第三卷·百花缭乱下篇
u;J= g 简介:
封妃之路极其漫长,一路走来是葬身火海亦或浴火涅盘?
后宫的争斗永远不会停止,你永远分不清孰敌孰友,
在这个暗藏杀机的险恶宫廷里,处处都是步步惊心,
宣贵人的小产、皇子公主的夭折、昌贵妃的鸩毒、
袁答应的邪术、孝懿皇后的镯子、颜妃的火海、
太子福晋的挂坠、兰倩的那一推、妙答应的那碗药……
第三的梦魇还在继续,
持续迷惑的是第一的绘卷以及第二的阴云,
在通往凋零的路途上,百花到底绽放几时?
尽请欣赏第三的梦魇——《后宫成璧传 第三卷》,
一同来见证百花缭乱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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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回 续柯(上)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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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正在观音庙里祈福上香,澐儿兴高采烈地跑来道:“福晋,太好了,福晋。”额娘瞥向她道:“佛门重地不要喧哗。”澐儿应了声:“是。”“阿弥陀佛。”额娘焚香顶礼完毕,澐儿搀起额娘,对额娘道:“福晋,德嫔娘娘又生了个小阿哥。”这时,又有香客经过,额娘对澐儿道:“知道就好了,别到处宣扬。”澐儿点头应道,随额娘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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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璐与瀮儿正在市集上买胭脂,这时,一个乞丐走近她们身边,撞了她们一下,瀮儿厌恶地喝斥他:“你怎么走路的,这么不小心。”成璐对瀮儿道:“算了,瀮儿。”然后对摊主道:“这些胭脂怎么卖?”摊主微笑道:“姑娘,你可真识货,这些胭脂可都是京西玉泉山之泉水调制而成的,宫里的娘娘们用着都说好,姑娘这么美,算便宜点,五文钱一盒吧。”成璐正要掏钱,忽觉身上少了钱袋,对瀮儿道:“糟了,钱袋不见了。”瀮儿回想起刚才碰到的乞丐,道:“小姐,刚才的乞丐是小偷!”随后和成璐喊道:“抓贼啊!抓贼啊!”乞丐惊慌逃窜,成璐和瀮儿追着他喊道:“站住!小偷!抓小偷啊!”正在巡视的两个侍卫将乞丐制服,乞丐道:“大人,小的也是逼不得已啊,田地都让那些贪官侵占了,老母亲和孩子又生了病,媳妇就快临盆了也还是饥一顿饱一顿,迫不得已才去偷的,大人。”成璐和瀮儿追来,瀮儿对侍卫道:“就是他偷了我们的钱袋!”侍卫将钱袋还给成璐,成璐对侍卫行礼道:“多谢大人。”侍卫们将乞丐押走,那名侍卫道:“姑娘,职责所在,以后姑娘上街要小心扒窃。”成璐道:“我会的。”随后和瀮儿离去,瀮儿道:“小姐是看上那位侍卫大人了吗?”成璐羞斥道:“哪有,别瞎说。”瀮儿笑道:“小姐难为情了。”成璐道:“才不是呢。”侍卫看着她们的背影出神,另一个侍卫对他道:“阿灵阿,怎么了?”阿灵阿道:“没什么,这一带巡查完毕,咱们到下一街区去巡查。”侍卫们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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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亲王福晋正抱着詹升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哄逗着襁褓中的詹升,微笑道:“长得很像福全他小时候。”裕亲王福晋微笑道:“王爷小时候一定也很可爱。”太皇太后哄着怀中的詹升,詹升咯咯发笑,裕亲王福晋道:“太皇太后,您歇会儿,让孙臣妾抱会儿吧。”太皇太后将襁褓交给裕亲王福晋,阿柔进来跪下行礼道:“奴婢叩见太皇太后,裕亲王福晋,太皇太后、裕亲王福晋万安。”太皇太后道:“免,何事?”阿柔道:“回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和众太妃已在畅音阁恭候。”太皇太后道:“哀家知道了。”苏麻扶太皇太后起身,太皇太后对裕亲王福晋道:“江城,詹升就交给苏麻,你和哀家一起去看戏吧。”裕亲王福晋犹豫了一下:“这……”苏麻道:“福晋放心吧,从前王爷和皇上也是奴婢带大的。”裕亲王福晋摇头道:“不,姑姑,詹升他看不到我会闹觉的……”转向太皇太后道:“老祖宗,孙臣妾想起来王府里还有几件绣活儿没有完成,孙臣妾告退。”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就抱着詹升离去,苏麻和阿柔福下道:“恭送裕亲王福晋。”太皇太后道:“走,咱们到畅音阁。”苏麻和阿柔应了一声,跟上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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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茶楼内,说书先生正在讲述皇宫里的奇闻轶事:“话说这德嫔在宫里恃宠生娇,她陷害贤良,迷惑皇上,打压异己,还害死了金兰好姐妹的孩子,作下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从前有个小太监,因为服侍不周,竟被她打死丢到井中,她竟然还送毒蛇给别的妃子……”听众们义愤填膺:“太狠毒了!”