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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原创宫斗小说】《后宫成璧传》百花缭乱篇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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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宫斗小说】《后宫成璧传》百花缭乱篇三部曲

后宫成璧传
千音小妖 著
(我17k里的号,原文在17k里,若要转载请联系我本人并标明作者) akgXI^K  
第一卷·百花缭乱上篇
xeo;4c#S5  
简介:
后宫,是一望花团锦簇的海洋,
后宫,是一片冷枪暗箭的战场。
在这里,亲姐妹亦会反目成仇,何况是不相识的陌生人?
一个微笑,一个眼神,甚至一句玩笑,一个动作,都有可能引来重重杀机。
而在这里杀人,是不用讲究原则的,
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莫过于最原始的冲动——情爱,
可是后宫里面怎能有情爱故事?
更多的只是万艳同悲的悲凉以及想要而不得的无奈。
看似风平浪静的后宫,实则一潭淤水。
经过阴谋泥沼的洗礼,璧玉可否光洁如初?
尽请欣赏鄙人后宫处女作《后宫·成璧传》,带您进入康熙王朝的后宫。 $&nF1HBI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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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F2.  
第一回 成璧(上) g$kK)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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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十六年,三年一度的选秀又开始了。皇宫选秀,为的是充实后宫,子嗣丰荫,凡是册封为答应、常在、贵人等小主者皆获于殿选时获圣上所赐玉佩,凡被赐花者,就另做婚配或遣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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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团圆饭,想到即将要进到宫里,我的心中忐忑不安,闲暇时打着珠络玩,额娘抽抽噎噎地,站在我的房门前已久,却不开门,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把房门打开,“额娘,这么晚了有事吗?”“没事,额娘只是想再多看你几眼,璧儿,后宫险恶是非之地,在无完全把握之前,千万要藏好锋芒,韬光养晦。”“恩,女儿知道。”“光知道没用,得做到才行啊。额娘是妾室,你阿玛有那么多妾室,而且现在为了抵抗吴军,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额娘没有谁可以依靠了,只有靠你了。”说着就用帕子抹泪儿。“额娘,女儿一定会为乌雅一家争气的!”“好孩子!额娘的好孩子!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额娘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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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辞别的日子,秀女们纷纷坐着骡马车日夜兼程地赶路,排好队后换由侍卫牵入顺贞门,听候差遣。负责教导我们这届秀女的是太后身边的阿柔姑姑,只见她对着我们朗声道:“各位秀女,本姑姑是太后身边的阿柔,你们可以叫本姑姑阿柔姑姑。老祖宗打下我大清江山时定下了规矩,三年一度选秀,由礼部和户部主持,两年一度选宫女,则由内务府主持。诸位秀女进入皇宫,为的就是充裕后宫,繁衍宗室后代,凡候选秀女者,必须是满、蒙、汉三品以上官员之女,讲求出身高贵,亦要体态匀称,仪容出众,只有这样,才有资格为大清开枝散叶,所以,由这一刻开始,大家要听从我们的指示安排,逐一接受甄别,不得异议!好,马上开始!各位排好队,随本姑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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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部排好了队伍,一路走去,突然,只听一声:“谁这么大胆!见了本宫的骄辇也不知避让!”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衣着普通的秀女瑟缩得跪在那里,而迎着她面的,看这打扮,八成是宫里的娘娘吧,我看着那里出神,却不知这一举动打乱了队伍的步伐,我后面的抱怨说:“你站着不动干嘛呀!”阿柔姑姑厉声道:“怎么回事?”我回道:“没什么。”随后紧跟着队伍往前走。只见那一边,动静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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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娘娘道:“呦,你就是新来的秀女吧?你叫什么名字?”“娘娘问你话呢!快回答!”“我…臣…臣女是…是…纳…纳喇氏,监生常保素之女,茗鸳。”那位宫女厉害道:“哼,不过一个监生,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娘娘是什么人就敢如此莽撞?来人啊!打发她去慎刑司!”只见左右正上前将她拿下,她直呼冤枉,我见状奋不顾身地跑出队伍,被随行的小太监发现:“阿柔姑姑,她想跑!”“大胆!皇宫禁院岂是游山玩水之地,给本姑姑拿下!”我跪下解释道:“阿柔姑姑,我只是可怜那边的秀女,想过去帮她而已,再说我们背井离乡,来到宫中应选,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就求阿柔姑姑通融璧儿这一次吧,或者阿柔姑姑去向那位娘娘求个情吧。”“求情?哼哼,她得罪的是当今圣上生母,仙逝的孝康章太后的嫡亲侄女玉贵妃娘娘,求情?本姑姑看不必了,你还是明哲保身,其他的,务须担心。”“那么,请恕璧儿不守规矩了。”我离开队伍,跑去那边喝止:“且慢!”随后立刻向娘娘行大礼道:“臣女护军参领威武之女,乌雅成璧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不知姐姐她如何冲撞娘娘了?”那个轿辇上的没发话,只是在拨弄着烫金的锦泰蓝护甲和手上的翡翠手镯,站在轿辇旁的宫女倒很有气势:“身为秀女本该谨言慎行,谁知她竟然如此莽撞,她难道不知道她得罪的是当今的玉贵妃吗!?来啊!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撵走!”“喳!”“且慢!娘娘要杀要罚都随娘娘,只是,可否听听她的解释再行事也不迟。”“这位秀女倒很有趣,你说吧。”那个秀女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泣不成声抽抽噎噎道:“臣…臣女只是坐在骄辇上进了宫门,但却没想到那御骄辇的侍卫把骄辇停错了地方,这才乱走乱撞,还望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玉贵妃道:“想是这当差的侍卫弄错了地方,也罢,既然错不在你,你起来吧。”“谢娘娘。”“对了,今天又是选秀了吧,凭着你们这样貌,当真是叫本宫也羡慕不已。”“娘娘谬赞了,娘娘国色天香,臣女等望臣莫及。”“娘娘起驾!”看着她们远去,我舒了一口气,只见那位秀女道:“刚刚多谢姐姐相助,茗鸳在此谢过姐姐救命之恩。”她要向我行跪拜大礼,我搀住了她不让她下跪:“姐姐,你我同为秀女,使不得,快快起来。时候不早了,姐姐随我回队伍中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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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她回到秀女的队伍中,我先向阿柔姑姑陪不是:“阿柔姑姑,对不起,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阿柔姑姑没有理会:“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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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我们终于经过了初选和复选,阿柔姑姑道:“恭喜各位秀女,通过这次的初选和复选,成为这一届紫禁城的秀女。”我和她兴奋悄声道:“太好了,我们中选了。”阿柔姑姑看着我们咳嗽一声,随后继续说:“不过在往后一个月,各位必须要谨言慎行,学习宫中各式各项的礼节和规矩,直到期满为止,再由皇上亲自钦点册封,这才算得上是中选,才有资格伺候皇上,不过,在这期间,若然小主当中,有人教而不善或者是天资不足,仍然会有机会会撂出宫外配婚,或者安排其他去向,现在时候不早了,本姑姑将会带各位秀女前往钟粹宫休息,不过去那儿之前你们应该妆Ρπ更衣。还有,从这儿出去乃是六宫之所,各位小主必须规行矩步,紧记本姑姑的提点指示!”我们全部福着身子道:“是,姑姑。”“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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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着,突然见三个衣着灰暗,淡妆素净的女子走过,阿柔向她们行礼道:“奴婢给钮太嫔、杨太嫔、唐太嫔请安,太嫔娘娘们万福!”我们全部都低着头,不敢错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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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悄悄地瞄了一眼那几位,还这么年轻就都成了“太”字辈的了,可不就是守活寡吗?做宫女好歹到了年龄可以选择离宫,但是做主子的,就要一辈子老死宫中。“阿柔姑姑,这些就是这一届的秀女吗?”“回杨太嫔娘娘,是的。”“本宫当年也是这样中选的,可惜啊,顺治爷没福,所以我们姐妹几个风光了几年,就都成了太妃、太嫔。”“光有样貌、家世,不懂得用心,有什么用呢?”“资质虽然有点参差,但好歹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人儿,就有劳阿柔姑姑你多多费心了。”“诸位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力教导各位秀女。”她们几个笑着走过,可是我瞥向她们,却发现她们迅速地收住了笑容,一脸地哀怨与无奈。 [=u8$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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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成璧(中) !Qjpj K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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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钟粹宫里,我们站成几排,阿柔姑姑向我们介绍钟粹宫的掌事姑姑兰倩:“诸位,今后在钟粹宫训练的这段时间,就由兰倩姑姑负责教导你们礼仪和规矩,一个月后的殿选马上就要到了,在此期间,你们要好好地跟她学,知道吗?”“是,姑姑。”兰倩姑姑道:“嗯,明天开始,各位秀女,每天辰时即起,亥时熄灯,等会儿我会派人把花盆底鞋送去各位的住处,以后各位在宫中,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得穿花盆底鞋,现在由阿柔姑姑为大家分配房间。”阿柔姑姑拿出名册开始安排道:“吴克扎氏彩云、塞母肯额捏氏佳宸、厄音珠氏箬茴,东边第一间,戴佳氏锦瑟、完颜氏芊荃、洛氏婉君,西边第一间,布兰珠氏曼匀、梅氏含雪、西林觉罗氏粟馨,东边第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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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房间里,我们全部舒了口气,这个说:“没想到宫里的规矩那么大,可累死我了。”那个说:“可不是,规矩太多了。”“是啊,压得人透不过气。”“最奇怪的是,还要穿什么花盆底鞋走路,不就要显得身子更高些嘛,老祖宗也太奇怪了。”“嘘,皇宫禁院,姐姐慎言。”“我是不管那么多,只是有点饿了,我先吃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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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们全部都穿着花盆底鞋在钟粹宫空地上集合,兰倩姑姑开始教导我们规矩:“各位秀女,先看我怎么走,怎么甩帕子。”走了一遍后,回头来对我们说:“好,开始走!”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时不时地这个绊一下,那个没站稳。突然传来哭声,只见一个秀女跌坐在上,哭道:“姑姑,我扭到脚了。”“真没用,别哭了,萝倩,扶她回去休息。”“喳,姑姑。来,慢点。”“继续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很好,保持微笑,注意表情,帕子不要甩得太大,再来一遍!”经过反复的练习,我们终于习惯了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恭喜各位秀女掌握了走路的规矩,下面,我来做个行礼的示范,行礼分为行平礼、行大礼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见了主子是要行大礼的,而位分低的主子见了位分高的主子,也是要行大礼的。如果是位分一样的主子相见时,行平礼。还有无论位分高低,见了皇上、皇后一律行大礼。各位要谨记规矩,下面,由我和霜倩来给大家做示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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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会了走路、行礼、坐、站、用膳、端茶、喝水、穿衣、打扮、女则、女训等规矩后,一个月的期限马上就到了,兰倩姑姑道:“各位秀女,恭喜你们已经学会了宫中生活将会用到的各种规矩,明天就是殿选了,到时候你们若是被皇帝选中,才能成为宫里的小主,不过在此之前,你们还不是小主,所以到殿选结束前,你们的驯Ρπ举止还要受我管教,明白吗?”“是,兰倩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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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终于到了殿选的时候,太皇太后身边的乔公公分批领我们前往体元殿内甄选。皇帝早已坐在了体元殿内,一侧坐着的是太后,最上方坐着的是太皇太后,而秀女们则分成了几排站在殿中。太后对着李德全道:“别误了吉时,快开始吧。”“喳,奴才遵命。”随后拿出名册,开始宣读:“萨克达氏佑冰,满洲镶白旗,上前听封!”“臣女萨克达氏佑冰,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帝问:“‘傅脂则思其心之和也’,这句话,怎么解释?”“这,这个……这个……臣女不知!”皇帝叹了一口气,太后道:“撂牌子,赐花。”“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完颜氏芊荃,满洲正蓝旗,上前听封!”“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皇太后问:“女则是谁写的?”她提溜着眼珠子随后爽快道:“长孙皇后!”太皇太后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就册为羽常在吧。”,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羽常在!”“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戴佳氏锦瑟,满洲正白旗,上前听封!”戴佳氏小心翼翼地磕头道:“臣女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帝道:“对《太宗贞观政要》有什么见解?”“臣女不知。”皇帝笑道:“要是你知道,还要朕每天批那么多折子吗?看你模样也是小家子气,就册为答应吧,冶Ρφ为号。”“臣女多谢皇上。”“留牌子,赐玉佩,册为戴答应!洛氏婉君,汉军镶蓝旗,上前听封!”“臣女洛婉君,给皇上、太后、太皇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微笑道:“今天的第一个汉军旗啊,何为《周礼》?”“回太后,《周礼》有吉、凶、军、宾、嘉五礼。”太后的脸一沉,她立刻慌道:“臣女失言,请太后责罚。”太皇太后道:“罢了,就留她牌子吧。”太后道:“是,皇额娘。就册她为常在吧。”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洛常在。乌雅氏成璧,满洲镶白旗,上前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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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轮到我了,等待我的命运将会是怎样呢? ?+D_*'65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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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成璧(下) `hM`b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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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规矩地行了大礼,道:“臣女护军参领威武之女,乌雅成璧,拜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我便抬起头,却不敢把双眼直冲着上方,尽量把眼神抛向下方,“恩,不错。皇帝觉得如何?”皇帝叹了口气,随后问我:“女子有三从,何为三从?”“回皇上,三从是指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意思就是在家的时候遵从阿玛,出嫁以后遵从夫君,年老以后遵从儿子,臣女不敢奢望成为宫里的小主,只求皇上与皇后夫妻和谐,百年好合。”“有点意思。”太皇太后道:“这话就说错了,后宫有三宫六院,要是皇上只和皇后好,那还要选秀干什么?还要三宫六院干什么?”“回太皇太后,三宫六院只是众多的妾室,而皇后才是皇上正经的妻子,理应和皇上伉俪情深。”“用词倒是妥当,想必也读过什么书?”“臣女愚钝,不曾读过。只略读过女则、女训,识得几个字而已。”皇帝道:“留牌子,就册为贵人吧。”“臣女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道:“留牌子,赐玉佩,册为贵人!纳喇氏茗鸳,满洲镶红旗,上前听封!”“臣女纳喇茗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微笑道:“怎么解释‘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回太后,这句的意思是说,桑树成长的时候,枝叶茂盛,这句话表示女子的年轻美貌以及男女之间的浓情密意。”太后微笑着,但眼神却是那么地锋利:“看来你很有体会?”“臣女失言,望太后责罚!”“也罢,你解释得很好,只是,深宫之中,可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就是有,也是不合规矩的。”太皇太后道:“规矩也是人定的,况且她本来就没讲错。”随后转向皇帝道:“玄烨,宫里很久没有新的小主了,那些个长期就在宫里养着的,谁能保证这肚子就一定争气呢?哀家看着她不错,日后定是个有福的。”皇帝道:“好吧,就依皇祖母的意思吧。留牌子,镶红旗是下三旗吧,就先册为答应吧。”“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留牌子,赐玉佩,册为答应!喜塔腊氏华芳,满洲镶蓝旗,上前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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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漫长的殿选之后,留下来的已经寥寥无几。李德全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贤良淑德,夙效顺而无违。礼教克娴,益勤修而罔怠,淑其行而慎言。敬上而礼下,于宫中规行矩步,今蒙朕及太后、太皇太后亲自甄选,尔等才貌兼备,他日定能和睦六宫,善教皇子,朕唯表赞诸位之才华,可谓巾帼不让须眉,钦此。”我等一起福下身子道:“多谢皇上夸赞!”李德全道:“从今以后,各位就是宫里的正经小主了,杀ΡΙ时候,贵妃娘娘会为各位小主安排住处,在此之前,各位小主还住在钟粹宫里,等候安排。另外,落选的,你们缺Ρ﹄留住钟粹宫里,因为皇上会亲自安排你们的去处,是配婚还是挪出宫外,全看你们的造化了。”“是,公公。”“那么,殿选吉时已过,小主们就随奴才到钟粹宫,落选的几位秀女就随兰倩姑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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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钟粹宫的房间里,我欢喜地跟那位纳喇茗鸳道:“姐姐也中选了,恭喜。”她道:“姐姐同喜。看年龄,你似乎比我大些,该是我叫你姐姐才好呢。你就叫我小名,鸳儿吧。”“鸳儿。”“姐姐。”羽常在道:“呦,想不到乌雅贵人与纳喇答应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惜,这里是后宫,可不是府巷后院,纵然是有情,也要稍微收敛,要是有人自作多情,那才是麻烦呢。”我微笑道:“羽常在教训的是,不过常在说的好,这里是后宫,所以常在方才的一席话我可以当做从来都没听过,自作多情也好,故意矫情也好,那都是本事,常在若是没有这个本事,那才是麻烦呢。”她理屈词穷,只好“哼”地一声走开。“姐姐……”“不管她们怎么说,总之,你我就是好姐妹,无论以后如何,我们都是好姐妹。”“姐姐……”羽常在不屑地笑道:“呵呵,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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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玉贵妃正拿着中选的名单和皇上一一安排住处:“乌雅成璧,乌雅贵人,怎么是贵人?”“她很有德才,贵人之位理所应当。朕打算安排她住到延禧宫。”“那怎么行,延禧宫也太过华丽了,这样吧,安排她住凝晖堂吧。”“也好,就依贵妃之言。”随后的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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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这时,玉贵妃身边的淑菱姑姑来为我们安排住处了,兰倩姑姑见是淑菱姑姑来,向前道:“淑菱姑姑,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快请。”淑菱姑姑道:“这一届的秀女有劳兰倩姑姑你悉心栽培了。”“哪儿的话,还是她们自己努力。”淑菱姑姑笑道:“也是,秀女们聪明,教习起来也更容易些,不像那些宫女,笨手笨脚的,连个脸盆都端不好,还一个个整天想着搽胭脂水粉的,搽得再好看也还是宫女。”“可不是。”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的住处。“到了。”“就是这儿?”我们还在唧唧喳喳地,兰倩姑姑进来,我们全部都安静下来,兰倩姑姑道:“这位是玉贵妃娘娘身边的淑菱姑姑,由她来为各位小主安排住处。”我看见那个淑菱姑姑,淑菱姑姑也看见我,不约而同地道:“是你!”兰倩诧异道:“你们认识?”淑菱姑姑道:“怎么可能认识?又不是亲戚。”随后清了清嗓,给我们请安道:“奴婢给各位小主请安,小主们万福。”请安完后就开始安排住处:“乌雅贵人,入住凝晖堂。纳喇答应、羽常在,入住淑芳斋……各位小主,现在可收拾行李,前往各自的住处。”“奴婢恭喜各位小主。”“姑姑,我们舍不得您。”在依依惜别后,我们离开了钟粹宫,各奔东西,前往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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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开始,乌雅贵人,你的人生轨迹开始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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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凝晖堂,宫女太监们全部都出来跪下迎接:“奴才/奴婢给小主请安!”“奴才凝晖堂掌事太监禄有常给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奴婢凝晖堂掌事宫女孙竹息给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金安!”“小主,这位是小田子、小冬子、小璇子、小盛子。”“奴才们给小主请安!”“小主,这位是芳若、芳蔷、馨雨、馨露。”“奴婢们给小主请安!”“都起来吧。”“谢小主。”“今后在我这儿当差,就是我的自家人了,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伶俐是要紧,可我最看重忠心。”我把打赏的都交给禄有常,悄声说:“赏吧。”“奴才/奴婢们叩谢小主荣恩!”“折腾了一天了,我也乏了,芳若、馨雨,你们两个留下来陪我就好。”“喳。”眼瞧着他们都出去了,我笑着看了看芳若,然后又转向馨雨,“小主,为何这般看着奴婢?”“不是,我是在笑这宫里的规矩当真是无趣极了。”“小主何出此言?”“你看,关起门来还要小主长小主短的,可不是无趣吗?以后啊,你们就直呼我的闺名,叫我璧儿就可以了。”“这怎么可以,要是…”“诶,只有我跟你们的时候不就可以了吗?”“那好吧。璧儿。”“对,这才是我的好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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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会儿,芳若和馨雨正为我梳妆,不多时,小盛子进来通传:“咸福宫缘多喜公公给小主您送东西来了。”“小主,咸福宫是玉贵妃娘娘,玉贵妃娘娘是太后娘娘的嫡亲侄女,也就是当今圣上的表姐妹,小主可不能怠慢。”“我知道了,我即刻就去。”到了正厅,我坐下来,微笑着说:“公公快请。”“奴才缘多喜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小主,玉贵妃娘娘惦记着小主,让奴才挑了些上好的首饰耳环和衣服料子给小主。”“能得贵妃娘娘赏识,嫔妾愧不敢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公公慢走。”我知道玉贵妃她是在看谁有来头,好借此机会故意拉拢吧,宫里就兴这一套,当真是世风日下。才想着,竹息姑姑进来了:“小主,翊坤宫汀兰姑姑让奴婢来传话。”“翊坤宫?”“喔,是皇后娘娘宫里的。”“皇后娘娘让各位小主三日后到翊坤宫相聚。”“我知道了。”听闻皇后娘娘钮祜禄氏是当今圣上的第二位皇后,前皇后因为生太子时难产血崩而死,于是就继立了现在的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虽也是满洲镶黄旗,也要让着玉贵妃,家世背景吗?哼,多么可悲的地方啊。 Sq%Bf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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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御花园 n 0 _:!]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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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暇时分,馨雨和芳蔷陪着我到御花园里逛逛。正逛着,迎面那三个女子说说笑笑地朝这里走来,紫衣衫的说:“宜贵人,你看那儿的花儿开得多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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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衫的说:“是啊,这芍药啊艳是艳了,可总觉得妖里妖气的,看着人心里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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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靛衣衫的说:“瞧你这话说的。对了荣贵人,胤祉交给玉贵妃娘娘你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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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衫的说:“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惠贵人还不是照样把胤禔交给玉贵妃娘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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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芳蔷正说着话:“小主,今天我就采几朵玫瑰,给小主做玫瑰糖糕。”“好啊,别的不说,正想尝尝芳蔷的手艺呢。”“小主且别听她胡吹,她呀,上回硬是把酱油放成了醋,害得小主酸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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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衫的看着我说:“呦~这不是乌雅贵人吗?”我和馨雨、芳蔷向她们行礼问安,因着初见面不认识,所以我称她们为娘娘,并行大礼:“嫔妾乌雅成璧给各位娘娘请安,各位娘娘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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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衫的说:“你们瞧瞧,她称咱是娘娘,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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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靛衣衫的说:“可不是,皇上早就下旨册封我们嫔位了,早叫晚叫还不都是一样的?又何须在乎早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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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衫的说:“话不能这么说,惠贵人,你瞧,这乌雅贵人说话这么不知检点,今天碰上了我们倒也罢了,若三日后觐见皇后娘娘时也这般,那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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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靛衣衫的说:“瞧你,跟我说话把她给忘了,快,你们两个,扶你们小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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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妾不是有意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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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衣衫的说:“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时候也不早了,往后有的是机会见面,那咱们也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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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互相行了个礼待她们走后,我问向芳蔷和馨雨:“刚刚那三个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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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雨答道:“穿紫衣的那个是荣贵人马佳氏翩檀,生了三阿哥。穿蓝的那个是宜贵人郭络罗氏湘鬟,虽也还算得宠,只是迟迟没有生养。穿靛的是惠贵人纳喇氏蓝蔷,她是大阿哥的生母。大阿哥和三阿哥如今都养在玉贵妃娘娘那里,小主,变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凝晖堂吧。”我喔了一声,随后便随馨雨和芳蔷回凝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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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了凝晖堂,望着屋外的雨,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往后,暴风雨的日子会更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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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皇上正为平西王的事情在御便殿头疼,翰林学士陈廷敬和张英等正在商讨对策。陈廷敬说:“皇上,吴三桂不仅不接受和谈,还当众斩杀了使者,如今更是妄想反清复明,如此冥顽不灵,皇上为何还要留他活口?”皇上坐在上方,一只手支着头,拇指按着太阳穴答道:“昔日的鳌拜不也是如此吗,只是如今不能不顾及公主的颜面,固而只能先以守为攻,以退为进。”张英说:“皇上,微臣也知建宁公主被逆贼连累,但为了大清江山稳固,求皇上发兵。”一众皆跪下:“求皇上发兵。”“你们,是要逼死皇姑还是要逼死朕?”“微臣/奴才不敢。”“发兵是要发兵,可眼下他吴三桂正如日中天,且让他得意些日子,待他称帝后坐实了他的罪名再拿他不迟,今日的事,就先议到这吧,陈廷敬,你留下。”大臣们纷纷作了个揖:“臣等告退。”皇上和陈廷敬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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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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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了几日终于到了觐见皇后和各宫嫔妃的日子,我挑了件最素净的衣饰,穿戴整齐后就随竹息和芳若往翊坤宫去。走到一半,见是茗鸳走来,我便笑着迎上前:“妹妹早~”她见我来,福了福身子:“姐姐~”“正巧,咱们顺道一起去觐见皇后娘娘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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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果然不同寻常,气宇轩昂,还没踏进宫门,就闻里面阵阵香风飘出,听闻皇后娘娘是个诚心礼佛之人,点的檀香也让人肃然起敬。进了正殿,里面的娘娘们正按位分顺序坐在两侧的位置上聊着天喝着茶。因我们是新来的,所以只得排着队站在那儿等着皇后娘娘出来。只见从后边出来了个姑姑,搀扶着一个凤冠霞被的女子坐稳凤座,知她是皇后娘娘。我偷偷瞧了一眼四周,那上座的面容始终是微笑和善的,周围倒有几个的表情很是忧郁,也有不屑于我们这些新人的。皇后娘娘问听站在凤座旁边的太监:“仁达海,本宫问你,玉贵妃,她怎么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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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娘娘,贵妃娘娘说胤祉昨晚又吐奶了,折腾了一晓,今早上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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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知道了”,转向另一侧的姑姑道:“等礼毕之后汀兰去瞧瞧。”
1& YcCN\k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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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玉贵妃没来,底下的几个开始了:“哼,又是玉贵妃最晚。”“你懂什么呀,人家那是有皇子的人。”“唉,她那哪叫有皇子的,她的皇子也是她自己哭着到皇上那里硬抱来的。”“可不是,自己生不出还抢别人的。”“就是。”
_MR|(mV  
  正听她们左一言右一句的,这时门外的缘多喜朗声道:“玉贵妃娘娘到!”
R)WvU4+U  
  我等与那些在座的一起蹲下身子行礼:“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
@bmu4!"d  
  玉贵妃走到自己的坐位上,慢悠悠地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慵懒地啜了几口,道:“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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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她旁边的说:“呦,贵妃娘娘昨天照顾三阿哥,是不是没睡好所以今天来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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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妃妹妹多虑了,照顾阿哥本就是我们这些做额娘应尽的本分,昨夜是没怎么睡好,固而来得有些迟,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吧?”
(+4gq6b  
  上座的表情始终如一:“没事,都是自家姐妹,只是今日是与新妹妹们见面的大事,本宫还是希望玉贵妃你以后应当早来。”
{{ R/:-6?@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对了,皇上这几日翻的都是臣妾的牌子,要是皇上硬是不让臣妾早起,那到时,臣妾是该听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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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座微微蹙眉,随即又露出从容淡定地微笑:“你我一同服侍皇上,一切自然以皇上为重,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YLu=  
  仁达海应了一声,朗声道:“众小主向皇后娘娘行叩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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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对着皇后娘娘行了大礼,齐声道:“嫔妾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2n?  
  仁达海随后道:“众小主向玉贵妃娘娘行大礼!”
WfhQi ;r  
  我们便转向玉贵妃行了礼:“给玉贵妃娘娘请安。”
`8xmM A_l  
  玉贵妃慢悠悠地端着茶盏,道:“听闻今日的新妹妹中,有个乌雅成璧很是能干,不知是哪位?”
$bF.6  
  听她念道我,我便上前跪下行礼道:“回贵妃娘娘,嫔妾就是贵人乌雅成璧。”
D4}WJMQ7s  
  “选秀那日,本宫就看得出,妹妹果然出挑。”
&w*.S@  ;  
  “承蒙娘娘夸奖,嫔妾愧不敢当。”
WU Q2[)<  
  皇后娘娘开口道:“眼下皇上正为平西王的事犯难,可能会少到咱们后宫,后宫诸人必然会有所怨言。”听皇后这般说,除了玉贵妃和那几个不屑的,我们全部都跪下道:“嫔妾/臣妾等不敢。”
B*zb0hdo:  
  皇后娘娘笑着说:“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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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后娘娘。”
I/|) ?  
  “以后诸位嫔妃要和睦宫闱,不得生出争风吃醋之事,惹皇上烦心。仁达海,太后和太皇太后那里怎么说?”
|D$U{5}Mv  
  “回娘娘,太后娘娘说各位小主的心意她已经知道了就不必去行礼问安了,太皇太后娘娘说今日是大日子,一早就在慈宁宫等着各位小主娘娘们去行礼问安了,还说有些话要当面跟娘娘说。”
8n?P'iM  
  “本宫知道了,那么,我们这就出发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n/p M[gI  
  于是我们纷纷都跟在皇后和玉贵妃的仪仗后面一路走到慈宁宫。
9:!n'mn  
t.j q]L  
第六回 太皇太后
~uqJ@#o{  
  太皇太后坐在床榻上,手里拨弄着佛珠,一旁的老姑姑侍奉着太皇太后坐正身子。“都来了。”
W6K]jIQ  
  “老祖宗,臣妾等来向您请安了。”
16keCG\  
  我们按位分顺序排好后纷纷跪下问安:“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P{)&#HXUVb  
  “都起来吧。”
/cJ$` pN  
  “谢太皇太后。”
_Jj|g9b  
  老姑姑正端了一碗黑忽忽的东西过来,“太皇太后,您的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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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很是机灵,接过老姑姑手上的碗,“让本宫来伺候吧。”随后到太皇太后的跟前:“太皇太后,慢点,小心烫。”
O#H`/z  
  太皇太后就着碗喝了下去,皇后随即吩咐:“汀兰,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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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端着一盘红红的山楂蜜饯过来,太皇太后挑了一颗小的往嘴里送,随后饮了一口茶,仁达海端过痰盂,伺候着她漱了口。之后望向我们这边:“皇帝还年轻,以后还须各位多多提点着,说起来,后宫倒是很久没有新消息了,你们也该多多抓紧才是。”
M98dQ%4I  
  “臣妾等谨遵太皇太后教诲。”
4^w>An6  
  太皇太后把目光扫到玉贵妃身上:“雪儿,让你照顾两位阿哥,实在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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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太皇太后这么说,玉贵妃笑面如花:“不辛苦,都是绯雪,喔不,臣妾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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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道:“你能如此,也不枉当年哀家提拔你当上贵妃。宫里有规矩,若是阿哥生下来,则必须交给位份高的主位抚养,如今在宫中的嫔妃中当属玉贵妃你的位分最高,你一定要做好嫔妃们的表率,别让哀家和你表姑母失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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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妾记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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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好。趁着今日见面,哀家跟诸位再嘱咐一句,从前顺治爷的后宫就是因为被那些个搅得不安生,才让顺治爷丢下年幼的皇上和哀家早早仙去,如今哀家眼里再也见不得那些脏东西,若是谁敢打哀家曾皇孙的主意,哀家决不会姑息,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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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妾等谨记太皇太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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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跪安吧,皇后,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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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答了声是,之后,我们纷纷出了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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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吩咐身旁的老姑姑:“苏麻,你去看看,她们都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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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走去瞧了瞧,随后回来道:“禀太皇太后,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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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苏麻,快给皇后赐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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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搬来张凳子给皇后坐下:“多谢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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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东西用得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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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还顺利,只是玉贵妃她正让娘家四处求催宝宝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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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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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而且听说之前皇上宠爱了几个小主,都让玉贵妃设法悄悄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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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她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身为皇后,一定要拿出你的气魄来弹压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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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此一来,太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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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哀家在,何况自从前皇后仙逝以来,你一向端庄贤惠,体恤后宫诸人,又这么得哀家欢心,你如今又是皇后,又有哀家做保,看谁敢不听你的,你且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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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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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便同仁达海与汀兰回了翊坤宫不提。 A8e b{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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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称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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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本也无事,正往御花园里闲逛,忽然见玉贵妃同惠贵人过来,身后紧跟着两个乳母嬷嬷,一个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幼婴,一个牵着小阿哥的小手慢慢走来。小家伙倒不怕生,见了我就道:“给乌雅娘娘请安。”我半蹲下身子,微笑着说:“大阿哥果然乖巧可爱,很有礼貌。”惠贵人见我夸她儿子,笑着迎道:“乌雅妹妹谬赞了,胤禔生性愚钝,总也不及前皇后所生的太子天资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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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见我也这么疼爱孩子,便夸道:“喜爱阿哥是好,可是也别太宠惯了他。”
Z #w1,n88  
  我答道:“贵妃娘娘说的是,贵妃娘娘德泽六宫,让嫔妾等很是敬佩。阿哥们尚且年幼不知事,贵妃娘娘一则要尽心侍奉皇上,二则要尽心照顾阿哥,想来很是辛苦,若今后嫔妾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娘娘差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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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我如此,笑了笑:“妹妹,咱们入了宫都是一样的,你又何须如此见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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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贵人见我们的情势微妙,便道:“贵妃娘娘,嫔妾早就吩咐人在畅音阁点了一出您最爱看的牡丹亭呢。”
6b-d#H/1Y  
  “正好,乌雅贵人也一起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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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妾谢过娘娘盛情,只是寝宫里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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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着我远去,惠贵人和玉贵妃相视一眼,随后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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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凝晖堂,只见茗鸳早早就坐在里面。见是我来,她出来迎道:“姐姐。”“呦,你来了。快坐快坐。芳若,上茶。”“喳。”芳若端了一碗茶到茗鸳跟前:“纳喇答应,您的茶。”茗鸳接过茶碗放在桌上。因进门只见着她却没发现她的眼里都是红的,我说:“鸳儿,你…哭过了?”
C(}9  
  茗鸳再也忍不住,硬是哭喊了出来,跪下道:“姐姐,求你救救我阿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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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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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阿玛他因帮着平西王的手下盗运官银,如今被捕下狱了!姐姐,求你想办法救救他吧!”
7T_g?!sdMh  
  “办法…你说一时让我怎么想办法?我如今人微言轻,就是有办法,也无能为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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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见我说无能为力,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只顾着用手绢抹眼泪。“这样吧,待明日我去求见玉贵妃娘娘,让她想想办法,再不然,让皇后娘娘…”
Rk"VFe>r  
  她没听完我说,就插道:“不妥,若、若是让她们知道,妹妹我在这宫里还有什么立足之地呢。”
]B3 0d  
  正为这事犯难,外面传来了馨露的惊叫声,我们全部都出去看个究竟,只见在离凝晖堂不远的梧桐树下挖出了个罐子,里面装着个早已腐烂干瘪的畸形物体,看上去有点像是未完全成形便被打下来的胎儿,一股腥臭刺鼻扑来,随后我命人把这脏东西拿去烧了。想到觐见时的一切,我突然意识到,眼下还不是承宠的时候,于是便吩咐人:“竹息,我受了惊吓,怕是不能承宠,你去转告皇上和皇后一声,让我安心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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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眼下正是新小主们抢着要皇上的时候呢,小主您怎么…?”
K\IS"b3X  
  “抢是一定要抢,可不能为了抢一时高兴,就白白地断送掉自己的前尘。”
lr+Kwve  
  “那奴婢就按小主吩咐的出去传话了。”
gSZ NsiH  
  很快,消息便传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皇上依旧忙于朝政,无暇顾及,倒是皇后娘娘派了汀兰姑姑前来安慰:“皇后娘娘知道小主受了惊吓,特意派奴婢过来看看。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点心意,小主收下吧。”
}!Qo wG   
  我打开锦盒,里面装着的是一个南海珍珠串,闻着倒也有种奇香,因着别人送的东西总是有点不放心,我小心地收好后,答谢道:“有劳皇后娘娘挂心,嫔妾定当早些养好身子,好尽心侍奉皇上。”
/B|#GJ\\3  
  “那奴婢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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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慢走。”
+3s i=x\=/  
  看着这一串珍珠,又想到刚刚看见的东西,回想起早些年在府里主母福晋对额娘还有其他爹的偏房用的那些手段,又想到皇后娘娘也是一样的和蔼可亲,让人顿觉不寒而栗。 WYRTt2(+%  
y"cK@sOo  
第八回 茗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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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茗鸳的阿玛犯事,她在淑芳斋里也难免倍受冷眼:“呦~绣花呢?”
0AJ6g@ t[  
  “羽常在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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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看看,这花绣得可真漂亮,姐妹们快来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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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女子便一拥而上抢过茗鸳手里的东西,这个道:“绣得再漂亮有用吗?如今他阿玛犯了事,连皇上都不爱搭理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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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说:“可不是嘛,贵妃娘娘真是糊涂,怎么把我们和她安排着住一块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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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
`r_qvrC  
  茗鸳只得求道:“还给我,还给我。”
T"kaOy  
  “那我要是不还给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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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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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儿!”
zi-zg Lx  
  她们把绣板东抛抛西抛抛的,“有本事就来拿呀,下贱胚子,能进宫就不错了,还想赶着钻进皇上的龙床,也不嫌骚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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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们这么说,茗鸳@@道:“姐姐们饶过嫔妾吧,阿玛犯事与嫔妾无关,嫔妾也不希望阿玛犯事呀。”
JF: QQ\  
  正说着,只听嘶啦一声,绣板被另一个答应弄坏了,茗鸳登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上的剪子朝那个答应刺去,众人见状纷纷去阻拦:“那是嫔妾绣给阿玛的临别之物,你们竟然…!嫔妾…嫔妾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w8H=UkP!+  
  眼看着不能对别人下手,茗鸳把剪子扎向自己,随后倒地不省,“传太医!快传太医!”
:Q+ rEjw+  
  我因着病着久久不得出,见外面太医们匆匆忙忙地,便问:“竹息,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竹息出去半刻后,回来答道:“回小主,纳喇答应自戕了,现在性命攸关呢。”
`q7I;w+g  
  “好端端的何必自戕呢,宫里嫔妃自戕可是大罪,她阿玛在前朝犯了事,她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吧?”
F m h;d*IT  
  “想是内里有什么蹊跷?”
nLto=tNUO  
  “蹊跷是有,顶多就是受了同屋子的气受,有什么的呢?当初我未进宫前还不是天天受主母福晋的气受,最后主母福晋还不是害人不成终害己活活毒死自己。鸳儿她怎么如此不知忍让呢。”
<g>_#fz"K  
  “小主且别担心,鸳小主倒是个有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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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心思?”我疑惑不解地看着竹息。
Bwb3@vNA  
  另一边,太医院的张太医和胡太医匆匆忙忙地赶到淑芳斋西厢房,淑芳斋主位安嫔娘娘出来迎接:“太医,快给她瞧瞧。”道了声万福后进入房中为茗鸳止血救治,因着听李德全说起淑芳斋里纳喇答应的事,皇帝下了朝便急忙赶去探视,淑芳斋首领太监小箕子正要通传被皇帝阻止,皇帝悄悄地进了西厢房。
$aE %W? \  
  “你、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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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只在选秀那里不曾看过皇上真容,茗鸳见陌生男子到自己闺房,有点惊慌失措,但眼下却无力气起身,“别起来,快躺好…朕知道,你自戕就是想见朕一面是吗?为了你阿玛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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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么说,茗鸳始知他是皇上,两行热泪盈出眼眶,颤着声音说:“皇上,嫔妾阿玛真的是被冤枉的。”
(LL4V 3)  
  “朕知道,你现在先养好了身子要紧,什么事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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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们总是不待见嫔妾,安嫔娘娘倒还是很体恤嫔妾,那些常在姐姐,经常欺负嫔妾,就连宫女都欺负嫔妾,如今乌雅姐姐也病着,嫔妾没有人可以依靠,只好……”说着,又要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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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是几个常在欺负她,便传身旁的太监道:“李德全,去把那些人给朕招过来!”
TQE3/IL  
  李德全为难道:“皇上,洛常在眼下正陪太后看戏呢。”
T*k K-@.i  
  “看戏?这里不正在上演一部大戏吗!去!把她给朕叫来!”
0J@)?,V-.  
  “奴才遵旨!”
yHr/i) c  
  过了一会儿,那些个常在答应们全部都来了,皇帝见了满屋子莺莺翠翠的人,拿起茶杯就往地下狠狠一摔,怒喝道:“纳喇答应的阿玛犯了事,所以你们就不待见她是不是!?说,是谁起的头!”
U g]6i+rp  
  听皇帝这么说,那些个女人齐唰唰地跪下道:“不关嫔妾的事。”
k/?+jb  
  有一个胆小的吞吞吐吐地回道:“回…回皇上的话…是…是羽常在起的头……”
*Z|!%C  
  羽常在见她如此,便开始辩解:“不是,皇上,别听戴答应的,是…是洛常在,对!是洛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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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常在说:“冤枉啊,皇上,嫔妾一早就陪太后去看戏了,嫔妾当时不在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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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在场那又如何,你平日里不也没少给纳喇答应气受吗?”
MCL?J,1?r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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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们叽里呱啦了一通,皇上再次怒道:“够了!都给朕滚出去!滚!”
3z\:{yl  
  几个女人才灰溜溜地出了房门,关上门后,羽常在对着房门啐了一口,随后气匆匆地走了。“皇上……”
TL]2{rf~  
  看着皇帝为自己如此着急,茗鸳的泪水又止不住地往下淌,皇帝温柔地抚着她散乱的鬓发道:“真柔顺啊。从前予嬿的额发也是这般柔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wbd>By(T1  
  “嫔妾…纳喇茗鸳。”
7k+UCi u>  
  “不错,好名字,茗者,茶也,茶者,清也,那就以茗为封号如何?”
qFe|$rVVIl  
  “嫔妾怎么敢当…”
q6H90Zb  
  “不敢当也当得了,如今就等你养好身子了。”
+s1+;VUs3  
  随后吩咐李德全:“传朕口谕,答应纳喇氏身受委屈,朕心不安,赐封号‘茗’,以表安慰。”
qa`bR%eH  
  李德全道了声喳之后同皇帝出了淑芳斋不提。 FK@rZP  
bi#o1jR  
:#d$[:r#  
6dC!&leNi  
LtejLCf/  
%9{4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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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5-07-03 17:05

第九回 慢毒(上) =_ -@1 1a  
nwO;>Qr  
  因茗鸳的事,皇后和玉贵妃都十分挂心,这一日,玉贵妃把安嫔招到御花园凉亭里谈话。“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
BMFpkK9|  
  “你我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坐吧。”
7(gQ6?KsZ  
  “谢娘娘。”
BT`/O D@  
  “妹妹,喜欢喝碧螺春还是喝普洱?”
(CuaBHR  
  “君山银针。”
6pr}A  
  “淑菱,给安嫔娘娘上茶。”
{d^&$ ~  
  “喳。”
9D8el}uHf  
  “不知娘娘可是为了茗答应的事?”
J5|Dduv  
  “本宫也偶尔听底下人议论过,茗鸳本也笨拙,选秀那日就曾因侍卫郭富维送错了骄辇而差点耽误了,本宫已经命人杖毙了郭富维。”
d/R:-{J)c  
  安嫔喝着茶,然后道:“贵妃娘娘的茶果然是极好的,甜而不腻。”
eDTEy;^o  
  “妹妹喜欢吗?那本宫就让人拣些好的挑了送到淑芳斋里,顺便也给茗答应送点。”
!t;$n!7<  
  “嫔妾谢过娘娘恩典。方才娘娘说到郭富维办事出了差池,但嫔妾想来想去也不知一个已经当值了五年的侍卫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娘娘可曾觉得内里有什么蹊跷?”
kw=+"U   
  “你是说茗答应她很有可能…?听你这么说,倒真是有这么回事了,茗答应果然不简单。哼哼,几句话就能引发是非,以为苦肉计再加掉几滴眼泪就能获得圣宠?听闻皇上还训斥了你宫里的几个答应和常在,这些新进宫的丫头片子尚且年少不懂事,教训一下也能让她们长长记性。”
QdDdrR^&  
  “可是羽常在对茗答应很是不满,天天吵着要让嫔妾以淑芳斋主位的身份把茗答应挪出淑芳斋,可眼下茗答应尚且卧病,嫔妾也很犯难。”
m[Zz(tL  
  “宫里也就安嫔妹妹你有耐心,若换了是本宫,谁要敢罗嗦半句统统拉去慎刑司,你看本宫座下的宜贵人、荣贵人、惠贵人她们就知道了,让本宫省了不少心。好了,今日也不早了,本宫还要把后宫诸事汇报给皇后娘娘。”
Ev$?c9*>  
  “嫔妾也一起去吧。”
L$(W* PG}  
  “不必,皇后宫里有什么东西你也不是不知道,荣贵人和惠贵人怀龙胎的时候也就是本宫操心着处处保护,不然大阿哥和三阿哥怎么会平安降世?”
IybMO5Mwn  
  “听太医说,前皇后骨盆狭小,本就不适合生育,又因进食了极阴寒的东西导致太子未足月便早产,该不会也是…?”
n:k~\-&WJ  
  听安嫔这么说,玉贵妃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喧之于口,安嫔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之后行了礼出了凉亭。
OmKT}D~ 4  
  我因着受惊,连日来茶饭不思,虽喝着张太医开的方子宁神静气,但总觉得昏昏欲睡,是否是药量过大?应该不是,我的药通常只由馨露负责,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拿自己脑袋开玩笑,也许是送药的途中出现了什么情况?又或者是有人要…?每想到此处,我便觉后宫的生活当真是郁闷。茗鸳现也喝着太医院开的方子调养,就是不知道她那里如何,还好当时的那个脏东西吓了我,不然让我帮着向皇上提起她阿玛,皇上必然会迁怒于我,而不帮她又不能没有适当的理由拒绝她,这个脏东西适时出现当真是帮了我大忙,这样,她们便会觉着我没用,如今病着又没有能力反抗,正巧是她们算计我的良机,我且安心养病,好好看着一切的发展便好。
~!)_3o  
  正想着,馨露端药进来了,刚进门,正巧与素日里最调皮、最爱蹦蹦跳跳的芳蔷撞在一起,“你怎么当差的,这么不小心!”
RQ/X{<lQ)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Q&n  
  “小主等着喝药呢,赶快去按张太医开的方子再煎一碗送来给小主!啊!”
/i^b;?/1  
  芳蔷吃痛地叫了一声,随后紧紧捂住刚刚被药碰到的手指。
??1V__w  
  “怎么了,让我看看。这、这是怎么回事?”
#kma)_X  
  只见芳蔷手指上有伤口的地方逐渐发黑发暗。馨露随即意识到什么:“有毒!”
; [dcbyu@  
  芳蔷却还不知:“什么!?”
4P2)fLmc  
  “走,我们去见小主。”
qx`*]lX  
  “好。”
o{zo-:>Jp  
  芳蔷和馨露来到我跟前,芳蔷伸出双手。我看到那发黑发乌的地方,听她说是我的药弄的,我因着不放心,叫馨露按方子再煎了一碗端来,又叫竹息取银针来。针尖果然变黑,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虽是毒但却不曾即刻就要了我性命,知此为慢毒,只是不知这慢毒是何人所为。
lza'l  
十回 慢毒(中) 6S`eN\s  
7CwG(c/5  
  我和我宫里的人都商量好了,不让他们把我中慢毒的事传出去,一来闭紧口风以免打草惊蛇,二来可以趁那下手的不备抓住其把柄。张太医还是如往常一样过来请脉,我昏沉沉地告诉他:“张太医,我的脉象如何…?”
N], A&}30  
  张太医似有疑云,随即作揖道:“回禀贵人,贵人只是劳心伤神,导致五内俱伤,气血不足,故儿全身无力、嗜睡、食欲不振、心慌气促。按理说,微臣给贵人开的都是茯苓、酸枣仁、小麦等养心宁神的药,小主也按微臣的方子日日煎了服用,小主受的惊吓本也不严重,本来不出三副药就可以痊愈,可方才小主所说的症状…”
(Ptv#LSUX  
  我喘着气虚弱地问道:“太医,有什么不妥吗?”
,ci tzh  
  “请恕微臣无能,微臣一定会回去细查。”
] J:^$]  
  “有劳张太医了,禄有常、小盛子,你们俩送送张太医。”
t3U*rr|A  
  “喳。”
9>%f99n  
  二人应着便引张太医出了凝晖堂。
Cww$ A %}  
  “张太医,请慢走。让奴才送送您?”
skZxR5v3~L  
  “有劳常公公了。”“请。”“公公请。”
Kw-E%7gh4c  
  张太医走后,馨露端着药进来了,“小主,您的药来了。”
t0}3QGf;c  
  “小盛子和禄有常他们这次去会抓到那下毒的帮凶吗?”
>@y5R^B`  
  我只管看着角落桌上摆放的两个青玉花樽出神道:“肯定会。”随后端起面前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小主,奴婢伺候您歇息吧。”“好。来,慢点。”馨露扶着我到了床上,帮我盖上被子,拉上床帘。
N,Y<m X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我发觉凝晖堂里异常的安静,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出现了,没错,是她,主母福晋,她带着狰狞的微笑向我逼近:“喜塔腊月姬、成璧,你们母女俩把我害得这么惨,我郭络罗炎檀就是下十八层地狱也要找你们索命,啊哈哈、啊哈哈哈哈……”我只管抱起手中的东西砸向她,“来人!快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可东西从她身上穿过,她渐渐逼近我,伸出了那双正爆着青筋的干枯的双手,狠狠地掐紧我的脖子,我逐渐失去了知觉,她的手越发紧,我猛地坐起来,已出了不少冷汗,又看到馨露在旁边寸步不离的伺候着,才知刚刚是发梦。
Y.Gr(]tk  
  “小主,您…?”
