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 |
2008-11-02 13:07 |
这番完全不像高一男生会有的恋爱观,让我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虽然我一边听一边还在想,这家伙问题真不小,但是当我听到“人类最强烈的感情就是憎恨”时,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Lis>Qr 我仿佛陷入一种错觉,在我面前大发议论的流人似乎变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孩的身影,她锐利的目光朝我直射而来。 G
"!v)o 美羽! SH#*Lc
O1)\!=&
. 在美羽自己先回家那一天,我在路上对她大叫“等一下”时,她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目光…… /HS"{@Z"h 就像寒冷削成的刀剑,又冰冷又锐利的眼神…… -|f0;Fl 在那之前,美羽跟我一直都很要好。她总是喜欢跟我开玩笑,或是带着幸福的笑容,以开朗的语气说:“我最喜欢心叶了。” mQR9Pn}H 但是,美羽当时凝视我的眼神,就像要完全抹煞掉我们一起度过的时间,充满了憎恨。为什么美羽会用那种眼神看我?为什么她会那么恨我? A_WaRYG 每当我想起美羽,心脏就会痛得揪起来,痛苦得几乎无法喘息。 3"< 0_3?W 不可以再想美羽了。不可以再想起那个眼神了。 +
d 3 我拼命地说服自己,努力挥开那几乎感觉得到呼吸心跳、活生生的美羽的幻影,集中精神继续听流人说话。 <VQ)}HW;k “你之所以会同时跟这么多女生交往,就是因为想被她们憎恨吗?” uv<_.Jq] 我握紧了麻痹的指头,极力忍耐不让声音变得颤抖地询问后,流人喃喃回答:“或许吧!每个女生都是毫无例外地会嫉妒别人,想要束缚我,但是萤跟她们不同。她就算跟我交往,对我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执着。她常常发呆,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G
vk5Wn “你是怎么认识雨宫同学的呢?” hqlQ-aytS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在一个刮大风下大雨的深夜,我看到她独自在公园里荡秋千。她穿着样式很老旧的水手服,天上不停地打雷闪电,她的头发和衣服也都湿透了,却还是不以为意地继续荡秋千。我一看到这样的她,就觉得她好迷人……” i;s;:{cn 在狂风暴雨中荡秋千的雨宫同学突然放开手,整个人跌在地上。流人跑过去抱起她,他们就这样认识了。 U8y?S]}vo 流人探出上身,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笑容。“该怎么说呢,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吗?我当时想着,我终于碰到了理想的女性,有一种‘她将来一定会成为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的预感。像萤这样的女孩,为了得到打从心底渴望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就算男人害怕地逃开,她也会不断追上去,甚至是把对方杀死而啃食。如果真的碰上这种女孩,就算以后我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也无所谓,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G7F/$
g 流人的话虽然很耸人听闻,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天真无邪的欣喜神情。 A<"<DDy 此时我才初次意识到,他跟我一样,只是个高中男生。 2H0BNrYM 美羽跟其他人不同,是个特别的女孩,我在国中时也是这样想的。 s;=C&N5g 对我而言,美羽是最初、也是最后一个让我有这种想法的人。 D6l.x]K 有美羽的地方就有我,我也认为这种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会永远持续下去…… iP;"-Mj “我问她‘跟我交往好吗’,她也回答‘嗯’,所以我觉得她应该是正在跟我交往。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对我着迷嘛!她的眼中好像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但她还是跟我交往,也跟我约会,我亲她的时候她也不躲开。很奇怪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跟我交往?我总是忍不住这样想,一直搞不懂。不过,自从我跟萤开始交往后,就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呢!” F?05+ “奇怪的事?” b