说书先生继续说道:“所以我说,这人在世上,种善因结善果,种恶因结恶果,德嫔她想利用腹中胎儿陷害嫔妃,被皇上拆穿,皇上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叫她自生自灭。”听众们拍手道:“好!好!”小二端着两碗牛肉拉面到阿灵阿面前:“两位爷,牛肉拉面请慢用。”阿灵阿道:“小二,我问你,现在说书的是何人?”小二道:“大爷有所不知,这是陆爷,经常会说些奇闻轶事,当是街坊闲来无事,消遣消遣。”阿灵阿道:“好的,我知道了,没事了去吧。”小二道:“小的告退。”侍卫道:“阿灵阿,敢在这儿胡说八道,妖言惑众,我们去拿了他。”阿灵阿将侍卫拦住:“隆科多,别打草惊蛇,让他说下去,他一个百姓对宫里的事这么了解,恐怕背后不是个小人物,咱们没接到命令,不能擅作主张。”隆科多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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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音阁里,太皇太后正与太后太妃们欣赏着戏曲,宁悫太妃剥着橘子,对太皇太后微笑道:“太皇太后,裕亲王特意从福建带回来的柑橘,酸甜可口,太皇太后您尝尝。”太皇太后微笑道:“好,哀家一会儿尝尝看。”一曲既罢,太妃们掌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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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生产完,还在卧床休息,通贵人过来探望我:“姐姐,我又来吵你了。”我道:“你来了我反倒不嫌吵了,你是不知那小家伙有多闹。”芳茉沏了一杯茶端给通贵人:“小主,碧螺春。”通贵人接过茶,道:“会闹的孩子好啊,小阿哥嘛,淘点好。”我见她的眼角还有泪光,道:“妹妹,何人又欺负你了?”通贵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摇头微笑道:“没,没事了,姐姐,沙子进眼睛里了。”我叹气道:“胤禶也是个苦命孩子,妹妹你别太难过,来日方长。”通贵人道:“不知姐姐可曾见过我第一个孩子?他长什么样?”我一惊,然后道:“他很漂亮,长得很像妹妹,但可惜……”通贵人道:“所以,我是克子女的命。”我道:“妹妹可不能这么想,命理循环之说本宫向来不信,妹妹也不要轻易认命。”通贵人道:“姐姐,惠嫔还有再来找你的麻烦吗?”我道:“皇上已经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谅她以后会小心的,咱们也多留个心眼,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就好。”通贵人道:“鸳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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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回 续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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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的一个小胡同里,陆爷神色匆忙地走着,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将他一惊:“哎呦妈诶!”黑衣人道:“让你说的你都说了吗?”陆爷跪下道:“大爷,小的按您的吩咐说了,求您别再让小的讹传宫中之事了,会杀头的啊。”黑衣人丢下银两道:“拿去。”陆爷爬着捡起那些银两,黑衣人腾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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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府邸,为着惠嫔被褫夺封号禁足之事,明珠正在房中来回踱步,卢问萍端着一碗燕窝进来道:“阿玛,夜宵煮好了。”明珠道:“先放那儿吧,我一会儿吃。”卢问萍应了声将碗放在桌上,对明珠道:“阿玛,媳妇先去休息了,阿玛晚安。”明珠微笑道:“萍儿晚安。”卢问萍回到房中,对丫鬟学易道:“学易,少爷和老爷最近在宫里是否出了什么事?”学易为难道:“少奶奶,您别问奴婢了,宫里的事,奴婢不能说的。”卢问萍好奇:“喔?”学易附耳卢问萍:“少奶奶,是这样的,最近惠嫔娘娘在宫里……”卢问萍听完道:“原来如此,难怪老爷如此为难。”学易道:“少奶奶,别说是奴婢说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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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皇上和众亲王贝勒戎装在南苑围猎,太子道:“皇阿玛,儿臣要打只野鹿孝敬皇阿玛!”皇上微笑道:“你还小,能打只野兔皇阿玛就满足。”裕亲王道:“太子殿下,只要记住二皇伯告诉你的要领就好。”