$&lS7}  
  “没事,都过去了…”
rxm!'.+  
  回想到刚刚的一切,没错,当初主母福晋的死的确是额娘和我设计的,可主母福晋她也害了不少人,正想着,芳蔷跑进来抱喜道:“回禀小主,盛公公和常公公特意在半路等候那负责送药的苏拉。现下已经逮住了正押入凝晖堂的柴房等候小主发落呢。”
,{:5Z:<|  
  “我知道了。”
Ng+k{vA j  
  随后馨露和芳蔷搀扶着我前往凝晖堂柴房,小盛子和禄有常在看管着,小冬子正拿着藤条抽打着那苏拉。
M@{GT/`Pf  
  “回禀小主,这小子嘴硬得狠,硬是没说出幕后指使来。”
MdEZ839J  
  “他不说也可以,”我转向馨露,“我的药煎好了吗?”
= #ocp  
  馨露故意回得很大声“回小主,已经煎好了。”
T7!a@  
  “你们要做什么?”
Mx$VAV^\  
  我冷冷地扫了地上那人一眼,“不做什么?当然是让你把药喝下去,一滴不剩地给我喝下去。”
6!b96bV  
  芳若端着药来了,“小主,药来了。”
c%i/ '<Afr  
  “来人!给我掰开他的嘴!给我灌!”
|!rD2T\Ef  
  “乌雅成璧!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会、会有人来收拾你的!一定会有人!啊!”
]6$NU [  
  禄有常往他身上踩了一脚:“死到临头还敢胡说八道!”
$IB@|n  
  “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rq2XFSXn  
  “没人派我,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NeDv{A  
  “你?呵呵,这倒奇怪了,我不曾见过你,你也不曾见过我,要说你自己想害我,可也没有由头啊?你要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
::adT=  
  “你可别乱来!告诉你,我上头有人!你们得罪不起!”
-+ $ u  
  “你再不说,我们就跟你不客气了,看谁得罪不起谁?来人!上针刑!”
wIi(p5*  
  “喳!”
(lEWnf=2h  
  “小冬子、小盛子,这里交给你们了,我要先回去歇息了。”
M,cI0i  
  “喳!”
yUEUIPL  
  小冬子和小盛子取来那一盘细长的针,朝那个苏拉走去,“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不,不要…贵人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贵人饶命!饶命啊!…”
n;O 3.2  
  “芳若,把柴房门给我关上。”
`db++Z'C  
  “喳!”
9{ciD "!&V  
  “贵人饶命啊!贵人!求你饶了奴才吧!饶命啊贵人!…”
6RzTSb  
  随着柴房门嘎吱嘎吱地关上,他的声音渐渐地传不到这里了。我正在寝殿里坐着赏玩着那瓶花,小盛子慌里慌张地跑进来跪下答道:“禀、禀小主…他……他……”
`\O[9.B  
  “怎么了?快起来说话。”
L>pP3[~DV  
  “他咬舌自尽了!”
}5DyNfZ]+0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现在呢?”
#lV&U  
  “尸首已经让常公公捆去扔到御花园角落废弃的枯井里了。”
V-J\!CHX  
  “我知道了。”
@@!t$dD  
  “小主,现在怎么办?”
F"a,[i,[W  
  “不知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0jj }j w  
  本来可以从这个苏拉口中套出点东西好揪出那个幕后主使,可眼下,关键的人证没有了,而且还是死在我宫里,我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正想着,惠贵人牵着大阿哥来了。 PjRKYa_U  
"$ u "Py  
十一回 慢毒(下) -41L^Di\  
c;(}Ih(#  
  我见他们来,忙出去相迎:“惠姐姐快请。”
8kO|t!?:U  
  我领着他们进屋里。“惠姐姐,大阿哥,请坐。”
$,'r} %  
  “竹息,给惠贵人上茶。”
c5O1h8  
  “喳。”
PT>,:zY  
  惠贵人对着大阿哥说:“胤禔,还不快给乌雅娘娘请安。”
_0Wd m*  
  大阿哥遂福了福幼小的身子:“儿臣给乌雅娘娘请安。”
xa!@$w=U&  
  “快起来吧。几日不见,大阿哥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6,c yi|s  
  “可不是,才叫广储司给他做了几件衣裳眼看着就穿不下了。”
S }fIZ1  
  “若惠姐姐不嫌弃妹妹的手笨,妹妹亲自给大阿哥缝制几件衣裳,不知可好?”
<0&];5 on  
  “妹妹如今尚在病中,姐姐怎么好让妹妹你再添操劳呢?”
l^"gpO${K  
  “这怎么是操劳?更何况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巧借着针线活打发打发时间。”
!cWKY \lpv  
  “乌雅娘娘,你这里有没有吃的呀?”
RZDZ3W(;h  
  惠贵人见他要吃的便制止:“胤禔,不许这般无礼。妹妹,真是失礼了。”
z2nDD6N  
  “哪里哪里,小孩子嘛。芳若,把我的酸枣糕和桃花酥拿来,再备些奶茶来,记着要温一点的,太烫了会烫伤孩子的,太凉了又会伤胃。”
^ "*r'  
  “喳。”
~#) DJ  
  芳若把点心拿过来后,大阿哥可高兴坏了,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说:“好吃,好吃。”
N 2q'$o  
  惠贵人见他这般便说:“傻孩子,快慢着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dL[mX .j"  
  “玉娘娘那里虽然也有好多东西吃,但每次都要儿臣把《孟子》背出许多来方才有的吃。”
5UjXpS  
  “那是玉娘娘想让大阿哥用功苦读,给弟弟们做个榜样。”
|A5]hL   
  “是,儿臣知道了。”
mufF_e)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真乖。”
_gw~A {O  
  “对了,怎么不见禄有常?”
#[Ns\%Ri0  
  “听说淑芳斋的茗答应也病了,我也病着不便出门,便差他代我去探望茗答应。”
K$f~Fft  
  “可方才他走的可不是通往淑芳斋的路啊,还有他们扛的是什么?怎么会有血滴在地上?”
*-` /A  
  见她已经知道了,我便跪下:“求姐姐救救妹妹。有人要毒杀妹妹。”
VI37  
  “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Y}e$5  
  她扶我起来。
Uv5E$Y"e10  
  “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馨露和芳蔷打翻了我的药,芳蔷手上的伤口沾到了药汁就发黑刺痛,遂取了银针来试,知有人要下毒毒杀妹妹,却又不想立刻要了妹妹的性命,方才张太医也来请过脉,妹妹觉得事有蹊跷,就让小盛子和禄有常去半路探个究竟,果然药被人做了手脚。”
0 ,Bd,<3  
  “那后来呢?”
qItj`F)d  
  “那个苏拉被禄有常他们逮回来了,妹妹想让他说出幕后主使,可他居然咬舌自尽了,妹妹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让禄有常他们给那个苏拉的尸首裹上铺盖丢到御花园的枯井里。”
8G(wYlxi  
  “我说呢,他见了我和胤禔也不像往常一样行礼问安,只顾着往前赶,原来是这样。倒也是妹妹机灵躲过一劫。”
`[CXx p  
  “姐姐可知道是谁要下毒害妹妹吗?”
OG}0{?  
  “这个嘛,我就不知了。妹妹眼下不要想太多,先等身子养好了再说,还有,那个苏拉……”
~ TurYvf  
  她沉思了片刻,随后道:“喔,就当他送药的时候贪玩自己跌井里去了,若有人追究,就这么跟他们说吧。”
!k%Vw1 8  
  “成璧多谢姐姐赐教。”
% sT=>\  
  这时禄有常和小盛子他们回来了,见惠贵人和大阿哥也在里面,便慌里慌张地进来行礼问安:“惠贵人吉祥,大阿哥吉祥。”
B#sc!eLmU&  
  惠贵人还没发话,只听大阿哥稚嫩的童音道:“都起来吧。”
[R& P.E7w'  
  “谢大阿哥。”
s)&"g a  
  惠贵人从座位上站起牵过大阿哥,转向我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u9k##a4.E  
  大阿哥见惠贵人说要走,就用小手拽着她的衣袖摇晃道:“不嘛不嘛,再坐一会儿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E ~{-RZNK  
  惠贵人弄开他的小手,“胤禔,明天还要早起温习功课呢,你要给你的几个弟弟做好榜样呀。”
h*d&2>"0m?  
  “那好吧,乌雅娘娘,儿臣可以再来玩吗?”
&5C%5C~ch  
  “当然可以呀。”
k6G23p[9  
  “好了,那我们就走了,妹妹在屋里歇着就好,不必送了。”
d4A}BTs1  
  “惠姐姐慢走。”
. >h|e_E  
  惠贵人和大阿哥走后,我喝口茶随后问禄有常:“事情都办妥了?”“回小主,已经办妥。”
CDR^xo5 dP  
  “那就好,可眼下,就是不知道谁才是害我的凶手,也罢,不去想它了。”
>Li ~Og@  
  话分两头,第二天一早,玉贵妃就到慈仁宫给她的表姑母皇太后请安。
,!u^E|24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rP#@*{";  
  “快起来吧。阿柔,给贵妃娘娘赐座,上茶。”
1~ZDHfd5  
  “喳。”
tA'i-D&  
  “贵妃你平日甚少到哀家这儿,怎么今日…?”
I"Y?vj9]  
  “因为臣妾只想着见见太后娘娘,说说话。”
iTxn  
  “你啊,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说吧,肯定有事,可不许瞒着哀家,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还是下人苛待了你?还是那些妃嫔恃宠而骄不把你这个贵妃放在眼里呢?”
-XD\,y%zi  
  “太后娘娘,瞧您说的,倒像是臣妾心眼狭小不能容人似的。臣妾只是记挂着太医院给凝晖堂的乌雅贵人送去的药里被人做了手脚,所以特来向太后娘娘禀报。”
G}] ZZ  
  “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哀家!”
yh lZdF  
  “臣妾有罪,请太后责罚。”
 @(Q4  
  “罢了,错不在你,你起来吧。”
Gz ^g!N[  
  “谢太后。”
AF **@ iG  
  “到底是谁想在后宫兴风作浪呢?来人!给哀家一个宫一个宫地搜!哀家就不信抓不到那吃了豹子胆的!”
*/?L_\7  
  “喳。”
NE3G!qxL  
  过了一会儿,阿柔进来回话:“回太后,在吉妃的景福宫里搜出些东西,请太后过目。”
n |.- :Zy  
  “吉妃?”
oLBpG1Va  
  太监把东西呈上来。
ZhM-F0;`  
  “这些是…?”
dk;Ed  
  “五石散?”
$F\&?B1.  
  “大胆!宫规森严,谁人敢用此禁药!来人!去把那个贱人给哀家带过来!哀家要亲自省问!”
Tcr&{S&o  
  “喳。” =a7m^e7  
R)G'ILneV  
6S ]GSS<  
yvNYYp2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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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 吉妃 t`DUY3>36  
Mzb_o2^(  
  吉妃因景福宫被搜出五石散,现在被圈禁在里面,这时汀兰扶着皇后娘娘进来了,汀兰扶着皇后进入屋里坐好,吉妃跪下@@道:“求皇后娘娘救救嫔妾吧!”
S - 7JDE>  
  皇后只是喝着茶,随后温和地说:“救你?五石散好端端地怎么在你宫里出现?”
#XmN&83_  
  “皇后娘娘,这不是您派汀兰姑姑给嫔妾送来的吗?”
8YYY *>  
  汀兰一听,福了福身子说:“吉妃娘娘好糊涂,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AM Rj N;  
  吉妃一听,身子轰地跪不稳了,皇后只管喝茶,“娘娘救救嫔妾!求娘娘救嫔妾啊!”
d$Mj5wN:q  
  “救你?太后她已经知道是你做的了,本宫还怎么救你?喔对了,你也别想着供出这药是本宫给你唆使你作恶,一来,不会有人相信,二来,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本宫永远都是不可动摇的皇后。”
Y,)9{T  
  吉妃一听,脑子嗡地一下便瘫在地上,只是傻傻地笑着。
";>D0h^D  
  “怎么做,自己掂量着吧。汀兰,我们走。”
V=S`%1dLN  
  “喳。”
NT8%{>F`  
  吉妃登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管着放声大哭。皇后刚走,慈仁宫的阿柔姑姑就来了,“来人!把景福宫的人统统给我带到慈仁宫去!”
89 SsSb  
  “喳!”
U&B~GJT+  
  “你、你们要干什么!?放开!快放开本宫!”
B,g QeW&  
  阿柔见吉妃不肯就犯,便支开左右:“放开她,让她自己走。”
+)7NWR \  
  “喳!”
s&fU|Jk8  
  吉妃和景福宫的一干宫人被带到慈仁宫里,太后本就生气,又见她的头饰是鎏金点翠步摇,走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并一把揪下那步摇摔在地上,鬓发蓬乱的吉妃见状扶着红肿的脸只管磕头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3u[btm  
  “冤枉?哀家还没老呢,你们就当哀家都糊涂了是吗?好端端的,怎么偏偏在你宫里搜出来那种东西,不是你还会是谁?快说!乌雅贵人的药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手脚!?”
{fX4  
  “臣妾冤枉啊!太后娘娘,乌雅贵人与臣妾素不相识,再说皇上已经很久没召幸乌雅贵人了,臣妾没有理由害她呀!”
[NKWudq  
  见太后也问不出什么来,一旁的玉贵妃插话道:“你只管说你宫里怎么会有这五石散?”
Rl S=^}>  
  “是、是…”
wOa_"  
  吉妃犹豫了片刻,像是有话却不能说出口,眼珠子左右乱转,冷汗直冒,太后不耐烦了,怒道:“快说!”
8 3<kaeu,^  
  吉妃磕头道:“是臣妾做的!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嫉妒她年轻貌美,臣妾怕她勾引皇上和臣妾争宠!是臣妾,一切都是臣妾做的!请太后责罚臣妾一人,饶了臣妾宫里的人吧!”
&1Az`[zKGW  
  “很好、很好,这么多年,哀家竟然没看出来,吉妃你尽然如此歹毒,算哀家当初瞎了眼睛!来人!着哀家懿旨,吉妃他他拉氏巧荀,心肠歹毒,戕害嫔妃,着废除封号,降为答应,打入冷宫!景福宫宫人,亲近者杖杀,其余变卖为奴!”
1L$u8P^<  
  “喳!”
`Cb$8;)z  
  吉妃一边被拖走一边咒骂皇后:“皇后,枉嫔妾一直对您忠心耿耿!到头来,你竟这般出卖嫔妾!嫔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钮祜禄梦蝉!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JG4&eK$-  
  见她越骂越难听,还直呼皇后的名讳,太监们用麻布堵上她的嘴。太后见她咒骂皇后,便觉另有蹊跷,但眼下翊坤宫里安然无恙,皇后一向谨慎小心,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就冤了这个吉妃。
f0hi70\(X  
  玉贵妃见事情已结束了,便福了福身子道:“太后娘娘,若无旁的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p9BH6$`  
  “你跪安吧。”
#}jf TM  
  “喳。”
4Uwt--KtFh  
  玉贵妃刚出慈仁宫门,碰巧见到汀兰扶着皇后过来,“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AV8TP-Ls+  
  “免礼。对了,听说景福宫的吉妃被太后下旨打入冷宫了,可有此事?”
xt`znNN  
  “确有其事,吉妃被拖走的时候还破口大骂皇后娘娘您呢。”
zZE?G:isR  
  “喔?”
c=| a\\  
  “不过,就算她真的要供出娘娘,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吧,娘娘说呢?冷宫那里嫔妾会叫人照顾得很好,娘娘尽管放心。”
TZHqn6  
  “那就好,一切就有劳你了。”
0,/[r/=jT  
  另一方面,淑芳斋的茗答应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这一日,慧灵陪茗答应去正殿给许久不曾见的安嫔娘娘请安。“嫔妾纳喇茗鸳,给安嫔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
' u0{ h  
  “难得你有这个心,知道这淑芳斋里,本宫才是当家作主的。”
/ Sp+MB9  
  才听她们说着话,只见外面羽常在又拿着鸡毛掸子在打骂下人,“没长眼的东西!居然拿那么滚烫的水泼我!想烫死我是不是!”
Dxu )by  
  “羽常在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
n09|Jzv9  
  安嫔皱了皱眉,茗答应问慧灵:“你去偷偷地瞧瞧看,外面发生什么了?”
QeQbO  
  “喳。”
vhUuf+P*  
  不一会儿,慧灵回来回话:“回小主,东佩殿的宫女凌瑶不小心把水溅到了羽常在身上,羽常在正在教训她呢。”
B! - W765Y  
  “本宫说呢,大清早的就闹得鸡犬不宁,得了,眼瞧着本宫的淑芳斋快是她当家了。”
Sa<R8X' J  
  见羽常在还不肯罢手,慧灵喝道:“住手!”
")o.x7~N  
  羽常在本就不待见茗答应,见是她身边的奴婢,更是用鸡毛掸子指着慧灵骂道:“死贱婢!闪一边去!”
*&AK.n_  
  “那本宫是不是也要闪一边去呢?”
nl?|X2?C  
  见是安嫔娘娘出来了,羽常在丢掉手里的鸡毛掸子,“继续打呀,羽常在好是威风啊。”
?9PNCd3$d  
  “娘、娘娘,是贱婢拿水泼嫔妾,所以嫔妾就…训诫一下她,训诫一下。”
t8^*s<O  
  “喔?我竟不知这淑芳斋何日是羽常在当家了,怎能劳动尊驾亲自操劳?本宫只怕你,不能担此重任。”
RP(FV<ot  
  “娘娘,都是嫔妾不好,嫔妾知道错了!嫔妾一定痛改前非!”
[Zua7&(5  
  “你说你知道错了?可本宫听着倒像有点不服气呀。你可知你都错在哪儿吗?本宫也不罚你什么,你且回去闭门思过,把女则女训给我细细背来,本宫定要好好压压你的脾气。好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跪在那里做什么?”
'7=*n_l  
  凌瑶一听,磕头道:“多谢安嫔娘娘救命!多谢安嫔娘娘救命!”
s&tr84u|  
  “本宫不是为了救你,本宫是想给淑芳斋的人一个警醒,本宫才是一宫之主,叫她们别忘了分寸。”
\LS%bO,Y|  
  茗答应一听,跪下道:“嫔妾一定尽心侍奉娘娘,不敢妄图僭越。”
@B[=`9KF[  
  安嫔见她乖巧听话,很是喜欢:“看来这淑芳斋,也就茗答应和本宫最和得来。”
/Pf7=P  
  二人闲话家常一番不提。
Nd6N:1 -  
6!gGWn5>}  
十三回 康复 f|apk,o_  
)lW<: ?k  
  自从上回的事之后,我的身子也逐渐好转,按理我等妃嫔是要日日晨起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以示嫡庶尊卑有道,翊坤宫离凝晖堂还有好一段路要走,皇后娘娘知道我羸弱不宜远行,便免去了礼数,只管着照料好了身子好伺候皇上,现在我的身子既已好转,便叫芳若扶着我到翊坤宫去。进了翊坤宫门,只见众嫔妃已经都在里面了。
<4>6k7W  
  我走上前很恭敬地行了个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来迟,望娘娘责罚。”
N4D _ 43jz  
  皇后娘娘微笑道:“你既有心,本宫又怎会罚你?更何况你身子才好,能从凝晖堂一路走到翊坤宫来也算是不错的了。婉容,快给乌雅贵人赐座、上茶。”
i?|SC=  
  “喳。”
AM}OL Hj  
  “嫔妾多谢娘娘。”
t>b^S,  
  皇后见嫔妃们都在,便跟我们说:“既然人都来齐了,我就把刚才说的再说一次,三阿哥胤祉的满月酒我已叫内务府备下了,就在后天举行,这可是宫里的头等喜事,你们务必都来参加,沾了三阿哥的喜,你们也可以早生贵子,为大清开枝散叶。”
"5YsBih  
  我们一起从位置上站起,福下身子对皇后娘娘说:“嫔妾等一定参加,绝不缺席。”
CP?\'a"Kt  
  “都起来坐吧。”
0\i&v  
  “谢皇后娘娘。”
f.8L<<5 c  
  只见荣贵人的面容略有不安,我对她说:“荣姐姐,恭喜你了。”
X' 3F79`  
  她似有什么心事,没在意我说的,“嗯?什么?”
=lffr?#&B  
  她旁边的宜贵人提醒她:“乌雅妹妹她恭喜你呢。”
%Ajf|Go0/G  
  “喔,多谢妹妹美意。”
I4") ;T3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都散了吧。”
{uhw ^)v  
  “是。臣妾等告退。”
Nls|R  
  出了翊坤宫,我上前向荣贵人问安,“荣姐姐好。”
"%Rx;xw|  
  “乌雅妹妹好。”
@cXY"hP`  
  “不知荣姐姐为何这样烦恼?可否告知妹妹一二?也好让妹妹为姐姐分担些烦恼。”
T$q]iSgu  
  “唉,就是有这个烦恼,如今也不便说出口,我也不想让你知道。”
+q2l,{|?  
  “到底是什么?难不成是三阿哥…?”
u{_T,k<!  
  “你可知道,虽说是三阿哥,可在子嗣的排行中他已经是老十,我本是皇长子承瑞的生母。承瑞四岁那年,得了天花,太医也束手无策,也是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里。你知道吗?后宫的孩子难养活,我曾经也生过几个皇子,但都像承瑞那样早夭,现在胤祉才刚满月,我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在胤祉身上了,宜贵人和惠贵人她们那么会争宠,天天霸着皇上,如今皇上都快把我和我那命苦的孩子们忘了,如果胤祉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用手绢抹着眼泪,
&2c?g1%  
  “姐姐,胤祉一定会平安无事,我保证。”
M1 oCa,8M+  
  “真的?”她略有抽泣地问道。
`"D7XC0x  
  “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应道。
:`uo]B"  
  “好妹妹,以后要常来丽景轩坐坐。”
}SOj3.9{c  
  “好,一定会的,只要姐姐不嫌妹妹吵闹就好。”
G[wa,j^hu  
  “呵呵,乌雅妹妹,我先走一步,胤祉若见不到我又该哭了。”
_PRm4 :  
  “好,荣姐姐慢走。”
.lE"N1  
  另一方面,吴军已攻克了我大清的长沙要道,前线战事失利的消息传来,皇上本就烦恼,又见那些言官文臣只懂得咬文嚼字,却不能为他分担烦恼,一时怒不可遏,拿起茶杯就往地下一摔。“居然还好意思跟朕说战败了,朕养那些戍守在那里的人是做什么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安邦定国,可是呢,有多少人是白拿了国库里的银子,挂着个达官贵人的爵位就不把大清江山放在眼里吗!?”
AU7c = H:?  
  那些老臣见皇上这般,纷纷下跪道:“臣等无能,望皇上责罚。”
U3Dy:K[  
  “罢了,罢了,都跪安吧。”
1Ju{IEV  
  “臣等告退。”
jbg@CA*=C  
  “皇上生好大的气啊。”
ZBnf?fU  
  “可不是。”
CE+\|5u W  
  几个大臣边走边讨论着什么,安嫔在外侯着,随后进去侍奉,“臣妾参见皇上。”
dFS+O; zE\  
  “不是说让你们都跪安吗怎么又来…!喔,是安嫔啊…”
@ojn< 7W  
  “皇上累了吧,让嫔妾给您按摩一下肩膀吧。”
%iX +"  
  “嗯。”
Yt{Y)=_t  
  安嫔的力道恰到好处,“舒不舒服呀,皇上?”皇上似乎还在烦恼国家大事,没空理会她,便还是“嗯”地回复道,安嫔伺候皇上不提。
t;? q#!uc  
  我想着许久没探望茗鸳了,就带着东西往淑芳斋里去,茗鸳见是我来,忙迎上来:“姐姐快请。慧灵,你怎么当差的,姐姐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S]9xqiJW  
  “妹妹快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QY(7Z"  
  芳蔷把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串香气逼人的南海珍珠串。
apYf,"|9  
  “喜欢吗?”
LS \4y&J40  
  “姐姐,如此贵重的东西,妹妹我……”
?Jx8z`(  
  “你若不要,就是嫌弃姐姐的东西不好喽。”
|fa3;8!96  
  “不、不是,妹妹不是这个意思。那,妹妹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慧灵,把珍珠串放好。”
3)`}#`T  
  “喳。”
>=B8PK+<  
  “看来妹妹身边只有慧灵一个人,她能照顾得过来吗?不如这样,我明日去回了皇后,把我宫里的馨雨调过来给你,你看可好?”
;1o"Oij  
  “这怎么敢…?”
p2cKtk+  
  “多一个人,也好帮衬着慧灵照顾你呀。”
MbJV)*Q  
  “妹妹有慧灵伺候,已经很满足了,怎么好…?”
muY4:F.C(  
  “你若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b0 5h,  
  “姐姐莫气,姐姐莫气,好吧,鸳儿答应姐姐就是了。”
J M`uIVnNA  
  “这是十字绣吗?”
XCk \#(VSE  
  “雕虫小技,让姐姐见笑了。”
uEk$Y=p7!  
  “哪里,花团锦簇,蜂蝶纷纷,绣得栩栩如生呢,我竟不知妹妹有如此巧手。”
Kj}}O2  
  “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是什么巧手呢。”
i|2Q}$3t2  
  “鸳儿,可有兴趣与姐姐一同缝制三位阿哥们的衣服?”
/FQumqbnt  
  “这……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V^(i%E;  
  “你这儿有布吗?”
6T)D6;@L  
  “有是有,可是……”她低下头,慧灵补充道:“好的都让东佩殿的那位先抢了,给我们的东西都是最次的。”
jF'S"_/?  
  “她是常在,而我只是个答应,只能让着她……”
ZOU$do> O  
  “别难过,鸳儿,有空教教姐姐刺绣吧,姐姐绣一个图案都绣不好。”
PvO>}(=  
  “慧灵,取针线来。”
ni3^J5XW  
  “喳。”
|KkVt]ZQe9  
  “姐姐看着,这里要这样,然后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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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教我如何刺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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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回 侍寝(上) xKIm2% U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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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的事还未平,又传康亲王遣人赴厦门与郑经议和不成,皇上为此苦恼不已,连后宫都甚少去了,平日除了上朝就在御便殿批折子,要么与大臣们商讨对策,累了就在御便殿内歇息,眼下宫里除了三个阿哥和四个公主外,没有别的子嗣,为了这个问题,太皇太后亲自去御便殿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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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正在看折子,李德全通传:“太皇太后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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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放下手里的折子,走下龙椅作揖相迎:“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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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姑姑扶着太皇太后坐上龙椅,皇上站在龙椅旁,太皇太后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茶,道:“皇帝,哀家知道,你皇阿玛当年太宠董鄂贤贵妃,导致朝政荒废,丢下这么个烂摊子让你收拾,这么多年,哀家看着皇帝一点一点地长高、长大,也看着皇帝御驾亲征,只是,那吴三桂和郑经都想要取我大清,而今我大清是腹背受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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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儿正为此事烦恼,还望皇祖母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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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家不过一个深宫老妇,何德何能谈论国家大事,但是哀家的眼睛可比皇帝看得清楚,皇帝还记得皇帝初登基的时候帮皇帝辅政的四位大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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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当时孙儿年幼,四位大臣相互内斗,搞得朝野人心惶惶,后来幸得皇祖母出谋以布库为名擒了鳌拜,平定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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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是哀家,是那鳌拜自己居功自傲,结党营私,致使得罪旁人,失心于人。而今为了守卫我大清的江山,他们可没时间再斗了,有了吴三桂和郑经,皇帝的龙椅就能坐得更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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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不是想要孙儿的江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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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们是想,就因为他们想,所以我大清的臣子们才能同仇敌忾,免得哪天错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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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长沙也被吴三桂攻破了,我大清连连战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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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败乃兵家常事,他们现在虽神气,但他们都是什么些什么人?而我们是什么人?所以,哀家敢赌他们必会败,而且是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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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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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问向李德全:“这么晚了,怎么没人来向皇帝递牌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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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弯下腰伏首对太皇太后说:“回太皇太后,皇上说近来国事繁忙,便免了翻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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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怎么行,眼下宫里只有三位阿哥,四位公主迟早要远嫁去和亲,宫里的嫔妃们尚且年轻体壮,若皇帝整日都关在这御便殿见大臣、看折子,怎么会子嗣丰荫,开枝散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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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孙儿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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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忙,也要顾及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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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孙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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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把绿头牌给哀家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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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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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哀家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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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送皇祖母,皇祖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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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伺候太皇太后回去,李德全引小太监端着盛放绿头牌的盘子到皇帝跟前,“请皇上翻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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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看着那些绿头牌,犹豫了片刻后,翻了茗鸳的牌子,随后前往养心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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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次侍寝,阿柔姑姑特意来指导茗鸳男女欢好的事情,羞得茗鸳脸都红了,沐浴完毕就裹上红锦被,被几个力气大的太监扛着送去养心殿,他们把茗鸳抬到龙床上,茗鸳只是害羞得缩在锦被里,只听皇上问:“伤口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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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见皇上还想着自己,便柔柔地说:“已经全好了,多谢皇上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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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已经下旨释放了你阿玛,仍然官复原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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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谢皇上宽恕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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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见茗鸳仍然静静地躺在那里,便干脆动手来扯掉锦被,这一突然的举动让茗鸳大惊失色,茗鸳赶紧钻进皇上的被子里,皇上遂与茗鸳云雨一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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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茗鸳坐着凤鸾春恩车回淑芳斋,原先始终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东佩殿的羽常在见平日里最不待见的人比她先一步得蒙圣恩,不免醋意大发,只得拿自己的宫女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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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茗鸳回来的头一件事,就是去东佩殿那里给羽常在请安,“嫔妾给羽常在请安,羽常在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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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了,你的安还是留着给你的好姐姐乌雅贵人和安嫔娘娘她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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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如此说,是在嫉妒嫔妾先常在一步得蒙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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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妒?我凭什么嫉妒你。你这个贱婢,生下来的也是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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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声清脆悦耳的“啪”从东佩殿传出,只见羽常在捂着脸,呆呆地看着面带温和微笑的茗鸳,是的,面前的这个人平日里是最温柔娴静的,不曾想出手竟如此快,而且下手如此狠,“羽常在,这一巴掌嫔妾是替皇上打的,常在不会生嫔妾的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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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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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的语气不似往常那般傲气十足,颤着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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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日嫔妾必定向皇上多提常在的好处,让皇上召幸羽常在。只是嫔妾实在想不出,常在与嫔妾同一日入宫,不曾侍寝过皇上,怎么还如此趾高气昂,若要是嫔妾,早就弃世而去,免得丢人现眼,常在如此骁勇,当真叫嫔妾自愧不如,嫔妾自然是不如常在你常常在受别人的笑话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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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想出手教训她,只见茗鸳制住了她的手,温和地对她说:“羽常在,嫔妾现在可是皇上的新宠,要是常在真的打下来,嫔妾只要吹吹枕头风,就能让常在和吉妃一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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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见状只得坐到椅子上,茗鸳遂环视了一周,突然看到一些好的瓷器和古玩,只听茗鸳吩咐:“来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西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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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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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不许碰那些东西!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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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奴才全都停下来站在那里,只见茗鸳走近羽常在,对她福了福身子,随后说:“羽常在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东西?而且东西太多了,也显得东佩殿窄得慌,嫔妾也是为了常在好。”然后对下人们说:“继续搬!”“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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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回 侍寝(中) KxhMP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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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竹息说茗鸳已经获得圣宠,眼下淑芳斋里再也没有人敢薄待她,我很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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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迟迟不曾被皇上召幸,连个像样的封号都没有,底下的人难免有所怨言,这倒不打紧,毕竟我也不喜欢皇上,我的进宫也是迫于无奈。慧灵伺候着茗鸳到凝晖堂来,我见她来,忙出去相迎:“妹妹来了,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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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看了眼四周道:“怎么不见芳若和芳蔷?小盛子和小璇子他们呢?常公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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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向她解释道:“喔,常公公带他们出去有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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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喔”了一声,随慧灵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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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鸳儿现在再也不用怕别人的欺负了。”只见她不似寻常那样怯生生的,言语间多了一些妆Ρε。“妹妹,皇上待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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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他…很好……”只见她害羞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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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姐姐我可要好好地恭喜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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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说要是将来在后宫,皇上只爱我们两个,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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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我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们两个相对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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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只见芳若和馨露进来,芳若端了茶到茗鸳座位上,“茗答应,您的雨前龙井。您尝尝看奴婢沏得好不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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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露走到茗鸳身后,“茗答应,奴婢给您捶捶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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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微笑着对馨露说道:“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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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又见小田子进来跪下道:“茗答应,奴才给您按摩脚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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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盛子还没进门就被禄有常推搡到一边:“去,兔崽子,一边呆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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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禄有常嘻皮笑脸地到茗鸳跟前道:“茗答应,您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奴才,奴才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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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只是笑着不作声,我见他们如此,便说:“茗答应受皇上宠幸,自然身份贵重些,你们伺候得勤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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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露道:“可不是,小主你进宫都多久了,还没被皇上召幸,奴婢们跟着你想是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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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道:“不管小主受不受宠,我们都要尽心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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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子道:“姑姑,我们已经很尽心了,只是我们实在是害怕被小主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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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上前侗ΡΑ田子就是一记耳光:“什么拖不拖累,你要再说浑话,我就回了汀兰姑姑打发你去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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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去就去嘛,不就慎刑司嘛。”小田子捂着脸嘴里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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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见他们这样,从座位上站起,到我跟前跪下道:“姐姐,都是鸳儿不好,惹得姐姐和下人之间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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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关妹妹的事,你先起来。”我伸手去扶她,她依然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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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鸳儿本来是想着把皇上宠幸我的好消息只告诉姐姐一个人,不曾想……”她低下头,我把她扶起来,我蹲下来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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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不得宠有什么打紧,姐姐只盼着哪日能做个姨娘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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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对那些奴才们说:“今日是茗答应大喜,茗答应到访本该是想让凝晖堂沾点喜气,谁知你们竟一个个地这样不成器,跟着我过日子很苦是吗?也罢,想走的,自己去收拾包袱走人就是,也不必来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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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些奴才一齐跪下:“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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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不想留下的就走吗?你们还跪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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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掉下一滴泪珠,啜泣道:“小主,奴婢舍不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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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们齐声道:“小主,奴婢/奴才们舍不得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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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也被满屋子的情况惊住了:“姐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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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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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慰茗鸳,然后对他们道:“既舍不得我,如今眼见了茗答应得宠,你们都巴结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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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都是奴才/奴婢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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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个个自己掌着嘴,我只看着这里,不曾发觉门口的动静,只见禄有常蹑手蹑脚地正想迈出大门,被竹息叫住:“常公公,您的茗答应在这里呢,您还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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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有常双膝发软跪下道:“小主,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听宫里的老人说,顺治爷当年也有很多妃子,连顺治爷的面都没见过就殁了还连带着伺候她们的奴才一起殉葬,之前小主受过那么多暗算,奴才也是一时糊涂,才把这坏念头传给他们,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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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全部都掌着嘴,有的都打红了,我说:“可以了,都起来吧。以后尽心侍奉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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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对竹息说:“竹息,去煮些温鸡蛋来给他们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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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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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主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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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看着一切,对我福了福身子道:“时候不早了,鸳儿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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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慢走,要常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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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 B=}s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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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回 侍寝(下) ZHM 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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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颐和轩依然如往常般寂静,看着比自己晚进宫,而且还是答应末流的纳喇茗鸳都侍过寝了,咸福宫和翊坤宫都有皇子们的欢声笑语,就连履绥殿的福常在张氏和静观斋的青常在兆佳氏至少都有了女儿,宜贵人只要一摸到自己干瘪的肚子,心里就一阵酸楚,与她同样心情的,后宫之中又有多少?比起她们,我倒真觉得我很庆幸,因为我不喜欢皇上,所以我也不想给皇上诞育子嗣,我现在已经快成了被皇上忘记的人了,我反而更高兴,但她们不同,她们心心念念都盼望着得蒙圣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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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贵人虽也曾侍过不少寝,但就是怀不上孩子,太医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每次只说“来日方长”或“请宽心”之类不痛不痒的客气话,而想要孩子的急切又让她和玉贵妃一样,让母家不断地送催宝宝的药来,谁都知道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怀宝宝生子的大事,她们不管吃不吃得消,只管着大量地涉补,想是将来就是怀上了,也生不出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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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贵人倚着窗口暗自伤怀,紫荆看见了赶紧进来劝道:“小主,现在是正午,日头毒了,小主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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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子?我还要这个身子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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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你可别伤心了,你看宫里头和您一样的不是还有好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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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算了,不去想了,紫荆,我乏了,扶我去床上躺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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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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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伺候着宜贵人午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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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经过上次的事,大家都变得特别勤快,对我也是必恭必敬,但我总觉得我和他们越来越疏远,到底不是打小就跟着自己的人,宫里的规矩也是不让秀女带贴身侍婢进宫的,那些小太监也好,小宫女也好,都是从各包衣家挑了选进宫中,被内务府分配进来伺候我的,所以我从住到凝晖堂里到现在还是摸不准他们的脾性,竹息姑姑对我倒还忠心,至于禄有常,我总觉得他有什么地方怪怪的,我本想跟馨雨谈让她伺候茗鸳的事,看来这事要先缓一缓了,且不去想那么多罢,我只在屋内看《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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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玉贵妃为了筹备三阿哥的满月酒搅尽了脑汁,缘多喜正为她建言献策:“皇上如今忙于朝政,前方战线吃紧,况且三阿哥既不是皇上的长子,也不是太子,如果满月宴办得太隆重,只怕会惹来非议,如果办得太朴素,又会让荣贵人心里不好过。奴才想,该办还是要办,只不过,咱们可以想些新的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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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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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娘娘,听说如意馆的西洋画师从荷兰带了好些东西过来,眼下正在畅音阁排演节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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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本宫得去瞧瞧,摆驾畅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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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淑菱扶着玉贵妃起身走出门,缘多喜朗声道:“喳。摆驾畅音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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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到畅音阁去观摩彩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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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自从上次以后,就再没人敢忽视茗鸳的存在了,东佩殿的羽常在心气那么高,怎么能忍茗鸳凌驾在她头上,遂剪了些布,缝了个布娃娃,写着纳喇茗鸳的名字,使劲拿针戳着布娃娃泄愤。慧灵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了那个装着珍珠串的锦盒:“小主,明日满月宴,小主戴上这串珍珠,很配小主的这套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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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个答应,用得了这么好的东西吗?慧灵,我看,不如把它赏了你,他日也可办些嫁装,嫁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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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别这么说,奴婢能伺候小主,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奴婢只想着永远伺候您,不想出宫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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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我就戴戴试试吧,慧灵,把朝服拿过来帮我试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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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KFBBq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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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回 满月宴(一) {/G~HoY1i  
4;'o`K~*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便是三阿哥的满月宴了,满月宴设在乾清宫,我同其他妃嫔一样,身着朝服出席宴会,一同赴宴的还有皇上的亲兄弟及其福晋——裕亲王福全和西鲁克氏及瓜尔佳氏、恭亲王常宁和舒舒觉罗氏及陈氏、纯亲王隆禧和尚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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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皇上携着皇后进殿,身后跟着几个乳母嬷嬷,最前的两个一左一右分别抱着太子和今天的小寿星三阿哥,后面的那个牵着大阿哥进殿,待他们都坐好后,我们一齐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福下身子对皇上和皇后说:“臣妾等恭祝皇上、皇后福寿安康,恭祝三阿哥事事圆满,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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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亲王和福晋也一同举杯起身对着龙椅道:“臣兄/臣弟/臣妾等恭祝皇上、皇后万福金安,恭祝三阿哥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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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庄重地说道:“朕本来是不想办这场满月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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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和福晋们,还有我身后的几个常在们开始窃窃私语,“现在吴三桂就要当皇帝了,三藩之乱尚未平息,然而我大清却无可用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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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亲王道:“皇弟,可否让臣兄领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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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道:“皇兄,臣弟也愿同二哥领兵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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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二哥和五弟,朕感谢你们能有这份心。眼下吴军和郑军势成水火,互不相让,我们且隔岸观火,以免打草惊蛇、损兵折将,况且吴三桂想称帝的谋逆心思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知道一味的进攻却不知防守,我们只要派些兵力先把他们围困住,给他们画地为牢,再给其疏于防守的地方沉重一击、一举剿灭,即便那吴三桂要称王称帝,也绝不可能匡复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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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王们齐声说:“皇兄/皇弟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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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三阿哥哇哇地哭出声,三阿哥一哭连带着太子也跟着一起哇哇地哭,乳母嬷嬷们哄着他们:“喔喔喔喔,不哭不哭,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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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轻咳了一声,道:“皇上,今日是三阿哥满月,朝政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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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似有愁容,随即勉强露出微笑:“好吧,就依皇后所言,今日是胤祉的满月,大家就都不必拘礼,随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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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接着皇上说:“好了,大家都回位置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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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齐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之后便坐回座位上,只见门外的李德全朗声通传道:“太皇太后到!太后娘娘到!宁悫太妃到!恭靖太妃到!钮太嫔到!陈太嫔到!唐太嫔到!杨太嫔到!”我等同帝后一起起身福下身子道:“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万福金安!宁悫太妃万福金安!恭靖太妃万福金安!太嫔娘娘们万福金安!”太皇太后坐到最上方,而下是太后,太妃、太嫔分列左右,再下就是帝后和我们,只听太皇太后说:“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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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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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亲自剥好了荔枝端着到太皇太后跟前:“请太皇太后品尝岭南佳果——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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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回 满月宴(二) t=o2:p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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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太嫔说:“玉贵妃不愧是太后娘娘的表侄女,果然很有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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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笑道:“陈太嫔妹妹贯会说笑的,哀家何德何能培养出这么好的表侄女来,这还都亏了孝康章太后,别忘了哀家是博尔济锦氏,已故的孝康章太后才是佟佳氏,哀家只不过碰巧是沾了皇帝嫡母的名份罢了,所以玉贵妃能把哀家当亲表姑母看待自然理所当然,但玉贵妃可不是哀家一手调教的,得多亏了孝康章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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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对陈太嫔福了福身子道:“臣妾的表姑母孝康章太后娘娘在世时也曾说过,太后娘娘也是臣妾的表姑母。况且太后娘娘和诸位太妃都是臣妾的长辈,太皇太后更是臣妾的祖辈,你们辛苦诞育了先皇、皇上,有了你们才有了今日的我们,所以臣妾自当尽心侍奉,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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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太嫔道:“好一张巧嘴儿,陈太嫔,青出于蓝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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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很恭敬地伺候着太皇太后切肉、斟酒,太皇太后对玉贵妃道:“雪儿,叫苏麻来伺候就好了,你且坐回去,一会儿东西凉了可不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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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悫太妃说:“今日是三阿哥满月,玉贵妃倒比荣贵人还高兴。”转向太皇太后说:“臣妾听说荔枝火气大,太皇太后您当心凤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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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回到座位上,似有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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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贵人见状,对宁悫太妃福了福身子说:“宁悫太妃娘娘,胤祉满月,臣妾也很高兴,那就让臣妾先敬您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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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荣贵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倒了满满一杯,不停地喝,却不曾动筷子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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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问玉贵妃身边的淑菱:“节目都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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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说有节目便问:“什么?还有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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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菱回道:“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玉贵妃娘娘昨日特意让畅音阁用西洋乐器——小提琴和齐特尔琴排演了一曲《高山流水》,玉贵妃娘娘说只用此曲作为开幕,剩下的节目需得各位娘娘小主们轮流表演最拿手的绝活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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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听了,赞道:“不愧是玉贵妃啊,想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点子,这西洋乐器演奏出来是什么样的哀家可要好好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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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玉贵妃一声“来人!奏乐!”,那些个金发碧眼的洋乐师就进来,用小提琴和齐特尔琴演奏着改编的《高山流水》,只见那余音绕梁,提琴婉转,个中美妙难于言表,待细细演奏完了之后,首先是大阿哥拍手叫好:“好听!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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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在场的众人全部都拍手鼓掌。西洋乐师们集体脱帽行了鞠躬礼,用还算标准但却无阴阳顿挫的中文说道:“微臣恭祝三阿哥生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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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说:“你们大老远地从荷兰到大清不容易,今后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听说你们造的武器也很厉害,若是你们肯帮大清剿灭吴三桂乱党,朕必会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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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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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洋乐师们带着乐器离开,只听荣贵人在那边不停地笑着,时不时地边打着酒嗝边说着:“承瑞,你再叫一声额娘好吗?长华,别哭,额娘在这儿呢。赛音察浑,今天是弟弟的满月喔,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后、太妃、太皇太后都在呢,你可不能捣蛋喔。乖,额娘喂你喝汤汤好不好?来,张嘴,啊……”
APY^A6^:j  
  她举着汤匙伸向前方,我提醒她:“荣姐姐,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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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答应说道:“想是荣贵人爱子情切,难以忘怀失子之痛,故而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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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皇上皇后福了福道:“皇上、皇后,容臣妾先陪荣贵人下去醒醒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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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也好,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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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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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遂扶着荣贵人出去殿外醒酒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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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回 满月宴(三) I)7STzl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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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竹息扶着荣贵人走着,荣贵人喝得东倒西歪,想是同茗鸳所言那般,太思念故子的缘故,而今御撵的宫人多半都在侍宴,回宫的夜路又那样难走。夜风微凉,而夜里的皇宫越发的清幽寂静,我们行至御花园的池塘边,我和竹息扶她坐下之后,我也坐下来,让她靠着我的肩膀睡一觉,我和荣贵人就这样吹着夜风,相互倚靠着静静地坐着,竹息和嫣虢则站在我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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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乾清宫里,依旧歌舞升平,舞伎既罢,缘多喜让小太监抱来一个红色的纸箱放在帝后的桌子上的空余角落上,站在皇后身旁的汀兰先是对上方的太后太妃们和身旁的帝后福了福身子,而后面朝嫔妃们福了福身子道:“先有请皇后娘娘抓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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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脱下双手护甲放在桌上,把手伸进箱子里抓出来一张已被叠成四方的纸条,皇后将它打开,上写“长袖击鼓舞”,“请皇后娘娘做长袖击鼓舞。”汀兰对身旁的另一个宫女道:“婉容,陪娘娘下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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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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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起身,先对皇上和太后及诸位太妃行了礼,随后同婉容去后殿更衣,李德全吩咐两个力气大的御前侍卫搬来大鼓放在大殿中央,这时,编钟之声响起,皇后已换了一席粉色的水袖,随着乐律节奏舞动着曼妙的身姿,更加惊艳地是,当丝竹之声响起后,编钟的节奏加快,皇后轻盈地旋转着,只听“咚”“咚”“咚”的敲鼓声,而这声音竟然是被那轻柔如水的长袖击打发出的,真可谓刚柔并进,妙不可言。
)B"k;dLm  
  待乐曲终了,皇后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气还没喘匀就对众嫔妃说:“本、本宫献丑了。”
Z[9) hGh  
  “好!”
-DAkVFsN  
  只听裕亲王先拍手叫好,“想不到皇后娘娘竟然藏着如此本事,当真是深藏不露呢。”
0F48T<i  
  汀兰道:“婉容,快陪皇后娘娘下去更衣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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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皇后娘娘向皇上和太后们福了福身子,便同婉容进后殿去歇息。接下来是玉贵妃,她表演的是琵琶曲《春江花月夜》,只听得时而猛如急雨,时而柔如私语,时而似莺语婉转,时而似银瓶乍迸,一曲既罢,玉贵妃向众人福下身子道:“因为帮着皇后娘娘协理后宫,所以已经很久没有练习,都生疏了,刚刚有一段错把羽调弹成了变徵调。”
b;Nm$`2  
  太皇太后说:“没事,只是一点失误而已,玉贵妃你不必放在心上,一切还是冶ΡΝ理后宫为主。”
c,@&Z#IZ`  
  “臣妾谢太皇太后赐教。”
zD}@QoB  
  “玉贵妃你的琵琶当真是宫里的一绝,朕听得非常痛快。”
rgq~lZ.U4K  
  听皇上这么说,玉贵妃唇角略略飞扬道:“承蒙皇上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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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婉容扶着已经换好朝服的皇后娘娘进席坐好,在皇后和玉贵妃都表演完了之后,和妃表演了舞剑,颜妃表演了双手同书丹青“寿”字,接着是安嫔作五步诗,僖嫔变戏法,端嫔吹笛子,惠贵人表演插花,宜贵人弹琴,敬贵人亲自下厨炒了道寿面给众人品尝,福常在拉二胡,青常在演唱了一首祝寿歌,洛常在粉墨亮相表演了一出刀马旦,羽常在表演蒙眼踢毽子,戴答应取来文房四宝当场作《百花齐放图》,茗鸳当场作双面绣,几个亲王和太妃们看得是津津有味,想不到众人竟都有如此才艺,皇上对后宫众人说:“今日你们为了胤祉,全都拼尽全力表演,朕心愉悦,待宴散了之后各宫可再添黑炭二两、鲜菜一斤、彭缎一匹、例银10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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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同众嫔妃全都向皇上福下身子道:“臣妾等谢皇上恩典。”
ZVu_E.4.  