GI){0A 我突然想起麻贵学姐在中庭所说的话,“听说接近她的人都会受到诅咒”。 uwr7 .\7 “好像有个戴墨镜的奇怪男人在跟踪我,年纪大概四十岁吧?穿着西装,头发染成浅色,外表是不难看,可是给人的感觉很阴沉,好像看不出是活人还是死人……大概就像死神那种感觉吧!我跟萤见面的时候,常会发现那个人在不远处监视我们。萤好像也知道这件事,她跟我在一起时,还会发抖地抓住我的手,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请求我‘拜托……不要回头,也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但是当我问她‘那个人到底是谁’时,她却不肯回答我。 deV
nAu = 还不只是这样,我半夜走在路上,还会有像是约翰斯维尔和他的伙伴们之类的壮汉包围住我,叫我跟萤分手,然后就对我拳打脚踢,在夜晚的街道上追着我跑,甚至还想开车撞我……一个月里就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3fB]uq+eD% (注:约翰斯维尔(John Sliver)和他的伙伴们,是《金银岛》里的海盗。) >`SeX: 我咽了一口口水。 J 7 G-qF\ “真、真亏你还有办法继续跟雨宫同学交往。” |#M|"7;2z 流人稀松平常地回答:“我就是喜欢惊险的生活,这反而让我充满斗志。” V>,=%r4f 他果然是爱好平凡生活的我无法理解的人种。 _ZFEo< `' 此时流人皱起眉头。“无论是被跟踪还是被打,我都无所谓。可是萤本人倒是让我觉得不妙。” +xU( {/ “不妙?是指她的个性吗?” (_<,Oj#*S “不,我并不觉得她的个性有什么问题,重点是,她完全不吃东西。我好几次带她来这家店,但是不管我怎么劝,她都说‘不要’。就算我想要喂她,她也一口都不吃,就连水都不喝。有一次我们约会的时候,她就饿得倒下去。后来我送她回家,发现她住在一间很豪华的洋房,但是里面好像没有人,我问她‘你的家人呢’她也只是沉默不语。而且,她有时好像会变成另一个人。如果她晚上走到阴暗处,就会突然变得很外向、很不耐烦,还会说自己叫‘九条夏夜乃’。” \q4r/SbgW 这让我吓了一跳。 c.b| RM0; “真的吗?雨宫同学真的说她是‘九条夏夜乃’吗?雨宫同学跟九条夏夜乃是同一个人?” {jmy:e2 “心叶学长也看过‘夏夜乃’吗?” *B}O 流人也大吃一惊,我就把至今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他了。 .RJMtmp 从远子学姐设置的恋爱咨询信箱被丢入奇怪的纸张开始说起。还有我跟远子学姐埋伏在信箱旁看到的灵异现象,以及穿着老旧制服的女孩出现,在笔记本上写字,撕下来丢进信箱等等的事。最后说了那个女孩自称“夏夜乃”。 6]d]0TW_ 流人面露严肃的表情。 3Jlap=]68S “或许这是我造成的吧!我曾经跟萤说过‘你知道文艺社在学校中庭放了一个信箱吗?他们有帮别人做恋爱咨询喔’……” _oCNrjt9 Qni`k)4
不知不觉间,我和流人开始认真讨论起雨宫同学的怪异行为。 h9CTcWGt “如果让远子学姐知道我碰上这样麻烦的局面,她一定会跟我啰嗦的,所以能不能请你对她保密?还有,能不能麻烦你在许可的范围内尽量帮我调查萤的事?” .(.
< 看他这样诚恳地请求,虽然我心想又要惹上大麻烦了,但嘴上还是回答他:“虽然我帮不了什么忙,不过至少可以跟雨宫同学的同班同学打听看看。” S\<i`q dt,Z^z+"E “我的座右铭应该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吧……” ^]D1
': (注: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是指自重自爱,不接近危险的地方。) |\?u-O3 午休时间,我叹着气走在走廊上。 $--+M
D29Q 我叫住了去年跟我同班,现在跟雨宫同学同班的森下,问过之后才知道,靠近雨宫同学就会受到诅咒的事是真的。跟她交往的男生,不是被车撞了,就是从车站的楼梯上摔下来,遍体鳞伤地被送进医院。 geqP. MR “雨宫同学看起来就是很乖巧的模样,没想到跟那么多人交往过啊?” '&B4Ccn<V “虽然我承认她算是个美少女,但是她反应迟钝,个性又不好相处,感觉很阴沉,一看就知道她没有朋友。而且她在午休时间都会一直发呆,不吃饭,从来没有人看过她带便当,或是去福利社买面包耶!那会不会就是所谓的厌食症啊?” i!e8-gVMP& 森下也跟我说了雨宫同学几位前男友的事。 UO@K:n “光是我听过的就有五、六个人吧?大概从高一最后那段时间开始,她突然跟好几个人交往。其中有的像花花公子,有的像流氓,好像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雨宫还曾经鼻青脸肿地来上学喔,一定是被男人打的吧!” O>1Cx4s5 为什么雨宫同学会在短时间内跟那么多风评恶劣的男生交往?