永绶道:“皇上,让臣随着太子殿下吧。”皇上道:“准奏。”“喳。”“那么,出发!”“驾!”马嘶齐鸣,马蹄乱踏,只吓得那母兔觅食忙找穴,狐狼亡命忘咀嚼,围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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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西四所里,小虎子正为大阿哥研墨,大阿哥正写着:“霜陨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小虎子道:“爷,今儿天气好,奴才陪您出去走走?”大阿哥道:“本阿哥还有些书法没练完,就不出去了。”小虎子道:“那奴才陪您。”大阿哥点头应道,继续题写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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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妃和亭雨嬷嬷抱着四阿哥往永和宫来,敬嫔在宫门恭候道:“嫔妾叩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摆了摆手:“免礼,德嫔她身子如何了?”敬嫔道:“身子还有些虚弱,不过调养好就没事了。”玉贵妃道:“四阿哥跟本宫说想来看看弟弟。”敬嫔道:“喔,娘娘快请。”说着将玉贵妃引到我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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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阁中,纳喇嫔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正绣着百鸟朝凤图,采晴抱怨道:“娘娘,这德嫔就知道仗着自己的身宝宝陷害你,倒是便宜了她,又生了个崽,皇上也被那些狐狸精迷得团团转,娘娘,您要想想法子啊。”惠嫔想咬断丝线但是丝线不断,对采晴微笑道:“采晴,帮我把剪子拿来吧。”采晴应了一声将剪子拿来,惠嫔微笑着剪断丝线,道:“本宫向来都是端庄贤惠的。”说着看了看门外的精奇嬷嬷道:“至少在外人的眼中,本宫一直如此。”剪子的寒光映照上惠嫔的脸孔,采晴努嘴道:“奴婢是在为娘娘不平。”惠嫔微笑道:“这宫里的风波,你我还见得少吗?皇上他不糊涂,迟早会宽恕本宫的,本宫只要静待机会,剩下的是是非非,都与本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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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中,众嫔妃对玉贵妃伏首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对众嫔妃道:“都坐吧。”“是。”众嫔妃入座后,青贵人道:“姐妹们都听说了吗?城外有人在说咱们的故事呢。”洛嫔道:“茶余饭后的闲话而已,不足为奇。”华常在道:“后宫里的事岂容儿戏?”宜贵人道:“不知都说了些什么?”玉贵妃道:“道听途说的事,各位妹妹别放在心上,以后不许在宫里提起,都听清了吗?”众嫔妃起身福道:“是,嫔妾等谨遵贵妃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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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中,宜贵人和顺贵人正逛着,顺贵人道:“姐姐,你说这宫里的事是如何传出去的?”宜贵人道:“还能怎么传?嘴长人身上,是非黑白全都靠说的,反正再怎么传也不关咱们的事,咱们能做的就是做好妃子,做好额娘,别人的是非咱们不要惹。”顺贵人点头道:“裙儿知道。只是裙儿在想,一般的奴才奴婢都不得擅自离宫,能将宫中消息传出的,就只有身居要职之人,在这宫中,能算得上是要职的,那只有太医院的太医和阿哥们的老师了,太医自然是不会乱说话,这明珠大人就……”宜贵人怒斥道:“够了!别再说了,裙儿,咱快回宫!”顺贵人道:“姐姐,裙儿以后会慎言的。”宜贵人道:“你知不知道,祸从口出,别人怎么传那是别人的事,咱们再旁生枝节那就是咱们多事了,要是让旁人听到这些,还指不定怎么害你呢。”顺贵人低下头道:“以后会小心的啦。”宜贵人道:“算了,胤祺和公主又该哭闹了,咱们快回去吧。”顺贵人应着,与宜贵人回颐和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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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里,陆爷继续说着:“上回说道,这孝昭仁皇后因为身子不好,得不到皇上的宠幸,于是她心生嫉妒,她嫉妒年轻貌美的妃子,哪个妃子怀了宝宝,那个妃子的胎就不保。”听众们唏嘘道:“太可怕了。是啊是啊。”陆爷继续道:“正巧在这一年,德嫔、通贵人、成贵人进了宫,这宫里的格局一下子变得微妙了,这皇后到底机关算尽,想用霹雳木去陷害德嫔,反被德嫔弄了个声东击西将霹雳木掉包,给自己埋下祸根。