  不知过了多久,宴会就散了。亲王们同皇上和太妃们道别后携着福晋们坐着骄辇出宫回王府,皇后搀扶着太皇太后先出殿,皇上出殿,乳母嬷嬷们带着阿哥们出殿,玉贵妃搀扶着太后随后出殿,而后是宁悫太妃、钮太嫔、陈太嫔按序出殿,再然后是一众妃嫔按序出殿,李德全吩咐几个小太监宫女把乾清宫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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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荣贵人错过了今夜乾清宫里上演的这一场场好戏当真是遗憾啊,眼见着天已渐渐亮了,荣贵人坐起,朦胧胧看了看四周,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道:“这、这里是……?”我也早已睡着,竹息把我叫醒:“小主,荣贵人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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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了个哈欠之后跟她说:“荣姐姐,你喝醉了,本来嫔妾想和竹息扶你回丽景轩歇息的,但你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才走到此处便昏睡了,侍卫宫女太监们那时候都在乾清宫侯着,四处又无人,只好让荣姐姐你倚着嫔妾的肩膀睡了一宿儿。”
R:N4_4& C~  
  “妹妹,我昨天当真是喝得酩酊大醉吗?怎么办,我殿前失仪了,当时太妃和亲王们都在,皇上和皇后会不会怪罪?要是……要是我的胤祉被我连累……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和胤祉,算姐姐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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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她正要跪下,竹息和我忙扶起她,“荣姐姐且宽心,嫔妾想皇上是不会怪罪一个这么慈爱的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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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如此吧,给妹妹你添麻烦了,真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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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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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日姐姐我去凝晖堂好好拜谢妹妹,那妹妹和竹息也先回凝晖堂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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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姐姐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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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福了福身子:“恭送荣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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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回 满月宴(四) y~ 2C2'7  
F#b^l}  
  看到昨夜的烟花在夜空闪了一宿儿,冷宫里的他他拉答应问看守侍卫:“昨夜外面可是在办什么喜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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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办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去去去。”
T'^ Do/  
  侍卫把她轰到一旁,“昨儿是三阿哥满月,本来哥儿几个也可以去参加衬个喜气,谁知还要在这鬼地方看着你们这些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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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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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他拉答应只得坐在里屋里啜泣,冷宫里关押的女子都是犯了大错的女子,有的硬生生的病死在里头,有的变得疯疯颠颠,有的想方设法上吊、割腕、撞墙但都没死成,因为这里的看管是很严的,每时每刻都有人盯着,但他他拉答应不会甘心就这样被别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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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张太医来到翊坤宫里为皇后娘娘请脉,皇后娘娘躺在床上,汀兰拉上帘子,隔着帘子,皇后娘娘伸出右手,张太医在皇后娘娘右手脉搏处垫上方巾,才开始诊脉,“张太医,本宫的脉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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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禀娘娘,娘娘想是昨日有所剧烈活动,导致脉象不稳,请娘娘宽心,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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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把手伸回帘子里,双手搭在膝盖上坐正了身子,张太医起身,弯着腰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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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是三阿哥满月,本宫作为他的皇额娘为他亲自献舞,劳累点也是应该。对了,张太医,本宫让你留心咸福宫,如今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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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后娘娘的话,一般人坐胎,只需两三副坐胎药,以杜仲、续断、阿胶、石菖蒲等性温平的药为主,而玉贵妃娘娘她本就体质虚寒,如今又服用了竹茹、苎麻根等性寒之物,导致下元虚冷,恐怕……”
Aj{c s  
  “本宫知道了,这些年,玉贵妃她也怪命苦的,本宫当初把太皇太后赏本宫的那串翡翠玉镯赏给她,本想祝她早日遇喜,谁知……真是天不遂人愿呐,张太医,本宫要歇息了,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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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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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医作揖后走出翊坤宫,皇后娘娘问身旁的汀兰:“冷宫那里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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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笑着说:“回娘娘,一切妥当。玉贵妃娘娘她照顾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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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别叫她死了,也别叫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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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奴婢会跟玉贵妃娘娘身边的淑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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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嗯”了一声便躺下歇息,汀兰为她点了苹果香安神,便守在一旁不提。
ZA1:Y{ V  
  我正在歇息,忽听门外有微微的哭声,便问身旁的芳若:“芳若,外面怎么了?谁在哭吗?”“小主,想是畅音阁的妙音娘子在练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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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着不像……你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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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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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出门后,见小璇子正躲在一旁偷偷地哭,因着小璇子年龄不大,故而一哭起来听着也像女孩一般。芳若走上前问:“小璇子,你为什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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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芳若姐姐,救救小璇子的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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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问他:“你哥哥是……?”
G-6k[-@-v  
  “喔,他是小璜子,在冷宫当值。昨日是三阿哥满月,听说诸位娘娘表演才艺,哥哥他因私自跑去乾清宫里看表演,被冷宫的首领太监钱无路发现了,被抓回来打了四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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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又要哭,芳若安慰他:“小璇子,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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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芳若半天没进来,被披上外衣,走出房门去寻她,见芳若正安慰小璇子,我走近,问:“小璇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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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璇子只是哭,芳若回我:“回小主,小璇子他哥哥在冷宫当值,因为昨日疏忽了,被冷宫的首领太监钱无路抓回去打了四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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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别哭了,芳若,治伤药还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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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奴婢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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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跑去里屋寻出一瓶药粉交给小璇子:“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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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璇子对我叩了好几个响头:“谢谢小主救命之恩,谢谢小主救命之恩!奴才今后一定会好好孝敬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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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着扶起他:“小璇子,你哥哥还在等着呢,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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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了点头随后拿着药出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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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回 萌芽(上) P#!^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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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正在御便殿批折子,李德全端着茶碗进来:“皇上……该传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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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一边批着折子,一边“嗯”了一声,“喳。”,李德全放下茶碗后便退下去御膳房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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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玉贵妃进来请安:“臣妾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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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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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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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儿,你伯父佟国纲不愧是我大清良将,前些年察哈尔布尔尼之乱,是他率师驻宣府,帮大清平了乱,如今又率师驻守韶关,与康亲王里应外合,把那吴三桂给困在湖南,你祖父佟图赖与皇额娘有家恩,亦是开国元勋,朕打算下旨赠他一等公爵位,由你伯父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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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听闻皇上这般,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和喜悦的表情对皇上福下身子道:“臣妾代佟氏全家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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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御膳房的朴公公领着一班小太监端着御膻至御便殿内:“请皇上用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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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们掀开盖在御膻上面的盘子,皇上一看,怒道:“混帐东西!如今福建水患,贵州干旱,三藩之乱,各地饥荒不断,百姓们吃不饱穿不暖全都在啃草根树皮!你们还做这些个鲍参翅肚、烧鸡烧鹅!昨日是三阿哥满月,本来朕就觉得你们做的东西太过奢侈,但昨日几位太妃和亲王也在,所以朕也只是在宴会开始之前旁敲侧击的提醒你们,你们这些个没心肝的东西!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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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个太监见皇上如此,纷纷吓得不敢动弹,只是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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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门口的两个御前侍卫进殿来:“皇上,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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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指着地上的那群太监道:“把这些没心肝的家伙统统押入慎刑司!没朕的旨意不许放出来!还有,把这些东西退回御膻房,朕看到它们就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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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侍卫们把菜端走了,有的驾着那些太监,硬是把他们拖走,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求饶声:“皇上,冤枉啊皇上,奴才冤枉啊……”待他们被拖远后,声音便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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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见状,安慰皇上道:“皇上,先消消气。臣妾已经吩咐淑菱煮了一碗小米薏仁粥,小米安神,薏仁补气,特别适合日理万机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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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对她笑道:“还是雪儿得朕心意。等朕批完了折子,就去咸福宫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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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听皇上说要去陪自己,喜出望外:“臣妾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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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早已在门外站了许久,见皇上气消了,方才进来侍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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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小璇子说他哥哥现下已经大好能下地了,我也就放心了,他们也渐渐地和我亲近了些,茗鸳和几个姐姐也经常过来窜门,宫里的日子虽难熬,但好歹有人陪着说说笑笑的,每天也就这么过去了,眼下已经大概过去一个多月了,我依旧如往常一样,闲着时候要么坐在屋里看书,要么打珠络玩,芳蔷笑着跑进屋来告诉我:“小主,院子里的杜鹃花发芽啦。”
M <nH  
  “才发芽而已,又没有开花,瞧你高兴的。”
*e25!#o1  
  “这不是好兆头嘛,小主,如今茗答应得宠,小主当初那么帮她,又与她走得近,想是皇上也快召幸小主了吧,奴婢们只等着小主的好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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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发油嘴儿了,明天定要让竹息姑姑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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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斥她,她也笑着说:“小主可别怪奴婢的嘴儿快,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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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小盛子进来回话:“禀小主,奴才从淑芳斋的箕公公那边得知,茗答应她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宝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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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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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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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鸳儿,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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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替她暗暗高兴,“小盛子,我们去淑芳斋看看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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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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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便陪着我上淑芳斋去了。 1)#dgsa  
n5 2Q-6H  
二十二回 萌芽(中) G ?Hx"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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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淑芳斋,我刚进门口,只见羽常在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随后走进东佩殿“啪”的一声重重的把房门关上,“这又是怎么了?”
E*x ct-m#  
  我笑问扫地的小太监,小太监说:“昨儿个皇上翻了羽常在的牌子,羽常在正在侍寝呢,慧灵就说茗答应肚子疼,把皇上给叫过来了。羽常在原封不动的被人从养心殿给抬回来了。唉,奴才当差那么久可从没遇到这样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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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奴才!说够了没有!”
Mi} .  
  只听东佩殿那边传来骂声,“原来是这样,没事了,你先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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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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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着进入西厢房:“鸳儿,听说你昨晚肚子又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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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怎么地就是老疼……”
T0{X,  
  “那怎么行,宣太医了没有?可开了方子吃着?”
&^7(?C' u  
  “鸳儿谢姐姐关心,胡太医已经开了好些安胎药,鸳儿已按方子吃着了。”
R2A#2{+H  
  “那就好,对了,你现在怀着身宝宝,可经不得东佩殿那位再过来闹腾了。”
aL&nD1f=!-  
  “放心好了,姐姐。”
C~IE_E&Q`  
  “让我放心?我可是真不放心呐,刚刚我进淑芳斋大门的时候就撞见了她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UoZ~  
  “我不理她就是了。”
t,u;"%go  
  我只顾着和她说话,却不曾看到周围的摆设已经涣然一新,又听刚刚小太监所说,知道她如今也有些手段,我只看着她脖子上戴的珍珠串,笑着说:“鸳儿,这串珍珠越发衬托妹妹的仪态万千,窈窕绰约呢。”
7]_zWx,r  
  “这是姐姐当初送给鸳儿的,莫不是姐姐想要回这串珍珠?”
RF= $SMTk  
  “我既已送了你,它便是你的东西了,我若再要回,岂不食言了吗?喔对了,姐姐改日把馨雨调过来服侍你,你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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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着头若有所思:“这……”随后抬起头看我道:“姐姐,现在你和他们……?”
h=4 GSU  
  芳蔷福了福身子,嘴快道:“茗答应,我们家小主待我们可好了。上个月小璇子他哥哥出事,就是我们家小主帮着才没事的。这么好的小主上哪里去找?所以,茗答应不必担心凝晖堂怎么样,要担心也该担心一下淑芳斋。”
CK#i 6!~r  
  “好了。”我抓了抓芳蔷的袖子,示意她停嘴,“奴婢说的是实话嘛。”芳蔷嘟囔着退至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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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姐姐,馨雨我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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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鸳儿,那姐姐我就先告辞了,慧灵,好好照顾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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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知道,贵人放心吧。”
N 9s+Tm  
  我们从西厢房里出来,小盛子说:“小主,你觉得这茗答应她怀的是阿哥还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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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阿哥也好,是公主也好,她怀着什么只有生出来才知道,可惜啊……”
YkbuyUui  
  芳蔷似乎明白什么,道:“难道小主是说她这一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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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瞧见了她脖子上戴的那串珍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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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盛子回想了一下,道:“奴才闻着觉着挺香的。”
~RH)iI  
  “那是里头香薷草的味道。”
<.2jQ#So  
  芳蔷问:“小主,你闻过?”
N@Q_5t0bk  
  “不是,以前在家的时候主母福晋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打掉其他姨娘的孩子,其中有一样就是这个东西。”
\&l@rMD3s  
  “可小主为什么要把它给茗答应,奴婢想不明白。”
G +&pq  
  “有的事情还是永远不明白的好,就比如冷宫里的吉妃,即便皇上知道她是无辜的,也不能放她出来。还记得那个苏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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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盛子和芳蔷二人点了点头道:“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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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以为就凭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吉妃,能想到用五石散这样的东西来对付我吗?她背后的是皇后,而皇后背后的是太皇太后,当日我们这些新选入宫的新人们去觐见太皇太后的时候,太皇太后只单独把皇后留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她们在谋划什么,所以皇上即便知道吉妃她是冤枉的,也不可能替她平反。”我们边走边说着回凝晖堂不提。 pekNBq 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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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回 萌芽(下) 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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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一早,我们来到翊坤宫里向皇后娘娘请安,茗鸳现在怀着身宝宝,皇后娘娘便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如今茗答应怀着身宝宝,安嫔你要好好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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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嫔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安嫔站起向皇后娘娘一福复又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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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事,大家就先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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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扶起皇后娘娘,众人全都福下身子道:“嫔妾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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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娘娘“嗯”了一声进入内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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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翊坤宫出来的时候,只听一阵爽朗的笑声,是和妃,她走到安嫔边上,凑近安嫔说:“安嫔,茗答应现下有了身宝宝,当真是恭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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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妾谢和妃娘娘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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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那淑芳斋里茗答应和羽常在不睦已久,前些日子羽常在连身都没破就被扛回去了,呵呵。”和妃用手绢掩住嘴角,而那眉眼就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茗答应她自从有宝宝就素来腹痛,那一日腹痛得厉害,因为事关皇嗣,皇上才丢下羽常在来陪茗答应。如果和妃娘娘以为是嫔妾纵容茗答应与羽常在争宠,断可以告诉玉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治嫔妾一个教管不善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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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嫔这话言重了,本宫也不过是说几句玩笑话罢了,别介意啊。”
^X?uAX-RP|  
  “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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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羽常在一直站在翊坤宫附近的石狮子后面双眼犯红地瞪着她们,手绢捏得紧紧的,身旁的凌瑶劝道:“小主,咱们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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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凌瑶这么说,羽常在伸手去揪她:“贱人!让你猖狂!我让你狂!我让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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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只得@@道:“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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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骄辇驶过,只听一声轻咳,羽常在和凌瑶遂跪下道:“玉、玉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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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冷冷地扫了她们一眼,漫不经心地笑道:“羽常在在这儿教训宫女啊,这可离皇后娘娘的翊坤宫近着呢,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羽常在是在嫉妒皇后娘娘,所以才拿自己的宫女撒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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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妾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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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可听安嫔说淑芳斋里就属羽常在最骁勇,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起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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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起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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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艰难地从嘴里蹦出“恭送玉贵妃娘娘”几个字,凌瑶安慰道:“小主,来日方长,我们只要想办法把她这胎弄掉就可以了,没了孩子,她还拿什么跟小主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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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沉思片刻后道“也是”,主仆二人遂双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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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四五个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茗鸳的肚子也逐渐大了起来,这一日馨雨和慧灵正陪茗鸳在御花园散步,碰巧见到羽常在和凌瑶,馨雨和慧灵二人向羽常在福了福身子道了声“羽常在万安”,凌瑶也福下身子对茗鸳道了万安,羽常在笑着道:“妹妹,往日姐姐做了许多对不住你的事,你不会怪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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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眼珠一转,随后从容答道:“不会,以前是妹妹不懂事,往后还望姐姐多多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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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暑天的,妹妹怎么不叫人打把伞呢?万一晒到了龙胎怎么好。”只见她假惺惺地拿出手绢来替茗鸳擦汗,茗鸳见状拿出自己的手绢自己擦汗:“不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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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这御花园中有一处特别凉爽,姐姐正要去那里乘凉呢,妹妹可愿意与姐姐同往?”羽常在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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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于是馨雨和慧灵便扶着茗鸳走在羽常在后面,羽常在回头见馨雨和慧灵,便说:“妹妹,你让她们在这里侯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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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觉得事有不妙,附上馨雨耳朵道:“我如有不测,去凝晖堂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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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笑着迎上羽常在,羽常在身边的凌瑶也被支开在此处,走了许久,茗鸳和羽常在来至迦叶池,茗鸳问:“请问姐姐要带妹妹往何处?”
8.>himL  
  只见羽常在露出狰狞的面孔,伸出双手紧紧拽着茗鸳的胳膊,低低恨声道:“都是因为你,淑芳斋才变得怪怪的……”
1*|/N}g)  
  “羽常在你快放开嫔妾!”
1Vx5tOq  
  “放开你?你以为我会这么傻吗?你一定又在想怎么诬陷我吧,哼哼,别把人都想得跟白痴一样!”
[ [pt~=0  
  “你快放开!”
IA{W-RRb  
  “贱人,我是不会让你生下龙种的,我讨厌你!我讨厌你!讨厌你!”
>t<\zC|~w  
  只见羽常在一用力,就把茗鸳推下了池塘,因着怀着身宝宝,茗鸳在水里艰难地挣扎着喊着救命,但因被池水呛着喊不出来,羽常在随后张望了一下四周,仓皇离开。
7A) E4f'  
m@u%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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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席  发表于: 2015-07-03 18:33

二十四回 水葫芦(上) {c1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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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羽常在仓皇离去时落下了一块手绢,而那大树后面现出了缘多喜的身影,正露出可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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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不断在水里扑腾,脖子上戴的珍珠串已悉数尽散,珍珠散落的池面里有着些许绿色的粉末飘出,溶于池水里,渐渐地,茗鸳失去了意识,而缘多喜则向池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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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雨和慧灵见茗鸳久久不曾回来,便问凌瑶:“凌瑶,我们小主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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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眉头一皱:“说起来,她们去了那么久,想必……”
Jx&+e,OST  
  “凌瑶,如今小主有着身宝宝,去那么久还不回来,八成是有事,不如我们分头去找吧。”
>Zf*u;/dW$  
  “也好。那我来找这边,慧灵和馨雨你们找那边。”
03 v\v9<T  
  三人开始在御花园里四处找茗鸳的下落,这时,慧灵和馨雨与缘多喜碰面:“缘公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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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姑娘走得这样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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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我们家小主丢了!”
(hY^E(D  
  “什么?”
phwq#AxQ   
  “快帮我们找找她呀。”
k[1[Y{n.  
  “二位姑娘别急,咱家知道茗小主在哪儿,二位姑娘请随咱家来。”
HqOnZ>D  
  慧灵、馨雨遂与缘多喜往迦叶池方向去,见到池里昏厥的茗鸳,池水面已泛出阵阵血水。“小主!”慧灵惊叫起来:“缘公公,快救救小主呀!”
Eh`W J~  
  “可咱家不会水性呀。”
M 8mNeh  
  缘多喜故作难色,“算了。”慧灵跳入池中,游向茗鸳,把茗鸳背起游至岸边:“公公!快!”缘多喜帮忙把茗鸳的身子抬上岸,而茗鸳的裙下,已然血污一片,慧灵不断按压茗鸳的胸口,又对她做着人工呼吸,大约做了十来下,随着几声咳嗽,茗鸳把水吐了出来,逐渐恢复意识,而剧烈的疼痛让她大哭起来,缘多喜遂朗声道:“侍卫!来人啊!”
)gR3S%Ju  
  喊了几声,两个侍卫过来作揖道:“公公,有何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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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你们把茗小主先送到附近的绛雪轩去,再去宣胡太医、张太医和产婆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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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几人遂把茗鸳抬至附近的绛雪轩里救治,为她生火,几个产婆正在帮住茗鸳引产:“用力!快用力呀!”,茗鸳撕心裂肺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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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雨焦急地跟慧灵说:“慧灵你在这儿先照顾一会儿,我去叫乌雅小主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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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雨才出门,缘多喜说:“咱家去叫皇上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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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淑芳斋的东佩殿中,羽常在得知茗答应几乎死在迦叶池中,慌张地瘫在椅子上道:“不可能……不可能……我记得当时她明明有力气挣扎到岸边,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又一摸身上,手绢没了,一想是当时与茗答应起争执的时候落在了迦叶池边,羽常在哭道:“完了,这下全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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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茗鸳出了事便赶紧同馨雨一起前往绛雪轩,才踏进门,只见皇上、皇后、玉贵妃、太后、太皇太后、安嫔、荣贵人、宜贵人、惠贵人、和妃等全都神情凝重地站在产房外面,我先向皇上、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道了万福,然后再向皇上请旨道:“皇上,臣妾心中不安,想进去陪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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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好吧,你进去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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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了声是便想进去,被两个小太监用手拦住:“贵人请留步!产房腥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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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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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他们的手甩开,快步走进去,茗鸳早就没力气了,叫的声音也格外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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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用力呀!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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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产婆和太医们正在手忙脚乱的助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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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现在茗答应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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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其中一个太医,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道:“禀贵人,答应小主她落水已久,母体受惊,胎位不正,而且答应她流了那么多的血,微臣虽以五倍子、乌梅、山茱萸等药为小主止血补虚,但胎儿在母体内缺氧已久,已然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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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茗鸳一声惊叫,几个产婆道:“出来了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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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几近虚脱,躺在床上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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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产婆们把胎儿拿出来时却吓得大惊失色,我也被茗鸳身下的那个怪物吓了一跳,几个太医遂出去向皇上请罪:“皇上,茗答应她保住了,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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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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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恕臣等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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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的孩子……又没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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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失魂落魄道,太后拍了拍皇上的肩膀道:“皇帝,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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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皇上没有发怒,几个太医向皇上作揖道:“臣等告退,皇上,请您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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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神情压抑地从产房出来,身后跟着一个产婆,手里抱着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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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婆向皇上道:“皇、皇上,茗答应她、她怀的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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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冷冷地道:“孩子既没了那就没了,不管是什么,都是朕的孩子,嬷嬷,拿近点,让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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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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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婆为难道,玉贵妃道:“快抱给皇上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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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婆将襁褓抱给皇上,之后便跪下道:“皇上,请饶恕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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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解开那襁褓,只见里面的是一个只有一只眼睛和一只耳朵,没有鼻子和嘴巴,没有右手,却在左边长着两条胳膊,双脚像鱼尾一样粘连在一起的怪物。寻常四五个月的胚胎都已初具人形,但凡这时期小产下死胎,产婆也都见惯了,但面前的这团东西甚是骇人,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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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大惊,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吩咐侍卫道:“来人!把这东西拿去处理掉。”皇室血脉不容半点玷污,这个畸胎一定是被当作不祥,皇上的语气里没有半点不舍,为了江山,他决不能优柔寡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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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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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将襁褓交于侍卫,然后又对跪在地上的一众产婆说:“今日之事,你们也是有目共睹,如今朕就下旨赐你们每人毒酒一杯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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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奴婢不想死!皇上,饶了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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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婆们纷纷磕头求饶道,不一会儿,就见太监们端着一瓶毒酒和几个杯子进来,不容她们分说就硬生生地给她们灌了下去,几个产婆当场七翘流血、倒地惨死,太监们遂把她们的尸首用车子运到乱葬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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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看着远去的尸车,转向我们道:“你们也看到了,今日茗答应只是小产一个死胎而非孽障,若谁多嘴,在后宫乱传谣言,哀家可决不会轻饶她,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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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都福下身子道:“臣妾等谨尊太皇太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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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道:“天色已晚,你们也都累了吧,就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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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我,其余众嫔妃向太后、太皇太后道:“臣妾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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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太后和太皇太后也相继离开,我向她们一福:“恭送太后、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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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进入屋子内,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正在收拾屋子,皇上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我走向前去:“皇、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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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只说:“让朕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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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安慰道:“皇上,妹妹固然痛失一子,可皇上如今正当壮年,还会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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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你又懂什么?朕乏了,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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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请容臣妾在这里陪着皇上和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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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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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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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的李德全进来回禀道:“禀皇上,玉贵妃娘娘身边的缘多喜公公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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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个时候了,贵妃她还有什么要事找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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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玉贵妃娘娘,是茗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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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是茗答应,急忙换了口气:“快快快,李德全,快宣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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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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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引缘多喜进门,缘多喜向皇上行了跪礼道:“奴才缘多喜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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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回 水葫芦(中) F30jr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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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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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奴才本来奉了玉贵妃娘娘之命来御花园折些三色堇回去,谁知在半路听见了羽常在和茗答应的争吵声,羽常在好像在说龙种啊讨厌你啊什么的话,后来,奴才见到羽常在亲手把茗答应推入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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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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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皇上,您瞧,她的手绢就是证据呀,肯定是她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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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那条手绢,又心想着那羽常在素来就与茗鸳不睦,就索性附和道:“皇上,羽常在一直以来都视茗答应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当时茗答应就是因为被羽常在胡闹逼的自戕,而皇上您自从宠幸茗答应以来,羽常在就日日含恨在心,甚至变本加厉,如今见茗答应即将临盆,便找机会推茗答应入水,让茗答应一尸两命,如此心肠歹毒之人,皇上必定要严惩,以正宫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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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刚刚你们也是亲眼看到的,虽说是小产,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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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断皇上道:“皇上,羽常在对茗答应早有了不轨之心,一定是她在淑芳斋里对茗答应的安胎药里做了什么手脚,才导致畸胎,皇上如果不彻查,只怕将来后患无穷!”我遂跪下道:“请皇上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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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如此,一众奴才全都跪下道:“请皇上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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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思索了半天,吩咐侍卫道:“来人!去把羽常在给朕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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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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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里,只有正殿和东佩殿闪着烛光,而羽常在则一直呆坐在东佩殿里,凌瑶安慰道:“小主,别多心了,早些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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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艰难地说道:“你叫我别多心,如今他们肯定都咬定是我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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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主,那是她自己造化不好,不小心失足落水,您可别往自己身上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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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仆二人正在说着话,几个侍卫闯进东佩殿里,羽常在和凌瑶惊叫:“你们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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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的那个侍卫亮出令牌道:“奉皇上之命,带小主去绛雪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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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吩咐左右道:“把她们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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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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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走向羽常在和凌瑶,不由分说就扣住了她们的胳膊,羽常在骂道:“狗奴才!放肆!后宫重地!岂容你们这般臭男人撒野!让我告诉皇上,非把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阉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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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骂骂咧咧的,几个侍卫用布条堵上了她的嘴,她还在那里呜呜嗯嗯的,但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凌瑶哭道:“小主,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害了您啊。”
  “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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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把羽常在和凌瑶带来了,又为羽常在拿下布条,羽常在哭着跑去抱住皇上的左腿道:“皇上,臣妾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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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也不住地磕头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您饶了小主吧,求皇上饶了小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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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用手挑起羽常在的下巴,随后冷冷地说:“多么美的一张脸啊,但内里却是那么地让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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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脚把她踢开,羽常在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哭道:“皇上,臣妾是不喜欢茗答应,素来与她不睦,可是臣妾也不会蠢到要害死她呀!臣妾一定是被小人诬陷,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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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可是听说当时茗答应与你在迦叶池边起了争执,你见茗答应如今身怀有宝宝,就顿起杀心,推茗答应入水,导致茗答应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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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冤枉啊!当时茗答应确实与臣妾行至迦叶池边,但当时茗答应确实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才落入水中,臣妾赶过来时茗答应已经在水中,臣妾不识水性,固而匆匆离去找人来帮忙,谁料竟成了被人诬陷的对象!臣妾着实冤屈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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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端端的,她自己一个人怎么会跑到迦叶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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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灵和馨雨见状跪下,慧灵道:“皇上,当时奴婢们陪小主散步,遇见了羽常在,羽常在说要带小主去一个地方乘凉,行至半路,羽常在说有些体己话要与小主说便让奴婢们留在那里侯着,而凌瑶也被羽常在支开陪着奴婢们。不信的话,皇上可以问凌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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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转向凌瑶温和地问道:“凌瑶,朕问你,当时,你是否被羽常在支开与慧灵她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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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的话,奴…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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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面有难色,东张西望的,时不时的看看羽常在,羽常在也打眼神示意她说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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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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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凌瑶赶忙道:“奴婢确实与慧灵她们在一起!小主她说要和茗答应说些体己话,便把奴婢支开了,皇上,奴婢也没想到小主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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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怒目圆瞪地向羽常在:“贱人,还敢到朕跟前哭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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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常在哭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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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继续磕头道:“皇上!都是奴婢不好!这主意是奴婢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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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都把目光转向凌瑶,皇上也被她的话震了一下,站起道:“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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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瑶边哭边道:“我们虽然出身包衣之家,可好歹也是被内务府精挑细选入宫侍奉各位小主的,而小主却经常不把奴婢当人看,时常打骂虐待奴婢,皇上您看,这些就是铁证!”只见她撩起袖子,胳膊上到处都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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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奴才,哪经得住小主这般虐待!所以奴婢思忖着小主素来与茗答应不睦,索性就出了主意让小主她害茗答应失足落水,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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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灵一听,对着凌瑶道:“凌瑶,素来羽常在就对你动则打骂,每次要不是我们小主出面制止,你可能早就被羽常在打死了。我们小主对你有恩,你怎么还如此算计我们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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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灵姐姐,凌瑶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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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还有下次?”慧灵转向皇上道:“皇上!此人阴狠狡诈,断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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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补充道:“皇上,妹妹现在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回来,这些害妹妹的人,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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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沉思片刻后道:“羽常在完颜芊荃,心肠歹毒,残害嫔妃,屡教不改,今变本加厉,残害皇嗣,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打入慎刑司,等茗答应醒来再做发落。凌瑶,忘恩负义,两面三刀,见风驶舵,还欲陷自己主子于不义,拖下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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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道了声“喳”后便拖走二人,只听二人狂呼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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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向缘多喜道:“公公在宫里当差想必有些日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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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多喜道:“奴才打小就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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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一定见多识广,有些事还要向公公您请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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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多喜听我这个贵人向他一个奴才请教,便惊讶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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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慎刑司里有水吗?若是把完颜庶人渴到了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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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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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揣摩着我的话,便向皇上说:“皇上,茗答应落水九死一生,凌瑶和完颜庶人皆已伏法,如今完颜庶人已被打入慎刑司,依她的性子,即便茗答应醒了,也肯定会咬定是茗答应自己失足落水,茗答应如今已痛失一子,若是再被她这么一闹,想必会更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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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如此,那就不必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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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即是此意!皇上,不妨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完颜庶人推茗答应落水,不妨就赐完颜庶人水葫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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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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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缘多喜嘴角略略上扬道:“奴才遵旨!”说完便赶往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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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葫芦,是七十二道酷刑中的一种,实施时,犯人会被放在一个专用的拷问台上,铐住四肢,施刑者会不断往犯人口中灌大量的水,一直灌到肚皮肿大,乍一看上去,如水葫芦般,然后施刑者会用力拳打犯人的腹部,使水从犯人口鼻中喷出之后再往其口中灌大量的水,使犯人饱受窒息之苦,因为水压的作用,犯人的内脏会爆裂,眼珠会掉出,脑浆和胃液会喷出,苦不堪言,大部分犯人在受到一半便窒息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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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皇上一福道:“皇上明日还要上朝,早点回去歇息吧,这里有臣妾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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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嗯”了一声,拂袖离去,李德全朗声道:“摆驾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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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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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遂回养心殿去,我和慧灵、馨雨、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留在绛雪轩为茗鸳守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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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回 水葫芦(下) l>&)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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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茗鸳醒了但却一直哭,我安慰她:“好妹妹,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她先是用被子蒙住头,在里面啜泣一阵子,之后对我说:“姐姐,我好怕……”我用手绢帮她擦擦脸颊上挂着的泪珠,轻轻地对她说:“不怕,有姐姐在,不怕……”她没说话,只是一直在哭,突然意识到身体有什么异常,用手摸了摸小腹,惊叫道:“姐、姐姐!孩子!我的孩子!孩子!……”我抑制住悲伤跟她道:“孩子……没了……”她一听孩子没了,双眼噙泪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姐姐,你告诉皇上,羽常在她推了鸳儿!她推了鸳儿!她杀了鸳儿的孩子!鸳儿的孩子好无辜……”我安慰她:“没事了,现在羽常在已经被皇上废除封号,打入慎刑司,还赐了水葫芦,大概凶多吉少了,不过她也是咎由自取,妹妹现在先别多想,等调养好了身子,还会再有孩子的。”她点了点头,我轻轻拍着她的胸口,轻声道:“好妹妹,睡一觉吧,睡一觉过去,噩梦就结束了……”“会吗?”“嗯,睡吧,睡吧……”我哄她睡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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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张太医和胡太医来绛雪轩给茗鸳诊脉,因着茗鸳还在睡,太医们要向我请安,我轻轻“嘘”一声示意他们小声,胡太医轻轻地拿出茗鸳的右手,垫上方巾开始诊脉,我轻声问他:“太医,茗答应她现下如何?”胡太医把方巾收起,轻轻地放回茗鸳的右手,之后走出绛雪轩,我也跟上他,我问:“胡太医,茗答应她,现下如何?”他对我一福道:“回禀贵人,答应小主她身子已经无恙,只需再开几副药调理一下即可,贵人放心。但是微臣还有一事不明。”“胡太医但说无妨。”“喳,微臣翻看过答应小主的脉案,答应小主她初有宝宝的时候脉象细滑,但是三四月的时候却已出现了涩脉的迹象,小主,但凡女子有宝宝,若出现了涩脉,此胎即不保,可见答应小主并不只是因为被推入池中才导致滑胎。”“这么说,茗答应她这一胎早就保不住了是吗?”“可以这么说。”“那,她还会有孩子吗?”“小主放心,答应小主虽受惊滑胎,但却没有伤及根本,待答应小主身子调养好了之后,还会再有宝宝的。”这时,张太医也出来了,我向两位太医点头道:“有劳太医了。”两位太医也弯下身子对我作揖道:“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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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宜贵人和玉贵妃正在聊天,淑菱和紫荆在各自主子身旁伺候着,宜贵人道:“贵妃娘娘,昨儿皇上赏了完颜庶人水葫芦,听说那肚皮灌得,比茗答应的肚子还股呢,哎呀,嫔妾都忘了,茗答应现在失了孩子,那肚子怎么和完颜庶人她那水葫芦比呢,呵呵。”宜贵人说着用手绢掩住略略上扬的嘴角,“喔?既赏了就赏了吧,安嫔也屡屡向本宫诉苦,本宫哪有能耐管住她?到时候还要在背后被人议论苛待后宫,若是皇后娘娘怪罪,本宫可担不起这份罪责。”宜贵人见状收敛笑意很恭敬地弯下身子道:“嫔妾不敢。”玉贵妃接着说:“知道你和本宫一条心,如今是完颜庶人她自己不安分,推了茗答应落水,倒省了我们许多事。”“可娘娘不觉得,凝晖堂也跟此事有关呢?”“你是说那乌雅贵人?应该不可能吧,本宫原先也以为她跟茗答应只是在逢场作戏,但从这个事件看来,乌雅贵人与茗答应当真是姐妹情深,想是宜妹妹多虑了。”“可是,嫔妾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可疑,但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说可疑是吗?缘多喜,缘多喜!”缘多喜进殿来向玉贵妃和宜贵人福下身子道:“奴才缘多喜参见娘娘,宜贵人。”“你把当时看到的情景再说一遍。”“喳,当时奴才见那羽常,喔,完颜庶人她离开后,到那池边去,茗答应早已昏厥不省人事,奴才见那池面散落的珍珠里出现了许多绿色的东西,后来经奴才一打听,那珍珠串原是乌雅贵人在茗答应初有宝宝的时候送的,想是,那些东西,加上落水,导致了茗答应的小产。”“可乌雅贵人不是一直与茗答应情如亲姐妹吗?怎么会?”“奴才也这么想,当时皇上下令把完颜庶人打入慎刑司,本来是要等茗答应醒来以后再作对峙,但乌雅贵人却暗示奴才完颜庶人不必留了,奴才想着也觉得蹊跷,即便完颜庶人素来与茗答应不睦,但完颜庶人与乌雅贵人向来也没什么正面冲突呀,为何如今却……”宜贵人听了,道:“没想到那完颜庶人蠢笨至极,唉,活该她下场凄惨。那乌雅贵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玉贵妃笑道:“缘多喜,这件事情你做得很漂亮,稍后本宫会重重地赏你。”缘多喜欣喜道:“奴才谢娘娘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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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下了朝就赶到绛雪轩来:“现在她怎么样了?”我向皇上一福,说:“胡太医说妹妹的身子已经无恙,但是哀伤过度,已经开了几副药调理着了。”“嗯,没事就好。你照顾了她一夜,累了吧?”“不累。”“这儿有朕照看着,你先回去歇息。”“可是……”皇上略开玩笑道:“难道你想抗旨?”“臣妾不敢,那,妹妹可就交给皇上了。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咱们回凝晖堂去歇息一下,臣妾告退。”“奴才告退。”遂与他们从绛雪轩出来回凝晖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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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醒了见是皇上,想起身给皇上行礼,皇上见状去扶她躺下:“别动,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你现在把身子养好了要紧。”“皇上,臣妾的孩子,他死的好无辜……”说着又淌下眼泪,皇上安慰她:“没事了,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以后还会有的。朕已经发落了那羽常在和凌瑶,放心吧,没事了……”茗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默默地哭,皇上哄着她,跟她说:“不如朕和你来对诗,你看怎么样?你不说话,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好,朕问你,你知道‘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下一句是什么吗?”“‘自称臣是酒中仙’?”“不对不对,再猜。”“‘惟梦闲人不梦君’?”“不对不对。”“那是什么?”“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呀。”茗鸳的脸上又露出了欢笑:“讨厌,皇上在取笑臣妾。”“朕怎么敢呢?好好好,轮到你来考朕了。”“皇上,什么字‘江河东去晓星沉’?”“莫不是‘浇水’的‘浇’?”“皇上好厉害,一下就猜中了。”“那是当然,轮到朕了,听好了,什么东西是……”二人说说笑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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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回 暗潮(上)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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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得空就来绛雪轩,像大哥哥哄妹妹一般给茗鸳逗乐,茗鸳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自然地身子也已近大好,搬回了淑芳斋,我也时常去看望,七八月正是暑热难当,胃口自然是不似往常,她桌上的酸枣糕必是开胃的佳品。“姐姐,鸳儿的手艺如何?”“嗯!好吃!这种天气吃什么都没胃口,就想吃这样酸爽的。”“姐姐若喜欢,鸳儿就叫慧灵包一些送凝晖堂去。”我笑斥着:“瞧你,真当我贪吃啊。”她也笑着道:“才没有呢。”我俩正说笑着,馨雨进来道:“两位小主,宜贵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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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贵人笑盈盈地同紫荆走进来,我和茗鸳起来对她行了礼,宜贵人坐下后,我和茗鸳才坐下,宜贵人转向茗答应面露关切道:“茗答应身子可好了?”“多谢宜贵人关心,已近大好了。”“这是自然,有皇上和皇后庇佑,身子自然好得快些,只是,最近我耳朵里传来一阵风,说是谋害茗答应孩子的另有其人。”茗鸳听了大惊道:“此话当真!?”我知她想说什么,笑着道:“宜姐姐,当初完颜庶人蓄意谋害茗答应已是证据确凿,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姐姐难道还要旧事重提,引茗答应伤心吗?”宜贵人严肃道:“这不是伤不伤心的问题,事关皇嗣,我不得不提。”转向茗鸳,又瞄了瞄我,随后对茗鸳笑着道:“瞧我,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我自己掌嘴陪不是吧。”我也笑着道:“宜姐姐你也真是的,鸳儿她才好一点就说这些给她听,可不是要让她胡思乱想吗?”茗鸳疑问地看着我道:“姐姐,你说,是不是有人要害鸳儿?”我安慰道:“怎么会呢?别怕,有姐姐在。”只见茗鸳愤愤道:“若是被鸳儿知道是谁害了鸳儿的孩子,鸳儿一定会让他给鸳儿的孩子陪葬,以慰孩子在天之灵。”宜贵人见状起身要走:“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紫荆,我们走。”馨雨送她们出去:“恭送宜贵人,贵人请慢走。”我安慰茗鸳:“鸳儿别多想,事情早就过去了,没事了。”“但愿吧。”我和她闲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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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皇后召集荣贵人、宜贵人、惠贵人、敬贵人到翊坤宫里,主要是为了次日的册封大典。“明早就是册封大典了,你们一定要好生准备,知道吗?”“是,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嗯。”“若无旁的事,今日就先跪安吧。”
T)Nis~  
  次日一早,册封大典如期在翊坤宫举行,皇上和皇后坐在上方,四个贵人穿着吉服朝帝后行了叩拜大礼,李德全喧旨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赞宫闱而衍庆,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祥钟世德,敬上而教下,事朕多年,端赖柔嘉,今册尔荣贵人马佳氏为荣嫔,册尔惠贵人纳喇氏为惠嫔,册尔宜贵人郭络罗氏为宜嫔,册尔敬贵人章佳氏为敬嫔,钦哉。”“臣妾等谢皇上隆恩。”皇后微笑道:“今后诸位妹妹一则要尽心侍奉皇上,二则要尽心教导皇子,三则要做好妃嫔们的表率,和睦宫闱,多育子嗣。”“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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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你们都随朕多年,有些事,想必你们也有数,宜嫔、荣嫔,从前仁孝皇后也是无心之失,不知你们身怀有宝宝,不然也不会罚你们跪于烈日之中,白白地失了孩子。”
LbYI{|_Js  
  宜嫔见状低下头道:“是臣妾当日无礼,对仁孝皇后不敬,臣妾甘愿领罚。”
>LU*F|F]B  
  皇上道:“宜嫔先起来,那次之后仁孝皇后也懊悔不已,怀着太子还亲自到宝华殿日夜为亡故的皇子公主们诵经祝祷。至于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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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嫔把头低着更低,“当然朕不会去追究,以后各位谨守深宫妇德,莫再做出那许多让人心寒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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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妾等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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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册封礼就到此吧,李德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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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对皇上很恭敬地答了一声便朗声道:“礼成!”