而且,为什么那些人都陆续地遭到意外? (IVhj^dQm 流人说过,曾有戴着墨镜,像是死神一样的男人在跟踪他,还有像《金银岛》里的海盗一样的人威胁他,要他跟雨宫同学分手。跟雨宫同学交往过的男生,也都碰过一样的事吧?但是,为什么会这样? t(-,mw 唉,我好像陷得越来越深了。我明明就没有当侦探的能力。没办法了。总之先把今天打听到的事告诉流人吧! nH k^trGm 至于远子学姐那边…… $P?^GB>u “我连续两天放远子学姐鸽子,她一定气炸了吧?” _`&l46 一想到她再三嘱咐“约好了唷”,还气鼓鼓离去的模样,我不禁把手撑在走廊墙上喃喃自语。 $Oy&POe 我实在很怕远子学姐又哭丧着脸跟我抱怨什么。但是,跟流人联手应该比较有效率,好像也可以快点解决掉这件事吧! 3oMHy5 此外,我也大概猜到是谁制造灵异现象和送黑百合了。如果我猜得没错,远子学姐应该不会遭遇什么危险。再说,如果远子学姐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幽灵身上,对我来说也比较方便。 ^N|8
B?Vg 做出这个结论后,我一放学就前往跟流人相约的地方。 _W_< bI34 我走进昨天那家店,刚好看到流人被一个女生赏了一巴掌。 ""a$[[ %WC “你太差劲了!” ;tZQ9#S 一位像大大学生的女性,拿起杯子把水泼在流人头上,然后大步跨出简餐店。 U4\v~n\ “你、你没事吧?” 4}v|^_x-i “没什么,这是常有的事。这巴掌还真有力,打得我浑身舒畅。”他心平气和地回答,然后很自然地接过服务生小姐递过来的毛巾。 qJrKt=CE “不好意思,晴美小姐。” 9g5h~Ma “我早就习惯了。”她耸耸肩膀,苦笑着说。 qx[c0X! 我这旁观者反而诧异地说不出话来。这种事也可以习以为常吗? z<vh8dNl 桌上放着吃了一半的汉堡、炖豆子和可乐。 aE9Y
|6 “你来得真早。你们学校已经开始期末考了吧?” 3dj|jw5 “不,我上午就早退了。” YnU)f@b# “你是说跷课吗?” ,:A;4 “也可以这样说啦!” |oXd4 我一边感到头开始隐隐作痛,一边说起在学校打听到的情报。 ][v]Nk “喔,她经常跟一些风评不佳的男人交往啊?” z_fjmqa? 其实你自己也是大有问题的高中生吧? w"s@q$}]8M “我也查过九条夏夜乃的事了。十七年前的学生名册曾出现这个名字,好像是一、二年级的时候在我们学校就读。但是毕业纪念册里并没有这个名字,可能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辍学吧!” 79W^;\3 “是这样啊……” a~$Y;C_#< 就在我们谈话时…… Lm2)3;ei “流,我来了。” ($[+dR “让你久等了,阿流!”一位穿着学校制服和短裙的女孩,以及一位穿着迷你裙,像粉领族的卷发女人一起向流人打招呼。 ,Q7;(&x~ 仔细一看,短裙女孩后面,还有一个穿着相同制服的乖巧女生,踌躇不安地站在那边。 @|DQ
Zt “难道你又脚踏三条船了?”我不禁失声叫道。流人只是苦笑着回应“别老是用这种色眼光看人嘛,心叶学长”,然后就一脸和悦地跟她们聊了起来。 e@ZM&iR “啊,小岬,谢啦!这位就是濑川园子小姐吧?你好,我是樱井流人。不好意思,突然把你找来。” mA+:)?e5~ “不、不用客气。”看起来很乖巧的女孩面红耳赤地摇摇头。 ud$-A “喂,濑川同学可是很纯情唷,不要随便诱惑人家!是因为流拼命拜托我,我才带她来的。” U\tx{CsSz “好好好,我知道啦!啊,佐枝子小姐,害你上班早退真是抱歉。” yW=+6@A4 “哎呀,没关系啦,反正公司今天也很闲,来这里还比较有趣呢!”那位粉领族小姐对流人眨眨眼,坐在流人为她拉开的椅子上。 WXY'%G “对了,这位是我的学长井上心叶,是圣条学园二年级的学生。” WJnGF3G> “你好,我是宝女二年级的加贺岬。” }QE*-GVv] “嗯,我是跟加贺同学同班的濑川园子。” X$ZVY2 “我叫橘佐枝子,是个上班族。” 7<]
EH:9 众人自我介绍过后,我也很生硬地说“我、我叫井上”,并对大家点了个头。 IUFc_uL@\ 流人到底打算做什么啊?叫来这么多女生,是要办联谊吗?我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流人,他又露出肉食动物般的犀利表情,对我笑了笑。 F9u?+y-xb “濑川小姐在国小的时候是萤的同班同学,跟她感情很好唷!” y]fI7nu& 我惊讶地望向濑川同学,她也客气地跟我点了头。 }r5yAE “我就住在小萤她家附近,也一直跟她同班。” "
L`)^ 光城继续对吃惊的我说:“这位佐枝子小姐在萤她姑丈的公司上班。我是在中午的时候跟她搭讪,然后请她过来的。” 6_bL<:xtY 搭讪!而且还是今天! ^x: lB> “呵,被搭讪了,阿流真强硬。不过,偶尔由年轻男生主导也挺新鲜的。” ~$g: “流也真是的。” kygw}|, N 加贺同学好像在桌子底下踢了流人一脚,流人喊了一声“好痛”。我不由得对这样的流人感到刮目相看。 JUpV(p"-r 短短两天内就可以找来这些跟雨宫同学相关的人,这可不是谁都能办到的。 6^[4.D 加贺同学还在抱怨着“流可要好好弥补我唷”,光城也随口说着“会啦会啦”安抚她,然后又转过来面对大家,以轻松的语气说:“那么,就从濑川小姐开始说起好吗?萤从很久以前就什么都不吃了吗?” \MOwp@|y 跟雨宫同学很有交情的濑川同学摇摇头。“没有,她在小学的时候吃东西都很正常。每周两天的便当日,她也会带着女管家做的豪华便当来学校,还会分给我一些呢!” :]@c%~~!& 从濑川同学的话中,我得知雨宫同学的母亲在她国小一年级的时候生病去世了,家里的事都是女管家在打点。雨宫同学似乎是跟父亲、姑妈三个人住在那间很大的房子里。 |