一入宫门深似海,哪家闺女没进宫之前,那都是纯良敦厚,秀惠淑雅,进了宫之后,一个个都变得深不可测,也许这就叫近朱者赤,近末者黑吧,这德嫔自从被这孝昭仁皇后多番陷害后,也变得阴险毒辣,她身边有个小宫女,因为趁她身怀六甲无法侍寝的时候,小宫女得皇上宠幸惹得她不高兴,于是她在这小宫女的安胎药中加入蜣螂,本草纲目有云:蜣螂,咸寒有毒,畏羊角、羊肉、石膏,能堕胎,治疰忤,这个小宫女正是因为喝了这碗蜣螂汤,胎死腹中,从此郁郁寡欢,再不得皇上宠幸。平定三番之后,功臣们纷纷将自己的闺女送进皇宫……”陆爷继续讲述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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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回 续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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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府邸,下人们正在交头接耳,赵嬷嬷道:“听说了吗?听说德嫔娘娘嫉恨贵妃娘娘抢走了四阿哥,于是设计迷倒皇上,让皇上晋封自己为嫔位,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抚养小阿哥了。”陈嬷嬷道:“呦,赶着咱们德嫔娘娘是母凭子贵坐上嫔位的啊,我听说,从前伺候过德嫔的太监,诶呦,那个死得惨啊。”辛嬷嬷道:“你们快别说了,让福晋听到就不好了。”宋氏端着盆子和衣服,走过道:“你们都在聊什么呢?”赵嬷嬷朝宋氏打了个招呼与陈嬷嬷、辛嬷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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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正跪在阿玛的灵位前烧香磕头,澐儿伺候在旁,道:“福晋,最近华乐楼的说书先生在说皇宫里的奇闻轶事,还说咱们德嫔娘娘阴险毒辣,在宫里胡作非为……”额娘斥道:“在老爷灵位面前,不许胡说,还不跪下!”澐儿只得跪下,道:“福晋,旁人都在议论呢,奴婢只是担心,会连累您和二小姐。”额娘道:“别再说了,跟我一起念心经。”澐儿有点不情愿:“又念心经啊。”额娘道:“观自在菩萨,念。”澐儿和额娘一起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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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做着刺绣,突然被针头扎了一下手指:“哎呀。”通贵人笑我道:“姐姐,你看你,还是那么不小心。”我啄了啄手指,微笑道:“百花齐放图的这朵牡丹好难绣啊,妹妹精通针脚,帮我看看我该如何改进。”通贵人端详着绣帐,道:“姐姐你看,这朵紫罗兰少了几针,还有这只蝴蝶,要是在翅膀上多加几针会更有神采,至于牡丹,自然要有点与众不同,花瓣的针工要更精密些,这儿就有些稀疏了,还有这儿,多了几针就显得没有层次感了,这儿少了几针,姐姐若不嫌弃鸳儿手笨,鸳儿现在就帮姐姐改改。”我微笑道:“你还手笨,哗啦啦一下子评出这么多来,你要手笨,那我不是大笨驴了?”芳若也噗嗤一声笑道:“娘娘您比大笨驴长得好看。”芳茉一听,也噗嗤一声随即又憋住笑声,竹息端着茶进来道:“二位小主,热腾腾的碧螺春来了。”我们谈笑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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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点着檀香,太皇太后正捏着佛珠闭目凝神,对一侧伺候的苏麻道:“最近哀家的耳朵里刮进来一阵风,听说华乐楼里有个姓陆的擅长说书,只要被他说的故事,都跟活灵活现的真事似的,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苏麻道:“奴婢也听说了,这个姓陆的,除了说些故事外还喜欢添油加醋,道听途说宫中之事,奴婢只是打听到一点消息,说德嫔娘娘阴狠毒辣,陷害贤良,可,奴婢这么多年瞧着,德嫔断断不是那样的为人。”太皇太后道:“这些话,都传到永和宫里了吗?德嫔听过吗?”苏麻道:“奴婢不知,这要是听到了,那还不得了?”太皇太后冷笑道:“这宫里,有谁最恨德嫔,谁就是那造谣惹事的,既然德嫔自己都没把中伤放在心上,咱们操那个心干什么呢?”苏麻道:“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不管了?”太皇太后道:“管肯定是要管,这个姓陆的,不能留了,替哀家了了他。”苏麻微笑道:“喳,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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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乐楼里,听众们早就齐聚一堂,茶楼老板对街坊们道:“各位乡亲父老,非常抱歉,今天陆爷家乡有点急事,回老家几天,暂时不说书。”一人道:“他昨天还没讲完呢,后来到底有没有抓到那个偷情的妃子呀?”众人哄笑,老板道:“这些都是虚构的故事,不能作数的。”