(I~,&aBr  
  皇上同李德全走出翊坤宫,皇后也起身福下身子道:“臣妾等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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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坐稳凤座上说:“你们也都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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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妾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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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嫔一同走出翊坤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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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回 暗潮(中) n'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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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芳蔷正在御花园里散步,遇到慧灵和茗鸳,茗鸳对我行了一礼,随即立刻转身离开,我想应该是她知道了些什么了吧,芳蔷愤愤道:“难得我们小主把她当姐妹,我们小主被人暗害的时候她何曾帮过我们小主?以前见了面总要寒暄几句,现在见了面就走,算什么嘛。”我对芳蔷说:“算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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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茗鸳哭着跪在御便殿外:“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李德全见状为难道:“哎呦喂,茗答应,皇上正在和索额图、金光祖几位大臣商量平定三藩的事,恐怕不能相见。”“求公公了,我真的有要事要传,忙公公替我通融一下吧,求公公了。”李德全:“小主别为难咱家,皇上正在谈国事,后宫的事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她们吗?”“不行,这件事只有皇上才能帮我。皇上!我是茗答应啊!皇上!”御便殿内,几个大臣正在商量国事,忽听外面茗鸳的声音,皇上道:“外面什么动静这么吵?李德全,李德全!”李德全应了一声,随后几殿里道:“回皇上话,茗答应在外面求见。”“茗答应?叫她进来吧。”皇上朝大臣们摆了摆手,大臣们会意道:“臣等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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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道:“传茗答应!”慧灵陪茗答应进殿里,茗答应跪下道:“皇上,替臣妾和臣妾的孩子作主!臣妾知道是谁害了臣妾的孩子!她好狠的心…”“这是怎么回事?事情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吗?那完颜庶人已经伏法,难道里头还有隐情?”“完颜庶人素来与臣妾不睦这个后宫人尽皆知,但昨日宜嫔娘娘过来告诉我说害我孩子的另有其人,还说臣妾早在三四月时就出现了涩脉,可知并不是因为落水失的孩子。”慧灵也道:“在小主怀宝宝期间,乌雅贵人经常过来探望,当时还送了一串珍珠给小主。”“喔?”“因着那次落水,珍珠串早就悉数尽散,好在昨日宜嫔娘娘拾到几颗,请皇上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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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皇上见到珍珠里夹杂着些许绿色粉末,道:“李德全,去传张太医来。”“喳。”过一会儿,张太医来到殿里:“微臣参见皇上。”“张太医,你先看看,这些珍珠有何异样?”张太医应了一声,随后接过珍珠,端详了一阵,拿起来闻了闻,复又放下,道:“回皇上,珍珠并无异常,只是,里头被掺了大量的香薷草。”“香薷草?”“是,香薷草主要用来宣散风热,但药斜Ρα凉,若是有宝宝者,必然对胎气有所影响。”“怎么会……是姐姐害了鸳儿的孩子?”“此物的香气虽还在,但早就淡去,可知小主一定是常常佩戴在身,此人歹毒心肠,可见一般。”皇上转向李德全道:“叫乌雅贵人来御便殿。”“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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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凝晖堂里看着《孟子》,李德全进来对我行了一礼道:“小主,皇上请您到御便殿一趟。”“知道了,竹息、芳若,我们走吧。”“喳。”走到半路上,遇到了宜嫔,我对她行了一礼:“嫔妾参见宜嫔娘娘。”“呦,妹妹,被人拆穿了吧?”“拆穿?不知宜嫔娘娘所谓何事?”“本宫昨日把一切都跟茗答应说了,想来,她这次去,是要告诉皇上,妹妹,你这次去,若还能全身而退才好呢,呵呵。”“有劳宜嫔娘娘关心,不过宜嫔娘娘,嫔妾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嫔妾还要去见皇上,就不叨扰娘娘了。”宜嫔也笑着应了,随即收了笑容“哼”了一声同紫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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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御便殿,我上前很恭敬地对皇上行了一礼:“臣妾贵人乌雅成璧参见皇上,皇上万福。”“乌雅贵人,茗答应的孩子,是否是你所为?”“不错,是臣妾所为。”“姐姐……没想到你!”“既然都已认定了是臣妾所为,臣妾再辩驳还有什么用呢?求皇上发落吧。”“发落?你以为朕不敢吗?!”竹息道:“回皇上,珍珠串里的确是香薷草,但凝晖堂里并无此物,若是皇上不信,大可以去凝晖堂搜宫。”“传朕旨意,搜宫凝晖堂。”“喳,奴才即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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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带了些小太监到了凝晖堂里:“你们几个去那里,还有那里,那边,都仔细着。”“喳。”几个小太监在凝晖堂里搜来搜去,突然搜到一个箱子,里面装着香薷草,还在柜子里搜出一个布偶,上面写着纳喇茗鸳,还扎满了针,小太监们把东西呈给李德全道:“禀公公,搜到了。”“走吧。”“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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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带着东西来到御便殿内:“回皇上,在凝晖堂里搜出些东西,请皇上过目。”皇上一看东西,怒道:“贱人,不单谋害皇嗣,还敢在后宫大行巫蛊之术,咒害茗答应!”“皇上明鉴!茗答应的孩子的确是臣妾害的,但这些东西臣妾的凝晖堂里向来是没有的啊!”“姐姐,一直以来,就你对我最好,我还以为整个后宫,就你与世无争,没想到你居然……!”“皇上明鉴!”“你放心,朕会顾念着你与茗答应的姐妹情分,就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臣妾,谢皇上恩典。”“怎么?你不替自己申辩?”“想来,纵然是辩了,也是无用的,只是,臣妾总会再出来的,妹妹,好生伺候皇上。”随后同竹息和芳若往冷宫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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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里早就乱成一团,馨露道:“如今小主被打入冷宫,咱们就各奔前程吧。”禄有常道:“前几日宜嫔娘娘点了名要咱家过去伺候,宜嫔娘娘多得皇上宠爱,又与贵妃娘娘那么交好,若是去伺候了宜嫔娘娘,一定会飞黄腾达,比在这里受苦可好多了。”小田子道:“说得是啊,师傅,我们都跟着您呢。”小璇子道:“如今贵人主子遭了难了,你们就都落井下石了吗?!我去陪小主!”小盛子道:“我也去陪小主!”禄有常道:“兔崽子,知道冷宫是什么地方不?你们去了那儿,前程还要不要了?”芳蔷道:“难道禄公公巴结了宜嫔就能奔得好前程吗?今日你们一个个地背信忘义,他日若小主复出,你们还有好果子吃吗?!”“死丫头,说什么话?!”“我说的是人话!小璇子、小盛子,我们去陪小主!”“好!”看着芳蔷他们远去,禄有常往地上呸了一口,随后带着馨露、小田子、小冬子收拾行李往宜嫔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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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回 暗潮(下) Jb$z(?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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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一行来到冷宫,钱无路领着我们到一间又脏又乱的房间里,芳若道:“这里这么脏乱,烦公公派人来打扫一下吧。”“打扫?有地儿住就不错了!嫌脏?将就着吧您哪!”“你!”芳蔷正要说,我笑着道:“公公,我们初来乍到的,不懂冷宫的规矩,以后还请公公多多指点。”“嗯,这才像样。好了,时候不早了,各位先歇着,记着,闻鸡即起,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呢,哼。”“是,我知道了,公公慢走。”待他走后,我跟芳若、芳蔷等说:“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我们一起把这里收拾一下吧。”“好。”正收拾着,芳蔷突然大叫着跌坐在地上,指着房梁上:“小主!有!有死人!有死人!”叫声把钱无路引来了:“吵什么!吵什么!大晚上的,谁在那里哭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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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公公,这里有、有死人!”钱无路一看,笑了笑道:“喔,不就死个人嘛,大惊小怪的,来人!把她拖出去!”“喳!”几个小太监把那尸首从房梁上弄下来拖了出去。“都给咱家静着点儿!快睡,明儿还早起呢!”“是,公公。”第二天天还没亮,钱无路就拿着锣进来锵锵锵地把我们敲起来。“公公,天还没亮呢。”“就是要天没亮就起!还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娘娘啊!?快点快点!别磨蹭!去院子里集合。”我们来到院子里,小太监们搬来几桶衣服,钱无路清清嗓,然后对我们说:“快,你们几个,把这些衣服洗干净了!快!咱家晚上来收。”芳蔷道:“这么多衣服,我们几个人,怎么洗得完嘛。再说,洗衣服本就是浣衣局做的活,凭什么让我们家小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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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咱家可不管,若是不洗,你们今天就甭想吃饭!”“好,我洗!”芳蔷还在一边嘟囔,我劝她:“别说了,快洗吧。不同色系的衣服不能放在一起洗,主子和奴才的衣服也不能放在一起洗。”“嗯,奴婢知道了。”正洗着衣服,突然有一妇人出来帮忙:“让我来帮你吧。”“你是…?”“能到这儿来的妃嫔,还能是谁呢?左不过是犯了错,被贬到这儿来。喔,我以前是景福宫的吉妃。”“吉妃?嫔妾乌雅成璧参见吉妃娘娘。”我正要向她行礼被她搀起:“快起来快起来,还什么娘娘,我现在是他他拉答应。对了,你可是乌雅贵人?”“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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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钱无路过来巡视,斥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快干!”又指着吉妃道:“这儿没你事!一边呆着去!”“是,公公。”忙了一整天,好不容易可冶Ρ息了,只听钱无路的骂声:“这些是谁洗的!?怎么洗的呀,都洗破了!”我们全都出去,我站出来道:“回公公,是我。”“乌雅答应?很好,来人,拿掌板来!”芳蔷站出来道:“公公,小主洗晒衣服的时候我们都在场,怎么可能好好的衣服会破,一定是有人陷害!公公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呢!?而且哪有奴才打骂差遣主子的呢,老祖宗的规矩还有没有!?”“规矩?咱家就是这儿的规矩!死丫头,让你多嘴!”钱无路狠狠地甩了芳蔷一耳光。芳蔷愤愤地看着他,这时一个小太监取来手板:“公公,手板来了。”“给我打她二十手板!”“喳!”我伸出手,默默地忍着手掌的疼痛,我想,以后这样的痛楚可不能再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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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畅音阁中,洛常在正拿着书信到此,轻声道:“佑笙,佑笙,你在吗?”一个男子走来道:“小主,我在这儿。”“我,我想你了。”洛常在轻轻地靠在佑笙的胸怀中,佑笙道:“小主,不可啊,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和奴才……?”“放心,我不会把你说出来的。佑笙,我阿玛和额娘,他们还好吗?”“小主放心,班主和夫人都很好。”“那就好。”二人缠绵悱恻的画面被躲在角落的阿柔姑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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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柔姑姑立刻回慈仁宫去回禀太后,太后道:“真的?可有此事?”“千真万确,奴婢看得真真的,不会有错。”“身为妃嫔,竟作出如此不检点的事,枉哀家一直以来这么宠她。阿柔,我们去给洛常在送些礼物。”“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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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柔和太后端着一碗燕窝来到洛常在处,洛常在见是太后来,向太后很恭敬地行了礼道了声:“臣妾常在洛氏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免礼。洛常在,这是哀家的一点心意。”洛常在一见燕窝,喜极而泣道:“太后,臣妾出身卑微,怎么能用这么高级的东西?还是留着给太后您补身子吧。”“哀家这把年纪了,还补什么?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补好了身子,将来才能多子多福。”“那臣妾就收下了。”“时候也不早了,阿柔,我们走吧。”“喳。”“臣妾恭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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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柔到太后处道:“回太后,洛常在她把燕窝喝了之后,腹痛不止,张太医过去瞧了,说她再也不能生孩子了。”“别怪哀家心狠,爱新觉罗家的血脉必须要纯正,决不许掺假。”“也是,她自己不检点,怪不得别人。”“那个畜生抓到了吗?”“已经命人搜捕,料想逃不了。”“抓到以后就地处死,不必来回哀家。”“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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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回 生疑(上) jh?7+(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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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日的辛劳已经让我的身子越来越差,加上御膳房这班奴才总是挑些剩得发馊的生冷食物送来,饥一顿饱一顿,进了冷宫之后,整个人就消瘦了许多,那钱无路虽说是个没根的东西,倒像是这儿的九千岁一般,动辙对我们这些失宠的妃嫔各番虐待,且凭他如何摆布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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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听闻我被打入冷宫,略惊讶地问道:“真的吗?”仁达海躬着腰对凤座答:“回禀皇后娘娘,是皇上的旨意。”一听是皇上的意思,皇后的表情似有些担忧,随即恢复往常平和的笑容:“知道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仁达海疑惑道:“现如今那他他拉答应尚在冷宫,奴才听说她经常与乌雅答应接近,该不会是想把昔日之事告诉乌雅答应吧?为免娘娘夜长梦多,不如……”仁达海的眼睛转了转道,“杀之以绝后患。”“杀?呵呵…”皇后冷笑道:“仁达海,你以为在这深宫之中,只有杀了人才会高枕无忧吗?”仁达海跪下叩首道:“皇后娘娘息怒,奴才失言!”皇后温和道:“你先起来,你跟随本宫多年,自然知道本宫在这后宫诸人和皇上的心目中是最端赖柔嘉的,本宫贵为一国之母,自然是不会干那杀人放火的事,况且,那冷宫向来是有进无出,即便她们有颠倒乾坤的本事,也休想再出来,你明白吗?”仁达海转了转眼珠,心领神会地咧嘴道:“奴才明白,奴才明白。”皇后叹气道:“明白就好,下去忙吧。”仁达海福下身子道了声“喳”之后后退几步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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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安嫔与茗鸳日夜抄经,到宝华殿中烧给那亡故的婴儿,为他颂经超度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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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太皇太后所言,吴军与清军在韶州莲花山等处展开激战,因着早前已派穆占率部赴乐昌截断了吴军进入韶州的后路,又命尚之信亲统官兵赴韶州支援,分兵夹击,破吴军四营,斩获甚众,吴军大败而逃,韶州转危为安。朝政上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可后宫诸事,却实在让人烦心,皇帝问李德全:“内务府和太医院怎么说?”李德全作揖道:“回皇上,内务府说早前伺候完颜庶人的凌瑶来要过雪缎,而凝晖堂那里并没有雪缎的记档。太医院说查不到哪个宫来领香薷草的记档。”“怎么会查不到?”“皇上,请恕奴才多言,皇上可曾想过,乌雅答应当初到底也只是一个贵人,怎么能左右太医院的记档?之前也只是当堂对峙一番,并没有细细察证,如今细想,皇上觉得宫里谁最有可能做这件事?”“你是说,有人想在宫里兴风作浪?”“倒不是,只是有这个猜测,”李德全跪下道:“奴才失言,还望皇上降罪。”“你从小就陪着朕,你的心思就是朕的心思,朕又怎么会怪你?你先起来。”“喳。”“只是,朕有件事需要你替朕打听打听。”究竟如何吩咐的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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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舍里氏进宫探望女儿玉贵妃,玉贵妃听闻是额娘来,忙吩咐人打扫宫室,安排茶点,不多时,小丫鬟扶着赫舍里氏进入咸福宫,赫舍里氏先向玉贵妃行礼道:“妾身赫舍里氏向玉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额娘快请起。淑菱,赐座,上茶。”“喳。”小丫鬟扶着这个赫舍里氏坐下之后,赫舍里氏道:“听闻凝晖堂的乌雅氏被打入冷宫了,可有此事?”“是皇上的意思,说她谋害茗答应的皇嗣,到底还是女儿这个当贵妃的照顾不周吧,竟一时疏忽了。”“后宫诸事恐难顾全,况且你又不是皇后,只是个协理六宫的贵妃。那乌雅威武在前朝颇受你阿玛重用,听你阿玛说,韶州战事能转危为安,有大半的功劳全在乌雅威武身上,但他却偏推说是穆占领兵有方,不肯受褒赏,怎想到他女儿乌雅氏在宫里竟然如此……唉……这皇上也真是的,已经许久不来瞧你了吧?这么下去,可不是白白辜负了额娘的心意。”玉贵妃忙道:“额娘,皇上的意思岂是我等妃嫔能揣测的,况且最近的确政务繁忙,怎还会留恋于后宫呢?”赫舍里氏一听,急道:“皇上不愿意来,你不会变着法儿引皇上来你宫里吗?难道当了这么久贵妃还要我这个为娘的教你怎么争宠?”玉贵妃道:“额娘,眼下有皇后呢,再说那东西多半也是翊坤宫的东西,咱们咸福宫又没有,所以咱们犯不着淌这趟浑水。女儿只照顾好冷宫那里就是。”“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妾身就先告退了。”“难得来一次,再坐一会儿吧,额娘。”“一会儿要是有人怪罪妾身逗留太久,这…?”“有女儿在,谁敢怪罪额娘您呢?”之后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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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李德全回话道:“皇上,奴才派人去问了,那香薷草多长在江西、安徽一带,京城里没有这种药材,但凡是有,也是从各处搜罗了送进宫来,而且民间还时不时地能打听到后宫里的最新情况,想来也是出入宫的当差宫人命妇给带出去的。”皇帝道:“很好,传朕口谕,宫内一应服役行走女人,凡有事进宫,公事毕即应出外,不许久停闲坐,将外间事向内传说,并窃听宫内事往外传说。”“奴才遵旨!” 4>Y\2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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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表于: 2015-07-03 19:14

三十一回 生疑(中) bFY~o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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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冷宫里一晃就到了九月,因进来时只穿着夏装,不免觉得秋风瑟瑟,天已渐凉,可送来的饭菜却还是丝瓜、蛤蚌等寒凉之物,又因连日来洗涤衣物,沾染湿冷,导致风寒侵体,竹息把我的情况跟钱无路说了,钱无路只教我好生歇息,不必再洗衣服了,也是,现如今我正当风寒,以免传染。他他拉答应还如往常般过来陪我说笑,日子到底是能好过一点。这一夜,我们正在安睡,突然听到稀稀疏疏的“咝咝”声,芳若先大叫有蛇,我们全部惊醒,只见地面上爬出许多花蛇,正张狂地吐出信子,时不时地把蛇头立起,做攻击状,小盛子和小璇子忙拿着扫帚打蛇,慌乱间,我突然感到小腿一阵刺痛,随后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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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玉贵妃身边的淑菱姑姑带着张太医过来为我诊治,蛇毒已清,张太医告退后,我坐起来,淑菱对跪在一旁的钱无路道:“幸好乌雅答应没事,若是有事,你这个阉货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冷宫里闹蛇你居然都不知道?”钱无路只管低头道:“求姑姑饶了奴才这回吧。”我向淑菱道:“姑姑是替贵妃娘娘来探望嫔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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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菱对我福了福,道:“回小主,贵妃娘娘惦念着您,特让奴婢来看看小主在这冷宫可还安妥,谁料这胆大包天的阉货,冷宫闹了蛇竟也不知通报。”“姑姑已看到了嫔妾安然无恙,可否安心了?”“罢了,念这狗奴才是初犯,下不为例,滚出去。”“喳。”钱无路灰溜溜地出去了,又见小宫女捧着些过冬的衣物被褥炭火进来,“小主,贵妃娘娘说如今秋寒已到,特来奴婢提前备下这些过冬的用具带给小主。”“烦请转告贵妃娘娘,就说嫔妾感念娘娘垂怜,他日若出,必当涌泉相报。”“是,奴婢会把话带到的,小主放心。时候也不早了,奴婢还有要事要办,就先告退了。”“姑姑慢走,小盛子、小璇子,你们俩送送姑姑。”“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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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里闹蛇的事传到了皇上和茗鸳耳中,淑芳斋中,茗鸳觉得事有蹊跷:“好端端的怎么会闹蛇呢?”慧灵道:“如今已是九月,蛇虫鼠蚁本就猖獗,更何况那冷宫本就是阴冷潮湿之地,更是蛇虫鼠蚁喜欢出没的地方。奴婢听说冷宫里好些妃子都中了蛇毒,幸好太医去的即时呢。”“那,她还好吗?”“奴婢听说她也中了毒,不过还好。小主怎么会问起她呢?”“没事,只是随口一问。”“凭她耍什么手段,小主,咱不理她就是了。”“我如今担心的可不是这个,慧灵,你有没觉得整件事情,或许另有蹊跷?”“小主是说……?”“冷宫那里素来清静,但好歹有训练有素的把守侍卫轮班看守着,料想就是有蛇,也觉得不会让它们轻易伤人,而她如今尚在冷宫,自然不可能耍出什么花样,所以我想,一切会不会另有蹊跷。慧灵,麻烦你为我打听一件事,是关于前皇后的……”“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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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皇帝到皇后的翊坤宫中用膳,皇帝向皇后道:“朕想带着后宫诸人,一同谒见先皇孝陵,顺道再寻访附近民情,相关事宜今儿早朝的时候已让礼部备下了。”“皇上仁孝,想必先皇在天之灵,也能安心了,臣妾明日会嘱咐后宫众姐妹的。”“有劳皇后了。”“皇上,菜凉了,赶快趁热尝尝吧。”“皇后的手艺越发精湛了,不错。”“臣妾谢皇上夸奖。”皇后欢欢喜喜的伺候皇上用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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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51  
三十二回 生疑(下) 7I9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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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一早,各宫妃嫔如常来翊坤宫请安听事,皇后微笑道:“皇上已经让礼部备下了,说要带着咱们姐妹一起谒见先皇孝陵,相关事宜刚刚玉贵妃也已经跟诸位说过了,诸位一定要好生准备才是,千万别出什么差池,知道吗?”众嫔妃全部伏首道:“是,臣妾等谨尊皇后娘娘教诲。”皇后站起身道:“时候也不早了,就先散了吧。”众嫔妃站起福身道:“臣妾告退。”遂同各自的宫女一起出了翊坤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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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只是去谒见先皇陵寝,但各宫妃嫔却在各怀鬼胎,那些尚无子嗣的,都想趁此机会一索得男,颐和轩中,馨露正为宜嫔熏着孝服,各宫女太监随着紫荆的身后,而紫荆也搀扶着宜嫔进来,馨露停下手中的活福下身子道:“给宜嫔娘娘请安。”“起来吧。”“谢宜嫔娘娘。”宜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紫荆心领神会,跟那些宫女太监道:“这里没你们事了,都下去吧。”“喳。”待宫人们都走了之后,宜嫔问馨露:“可是按古籍所书的方子熏的?”“是的,娘娘,奴婢一直在遵照紫荆姑姑的吩咐,按古籍方子熏此孝衣。”“那就好,本宫能否脱颖而出,得蒙圣眷,就全在这次行程了。”“是,奴婢会为娘娘全力以赴的!”听馨露这么说,宜嫔笑道:“说什么全力以赴,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本宫收留你是因为本宫慈悲,你这个背叛旧主的粗使贱婢,指不定在衣服上熏些麝香害人呢。”一听这话,馨露连忙跪下,把头低得更低道:“奴婢不敢!”“罢了,谅你也使不出那许多巧来,继续忙吧,紫荆,扶本宫回去歇息。”“喳。”馨露望着离去的紫荆和宜嫔道了声:“恭送宜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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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正在御便殿看折子,李德全来报:“皇上,宁悫太妃来了。”“快请。”宫女随宁悫太妃进入御便殿内,宁悫太妃向皇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帝道:“太妃娘娘快请起,李德全,快给太妃娘娘赐座。”“多谢皇上。”“不知太妃娘娘前来,所为何事?”“喔,也不为什么大事,听闻皇上要赴孝陵拜谒先帝,臣妾是想,请皇上将我们这些太妃太嫔的心意一起转告先帝,让先帝在天之灵得以安心。”“好的,朕一定会代为转答,请太妃娘娘放心。”“皇上若不介意,可愿意听臣妾说说先帝在时的往事?”“愿闻其详。”“好吧,那臣妾可就要开始说了……”不知宁悫太妃跟皇帝说了些什么,皇帝渐渐对太后心存芥蒂,事后才知道左不过是深宫的密闻而已,随着时间和历史的推移,一切自然会烟消云散,而我呆着的冷宫中,尚囚禁着一位曾经煊赫一时的妃子,不,应该说是被降位了的皇后,不,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先帝的皇后,常常青灯常明,独伴佛前,这是旁话就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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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众人离京奔赴先皇孝陵的时候了,文武百官随着銮驾浩浩荡荡地出发,一路上风调雨顺,也还算是稳当。皇帝携着后宫众人前往先皇陵庙拜谒,因着长途跋涉,车马劳顿,皇后娘娘旧疾发作,当场晕倒,汀兰姑姑扶不稳,一向胆小的戴答应见状,前去搀扶,皇帝急喧太医为皇后诊治,原本计划的行程在此间耽搁了,皇帝更是时时刻刻不离皇后,让那些原本精心准备的人一时乱了主意,戴答应请命道:“皇上,不妨就由臣妾来帮汀兰姑姑一起照顾皇后娘娘吧。”“也好,难得你有这份心,朕就,拜托你了。”“是,臣妾一定会照顾好娘娘的。”见一众嫔妃还守在殿外,皇帝道:“今日你们也都累了吧,就先回行宫歇息吧。”庙祝引各位嫔妃到行宫歇息,进入各自的房间后,淑菱附耳玉贵妃道:“娘娘,想必这个戴答应,必能趁此机会得蒙圣宠。”“会吗?本宫瞧着,她和茗答应是一路性子,正好可以和茗答应打个平手,如果真是如此,这以后啊,可就热闹了,呵呵呵呵。”玉贵妃用手绢捂着嘴,并尽量抑制住笑声。而另一厢的宜嫔却正气得咬牙切齿道:“别说圣宠了,皇上连看都不看本宫一眼,好端端的又跑出来什么戴答应贱人碍本宫的眼。”紫荆闻言,惊恐道:“娘娘,这话在房里说说就算了,外面可不能这么说啊。”“怕什么!本宫就说!凭她是谁,要是她回不了宫,自然就碍不着咱们什么了,你说是吗?”“娘娘,这……?”宜嫔冷眼一扫紫荆,紫荆觉察到杀气,只得道:“喳,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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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回 仙女香(上) Dnw|%6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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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答应和汀兰、婉容在里屋照顾皇后,仁达海站在屋外焦急地指挥宫女和太监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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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厢间内,随行的张太医到皇帝跟前作揖道:“回皇上,皇后娘娘素有心痹,再加上连日来的颠簸劳碌,一时气血大虚,故而会晕倒。”皇上思索了一下,说:“皇后有这病怎么现在才跟朕说?”太医们面面相觑,张太医道:“这个…是太皇太后下的懿旨不让皇上知道,怕皇上因为担忧后宫分心,而影响了前朝大事。”几个太医把头埋得很低。皇上叹了口气道:“皇祖母也真是的,梦蝉她有病怎么还瞒着朕呢?罢了,治病总得有方子吧,诸位爱卿可有良方?”张太医道:“一直以来,微臣都在用芳香挥熏法为皇后娘娘舒心宁神,此香由安息香、丁香、麝香、零陵香等多种安神的药物调制,叫做仙女香。”皇上听到麝香和零陵香,略加思索道:“等等,你方才说麝香和零陵香,配方中的这两味药,皇后一直在用吗?这两味药,对宝宝妇有没有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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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皇上,但凡是香,有宝宝的女子都要少用,尤其要慎用,麝香和零陵香虽对宝宝妇不利,是药三分毒,对于宝宝妇它可能是毒药,但对于皇后娘娘,以及与她同样病症的人来说,却是良药,因为它活血的功效还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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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你们斟酌着用药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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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材都备好了,只是,少了一味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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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皇上和太医们正为此犯难,李德全来报:“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汀兰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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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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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进来先给皇上行了大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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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免礼,对了,皇后娘娘可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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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们已经喂她吃过药了,现在正在厢房里睡着,戴小主和婉容正伺候娘娘,奴婢怕皇上您过于忧心,所以特来回禀,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汀兰刚转身,皇帝呼道:“等一下!”汀兰回过头来诧异并直挺挺地看着皇帝,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把头埋得很低,弯下身子道:“请问皇上有何吩咐?”“张太医刚刚说,治皇后的急症还要有一味丁香,不妨就让你去找丁香吧。”“喳,为了救娘娘,奴婢一定会拼全力去找的。”“有劳你了。”汀兰行了礼道:“喳,奴婢告退。”随后转身出去,才走在廊中,见宜嫔身边的紫荆过来了:“汀兰姑姑好。”“紫荆啊,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丁香?”“丁香?要做什么用?”“太医说皇后娘娘的药方里少了一味丁香,所以皇上让我去找,对了,紫荆,这山上哪里有丁香呢?”“姑姑,让我陪您一起找吧。”“好,事不宜迟,我们行动。”“好。”二人分头去找丁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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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汀兰还是一无所获,正愁着怎么办的时候,只见紫荆背着一箩筐的丁香回来,到汀兰跟前已是气喘吁吁:“姑、姑姑…我…我找…找到了……”随后瘫坐在地下擦着汗,汀兰道:“太好了,紫荆,你帮了我一个大忙,谢谢你。”“没事,我是姑姑一手栽培的,大家都是奴婢,能帮衬的自然要帮衬些,丁香带来了,还是新鲜的呢,快点拿去救娘娘吧。”“好。”二人一起把满箩筐的丁香带到太医的厢房,调配仙女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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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休息了片刻后,从床上坐起,房间里点着和翊坤宫中一样气味的香,只看见婉容照看着香炉,戴答应蹲在一旁睡着了,正在诧异是怎么一回事,汀兰端着热水进来,见皇后醒了,放下手里的盆和毛巾,到皇后跟前道:“娘娘。”皇后诧异自己怎么躺在床上:“汀兰,本宫怎么…?”看到蹲在一旁的戴答应,问向汀兰:“汀兰,到底是怎么回事?”汀兰道:“回娘娘,张太医说娘娘本就有心痹,离不开仙女香,近日为了拜谒先皇,娘娘车马劳顿,突然晕厥,幸亏戴小主和奴婢把您抬到这儿,奴婢按照张太医的方子去调配了仙女香,娘娘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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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没事,只是,地上凉,汀兰,把戴小主搀到床上来睡吧。”“喳。”汀兰轻轻一碰戴答应,戴答应就醒了道:“娘娘!”随后回过神来,见皇后坐在床前,又想起自己刚才失态的模样,惊恐地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嫔妾,刚刚失礼了。”“快起来,好妹妹,刚刚要不是有你,只怕本宫今日是要晕死在途中也未可知啊。”戴答应站起,却依旧低着头恭顺道:“皇后娘娘吉人天相,福泽深厚,再说,娘娘千岁凤躯,怎会让病魔弄垮?”皇后思索着,随后道:“嗯,话有点在理,你对本宫有恩,本宫又怎么能不厚赏你呢?只是眼下拜谒先帝要紧,等事情都过去了,本宫就会向皇上进言,晋你为贵人的。”戴答应听皇后要晋她为贵人,惶恐道:“这,嫔妾只求能做个常在,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皇后微笑道:“好妹妹,这是你应得的,换作别人,是求也求不来的。”戴答应怯生生地回道:“多、多谢、谢娘娘。娘、娘娘没、没事了,那嫔、嫔妾就、就先告退了。”“去吧。”戴答应福下身子道:“臣妾告退。”随后怯生生地走出厢房不提。 q?):o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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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回 仙女香(中) G2Vv 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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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自从上次的事之后,钱无路再也没有苛待我们了,总是好茶好饭的伺候着,我因着得空了也时常到他他拉答应的厢房里串门。只见他他拉答应正在摆弄桌上的草干,竹息和芳若先向她行了礼:“奴婢给他他拉小主请安。”她没应声,还在摆弄着桌上的东西,我走上前拿起几颗嗅了嗅,她说:“呵呵,不过是闲着无事,做个东西打发时间罢了,妹妹坐吧。”“好。”我坐下后道:“姐姐,这些是什么东西?”她看了看我,然后笑了笑:“没什么。”随后继续摆弄着那堆东西,她见我好奇,就说:“左不过是些驱蛇除蚁、调经补肾的草药罢了,上回冷宫里闹蛇,皇上十分挂心,不是还让贵妃娘娘带着太医和侍卫来给我们驱蛇救治吗?”芳若道:“他他拉小主,能不能分一点给我们家小主?”“这…”她犹豫片刻,道:“好吧。”遂让竹息和芳若各抓了一点带回厢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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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端详着那些东西道:“这些到底是什么?”芳蔷好奇地抢过手来翻看道:“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实在不知。”小盛子道:“我见家里人驱蛇都用雄黄粉,为何…?”小璇子抓抓后脑勺道:“从没见过……”芳若转向我说:“小主,你知道是什么吗?”因不曾见过,所以我说:“不管是什么,总之,我们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别出了什么岔子。”一众皆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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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钱无路嗜酒如命,这天小璜子提着酒正好走至他他拉答应房前,他他拉答应走上前道:“小璜子,又给你师傅送酒去?”“回小主,师傅他嗜酒如命你是知道的。”“这我知道,只是,你那酒想必是新酿的,你师傅若就此喝下,必是索然无味。”“小主,你真神啦,这酒是奴才向御膳房胡公公那儿要来的,刚酿上没几天。”他他拉答应见状,笑着道:“既如此,你把酒拿到我房间里来,我有好东西可以帮你的新酿变成陈酿。”小璜子道:“小主别唬奴才了,要是师傅…”她打断道:“你师傅喝过以后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好啦,快进来吧。”小璜子想了想道:“喳。”随后提着酒进入房间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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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陵处,皇后经过调养,表面上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内里却越来越虚弱,甚至依赖上了仙女香,勉强着身子同皇帝一起率领众嫔妃举行仪式,皇帝跪下,叩首,一众皆跪下,叩首,皇帝道:“皇阿玛在上,儿臣玄烨得蒙皇阿玛眷顾,太皇太后庇佑,九死一生,登上皇位,如今鳌拜已除,人心得平,后宫祥和,嫡庶有章,惟三藩之乱难以安定,请恕儿臣庸碌无能,未能了却皇阿玛遗愿。”随后又叩首,一众皆又叩首,待皇帝和皇后分别起身后,一众才按照位份顺序陆续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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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仪式完毕后,紫荆单独找住持谈话,住持很恭敬地作了立掌道:“阿弥陀佛,姑姑找老衲,所为何事?”紫荆道:“大师,我们娘娘想问问,这次皇后娘娘遭难,是意外还是人为?”“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大师别卖玄机了,但说无妨。”“阿弥陀佛,如果不出老衲所料,随行的嫔妃中,应该有个属牛的,冲着皇后娘娘了。”“多谢大师指点迷津。”“不必客气,至于皇后娘娘能否平安,还得看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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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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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衲所知的也只是这么多,一切信则有,不信自然则无,阿弥陀佛。”住持立掌后离去,紫荆将得到的信息告知给了旁人,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全都议论纷纷,都说皇后娘娘被克了,皇后也注意到了流言,遂让汀兰取来后宫妃嫔的生辰一一核对,竟发现戴答应属牛,遂叫来戴答应谈话,戴答应进厢房,很恭敬地行了请安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皇后依旧很和蔼:“妹妹免礼,对了,本宫昨日听婉容她们说,本宫是被属牛的嫔妃给克到了,阖宫里就惟有妹妹一人属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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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答应见状,跪下磕头道:“娘娘,嫔妾的确属牛,可是属相之说,安能相信?娘娘若不放心嫔妾,嫔妾便终生留在此地,不回皇宫。”“妹妹你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曾说过要让你单独留下的话?再说,是本宫自己的身子差,怎么能怪到命理星宿去,若本宫真听信了谗言,妹妹你可怎么自处?”戴答应闻言,道:“娘娘是相信嫔妾的吗?”皇后微笑道:“这个自然。至于皇宫,妹妹你大可以同队伍回去,至于悠悠众口,总要有办法堵住才是,妹妹你先到本宫房门外面跪着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许起来。”戴答应会意,道:“喳。”随后在皇后房门前长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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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回 仙女香(下) F@ Sw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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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得知皇后罚了戴答应,蹊跷道:“难道皇后想扶持戴答应那个贱人上位?紫荆!”紫荆跪下道:“娘娘,恕奴婢无能吧!”宜嫔按压怒火,道:“罢了,随它去吧,你起来吧。”“谢娘娘。”跪着跪着,戴答应因体力不支,竟晕过去了,婉容进来向皇后娘娘禀道:“回禀娘娘,戴小主她晕过去了。”皇后闻言应了一声,随后道:“汀兰,去召集各位娘娘、小主到本宫这里来。”“喳。”汀兰领命后随即就去各处把众妃嫔召到皇后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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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见众人已到齐,微笑复又威严道:“本宫已经替天行道,惩治了戴答应,若然还有谁敢在背后嚼舌根的,别怪本宫不顾念昔日的姐妹之情!明白吗?”一众皆应道:“是。”玉贵妃道:“难得见娘娘如此威严,莫不是晕倒了一下换了心性?”一众潜ΡΖ,皇后道:“心性自然是不会轻易变换的,倒是人心……”一众复又沉默不语,皇后看着玉贵妃道:“终究不似从前了。”玉贵妃:“也是,从前到底是单纯,不似如今,”玉贵妃冷眼扫射在场的每一位道:“一个个地都想拔地成凤凰呢!”一众皆跪下道:“嫔妾等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责罚!”皇后微笑道:“贵妃你言重了,瞧把她们吓得。不过说到底,宫里还是贵妃你得宠些。”玉贵妃得意道:“这是自然。”皇后见一众还拘着礼不敢起身便道:“贵妃,让她们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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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福了福身子,随后慵懒地说了声:“都起来吧。”一众才起身。皇后道:“好了,你们各自先回去,本宫不追究,若下次再犯,本宫定会奏明皇上,打入慎刑司,明白吗?”“是,嫔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随后出去不提。待众人都走后,皇后吩咐仁达海道:“仁达海。”仁达海过来打了个千儿:“奴才在。”“你代本宫去探望一下戴小主,顺便把小太监的衣服带去给戴小主,今晚一定能用得上。”“难道娘娘想……?”“本宫这个身子,怕是无福生养了,纵然身边有了个太子,但终难保他日能继承皇位,若然本宫膝下有两个皇子的话,那到时,无论哪一个被立储,都有继承大统的可能。而且戴佳氏又那么听话,本宫扶持她自然有本宫的道理,若他日戴佳氏背叛本宫,再想办法除掉她。”“娘娘思虑周全,奴才等佩服!那奴才这就去了。”“快去吧。”“喳。”遂带上小太监衣服去戴答应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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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皇帝正在批阅奏章,一个陌生模样的小太监端着绿头牌来到皇帝门前,李德全上前阻拦:“站住!什么人!?”小太监神神秘秘地说着:“奴才是刚派到敬事房的人,来请皇上翻牌子的。”“敬事房?我说呢,怎么没见过你,好了好了,别耽误了良辰,快进去吧。”“喳。”小太监端着绿头牌进去,呈着盘子跪下道:“请皇上翻牌子。”因着帽子戴不稳,竟一时把一头秀发披肩散开,皇帝惊道:“你是……?”戴答应见状放下盘子,伏下头道:“请皇上降罪!嫔妾是答应戴佳氏!”皇帝用手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戴答应慢慢地抬起头,却不敢直视皇帝,只见那小脸还没哭泣,却早似梨花带雨,真真的我见犹怜。皇帝见状,蹲下身子,翻了戴答应的绿头牌,随后戴答应和皇帝侍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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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边,不知是何缘故,钱无路最近总是神志失常,疯疯癫癫,竟对宫女、小太监起了歹心,正巧陈太嫔、恭靖太妃、太后陪同太皇太后游赏御花园,钱无路不顾自己的身份,上前就扑倒陈太嫔,并撕扯衣物,钱无路自己也脱着衣服,打算与陈太嫔行周公之礼,吓得一众宫人皆乱了手脚,太皇太后厉声吩咐左右道:“来人啊!把这个狂徒给哀家拿下!”“喳!”左右遂上前分开了陈太嫔和钱无路,钱无路面部纠结,痛苦地**着,几个侍卫把他押去慎刑司不提。宫女帮陈太嫔收拾衣物,陈太嫔委屈地哭道:“难得今日天气好,陪老祖宗您出来逛逛,没想到竟遇到这个狂徒,还是个太监,让臣妾以后在这宫里,还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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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安慰道:“妹妹,没事了,没事了。”陈太嫔跪下道:“请老祖宗下旨,赐死狂徒吧!”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还好只是个太监,刚刚你说,要赐死那个狂徒?”陈太嫔坚决道:“是!”太皇太后摇了摇头,道:“不,哀家有个更好的打算。”恭靖太妃会意道:“莫不是……?这可比赐死更难受喔。”随后同太后相视微笑不语。侍卫来报:“奴才参见太妃娘娘、太后娘娘、太皇太后!那个狂徒乃是冷宫总管——钱无路,因着酗酒滋事,现下已被关押,等候发落!”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对身边随侍的齐公公道:“传哀家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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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刑司处,钱无路依旧发着疯,太皇太后身边的齐公公进来传旨,几个精奇嬷嬷和太监纷纷出去跪下相迎,齐公公喧旨道:“奉太皇太后懿旨,赐钱无路梳洗!钦此!”几个精奇嬷嬷和太监朗声道:“奴才/奴婢等谨遵太皇太后懿旨!”齐公公满意地嗯了一声,道:“很好,都给咱家机灵着点儿,手脚利落点儿。”精奇嬷嬷和太监们道:“喳!奴才/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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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梳洗,即是慎刑司的一种剥皮之刑,用大铁刷一层层地把皮肉刷下,直至露出白骨,筋骨皆断,到底是血腥污秽,就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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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那里,因许久不见着钱无路,我开始担心,又想着那次从他他拉答应那里要来的东西,我因着不放心,叫来竹息和芳若:“竹息,芳若,你们把那些驱蛇的草药全都烧了吧。”竹息道:“小主,为何?”芳若也不解地看着我,我说:“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冷宫里的异常吗?钱公公虽说是个酒鬼,可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芳若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为何太医送药,只送到他他拉答应的房中,却不入我们房中?”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走!我们把这些驱蛇药带到他他拉答应的房间里去问个清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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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回 南书房(上) f| _u7"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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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和芳若遂收拾好了驱蛇药,同我前往他他拉答应的房间,我和芳若、竹息见了他他拉答应先行了礼道:“他他拉答应万福。”他他拉答应微笑着相迎:“是妹妹啊,快坐快坐。”我坐下后,竹息和芳若随侍在侧,我对她道:“姐姐,这驱蛇药真神了,蛇虫鼠蚁全都不见了,妹妹也能睡塌实了,只是担心姐姐顾单一人,若少了这药可怎么好,妹妹当初是在姐姐处得了这药,如今,当还给姐姐了。”我吩咐道:“芳若。”芳若应了声“喳”之后把驱蛇药呈在他他拉答应的桌上。他他拉答应道:“我既给了妹妹你,又岂有要回的道理?妹妹你还是留着吧。”“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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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我们讲话时,屋里又有蛇咝咝地吐着信子,他他拉答应惊叫着从位置上跳起,我很镇定地道:“姐姐别怕,左不过是蛇,这里不是有驱蛇药吗?”遂拿起驱蛇药赶蛇,她躲在我身后劝道:“妹妹不要!”“没事,左不过是蛇而已。”只见那蛇并没有回避的迹象,反而弹出七寸吞下一点驱蛇药,盘在地上,怎么赶也赶不走,时不时弹七寸做攻击状,这时,我吩咐竹息道:“竹息,拿扫帚来!多拿几个!”“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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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拿来扫帚之后,我们分别拿着扫帚对着它的七寸猛的一顿乱打,把蛇打出屋外。他他拉答应惊魂未定,我安慰道:“姐姐,没事了。”“吓死我了,妹妹,幸好你来了。”我扶她坐好,然后问她:“姐姐说,这药是驱蛇之用,但方才那蛇丝毫没有惧怕回避之意呀?请恕妹妹无知,这药到底是什么?”“是…是……”她有点为难了,左顾右盼着,然后对我说:“妹妹可千万别再问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东西。”“喔?”“男女欢好,琴瑟和弦,有时可用此物,男子会身热情动。淫羊藿本就有催情功效,若与伏地、菟丝子、依兰花等同用,效果更甚,而且欲罢不能,更难自持。”“难道是…?!”“嘘…”她对我道:“妹妹既知道了,我也不用再瞒了,当初皇后娘娘还是肃妃,我还只是负责给肃妃掌灯的宫女,前皇后善妒跋扈,竟逼死了自己宫里一个只被皇上看过一眼的宫女,后来那个宫女在太皇太后的要求下被追封为慧妃。肃妃有宝宝,竟逼着肃妃喝下红花,致使肃妃小产心痹,肃妃没了身子后就扶我上位,很快,我从官女子,一路爬到了吉嫔的位置,这时又选秀进了许多世家女子,譬如还是雪贵人的玉贵妃等等,肃妃奉命协理六宫事宜,并设计毒死了前皇后所生的承祜阿哥,打下还是常在的荣贵人和宜贵人的龙胎,嫁祸给前皇后,使两位贵人与前皇后结怨,结合玉妃等人合谋让前皇后难产而死,前皇后死后,中宫空悬,肃妃被册封为当今皇后,并大封了六宫,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由玉贵妃负责。但事情远没有结束,皇后以前皇后之死相要挟,要我帮她做了许多事,姐姐我也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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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姐姐,这皇宫本就是由不得人的,我这进宫也是迫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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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可是老祖宗的规矩,谁又敢违抗呢?我累了……”她用手拖着额头,揉着太阳穴,“姐姐,我们走了。”“好。”芳若和竹息向她福了一下同我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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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我们已就寝下了,忽听小璜子在屋外朗声道:“他他拉答应,殁了!他他拉答应,殁了!”这个声音在空旷的冷宫里,在耳边不停回响,今夜肯定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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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又过了几日,浩浩荡荡的队伍返回紫禁城,太皇太后得知消息后,率太后、太妃等一众宫人们还有列位亲王、福晋出去相迎,銮驾驶到宫门前,銮驾上的透过明黄色的窗伸出令牌给宫门的侍卫看,宫门打开后,当銮驾驶到阶下时,却从銮驾中杀出了许多山贼,人们乱作一团,裕亲王和恭亲王指挥大内侍卫将一些山贼拿下,而另一些则跑进了后宫,场面甚是混乱,幸好即时擒获了这些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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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时,真正的队伍回来了,却被侍卫拦在了宫外,皇上怒道:“快让朕进去,不然朕摘了你们脑袋!”“大胆蟊贼!胆敢冒充当今圣上!让皇上知道了,非灭了你们九族不可!”“你……!”皇后雍容华贵道:“快点让本宫进去吧,本宫真的是当今皇后。”“得了吧,再罗嗦哥儿几个就对你们不客气!”侍卫们拔出大刀,这时,恭亲王注意到宫门的动静,赶来厉声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向皇上、皇后陪理道歉!”恭亲王对着帝后行了礼道:“臣弟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皇后万福金安!”侍卫嘀咕道:“妈呀,真是皇上啊……”收了刀单膝跪地道:“臣等有罪!”皇上道:“几位敬忠职守,何罪之有?只是,方才为何不让朕过去?”“回皇上,方才有山贼冒充皇上,捣乱内宫,弟兄几个把那些山贼拿下押入天牢了,事关重大,等候皇上回来发落!”皇帝虽然嘴上说的是:“朕知道了。”内里却早已气炸了锅,是呀,谁这么胆大包天呢?一行队伍回到宫内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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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亲王到御便殿中道:“皇弟,这些山贼的右臂上都刺着吴字,想是与吴三桂有关。”皇上叹了口气道:“知道了,这次有劳你们护驾有功。”“当兄弟的,应该的嘛。对了,皇弟要如何发落他们呢?”“因着捣乱内宫,就赐他们宫刑,终身监禁天牢吧。”“臣兄领旨!”遂出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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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回 南书房(中) *g?Po+e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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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内,仙女香的清香依旧,各宫嫔妃都在,皇后对在座的说:“今日回宫,不曾想遇上暴徒,让诸位姐妹受惊了,如今正是时局动荡的时候,安嫔、僖嫔,你们俩身怀龙裔,得好好将养身子才是,能免的礼数就免了吧。”安嫔和僖嫔低头回道:“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怀。”洛常在神情呆滞,茗答应表情紧张,玉贵妃轻抚着手上的镯子,瞥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料想安嫔妹妹和僖嫔妹妹的胎定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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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微笑道:“这是自然,戴答应上回刚侍过寝,想来也快有好消息了。”茗答应直直地盯着戴答应,戴答应很谦卑地跪下道:“嫔妾有罪,还望皇后娘娘责罚。”皇后道:“你先起来,以后好好服侍皇上。”戴答应很恭顺地答了声“是”之后被贴身的梨若搀起,“好了,今日刚回宫就麻烦诸位姐妹到翊坤宫内听事,就先到这里,都散了吧。”众嫔妃全部起身福着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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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太皇太后秘密传召小璜子到慈宁宫里询问当天之事:“你说。”“喳。”小璜子脱下斗篷,正跪在地上陈述当天之事:“回太皇太后,师傅素来就嗜酒如命,且喜欢陈酿,当日师傅让奴才去御膳房胡公公那儿取酒,可那酒是刚酿的,奴才担心师傅责罚,正好半路上被他他拉小主叫进了她的房间,说是有东西能把酒变成陈酿,难不成是……?奴才该死!望太皇太后责罚!”太皇太后捏着手里的佛珠道:“去传御膳房胡六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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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公公道:“喳。”过了一会儿,胡公公就随乔公公到慈宁宫里,跪下道:“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小璜子说那日他是在你那儿取的酒,千真万确吗?”胡公公道:“回太皇太后,确实有这回事。”苏麻道:“这酒在之前可还有人经过手吗?”胡公公道:“没有。”太皇太后道:“哀家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小璜子和胡公公起身后低着头,太皇太后看着他们,随后道:“今日哀家传你们来,不是把你们当成犯人来审问,而是,有些事情,它必须要问清楚,才不会有后顾之忧。好了,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明儿还当值呢。”两个太监遂行礼道了声“奴才告退。”之后离开。苏麻斟了一杯茶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的安神茶。”太皇太后捏着佛珠,闭目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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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时,皇上对诸位大臣道:“如今三藩之乱逾演逾烈,各省、各部递过来的奏折,朕也都瞧了,但朕也只有一双手,一颗脑袋,不可能有三头六臂,顾暇不全的地方也是有的,所以朕打算改御便殿为南书房,让有才学的人入值和朕一起处理国事。一来,可以精进自己的学问,二来,人多了,效率也会高点。不知各位大人意下如何?”大臣们面面相觑,随后,佟国维站出道:“皇上三思,前明末年,东西两厂争权夺利,佞臣当道,动摇社稷,明朝江山大半毁于此。”张英站出道:“皇上,如今我大清正逢明君,国力正处强盛,君臣纲常有序,怎么能和前明相提并论?况且当年鳌拜之乱也并没有影响到如今的大清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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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国维道:“任何事都要防患于未然,身为人臣,就要敢于冒死谏言,规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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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士奇道:“莫非佟大人担心将来自己在朝廷的地位会动摇?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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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国维道:“朝堂之上,岂能信口雌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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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好了,别吵了。传旨,张英、高士奇入值南书房侍讲学士。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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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英、高士奇出列作揖道:“微臣领旨!”李德全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退朝——!”诸位大臣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诸位大臣们都走了之后,皇上吩咐李德全道:“陪朕去缕绥殿用膳。”“喳。正好熙怡公主也想见您呢。”“嗯。”李德全朗声道:“摆驾缕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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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绥殿中,听闻皇帝要摆驾到此,福常在率一众宫人忙去相迎:“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皇上。”“免礼。”皇帝刚踏入殿中,只见熙怡公主兴奋地跑来扑向他道:“皇阿玛!”皇帝露出慈爱的笑容,弯下腰把熙怡公主抱起来:“来,让皇阿玛瞧瞧,很好,又重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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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怡公主在皇帝的怀里露出开心的笑容,福常在温斥道:“熙怡,快下来,当心累着你皇阿玛。”皇帝道:“她才四岁,还是个孩子,她能有多重?”只见熙怡露出难色:“皇阿玛,你就放熙怡下来吧,熙怡是皇室的女儿,自然是不能失了规矩。”“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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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把她轻轻地放下,熙怡很规矩地给皇帝请了个安:“儿臣熙怡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皇帝道:“平身。”“谢皇阿玛!”福常在吩咐一旁的乳母嬷嬷道:“裳絮嬷嬷,带公主下去吧。”裳絮嬷嬷道:“喳。”随后嬷嬷便带公主下去了。福常在忙道:“皇上,快来,臣妾为您准备了好些东西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好。”福常在与皇帝用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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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表于: 2015-07-03 22:02

三十八回 南书房(下) FX;QG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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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让身边的采晴去钟粹宫召了曾经教导过秀女的兰倩姑姑来,兰倩随采晴进入阁中,向惠嫔行礼道:“奴婢给惠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姑姑免礼,采晴,快赐座。”“喳。”兰倩见状道:“不敢当。”随后坐下,惠嫔抿了口茶,道:“最近宫里面传来一阵风,说是贵人乌雅氏谋害答应纳喇氏的龙胎,被降为答应打入冷宫,而冷宫那里,据说有人一直针对乌雅氏,前些天还听说冷宫的首领太监钱无路玩忽职守被太皇太后赐死了,不知个中详情,姑姑是否早有耳闻?”
t;){D:]k  
  “乌雅小主已经身在冷宫了,却还有人想置她于死地,若说这乌雅小主是被人陷害,倒还有几分相信,若说是她谋害了纳喇小主的龙胎,就十足有些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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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也是这么认为?眼下,安嫔和僖嫔,甚至戴答应都有了身宝宝,若是有人在此间对她们的龙胎下手,那么,是不是就说明那个人就是谋害龙胎的罪魁祸首?然则乌雅氏就可以沉冤昭雪?”