:-i[G?n 雨宫同学国中一年级的时候,姑妈因为结婚搬了出去。不久,她父亲因为心脏病发去世,两个星期后,姑妈也因意外身故。 $}gMJG 雨宫同学顿时失去所有的家人,她的监护人就变成了姑丈——也就是雨宫同学姑妈的先生。 aIV
/ c 濑川同学以阴郁的表情继续说:“那个人把女管家和司机全部辞退了,还把房子卖掉了。小萤会变得那么奇怪,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_y^r== 雨宫同学好像是从跟姑丈一起生活后,才开始出现厌食的情况。她一开始只是会剩下一点食物,后来吃不完的份量越来越多,渐渐地就变成什么都不吃了。 Qw}1q!89 “小萤好像很害怕吃饭,吃午餐的时候,她就像在害怕什么一样畏畏缩缩的,还会突然转头,一直盯着窗户看……有时甚至咬了一口面包就突然站起来,脸色发青地冲到厕所去。可能是吐得太用力吧!她走出厕所时都是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我看了也很难过。 T"_'sSI>tF 我曾问她‘是不是跟姑丈处得不好’,但小萤只是绷着脸,沉默不语。之后,她仿佛有心躲着我,常常独自一人。后来她还变本加厉,像个人偶一样,完全不管身边的事,总是露出恍惚的表情,心不知道飞哪去了。”濑川同学像是认真思考着雨宫同学会变得那么奇怪是不是跟她的姑丈有关,一脸凝重地沉默了。 ,
,{UGe3 紧接着,粉领族佐枝子小姐也兴致盎然地说了起来:“喔,这么看来,我们的董事长杀害自己的太太和小舅子而奔走公司的这个传言,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啰?”
yQD>7%x 她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我大吃一惊。 Z_\p8@3aH 雨宫同学的姑丈叫黑崎保,而那间公司,原本是雨宫同学已过世的父亲所掌管。他死了之后,拥有最多股份的黑崎先生就继任了董事长一职。 a,c!#iyl3 “他都对外宣称,自己是一直在国外工作的精英分子。不过,他也真的是个手腕高明的人才啦,所以自从他担任董事长后,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而且,他好像很受女性职员的欢迎唷,因为他年纪不算太大,又是单身,长得又英俊,气质好像也很能吸引女性的目光。虽然他把头发染成浅茶色,也不知道是眼睛不好还是怎样,老是戴着浅色的墨镜,但是那样还挺帅的,很适合他喔!比较资深的职员好像都很在意他的发色,不过在我们年轻女职员之间还颇受好评呢!他还没继任董事长前好像一直是黑发,但是在就任那天,却顶着那种头发出现,所以员工们都吓到了。 rm,`M 算了,反正他的工作表现很抢眼,本来就很容易树敌吧!至于他杀害前任董事长的谣言,也是从他就职以来就时有所闻,如果哪天董事长真的遭到警察的逮捕,大家也不会觉得奇怪吧!说不定还会觉得‘喔,果真是这样’呢!” r[a7">n 竟然说成这样。看来雨宫同学的监护人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0- )K_JV
“啊,可是啊,最近董事长好像有点反常。” TQF+aP8[L “反常?怎样反常?”流人探出上身问道。 EJ9hgE “我是听秘书课的人说的啦!他这一个月以来的饮食好像都不太正常。不过,他最近好像真的忙到要在公司附近租间公寓来加班,所以可能只是没时间好好吃饭。跟人谈生意时不是常常要吃饭应酬吗?听说他去应酬的时候,只要一吃完东西,就要立刻去厕所吐掉。那个秘书课的人还说,看过董事长的手指上有吐茧呢!” zXn-E (注:吐茧,厌食症患者长期将手指伸进喉咙催吐,所以指根部位出现了门长磨出来的茧。) R}M
;, G 我跟流人惊愕地面面相觑。 l[38cF 吃了东西会吐出来,不就是厌食症吗?原来不只是雨宫同学,连她的监护人都有相同症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KW
Q
6 佐枝子小姐蹙起她端秀的细眉。“还有……大概是在今年年初吧?好像是医院打电话给董事长,然后董事长就气得大吼大叫,像是‘给我重新检查’啦,或是‘不可能的’之类的话……董事长平时都很冷静,也不太会表露感情,但是他当时却非常激动,所以我也吓了一跳。 |h\7Q1,1~2 还有,上个月不是有一天下大雨吗?就是整天都在狂风暴雨,连电车也停驶的那个恐怖日子啊!当天秘书课的人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发现董事长打开全部的窗子,看着外面。风雨都飘了进来,整个办公室变得乱七八糟,董事长也已经全身湿透了,可是他嘴里还不停念着‘混帐’、‘没时间了’之类的话。听那个秘书课的人说,看当时的气氛,觉得董事长仿佛随时会从窗口跳下去,所以她吓得不敢出声,就悄悄走掉了。 }oRBQP^&K 我想,董事长或许是生了什么病吧?而且很可能是不治之症,已经活不了多久。所以或许他会在还没被警察逮捕前,就先吐血身亡吧!” ZNX38<3h 虽然佐枝子的语气十分戏谑,但是我和流人都笑不出来。 h^yqrDyJ pa[/