另一人道:“原来我们以前听到的都是骗人的啊,无聊。”“就是就是,真没意思。”老板道:“你们别走啊,喂,乡亲们,别走啊。”听众们逐渐散去,最后只剩下空荡荡的茶楼,从此以后,陆爷再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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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提着灯笼从胡同里走过,陆爷扛着行李东张西望地奔逃,几个黑衣人从房顶上轻功跃下,将陆爷前后包围,陆爷求饶道:“大爷,小的以后再也不说了,我发誓,要是再说,小的天打雷劈。”黑衣人亮出御前侍卫的令牌,道:“咱们是奉命行事,感谢你跟我们的合作。”陆爷惊奇道:“合作?何时和你们……?”话音未落,只听得剑利落地划过脖子的声音,陆爷口吐鲜血,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黑衣人道:“宫里的故事,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不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还会是谁呢?”黑衣人们收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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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中,恭亲王福晋对荣嫔道:“姐姐放心,橩儿今早上去求得太皇太后她老家懿旨了,相信乔公公一会儿就到了。”荣嫔道:“这些日子,辛苦橩儿了,对了,你不在王府里,王爷他不会疑虑吗?”恭亲王福晋微笑道:“姐姐,王爷他是打过仗的,怎会计较这些呢?再说,橩儿只是按礼数在宫中伺候太皇太后,并无不妥啊。”荣嫔叹气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最毒妇人心,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还是小心些。”恭亲王福晋道:“橩儿知道,姐姐也要当心。”这时,乔连海在屋外朗声道:“太皇太后懿旨到!请马佳氏出来接旨!”荣嫔出门跪下迎道:“罪妾接旨。”乔连海念道:“奉太皇太后懿旨,复马佳氏荣嫔之位,仍居储秀宫,钦此。”荣嫔磕头道:“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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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福晋与荣嫔走在御花园里,只见几个年轻的面孔谈笑着走过,荣嫔回忆起当初选秀进宫的种种,露出释怀的微笑,恭亲王福晋对荣嫔道:“姐姐,看样子我这个恭亲王福晋要回王府里了,姐姐你在宫里要多保重啊。”荣嫔点头道:“橩儿,本宫会的。”恭亲王福晋与荣嫔分别在御花园的十字路口,那是阳光明媚的春晨,空气中散发着百花的芬芳,花儿的娇美定格在那几张青春洋溢的面孔上,荣嫔望着她们扑蝶的样子,回想起昔日——“皇上,臣妾抓到蝴蝶了你看。”“朕看看……”“大胆!竟敢擅自抓蝶!”“皇后娘娘,臣妾……”“啪!”“马佳答应擅自抓蝶,不敬本宫,罚抄女则!”“喳,臣妾遵命。”荣嫔抚上自己的脸颊,道:“从今以后,本宫绝对不要再为人鱼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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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回 水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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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轩中,宜贵人正坐在屋里弹奏高山流水,音羽嬷嬷抱着胤祺,胤祺在襁褓里专注地品着袅袅琴声,馨露端茶进来道:“娘娘,清水芙蓉茶沏好了。”宜贵人道:“不是还有普洱吗?”馨露微笑道:“娘娘,普洱哪里有这清水芙蓉好喝呢?”宜贵人停下琴,走到馨露身边,道:“怎么最近宫里都兴喝这个吗?”馨露只得低头沉默,宜贵人嗅了嗅茶香,微笑道:“这清水芙蓉真是好香啊。”馨露微笑道:“娘娘快尝尝吧。”宜贵人示意紫萝,紫萝上前故意将茶撞翻,紫萝和馨露一同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宜贵人道:“还不快收拾清楚,真是的,笨手笨脚。”馨露收拾完出去之后,宜贵人问道:“最近的茶水都是馨露负责吗?”紫萝道:“娘娘是说,清水芙蓉茶有问题?”宜贵人道:“替本宫好好监视馨露,有何异常举动,立刻向本宫汇报。”紫萝道:“喳,奴婢会小心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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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府中,众福晋正在院子里练习跳采茶舞,马佳氏道:“仔细看好,十字步,踏,转,彩扇轻挥疾拢,上转若流云逐月,下放若柳絮飘扬,慢步如蜻蜓涉水,快步似游龙疾风。