2_)\a(.Qu  
  “娘娘,若是想救乌雅氏出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若是时机未到却草率行事,那么损失的不只是娘娘的一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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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你言重了,试问本宫有怎会是那个动手的人呢?茗答应与本宫隶属同族,同姓纳喇氏,本宫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让那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可眼下,也只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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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无旁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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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慢走,采晴,送送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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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喳。”采晴送兰倩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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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张太医正隔着帘子给安嫔请平安脉,安嫔问道:“张太医,本宫的胎象如何?”张太医皱了皱眉,随后道:“娘娘胎象稳固,脉沉而实,恭喜娘娘,身怀阿哥。微臣自会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娘娘要按时服用,那么,微臣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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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张太医了,思鹭,送送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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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鹭送张太医出了淑芳斋,边走边附耳张太医道:“张太医,如果你向别人说出实话,你知道会如何的吧,娘娘的胎还有劳太医您照顾。”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锭银子给张太医,张太医收下银子后,擦着汗对思鹭道:“姑姑放心,微臣自当尽力。”思鹭微微一笑:“那就好。”随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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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翠阁中,僖嫔隔着帘子对前来把平安脉的张太医道:“张太医,本宫有件心事一直很困扰,如今安嫔也有身宝宝,如果她先于本宫之前生下阿哥的话,那么本宫将来无论生下阿哥也好,生下公主也好,都不会有人重视。要是能让安嫔像茗答应那样,生出妖孽就好了。”张太医微眯着眼道:“微臣也有此意。”僖嫔道:“那就好。妍然。”妍然道:“张太医,如今你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随后将一锭银子送到张太医手中,张太医作揖道:“微臣自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随后跪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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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太医院中,张太医已是一身汗,李太医道:“师傅,怎么每次去请平安脉回来都是一身汗,现在可是深秋。”“你不懂,有时候该装糊涂的时候就得装糊涂,管好自己的舌头,明白吗?”李太医挠挠后脑勺不解道:“喔。”张太医拿着笔,独自叹气道:“唉,全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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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设立了南书房,议会摄政大臣们的权威受到影响,皇帝开始揽权,凡遇军国大事、委任调度,皆由皇帝亲自批示,开始了真正的亲政。另一方面,三藩之乱尚未平息,海寇又从海上向大清国逐渐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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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回 雪(上) u]:oZMn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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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嫔、僖嫔、戴答应三人有喜的消息已经传到宫里的各个角落,大家对三人更是格外当心,深怕一个不小心损了龙胎,全族遭殃。而我亦觉得这是翻身出冷宫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是在冷宫里静静地等着。殿外的小雪悠然地下着,放眼望去,整个紫禁城宛如被披上了素练,在白色世界里渗透出宫墙大殿的啫红、玄黄,格外的好看,只是冷宫偏僻,欣赏不到御花园的瑰红梅景,当真是一种遗憾,不过,也正是这种雪,才逐渐燃烧起我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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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里,禄有常和小田子正在屋外扫雪,小田子抱怨道:“凭什么脏活累活都让我们做,同样都是奴才,馨露她就可以做娘娘近身的事,而我们呢?师傅到底还是掌事太监,怎么来了宜嫔娘娘这儿,见了紫荆姑姑连喷嚏都不敢打,好歹咱们太监在宫里混的日子比她久吧,就指望她快点满年龄离宫。”禄有常提醒他:“嘘,兔崽子,小点儿声!不怕被听见?脏活累活怎么了?太皇太后当年还在羊圈里挤过羊奶呢,忍这一时不怕将来没有出路,紫荆姑姑是什么人?她是宜嫔娘娘身边的红人,顺着她的意,就是顺着宜嫔娘娘,你要是不满,回房间扎小人就行了,快记着你师傅当年带你来投靠宜嫔娘娘的好吧!”小田子不满地嘟嘟嘴:“喔。”二人打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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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皇帝曾在一年前特命觉罗武默讷等大臣前往长白山拜谒,众人克服千难万险,终于到达长白山天池。自从大清入关以后,一直奉长白山为神明,始终将长白山的山祭与祭祀祖先融为一体,定为国家之大典,格外隆重。所以他们这次回京复命,皇帝准了他们封长白山之神的奏请,并下诏“封长白山神,秩祀五岳。自是岁时望祭无阙。”并亲自撰写文章,论证长白山为五岳之首:“古今论山脉九州,单言华山为虎,泰山为龙,地理家亦仅云:泰山特起东方,张左右翼为障。但未根究泰山之龙於何处发脉,朕细考形势,深究地络,遣人航海测量,知泰山实发于长白山也。……长白山之龙,放海而泰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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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这里,我正和芳若她们剪彩纸玩,竹息进来通传:“小主,兰倩姑姑来了。”我听是兰倩,忙吩咐:“快传快传,芳蔷,去准备热水,芳若,收拾一下这里。”二人边应着边行动:“喳。”而门外,小盛子和小璇子已领着兰倩到了屋内,兰倩先上前行了礼道:“奴婢秦佳兰倩,给乌雅小主请安,愿小主万福金安。”我道:“姑姑快请起,赐座。”“谢小主。”待她坐下后,芳蔷给兰倩和我都倒了一杯热水,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姑姑此次前来,可是有事?”“请恕奴婢斗胆,那掺了香薷草和其他药的南海珍珠串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当时小主贵人的身份来说,按规矩,是用不了这么名贵的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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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不相瞒,那串珍珠是我初次入住凝晖堂,受惊生病时,皇后娘娘派她身边的汀兰姑姑送来的,说是给我压惊,而我又素闻茗答应在淑芳斋里倍受欺凌,所以把它转赠给茗答应,只是希望姐妹和睦,并没有其他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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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倩姑姑道:“奴婢看得出,小主是不可能会害茗答应小产的,可装着香薷草的木箱和诅咒茗答应的布娃娃都在小主的宫里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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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蔷打断道:“我们小主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故意诬陷!木箱和布娃娃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皇上传召我们小主去御便殿的时候出现?当时凝晖堂里留着的就只有奴婢和禄公公他们,直到皇上派李德全来搜宫之前都未有任何异常,会不会那个木箱早就栽赃到凝晖堂里,我们还不曾发觉?至于布娃娃,奴婢也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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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倩道:“看来一切还得去问问看禄有常他们了,小主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力帮小主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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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姑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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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宫那里还有活,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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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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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她走后,我叫屋外的小璇子和小盛子进屋里来,又吩咐芳若和芳蔷把门窗都关上。我问:“小璇子、小盛子,是你们让兰倩姑姑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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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互相看了看,然后一起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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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奇怪了,为何她要帮我这个失了宠的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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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道:“也许,是有人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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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谁所托?皇后?皇上?太后?太皇太后?玉贵妃?宜嫔?荣嫔?惠嫔?宫里与我深交的嫔妃不多,若是有人想借帮我脱身之由驾驭我,那我就不得不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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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会意道:“小主是说,那个人让兰倩帮小主并不是因为与小主的交情,而是另有目的,倘若小主有机会复出,就可以借这个人情拉拢小主?那到时,小主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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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息:“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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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回 雪(中) 1f%1*L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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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装素裹的长街中,惠嫔正坐着步撵赶去咸福宫探望胤禔,却见宜嫔也坐着步撵迎面驶来,只是,长街这般狭窄,哪里有相让的余地?惠嫔扶了扶鬓边的玉钗,笑面相迎道:“宜妹妹,你瞧这雪天路滑的,轿夫们很是辛苦,长街狭小,怕是无法让路。”见宜嫔脸上不悦,惠嫔微笑着目露寒光道:“妹妹,你不会恼姐姐吧?”宜嫔听她如此,便也故作微笑道:“岂敢?只不过,恭悫长公主约了本宫往畅音阁听戏,若是爽约了,想必诸位太妃娘娘也不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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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位份是一样,但见宜嫔如此,惠嫔也只得答道:“那么,妹妹你在此稍等,待姐姐让人后退。”“不必!”宜嫔朗声道,对着御步撵的奴才们道:“还愣着干什么!?起驾!”走在宜嫔跟前的紫荆也复了一声起驾,哪里还管得惠嫔,就是这么硬生生地撞了来,把惠嫔撞了个四仰八歪,好在采晴扶得稳,没让惠嫔一个踉跄摔到雪地里,见着远去的宜嫔,惠嫔瞪着那耀武扬威的步撵,全然没有刚才的和蔼,啐了一口恨声道:“呸!不过一个扁肚子,也好意思这么显摆,总有一天,本宫会跟你算清这笔帐!采晴!采曦!林贵!林权!我们走!”众奴才们答应着,便同着气匆匆的惠嫔往咸福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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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咸福宫正殿,惠嫔解下斗篷交付采曦手中,随后由采晴跟着一同进去给玉贵妃请安:“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坐在一旁的荣嫔亦从位置上站起,与惠嫔一同行了平礼,复又坐下。玉贵妃道:“快坐吧。”“谢贵妃娘娘。”“几日不见,惠妹妹清减了?”“有劳贵妃娘娘关心,嫔妾近来胃口是差了些。对了,娘娘,怎么不见胤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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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禔这孩子很是聪慧,现在正同师傅在书房里用功呢,本宫将来也希望惠妹妹所生的胤禔继承大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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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统不统,还不都是皇上的意思罢了,皇上立谁还不都是一样,倒是宜嫔,贵妃娘娘,您可要多多留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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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惠妹妹不是一向都称呼她作宜妹妹吗?怎的今儿个竟如此生分起来呢?”荣嫔听了,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忙安慰道:“惠妹妹可别气着自个儿,为着那样的人犯不着。”惠嫔听荣嫔如此,便道:“我哪里是和她置气,我是为贵妃娘娘不值!她和我们一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嫔位,哪里比得上贵妃娘娘凤态华仪,又不像我们,有子所出,为大清绵延后嗣,她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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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想了想,道:“宜妹妹本就是那样的人,你还和她呕什么气,你说她无所出,那何不就此除了这颗棋子,当初的事,也就可以了了。”玉贵妃听闻她们在议论宜嫔,便道:“宜嫔兴许是做得过分了点,可惠嫔你比她早入宫,也该多迁就她才是呀。”惠嫔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可还是收束着道:“贵妃娘娘!嫔妾当真委屈!还望贵妃娘娘做主!”听得她如此,玉贵妃身边伺候的淑菱姑姑笑道:“如今皇后病着,贵妃娘娘替皇后料理后宫诸事,今天这个贵人要贵妃娘娘做主,明天那个答应要贵妃娘娘做主,试问贵妃娘娘有什么闲空去管惠嫔娘娘这种小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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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被玉贵妃打住:“淑菱你胆子越发大了,跟在本宫身边这么多年,居然连规矩都忘了吗?!”淑菱一听,吓得忙跪在地上,连连向惠嫔磕头道:“奴婢该死!望娘娘饶了奴婢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看来是嫔妾的不是,嫔妾还是忍了这口气吧,嫔妾告退。”遂同采晴出了正殿。殿里,炭火正在炭炉中噼啪地响着,玉贵妃口中念着宜嫔两个字,只听一旁的荣嫔道:“贵妃娘娘,嫔妾听嬷嬷说,胤祉的身体一直不好,婴儿娇贵,还望娘娘多多照顾。”“本宫会的,倒是荣嫔,你也该带着胤祉到各处去转转,可别老是呆在本宫这儿,要是将来呆傻了,识不得路,那就遭了。”荣嫔恭顺地道了声:“是。”二人闲话家常一番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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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只见荣嫔带着薛嬷嬷抱了三阿哥胤祉往颐和轩去,正在扫雪的禄有常见是凝晖堂的常客荣嫔便忙上前打千儿道:“奴才参见荣嫔娘娘!回荣嫔娘娘,宜嫔娘娘正在午休,荣嫔娘娘可否稍后再来?”“看来是本宫来得不是时候。”正要回去,只见宜嫔披着毛裘同紫萝出来,紫萝很恭顺地给荣嫔行了礼道:“给荣嫔娘娘请安。”薛嬷嬷也抱着三阿哥向宜嫔请安:“三阿哥给宜嫔娘娘请安。”宜嫔也行了平礼,然后道:“不知荣姐姐大驾光临,快快请进。”众人便一同进了屋里,见了桌上有马蹄糕,胤祉便直直地盯着那盘马蹄糕,薛嬷嬷忙道:“荣嫔娘娘、宜嫔娘娘,想是三阿哥想吃桌上的马蹄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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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想吃就给他吃吧,反正本宫摆着这些糕点左不过也是给皇上吃的,况且皇上最近都不来。”荣嫔微笑道:“本宫怎么好意思让孩子吃妹妹宫里的东西呢?”宜嫔也微笑道:“没事。”荣嫔道:“既如此,那三阿哥可就不客气地开动了。”遂让薛嬷嬷一点一点地喂食马蹄糕,荣嫔和宜嫔看着三阿哥吃东西的可爱模样,脸上洋溢着慈母般的笑容,又过了许久,荣嫔告辞道:“本宫打搅妹妹了,薛嬷嬷、嫣萍,嫣裙,我们走吧。”薛嬷嬷抱起三阿哥向宜嫔道别:“三阿哥向宜嫔娘娘道别。”宜嫔微笑着点了头,看着他们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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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颐和轩,到了长街里,见四下没有人,荣嫔对周围的人道:“刚刚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下人们忙答应着:“喳,奴婢/奴才们明白!”荣嫔满意地“嗯”了一声。只听三阿哥突然哭了起来,薛嬷嬷惊道:“荣嫔娘娘!三阿哥不好了!”荣嫔到薛嬷嬷那里,一看三阿哥发紫的嘴唇和苍白的脸,惊恐地一下子坐在地上道:“怎么会这样?胤祉,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薛嬷嬷一边哄着怀里的三阿哥一边道:“三阿哥身子是弱了些,可也不至于会如此啊。”只听几声咳嗽,之后便没了声音。薛嬷嬷拼命想摇醒他:“三阿哥!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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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悲泣道:“胤祉,额娘不许你有事!额娘还依靠你建功立业,所以你千万不能有事啊!快醒醒啊,胤祉!胤祉!”嫣萍道:“娘娘,外面太冷了,三阿哥会受不住,我们快些赶路,先回丽景轩再说吧。”“也好。”众人快步疾走,赶回丽景轩中,薛嬷嬷急忙生炭火,嫣裙去请太医,嫣虢去请皇上,荣嫔担忧着看着摇篮床里的三阿哥,道:“胤祉,你要挺住啊,额娘在这里。”嫣萍道:“娘娘,会不会是宜嫔娘娘宫里的糕点有问题?”“不许胡说!”嫣萍跪下道:“可是刚刚三阿哥的确是吃了宜嫔娘娘宫里的马蹄糕才出了事的。”“这个,也不无道理。你先起来说话。”“喳。其实宜嫔娘娘没有子嗣,她嫉妒娘娘和惠嫔娘娘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有宫规戒律摆在那儿,她到底是不敢对娘娘下手,可是阿哥、公主们就难说了,奴婢也看得出,给贵妃娘娘出主意的可都是娘娘和惠嫔娘娘,宜嫔也就不过是跟着贵妃娘娘的风附和几声罢了,还那么神气。”“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酸话,等皇上来了,本宫自会向皇上告发她的罪行,现在本宫担心的是三阿哥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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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回 雪(下) b`(}.r?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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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正在南书房批阅奏折,殿门外有御前侍卫把守,嫣虢快步疾走而来,却被御前侍卫阻于门外:“站住!”嫣虢求道:“各位爷,奴婢真的有要事来找皇上,求各位爷让奴婢进去吧。”“不行,快走快走。”嫣虢在殿外的雪地里跪下泣道:“皇上,您快去看看吧,三阿哥他出事儿了!皇上!求您救救三阿哥吧!”李德全从殿中走出来,问领班的侍卫头子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吵?”“李公公,这宫女说有事想见皇上。她…”没等侍卫头子说完,跪在雪地里的嫣虢抢道:“对!三阿哥现在出事了,荣嫔娘娘让奴婢来请皇上的,李公公,求求您让奴婢见皇上吧。”李德全犯难道:“咱家做不了这个主啊。”“奴婢给您磕头了。”见嫣虢在雪地里磕头,李德全赶忙把她扶起:“快起来快起来,天寒地冻的,一会儿要是再把自个儿冻坏了,可怎么伺候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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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皇上听见门外的动静,朗声道:“李德全,殿外怎么这么吵啊?”李德全回道:“回皇上,荣嫔娘娘身边的宫女来说三阿哥出事了,说要来见皇上。”皇上听是三阿哥,惊道:“胤祉?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事呢?”随即镇定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进来和朕说明白!”嫣虢走进殿里先向皇上行了请安,之后道:“两个时辰之前,荣嫔娘娘说要带着三阿哥到宜嫔娘娘的颐和轩窜门子,三阿哥见了宜嫔娘娘宫里桌上放着的马蹄糕嘴馋了,便让薛嬷嬷给三阿哥喂食马蹄糕,荣嫔娘娘和宜嫔娘娘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颐和轩,谁知道没走多久,三阿哥就不省人事了,奴婢敢用项上人头和这条舌头做保,所说不假,是宜嫔娘娘害了三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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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不可能,她伺候朕这么多年,一直恪守宫规,纵然她的嘴是爽利了些,可也不能就此冤枉了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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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亲眼所见,皇上,三阿哥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定是宜嫔娘娘在马蹄糕里做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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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道:“皇上,要不,咱们到丽景轩里去看看吧,或许三阿哥只是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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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不语,嫣虢急道:“奴婢要怎么说,皇上才会相信?”皇上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冷地说:“朕自有主张,你跪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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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虢心一横,撞向殿中漆红的龙柱上,当场晕倒,这一突然的举动惊到了所有人,皇上即刻道:“来人!把她扶到后殿去歇息!”“喳!”几个太监把嫣虢扶到后殿去,皇上道了声:“摆驾丽景轩!”之后急匆匆地走去丽景轩,李德全见状紧跟在后面:“哎呦喂,皇上,您等等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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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景轩中,荣嫔和宫人们已经哭成了一团,张太医和胡太医前来诊治,荣嫔用帕子抹掉眼泪,红着双眼,止住呜咽问道:“张太医,三阿哥情况如何?”张太医回道:“回禀荣嫔娘娘,三阿哥是自胎里带出的毛病,心血不足,脾胃虚寒,故而常有吐奶、惊梦之症,而今又服食了极阴寒的东西,雪上加霜,微臣会尽力救治,请娘娘放心。”“好好好,几位太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救活本宫的胤祉。”“喳,请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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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太医正奋力救治三阿哥,只听门外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荣嫔和一众宫人遂前去迎道:“参见皇上。”皇上一进丽景轩,就往里屋走去:“三阿哥呢!?”几个太医见了是皇上,跪下道:“老臣们给皇上请安。”“免。”“谢皇上。”皇上问张太医:“张太医,三阿哥现在情况如何?”张太医道:“回皇上,三阿哥脾胃虚寒,又服食了极阴寒的东西,婴儿的体质本就娇弱,现在再一这么折腾,就好比雪上加霜,如此,便落了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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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太医,马蹄糕会不会使人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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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是不会的,而且,马蹄糕所用的材料是荸荠,性是寒了些,对大人是无毒,但婴孩娇嫩,轻易是不能碰食的。”听完张太医所述,皇上问荣嫔:“荣嫔,朕听说胤祉是吃了宜嫔宫里的马蹄糕出的事,可你是他的额娘,明知道胤祉身子弱,怎么还让他乱吃东西呢?”荣嫔立刻跪下道:“请皇上处罚臣妾吧,都是臣妾不好,害苦了胤祉。只是,皇上别冤枉了宜妹妹,都是臣妾自己不小心,不关宜妹妹的事。”说着,又抹起眼泪,皇上见了,扶起安慰道:“荣嫔,我们的胤祉福大命大,会没事的,朕现在要去颐和轩一趟。”遂吩咐身边的李德全道:“摆驾颐和轩!”荣嫔和一众宫人恭送道:“臣妾/奴才/奴婢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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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走进颐和轩,李德全侗ΡΑ田子道:“你们主子呢?怎么不出来迎接皇上?”皇上对李德全道:“不必了,宜嫔素来是这个脾气。”禄有常和小冬子两个像是小狗儿一般讨欢道:“皇上,难得来颐和轩,是不是又在想我们娘娘的凝脂玉肌呢?皇上,娘娘她都按时喝太医院送来的坐胎药。”李德全打发他们:“去去去,一边去!”皇上怒目一瞪,直逼得人魂飞魄散,两个奴才见了即刻就不再多言。皇上复了复表情,进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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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回 争宠(上) EtJ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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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正倚在椅子上在看书,紫荆在旁伺候,附耳道:“娘娘,皇上来了。”宜嫔先是心里纳罕:“为什么皇上会突然来这里呢?”不容细想,皇上的步伐已经将至,外头禄有常那蛤蟆似的声音在这鸦雀无声的深宫大院里显得格外地聒噪,还好皇上用龙威震住了他,随后皇上便进了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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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是皇上来,宜嫔放下手中的书,立刻起身同紫荆和紫萝上前请安:“嫔妾/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宜嫔伺候皇上坐下,给皇上斟茶,随后就示意紫荆和紫萝出去,皇上也示意李德全先出去。皇上面色平和,微笑道:“听闻宜嫔你宫里做了马蹄糕,朕有些谗了,宜嫔可有法子解吗?”宜嫔羞答答道:“皇上,难道嫔妾不能让你解谗吗?嫔妾,难道不秀色可餐吗?”说着就要引皇上往寝殿去,皇上吩咐道:“来人!”被皇上的这一声,宜嫔顿时一惊,几个奴才闻言就先想屋里面出了什么事,不肯动,李德全进去了:“皇上,有何吩咐?”“朕和宜嫔想吃马蹄糕,你吩咐小厨房再做一样。”“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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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本来没注意的马蹄糕在寝殿桌上放着了,外形被切过,坑坑洼洼的很不完整,像是之前有人吃过了似的。“慢着!”皇上立刻叫住了李德全,李德全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端出那盘马蹄糕,摆在了桌上,笑着道:“朕刚才没吃什么东西,有些饿了,只吃你一点点,宜嫔不会介意吧?”宜嫔笑着道:“皇上想吃就尽量吃吧,嫔妾再吩咐小厨房去做就是了。”“有劳宜嫔了。”在不经意间,夹东西的普通瓷瓢木筷被换成了皇上专用,特制的银漂银筷,当银筷接触到马蹄糕时立刻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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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见状跪下道:“皇上,怎么会这样?皇上,你不要吃那糕,嫔妾也不知道为什么马蹄糕里会有毒,真的,请皇上相信嫔妾。”皇上收了刚才的热情,冷言道:“你方才说,经手马蹄糕的只有你宫里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丽景轩那儿刚刚朕去过了,三阿哥病得很重,荣嫔她宫里的人非说是在你宫里出的事,原先朕倒不相信,现在想来,宜嫔,你还是老实告诉朕吧,下的是什么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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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跪着,眼珠子提溜乱转,恨声道:“荣嫔,对,是荣嫔!一定是荣嫔那贱人做的!”随后哀求道:“皇上,你千万要相信嫔妾啊,嫔妾对皇上是真心的!嫔妾绝对不可能下毒害皇上呀!请皇上明鉴!”“你是不敢害朕,可是你敢对朕的皇儿下手,敢对朕的嫔妃下手!你敢指天誓曰,大声说你没有吗?!你敢说你没害过茗答应!没害过乌雅贵人!没害过仁孝皇后!没害过三阿哥吗!?”宜嫔歇斯底里道:“没有!没有!没有!皇上要如何才能相信嫔妾?难道皇上认为,一切都是嫔妾所为吗?原来皇上这么看嫔妾。”皇上微笑道:“不是朕这么看,是天下人在看。宜嫔,你跟随朕多年,朕只降你到贵人的位分,好好地给朕闭门思过吧。”皇上走后,宜嫔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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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也吩咐几个侍卫:“你们几个看好颐和轩,没皇上的旨意,不许放他们出来,都听明白了吗?”“明白了!”“嗯,好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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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立刻回到南书房,嫣虢已经醒了,皇上道:“难得你辛苦跑来告诉朕,若是不告诉朕是宜嫔捣的鬼,朕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嫣虢跪下道:“皇上,奴婢惊了圣驾,奴婢有罪,请皇上责罚。”“那么朕就罚你把南书房整理干净,没整理干净不许吃饭。”嫣虢笑道:“喳。”随后准备开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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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张太医来报:“启禀皇上,三阿哥已经无恙,只是,要好好休息。”皇上道:“那么,张太医,三阿哥到底为何会中毒?”张太医道:“中毒?微臣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微臣好像说过,婴儿脾胃娇弱,马蹄糕性凉,多吃则伤肠胃,可方才皇上说的中毒,现在看来,倒还有几分相似,但是各宫里拿药都要经过御药房记档,而且私领毒药在宫里是大忌,微臣想,应该不会有人会冒这个风险。”“那么太医的意思是……?”“没毒的东西,若是经过调配,也能变成毒物。在这宫里肯定有人懂得药理,而且功力不在太医院之下。”“那么,会是谁呢?”“这个,请恕微臣无能。”“罢了,三阿哥没事了就好,你跪安吧。”张太医打了个千儿道:“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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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正帮着张罗寿康宫的过冬棉被,炭盆等等东西,正听着几个太妃太嫔在说宜嫔的事,陈太嫔道:“想不到宜嫔竟然如此狠心,连个婴孩儿都不放过。”杨太嫔道:“那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们原先觉得她很明艳活泼,没想到……”陈太嫔道:“可不是,我记得从前仁孝皇后……”没等她说完,玉贵妃就道:“各位太嫔娘娘不知是喜欢百子纹还是喜欢流云纹的锦被?”杨太嫔道:“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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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笑道:“那嫔妾就都留下了。”宁悫太妃道:“这样的事本该交给松果她们去办的。怎么好劳驾贵妃你亲自操持呢?”玉贵妃道:“为各位太妃娘娘操劳,好让各位太妃娘娘能过个温暖的冬季,是嫔妾的职责,嫔妾身为协理六宫的贵妃,理应照顾好各位太妃娘娘。”恭悫太妃道:“辛苦你了。”玉贵妃道:“那么嫔妾就先告退了。”待她走出去后,宁悫太妃对陈太嫔道:“陈太嫔妹妹今天话好像有点多了,不是伤寒了吧,没事吗?”陈太嫔道:“多谢姐姐关心,没事。”宁悫太妃道:“那就好。”恭悫太妃道:“外面又下雪了,不如咱们出去堆雪人玩吧。”宁悫太妃道:“那怎么可以,若是让太后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恭悫太妃道:“咱们只在寿康宫里面,不就行了?”宁悫太妃思索片刻后道:“那……好吧!”随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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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回 争宠(中) T,7Y7c/3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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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里,太后也听说了三阿哥中毒之事,遂同阿柔来到翊坤宫里,只听得守门的小太监高声道:“太后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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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便同一众宫人一起福下身子请安道:“臣妾/奴才/奴婢给皇额娘/太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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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轻轻地“嗯”了一声,随后走入正殿,坐在凤座上,皇后亦吩咐道:“婉容,给太后娘娘斟茶。”“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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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皇后坐在下首,便问:“这么晚了,皇额娘来臣妾的宫里,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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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抿了口茶,道:“皇后,三阿哥的事,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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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看着太后,答道:“臣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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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又问:“那么,宜嫔、荣嫔、惠嫔之事,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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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战战兢兢答道:“臣妾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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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难怪宫里总是这么乌烟瘴气,你这个皇后,就是太过贤惠了!惠嫔与宜嫔在长街结怨,就想借荣嫔之手除去宜嫔,这么一来,无论是利用自己儿子的荣嫔还是落入圈套的宜嫔,皇上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一方,得益的倒是惠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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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赞叹道:“皇额娘火眼金睛,臣妾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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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吩咐身旁的阿柔道:“传哀家懿旨,让所有妃嫔即刻到翊坤宫里,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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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柔问道:“那么,当下有宝宝的安嫔、僖嫔还有戴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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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也都召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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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柔答了一声“喳”之后就去各宫里传旨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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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众嫔妃受太后传召到翊坤宫里听事,只见太后在皇后的陪同下从后堂里走出来,众嫔妃福下身子道:“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万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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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坐在凤座上,道了声:“都起来吧。”众嫔妃答一声:“谢太后娘娘。”之后便各自坐在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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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环视众人,问向荣嫔:“荣嫔,三阿哥可还安好?”荣嫔恭顺答道:“回太后娘娘,三阿哥已无大碍,嫔妾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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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道:“那就好。”随后问向玉贵妃:“玉贵妃,宫里出了这样的事,你最近替皇后料理宫中诸事,不知你有何看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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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答道:“回太后娘娘,嫔妾认为,此事还需要仔细推敲,以免错漏。一则,三阿哥中毒之事到底是何人所为,本是无毒的马蹄糕为何顷刻之间变成了被下了毒的,若说是宜嫔,她为何不把有毒的马蹄糕收起来,还要让皇上看见呢?二则,宫里究竟还有什么人想兴风作浪?要好好地纠一纠后宫的风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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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笑道:“的确,玉贵妃说得很在理,这当中有太多的可疑了。哀家还听说,惠嫔那时候和宜嫔在长街里发生了点小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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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太后这么说,惠嫔答道:“回太后娘娘,嫔妾当时是与宜妹妹在长街发生了点小冲突,可是宜妹妹要毒害三阿哥之事,嫔妾就不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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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的笑容凝住了,道:“你是不太清楚啊,惠嫔,太子现在年幼,一旦除去了三阿哥这个对手,你的大阿哥在未来就只剩下太子这一个对手了,到时候,你大权在握,宫里,就都是你纳喇氏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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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听得如此,便跪下哭道:“冤枉啊太后娘娘,嫔妾,只求阿哥们都能够平安成长,无论哪一个阿哥,嫔妾都视为己出,怎么可能会下毒手呢?而且,嫔妾本就没有牵涉其中,望太后娘娘明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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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道:“哀家也知道不是你,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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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便由采晴扶着起身道:“谢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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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只听得坐在一角的福常在对着僖嫔道:“僖嫔娘娘,你怎么喝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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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把目光都转向僖嫔,只见僖嫔挺着肚子,不解地答道:“这茶?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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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见状,责怪汀兰道:“汀兰,你怎么办的事?僖嫔、安嫔、戴答应都有宝宝,怎么可以让她们饮用红茶?快去把茶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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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答道:“奴婢该死,都是奴婢一时疏忽,奴婢这就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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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嫔笑道:“幸好嫔妾知道这是红茶,没有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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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答应默不作声,不一会儿,汀兰便让宫女们把安嫔她们的茶换成了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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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常在道:“幸好嫔妾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娘娘们腹中的龙胎可就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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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见状,也吩咐道:“仁达海,去传太医来给两位娘娘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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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达海道了声“喳”之后便提着灯笼出翊坤宫往太医院方向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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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只见仁达海领着张太医和胡太医进入殿中,给安嫔和僖嫔看诊,僖嫔道:“太医,可有不妥吗?”张太医环视了四周,战战兢兢地跪下道:“奴才该死,望太后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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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回 争宠(下) |*:'TKz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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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微笑道:“张太医,但说无妨。”只听张太医道:“回太后娘娘,僖嫔娘娘她……她……”僖嫔身旁的妍然拼命地给张太医使眼色,张太医看了看妍然,又看了看太后,答道:“僖嫔娘娘并无身宝宝,请太后明察。”只听僖嫔大叫道:“你胡说!张太医,本宫的胎可一向都是由你来照看,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呢?分明是你和安嫔这个假肚子串通好了的,来陷害本宫!太后,你可要为嫔妾做主啊。”太后怒道:“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僖嫔遂安静了下来。只见胡太医也来回话道:“回太后娘娘,安嫔娘娘也无身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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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惊讶道:“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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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吩咐道:“来人,把安嫔、僖嫔的衣裳脱掉!”众奴婢姑姑们答了声“喳”之后纷纷上前去把安嫔、僖嫔二人的衣裳脱掉,只见她二人的腰间绑着一个簸箕,掉落在地,那肚皮,分明不是怀胎十月,快要临盆的宝宝妇。只见二人衣衫不整地同身边的奴婢一起跪下道:“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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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走下凤座,拿起那只簸箕,端详了一下,冷笑道:“知错?竟敢用肚子来欺骗哀家,欺骗皇上!”说着,用力地把簸箕摔在安嫔的脸上,安嫔捂着脸,只得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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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环视四周道:“今天哀家就让你们好好看看,违反宫规会受什么样的处罚,来人!把安嫔、僖嫔二人脱光衣服,杖责三十!”只见奴才们答了声“喳”就搬来两把长凳在外面,安嫔、僖嫔被拖走时连喊“太后饶命!太后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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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寒冬,光着身子在外面就已经算是刑罚了,如今加上这杖责三十,更是让人心生畏惧。皇后和嫔妃们看着她们二人受刑,一个个战战兢兢,只听得那叫唤一声比一声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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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道:“好好看着,都记好了,以后她二人可就是你们的榜样!”皇后和嫔妃们福下身子道:“是,嫔妾们谨记在心,决不再犯!”太后目光扫过玉贵妃,道:“玉贵妃,安嫔、僖嫔二人,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置?”玉贵妃思量了一下,回道:“回太后,安嫔、僖嫔二人假宝宝争宠,不如就先在各自宫内禁足,不知太后意下如何?”太后叹了口气,道:“好,就交给你去办吧。”玉贵妃笑道:“嫔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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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道:“时候也不早了,阿柔,咱们回宫。”阿柔道了声“喳”之后便同太后走出大殿,皇后与众嫔妃福下身子道:“恭送皇额娘/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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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太后走后,皇后道:“这么晚了,还让诸位妹妹来翊坤宫听事,本宫实在过意不去,现在天色已晚,诸位妹妹路上多多注意安全。”随后摆了摆手,就进到内殿里,嫔妃们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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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鹭和妍然分别到各自主子身边哭道:“娘娘!您受苦了!”各自将安嫔、僖嫔分别背回宫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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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内,茗答应蹊跷道:“按理说,安嫔娘娘应该不会是爱争宠的人,怎么也这么糊涂呢?”慧灵道:“都怪那个福常在不好,好端端地非要提什么红茶。”茗答应道:“也不能怪福常在,福常在也是好意提醒,我现在最担心的,倒是三阿哥那件事,会不会……?”慧灵笑道:“小主就是这样,老是多心,快别想了,早些睡吧。”“好吧,晚安,慧灵。”“小主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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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只见薛嬷嬷披着斗篷来给惠嫔请安:“奴婢薛金卉给惠嫔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惠嫔道了声:“免礼。”之后吩咐宫女赐座,薛嬷嬷坐下,谢道:“多谢娘娘。”惠嫔微笑道:“薛嬷嬷,那件事,你干得很漂亮,现在,荣嫔绝对想不到你会是本宫安排的人。”薛嬷嬷笑道:“为惠嫔娘娘赴汤蹈火,奴婢在所不辞,不过,说到底,三阿哥也碍不着咱们什么,娘娘就不能放过她们吗?”“也是,眼下,太后她老人家也来插手了,是时候收手了。”“奴婢说得就是这样。”“至于赏钱方面,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先退下吧。”“那么,奴婢就先告退了,惠嫔娘娘晚安。”“嗯。”薛嬷嬷便披上斗篷提着灯笼走出落英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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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回 熙殇(上) u35q,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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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依旧如常,不过这样或许能远离后宫里那些尔虞我诈吧。偶尔能听见那细微的敲经声,芳若打扫完房间,拿出一件貂裘道:“小主,外面风大,小主仔细身子。”我接过貂裘,披在身上,问她:“芳若,你听,是不是有人又在颂经了?”芳若思索了一下,答道:“没有吧,小主。”“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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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在琢磨着,小璜子从门口经过,遂把他叫住:“小璜子!”“奴才在!乌雅小主,有何吩咐?”“是谁在颂经?”“喔,回小主,是静太妃。”“静太妃?”“正是,以前听师傅说起过,她本来是顺治爷的皇后,顺治爷喜欢简朴,而皇后则喜欢铺张奢华,再加上她善妒,经常在后宫里生是非,所以顺治爷就下旨把她降为静妃,再立了她的堂妹,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为皇后,后来,据说是因为静妃用天花害死了顺治爷最钟情的贤贵妃董鄂氏,还害得皇上染上天花,所以,太皇太后就下令把她囚禁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小主,您就当什么都没听过,这可是宫里的大忌讳!奴才先告退了。”他朝我行了礼之后转身去往别处了。竹息和芳蔷也都做完了事,竹息道:“小主,依奴婢看,要不,我们去拜访一下静太妃?”芳蔷道:“奴婢不同意,静太妃是先朝罪妃,要是再和小主有什么瓜葛,岂不是自找麻烦?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等兰倩姑姑的消息。”芳若点头道:“芳蔷说得有理,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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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中,宜贵人还似往常一样,日夜哭闹:“皇上!臣妾没有下毒!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下毒啊!皇上!一定是荣嫔那贱人!对!臣妾的孩子也一定是她害死的!”这时,兰倩姑姑领着霜倩到颐和轩门口,小田子和小冬子来开了门:“兰倩姑姑。”“小田子、小冬子,你们师傅呢?”“师傅他被紫荆姑姑叫走了。”“带我去找他。”小田子和小冬子面有难色,只得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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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着兰倩姑姑和霜倩来到紫荆的房间,只听得里面传出禄有常的声音:“姑姑饶命!奴才也不知那马蹄糕何时被下了药啊!”“你说不说!”紫荆正拿着藤条抽打着禄有常,禄有常一个劲的叫唤,这时,兰倩进入紫荆房间:“紫荆先住手!”紫荆扔掉手中的藤条,笑迎道:“喔,原来是兰倩姑姑啊,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兰倩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是为了找他问清楚早前凝晖堂之事。”禄有常听是凝晖堂,眼珠提溜乱转,紫荆笑道:“姑姑,那凝晖堂之事早就过去了,那乌雅氏自从进了冷宫就再没出来过,姑姑还提它做什么?是想学包拯,为乌雅氏翻案吗?”“兰倩才疏学浅,怎敢与包青天相比?只是,今时今日,你家主子也受着相同的境遇,若是能通过调查凝晖堂之事找出真凶,或许你家主子能再沐圣宠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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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荆,禄有常原是乌雅氏的掌事太监,所以,想必禄有常知道些什么,不妨让我和他聊聊。”她不甘愿地说了声:“请便!”之后转身走了。禄有常向兰倩跪下道:“兰倩姑姑,求您救救小禄子吧!”“快起来,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答应把你安排到别处去。”“真的?”兰倩点头道:“嗯。”于是他将事情的经过都向兰倩说了:“奴才只记得当时小主生病,皇后娘娘身边的仁达海和汀兰姑姑送来好些东西,也就是那个时候,有了那木箱,至于布娃娃,是一个面生的宫女送来的,那个宫女还说要给她姐姐报仇之类的话。”“喔?是什么样的宫女?”“奴才也记不清了。”“现在,虽然还是有点模糊,但相关的线索出来了,就好办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宫女,很可能已经被杀人灭口了。”“那不是死无对证了吗?”“不,这世上,就算是死人,也能让它开口说话,只要有蛛丝马迹,剩下的自然不攻自破。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姑姑,以后还有什么吩咐尽管找小禄子吧,小禄子送送姑姑吧?”“不用了,有霜倩陪我。”“好吧,姑姑您慢走。”兰倩同霜倩离开,紫荆躲在角落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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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安嫔依旧趴在床上不能起身,思鹭和思莺正给安嫔上药,安嫔忍不住疼嘤咛一声:“轻点。”