6( 流人向佐枝子小姐她们道谢,送她们走出店外后,就回来坐着,环抱双手,面色凝重地说:“跟踪我的男人,应该就是萤的监护人黑崎吧!明亮的发色、浅色的墨镜——还有高大的特征也都相符。我送萤回家时,感觉她家没有人,我就很惊讶地想着,难道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她跟姑丈住在一起的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因为萤很不喜欢说到这个话题……” 27e!KG[& “为什么雨宫同学的姑丈要跟踪你?” N7+L@CC6T 是因为担心雨宫同学吗?不,每次约会都跟在后面监视未免也太离谱了。雇用流氓威胁流人,还让雨宫同学的前男友们受伤,也都是他做的好事吗? _5jT}I<k 跟雨宫同学有过交情的濑川同学,说了“小萤自从跟姑丈一起生活后,就开始出现厌食的情况”,还有雨宫同学的姑妈,在她父亲过世的两星期后意外身亡,这两件事难道都只是纯粹的巧合? _F;v3|`D@< 粉领族佐枝子小姐说到“董事长或许得了不治之症”时,我也很在意。黑崎先生所谓的“没时间了”,如果就是字面上这个意思,那他打算在剩下的时间内做什么呢? Q!e560@ 另外,雨宫同学的住所也很可疑……黑崎先生把雨宫同学原本住的房子卖掉后,还特地为她准备了新房子,一定有什么意义吧?如果只有两个人住,住在普通的公寓不是比较合理吗?但是从流人的形容听来,她的新家应该是一栋豪宅吧…… ?BnU0R_r] 我思考得越多,就越觉得胸口仿佛积了泥水一样滞塞,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Nek;xJ “结果……夏夜乃到底是谁?”我喃喃地说着,正在皱眉沉思的流人就抬起视线。 KhHFJo[8sf “啊,我还没告诉你吧?我调查萤的家族成员之后就知道了,九条夏夜乃是萤的母亲,九条是她娘家的旧姓。” (jM0YtrD aixX/se * * * Xo34~V@( T }}2J/sj 没时间了…… >X*tMhcb 他把脸贴在马桶上,吐出酸苦的胃液,一边喃喃自语。 >.iF,[.[F< 怎么吐都还是觉得不够。他在想要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的冲动驱使下,把食指伸进口中。 M6)
G_- 将手指插入喉咙深处,用指甲搔刮着柔软的肉壁催吐。 j~Aq-8R= 空荡荡的胃开始痉挛,喉咙发出干呕的声音,掺杂了唾液的黄色液体不断从嘴唇滴落。他看见其中还混杂红色的血丝,胸口就像揭起黑暗的波涛,萌生出激烈的愤怒与恨意。 J?QS7#!% 就像沙漏里面缓缓流逝的沙子,结束的时间逐渐逼近。 l#'V
SFm& 想要多一点时间。 M3pE$KT0x 地位和财富都已经得手了。时间——就只有时间还不够。 o}OY,P 呕吐感逐渐上涌,胃部拒绝了一切。这种如同烧灼全身的饥饿和疼痛到底要持续到何时?沙子流逝的声音在耳边徘徊不去! E#B-JLMGl 门的另一端传来了女秘书叫他的声音。 Y^eN}@]?& 秘书对他的疯狂感到恐惧,但她还是忠实地执行了自己的职务。秘书以颤抖的声音,向他报告大学医院的坂田医生来访。 % =^/^[D 他隔着门朝外面大叫。 J7`mEL>
? 把他赶走! 2?JV "O= 然后他抱着头,跪在地上,吐出了诅咒的话语。 r7m~.M+W" 混帐,混帐……绝对不能饶恕。混帐……背叛者、妓女、母猪……所有人都去死吧! fK J
-/{| 第三章 你我的邂逅 5?kfE D@O
`"2 C$OVN$lL`8 周六,我在家里悠闲地度过。 ZEP?~zV\A “哥哥,妈妈炸了地瓜球,要我来叫你去吃。”安详的午后,我在准备期末考之余拿起桌上的书来看,刚读国小的妹妹就跑进我的房间说。 m9 h '!X< “嗯,我知道了。” U lYFloZ “哥哥,你在看什么书啊?”妹妹从我的手臂下方伸长脖子偷看,发现有很多看不懂的汉字,就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O