都听明白了吗?”众福晋答道:“是。”这时,萨克达氏突然一阵干呕,陈氏扶着萨克达氏道:“姐姐怎么了?”萨克达氏道:“不,我没事。”马佳氏立刻吩咐道:“曼芹、沛芹,立刻扶绿格格去休息。”两个丫鬟答应着扶萨克达氏下去休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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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中,众嫔妃正喝茶谈天,玉贵妃对荣嫔道:“荣嫔,许久不见身子可安好?”荣嫔道:“嫔妾多谢贵妃娘娘关心,一切都好。”妙答应问向秀答应:“这荣嫔娘娘是什么人?怎么没听说过她呢?”秀答应道:“我也没听过后宫里还有这号人物,只是最近许久都不见德嫔娘娘和惠嫔娘娘了,该不会是……?”二人互使眼色,荣嫔看向顺贵人,微笑问道:“顺妹妹,公主无恙了吗?”顺贵人微笑道:“嫔妾谢荣嫔娘娘关心,公主没事了。”荣嫔微笑道:“没事了就好。听说德嫔新生了个小阿哥?”玉贵妃道:“是,昨儿本宫带着胤禛去见过的,长得可俊俏了。”通贵人道:“只是那孩子太磨人了。”宜贵人道:“磨人的孩子机灵啊,嫔妾记得,四阿哥从前也挺磨人的。”众嫔妃谈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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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馨露正提着灯笼在御花园中慌张地走着,来到一处假山之后,与一个人交谈着什么,随后接过一个暗红色的纸包,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完便转身离去,紫萝跟在她身后,暗想:“果然有问题。”立刻回颐和轩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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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贵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怒道:“这天气这么烦闷叫本宫怎么睡得着!?”随即掀开被子披上斗篷走出屋子,正巧见着馨露正提着灯笼悄悄回房,便叫住她:“馨露!”馨露被这一声一惊,将那纸包掉在地上,宜贵人定睛一看,问道:“馨露,这包是什么?”馨露直打哆嗦,磕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娘娘饶命!”宜贵人捡起纸包,吩咐道:“紫萝,去请太医来!”紫萝应了一声往太医院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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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躲在假山之后的是惠嫔身边的采昍,馨露对采昍道:“看来阿芙蓉壳泡茶已经让她们给识破了。”采昍对馨露道:“没关系。”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个暗红色纸包,馨露道:“这是…?”采昍道:“这包是明珠大人送进宫的罂粟花种子的磨粉,你拿回去,给你们家小主用着。”馨露接过暗红色纸包,答道:“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采昍道:“一切都交给你了。”说完二人分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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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端详了一阵后,回道:“回禀娘娘,这些粉末乃是罂粟花种子的磨粉,罂粟花有敛肺、涩肠、止咳、止痛和催眠等功效,但是长期服用会使人上瘾,从前荣嫔娘娘在冷宫里就是中了这罂粟花的毒瘾,此外,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有的百姓叫它阿芙蓉。”宜贵人回忆着:“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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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露道:“顺小主有所不知,这是西域进贡的阿芙蓉茶,有提神明目之功效,常喝可以神清气爽,益寿延年的。”宜贵人微笑道:“既然是好东西,那就别浪费了,馨露,挑一些和小田子、小冬子他们一起享用吧。”馨露道:“这是主子们用的东西,奴婢们怎么好用,奴婢能在旁边看着主子品茗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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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萝拿着扎满针的布娃娃和一只金凤钗来见宜贵人道:“娘娘,在馨露的房中搜出这些,请娘娘过目。”