思莺道:“娘娘,以后可别这么糊涂了。”思鹭道:“都怪那个福常在,害娘娘受这样的委屈。”安嫔道:“福常在也是好意提醒本宫,怎能怪她?”思鹭道:“娘娘就是这样好性!从前羽常在把淑芳斋弄得鸡飞狗跳,娘娘也这么忍了算了,如今,要不是她那句‘好心’的提醒,娘娘能受这样的皮肉之苦吗?依奴婢看,不如……”思鹭正欲附耳安嫔,只见门外小檄子传:“茗答应到。”茗答应带着馨雨和慧灵上前给安嫔问安:“嫔妾参见安嫔娘娘!愿安嫔娘娘万福金安!”“免礼。”“谢娘娘。嫔妾认为,这时候不应该对福常在下手。”只见思鹭道:“茗答应,依您之见呢?”茗答应笑了笑,随后道:“回娘娘,僖嫔娘娘同样也因此受罚,肯定也和福常在结了怨,若是借僖嫔的手,除去福常在,岂不是更好,既保住了娘娘的名声,又除去了僖嫔和福常在两个对手。”安嫔思索了一下,随后笑道:“本宫果然没看错你。”“时候也不早了,嫔妾先告退。”茗答应和慧灵、馨雨福了下身子就转身走了。思鹭道:“娘娘,您觉得这茗答应…?”安嫔叹道:“她是有两下子,打从她住进淑芳斋,本宫就知道,茗答应的城府极深,如今,按兵不动或许比一味的突击猛攻更好些吧。”主仆几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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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回 熙殇(中) g X/N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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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翠阁中,妍然和妍如正给僖嫔上药,妍然道:“娘娘,都怪那个福常在不好,早不提茶晚不提茶,偏偏那时候,还有那个张太医也太胆小了吧,不就一个太后,瞧把他吓得什么样。”僖嫔道:“太医都是靠不住的,而且,本宫也没指望他帮本宫。”“那,娘娘的意思是…?”“想个法子,把福常在那贱人给了了。”妍如笑道:“奴婢们也是这么想的。”妍然道:“那么,奴婢们这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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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然和妍如走出繁翠阁,经过御花园时,正遇见裳絮嬷嬷带着熙怡公主在玩,妍然和妍如上前给熙怡公主请安:“奴婢繁翠阁妍然、妍如,参见熙怡公主殿下,愿殿下万福金安。”熙怡公主稚嫩地说了声:“免礼。”“谢殿下。”熙怡公主随后跟裳絮嬷嬷说:“裳絮嬷嬷,玩了这么久,我有些饿了,我想吃糯米团子。”裳絮嬷嬷劝道:“可是,常在嘱咐过,殿下有积痰,不能让殿下吃糯米。”“那怎么办?我就要吃嘛!”只见妍然上前道:“殿下,奴婢给您做糯米团子好不好?”熙怡公主高兴地拍手道:“好啊好啊。”妍如随后道:“你额娘不希望你吃糯米,是因为她也很喜欢吃糯米,不如,就让奴婢和妍然一起给你们额娘做糯米团子好不好?”裳絮嬷嬷在一旁为难道:“可是,这……”妍然笑道:“裳絮嬷嬷也来帮忙吗?”裳絮嬷嬷为难道:“这……好吧。”吩咐身旁的宫女道:“扆絮、裛絮,照顾好公主。”“嬷嬷放心吧。”众人进御膳房做糯米丸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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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完了糯米团子,妍然、妍如同裳絮嬷嬷道别,裳絮嬷嬷带着糯米团子进到缕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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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翠阁中,妍然向僖嫔复命:“娘娘,奴婢们已将胭脂粉参到了糯米团里了,料想她吃了以后,一定会中毒身亡的吧。”“是吗?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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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绥殿中,裳絮嬷嬷把糯米团子送到福常在处:“小主你瞧,这是奴婢半路上遇见繁翠阁妍然和妍如二人做的糯米团子,殿下也很想吃,只是,这对殿下的身子不好。”“我知道,那么,这糯米团子,就处理掉吧。”“喳。”熙怡公主躲在角落偷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偷偷地说:“我才不会让你们把我的糯米团子扔掉呢!”随后悄悄跟着裳絮嬷嬷潜入她的房间里,偷吃糯米团:“哼,你们不让我吃,我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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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裳絮嬷嬷去内务府领例银去了,回来时,只见熙怡公主倒在自己房间里,早已不省人事,一侧倒着没吃完的糯米团子,裳絮嬷嬷大叫:“殿下!快!来人啊!快去宣太医!快去宣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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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正在颂经,突然,佛珠皆断,洒落一地,太皇太后闭目凝神:“阿弥陀佛。”苏麻吩咐宫女来收拾,道:“太皇太后,是不是宫里又发生了事了?”太皇太后道:“哀家听说,太后因假宝宝一事责罚了安嫔和僖嫔二人,而且,这事是因福常在的一句话而起,那么,如果哀家是安嫔或僖嫔,哀家会怎么办?”“当然是除掉福常在。”“哼哼,这个自然,在宫里,要想如何掩人耳目,就要知道如何才不被人发觉,也要知道,自己是谁的耳,谁的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张太医。”只见张太医跪下行礼道:“微臣参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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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回 熙殇(下) n0FYf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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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绥殿中,福常在听到哭喊声也到裳絮嬷嬷的房间,看见裳絮嬷嬷抱着公主,颤抖着手去探了下公主的鼻息,忍住悲痛道:“嬷嬷,公主已经……”裳絮嬷嬷把公主抱得更紧:“不!殿下她还没死!太医一定有办法救她的!”福常在哭道:“公主已经归天了!”主仆二人相拥而泣。这时,裛絮领着李太医来了,李太医道:“小主,快把公主放下来,让微臣检查一下。”遂用银针刺入公主的合谷穴,拔出银针之后银针变黑了,用查了查公主的五官,转身向福常在道:“禀小主,公主中的是水银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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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银?”福常在听到这个词就站不稳了,裛絮上前扶她,裳絮嬷嬷道:“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想着,这糯米团扔掉怪可惜的,就想留在自己房间里享用的,可没想到……”李太医问道:“喔?什么样的糯米团子?”裛絮捡起地上散落的糯米团子,让太医验看,李太医又拿出一根银针,探了一下糯米团子,银针变黑:“是了,就是这个糯米团子害死了公主。”福常在一听,悲泣道:“我可怜的熙怡啊!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熙怡!我跟僖嫔娘娘无冤无仇,为何她要害我!?”李太医道:“小主,难道这糯米团子……?”裳絮嬷嬷恨声道:“对,是奴婢和僖嫔娘娘身边的妍然、妍如做的,一定是她们在做糯米团子的时候下了毒,奴婢立刻去找皇上,让他为小主和公主做主。”李太医道:“那么,微臣也同嬷嬷一起去。”李太医向福常在行了告退之后同裳絮嬷嬷一起往南书房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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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熙怡公主的事,皇上怒道:“她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害死朕的公主!摆驾繁翠阁!”李德全看了看皇上的脸色,然后道:“喳,摆驾繁翠阁!”裳絮嬷嬷也同李太医一起去了。没等通传,皇上径直就进入僖嫔的卧室,见僖嫔仍然趴在床上起不了身,怒道:“大胆僖嫔,见了朕为何不行礼问安!?”僖嫔委屈道:“臣妾被太后打得,哪里动得了?”皇上更怒:“真该叫皇额娘打死你!”僖嫔道:“皇上这说的是什么话?臣妾好好地呆在繁翠阁禁足,怎么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骂臣妾?”皇上怒道:“你还有理了是不?!安嫔一样受罚!为什么她知道安分!你就这么不安分!?说!熙怡公主是不是你让妍然、妍如害死的?!”僖嫔不解地道:“公主?皇上,你在说什么呀?臣妾怎么可能……”没等她说完,皇上“啪!”一个耳光甩在僖嫔的脸上,道:“来人!把妍然、妍如带上来!”侍卫们应了一声,把两个宫女带上来了,两个宫女见了皇上,吓得连连求饶:“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啊!是僖嫔娘娘吩咐奴婢们,去害福常在的!奴婢们也是身不由己啊,皇上明鉴啊!”皇上道:“僖嫔,你都听到了?可还有狡辩的?”僖嫔道:“你们胡说!妍然、妍如,本宫何曾让你们去害福常在?”两个宫女只是低头不语。皇上道:“裳絮嬷嬷、李太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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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答应了一声就进来了。皇上问:“裳絮嬷嬷,当时,可是这两个宫女和你做糯米团子的?”裳絮嬷嬷定睛一扫,答道:“回皇上,正是她二人。”妍然见状道:“皇上!定是裳絮嬷嬷嫉恨福常在已久,所以想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害死福常在,却不想熙怡公主替福常在挡了一劫,还请皇上明鉴!”妍如也道:“是啊是啊,奴婢当时只是负责淘米,加工调味的事全是由裳絮嬷嬷操作的。”裳絮嬷嬷道:“皇上别听她信口雌黄,福常在是奴婢的至亲,也是公主的额娘,奴婢怎么可能害她呢?一定是你们在淘米水里做了什么手脚!”李太医道:“皇上,微臣斗胆建议,传那天在御膳房做事的奴才来问话。”皇上道:“李德全,去传御膳房的奴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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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应了一声就往御膳房方向去,没多久,御膳房的小燎子来了:“奴才小燎子参见皇上,参见僖嫔娘娘,皇上万福!僖嫔娘娘万福!”皇上指着妍然、妍如和裳絮嬷嬷问:“小燎子,你可见过这几位人?”小燎子看了看她们,道:“回皇上,当天正是她们在御膳房里做糯米团子,奴才还说要给她们帮忙的,可是被她们拒绝了。”皇上继续问:“那你可曾看到裳絮嬷嬷往糯米团里下什么东西吗?”小燎子挠挠头,诧异道:“这怎么可能?当时裳絮嬷嬷说担心公主,所以做糯米团子的事,就交给妍然、妍如了。奴才敢用这条舌头和脑袋担保,所说不假。”皇上走到两个宫女旁边,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说?”妍然道:“皇上,总要有证据才能治罪的吧?”皇上冷笑:“这是当然。”妍然继续道:“皇上,既然怀疑是僖嫔娘娘派奴婢们去下的毒,那么,奴婢敢问皇上,下的是什么毒?毒药在哪儿?”皇上道:“水银之毒!”妍然一听,心中暗喜,道:“皇上大可搜宫,看看繁翠阁中可有水银?”皇上道:“好,来人啊!给朕搜宫!找出水银,朕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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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应了一声就开始四处搜,搜了一会儿回来复命道:“回皇上,此处都没找到水银!”妍然道:“那么,既然没有水银,又怎么会让糯米团子有此毒的呢?分明是御膳房监管不善,皇上,僖嫔娘娘入宫已久,谨守宫规,是绝对不会干那样下三滥的事的,请皇上明鉴啊。”裳絮嬷嬷哭道:“可怜的公主,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嬷嬷真是无能,不能替公主找出真凶。”李太医安慰道:“嬷嬷节哀顺变。”皇上道:“来人!僖嫔赫舍里氏丹玥心肠歹毒,戕害公主,着即日起,废除封号,降为答应,囚禁繁翠阁,妍然、妍如,即刻杖杀!”奴才们应了一声就把二人拖走,二人大喊:“僖嫔娘娘救命啊!皇上救命啊!”皇上平复了心绪,叹气道:“她们二人伺候不周,惹你烦心了,朕自会让内务府挑些好的,来伺候你,你好好地养伤,别再生出事端。”僖嫔艰难地道:“臣妾,遵旨。”皇上遂同众人一起出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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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回 冲喜(上) +E#PJ_H=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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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怡公主的丧礼于次日在乾清宫举行,皇上因政务繁忙,皇后又在病榻上,都不得空出席,只有玉贵妃率众嫔妃和王公大臣们出席丧礼,全部一身缟素,按着萨满法师的要求与公主依依道别。福常在和裳絮嬷嬷仍抱着棺材痛哭不止,扆絮边流泪边安慰道:“小主、嬷嬷,快别这样了,殿下这样会不安的。会舍不得你们,不愿意走的。”裛絮也道:“是啊,为了殿下早日登极乐,小主就别再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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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礼完毕,待王公大臣都走了以后,奴才们来搬运棺材了,福常在拦在棺材边哭道:“熙怡啊!我苦命的孩子啊!都是额娘害苦了你啊!额娘好不容易才生下你,你走了,以后额娘怎么办啊!老天爷!你要带,就带走我张如珠的命吧!让熙怡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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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见状,吩咐道:“这样不行,误了吉时,对殿下和小主都不利的,快点,把小主拉开。”众奴才应了一声之后纷纷上前把福常在拽下来,福常在哭喊:“不!求你们不要带走我的熙怡!不要带走她!”惠嫔见状,也安慰道:“妹妹,别伤心了,节哀顺变吧。”只听福常在恨声咬牙道:“熙怡,你放心,你的仇,额娘替你报。”荣嫔听了,劝道:“妹妹,这话可说不得!”和妃道:“呵呵,怕什么?又不怕她听到。”茗答应道:“听说僖嫔娘娘已经被皇上褫夺了封号,降为答应,囚禁在繁翠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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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常在听了,笑道:“呵呵,只是囚禁,皇上,你为何不让她给我的熙怡偿命?”茗答应道:“或许是皇上仍惦记着僖嫔娘娘的好儿吧。”青常在道:“也是,我们这些位份低微的常在小主,哪里敢和僖嫔娘娘争高低,要不,皇上怎么连公主的丧仪都不出席?”玉贵妃道:“青妹妹这话说的,皇上今日是因为朝政之事才不得空出席丧礼的,再说,皇上已经对僖嫔小惩大戒了,此事就可以了了。”和妃道:“贵妃娘娘说得轻巧,只怕福妹妹的这个怨和僖嫔结大了。”玉贵妃道:“是吗?”福常在哭得更伤心,惠嫔安慰她,见众人为此事不休,对众人道:“福妹妹本来就够伤心的了,你们再说下去,岂不是让她更难过吗?”继续安慰道:“好了好了,别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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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李德全拿着圣旨进乾清宫宣读:“圣旨到!众人接旨!”一众全跪下伏首,李德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福常在张氏如珠、青常在兆佳氏青鸾,贤良淑德,温恭懋著,于后宫诞育熙怡公主、端静公主有功,事朕多年,今熙怡公主薨逝,为令福常在宽慰,六宫和睦,特晋封福常在为福贵人,晋封青常在为青贵人,晋封茗答应为通常在,晋封洛常在为洛贵人,晋封戴答应为成常在,钦此!”福常在忍住哭,和众人领旨谢恩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安慰道:“福贵人,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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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玉贵妃到翊坤宫中探望皇后,玉贵妃见皇后仍然卧病在床,问汀兰道:“汀兰,皇后娘娘为何突然病成这样?宣了太医了没有?”汀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自打上次拜谒回来之后,皇后娘娘的身体就每况愈下,奴婢们想去请张太医来瞧,皇后娘娘说不让宣太医。”玉贵妃道:“这怎么成,万一皇后娘娘有个好歹怎么办?淑菱,去宣太医来。”淑菱应了一声往太医院方向去了。皇后见玉贵妃一直站着,道:“汀兰,你们怎么伺候贵妃娘娘的,快,给贵妃娘娘赐座。”汀兰应了一声搬来一张椅子,玉贵妃坐下道:“皇后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吗?”皇后强撑起身子,靠在床上,道:“怕是再也不能好了,不过,最让本宫放心不下的是汀兰这丫头,这丫头打小跟本宫一起长大,算起来,汀兰早就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到底是本宫辜负了这丫头。”汀兰听了,跪下道:“皇后娘娘,汀兰不想嫁人,汀兰只想一辈子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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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笑道:“傻丫头,快起来吧。”玉贵妃道:“这倒真是巧了,今儿早上萨满法师也说,公主是含冤而死,怨气很深,若是宫里能有喜事,冲淡了怨气也是好的,只可惜,嫔妾拿不了这个主。”皇后娘娘道:“没关系,贵妃,本宫知道汀兰心中所想,因此早已物色了人选。”玉贵妃问道:“喔?不知娘娘所指何人?”皇后娘娘道:“慈宁宫的乔连海。”汀兰和玉贵妃听了这个人的名字,异口同声道:“什么?!”汀兰道:“皇后娘娘,乔连海可是个老太监,而且,奴婢早已有了喜欢的人了。”玉贵妃道:“这可难办了,娘娘,不如就依从汀兰自己的打算吧。”皇后娘娘道:“乔连海伺候太皇太后多年,虽然不及苏麻姑姑,但好歹也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论权势论地位,朝野上下恐无人与他抗衡,而且少不得要掏银两巴结他,你若跟了他,你后半辈子就不愁了。”汀兰道:“可,可是,奴婢早已和一名侍卫两心相许了。”淑菱带着张太医回来了,淑菱道:“娘娘,张太医来了。”张太医对两位娘娘行礼道:“微臣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皇后娘娘!玉贵妃娘娘万福!皇后娘娘万福!”玉贵妃道:“免礼,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喳。”张太医为皇后看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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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回 冲喜(中) 4(sttd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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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独自一人坐在御花园的池塘边,心事重重,时不时拿起石子往池塘里丢,这时,太皇太后身边的乔连海满脸堆笑地过来了:“汀兰,有心事吗?”汀兰一惊,忙站起身,只见乔连海蹲下道:“都让雪水沾湿了,啧啧啧,让咱家给您弄干净吧。”汀兰大叫:“你别过来!你再过来的话,我就跳下去!”乔连海道:“好,咱家现在还碰不了你,不过,皇后娘娘既然发话了,就表示你迟早是咱家的人,等你过了门,咱家再好好地碰你,哈哈哈哈。”说完转身离开,这时,御花园的一名侍卫过来了,对汀兰道:“汀兰姑娘,没事吧?”汀兰含羞道:“没,七宝哥。”七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乔公公他……?”汀兰低头不语,随后依偎在七宝的怀中哭泣,七宝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二人谈心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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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皇后重病,需要静养,因此众嫔妃的晨昏定省就安排在了咸福宫里,由玉贵妃代理六宫事宜,只见淑菱同她一起出来,众嫔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玉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横扫众人,微笑道:“免礼!”青贵人道:“听闻皇后娘娘要把身边的汀兰姑姑赐给太皇太后身边的乔连海对食?”和妃笑道:“宫里才刚过了丧事,就来了喜事,真是好啊。”颜妃道:“可,那乔连海,不是个老太监吗?这个,汀兰能答应吗?”玉贵妃道:“只要皇后娘娘懿旨下来,她不答应也得答应,本宫相信,汀兰绝对不敢违背皇后娘娘的意思。”和妃笑道:“这是自然,谁不知道汀兰姑姑对皇后娘娘是最忠心的了。”通常在道:“可,熙怡公主刚刚过身,就急着给汀兰姑姑安排对食之事,到底,汀兰在皇后心中的地位还是高于我们的。”青贵人道:“通妹妹这话说的,汀兰只是个奴婢,是奴婢的就要听我们主子的,主子叫往东,作奴婢的哪敢往西?”通常在道:“也是,那么,嫔妾们要好好恭喜汀兰姑姑了。”众嫔妃齐道:“恭喜汀兰姑姑。”玉贵妃道:“过几天就是除夕家宴了,本宫已奏明了皇上,打算除夕家宴那天送汀兰出嫁。今日若无旁事,就都散了吧。”众嫔妃起身朝玉贵妃福下身子行告退礼:“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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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的宫门一角,七宝牵着汀兰的手正想逃离皇宫,被守门的侍卫拦住:“站住!”汀兰从腰间亮出皇后娘娘的令牌,对侍卫厉声道:“皇后娘娘命我即刻同七宝侍卫出宫,怎么?为什么拦住本姑姑去路,快让开!”侍卫看了看令牌,单膝跪地道:“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姑姑恕罪!”七宝道:“还不让开?!”侍卫们闪退一旁,七宝牵着汀兰的手走出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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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皇上下了朝来探望皇后,皇后不能起身,微弱地对皇上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上问婉容道:“太医来看过娘娘了吗?”婉容道:“回皇上,昨天玉贵妃带了张太医给娘娘看过了,也开了药给娘娘调养。”皇上道:“梦蝉,好好养病,后宫的事,有玉贵妃操持,说起来,马上就是除夕家宴了,你的身体怎样?还能出席家宴吗?”皇后道:“除夕家宴,是我大清的一大盛事,臣妾身为皇后,理应出席,这样才显得皇上与后宫琴瑟和谐,夫妻恩爱,对社稷也是极好的。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养好身子。”皇上微笑道:“这样就最好了,朕打算诏中外臣工各举博学通才之人,以备顾问,由朕亲试。”皇后微笑道:“皇上爱才如子,相信,那些博学之人定会为大清贡献才智,替皇上分忧。”皇上道:“那么,朕得空了再来看你。”遂离开皇后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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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玉贵妃正拿着后宫的账目一一核对:“翊坤宫,银1000两,蟒缎2匹,补缎2匹,里貂皮40,乌拉貂皮50,咸福宫,银600两,蟒缎1匹,补缎1匹,里貂皮20,乌拉貂皮30……缕绥殿,银30两?放肆!淑菱,去把内务府陈五四叫来!”淑菱应了一声,就跑去内务府,把陈五四叫来:“奴才陈五四参见玉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把账本狠狠地摔给他:“好好看看!缕绥殿的例银何以会这么少?!而且,连一丝布绵烧炭都不曾给缕绥殿送去,熙怡公主才刚过身,你们这么做,分明就是想为难福贵人,为难本宫,是不是?!”陈五四连连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奴才决无此意,只是,太皇太后说,如今不比往日,现在正是用兵之时,后宫的吃穿用度,自然要稍微节省一点,所以才没有剩余的布匹烧炭送去缕绥殿。”淑菱道:“娘娘,不如就让奴婢出宫去带些来,给福贵人送去吧。”玉贵妃道:“这样也好,行了,你退下吧。”陈五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奴、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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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菱来到翊坤宫,向皇后娘娘请安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婉容道:“皇后娘娘刚刚睡下,姑姑有什么事?”淑菱道:“贵妃娘娘发现缕绥殿的用度数额不对,让我出宫一趟,我只是想借皇后娘娘的令牌一用,好出宫去办差。”婉容道:“好,姑姑你等等,我去找一下。”“有劳你了。”这时,只听婉容惊道:“糟了!皇后娘娘的令牌不见了!”淑菱也惊道:“什么?!”婉容道:“姑姑,你白跑一趟了。”淑菱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丢?你再好好找找,我先回去了。”婉容道:“姑姑慢走。”随后开始四处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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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也被这翻箱捣柜的动静吵醒:“婉容?你在做什么呀?怎么这么吵?”婉容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道:“婉容,出什么事了吗?快起来。”婉容哭道:“都怪奴婢一时疏忽,弄丢了皇后娘娘的令牌,请皇后娘娘惩罚奴婢吧!”皇后微笑道:“只是令牌而已,不用大惊小怪,叫内务府再做一个就是了,倒是,你有没有看见汀兰?”婉容道:“汀兰姑姑说,到御花园去采花。”皇后诧异道:“采花?采这么久,御花园的花早就采光了。不用想了,一定是她拿了本宫的令牌,私自出宫去了,快去把她追回来。”婉容道:“喳,奴婢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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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回 冲喜(下) >gG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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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汀兰擅自离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太后耳中,太后道:“哀家真是没想到,中宫令牌丢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是皇后身边的人闯出的,皇后到底是不中用了,连个宫女都看不好。”阿柔道:“那么,太后何不治皇后教管不善之罪呢?”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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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汀兰和七宝已被抓捕回来,带到咸福宫里,淑菱和彤菱从汀兰手中抢过中宫令牌,玉贵妃道:“大胆汀兰,擅盗令牌,私离皇宫!该当何罪?!”汀兰道:“贵妃娘娘,奴婢一时糊涂,才这么做,奴婢真的不是存心要破坏宫规!”淑菱道:“现在证据确凿了,你还有何话说?”汀兰道:“贵妃娘娘,求娘娘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想嫁给齐连海对食啊!”玉贵妃道:“喔?你说不嫁就不嫁吗?在皇后身边久了,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半个主子了?”汀兰道:“奴婢决无此意!”七宝也磕头道:“贵妃娘娘,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汀兰吧!”玉贵妃笑道:“慈悲?呵呵,你是在说本宫蛇蝎心肠喽?”七宝连忙道:“奴才不敢。”玉贵妃道:“好,既然你开口说让本宫放了她,本宫自然会放了她,不过,你身为禁宫侍卫,胆敢与宫女私相往来,淫乱后宫!拉出去,即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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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应了一声:“喳!”之后来把七宝架走,汀兰哭道:“七宝哥!”七宝喊道:“汀兰,来世我们再续前缘!我会等你的!”汀兰痛哭道:“七宝!你等着,我这就随你来!”说着,就要起身去撞墙,淑菱眼快,道:“她想自尽!快拦住她!”几个身强力壮的太监、宫女就把汀兰制住了,又见汀兰想咬舌,宫女们就用手绢塞住了汀兰的嘴。玉贵妃道:“把她捆了,先关进暗室,等除夕家宴那天,再给她好好地梳妆打扮,让她风风光光地与齐连海完婚!”“喳!”几个宫女和太监把汀兰带进了暗室里。淑菱道:“娘娘,既然中宫令牌回来了,奴婢现在就可以出宫去办差了。”玉贵妃道:“不必了,汀兰如今在本宫这儿看押,本宫自然会给皇后一个交待,至于缕绥殿那儿,淑菱,你去咸福宫库房看看还有多少存货,就先拿去给福贵人吧。”淑菱微笑道:“相信,福贵人定然会感激娘娘这份雪中送炭之情的。”遂进库房拿了些许烧炭和绵裘送去缕绥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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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皇后问婉容:“为何到现在,汀兰还没回来?”婉容跪下道:“汀兰姑姑被玉贵妃娘娘关起来了!”皇后道:“你,你说什么?汀兰是本宫的人,她凭什么关?快去,传本宫的话,叫她把汀兰放出来!”婉容应了一声往咸福宫去了,正巧这时玉贵妃进翊坤宫门,碰见婉容,婉容即刻给玉贵妃行礼问安:“奴婢参见玉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拿出令牌,微笑道:“婉容,你瞧,皇后的令牌找到了。”婉容接过令牌,道:“太好了,那么,汀兰姑姑呢?”玉贵妃道:“汀兰,应该是在广储司挑选嫁妆吧,怎么,她还没回宫吗?”婉容道:“是啊,都整整一天了,姑姑她从来没有这样。”淑菱道:“也许她是有什么苦衷吧。”婉容道:“外面雪大,娘娘快进来吧。”遂同玉贵妃进到皇后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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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脱下貂裘交在淑菱手中,之后福下身子向皇后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免礼。婉容,快赐座。”玉贵妃坐下道:“谢娘娘。”皇后问道:“听闻汀兰被你关押起来了,可有此事?”玉贵妃道:“皇后娘娘都是听谁说的?汀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陪嫁,嫔妾哪敢关她呀。”皇后道:“那为什么她现在还没回宫来?”玉贵妃道:“唉,还不是广储司绣房那些奴才,连嫁衣都做不好,汀兰她正在绣房教那些绣娘缝制嫁衣呢,这可要好几天的活呢,一时半刻怕是也回不来。”皇后思索了片刻,道:“既如此,那让其他人去做不也挺好的?”玉贵妃道:“娘娘这就有所不知了,其他人哪里知道汀兰的喜好和尺寸呢?万一做了,不合身,岂不是浪费了那几块好料子吗?”皇后道:“这倒也是,不过,一天一夜不回宫,成何体统,你看见了她,就替本宫好好地说说她。”玉贵妃道:“是,嫔妾会的。另外,您的令牌已经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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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呈上令牌,道:“娘娘,请过目。”皇后定睛一看,道:“是了,没错。”随后问玉贵妃道:“贵妃,你是在哪儿找到的令牌?”玉贵妃道:“唉,还不是那些奴才不小心,把令牌掉在了翊坤宫宫门的雪地里,说来也巧,嫔妾刚走到翊坤宫宫门,就看见雪地里金闪闪的一块东西,挖出一看,竟是皇后娘娘的令牌,嫔妾就带着这令牌一起进来了。”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疑云,道:“是这样吗?”玉贵妃道:“嫔妾所说不假。”皇后微笑道:“有劳贵妃了。”玉贵妃道:“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嫔妾的三生之幸。今日也无别的事,只是,明日就是除夕了,娘娘这样的身子,能吃得消吗?”皇后道:“没关系,本宫身为皇后,没什么吃不消的。”玉贵妃道:“那就好,嫔妾也不打搅娘娘清休了,嫔妾告退。”向皇后行了礼之后披上貂裘,同淑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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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道:“娘娘,汀兰姑姑她……”皇后道:“本宫知道,不过,现在,只怕要牺牲汀兰这颗棋子了,本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她竟然会和一个侍卫私相往来,这要是被太后知道了,一定会治本宫一个教管不善之罪,不过,看刚才的情形,玉贵妃好像想帮本宫,本宫又何不顺她的意,一起来撒这个谎。”婉容道:“不过娘娘,奴婢还有一事不明。”皇后道:“什么事?但说无妨。”婉容道:“喳,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不是因为假宝宝之事责罚了安嫔和赫舍里答应吗?”皇后道:“是有这个事,怎么了?”婉容道:“可后宫里,有宝宝的嫔妃还有成常在,当时,只注意到了安嫔和赫舍里答应,倒没太注意成常在,万一成常在腹中的也是假的呢?”皇后道:“你这么一提,好像,是有这种可能了。无论如何,让梨若留意着点,一有情况就即刻来告知本宫。”婉容道:“喳。”随后伺候皇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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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伊轩中,惠嫔和荣嫔正在探望成常在,惠嫔道:“妹妹的身子还好吗?”成常在道:“劳两位娘娘费心,一切都好。”荣嫔道:“本宫怎么觉着成常在清瘦了不少,害喜害得厉害吗?”成常在道:“还好。”说着就头晕,梨若和桃若赶忙跑来扶住成常在,梨若道:“小主,要不,再进去歇一会儿吧。”成常在道:“也好。”遂在两个宫女搀扶下进了卧室里。荣嫔问道:“成常在经常头晕乏力吗?”梨若道:“回荣嫔娘娘的话,应该是那天夜里去翊坤宫时着了点风寒,太医已经来看过了,不打紧的。”荣嫔道:“那可有药方?”梨若道:“有的,奴婢这就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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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梨若取来药方,呈于荣嫔道:“娘娘,这就是张太医开的药方了。”荣嫔仔细端详着,忽然,发现了一味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即敛住。梨若道:“娘娘,这方子可有不妥吗?”荣嫔道:“没,本宫只是为成常在高兴而已。”惠嫔道:“明日就是除夕宴了,本宫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搅了。”荣嫔见惠嫔要走,也道:“那么,本宫也告辞了。”梨若朝两位娘娘行礼道:“奴婢恭送二位娘娘,二位娘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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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和荣嫔走出素伊轩后,惠嫔道:“荣姐姐,告辞。”荣嫔也道:“惠妹妹路上小心。”二人分别后,嫣虢道:“娘娘,那张药方可有啥蹊跷吗?奴婢没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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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浅笑道:“你没注意到药方中的‘商陆’吗?”嫣虢道:“商陆?那是什么药?”荣嫔道:“当然是治风寒的好药,而且,本宫孩子的仇,也快报了。”嫣虢道:“难道那药……?”荣嫔道:“不错,本宫就是要亲眼看着,那个人如何自掘坟墓。”主仆二人在长街里行走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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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回 搀夕(上) .Cv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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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惠嫔同采晴提着灯笼,进了咸福宫,给玉贵妃请安道:“嫔妾给玉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起来吧。”惠嫔起身:“谢娘娘。”玉贵妃吩咐彤菱道:“彤菱,给惠嫔娘娘赐座,斟茶。”“喳。”惠嫔坐下后,道:“娘娘,明日就是大喜的日子了,今天还这样关着汀兰,能行吗?”玉贵妃道:“那依妹妹之见呢?”惠嫔思索了一下,道:“娘娘,不妨就将汀兰交给嫔妾吧,嫔妾保证,让汀兰心甘情愿和齐连海对食,采晴。”采晴从袖中取出一片梧桐叶,“喳,娘娘请看,这是在翊坤宫里找到的梧桐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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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拿过树叶,端详了一下,道:“本宫记得,梧桐树栽种在凝晖堂附近,怎么,翊坤宫会有梧桐树的树叶?”惠嫔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从前乌雅妹妹被下慢毒之时,嫔妾暗中派采晴调查,总算发现了汀兰指使苏拉下五石散,她没想到她回宫时鞋底沾上了这片梧桐叶,这才让嫔妾抓住了皇后毒害乌雅妹妹又企图嫁祸吉妃的证据。”玉贵妃道:“你是说,只要汀兰肯嫁给齐连海,你就答应汀兰,帮她们保守秘密。”惠嫔道:“是,嫔妾正是此意。”玉贵妃道:“那么,汀兰就交给你了。”惠嫔微笑道:“是。”玉贵妃吩咐彤菱道:“彤菱,你带惠嫔娘娘去暗房。”彤菱应了一声,随后提着灯笼领着惠嫔往暗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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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暗房,只见淑菱正带着几个宫女守在暗房外面,见惠嫔来了,道:“贵妃娘娘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惠嫔娘娘,请回吧。”这时,彤菱道:“淑菱姑姑,这是玉贵妃娘娘的意思。”淑菱道:“那好啊,既然是贵妃娘娘的意思,那奴婢就让惠嫔娘娘进去,不过,奴婢多嘴一句,汀兰这奴婢,脾气犟得很呢,怎么也不听劝,惠嫔娘娘,您可当心着点,万一把您伤着,奴婢不好向贵妃娘娘交代。”惠嫔微笑道:“姑姑说的是呢,不过,本宫有法子治她。”遂吩咐宫女道:“开门!”宫女们应了一声,将暗房的门打开,采晴提着灯笼先进去,惠嫔跟在后方,只见汀兰仍被绑在暗房里,嘴里还塞着手绢。惠嫔走上前,拿掉了汀兰口中的手绢,只见汀兰叫道:“惠嫔娘娘救救奴婢!惠嫔娘娘,您救救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想和齐公公对食啊!”惠嫔道:“那么,本宫要是肯救你,你愿意听本宫的话吗?”汀兰道:“奴婢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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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微笑着拿出梧桐树叶,道:“汀兰,可还认得?”汀兰看着梧桐树叶,惊道:“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惠嫔微笑道:“当然,因为汀兰是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姑姑,皇后娘娘多么端庄贤惠啊,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的。但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尾巴的时候,就在皇后派你给乌雅妹妹下药的时候,却没想到你身上早就沾上了凝晖堂的树叶了吧?本宫也是好奇,这凝晖堂的梧桐树叶,怎么会跑到翊坤宫里呢?你说,要是本宫到皇上那儿,把事情告诉皇上,那么皇上会如何处置皇后呢?”汀兰惊道:“千万不要!娘娘,皇后娘娘待奴婢就如亲姐妹一般,奴婢从小就没了爹娘,一直在街上要饭,要不是遏必隆大人买来奴婢,让奴婢进宫伺候皇后娘娘,奴婢恐怕早就饿死街头了,皇后娘娘钮钴禄家的恩情,奴婢至死也不会忘,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和皇后娘娘没关系,求惠嫔娘娘,千万别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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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微笑道:“那可没准。”汀兰道:“娘娘若是告诉皇上,奴婢立刻就死在你面前!”惠嫔道:“你还真的以为用死就能威胁得了我吗?告诉你,你死了,本宫一样可以说你不堪忍受皇后利用,畏罪自杀,到时候,皇后照样难逃处置。”汀兰哭道:“奴婢什么都答应您,惠嫔娘娘,您放过皇后吧!”惠嫔笑道:“本宫哪敢威胁皇后呢?本宫只不过是在跟你谈心罢了,明日就是除夕了,你要嫁还是不嫁,自己好好考虑吧。”说完转身要走,只见汀兰大喊:“我嫁!我嫁!”惠嫔转身,将梧桐树叶丢到灯笼里,微笑道:“这就对了。现在,本宫把树叶烧了,你放心了吗?”汀兰点头。随后惠嫔同采晴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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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宴如期而至,几个嬷嬷正给汀兰梳妆打扮,只见汀兰一袭红袄,打扮得十分俊俏,嬷嬷们为她盖上了红盖头,牵着她坐上了花轿,往慈宁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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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里,一片歌舞升平,皇后强撑着身子出席晚宴,皇上问道:“皇后,身体好点儿了吗?”皇后道:“臣妾谢过皇上关心,已经好很多了。”皇上微笑道:“那就好。”遂站起对众位说:“难得今天我们双喜临门,就让我们不醉不归吧!”裕亲王道:“好一个不醉不归!皇弟,今日除夕,除旧迎新,是为一喜,第二喜又是什么?”皇后微笑道:“本宫身边的汀兰,终于嫁出去了。”恭亲王道:“原来是皇嫂身边的宫女出阁了啊,果然是喜事啊!臣弟敬皇嫂一杯!”遂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皇后也拿起酒杯,正要饮下,被皇上拦住,皇上拿起酒杯替皇后喝了。这时,只听梨若喊道:“血!小主流血了!”成常在突然昏倒在地,下身早已渗出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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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急忙走下座位,跑去抱起成常在,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宣太医啊!”几个宫女太监急匆匆地跑出去找太医不提。皇上立刻把成常在抱去后殿。和妃对身旁的洛贵人道:“这好端端地吃着饭呢,她这是要唱哪一出啊?”洛贵人只是笑了笑,随后敛住笑意。通常在道:“一定是成常在腹中的龙胎出事了。”青贵人道:“通妹妹,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龙胎出事,到底出什么事啊?”皇后道:“今日众位亲王都在呢,各位妹妹,慎言。”玉贵妃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玉贵妃对众嫔妃道:“成常在没有大碍,谁再敢胡说,本宫就对她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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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嫔妃恭顺地答道:“是。”皇后对众亲王行礼,众亲王也对皇后行礼,之后同婉容和婉心进入后殿。随后,张太医来了,看了看成常在,对皇上道:“皇上,请恕微臣无能为力,小主的胎怕是,保不了了。”皇上一个踉跄,道:“为什么会这样?”皇后安慰道:“皇上,节哀顺变吧。”遂同皇上回到宴席上,裕亲王问:“皇弟,成常在没大碍吗?”皇上道:“没事,让皇兄担心了,朕敬你一杯。”遂举起酒杯与裕亲王一同饮下。玉贵妃也吩咐道:“继续奏乐!”众宫女太监道:“喳。”丝竹之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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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个侍卫跑来道:“岂奏皇上,汀兰姑姑失踪了!”皇后惊道:“你说什么?!”侍卫道:“奴才听慈宁宫的齐公公说,汀兰姑姑从他房中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奴才们无能,到处找过了,也没找到汀兰姑姑!”皇后思索了一下,道:“立刻搜查所有宫房,不得放过任何角落!”侍卫应了一声:“喳!”随后退出大殿。恭亲王道:“看来今日皇兄和皇嫂还有事情要忙,那么,臣弟就先行告退吧。”遂同福晋起身向帝后拜别。裕亲王道:“那么,臣兄也告辞了。”遂起身向帝后拜别。纯亲王道:“臣弟也走吧。”说完牵起尚佳氏朝帝后一拜就走出大殿,大殿里只剩下帝后和一众嫔妃了。皇上摆摆手道:“你们也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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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嫔妃们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随后各自同身旁的宫女回宫去了,殿中只剩下皇上、皇后和玉贵妃。皇上对皇后道:“梦蝉,你也累了吧,早些回宫歇息吧。”皇后微笑道:“臣妾不累。”这时,一个侍卫来报:“岂奏皇上!在启祥宫附近发现汀兰姑姑的新娘簪子,请皇上过目!”李德全接过簪子呈给皇上看,皇上看过,道:“不错,是大婚所用的簪子,为何会在启祥宫附近发现呢?”只见又一个侍卫来报:“岂奏皇上!在启祥宫的雪地上发现汀兰姑姑的尸首!”皇后道:“好端端地,汀兰跑去启祥宫做什么?”玉贵妃道:“或许,是和妃搞得鬼?”皇上按着太阳穴,道:“朕有些头疼,你们,自己看着办吧!”皇后和玉贵妃福下身子道:“是。”遂同宫女太监们往启祥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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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成常在醒了,伺候在旁的梨若哭道:“小主,都怪奴婢不好,没能保住小主的龙胎,不过,太医说了,小主年轻,还会有孩子的。”成常在不说话,只见两行眼泪从眼角流过,随后断断续续地道:“想不到,我对她这样忠心耿耿,她还是这样对付我。”梨若道:“小主……”成常在沉默不语,闭上眼忍住眼泪,梨若道:“小主要哭就哭出来吧,这样会憋坏身子的。”成常在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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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这里,倒还算清净,现在宫里的是是非非都与我无关,我倒是落了个逍遥自在,有竹息、芳若、芳蔷、小盛子、小璇子陪着说说话,猜猜谜,剪剪窗花儿,时不时望望天空上的烟花,这样的除夕,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皇宫里面,怕是又要起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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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发表于: 2015-07-04 00:36

五十二回搀夕(中) W:\VF P f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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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见了成常在的哭声,就到后殿去,安慰道:“太医说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别难过了。”成常在抽抽噎噎地道:“嫔妾的孩子……”皇上叹了口气,随后问梨若:“这段时间,小主可有接触过什么人,用过什么东西吗?”梨若道:“平时倒也没什么人进出素伊轩,就是前些日子,小主感染了风寒,太医院的张太医来看过小主,还开了方子,让奴婢每天煎来给小主服用。”皇上道:“张太医?”梨若道:“是,小主的胎象一向都是由他照料的。”皇上沉思了片刻,道:“药方还在吗?”梨若道:“回皇上,药方还在素伊轩的抽屉里。”转身对桃若道:“桃若,你速速回素伊轩去把药方拿来,记住,要快点。”桃若道:“我知道了。”随后跑出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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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侍卫们已将启祥宫团团包围,和妃出来道:“干什么呀你们?!”侍卫道:“娘娘,贵妃娘娘有令,启祥宫里发生命案,现下已戒严,请娘娘配合奴才!”和妃惊奇道:“命案?什么命案?谁死啦?”和妃身旁的桂枝附耳道:“回娘娘,听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汀兰姑姑死在我们宫里了。”和妃惊道:“什么?这大喜的日子,居然死在这儿?”随后不屑道:“真是晦气。”只见玉贵妃同皇后也来了,众人立刻给她们行礼问安:“奴才/奴婢参见玉贵妃娘娘,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和妃见皇后来,也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都起来吧。”众人全部起身,和妃道:“贵妃娘娘,嫔妾真的不知道汀兰姑姑的死,她的死跟嫔妾没关系,娘娘明察!”玉贵妃对身旁的缘多喜道:“呈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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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多喜应了一声就呈上一块带血迹的玉佩,玉贵妃拿着玉佩问和妃道:“不知妹妹可还记得这块玉佩?”和妃点头道:“这是嫔妾的玉佩。可是,汀兰姑姑的死真的和嫔妾没关系啊。”皇后哭道:“和妃妹妹,汀兰她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你要下此狠手杀她?”和妃跪下道:“嫔妾没有!嫔妾真的没有!皇后娘娘,您相信嫔妾!嫔妾给您磕头!”说着就跪下给皇后磕头,玉贵妃道:“反正今日你们谁也跑不了,只要一个一个地审问,保证还妹妹一个清白。”和妃听了,道:“真的吗?贵妃娘娘?”玉贵妃道:“来人!把启祥宫的所有宫人全部送到慎刑司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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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应了一声就把和妃身边的宫人一个一个地全部带走了,桂枝喊道:“娘娘救奴婢!娘娘救奴婢啊!”和妃独自一人坐在雪地上,玉贵妃道:“妹妹,屋外雪大,妹妹还是进屋去暖暖身子吧。”皇后继续抹着眼泪,婉容道:“娘娘,夜凉了,咱们回宫吧。”皇后点了点头,同婉容回去。玉贵妃也对身边的人道:“回宫!”奴才们应了一声,同她走出启祥宫门,随后侍卫把门关上了。玉贵妃吩咐道:“和妃娘娘犯了案,谁要是敢把和妃娘娘放出来,本宫就对他不客气,都听明白了吗?”侍卫们齐道:“听明白了!”玉贵妃慵懒地“嗯”了一声,随后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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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若取了药方,呈给皇上过目,道:“皇上,正是此方。”皇上仔细端详着药方,随后道:“乍看过去,药方并无任何不妥,兴许是朕多心了。”转身问李德全道:“李德全,太医院今日是谁上夜?”李德全想了想,回道:“回皇上,今日是李太医上夜。”皇上道:“去把他叫来。”李德全应了一声跑去太医院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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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方面,一个小太监来报:“回贵妃娘娘的话,启祥宫的绿枝和小峦子已经召了,是和妃娘娘指使小峦子将姑姑杀害,并且还招认了其他一些事,请娘娘过目。”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淑菱接过纸,拿给玉贵妃道:“娘娘,请过目。”玉贵妃接过纸,仔细地看着,随后露出一丝笑意又转瞬收敛,道:“你做得非常好,稍后本宫会让缘多喜,拿些东西赏你,你先下去吧。”小太监听到有赏,高兴地道一声:“喳!”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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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医拿过药方,道:“回皇上,这张药方看上去似乎并无不妥,但仔细一瞧,还是有点破绽的,皇上您瞧这儿,这一味商陆,虽然可以治风寒,但有宝宝之人要慎用。”皇上仔细揣摩道:“张太医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不知道这背后主使,到底是何人?”李太医道:“这张方子原来是师傅开的吗?可师傅他为人一向谨慎,是不可能这么马虎大意的呀,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道:“不管如何,知道了原因就好了,李太医,成常在小产之后的身子就劳烦你来照顾了。”李太医道:“微臣定当尽全力照顾好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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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门外小太监高声道:“玉贵妃娘娘到!”玉贵妃和淑菱来到乾清宫里给皇上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不知成妹妹好些了吗?”皇上道:“有劳贵妃关心,已经好些了。”玉贵妃道:“那就好。臣妾这儿有样东西呈给皇上过目。”随后掏出那张纸,皇上一看,怒道:“岂有此理!想不到前皇后的死,乌雅氏的毒,通常在的孩子,冷宫里的蛇,宜嫔宫里的毒,还有这次,串通张太医来害成常在小产,杀害汀兰,都是她做的!这个毒妇!传朕旨意!和妃奇垒氏袭雯,心肠歹毒,屡次三番在后宫兴风作浪,着废除封号,贬为庶人,撤去绿头牌,即刻押往启祥宫暗房白绫赐死,不得有误!”李德全应了一声,随后下去传旨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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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妃正坐在屋里,突然几个侍卫闯进来,将她架走,和妃挣扎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本宫!快放开!”侍卫们拿出皇上御旨道:“奉皇上圣旨,即刻将和妃押往暗室处死!”和妃听到处死二字,惊道:“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见皇上!”侍卫道:“这时候皇上还在乾清宫陪成常在呢!没空见你,乖乖跟我们走吧!”和妃道:“你们这些狗奴才!联合起来污蔑本宫,本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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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冷宫这里是最安静的,却又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咝咝声,只见雪地上又爬出许多花蛇,芳蔷惊叫道:“小主!有蛇!”随后我们惊乱一团,这时,皇上率众人到冷宫里,见了满地的蛇,李德全挡在皇上身前喊道:“快!来人啊!护驾!”几个侍卫们就拿着剑朝这些蛇的七寸砍去,没多时,就将这些蛇制服了。皇上踩过地上的血迹,走到我的房间里,温柔地问我:“你没事吧?”我看着皇上,羞涩地道:“没事。”随后问皇上:“皇上,为何你会来这里呢?”皇上道:“都怪朕一时糊涂,冤枉了你,最近宫里发生太多事了,你一直在冷宫,所以跟你是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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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道:“皇上相信嫔妾是无辜的,这就够了。”皇上道:“朕累了一夜了,还没歇息。”我含羞道:“皇上,难道是专程来让臣妾侍寝的吗?皇上你太坏了。”皇上笑道:“朕要是不坏,怎么治理天下?”随后把我抱起就往卧室里走,芳蔷和芳若也笑着把房门关上,小璇子道:“我们小主这下,总算能出这个鬼地方了。”竹息道:“是啊,不过,让他们在冷宫里,这样好吗?”芳蔷道:“有什么不好呀,反正小主已经被皇上宠幸了,唉,可怜我只是个宫女,我要是也能像小主那样,被皇上宠幸,那多好呀。”芳若道:“不是我们的,我们不可以妄想的。”芳蔷道:“什么呀,我只不过说说而已嘛。”竹息道:“嘘,你们俩小点声,皇上还在里头呢。”芳蔷、芳若埋下头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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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回 搀夕(下) Ul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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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皇上并没有陪我过夜,他把我抱进去,放在了床上,然后靠在床下,只见他对我道:“这几个月,让你在冷宫里受委屈了。”我微笑了一下,道:“不,皇上这么做,也是想早日找出真相,如今皇上肯来冷宫,说明真凶已经找到了,是吗?”皇上点头,叹气了一声,切齿道:“是和妃。”我惊讶道:“和妃?怎么会是她呢?”皇上用手示意我轻声:“嘘”,我会意了,也悄声道:“皇上,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就像先前的吉妃那样?”皇上道:“朕也怀疑,可,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了,晚宴的时候,汀兰被发现在和妃的启祥宫里死了,成常在无故小产,贵妃已经问过启祥宫里的人了,他们说是受和妃指使将汀兰杀死,还招认了一些别的事情。”我道:“就因为他们招认了,所以皇上就相信了吗?慎刑司是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屈打成招的地方,和妃如果真的想杀人,为什么还把尸体藏在自己宫里?”皇上道:“朕也这么怀疑过,原先他们招认的罪状里有一条是往冷宫里放蛇,朕早就下旨赐死了和妃,可刚才朕来的时候,又见到许多毒蛇,按理说,你们被关在这里,与外面互无往来,你的人,朕是绝对相信的。可……”我问道:“冷宫里唯一能自由出入的,只有小璜子。难道,皇上是在怀疑,一直都是小璜子在放蛇吗?”皇上笑了笑,道:“没,朕只是猜测罢了,早些休息吧。”我也道:“皇上晚安。”随后各自睡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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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我们一同送皇上出去上早朝:“臣妾瓰扙瓰才恭送皇上!”随后,我吩咐小璇子道:“小璇子,去把你哥哥叫来。”小璇子应了一声立刻去把小璜子叫了来,小璜子见了我道:“小主,找奴才来有何吩咐?”我问道:“昨天晚上的毒蛇,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小璜子神情闪烁,随后跪下道:“奴才也不知情,奴才真的不知情。”小璇子也跪下道:“小主,您当初救了哥哥的命,哥哥他是不可能做出谋害小主的事的。”我微笑道:“小璇子,你先起来,我何时说过小璜子害我?”小璇子想了想,随后起身。我侗ΡΑ璜子道:“小璜子,我初入冷宫时,多番劳您关照,这份恩德,我乌雅成璧没齿难忘。”小璜子道:“那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事,小主无须感谢。”我道:“你只要肯说毒蛇是怎么一回事,能告诉我实话吗?”小璜子面有难色,小璇子也在一旁劝道:“哥,你就说实话吧!”小璜子看了看小璇子,又看了看我,然后横下心,道:“不错,是奴才放的,可奴才没想害小主!小主,奴才说的都是实话!”我继续问:“你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狠毒的事的,也绝对想不了那么周全,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小璜子面有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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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方面,太皇太后也听闻了汀兰被杀一事,只见她端坐着,捏着佛珠道:“阿弥陀佛,本以为汀兰与他成婚,就能驱散弥漫在后宫里的霉气,没想到,这大喜的日子,竟然……唉……”苏麻一边给太皇太后捏背,一边道:“太皇太后,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命。汀兰这丫头没这个福气。”太皇太后道:“是啊,新婚那夜,瞧把她吓得什么样,扯腿就往外面跑,一个劲地乱嚷嚷,要不是哀家让你去结果了她,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呢。”苏麻微笑道:“是,只是有一样,奴婢就搞不明白了,为何要把她的尸体弄到启祥宫呢?还要把和妃的玉佩丢在汀兰尸身上呢?”太皇太后微笑道:“区区一块玉佩又能证明得了什么?反正和妃平时也不是挺安份的主,爱凑热闹,也爱占小便宜,皇上也怀疑不到我们这儿。”苏麻微笑道:“那是当然,皇上能有今天的江山社稷,还不都是您太皇太后的功劳?”随后敛住微笑轻声道:“昨儿皇上去了冷宫过夜。”太皇太后敛住笑意,诧异道:“此话当真?”想了片刻后问道:“那么,小璜子有没有说出什么来?”苏麻摇了摇头,太皇太后随后又露出从容镇定的笑容:“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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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倩姑姑来冷宫里,向我行礼问安:“奴婢兰倩给乌雅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随后道:“小主,总算有点眉目了。”我问道:“兰倩姑姑,真的吗?”兰倩继续道:“奴婢早些时候去见过颐和轩的禄有常,听禄有常说,那些装有香薷草的木箱是小主您生病的时候,皇后娘娘派汀兰和仁达海送来的,至于那个诅咒通常在的布娃娃……”我问:“通常在?是茗鸳吗?”兰倩点了点头,继续道:“他说是一个面生的宫女送来的,那个宫女还说要替她姐姐报仇,奴婢后来在想,那个宫女究竟是何人,于是就翻看了内务府的记录,发现一个叫芊芸的御花园宫女,从七月以后就没有了她的任何记录。”随后我问:“那么,被罚或是被打入冷宫的宫女呢?”兰倩道:“小主放心,这都是记录在案的。”然后我继续问:“你刚刚说,那宫女叫什么名字?”兰倩道:“芊芸。”随后我好像记起来什么了,道:“我记得羽常在的名字,好像是叫完颜芊荃?难道,那是她妹妹?”芳若道:“那时候羽常在天天在淑芳斋里和通常在吵,准是羽常在做的布娃娃诅咒她,然后羽常在死了,为了给羽常在报仇,就用这个布娃娃来嫁祸我们小主,离间我们小主和通常在的关系?”兰倩道:“奴婢去淑芳斋打听过,小箕子和思莺说,的确有个宫女走进过羽常在的房间里,不过被小箕子赶出来了。也许就是那时候……?”我道:“虽然还没抓到真凶,不过也谢谢姑姑连日来的奔波辛苦。”兰倩道:“小主,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钟粹宫还有事,小主,奴婢先告退了。”她对我福了下身子,我也点了下头,道:“姑姑慢走。”随后兰倩离开。竹息道:“小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微笑着,眼中闪过寒光道:“既然她们存了心要害死我们,那么,我们就让她们趁心如意。”随后吩咐小璇子道:“小璇子,让你哥哥再弄条毒蛇进来。”小璇子不解地挠挠头道:“可小主,这……”我打断他道:“放心吧,只有这样才会让他们自乱阵脚,因为,这蛇并不是他们所放,做贼的要是心虚,就很容易自投落网,到时,小盛子和小璇子就在宫门守着,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要害我性命。”小盛子和小璇子点了点头:“奴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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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永寿宫里的颜妃正在愁眉紧锁,对镜沉思,突然,看到镜中有团白影飘过,颜妃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从眼前飘过,随后宫室里的灯全被吹灭,颜妃一惊,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手搭在颜妃肩膀上,颜妃哪里敢回头,哆哆嗦嗦地道:“本、本宫和你、你无、无怨无仇,你、你不要来害本宫。”