*sU|jeO “这是舞花不需要看的书。我再借你看其他的书吧!” $C4~v 我阖上了写着“饮食障碍——厌食症、暴食症——”的书页,把书本放在书架高处。 ;w7 mr1 这本叫做《心理性疾病》的书,是我在国中毕业后,把自己关在房间,裹在棉被里的时候会读的书。不过当时我看的,都是“恐慌症”、“过度换气症候群”、“强迫性精神官能症”之类的项目…… ] G&*HMtp (注:恐慌症(Panic Disorder),焦虑症的一种,会突然感到强烈的恐慌或焦虑,造成心跳加速、呼吸困难、轻微头昏。过度换气症候群(Hyperventilation syndrome),日文是“过呼吸”,指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发作时会身体麻痹、头晕胸闷、心跳加快、肢体痉挛,甚至是昏厥。强迫症(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患者会反复出现一种无意义或负面的想法与行为,且无法控制。) 8>&@"j 心和身体是息息相关的。心灵变脆弱了,身体也会逐渐虚弱。这种事我自己就很有经验。 95l)s], 雨宫同学既然会对进食这项维持生命最基本的行为产生抗拒,那么她的心灵究竟脆弱到什么地步了?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心灵重新拥有活力?还有,黑崎先生之所以会把胃中食物全部吐出来,或许不是因为身体生病,而是心理问题吧? wVBKVb9N 跟我素未谋面的黑崎保这号人物,让我产生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EuK}L[Kl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KBa-i%o “哥哥,人家比较喜欢看有动物的故事。”舞花笑嘻嘻地说着。 j9p6rD “那么吃完点心后,我们一起来找找看吧!” oP&/>GmXL “嗯!” &9L4
t%As 我拉着兴高采烈的舞花的手,一起走下楼梯。地瓜球甜美的香气窜入鼻中,我的肚子不禁咕噜噜地叫起,口中也开始分泌唾液。 x< A-Ws{^V 现在的我,理所当然地感受得到食欲。 uoS:-v}/Y~ 我那颗曾经一度毁坏的心,虽然偶尔仍会失控,但是大致上还能正常运作。 +V3mF_s|z 这件事常常让我感到痛苦得有如脖子被掐住。我想,这可能是因为我发现美羽的面貌在我心中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吧! .H" ?&Mf 我的心情很矛盾。即使平常我想起那段回忆时会忍不住逼自己快点淡忘,但我还是不想忘了美羽。 o*cu-j3 (Xd8'-G$m 吃完晚饭后,我骑着脚踏车到百元商店,去买已经用完的自动铅笔笔芯,也顺便帮母亲采购一些琐碎的食材。回程,我突然觉得心血来潮,就去了一趟学校。 aZOn01v;!& 或许是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很凉爽,湿答答的地面被月光照得闪闪发亮。深沉的黑暗里,校舍白色的轮廓清晰浮现。 X?5{2ulrI 远子学姐不会连周六也跑来埋伏吧? Ar`+x5
我一边担心地想着,一边跨在脚踏车上眺望校园。 A3jxjQ 此时有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校门口。车门打开,一位纤瘦的女孩走了出来。 fF@w:;u 那个女孩! (8duV 我吓得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那个手上拿着黑色书包,身上穿着旧式的水手服,以轻飘飘的步伐走进校园的女孩,分明就是雨宫同学。 @!sK@&ow@% 轿车飞也似的从校门前开走了。我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驾驶的长相,但八成是个又高又瘦的男性。 (jT)o,IW& 难道那个人就是黑崎先生?可是黑崎先生为什么要载雨宫同学来学校?难道他明知雨宫同学的奇特行为,却任由她继续? 5 ~Wg=u<6 我奋力踩着脚踏车到学校后门,把车放在停车场后,就往中庭走去。 uzYB`H< 雨宫同学正坐在湿濡的草地上,在笔记本写字后撕下,丢进信箱里。那柔弱的背影,纤细的颈项,都跟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sy: xA w 怎么办?我该不该叫她? nBh+UT} 我还在犹豫,雨宫同学已经提着书包站起来,走了出去。她并不是往校门的方向,而是继续往穿廊走去,进入了校舍。 Q_5l.M/9] 咦?校舍的门没有上锁吗?怎么会? z$~x 2< 再继续迟疑就会跟丢了,所以我慌忙地往她追去。 LOh2eZ"n 深夜的学校走廊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像一条黑暗的运河。运河之上,雨宫同学仿佛乘坐着狭长的平底小船,随着水波摇摇晃晃地前进。 .WSyL 雨宫同学爬上楼梯,继续在走廊上漫步,来到化学教室前。她转身面对教室的拉门,然后就走了进去。 '!HTE`Aj 教室的灯打开来了。 I'/3_AX 我贴着墙壁,几度吞咽口水,屏息倾听教室里的动静,结果就听见喀喳、喀喳、叩咚的碰撞声。 bJ~H 这……是金属的声音吧?她打开铁柜了吗?她从铁柜里拿出什么?为什么又有水声,还有拉椅子的声音? (Ou%0