李太医定睛一看,道:“一个宫女怎会有如此精致的发钗?微臣看,馨露姑娘一定是被人给收买了。”宜贵人问紫萝道:“那贱人在哪儿?”紫萝道:“奴婢给她捆了,现在还在房中呢。”宜贵人道:“走,咱们去问问她。”李太医作揖道:“娘娘,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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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回 水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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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贵人与紫萝进入馨露的房间,只见馨露嘴里淌出鲜血,睁着眼睛直看着宜贵人,紫萝立刻走在宜贵人身前背对着馨露对宜贵人道:“娘娘,这个馨露宁愿咬舌一死也不肯说出幕后主使来,看来这幕后主使来头不小,咱们以后要多留意了。”宜贵人想上前去被紫萝阻道:“贱婢尸首血污,恐污娘娘凤目,请娘娘止步。”宜贵人端详着那只金凤钗,道:“本宫记得,当年皇上分别赠送仁孝皇后、孝昭仁皇后、贵妃娘娘、惠嫔、荣嫔还有本宫金凤钗,现如今德嫔和昌嫔也有,两位皇后早已仙逝,贵妃娘娘不会这么大方将金凤钗给馨露,德嫔和昌嫔入宫晚,与本宫没有过节,也是不可能害本宫的,剩下的也就只有惠嫔和荣嫔了。”紫萝道:“娘娘,咱们也该留意一下小田子和小冬子了。毕竟他们原先都是出卖了德嫔娘娘的奴才,他们既然敢咬德嫔,难保不敢咬娘娘啊。”宜贵人道:“说得也是,一会儿找人来把这儿清理一下,记住,别乱说话。”紫萝会意道:“喳,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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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的正殿里正燃着藏香,荣嫔正坐在殿里刺绣山水图,采昍正跪在地上道:“娘娘,馨露她咬舌自尽了。”针尖的寒光直射荣嫔的印堂,荣嫔道:“既然她宁死也不肯供出来就由着她去吧,至于你……”荣嫔目光扫过采昍,采昍直感一阵寒意,荣嫔微笑道:“以后本宫还有些事需要你替本宫效劳。”采昍战战兢兢道:“娘、娘娘,奴、奴婢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荣嫔敛住笑容,道:“听说御花园里的牵牛花开得不错,你给你主子带一点,另外,嫣虢……”嫣虢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纸包,拿给采昍,采昍接过纸包道:“娘、娘娘,这些是……?”荣嫔微笑道:“巴豆,你知道怎么做吧?”采昍道:“奴婢知道了。”荣嫔道:“那就好,跪安吧。”采昍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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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阁中,纳喇嫔正作着噩梦,她正坐在殿里绣花,却见太后带着侍卫们进来吩咐道:“来人!将这个贱人给哀家拿下!”侍卫们上前将纳喇嫔驾起,纳喇嫔不停地挣扎:“放开本宫!快放开!”大阿哥跪在纳喇嫔面前,哭道:“额娘,儿臣再也不敢了。”纳喇嫔被拖出宫外,只见纳兰明珠手里捧着血淋淋的脑袋向她走来,他跪下,只见那脑袋开口道:“娘娘,微臣愧对皇恩。”这时,又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朝纳喇嫔爬来,只见紫荆正瞪着纳喇嫔,低吼着向纳喇嫔爬来,又见所有宫人的脸都长在身后,大阿哥和太后变成了纸人,纳喇嫔大惊,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采晴进屋来点亮屋内的烛火,走到纳喇嫔床前,道:“娘娘,您没事吧?”纳喇嫔一惊,抱住采晴道:“采晴,让本宫出去吧,本宫不要呆在这个鬼地方了,他们都要来抓本宫。”采晴安慰道:“娘娘,没人抓娘娘,娘娘您是发梦呢。”纳喇嫔道:“不!她们都来找本宫了!都来了!”采晴环顾四周,纳喇嫔对四周喊道:“给本宫出来!你们是什么妖魔鬼怪!本宫不怕你们!出来!”只见精奇嬷嬷们提着灯笼进来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吵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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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羽嬷嬷正在小厨房炖着蛋羹,紫萝进来道:“嬷嬷,小阿哥又拉了。”音羽嬷嬷道:“我知道了,小阿哥最近是怎么了……”说着,嬷嬷与紫萝离去,小田子和小冬子偷偷潜入小厨房里,掀开瓦罐的盖子,从袖中取出两个暗红色纸包,正往瓦罐里放,音羽嬷嬷突然跑进来道:“糟了,我的瓦罐……”正巧撞见小田子和小冬子二人在往瓦罐里放东西,小田子和小冬子一惊,将纸包丢入瓦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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