只见那声音凄厉道:“是你害死我的,就是你害死我的,还我命来……”随后颜妃就被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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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观斋中,青贵人正在睡觉,忽然听见房中有动静,隔壁间的端静公主突然大哭起来,青贵人想去责怪嬷嬷为什么没照看好公主,却发现公主还在哭,嬷嬷却躺在地上,晕了过去,青贵人安慰公主。这时,只见一个白影飘过,幽幽地道:“是你害死我的,就是你害死我的,还我命来……”青贵人大叫一声,随后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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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嫔妃们往咸福宫听事,通常在战战兢兢地道:“你、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夜闹鬼的事。”颜妃道:“原来淑芳斋也闹鬼了啊。”青贵人道:“何止啊,我那静观斋昨夜也见鬼了,端静公主还被吓得整晓都没睡呢。”福贵人道:“缕绥殿昨日也……”惠嫔道:“昨日落英阁也闹鬼了,可吓人了,长长的头发,长长的舌头,血淋淋的双手,没有双脚,飘来飘去的。”洛贵人道:“诶呦,快别说了,怪吓人的。”玉贵妃道:“青天白日的,哪来的什么鬼,定是有人想借这几日的事,在后宫里搞鬼。”通常在道:“贵妃娘娘说的是,既然没做亏心事,那么,我们也不用怕它了,姐姐们说,是不是呢?”众嫔妃不语,玉贵妃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就都散了吧。”众嫔妃起身向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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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中,婉容正在伺候皇后娘娘,皇后仍在伤心,道:“汀兰虽说是奴婢,可也是本宫的好妹妹,本宫怎么能忍心,将她逼往这条绝路呢。”婉容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了,娘娘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呀。”皇后道:“当初要不是她护着本宫,帮着本宫,依前皇后的性子,本宫哪里能活到今天?”婉容道:“是啊,姑姑在的时候,婉容也经常受姑姑的指导,现在姑姑走了,婉容一个人笨手笨脚的,也只会装装鬼吓吓人罢了。”皇后道:“不,婉容,你很聪明,不然也不必来伺候本宫了。”婉容微笑,皇后也微笑道:“现在闹鬼的事情,已经在宫里传开了,只要找个法师说是冷宫那里带出来的晦气,就行了。”婉容微笑道:“那么,这样一来,那乌雅氏就再也别想出来了吗?”只见仁达海跑进来,弯下腰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皇后道:“起来吧。”仁达海道:“谢娘娘,奴才听说,乌雅氏中了蛇毒,在冷宫里面,性命垂危!”皇后诧异道:“蛇毒?好端端地怎么又会有蛇呢?”仁达海道:“奴才也纳闷呢。”婉容道:“娘娘,会不会是她自己放的蛇?”皇后思索了一下,道:“应该没这个可能吧。”主仆几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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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回 焀邪(上) t&_lpff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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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正在给我胳膊上擦药,随后担忧地问我:“小主,还疼吗?”我笑了笑,道:“不疼。”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只听小盛子和小璇子喊道:“小主,抓住了!”我们一同出门去,只见一个小太监,被小盛子和小璇子抓着,我见了他,问道:“你是哪个宫房的?”小太监左顾右盼,小盛子一拧他胳膊,道:“快说!”小太监被扯疼了,道:“小主饶命!小主饶命!奴才是翊坤宫的小豆子,仁达海公公说冷宫里闹蛇了,是仁达海公公让奴才到这里看看的,小主,奴才什么也没干啊!”我微笑道:“我看你的样貌和口音,似乎不太像是大清的人。”小豆子道:“不错,小主,奴才是天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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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随后想到了什么,然后道:“素闻天竺人视蛇为圣物,最擅长舞弄那些毒蛇。”小豆子道:“可,那些蛇,不是奴才放到冷宫里来的。”芳蔷道:“还说不是你!?我们好几次都差点被它们害死!现在听说我们小主中了毒,所以你心虚了才来自投罗网的吗?!”我道:“好了,芳蔷,不是他。若真是他,此刻他一定不会碰巧了出现让我们抓住。现在,总算知道,这些蛇是受谁的指使放进来的了。”竹息道:“难道,是皇后娘娘?”我侗ΡΑ豆子笑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随后示意小盛子和小璇子将他放开,小璇子道:“可小主,我们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竹息道:“小主放了他一定有小主的用意,你们两个,快把他放了吧。”小盛子和小璇子将手送开,小豆子跪下磕头道:“谢谢小主,谢谢小主。”随后离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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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皇上正在南书房批折子,玉贵妃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皇上应了一声,然后问:“有什么事吗?”玉贵妃道:“皇上,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臣妾想请皇上,安排法师到坤宁宫里做做法事,也好驱一驱宫里的邪气。”皇上道:“好端端的贵妃怎么说起这个?”玉贵妃道:“喔,早上听通常在她们说,宫里闹鬼。”皇上道:“闹鬼?”随后摇摇头:“真是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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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只听李德全大叫一声,随后皇上和玉贵妃出门去,李德全跌跌撞撞地道:“鬼、鬼呀!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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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道:“这世上哪来的鬼,分明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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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皇上说完,只见南书房里的灯忽闪忽灭的,门被风吹得一会儿开一会儿关,这时,只见有淡蓝色的火光在空中飘荡,随后从屋里飘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白影,玉贵妃也惊叫一声,跑去皇上怀里,皇上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搞鬼。”玉贵妃也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皇上喊道:“李德全!李德全!”惊魂未定的李德全被皇上的喊声叫回了神,到皇上跟前弯下腰道:“皇上,奴才在。”皇上吩咐道:“传朕口谕,明日宣萨满法师入坤宁宫作法。”李德全答道:“是,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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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寿宫中,颜妃正在更衣沐浴,突然房中的灯忽闪忽灭,只见地上渗出许多血水,一个野猫从窗外跳过,颜妃大叫一声,晕倒在浴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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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通常在正在房中绣花,突然听见安嫔的叫声,即刻丢下手中的东西到安嫔的卧室里,只见窗户是开着的,地上滴着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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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中,婉容福下身子对皇后道:“皇后娘娘,现在,宫里到处都在谣传闹鬼的事了,而且,贵妃娘娘也提议皇上请法师来宫里作法驱邪了。”皇后微微一笑,道:“婉容,辛苦你了。”婉容道:“不,婉容做一切,都是为了娘娘。”皇后赞许地看着她,道:“好孩子。”这时,只见翊坤宫的灯忽闪忽闪,突然,一团白影飘来,幽幽地道:“皇后娘娘,奴婢舍不得您。”皇后一惊,随后含泪问道:“是汀兰吗?”婉容问道:“姑姑?”只见她披头散发的飘来,随后很快消失在眼前。随后,灯被风吹灭,婉容喊道:“来人啊!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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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个小太监,走到启祥宫附近,突然听见门里传来哭声,一个小太监道:“里面怎么还有人在哭呀?”另一个小太监道:“启祥宫早就没人住了。”“可是你听……?会不会是有鬼呀?”“看看吧。”于是,好奇的小太监就趴在被封锁的宫门上往门缝里瞧,突然这些小太监就被吓得调头就跑:“鬼呀!”只见一只乌鸦叼着一条白绫飞到树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坐在雪地上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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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里,阿柔道:“太后娘娘,现在宫里到处在传闹鬼的事。”太后道:“闹鬼?还嫌人不够闹吗?还闹鬼?”阿柔道:“奴婢也是听小里子他们说的。小里子都被吓病了。”太后道:“不过,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地作祟,阿柔,你去给哀家查查,看看那些吓唬人的鬼玩意儿是哪个宫里的。”阿柔含笑道:“是,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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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回 焀邪(中) m`Z4#_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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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驱邪的法事就在坤宁宫中举行,皇上和玉贵妃率众嫔妃到场,法师在祭坛上面摇着手铃,拿着铜钱剑到处挥舞,口里念念叨叨,随后,法师抓起一把白米,朝远处丢。跳下祭坛跪下道:“启奏皇上,作祟恶鬼已被制服,只是……”皇上道:“法师,只是什么?”法师道:“只是,这邪气是从冷宫跑出来的。”皇上道:“怎么可能?”玉贵妃道:“皇上,听说你那天晚上去了冷宫,然后宫里就开始闹鬼了,昨天晚上,南书房不是也闹鬼了吗?”李德全也道:“是啊,皇上,那鬼可吓人了。”皇上道:“不管如何,辛苦法师了,朕稍后重重有赏。”随后法师道谢道:“贫道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带着徒弟离开坤宁宫。通常在道:“皇上,既然冷宫不祥,皇上就不要踏足冷宫了吧。”皇上没说话,玉贵妃瞪了一眼通常在,通常在退到后面,玉贵妃道:“皇上,臣妾相信,最近宫里的闹鬼事件和冷宫里的乌雅氏没关系,但是,法师也这么说……”皇上道:“这件事,容朕再考虑,既然鬼已制服,以后就都不许再议。”众嫔妃福下身子道:“是。”随后都出了坤宁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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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贵人和颜妃正在御花园里散步,突然,一只野猫窜了出来,颜妃吓得道:“鬼、鬼、是鬼来了!”福贵人道:“娘娘,那只是一只猫。”颜妃颤抖着地道:“宫、宫里怎么能养猫?”福贵人道:“我听裳絮嬷嬷说,猫的眼睛是最灵的,准是它看到了什么。”颜妃双手合十,对着四面八方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裛絮道:“颜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颜妃身边的渌波道:“这几日,永寿宫闹鬼闹得可厉害了,娘娘素来就胆小,昨日正好看见了一只野猫,故而如此。”福贵人道:“看来此地步宜久留,娘娘,嫔妾先告退了。”颜妃道:“好,渌波,涟波,我们也走吧。”两个宫女应了一声同颜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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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里,张太医来求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皇上下旨了要把微臣赶出太医院,请您救救微臣吧!”太皇太后闭目凝神,捏着佛珠,口里念着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太皇太后!”苏麻道:“张太医请回吧,太皇太后正在参佛。”张太医道:“可是,成常在的小产真的和微臣没关系啊!”只听太皇太后道:“阿弥陀佛,张太医,哀家也帮不了你,你请回吧。”苏麻送张太医出去了。苏麻回来道:“张太医一向小心谨慎,为何这次会这么轻易地被发现?万一他把仙女香、手镯还有不宝宝药的事告诉皇后和玉贵妃,那……?”太皇太后道:“到时,哀家也一样是不可动摇的太皇太后。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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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里,张太医心事重重,独自一人饮酒,随后道:“想不到我张子良从医数十载,竟然会为了保住乌纱帽,做了不少丧心败德的事,本以为,我有太皇太后这个靠山,就可以平步青云,成为院判,对,依我的行医经验,院判之位早该是属于我的!可现在,什么都失去了。太皇太后!微臣不能再替您办事了,以后,您多多保重!”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包药,倒入酒中,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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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正当众人在酣睡时,突然有团白影进了永寿宫里,这时,侍卫们举着火把,把宫门踢开,将永寿宫团团包围,颜妃被阵仗吓住了,渌波道:“这么晚了,各位军爷有事吗?”只听侍卫头子道:“给我搜!”“是!”随后他们在永寿宫里乱搜一通,这时,两个侍卫抓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人:“放开我!放开我!”只见阿柔陪着太后走了进来,太后见了那个女人道:“说,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那个女人没说话,太后道:“不说是吗?来人啊!把她带去慎刑司,拔光她的头发,挖出她的眼睛,割掉她的舌头,打断她的双腿,她想扮鬼吓人?哀家就让她弄假成真!立刻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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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女人喊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颜妃娘娘救我!颜妃娘娘救我!”随后被侍卫拉出去了,太后道:“颜妃,让你受惊了。”只见颜妃被吓得直哆嗦:“没了头发……没了舌头……没了眼睛……”随后惊叫一声:“啊!不要!不要割我的舌头!不要挖我的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慧妃的死和我无关!是太后娘娘让我那么做的!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渌波道:“娘娘您怎么了?奴婢是渌波啊,您不认识奴婢了吗?”太后吩咐道:“快去宣太医!”渌波应了一声跑去宣了太医,这时,渌波带着胡太医来了,胡太医给太后请安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道:“胡太医,快去看看颜妃,她怎么了?”胡太医应了一声,就去看颜妃,随后回来复命道:“回禀太后,颜妃娘娘脉象大乱,已经得了失心疯了。”渌波哭道:“娘娘!”随后也晕了过去,太后道:“有劳太医了,你退下吧。”胡太医告退了之后,太后道:“我们也回宫吧。”阿柔应了一声陪太后离开,侍卫将宫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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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坐上凤撵,阿柔道:“太后,虽然是这样,但颜妃会不会把那件事抖落出去?”太后道:“她不是疯了吗?阿柔,你觉得疯子的话可信吗?”阿柔摇头,太后笑道:“所以,哀家没什么好担心的。”凤撵朝慈仁宫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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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回 焀邪(下) "LYob}_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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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那里,仁达海跪在那里正在自己掌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都怪奴才不好,都怪奴才不好”,皇后靠在床上看着,婉容在旁边劝道:“娘娘,公公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就原谅他这一次吧。”皇后道:“婉容,要不是他这么心急,让小豆子去探听,乌雅氏她会知道一直都是本宫放的蛇吗?”婉容道:“那这么说,放蛇这一招已经没用了?”皇后叹道:“是啊,不能用这招,咱再想别的办法。”然后对仁达海道:“好了,起来吧。”仁达海跪下道:“谢娘娘。”随后肿着脸出了殿门,小太监瞧见了道:“哟,达公公的脸是怎么了?”仁达海把他推开,走到别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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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容跪下道:“奴婢多谢娘娘救命之恩。”皇后道:“快快请起。”婉容道:“要不是娘娘算到太后会来演钟馗捉鬼的戏码,恐怕奴婢现在就不能来伺候娘娘了。”皇后道:“本宫毕竟是皇上的正宫皇后,要帮你,还不是易如反掌?你也很聪明,知道如何散布谣言让永寿宫的白柠相信。”婉容道:“奴婢只是按娘娘的吩咐,对她说,‘只要你在戌时,装成女鬼的样子,拿着铜钱,在宫里头到处走,这样就能把邪气赶出去。’这样而已,还是娘娘思虑周全。”皇后道:“不,有一样还是漏掉了什么,本宫要好好地想一想,除了你,到底还有谁是那夜装鬼吓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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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里,慧灵道:“小主这一招好险啊,用这招分散那只鬼的注意力,还好没被她们看穿。”通常在道:“其实是慧灵的演技好,知道磷粉会弄出鬼火来,还知道将小厨房里的鸡血淋在身上。”馨雨道:“是啊,慧灵姐姐演得可好了,她们绝对想不到这是慧灵姐姐。”通常在道:“馨雨,昨天晚上,她们有没有觉察到什么?”馨雨道:“奴婢只记得,有一个人影披头散发地在宫里走来走去的,奴婢悄悄跟在后面,看到很多侍卫,还有太后,然后奴婢就没再跟了。”通常在道:“那么,最后一次你看见了什么?是什么宫门?”馨雨道:“奴婢只记得,那是通往永寿宫的路。”通常在思索着:“永寿宫,不可能,一定是太后弄错了,颜妃她不像是会耍这种手段的人。”馨雨道:“奴婢听说,颜妃娘娘昨晚上疯了,已经被太后下旨遣返回娘家了。”通常在道:“不论如何,现在我们暂时收手,不过,听说昨天张太医服毒自杀了,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怀疑当初害我孩子的人,和这次害成常在的人是同一个人。”慧灵道:“小主,难道我们先前真的冤枉了乌雅氏?”通常在道:“不过,到底是那串珍珠,还是那些安胎药或吃食有问题,是该弄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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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启祥宫又传来女人啼哭的声音,淑菱陪着玉贵妃的步撵来到启祥宫宫门前,玉贵妃吩咐道:“把门打开!”淑菱应了一声,随后把锁解开,将宫门推开。只见宫里早已空无一人,玉贵妃喊道:“给本宫出来!做人的时候斗不过本宫,做鬼了难道就能和本宫斗吗?!”淑菱突然看见树上的白绫,吓得惊叫了一声,玉贵妃斥她:“干什么?!”只见白绫飘了下来,随后又传来哭声,玉贵妃和淑菱安静了下来,到处找声音的来源,突然,看见屋里出现许多只野猫,窗户上挂着那块玉佩,还有用血写下的四个大字:‘和妃冤枉’,玉贵妃一惊,随后道:“淑菱,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淑菱应了一声跟在玉贵妃后面离开房间,一只乌鸦飞过,又把她们一惊,二人慌忙离开启祥宫,将宫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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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早上,众嫔妃来请安的时候,玉贵妃道:“各位妹妹,昨夜睡得还好吗?”福贵人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昨晚睡得可踏实了。”玉贵妃笑道:“那就好。”荣嫔道:“不知是不是法师的功劳,那只鬼真的被制服了。”惠嫔道:“不过,鬼真的那么容易被捉到吗?”洛贵人道:“这得多亏了嫔妾提醒太后,那天晚上把那只鬼制服了,要不然昨晚上我们还要被鬼折腾,受这种惊吓。”青贵人道:“那可得好好感谢洛妹妹啊。”通常在道:“是啊,洛姐姐毕竟见多识广,知道的,总会比我们多一些。”洛贵人道:“通妹妹过奖了。”通常在笑道:“钟馗捉鬼这戏,要在晚上演,那才能让太后明白戏文中的意思。”洛贵人捏着手绢,气冲冲地看着通常在,随后故作微笑道:“是啊。”玉贵妃道:“好了,既然已经没事了,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提闹鬼的事了,免得让那些宫女太监觉得我们做主子的,失了体面。没事了就都先退下吧,本宫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众嫔妃从位置上站起,对玉贵妃福下身子恭顺地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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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里,皇上正在批折子,李德全在旁伺候着:“皇上,您的龙井。”皇上应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折子,李德全道:“皇上,奴才按您的吩咐,已将启祥宫里布置成了闹过鬼的样子。相信那心里有鬼的人,昨天晚上一定闯进去过,所以奴才让一名会轻功的侍卫一直趴在屋顶上偷偷探听,总算有所发现。”皇上道:“都发现了什么?”李德全道:“昨天晚上,玉贵妃带着淑菱,进去过。”皇上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李德全跪下道:“奴才该死,请皇上恕罪!”皇上恢复表情,随后问道:“你说玉贵妃进去过?”李德全道:“是啊,奴才也觉得奇怪呢,这玉贵妃娘娘也不像是会耍诡计的人啊。”皇上思索了一下,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将凝晖堂好好布置一下,三日后接乌雅氏回凝晖堂,另外,朕打算恢复她贵人的位份,也给她个封号。”李德全道:“诶呦,那可就太好了,乌雅小主盼星星盼月亮,可盼着回宫复宠这一天了。”皇上道:“拟定封号的事就交由你和礼部尚书一起决定。”李德全道:“喳!”随后皇上继续批阅折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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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回 璧玉(上) I8m(p+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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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我被接回了凝晖堂,竹息正在指挥小盛子和小璇子打扫宫院,芳若和芳蔷正为沐浴更衣,我洗去冷宫里的尘埃,换上了深绿色和淡紫色相交纹样的贵人冬装吉服,戴上了淡紫色彩叶草的旗头,簪了一支飞凤簪,拿起唇红对着镜子略略地抿了一下,照了照镜子中的自己,不一会儿,竹息进来道:“禀小主,李公公到了,请小主出去接旨。”我起身,随她出去,芳若和芳蔷也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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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部跪下,只见李德全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尔贵人乌雅氏成璧,温恭懋著,贤良淑慎,德被六宫,特令礼部赐定封号‘德’,以表朕嘉赏其贤德之心,钦此。”李德全念毕,我们一同伏下身子道:“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珠碰得地上当当响,李德全笑道:“德贵人,出来了可就是造化,以后要好好服侍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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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过圣旨,起身,对他微笑道:“公公说的是,成璧一定会好好服侍皇上。”李德全道:“那样奴才可就放心了,那么,德贵人,您好生歇着,奴才告退。”说着向我略略一弯腰,之后甩着拂尘离开了。芳若高兴道:“小主,太好了!终于离开冷宫那个鬼地方了!”我道:“是啊,可现在,算计我的人依然逍遥法外。”竹息望了望四周道:“小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吧。”随后芳若、芳蔷就陪我进到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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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换上了最素雅的淡绿色打扮,由竹息陪着,到咸福宫里向玉贵妃请安道:“嫔妾凝晖堂乌雅成璧向玉贵妃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起来吧。”“谢娘娘。”随后我坐了下来,通常在道:“姐姐总算出来了,妹妹要恭喜姐姐才是。”我对她道:“妹妹终于是常在了,姐姐也要好好恭喜你呢。”通常在还要搭话,被身旁的慧灵拽住,惠嫔看了看她们,笑道:“德妹妹和通妹妹的感情可真好啊,现在德妹妹回来了,以后你们姐妹俩就可以好好地叙旧了。”我对惠嫔和通常在笑了笑,玉贵妃道:“既然你平安地回来了,以后就要好好地侍奉皇上,别再生出那许多事端来。”我恭顺地答道:“是,嫔妾谨遵贵妃娘娘的教诲。”玉贵妃对成常在道:“成妹妹,身子可好些了吗?”成常在恭顺地答道:“回贵妃娘娘的话,已经好多了。”玉贵妃微笑道:“那就好。”随后对众人道:“今年的除夕,大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本宫想好好操办今年的元宵,也好让皇上知道,我们后宫,”看了看我和通常在,继续道:“是和睦的。”嫔妃们齐道:“是。”玉贵妃瞧了瞧手上的镯子,随后对我们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妹妹就先退下吧。德妹妹,你留下。”通常在看了我一眼,然后和其他嫔妃一起站起,朝玉贵妃恭顺地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之后同其他嫔妃一起离开了咸福宫,现在宫里就剩下我和玉贵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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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解地问玉贵妃道:“不知娘娘将嫔妾留下,是为何事?”玉贵妃道:“德妹妹,你还记不记得当日中慢毒之事?还有凝晖堂搜出香薷草和布娃娃之事?还有冷宫染上风寒、闹蛇之事?”我微笑问:“娘娘,当初是您让淑菱姑姑去请了张太医来给我瞧,也让淑菱姑姑给嫔妾送来好些过冬的东西,让冷宫里的奴才不再折辱嫔妾,您对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不过,想必娘娘也知道,当日嫔妾是如何进了冷宫,不然也不会对冷宫里的嫔妾那么挂心了,是吗?”玉贵妃微笑道:“你很聪明,打从你第一次进宫劝本宫放过纳喇茗鸳的时候,本宫就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角色,皇后那么多次害你,你都能安然无恙地度过。”我惊问:“什么?是皇后娘娘害我?”玉贵妃道:“当然,张太医是她的耳目,还有,那串南海珍珠也是她赏赐给你的吧?”“娘娘怎会知道珍珠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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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笑道:“不过你也很聪明,知道这珍珠串上的气味不对,就把它转赠给了当时身怀有宝宝的通常在,让她长期戴着,又配合张太医开的保胎药,借羽常在的那一推,杀了通常在的孩子,也杀了羽常在。香薷草其实是她派汀兰和仁达海给你送来的,至于布娃娃,也是她收买了羽常在的妹妹,给你送去的,至于羽常在的妹妹,已经被仁达海杀掉了。”我道:“那么,我在冷宫受尽折磨,难道也是……?”玉贵妃笑道:“不错,也不知是报应还是什么,现在皇后娘娘病得已经下不了床了。”我道:“贵妃娘娘,难道是想让嫔妾……?”玉贵妃道:“对,你在皇后那样迫害你的时候都能坚强地活下来,说明你绝对有和皇后对抗的能力。而本宫……”目露寒光道:“本宫的孩子也是她害死的……”随后恢复温和笑容道:“德妹妹,你应该也很恨皇后的吧?不如,我们两个联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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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手?”“对,只要我们两个联手了,就不相信,不会让那个端庄贤惠的皇后,露出原形。”我站起恭顺地福下身子道:“贵妃娘娘,嫔妾有个请求。”玉贵妃微笑道:“妹妹请讲。”我道:“恳请玉贵妃娘娘不要草率地对付皇后,以免让后宫众人以为,贵妃娘娘是为觊觎皇后之位而想早日除去皇后。”玉贵妃收敛住笑容,淑菱一听,道:“大胆!你只是个小小贵人,有什么资格对贵妃娘娘的事横加指责?”我道:“请娘娘三思。”玉贵妃道:“既然你说了,那么,对付皇后之事,就容后再议吧,你先退下吧。”我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随后同竹息一起出了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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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淑菱对玉贵妃道:“娘娘,你说德贵人她会配合娘娘吗?”玉贵妃冷笑道:“哼,他阿玛在我阿玛手底下做事,我想,他也明白,本宫母家佟佳氏一族在朝廷中的地位,和本宫作对,没好果子吃。”淑菱道:“可贵妃娘娘,奴婢还是担心这德贵人迟早会知道真相。”玉贵妃笑道:“不必担心,反正害人的是皇后,既然皇后肯唱这个黑脸,那么本宫就陪她唱这出白脸。不过,还多得感谢额娘派人送进宫的香薷草和五石散,也得感谢死去的汀兰姑姑,为本宫和皇后办事。”说着,看了看手腕上金光闪闪的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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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里,我和竹息边走边聊着,竹息悄声道:“小主,真的要和贵妃娘娘联手对付皇后娘娘吗?”我也悄声道:“我也知道贵妃娘娘不怀好意,可佟佳氏在朝廷内外都有那么多势力,我阿玛又在他们手底下做事,为了大局着想,帮她一把,也是值得的。”竹息悄声道:“那么,小主要做何打算?”我微笑着悄声道:“当初她们怎么算计我的,如今,我也好还给她们了。小豆子那边都准备好了吗?”竹息打量了四周,随后附耳悄声道:“按小主的吩咐,小盛子已经去了火场,让小豆子把那些蛇都装进了送去翊坤宫的吉服箱子里,只要元宵节一到,保证给翊坤宫一个大惊喜。”我微笑道:“是啊,也该好好谢谢皇后娘娘多日来的照顾了。”随后主仆二人往凝晖堂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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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回 璧玉(中) yt?#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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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慧灵对通常在道:“小主,你猜贵妃娘娘单独将她留下,是何用意?”通常在道:“难道她们想,联合起来,对付皇后?”慧灵道:“可是奴婢暗中调查过了,皇后娘娘虽然一直在设计害人,但她也不知道她宫里的仙女香其实是太皇太后吩咐太医院点的,看着可以治皇后娘娘的心痹,但其实早已侵蚀了骨髓,身子也更弱了。”通常在道:“是啊,太皇太后位了保住皇上的江山,算计得前皇后难产而死,算计得玉贵妃娘娘不能生育,皇后娘娘重病在床。”慧灵道:“要是我们告诉她,在冷宫的那段时间,也是太皇太后一直在害她,她会做何感想?”通常在道:“眼下,还不是时候,不过,依她的个性,她是不会饶过那些害过她的人的。我们也该去拜访一下这位德贵人了。”说着便同慧灵、馨雨一起出了淑芳斋往凝晖堂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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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正在看书,采晴进来道:“娘娘,为何贵妃娘娘单独把她留下,谈什么事这么神秘,也不让娘娘参与,汀兰姑姑的事还不是娘娘您帮着解决的?”惠嫔放下书,笑道:“德贵人刚出冷宫,贵妃娘娘当然要略表关心,单独留下,也不过是让她好好伺候皇上,早些生下皇子,如此而已。”采晴道:“若是如此,那也不用这么神秘,不让娘娘您知道啊。”惠嫔道:“本宫也觉得有点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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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问李德全:“李德全,德贵人刚刚回宫,一切都还好吗?”李德全道:“回皇上,德小主一切都很好,请皇上放心。”皇上道:“那就好。”李德全笑道:“皇上,您对德贵人好,也可别忘了别的小主娘娘啊。”皇上道:“这是自然,她们进了宫,朕就要对她们每一个都好,今儿是十几了?”李德全道:“回皇上,今儿是十三,再过两天,就是元宵佳节了。”皇上嗯了一声,继续批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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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灵、馨雨陪着通常在来到凝晖堂,小璇子高声道:“通常在到!”我听是她来了,道:“快快请进!”话音刚落,通常在就进来了,我吩咐芳若给她上茶,芳若不情愿地把茶往桌上一放:“你的茶!”通常在笑了笑,然后对我说:“姐姐,你不会怪鸳儿吧?鸳儿当初也是被丧子之痛蒙蔽了,冤枉了姐姐,是鸳儿害了姐姐进了冷宫,鸳儿日夜不能安寐,如今姐姐能平安,鸳儿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我微笑道:“妹妹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我何时怪过你?只是,妹妹这次来,不是为了向我道歉吧?”通常在道:“听说贵妃娘娘把姐姐留下来了,没有为难姐姐吧?”我微笑道:“当然没有,难道你希望贵妃娘娘责难我吗?”通常在苦笑道:“没,没有。”我微笑道:“鸳儿,不论我们曾经遭遇过什么变故,我们依旧是好姐妹,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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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在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芳蔷道:“呦,好个见死不救的好姐妹啊,当初小主进了冷宫,也不见你那么努力地帮小主,还不是我们小主自己的造化好,能平安地出冷宫,其实你巴不得我们小主在冷宫里被别人害死吧?”她还想继续说,我拦住道:“好了,芳蔷!”“哼,本来就是嘛。”通常在见芳若和芳蔷对她都没好气,对我勉强笑了笑,道:“鸳儿看,鸳儿还是改天再来陪姐姐聊吧,鸳儿告退。”我微笑道:“妹妹慢走!”待她走后,我收敛住笑容瞪着她的背影,竹息道:“小主,看来,通常在又想和小主交好了。”我道:“竹息,我看不然。通常在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既然她想陪我玩,那么我就陪她玩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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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中,婉容对皇后道:“看来,连闹鬼之事也阻止不了皇上把她接回宫,她可真算命大,冷宫那样的地方居然也活了过来。”皇后道:“是啊,当初是皇上将她打入冷宫的,这次又是皇上下旨把她给放出来,本宫就知道,这是他们合演的戏。”婉容道:“那么,我们做的那些事,难道皇上他……?”皇后笑道:“皇上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本宫做的,通常在和成常在的孩子,也只不过是个意外,试问一个久病在床的皇后,又能做什么事呢?”婉容道:“是啊,娘娘您病成这样,皇上也不来看您。”皇后叹道:“看不看又有什么要紧,反正本宫人老珠黄,早就不及那些嫔妃,年轻貌美,惹皇上厌恶也是寻常。”说着便留下眼泪,婉容见皇后伤心,便说:“娘娘,奴婢有一办法,保证能让皇上心甘情愿到翊坤宫来。”皇后道:“真的?什么办法?”婉容瞟了下四周,附耳道:“在民间,用那种…………”皇后听后,惊道:“不行!那是死罪!本宫身为皇后,怎么可以……?!”婉容跪下道:“娘娘,都是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提的。”皇后从床上坐起,微笑道:“婉容,本宫只是想让凝晖堂,用这种方法,迷惑皇上。”婉容会意了之后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会辜负娘娘所托的。”随后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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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看书,这时,只见婉容带了几个小太监,搬来一盆梅花,我走出门,看了看梅花,微笑道:“婉容,这盆梅花,难道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吗?”婉容福下身子道:“德贵人万福,回贵人的话,皇后娘娘说凝晖堂许久没住人,比较冷清,命奴婢挑了些上好的梅花来给小主欣赏。”我微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婉容也微笑道:“时候不早了,奴婢还有差事要做,就不打扰小主了,奴婢告退。”说完带着小太监们离开。我吩咐芳若、芳蔷道:“你们两个去看看那盆梅花里有什么异常?”芳若和芳蔷应了一声,就拿着铁锹,铲子往盆里的土一个劲的挖,终于挖出一块霹雳木,上面刻有天地二字,随后拿过来让我过目,我端详了一阵,随后道:“看来皇后的确是坐不住了,想用霹雳木害我?我岂能如她愿?既然皇后这么大方了,那我们就登门道谢吧。”随后带着竹息和芳若往翊坤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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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翊坤宫门,我很恭顺地对皇后行礼问安:“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微笑道:“德妹妹免礼,坐吧。”我很恭顺地道:“谢娘娘。”皇后担忧地看着我道:“多日不见,德妹妹好像清瘦了不少,身子可好些了?”我微笑道:“劳娘娘关心,嫔妾的身子已经好些了。嫔妾还想谢谢皇后娘娘送来的那盆梅花呢,果然让凝晖堂热闹了不少。”皇后微笑道:“是啊,只要你喜欢,本宫就命花房天天送去。”这时,我故意扯掉耳环,丢到皇后的床下,道:“哎呀,我的耳环掉了,芳若、竹息!快帮我找找!”芳若和竹息应了一声,随后就假意四处找,然后就偷偷将霹雳木放在皇后的床下,婉容在旁边看着道:“找到了吗?”皇后看着微笑道:“妹妹,不过一只耳环,妹妹如果喜欢,在本宫这儿随便取一对戴就是了。”这时,我蹲下身子,假装到处摸,随后拿起那只耳环,微笑道:“终于找到了!”芳若和竹息也起来站到我身旁,随后我将耳环戴上,对皇后福下身子道:“嫔妾打扰娘娘清休了,嫔妾还是告退吧。”皇后叹了口气道:“也好,婉容,送送德贵人。”婉容为我们引路道:“德贵人,请。”我们出了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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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长街里,竹息道:“小主,接下来怎么办?”我道:“皇后一定会派人去通知太后,说凝晖堂里有霹雳木,我想太后应该已经来了。”芳若道:“所以,小主刚才声东击西,让奴婢们将霹雳木还给皇后?”我冷笑道:“哼,也是皇后她太小看我乌雅成璧了,以为我还会受她的摆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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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太后果然已经坐在了凝晖堂里,阿柔姑姑吩咐身边的宫女道:“给我搜!”宫女们开始在凝晖堂里到处翻找,芳蔷正跪在地上自己掌嘴,只见太后道:“好个口齿伶俐的丫头,主子在后宫施妖术蛊惑皇上,竟敢还如此狂妄?”我进去见了太后,很恭敬地跪下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只见太后从位置上站起,走下来,对着我就是一计耳光,道:“贱人!胆敢行妖术蛊惑皇上!说!霹雳木藏在哪儿?!”我哭道:“太后明鉴!嫔妾也不知道什么霹雳木,太后,嫔妾是冤枉的啊。”太后道:“啧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要耍什么把戏?!”随后宫女来复命道:“回太后,凝晖堂里没有。”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是哀家错怪你了,你起来吧。”又看了看还在掌嘴的芳蔷,道:“好了,别打了。”芳蔷道了一声:“是。”然后退下了。我擦了擦眼泪,站起微笑道:“太后娘娘,您坐,嫔妾来给您捶腿。芳若,快给太后娘娘斟茶。”芳若应了一声,给太后斟了一杯茶。太后微笑道:“好孩子,哀家刚才没打疼你吧?”我看了看太后,随后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太后道:“时候也不早了,阿柔,我们回宫吧。”阿柔姑姑应了一声,上前扶着太后走出凝晖堂。我微笑地道:“太后娘娘,以后要常来走动,嫔妾恭候大驾!”随后立刻回去看芳蔷:“芳蔷,你怎么样?太后没为难你吧?”芳蔷推开了我,道:“都是奴婢自己不对,被太后罚也是应该。”随后到自己房间里,把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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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婉容慌张地跑来,对皇后道:“娘娘,太后她没有惩罚德贵人,反而对德贵人喜欢得不得了!”皇后一听,惊道:“什么?!出了霹雳木那样的事,皇额娘她居然……?!”随后镇定道:“不,一定是那个贱人,又在耍花招。本宫要好好想想办法……”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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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发表于: 2015-07-04 18:02

五十九回 璧玉(下) .*ac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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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音阁处,两个戏子正在台上嗯啊对戏,一戏既罢,台下太妃太嫔们掌声雷动,陈太嫔道:“这四郎探母真是苍凉凄楚,哀婉动人啊。”钮太嫔道:“是啊,这孟氏可真是痴情啊。”宁悫太妃瞥了一眼她二位道:“观戏不语,二位妹妹。”陈太嫔和钮太嫔恭顺地答道:“是。”随后众人继续看着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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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明儿就是十五了,宫里正在到处张罗,打扫的打扫,擦地的擦地,张灯的张灯,裁衣的裁衣,而我们,又来到咸福宫里听事,玉贵妃微笑道:“明儿就是十五了,元宵节的事本宫已经命人布置下去了,另外,本宫命内务府新制了些吉服首饰,稍后自会送去各个宫里。”众嫔妃齐道:“多谢贵妃娘娘。”玉贵妃微笑道:“好了,只要众位妹妹以后同心协力,服侍皇上,本宫自然会很高兴。都跪安吧。”众嫔妃站起,朝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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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坐在凝晖堂里看书,内务府的陈五四来送东西了,我出门去,对他微笑道:“有劳陈公公了。”陈五四朝我一福,道:“奴才参见德贵人,德贵人万安!这些是明儿十五的吉服和首饰,德贵人,奴才还要给别的宫送吉服首饰呢,奴才告退。”我对他微笑道:“公公走好。”说完,让小盛子和小璇子抱着箱子放到屋子里,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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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婉容接过了陈五四送来的箱子,皇后问道:“为何要新制吉服呢?本宫不是自己有吉服吗?”陈五四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贵妃娘娘说了,一定要把这些新制的吉服送到各位娘娘小主的宫里。奴才既已送到,那奴才就先告退了,皇后娘娘您好生歇着。”皇后微笑道:“有劳陈公公了。”待陈五四走后,婉容道:“娘娘,不知她又要耍什么把戏。”皇后道:“不管她耍什么把戏,只要她敢轻易放肆,本宫就可以治她的罪。”婉容微笑道:“是啊,这宫里还不都是娘娘您说了算。”皇后叹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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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南书房里,陈五四举着牌子进来对皇上道:“皇上,该翻牌子了。”皇上看着那些绿头牌,翻了德贵人的牌子,陈五四满面堆笑着道:“喳。”随后举着牌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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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我沐浴好了之后,竹息姑姑跟我讲了一些侍寝的规矩,就由小太监们裹了红锦被,送去养心殿,他们把我放在了龙床上,我很恭顺地微笑着,直等到皇上解开我的锦被,与我云雨一番。这时,我有种说不出的感受,从前,我是尽量躲避争宠,躲避皇上,但这一次,我却想早日怀上皇上的孩子,毕竟,有了孩子,在宫里,就能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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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凝晖堂,众奴才们都出来迎接我,芳若微笑道:“小主,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啦。”我也微笑道:“是啊。”竹息微笑道:“芳若,小主累了一个晚上了,快扶小主进去休息一下吧。”说着,芳若就来搀扶我,我们一同到了里屋。我把小盛子叫来问道:“小盛子,进行得顺利吗?”小盛子道:“小主放心吧,一切都顺利,就等着今晚,好戏上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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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晚上,大家都在换新制的吉服,翊坤宫里,婉容刚打开箱子拿出衣服,就觉得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定睛一看,衣服里盘着全是毒蛇,婉容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随后倒地不省人事,这些蛇在地上到处乱爬,婉心和仁达海听见喊声,跑进来一看,只见婉容躺在地上,地上到处都是毒蛇,仁达海喊道:“侍卫!侍卫!来人啊!”婉心跑去请来太医,皇后被吓得哪里敢出声,只见那蛇正想往床上爬,幸好侍卫们进来把那些毒蛇杀死,太医赶紧去看婉容的伤势,清了蛇毒,扶到床上休息,随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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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跪下道:“奴才救驾来迟,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惊魂未定,对他们道:“都、都起来吧。”侍卫们起身离开,皇后愤怒地看着仁达海,道:“这些蛇是怎么进来的?!”仁达海跪下,道:“奴、奴才也不知道啊,要不,奴才去问问小豆子是怎么回事?”皇后道:“不用了,时候也不早了,婉心,赶快替本宫梳妆。”婉心应了一声,替皇后梳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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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晚宴在乾清宫里举行,我们早已就座,这时,婉心扶着皇后进殿来,我们全部起身对她道:“嫔妾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走到皇上的身边,横扫四周,微笑道:“都起来吧。”我们全部恭顺道:“是。”待皇后坐下之后,我们也一同坐下。这时,李德全朗声道:“奏乐!”丝竹管弦之声开始响起来,几个舞女也开始舞动起来,通常在对我微笑道:“恭喜姐姐,终于得到皇上宠爱,鸳儿敬姐姐一杯。”我微笑着也举着杯子饮了一杯,这时,宫女们端着一碗鳗鱼汤进来,皇后一打开汤盖,吓得把汤匙和筷子掉在地上,皇上对她道:“梦蝉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皇后勉强地笑了笑,随后道:“没,臣妾没事。”裕亲王道:“难道皇后娘娘是嫌臣兄亲手做的鳗鱼汤味道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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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对裕亲王笑了笑,道:“不,味道刚刚好,本宫只是太兴奋了。”说着,宫女已经换了新的汤匙和筷子。青贵人对福贵人道:“福姐姐,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福贵人道:“我也不知道啊。”荣嫔只是低着头吃东西,玉贵妃在和亲王们互敬酒,惠嫔看了看鳗鱼汤,又看了看皇后,随后会意地笑了笑。我对裕亲王道:“王爷亲手做的鳗鱼,果然好鲜美啊。”裕亲王道:“这位是……?”我恭顺地答道:“嫔妾是德贵人乌雅氏。嫔妾先敬王爷一杯。”随后举着酒杯,一饮而尽,裕亲王道:“好!海量!”随后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时,玉贵妃道:“皇上,皇后娘娘,不如我们出去放天灯吧。”皇上道:“放天灯?好啊,朕也想看看呢,梦蝉,我们去放天灯吧?”皇后微笑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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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我们就在皇宫里放着天灯,我们一同默默许着愿,婉心对皇后道:“娘娘,万面风大,我们还是回宫吧。”只见皇上也跑来扶住皇后道:“梦蝉,朕今晚来陪你。”随后皇上陪皇后离开,我们一同福下身子道:“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我们继续看着烟花,玉贵妃和我相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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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回 梦蝉(上) F\U^-/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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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皇上正陪着皇后吃着汤圆,这时,太子跑了过来,钻到了皇后的床下,轻声道:“皇阿玛,皇额娘,嘘,不要告诉舒兰姐姐我在这儿。”皇上和皇后看着他,笑了笑,这时,只见舒兰蒙着眼,蹑手蹑脚地进了屋,道:“太子殿下,你在哪儿?”舒兰摸着摸着,摸到皇上身上,随后感觉不对,就扯掉眼布,向皇上跪下道:“奴婢该死,请皇上责罚。”皇上微笑着将她扶起,道:“没事,对了,你在找太子殿下?”舒兰向皇上一福,道:“回皇上的话,奴婢在和太子殿下玩捉迷藏。”皇上微笑道:“喔?”皇后也微笑道:“舒兰,太子会不会藏在本宫的床下?”这时,太子钻了出来,道:“不好玩不好玩,皇额娘都说出来了!”舒兰微笑地蹲下来对太子道:“太子殿下,不如我们去放烟火吧?”只见太子嚷道:“不嘛不嘛!我要看蛇!快带我去看嘛!”皇后见状,就吩咐道:“舒兰,快带太子出去玩吧。”皇上道:“梦蝉,别怕,有朕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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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太子从掌中拿出一块木牌,对舒兰道:“舒兰,你过来,现在本太子把它藏起来,看看我们俩谁先找到它。”这时,皇后看见那块木牌,吃了一惊,皇上觉察到皇后的异样,微笑着对太子道:“胤礽,把那块木牌拿给皇阿玛瞧瞧,好吗?”太子撅着嘴道:“不嘛,这是儿臣发现的。”皇后的眼睛左顾右盼,皇上继续问:“喔?在哪儿发现的?”太子道:“儿臣在皇额娘的床下发现的,皇阿玛,给你看。”随后把那块木牌拿给皇上,皇上拿着那块木牌端详了一阵子,随后微笑地看着皇后道:“梦蝉,这是什么?”皇后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也不知道臣妾宫里怎么会有这块东西。皇上恕罪啊!”皇上温和地把她搀起,道:“梦蝉,你先起来。”然后又对太子和舒兰道:“你们先出去。”舒兰带着太子出去了。皇上道:“这么多年来,朕一直对你有所亏欠。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前皇后灌你红花,害得你再也没有孩子,身子也落下了病根,都是朕一手造成的,朕很对不起你。”皇后听后,跪下流泪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你打臣妾,骂臣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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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抚摸道她的脸,为她擦去眼泪道:“只是,梦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何必要做得那么绝呢?”皇后诧异地问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叹了口气,道:“朕相信,太子是不会说谎的,从太子的口中,朕得知,是你一直在派人往冷宫里放蛇,是吗?”皇后道:“不错,是臣妾派仁达海让小豆子去放的蛇,也是臣妾派人,偷偷地在通常在的膳食里面放水银,也是臣妾将五石散栽赃给吉妃,同样的,这次的闹鬼之事,也是臣妾精心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皇上将乌雅氏接回宫,一切坏事都是臣妾做的。”皇上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皇后流泪道:“皇上问臣妾为什么?皇上知道每当皇上去别的宫室,怀里搂着别的女人的时候,臣妾的心情是怎样的寂寞无助吗?臣妾嫉妒她们,所以,只要看着她们难过,看着她们互相争斗,臣妾的心,就踏实了。”皇上道:“你也是曾经被伤害过的人,怎么能忍心再去伤害旁人呢?”皇后道:“皇上,你是不会理解臣妾所受的苦和痛的,没有皇上陪伴的日子,臣妾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皇上拿着木牌问道:“所以你想用霹雳木的方法留住朕,是吗?”皇后道:“臣妾的确是想留住皇上,但臣妾并没想过用这种妖术来迷惑皇上呀,请皇上三思。”皇上将木牌收好,道:“这件事,朕就当没发生过。从前的一切,也就当都没发生过。梦蝉,皇后的位子永远都是你的,朕会让太医来好好地给你治病,后宫里的事,交给玉贵妃,朕很放心。另外,你的身体不好,也不适合照顾太子了,过段时间,朕会让人把太子送给玉贵妃抚养,夜深了,早些歇息吧。”皇上说完,就朝屋外走去,闭了闭眼以止住眼泪,皇后听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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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咸福宫里同玉贵妃聊天,玉贵妃道:“看来这一次,皇后就算有登天的本事,也休想翻身了,皇上一定对皇后特别失望吧,那么,一定会降旨废了她的,呵呵。”我道:“是啊,她想用霹雳木之事栽赃陷害我,那我又怎会任她如意呢?只是,我总觉得,皇后不像是罪魁祸首。”玉贵妃微笑地道:“妹妹,如今真相很快就会出来的,相信皇后一定脱不了干系的。”我微笑了一下,道:“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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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婉心搀扶着皇后到慈仁宫里,皇后勉强地下跪,给太后磕头,有气无力地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太后瞧着皇后,道:“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皇后哭道:“求皇额娘,帮臣妾要回胤礽吧,皇上说,要把胤礽带去给玉贵妃抚养。”太后道:“既如此,你哭什么?”皇后哭道:“臣妾虽不是胤礽的生母,但胤礽自出生以来养在臣妾身边,臣妾和他已经母子连心,臣妾相信,胤礽也不愿意离开臣妾身边的,皇额娘。臣妾求您,劝劝皇上吧。”太后道:“不是哀家不帮你,皇上也不是哀家亲生的,未必肯听哀家的话,你不如去求太皇太后,或许她能帮你。”皇后摇头道:“不,太皇太后她一定会责怪臣妾没有照顾好胤礽的。”太后道:“那你说,哀家该如何帮你?”这时,玉贵妃进来,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道:“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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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走到位置上,坐了下来,道:“呦,皇后娘娘怎么跪着啊,脸色这么难看,看了太医没有?”太后道:“哀家让她起来,她就是不起来,那就让她跪着吧。”皇后磕头道:“皇额娘,臣妾求你了,皇额娘,把胤礽还给臣妾吧!”太后道:“哀家做不了主。”玉贵妃道:“皇后娘娘,你都听见了?过几天,太子殿下就要送到本宫这里了,您安心养病要紧啊。”皇后瞪着玉贵妃道:“本宫知道了,是你做的!一切都是你做的!玉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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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要朝玉贵妃打下一计耳光,可皇后已经病入膏肓,哪里还有力气,手才刚挥下来就被玉贵妃制住了,玉贵妃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别忘了这里是太后娘娘的慈仁宫,还望娘娘,三思啊。”说着,放开了皇后的手,皇后道:“你这个贱人,设计陷害本宫!”玉贵妃微笑道:“没人想陷害娘娘,是娘娘您,自己陷害自己。”太后怒道:“够了!哀家不管事情经过是怎样的,总之,你们两个,非但没有管理好后宫,还让后宫凭空生出这许多事端也罢了,现在还在哀家面前这般胡闹!都给哀家跪到螽斯门前去好好反省!没哀家的吩咐不许起来!”阿柔见皇后面色难看,想替皇后求情,道:“可是太后,您看皇后她……”太后道:“去!”皇后和玉贵妃福下身子道:“是。”随后皇后和玉贵妃出了宫门往螽斯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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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回 梦蝉(中)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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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江西已定,皇上正在南书房同各位大臣商量收复岳州之事,张英站出道:“皇上,长沙一战,将吴三桂赶至湘潭,而他又分遣兵侵袭两粤,岳州乃军事要道,吴军的主要兵力都在这儿,我们只要攻克了岳州,就能把吴三桂一举击败。”皇上道:“岳州地处南北交通要道,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东汉建安20年,刘备、孙权为争夺这里,不惜‘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如今,朕不是刘备,那吴三桂也非孙权,尽快攻下岳州才是当务之急,诸位爱卿,不知谁能担此重任呢?”众大臣面面相觑,佟国维请命道:“启奏皇上,安远靖寇大将军,尚善贝勒身经百战,屡立战功,岳州临近君山,如今贝勒爷在君山驻守,不如就请皇上降旨命尚善贝勒前去攻取岳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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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士奇上前道:“启奏皇上,如今,顺承郡王尚在荆州驻守,微臣恳请皇上降旨让顺承郡王同去攻取岳州。”皇上道:“两位爱卿所言,甚合朕意。传朕旨意,命安远靖寇大将军,尚善贝勒即刻发绿营兵攻打岳州,命宁南靖寇大将军、顺承郡王勒尔锦协助。朕立刻就拟一道圣旨,派人传至前线。”众大臣齐道:“皇上圣明。”佟国维道:“皇上,如今刘国轩率领郑军,向海澄进攻,微臣恳请皇上,即刻命福建总督朗廷相和水师提督黄芳世按兵驻潭。”皇上道:“准奏。诸位爱卿还有别的事吗?若无事,今日就先退朝吧。”众大臣一同行礼道:“微臣告退。”待他们走后,李德全端着茶碗呈上来了:“皇上,您的雨前龙井。如今开春了,这雪也慢慢地融化了,春天特容易发困,所以奴才就加了点提神醒脑的陈皮和漂亮的。”皇上道:“真的过的好快,一眨眼就春天了。”李德全道:“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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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舒兰哭着跑来跪下道:“皇上,淑菱姑姑刚刚带着人到翊坤宫里大闹,还带走了太子殿下,皇上,您可要为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做主啊!”皇上淡淡地看着她,随后看着奏折道:“朕很忙,你先出去。”舒兰继续磕头哭道:“奴婢求皇上了,皇后娘娘就算再怎么不好,她也是您的妻子啊!”皇上听了,冷冷地道:“对,她是朕的妻子,但她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理应交由宗人府严办再诛灭九族,但朕不会这么狠心,钮钴禄家在朝廷里还有用处,所以,朕保留她皇后的位置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见她还在哭哭啼啼的,李德全也拿着拂尘上前打发道:“诶呦,我的姑奶奶,趁着皇上没动怒,你赶紧走吧。”说着,就要赶舒兰,只见舒兰不停地向皇上磕头道:“奴婢求皇上了,奴婢求皇上了,奴婢求皇上了……”皇上道:“行了,快出去吧,你在这儿,朕都没心思看奏折了。”说着,又把头埋到奏折里。舒兰见状,只好哭着道:“娘娘,奴婢没用。”说着就跑了出去,李德全看着她的样子,道:“皇上,您要不,就去看看?”皇上猛地一拍桌子,这一声把李德全一惊,随后李德全就不敢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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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太子一直吵着道:“我要皇额娘!我要皇额娘!”彤菱道:“太子殿下,以后玉贵妃娘娘就是你的额娘。”大阿哥也道:“是啊,太子殿下,大哥的亲额娘也不在大哥身边,不过大哥偶尔还是可以和亲额娘见上一面的。”太子道:“真的吗?”大阿哥道:“玉娘娘这里也挺好的。”太子道:“可为什么淑菱姑姑看起来那么凶。”彤菱听了这话,忍不住偷笑。大阿哥道:“我也这么觉的,对了,太子殿下,大哥带你去玩好吗?”太子拍手笑道:“好啊好啊。”说着,彤菱就带着兄弟俩到御花园里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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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螽斯门下,皇后面色惨白,与玉贵妃一同罚跪在这儿有两个时辰了。玉贵妃有气无力地笑道:“呵,呵呵,原来我们不过是他爱新觉罗家的生养工具啊。”皇后早就没力气说话,一字一顿地道:“妹妹慎言。”玉贵妃道:“慎言?你难道不这么想吗?”皇后缓缓地摇摇头,微笑了一下。