KW 奇怪?里面突然静了下来。 `|dyT6V0I_ 我有点好奇,就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往教室里偷看,竟然发现雨宫同学消失了! 3SVGx<,2 我全身都冒出冷汗。 M5dYcCDE 怎么可能!她跑到哪里去了?这里可是三楼耶,难道雨宫同学打开窗子跳下去了? %B s. XW, 我拉开拉门走进教室,里面的电灯还是亮着的,窗户和窗帘也都关得好好的。教室里充满了化学药品的刺鼻味道,前面挂了黑板,后面是放置指示器和教学用具的架子,黑色的耐热桌和椅子整齐地排列在中央。 ]}2)U 她果然不在教室里!难道真的碰上幽灵了…… =RoG?gd{R 我感到一阵令人颤栗的恐惧,一面走在耐热桌之间。 3BFOZV+ 就在这时,我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温温软软的物体。 UcRP/LR%C “!”我当场就要吐出惨叫,但是在此同时,我也听见脚边传来女生的一声惊叫。 TZn
15-O 我低头一看,原来穿着旧式水手服的那个女孩蹲在桌底下。 %w;qu1j “啊,雨宫同学!” g`Z=Y7jLH 我原本以为瞬间消失的雨宫萤,此时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喷嘴式的清洁剂,半个人都塞在桌子底下擦拭后面的墙壁。 CMt<oT6.? “你、你在干嘛啊?雨宫同学?”因为太过震惊,我完全忘记隐藏自己的惊讶就脱口问道。她一听,就鼓着脸颊瞪着我说:“我不是雨宫同学,我是夏夜乃,九条夏夜乃啊!我应该跟你说过我的名字了吧?” @\K[WqF$$q 那不是你母亲的名字吗?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是现在这种状况实在不太适合吐槽。 YF%gs{ “抱歉。这种时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啊,九条同学?” }w0pi “我要把讯息擦掉啊!” &7L7|{18 雨宫同学——不,夏夜乃一脸阴沉地转头看着墙壁。桌子底下的墙壁有些才擦到一半的数字。 CIudtY(: ‘42 46 43 42 43 7 14 43 36’ MmF&jd-= (附录2:‘我爱着苍。’) 0SQ!lr “我还以为已经擦干净,一点都不剩了呢……结果竟然还有这些藏在桌底下……这种东西,早就没有必要了……”她一边喃喃说着,一边继续用后面把数字擦掉。 h4Crq Yxa_ “为什么没有必要?” YpZB-9Krf “……因为,我和他都已经死了。” 6(n0{A “可是你看起来不像幽灵啊?” k<gH*=uXY' 已经擦完数字的夏夜乃从桌子底下探出头来,保持四肢着地的姿势,笑着对我说:“哎呀,你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不是吓得脸都绿了吗?你一定以为我是幽灵,所以害怕得两腿发抖吧?” DIC*{aBf “那……那是因为……” ZpTDM1ro 夏夜乃看到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就笑嘻嘻地站起来。她现在的笑声跟之前在中庭那种病态的笑法不一样,而是显得天真又开朗。她调侃似的望着我的眼光,跟我心中那个女孩十分神似。 iRQ!J1SGcG l_I)d7 ——就算你说谎我也看得出来,所以你就坦白一点吧,心叶? d"wA"*8~y ——心叶不管在想什么,都会立刻显露在脸上。不过,我就是喜欢会认真听我的愿望,又不懂得说谎的心叶。 M0V<Ay\%O n]%-2`}( 我沉浸在梦见往事一般的奇妙心情中,胸口甜蜜地揪紧了。 Y;i=c6 美羽也经常像这样跟我开玩笑。像这样看着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Ak'=
l; 当然,站在我面前的并不是美羽。已经无法再见到美羽了。 $8tk|uh 不过,就算是错觉也无所谓,我只想继续沉溺在这种怀念的气氛中。谎话也好,作梦也罢,如果可以回到当初…… 5'2kP{;
现实世界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EVmBLH-a 但是,但是,如果真的可以…… )6"}M;v “九条同学,你为什么要把纸张放进文艺社的信箱?那些数字有什么含义?‘他’又是谁?” H 4<"+7 夏夜乃把抹布和水桶收回铁柜里,白皙双手的动作不时发出“喀喳喀喳、叩咚叩咚……”的细碎声音。她一边收拾,一边用听不出感情的冷静语气说:“真想知道的话,明天再来这里一趟吧!只要你来,我就给你提示。” )Z7Vm2a 她的唇边缩放出小小的笑容,琥珀色的眼睛像是发出邀请似的直视着我。 X9x`
i 我还怀着身在梦中的心情,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呆呆看着她走出化学教室。 A5<t> 6Y 轻飘飘的脚步。在膝下摇曳着的制服裙摆。 u]p21)m$x 刚才她对我提出邀约了吗? 9&+]YYCS- sSM"~_y\ 隔天星期日,我从一大早就开始想着夏夜乃的事。她今天真的也会去那里吗? &:&'70Ya 我直到傍晚都在思考这些事,入夜后,我就怀着不安的心情往学校去了。走上了跟昨天一样的走廊,爬上楼梯,走到化学教室。 .. `I<2 一打开教室的门,我就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夏夜乃站在窗边。电灯是关着的,窗户和窗帘全都拉开了,冷冽的银色月光充满了整间教室。 DiJLWXs 夏夜乃看见我来了,就可爱地露出微笑。 -|>~I#vY
“晚安,心叶。” DAn2Pqf 我发现,她叫着我名字的口气跟美羽很像。 \!u<)kkyT 在耳边缭绕的甜美声音…… Sd7jd ?#9' 她并不是美羽。不仅哪些,她根本就是个已经不在世上的人了,可是我的心中仍然不由自主地猛然一震。 P9v(5Z00|d “你答应过要告诉我的,你放进信箱的纸张,上面写的数字是什么意思?” uibmQ|AQ “哎呀,我不是说过只会给你提示吗?” N>mW64_H) “那么就请你告诉我提示吧!” AA\a#\#Z3 夏夜乃将裙摆一翻,坐在耐热桌上。 K_i|cYGV “提示就是我的名字,‘夏夜乃’(Kayano)唷!” RQVu~7d[ “我不明白。”
v~$V “嘻嘻,你好好想想吧,名侦探。” \xYVnjG, “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哪有办法光靠这点提示推理出答案来啊?没有其他提示了吗?” <jh4P!\&j “那我就把他的事情告诉你吧!” vsGKCrLwh 她以蕴含爱意的目光看着我,轻声地说:“他比谁都更贴近我的心,是我的一部分,我的‘半身’唷!我们不管分隔多远,不管各自在做什么,两颗心都是在一起的……” nY'V,v[F 从窗口照进来的清朗月光,唤醒了遥远过往的回忆。 = oAS(7o 时间的碎片化为洁白的羽翼,和月光一起飘落在我身上。 #GzALF97 我们也是一样,不管分隔多远,不管各自在做什么,我们的两颗心也是在一起的。美羽也是我灵魂的半身。至少,我是这样看待美羽的。 8>KUx]AN “我跟他曾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但是……”夏夜乃神情落寞地垂下眼帘。“后来他生我的气,就销声匿迹了。我们以后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PLAAh8 我的胸口感觉到贯穿心脏般的痛楚。 8Qv s\TY 我也一样,再也见不到她了。 3?Pg
;
美羽用充满憎恨的眼神看着我,拒绝了我。虽然是那么喜欢,却无法再次相见。 o'2eSm0H “嘿,心叶,你知道怎样才能拿回失去的东西吗?”夏夜乃凝视着我,认真地问道。 $n<a`PdH 我紧紧抓住衬衫胸口的部位,以颤抖的声音回答:“……那是不可能的。失去的东西,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Yy *=@qu>g 夏夜乃垂下目光,淡淡的说:“不,其实很简单。只要让时光倒流就好了。这么一来,就不会再犯下相同的错误了。” ]#
:WL)@ 这句话简直就像恶魔的低语。 g'.OzD 如果可以让时光倒流……如果可以回到过去的那一天…… PTe L3L 在那漫长的严冬里,我躲在房间裹着棉被,心里无数次祈祷的就是这件事。 n!)$e;l 如果可以回到写小说之前的时光,如果可以回到美羽从顶楼跳下去那天…… BJ|l 神啊,我请求你,让我回到过去的时光吧! ,i:?c 如果可以不再失去美羽,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了! q/O2E<=w*c 神啊,神啊! ;;0'BdsL` 但是,时光仍然没有倒流。而我现在还是独自一人。 Fh #QS'[ “……不可能的,时光是不可能倒流的。” ;(C<gt,r} 夏夜乃看着全身颤抖的我,露出了哀伤的表情轻轻地说:“……是吗……心叶也有……想要让时光倒流的往事吧!” *,\v|]fc 她从耐热桌上跳下,朝我走了过来。她伸出双手,轻轻抱着我的头,贴在她单薄的胸前。 X^\D"fmE. 我不明白,她这个举动是发自怎样的心情。 +_GS@)L`% 但是,她似乎非常悲伤,还隐约地颤抖着。纤细的身体像雪一样冰冷,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清洁香味。 ?I+L
我感受着些许的安慰和苦涩的疼痛,依靠在这个如梦似幻的拥抱之中。 bRAD_ 就算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也无妨,我这么想着。 gAAC>{Wh 但是,没过多久,夏夜乃就退开一步,喃喃地说:“我该走了,还有人在等我。” }g bLWx'iG 看着她走出教室,我才回过神来。我们什么都还没说啊!我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 fyQO
F ItM “等、等一下……呃,那个,要、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什么?” tZ_'>7) 天啊,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邀请啊!我就不能说得更有技巧一点吗? Q-7?'\h 夏夜乃回过头来。 .}==p&( “……不行唷!我只能吃他给我的东西。” VN`.*B|9[ 此时的夏夜乃跟刚才抱住我的时候完全不同,她忿忿地丢出这句话,就从教室里走出去了。 3FBL CD3 'Lu<2=a~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