这时,陈太嫔的步撵从螽斯门路过,见了皇后和玉贵妃的狼狈样,用帕子捂住嘴偷偷地笑了笑,道:“本宫还以为是两个犯了错的宫女在这儿挨主子的罚呢,原来是皇后娘娘和玉贵妃娘娘啊。”玉贵妃和皇后瞪着她,她立刻转头对抬步撵的奴才们吩咐道:“怎么搞的,走这么慢,再走快点。”奴才们应道:“喳。”随后步撵消失在眼前。玉贵妃道:“曾几何时,我们也曾这样,看着别人遭罪,而幸灾乐祸。如今轮到我们自己了。”说着,就滴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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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笑道:“没想到,一向坚不可摧的玉贵妃,竟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玉贵妃笑道:“臣妾和娘娘一样,都是女人,怎么不能柔情?只可惜,在这重重红墙里,是没有情的。”皇后道:“是啊,皇上到底是皇上,他真的,很无情。”说着,皇后就晕了过去。玉贵妃见皇后晕倒,哭道:“娘娘可还记得嫔妾腹中的孩子?当年,嫔妾应前皇后之邀,到御花园里赏花,结果被前皇后派人推下台阶,嫔妾的孩子,也就这样死了。娘娘您当时明明就在场,为何不救嫔妾?太医说,只要嫔妾调养好身子还会再有孩子的,可结果呢?皇上宠爱嫔妾不比那些贱人少,为什么她们个个都能有,嫔妾就怀不了呢!?”说着,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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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阿柔扶着太后到螽斯门处,见着皇后和玉贵妃晕倒在螽斯门前,阿柔立刻吩咐宫女们道:“快!立刻把她二人送回宫里,再到太医院请胡太医、杜太医、李太医、佘太医给二位娘娘诊治,快去!”宫女们应了一声就开始行动。太后道:“玉贵妃是宫里唯一的贵妃,救她自然理所当然,但皇后,做下的事早就可以废入冷宫了,让太医也不用太上心,随便开点药,走个过场便完。”阿柔道:“可是这……”太后道:“放心吧,只是跪一下而已,死不了。咱们回宫。”阿柔扶着太后,往慈仁宫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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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回 梦蝉(下) c@&-c[k^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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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坤宫里,皇后自回宫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虽有微弱的呼吸,但还是一直沉睡着。婉容趴在皇后的床前哭道:“皇后娘娘,您醒醒啊……”舒兰也站在一旁抹着眼泪,婉心带着佘太医进到里屋,婉心道:“佘太医,你快想想办法救救皇后娘娘吧。”佘太医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皇后,福下身子道:“微臣会尽力一试,婉心姑娘,您请放心。”婉心道:“事不宜迟,佘太医快来。”说着就把佘太医领到皇后的床前,婉容见佘太医来了,对皇后道:“娘娘,太医来了,您一定会没事的。”说完,擦了擦眼泪,站到一旁。太医为皇后诊脉,又查看了一下皇后的鼻息和眼睛,随后摇了摇头道:“微臣也无能为力,对不起,请你们节哀。”婉容道:“不、不会的!娘娘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太医,你在吓唬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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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太医郑重道:“皇后娘娘最多也只能活两个时辰了。”婉心跪下道:“佘太医,我求求你了,救救皇后娘娘吧!”众人全都跪下道:“求太医救救皇后娘娘!”佘太医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婉容道:“不!就算你救不活皇后娘娘,至少也要让娘娘再多活几个时辰啊,太医,婉容求你了。”佘太医看了看婉容,又看了看众人,道:“这……好吧,如今皇后娘娘已无法进食汤药,微臣会为皇后娘娘施针续命,不过,也只能持续到明日的巳时了。”婉容道:“好。”说着,佘太医就开始为皇后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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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皇后醒了,微弱地呼唤道:“皇上……皇上……”婉容立刻来到皇后的床前道:“娘娘您醒了吗?”舒兰见皇后醒了,立刻道:“奴婢这就去叫皇上来。”说着,就立刻往乾清宫方向去。婉容拉住皇后的手道:“娘娘,您再坚持一会儿,皇上马上就会来的。”说着,眼泪滑落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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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宫中,皇上正在听各部院各衙门官员面奏的政事,砀山县知县上前奏道:“启奏皇上,砀山县遭受大雪,大雪过后把麦田里的麦子全都冻杀了,现在开春了,雪融化了致使黄河泛滥,微臣斗胆请求皇上整治河道,开仓赈粮。”皇上听了,道:“传旨,即刻命道县仓大使、司府厅仓大使开盈亿仓赈济灾民,命河道总督靳辅大修河道,以治水患。”众大臣一同跪下叩拜道:“皇上圣明!”皇上道:“诸位爱卿还有事吗?若无事,就此退朝吧。”李德全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退朝!”众大臣跪下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待众大臣都走后,舒兰不顾侍卫阻拦,闯了进来,跪下道:“请皇上立刻去翊坤宫看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她快不行了!”皇上听了,惊道:“你说什么?!”说着,就同舒兰立刻往翊坤宫去,李德全在后面追着喊道:“皇上,您慢着点儿,等等奴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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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惠嫔和荣嫔正坐在正殿里陪玉贵妃聊着天,惠嫔笑道:“贵妃娘娘,听闻昨日太子哭着嚷着要见皇后娘娘,还是嫔妾的大阿哥乖巧懂事,一哄就没事了。”荣嫔也微笑道:“大阿哥是哥哥,自然会哄着弟弟了。”玉贵妃也笑道:“他们兄弟友爱团结,长大后自然能为皇上分忧。”三人聊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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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通常在正在刺绣,突然,一根针扎破了手指,流出了血,她立刻将手指伸进嘴里,将脏血吸出,然后吐掉,完事之后,擦了擦嘴角的红痕,心想道:“难道,有事发生?”遂喊道:“慧灵!馨雨!”二人听见即刻进屋,道:“小主有何吩咐?”通常在道:“你们去帮我看看,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喔,对了,不要让别人发觉,悄悄地探查,明白吗?”二人点头道:“奴婢明白。”随后二人走出淑芳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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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同舒兰进了翊坤宫,见了满屋子都是哭哭啼啼的太监和宫女,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只见皇后躺在床上,依然伸着瘦弱的手,仿佛想摸什么东西一样,皇上立刻到她床前,道:“皇后,朕来看你了。”皇后听了皇上的声音,将手放下,流下了泪,轻轻地道:“皇上,只在各种正式场合,才称呼臣妾为皇后,臣妾叫什么,皇上还记得吗?”皇上背对着她道:“钮祜禄梦蝉。朕心里的梦蝉是最温良敦厚的,而不似皇后这般阴险毒辣。”皇后勉强地转动头,看着皇上的背影,问道:“皇上是当真讨厌臣妾了吗?不错,臣妾做下的事,的确是阴险毒辣,但,皇后的位置,高处不胜寒,臣妾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太子和臣妾,都会被奸人所害。”皇上道:“为了自保,不惜害人性命?前皇后之死,是否也与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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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道:“不错,但臣妾没有动手,是前皇后自己想吃螃蟹,臣妾只是让小厨房在里头加了干姜和肉桂祛腥而已。”皇上道:“你明知道有宝宝之人不能吃螃蟹这样的寒凉之物,那时候她就快要临盆了,稍有不甚,就有可能一尸两命啊!”皇后流下泪,问道:“难道臣妾在皇上的心里,还不及那个死了的毒妇吗?”皇上转过身,怒道:“不许你对前皇后不敬!”皇后苦笑道:“皇上,臣妾走了以后,你也会这样怀念臣妾吗?”皇上冷冷地道:“朕只记得那个温良敦厚的梦蝉,不会记得你,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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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皇后突然坐起,把皇上一惊,只听皇后对着空气道:“皇后娘娘,您来接嫔妾了吗?这件皇后服制,是要给嫔妾的吗?嫔妾,好高兴……”说着,就要将手伸过去,可惜,什么都没有抓住,身子就这样倒了下去,婉容见了,立刻冲到皇后的床前,将皇后的身子抚平,喊道:“娘娘!奴婢这就来服侍您!”说着,就用头猛撞床沿,婉心也哭道:“皇后娘娘!”仁达海也哭道:“皇后娘娘,不要丢下奴才!”说着,就到抽屉里拿出一个剪子,捅向自己的心窝,倒在了地上。皇上闭着眼睛忍住眼泪,道:“梦蝉,到底还是朕不好,朕不该在你临终之前,还那么对你。”李德全在一旁安慰道:“皇上,您请节哀。”说着,同皇上一同走出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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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回 崀昭(上) EqB3f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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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十七年二月廿六日巳时,大行皇后钮祜禄氏,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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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翊坤宫早没了往日的生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的死沉。灵堂里面供奉着皇后的牌位,几个老姑姑和老太监正在给皇后化妆,待皇后凤冠霞帔之后,将皇后那戴着锦泰蓝护甲的双手合十在胸前,将一颗夜明珠送入皇后的口中。先在棺椁中铺好单子,摆好陪葬品,之后将皇后轻轻地放入棺椁中,为皇后盖上凤被,之后盖上了棺椁盖。萨满法师们正在大厅里为皇后祝祷超度,大厅里时不时传来摇动长铃和敲文王鼓的声音。本已为仙女香所云绕的宫殿,这一次,又混杂着烧纸钱的焦灼气味,但凡是人,走进宫殿里,都得被熏呛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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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小太监敲着锣,在宫里四处喊着:“皇后娘娘,殁了!皇后娘娘,殁了!”驻守在城门上的侍卫们吹响低沉的号角,号角声和报丧声响动整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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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声音,丽景轩里的荣嫔将针线和绣板放下,嫣虢捧着一个插着棣棠的青玉花瓶进来道:“娘娘,皇后娘娘殁了。”荣嫔神色忧伤地道:“知道了。”说完继续拿起绣板做着刺绣,嫣虢将青玉花瓶放在围屏之后的柜子上,之后走到荣嫔身旁,看着荣嫔正在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微笑着对荣嫔道:“娘娘,您绣得真好看。”荣嫔叹了口气,忧伤地道:“不过就是打发日子罢了。”嫣虢似乎看出了荣嫔的心思,道:“娘娘,这次还真是老天无眼,死的竟然不是她。”荣嫔听嫣虢这么说,立刻道:“嘘,嫣虢,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嫣虢低着头答了一声:“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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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的宜贵人目光呆滞地坐在梳妆镜前,正用木梳梳着乌黑发亮的披肩长发,但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已经梳了有好几个时辰了。紫荆见状,立刻吩咐道:“馨露,快过来!帮小主梳妆!”馨露应了一声,立刻过来为宜贵人梳妆打扮,宜贵人问道:“馨露,本宫美吗?”馨露微笑了一下,道:“小主天生丽质。”宜贵人微笑了一下,道:“红颜又能保得了几时不老呢?”说着,就用手轻轻触摸着镜子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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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安嫔正坐在殿中看着《白氏长庆集》中的《琵琶行》,听到那声音,问身旁的思鹭道:“思鹭,谁殁了?”思鹭答道:“是皇后娘娘殁了。”安嫔正在纳闷着:“皇后娘娘?”只见通常在一身缟素地进来,披肩散发,头只戴一小朵白花做点缀,身旁的慧灵和馨雨也是一身白,通常在的面容宛若梨花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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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翠阁中,两个块头硕大又长相凶悍的宫女站在房门前聊着天,磕着瓜子,屋里,赫舍里答应提着茶壶正在倒茶,发现茶壶里没水了,便朝着门外喊着:“阿祥、阿宝,茶壶里没水了,再去烧一点儿来吧!”两个宫女一听,将口中的瓜子“呸”一声吐掉,随后其中一个粗着嗓子骂道:“茶壶没水了使唤我们姐俩儿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烧!?”赫舍里答应只得默不作声。只听又一个声音骂来:“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僖嫔娘娘啊!?你现在就连那刷马桶的奴才都不如,我们姐俩儿来伺候你就是你的造化了,别不识趣!”赫舍里答应只得忍气吞声地到小厨房里去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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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缕绥殿中,福贵人手戴念珠,双手合十,正陪着裳絮嬷嬷跪在观音像前,闭目轻念着心经:“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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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伊轩中的成常在也跪在观音像前默念着千转陀罗尼神咒:“南无遏罗怛那怛逻耶夜,南无阿罗耶阿吠卢吉低湿吠逻夜菩提萨哆皤邪,摩诃萨埵婆邪摩诃迦噜腻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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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中,我正摆弄着院中的杜鹃花,突然一阵恶心,想吐但却吐不出东西,竹息走过来,扶着我道:“小主,先进屋里歇会儿吧。”随后思量着:“小主是上个月和皇上侍寝的,该不会是……”我脸红地看着她,道:“瞎说什么呢,也不怕忌讳。”竹息问道:“小主,葵水,来了吗?”我回忆了一下,道:“上个月就没来了。难道,你是说……我有了?”竹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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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中,听到皇后殁了的消息,太后坐立不安:“这可怎么是好,不是说皇后的病有所好转了吗?怎么一下就这么严重了?”阿柔道:“这不能怪太后,太后您只是想训诫一下她们。”这时,又一个庄严的声音响起:“训诫谁?”太后立刻同阿柔福下身子道:“臣妾/奴婢参见皇额娘/太皇太后,愿皇额娘/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道:“太后,现在的后宫,早就不是你的天下了,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该放手的,迟早要放手。”太后道:“皇额娘教训得是,臣妾定当谨记在心。”苏麻扶着太皇太后坐上首座,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道:“哀家这个老婆子,管了大半辈子后宫,现在玄烨也亲政了,后宫又由你们来操持,哀家就可以乐得清闲,在慈宁宫颐养天年,但你们偏偏就是这么不长进!你放心,螽斯门的事,哀家不会让皇上知道。”太后微笑道:“多谢皇额娘。”太皇太后继续道:“不过,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完成皇后的丧礼,不要让史书工笔,认为我大清朝蛮横无情。好了,阿柔,给太后更衣吧。”阿柔应了一声,陪着太后进去更衣。苏麻附耳道:“小柟子已将未燃尽的仙女香悉数尽毁。”太皇太后悄声道:“知道了。”只见太后已换了一身缟素,没戴装饰,披肩长发,站在太皇太后面前,问道:“皇额娘,我们这就去翊坤宫吗?”太皇太后吩咐道:“来人!摆驾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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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回 崀昭(中) AR}q<k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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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同太后乘着步撵行至乾清门前,见皇上同李德全站在乾清门前,太皇太后吩咐抬步撵的太监道:“停轿!”太监们将太皇太后与太后的步撵停下,苏麻扶着太皇太后,往乾清门走去,阿柔也扶着太后跟在后面。皇上道:“皇祖母,予嬿和梅香走了,如今梦蝉也走了,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窝囊,连妻子都照顾不好。”太皇太后道:“玄烨,你也别太伤心难过了,她们的生死,都是命中注定。”太后道:“是啊,皇帝,别太难过了。”皇上道:“朕到底是亏欠了她,早知她的病会这么严重,朕就不应该那么绝情……”太后道:“唉,也是她命苦,梦蝉这孩子,哀家是打心底里喜欢的……”说着,就用帕子抹泪儿,阿柔也在安慰着太后,皇上见太后哭泣,也忍不住流下泪,道:“皇额娘别难过。”太皇太后见皇上和太后流着泪,也湿润着双眼,正欲往乾清门内走,太后也想往里走,被皇上拦住道:“皇祖母、皇额娘,朕也知道你们伤心难过,可是祖制不可违,而且皇祖母的年纪大了,这么长时辰的举哀,孙儿担心您受不了。”太皇太后流下两行泪,道:“皇上仁孝,想必梦蝉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太后也道:“是啊,皇额娘,不如我们先回宫去吧。”苏麻遂扶着太皇太后往步撵的方向走,太后也同阿柔转身离去,皇上道:“恭送皇额娘、皇祖母。”太后同太皇太后乘上步撵各自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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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裕亲王、恭亲王、纯亲王、庄亲王、显亲王、佟国维、索额图、陈廷敬、各侍卫等皆入乾清门丹樨内,满汉文武百官,俱集乾清门外举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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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宪公主、端静公主、纯禧公主等同各亲王福晋、贝勒福晋以及八旗二品及以上命妇,往翊坤宫内举哀。其中一个命妇哭得最伤心,身旁的侍女安慰道:“二小姐,别哭了,这样,大小姐,喔不,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会不安的。”只见她啜泣了几下,道:“春影,在府里的时候,姐姐她虽是嫡女,但却和我非常亲近。我们曾一起学女红、学舞蹈、学做菜,那时候我们还经常一起女扮男装偷跑出府到戏楼去看戏,结果被爹发现之后,把我和你打了一顿板子,姐姐跪下求爹,我们这才没事了。有好几次,我们被其他姨娘和庶出的兄弟姐妹欺负,也是姐姐出面摆平了他们。后来我因为风寒高热而无法继续参选,姐姐入宫当了妃子,再后来,姐姐就成了皇后娘娘,可没想到,姐姐竟然走得这样突然。”春影道:“二小姐,别难过了。”春影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安慰着这位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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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门外,内班侍卫头领飞耀塞,传谕大学士索额图、勒德洪、明珠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后薨逝,举国同哀,出征王、贝勒及各官为国征讨贼寇,平定地方,效力行间。今令伊等妻服丧服、朕心不忍。其穿孝服、摘耳环、散发、俱著免,钦此。”索额图等人领旨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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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廿七日辰时,皇上以大行皇后崩,五日不理朝政。同日,将大行皇后的卤簿陈设在乾清门外。巳时,殓大行皇后于翊坤宫,举哀俱如前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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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玉贵妃对众嫔妃道:“明日要送皇后娘娘梓宫到武英殿。诸王福晋和二品以上命妇都在,诸位妹妹都是皇上的妃子,要做好天下命妇的表率。”嫔妃们全都恭顺地道:“是,嫔妾们谨记贵妃娘娘教诲。”我突然又是一阵恶心,玉贵妃见状,问道:“德妹妹,你怎么了?”我站起向她一福,道:“回贵妃娘娘,嫔妾这几日胃口不是太好,经常反胃,固而殿前失仪了。”玉贵妃对淑菱道:“淑菱,你去把行房册拿来。”淑菱应了一声,将行房册取来,玉贵妃翻看着,算了算日子,突然,对我笑道:“哎呀!德妹妹,你有喜啦!”我微笑道:“这怎么可能……”惠嫔也道:“本宫怀胤禔的时候,也是这样经常恶心想吐呢,刚怀宝宝的时候都是这样反应,再过几个月,就会好些的。”安嫔微笑着道:“恭喜德妹妹了。”青贵人道:“德妹妹真是好福气,皇后娘娘刚走,你这儿就怀上了。”成常在微笑道:“恭喜姐姐了。”通常在道:“鸳儿恭喜姐姐了。”我一一向她们点头致意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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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廿八日巳时,一早,陈设大行皇后卤簿于乾清门外,辰时,皇上亲自送大行皇后梓宫安于武英殿。嫔妃、公主、郡主等,诸王、贝勒福晋,二品以上命妇,全都在玉贵妃的带领下随着梓宫入殿门内举哀。诸王、贝子、公等及文武各官,俱于殿门外跪迎。皇上亲临举哀。诸王、贝子、公等举臣,俱东向举哀。诸王、贝子、公等大臣请驾回宫,皇上还宫。未时,诸王、贝子、公等举臣,复举哀。谕:是日后,诸王、贝子、公等举臣,每早晚集殿门外举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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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廿九日卯时,皇上往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没一会儿,太后同阿柔到大行皇后梓宫前举哀,太后对皇上道:“皇帝,你的这两位皇后,予嬿明艳如火,梦蝉恬静如水。她二人皆可坐震后宫,但自古红颜多薄命,皇帝也不要太难过了。”皇上道:“皇额娘,朕曾经负了予嬿和梅香,如今又负了梦蝉。朕不配做一国之君。”太后道:“皇帝自然是个好国君,但江山与美人无法兼得,怪只能怪她们红颜薄命,就像顺治爷的董颚妃一样。”皇上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们入宫,让这座紫禁城成为圈禁她们的牢笼,皇额娘,您告诉朕,是为什么?”太后道:“为了繁衍宗室后代,为了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永远的继承下去,也为了朝政。不过,紫禁城在外人看来,那是天家富贵,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来混个一官半职,可身处在其中的我们,又何尝不盼望着冲破这道枷锁呢?”皇上道:“是啊,宫外的人只知道我们九五之尊,锦衣玉食,却不知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可奈何。”太后道:“哀家就先行告退了,皇帝也早些回宫吧。”皇上道:“朕知道,恭送皇额娘。”说着,阿柔陪同太后出了梓宫。到了申时,皇上还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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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的一个月里,都在为大行皇后举哀,康熙十七年闰三月,酉时,皇上着素服御临太和门。遣和硕庄亲王博果铎、多罗信郡王鄂扎、赍册宝、诣巩华城、册谥大行皇后。册文曰:“朕惟正两仪之位、资始允藉夫资生。端万化之原、治外必先于治内。故壸政修而家邦永赖。坤贞著而品物咸亨。缅怀懿淑之隆。益念匡襄之德。徽音尚在。盛典宜崇。咸由纪美于休称。始克流光于奕世。皇后钮祜卢氏。夙承华阀。聿茂令仪。暨正宫闱。作朕良配。履和思顺、端恪本于天怀。体巽居谦、温庄发乎至性。奉两宫之定省、愉婉弥殷。襄九庙之馨香、敬共加笃。依疏服浣、首弘俭朴之风。夜寐夙兴、克佐旰宵之治。惇五常而仁能逮下。循四教而慎以禔躬。览史披图、既媲徽于彤管。含章蕴美、洵叶吉于黄裳。何图掖殿之旋虚。深痛仪型之永逝。载考追崇之典。式稽节惠之文。谥以尊名、表慈惠爱亲之实。词难罄媺、兼圣闻昭达之休。懿德聿彰。鸿名无忝。特以册宝、谥曰孝昭皇后。于戏。炳丹青于百代、至行堪师。垂琬琰于千秋、芳规丕著。哀荣斯极。宠命宜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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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回崀昭(下) X N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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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之死,给整个皇宫带来不小的震动,命妇们依旧每日随妃嫔拜谒矾华城,因着玉贵妃位分最高,如今又在抚养着太子,命妇们就纷纷往咸福宫送礼,而惠嫔自然也按耐不住寂寞,闲着时就经常去陪太皇太后了,还经常带着大阿哥来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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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有宝宝的消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和玉贵妃都只叫我安心静养,便免了每日的拜谒和晨昏定省。转眼,已经三个月了,害喜也比稍早时候要好些,我现在正在赶着给未出世的宝宝缝肚兜呢,通常在也时常过来帮忙,我们仿佛又回到初进宫时那般,芳若和芳蔷也跟着我们,学得了不错的女红,也开始悄悄地绣些花样在宫里贩卖给其他宫女,攒了些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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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因为皇后之死,无心临幸后宫,也无心理政了,终日往矾华城哀悼皇后,为此,太皇太后亲自前往矾华城劝皇上。苏麻扶着太皇太后正走着,只见一个淡装素裹的女子同一个侍女走出,正好碰见太皇太后,福下身子行礼道:“臣女钮祜禄氏梦月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见道她,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梦月缓缓地抬起头,稍显卑怯但又清纯可人的样子,一下子映入太皇太后和苏麻的眼帘,太皇太后随后道:“和你姐姐是有些像,今日是刚刚拜谒结束吗?”梦月伏下头道:“回太皇太后,臣女拜谒完皇后娘娘,正要同春影出宫。”太皇太后道:“那么,路上多加小心。”梦月很恭顺地福下身子道:“是,臣女告退。”随后同春影离去。太皇太后看着她们的背影,道:“要是能把这孩子弄进宫,玉贵妃和惠嫔,或许就能安分一点。”苏麻道:“现在还不可,要是强纳入宫,没着别人还说我们皇宫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不如顺着皇上的意思,皇上不喜欢,任谁再怎么登,也登不上新皇后的凤座。”太皇太后思索了一下,道:“此刻也只有这样了。”随后同苏麻进入矾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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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一身素裹跪在皇后灵柩前,见太皇太后来了,起身给太皇太后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说着,就要去搀扶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支开了苏麻,自己拄着龙头拐棍,一步一步走着,随后站在皇后灵柩前,将拐棍重重地敲打了一下地面,对皇上道:“玄烨,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情真意切了?如今,三藩之乱尚未平息,海寇又屡屡进犯我大清海域,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难道玄烨,你要为了这一点点的生离死别,抛弃天下苍生吗?”皇上跪下道:“皇祖母,都是孙儿的不是,孙儿一定更加勤于朝政。”太皇太后听了,欣慰道:“那就好,也别忘了多往后宫走动走动。”皇上点头道:“是,孙儿会的。”太皇太后同苏麻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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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皇上就往乾清宫上朝,堆积的朝务也开始处理起来,大学士李霨等举荐曹溶等71人,命赴京齐集请旨,才子们经过皇上殿选亲试,终于是梦想成真金榜题名。同时,命内大臣喀代、尚书马喇往科尔沁四十九旗莅盟,以御噶尔丹进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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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吴三桂黄袍加身,在衡州称帝,年号昭武,其门下将领林兴珠向安亲王所率清军投降,皇上下诏封其为建义侯,随着安亲王的军队助剿吴军。正巧,如今又是荒年,收成不好,粮价腾贵,军需不足,就加税田亩,额征每亩至五六钱,百姓们根本无力承担,加税不足,又在云南丽江等地,凿山开矿,采取金银,役使苗人万人,土司多怨。于是民怨载道,纷纷投向清军,此后在长、岳决战中,吴军惨败,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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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正坐着龙撵在长街里行走,李德全陪行在侧,芳蔷领完例银,正要回来,路上遇见皇上,便伏下身子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上看了看芳蔷,道:“德贵人的身子,可好些了?”芳蔷道:“回皇上,已经好多了,奴婢们和太医都在仔细照顾着,丝毫不敢怠慢。”皇上道:“那就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芳蔷听皇上问起她,高兴地道:“回皇上,奴婢是富察氏芳蔷。”皇上听后,与李德全对视了一下,“嗯”了一声,随后道:“起骄!”芳蔷伏着身子待他们远去之后,起身走着,并高兴地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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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缘多喜和淑菱正在清点礼品,缘多喜道:“时间过得好快,一下子,我们娘娘就要变成中宫主子了。”淑菱推了他一下道:“嘘,小点声。”缘多喜道:“现在谁不知道这后宫里,除了慈宁宫和慈仁宫,就属咸福宫是最大,咸福咸福,福泽咸聚,好兆头啊。”淑菱道:“再好的兆头,也不能太得意忘形,这些礼品,要是让别人看见,娘娘就再无登后可能了。”缘多喜道:“是啊,我们得想个法子把礼品分发到各宫去。”二人商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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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里,芳若见芳蔷做事魂不守舍的,就问道:“芳蔷,你怎么了?不要紧吗?”芳蔷猛然回神,道:“没事,桌子和椅子我都擦过了,另外,小主的安胎药也在熬着了。”这时,竹息被小厨房里的烟呛了出来,边咳嗽边道:“谁煎的药啊,也不看着点药罐子,都煎糊了!”芳蔷立刻起身跑入小厨房里,道:“我这就再熬一副。”竹息道:“芳蔷,不是我说你,你进宫也已经三年了吧,怎么还这么马虎大意呢?”芳蔷继续看着药罐子,竹息从小厨房出来,正巧遇见李德全,只听李德全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凝晖堂宫女富察氏芳蔷,敏慧聪雅,温恭懋著,于宫廷忠心护主有功,今册为华官女子,今夜于养心殿侍寝,不得有误,钦此!”我接过圣旨,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走后,竹息进小厨房,道:“芳蔷,你歇会儿吧,这里让我来,芳若已经准备好洗澡水了,你先去沐浴一下吧,晚些时候,还要到养心殿侍寝呢。”芳蔷兴奋道:“真的!?太好了!皇上终于要临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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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不肯的,但还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芳蔷对我行了叩拜大礼:“小主对奴婢的教诲和大恩,奴婢永志不忘!不管奴婢是小主也好,是宫女也好,奴婢永远忠于小主,绝无二心!”我微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时候不早了,快同李公公往养心殿去吧。”她点头,随李德全往养心殿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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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凝晖堂外突然窜出一个黑影,小盛子和小璇子追出去,没发现踪影,只见淑菱姑姑带着人往凝晖堂这边来,道:“给我仔细搜!把那个刺客给我找出来!”我诧异道:“什么?什么刺客?”淑菱姑姑对我一福,道:“回小主,后宫里闹了刺客,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来各宫追查,没想到在凝晖堂附近找到刺客的行踪,深夜造次,给小主带来不便,还望谅解!”我微笑道:“没事。”这时,一名侍卫拿着一个鼻烟壶,出来道:“姑姑,你看!”淑菱看了看鼻烟壶,拿起来闻了闻,随后问道:“敢问小主,这是什么?”我诧异地看着鼻烟壶,道:“我不知道。”这时,侍卫们拧着一个黑衣男子到凝晖堂里,只听那男子喊道:“璧儿,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皇宫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和我们的孩子!”我诧异地看着那男子,道:“我不认识你!你是谁啊?再这样胡说八道!小心你的脑袋!”淑菱笑了笑,道:“小主,息怒啊,如今您腹中怀着的,或许是皇上的骨肉,又或许……恕奴婢多嘴,小主在冷宫久了,难免不与其他男子暧昧,今日之事,奴婢自会禀明贵妃娘娘和皇上,让他们定夺,小主,安心养胎要紧。”随后转向那名黑衣男子,道:“来人啊!把这狂徒押入暴室,听候处置!”众侍卫应了一声,将他押走。淑菱福了福身子道:“让小主受惊了,奴婢给小主陪个不是,但是宫规严谨,还望小主体谅。”我微笑道:“没事,只要姑姑替我向贵妃娘娘说明,我跟他并无苟且。”淑菱微笑道:“奴婢自会转达。那么,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就走出凝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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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心殿里,芳蔷正和皇上云雨一番,这一夜,注定是漫长的。 ?cF-w!>o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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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百花缭乱(上篇) 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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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表于: 2015-07-04 21:20

第二卷·百花缭乱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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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寰宇观尽不周东,一颗剔透埋雪中,若得金乌凌霄顾,深雪化尽白玉琼。
她,历尽磨难,终得玉成。
但,前路漫漫,后宫之景究竟是百花缭乱亦或是万艳同悲,个中滋味,有谁知晓?
历经过第一卷的冷箭暗算、阴谋险境,乌雅成璧又要何去何从?
请继续关注 《后宫成璧传 第二卷 百花缭乱(中)》。
感谢您的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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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回 刺客(上) H@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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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已被侍卫团团包围,这日一早,玉贵妃同太后来了,我们一同向她们行礼问安道:“嫔妾/奴婢给贵妃娘娘、太后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和玉贵妃坐下后,看了看我,吩咐竹息道:“快把你家小主搀起来,有身子的人还叫跪着?”竹息应了一声,将我搀起坐在一旁。玉贵妃用她那戴着翡翠玉镯的手端起茶杯,略饮了一口,道:“听闻昨夜妹妹宫里闹了刺客?本宫很不放心,所以一早上就去禀明了太后,如今,看到妹妹平安无事,本宫就安心了。”我道:“嫔妾多谢娘娘关心。”太后道:“那么,宫中有刺客,为何只在凝晖堂一带?德贵人,你能告诉哀家吗?”我道:“回太后娘娘,嫔妾着实不知那狂徒的来历,至于他为何会在凝晖堂一带出没,也许把他传来问问就清楚了。”太后想了想,吩咐阿柔道:“既如此,阿柔,去把人传来吧。”阿柔应了一声,出去传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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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蔷正在养心殿里伺候着皇上洗漱更衣,皇上道:“你如今已是官女子,这些活计让那些下人伺候就是了。”芳蔷微笑道:“回皇上,奴婢,喔不,臣妾以前伺候小主伺候惯了。”皇上道:“做人都能像你这样,不忘本,不生娇,那这天下,朕打理起来也会轻松许多。”芳蔷微笑道:“皇上,臣妾为您准备了稀粥和酱菜,用点就上朝吧。”皇上与芳蔷用早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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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时,阿柔已将那人带来,侍卫们捆着他押到我们面前,他一见我又道:“璧儿,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你不能这么绝情啊!”太后与玉贵妃鄙夷地看着我,我忙道:“回太后娘娘、玉贵妃娘娘,嫔妾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望娘娘明鉴!”太后问道:“你说,她是你青梅竹马?”那人点头,道:“是!”玉贵妃笑道:“天下间竟有如此痴情男子,她如今已贵为皇妃,就算是在民间,尚未选秀进宫,也是堂堂参领家的千金小姐,你只不过一个市井泼皮,怎能高攀上她?”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道:“想来娘娘也知道此人无赖纠缠嫔妾,嫔妾的一世清誉怎容他人随意玷污?”太后鄙夷道:“德贵人,你敢发誓你和他,并无私情吗?”我赌咒道:“是,嫔妾以乌雅氏全族性命起誓,若与他有半点不轨,全族无后而终。”太后问向玉贵妃道:“此事可奏明皇上了?”玉贵妃道:“昨个儿已让淑菱给传话了。”淑菱福了一下身子,道:“回太后娘娘,皇上说龙胎之事无同儿戏,要待德贵人生产之后再做定夺。”太后道:“生产之后?即便证明这孩子并非孽障,这孩子将来在宫中,要如何安身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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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吩咐道:“来人,将这个狂徒暂且押入暴室,待德贵人生产之后再做定夺。”侍卫们过来将他捆走,他喊道:“璧儿,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啊!你忘了我们当初冷宫里的重逢吗?!你忘了你我之间的山盟海誓了吗?!璧儿!你说你想要个孩子,我就……”我喊道:“够了!别再说了!”太后道:“德贵人,切勿动气,当心龙胎受影响。”玉贵妃也道:“是啊,妹妹,本宫和太后都知妹妹你是清白的,妹妹就安心养胎,要什么吃的,玩的,就尽管跟本宫说。”太后道:“时候也不早了,哀家就先走了。”玉贵妃跟上太后道:“太后,嫔妾跟你一块儿走。”我们一同福下身子行礼道:“恭送贵妃娘娘、太后娘娘。”太后和玉贵妃走出凝晖堂之后,侍卫们将门关上,玉贵妃吩咐道:“都给本宫仔细着,除了太医来看诊抓药,谁要是敢随意出入凝晖堂,本宫拿你们试问!”侍卫们答道:“是!”随后在凝晖堂门口站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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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芳蔷侍寝了之后,皇上就下旨赐居天香苑,还赐了一个宫女蒲儿来伺候。坐着凤鸾春恩车正往天香苑去,蒲儿道:“华小主,天香苑,国色天香,这宫名和华小主很般配呢。”芳蔷掀开轿帘,对蒲儿道:“是啊,也不知道凝晖堂那里怎样了。”蒲儿道:“华小主若是担心,就去看看吧?”芳蔷道:“眼下,那里毕竟是是非之地,我们多一事不如就少一事吧。”蒲儿道:“奴婢知道了。”随后,芳蔷放下轿帘,心中暗想:“我若是有福气,怀上龙胎,定要是个男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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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早朝过后,往玉贵妃的咸福宫里去,玉贵妃见皇上来,向皇上请安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淑菱,快去给皇上斟茶。”皇上道:“贵妃,朕来,是想弄明白一件事。”玉贵妃道:“敢问皇上,是何事?”淑菱沏了杯茶端到皇上跟前,将茶放下道:“皇上,请用茶。”皇上道:“从前皇后病着,后宫的事朕是交由你打理的,那么,凝晖堂地处偏僻,鲜为人知,为何刺客的目标是凝晖堂?而且,各宫门戒备森严,要闯进来必得是武林高手,怎得他让侍卫们轻松就擒住了?”玉贵妃道:“想来,的确是疑点重重,不过臣妾定当想办法,尽快还妹妹清白。”皇上道:“那就有劳贵妃了。”玉贵妃微笑含羞依偎在皇上怀中温柔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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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刺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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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通常在听闻我与刺客有染的谣传,道:“这怎么可能?乌雅氏是多么谨慎小心的人,她怎么可能拿龙胎开玩笑。”慧灵也道:“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呢,按理说,凝晖堂地处偏僻,刺客如若真的要进宫与乌雅氏偷情,没人带路,也是会迷路的。也许,那根本就不是刺客。”通常在道:“是啊,要是刺客,怎么没见宫里丢了什么东西,或是死了什么人,有点不太正常,而且,刺客似乎对宫里的情况十分了解,不过他诬赖乌雅氏腹中之子,究竟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慧灵:“奴婢还听说,乌雅氏身边的芳蔷昨个儿和皇上侍寝,被册为华官女子,居天香苑。”通常在道:“乌雅氏身边的?才被册为官女子,凝晖堂就出事?又或许,这本身就是个局。”慧灵道:“如果是个局,那么设下这个局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通常在微笑道:“如今皇后刚刚仙逝,中宫空缺,后宫要乱也是正常。”慧灵道:“小主的意思是说,是玉贵妃……?”通常在竖起食指在口边“嘘”了一声示意慧灵住嘴,慧灵点头,主仆二人相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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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中,胡太医正在为我把脉,道:“小主近来觉得如何?”我道:“倒也没什么,就是还是没什么胃口,头有时也特别疼,腰腿也特别酸累。”胡太医道:“敢问小主,可有四肢发冷、起夜频多之症?”我摇摇头,道:“就是有时觉得心里特别闷,每到阴雨天气,就更为厉害。”胡太医道:“看小主的舌苔白腻,脉相偏滑,想来是风寒湿邪侵了小主,导致气血痹阻,微臣会为小主开些祛风理气的药。”我点头道:“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背起医囊往凝晖堂门外去,侍卫们给他开门,待他出去后又把门关上。竹息道:“小主,看来胡太医他是相信了。”我微笑道:“是啊,我如今被他人陷害,软禁在凝晖堂内,要想害我,还不是举手之劳,我何不让他开药来害我呢?”芳若道:“小主刚刚说的症状完全相反,那么胡太医他,一定会开加重这些症状的药,这样一来,岂不正好对着小主的症?”我端起茶杯,掀起茶盖在茶杯上碰了碰,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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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众嫔妃来咸福宫给玉贵妃请安:“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环视四周,微笑道:“都起来吧。”众嫔妃才起身坐下。蒲儿陪着芳蔷正在路上,走进殿中,向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愿娘娘万福金安!”淑菱道:“华小主来得好早啊,不愧是皇上的新宠。”芳蔷和蒲儿跪下,芳蔷道:“嫔妾请安来迟,还望娘娘责罚。”玉贵妃瞄了一眼芳蔷和蒲儿,然后微笑着对在座的众嫔妃道:“诸位妹妹,今日也无旁的事,就先散了吧。”嫔妾们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就各自随着身边的宫女回宫去了,玉贵妃问淑菱道:“淑菱,恭靖太妃这回又点了什么戏呢?”淑菱道:“回娘娘,是三盗芭蕉扇。”玉贵妃道:“走,去看看。”淑菱应了一声,同玉贵妃出殿门,芳蔷也要起身,被玉贵妃瞧见,道:“本宫让你起来了吗?”遂又跪好,玉贵妃同淑菱往畅音阁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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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海澄公黄芳世卒于军,皇上命其弟芳泰袭爵。又因海澄之战,清军大败,皇上正和几名内大臣商讨对策。佟国维道:“皇上,福建总督朗廷相有负圣望,自视过甚,低估郑经实力,造成兵将损失惨重,福建大半俱已沦陷。”明珠道:“皇上,跟在朗廷相身边的巡抚杨熙、提督段应举在福建期间,经常欺压兵将和平民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百姓们苦不堪言。”遂拿出一个册子呈给皇上看,皇上看了后,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就罢免他福建总督之位,巡抚杨熙、提督段应举赐白绫自尽。任命姚启圣为福建总督,吴兴祚为福建巡抚,杨捷为福建水陆提督。”众大臣齐道:“皇上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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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畅音阁处,待最后一个音律结束之后,掌声雷动,戏子们走下戏台来领赏,恭靖太妃吩咐道:“松果,赏吧。”松果应了一声,就端着赏赐之物让戏子们挑选。玉贵妃向恭靖太妃一福道:“嫔妾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告退了。”恭靖太妃微笑道:“玉贵妃走好。”玉贵妃同淑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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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们打开咸福宫宫门,玉贵妃同淑菱进入宫中,见芳蔷和蒲儿还跪在那里,走上座位上坐好后,朝下面道:“好了,都起来吧。”芳蔷道:“谢娘娘。”蒲儿将芳蔷搀起。玉贵妃微笑道:“妹妹,本宫治宫严谨,并非特意针对你,以后请安这种小事,还望妹妹能够早来。”芳蔷微笑道:“是,嫔妾定当谨遵贵妃娘娘教诲,绝不再犯。”玉贵妃道:“那就好,刚刚看了一折子的戏,本宫有些乏了,你先跪安吧。”芳蔷同蒲儿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说着,就同蒲儿走出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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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里,蒲儿道:“华小主,贵妃娘娘她明摆着就是针对你嘛。”芳蔷道:“嘘,小点声,我出身微贱,受点冷眼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我如今有皇上的宠爱,这就够了,我理她做什么?”蒲儿道:“奴婢是为小主不值。”走着走着,遇上敬嫔和端嫔,敬嫔道:“这不是华妹妹吗?”端嫔微笑道:“华妹妹好。”芳蔷朝她二人一福道:“嫔妾见过端嫔娘娘、敬嫔娘娘。”三人相视一笑,复又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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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室中,刺客每天都要受二十下鞭刑,正在受刑时,玉贵妃同淑菱来了,刺客见了玉贵妃,便道:“大小姐救我啊!”太监挥舞起鞭子,又是一声噼啪,淑菱喝止道:“住手!”随后示意小太监们出去,小太监们都出去之后,玉贵妃对着他道:“来福,凝晖堂一事,你做得很漂亮。现如今,惠嫔、荣嫔位份低微,德贵人与你东窗事发之事尚在宫中讹传,且她腹中之子还未成气候,本宫自然是新皇后的不二人选,要是本宫能当上皇后,就重重赏你。”来福道:“小的一定都按您的吩咐!”这时,只听又一个声音怒道:“是吗?!”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淑菱和玉贵妃立刻慌了神,只见皇上同李德全慢慢地走下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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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 刺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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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走下台阶来到牢房前,玉贵妃和淑菱向皇上行礼问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问道:“贵妃,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玉贵妃道:“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臣妾就不再隐瞒,不错,此人是臣妾母家的,是臣妾派他去凝晖堂制造他与德贵人有染的讹传。”来福道:“皇上,这都是小的一人的主意,和贵妃娘娘没有关系!”李德全拿着拂尘对着他一甩道:“放肆!没问你呢!”皇上道:“贵妃啊贵妃,朕一直以为你精明能干,贤惠大方,没想到你居然……!?”玉贵妃跪下道:“求皇上降罪。”皇上道:“李德全,传朕旨意,玉贵妃佟佳氏绯雪居心叵测,徒生事端,着礼部收回贵妃金册金宝,废除封号,降为嫔位,削摄六宫事之权,即刻晓谕六宫,不得有误!此等狂徒,助纣为虐,打入慎刑司,赐红梅烙,来人!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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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应了一声“喳!”之后就将来福拖出来,将他押往慎刑司去不提。皇上道:“佟嫔,让你受惊了,早些回宫去吧,以后六宫之事就交由皇额娘处理,另外,阿哥们不能没人照顾,大阿哥就给惠嫔照顾,太子交给朕亲自照顾,三阿哥就给荣嫔照顾,你就安心呆在咸福宫里,淑菱,立刻送娘娘回宫去。”佟嫔跌坐在地上,几乎昏死过去,淑菱使劲掐着人中,喊道:“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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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红梅烙,是慎刑司中的一道火刑,受刑时,犯人赤身LT被绑上铜柱,施刑者往铜柱里加火炭,犯人会因灼热而不断向上爬,身体也因灼伤而像梅花簇簇,最后筋疲力竭掉入火坑中被活活烧死,其灵感乃是西周文献所记载的殷商炮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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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里,我正缝着孩子的肚兜,李德全同皇上进来了,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小盛子和小璇子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同竹息、芳若出去,福下身子道:“臣妾\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上微笑着道:“都起来吧!”众人道:“谢皇上。”之后,皇上牵上我的手,与我进屋中,又示意李德全带竹息、芳若出去。屋里只有我与皇上,我道:“皇上怎么有空来凝晖堂了?”皇上道:“朕已经知道你是被诬陷的,所以已经撤掉了凝晖堂的戒严。”我微笑道:“只要皇上相信臣妾和孩子都是清白的,旁人怎么诬陷,都不要紧。”皇上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微笑道:“你啊。”我拿着肚兜微笑道:“皇上你看,这些是我们未来小公主的肚兜。”皇上看了那些肚兜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绣的吗?”我摇头道:“竹息和芳若她们也帮臣妾绣呢,还有芳蔷。皇上看,喜欢吗?”皇上道:“朕非常喜欢,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公主?”我道:“臣妾也不知道,不过臣妾希望她是公主。”皇上微笑道:“旁人都想一索得男,巴不得生下来的都是带把儿的,你怎么反倒想要个公主?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与世无争,那这天下得有多太平。”我摇头道:“不是臣妾与世无争,而是臣妾要争也没有争的资本啊,不过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安心养育腹中皇嗣,听太医的话,按时喝药。”皇上道:“若如此,朕就放心吧。”遂将头轻轻地倚在我的肚皮上,我道:“皇上,干什么呢?”皇上道:“嘘,朕在听小公主的心跳声呢。”随后,我与皇上相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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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嫔和淑菱回宫的长街路上遇上了惠嫔和华官女子,惠嫔走上前向佟嫔故作请安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淑菱瞪了她一眼,华官女子笑道:“那哪儿是贵妃娘娘啊,惠姐姐,您记性可真差。”惠嫔也笑道:“是啊,想来本宫是记错了,不过,皇上的女人多,长相相似的倒也不稀奇,本宫不懂规矩,让这位妹妹看笑话了,呵呵。”佟嫔甩开她们的手,厉声道:“起开!”华官女子叉着腰,指着佟嫔的背影骂道:“才说两句而已就这么大火气,你以为你自己还是那个玉贵妃娘娘吗?!一天到晚搔首弄姿的怎么不去青楼做姑娘呢?!”惠嫔拉了华官女子的衣袖,示意她住嘴,随后惠嫔微笑道:“妹妹,快走吧,一会儿太皇太后等着急了呢。”华官女子也对惠嫔一笑,然后与她一起往慈宁宫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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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佟嫔失魂落魄地走进殿中,缘多喜过来搀扶道:“诶呦,娘娘,这是怎么了?”淑菱道:“别问了,寝殿都收拾好了吗?”缘多喜道:“都收拾好了。”淑菱扶着佟嫔进寝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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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玉贵妃被贬斥,佟国维每日上朝除了谏言国事外,就是三道请安奏折奏请皇上念在玉贵妃与皇上的表亲关系,恢复玉贵妃的贵妃之位和管理六宫之权,因着佟佳氏与皇上有家恩,皇上一时也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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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渐渐地过去,转眼已经到了七月,我的肚子也日显丰满,孩子也已然成形,也越发辛苦,有时在我肚子里动得厉害,有时又十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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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三桂在衡州称帝,郑经攻陷海澄,前锋统领希佛、副都统穆赫林、提督段应举皆战死。之后,郑经进犯泉州,皇上任命安珠护为奉天将军,任命魏象枢为左都御史。之后,安远靖寇大将军、贝勒尚善卒于军,皇上任命贝勒察尼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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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初沿袭明末的政策,允许葡萄牙人继续租住澳门,但因海禁甚严,澳门与內地的贸易严重受阻。为了纾解澳门的困境,葡萄牙印度总督以国王阿丰肃六世的名义派遣使臣玛纳撒尔达聂向清廷“奉表入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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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回胤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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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中,皇上来给太后请安,太后道:“德贵人、华官女子和通常在的胎,都还安好吗?”皇上道:“朕让太医们都留意着,皇额娘放心吧。”太后道:“这德贵人和华官女子都是初次有宝宝,自然要十分小心谨慎,这通常在是小产过的人,要太医们更加留神些。”皇上道:“朕会的。”阿柔进来福了福身子道:“太后,佟嫔在外求见。”太后道:“你去告诉佟嫔,哀家这会儿没空见她。”阿柔应了一声走出殿外,对佟嫔道:“佟嫔娘娘,太后说身子有些不爽,让您改日再来。”佟嫔道:“是不是太后她不想见我?”阿柔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遂转身进殿。淑菱道:“娘娘,我们回宫去吧。”佟嫔点了点头,同淑菱离去。小太监来报:“回皇上,明珠大人、陈廷敬大人、王士祯大人等已齐聚南书房,等皇上亲御经筵。”皇上道:“皇额娘,朕就告退了。老祖宗年纪大了,后宫诸事就劳烦皇额娘您多照管着些。”太后道:“皇帝放心吧。”皇上朝太后行了礼之后出了慈仁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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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嫔和淑菱正走在长街里,见华官女子正坐着步撵神气地驶来,淑菱道:“瞧她那个轻狂样儿,娘娘,我们走。”佟嫔瞪了她一眼之后转身想走,只听一声略显慵懒的道:“站住!”步撵停了下来,随后华官女子笑道:“我当是哪个宫的宫女这么没规矩,原来是贵妃娘娘啊。”佟嫔道:“华官女子如今有了身宝宝,不在天香苑好好呆着,没事出来瞎转悠什么,仔细着龙胎。”华官女子微笑道:“嫔妾多谢娘娘提点。”随后对轿夫道:“起轿!”佟嫔同淑菱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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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内,慧灵端着安胎药进来道:“小主,药煎好了。”通常在放下手里的针线活,道:“先搁这儿吧,我一会儿再吃。”慧灵答了声:“喳。”之后将药碗放在桌上,随后走到通常在身边道:“小主快歇歇吧,仔细着眼睛疼啊。”通常在道:“我一定要赶在皇上谒见孝陵之前将这个香囊绣好。”随后咬断丝线,将香囊放在一边,走到桌前,端起碗将药喝下,然后继续坐下来,穿针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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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里,我正在看书,这时,小盛子来道:“小主,华官女子来了。”我放下书,走出去迎道:“妹妹快请。”华官女子同蒲儿进入屋内,我吩咐芳若去倒水,随后她对我道:“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道:“我还好,妹妹你呢?”华官女子道:“我也还好,不过这孩子乖得很,也不怎么动弹。”我道:“我倒是想让他贡ΡΙ呢,从四个月开始就不老实。”华官女子笑道:“头胎总是要活蹦乱跳地好,姐姐将来定会生个文武双全的小阿哥。”我道:“哪里就是阿哥了,我倒希望她是公主呢。”华官女子微笑道:“不管是什么,总之,只要皇上喜欢就好了。”随后我们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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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因着衡州酷热,加之吴三桂心情不畅,焦虑过重,肝火过盛,便突然得了“中风噎嗝”的病症,随后又添了“下痢”病症,太医百般调治,终不见效。吴三桂便授意心腹大臣,迎接皇孙吴世璠来衡州继位,托付后事。八月十八日深夜,吴三桂在都城衡州皇宫驾崩,时年六十七岁,只做了五个多月的皇帝。吴三桂死后,永兴围解。皇上颁行《康熙永年历》。诏曰:“逆贼倡乱,仰服天诛。絓误之徒,宜从宽典。其有悔悟来归者,咸与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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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僧人们站成一排正同着太皇太后参佛,太皇太后正拨弄着佛珠,苏麻领着皇上进来,皇上略弯了下腰行礼道:“孙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福。”太皇太后道:“苏麻,快,给皇上赐座。”苏麻应了一声,请皇上坐下。太皇太后放下佛珠,对着僧人们道:“阿弥陀佛,今日就到此吧。”僧人们应了一声之后立掌行礼离开。皇上道:“老祖宗,吴三桂如今已死,想让那吴世璠继承皇位。”太皇太后道:“吴世璠?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儿,有什么能耐担下这么重的担子?他们也算是无计可施了。”随后扭动了一下身子,道:“坐了一天了,苏麻,快过来给哀家捶捶。”苏麻应了一声,就要来给太皇太后捶腿,皇上微笑道:“让朕来吧。”遂半跪着给太皇太后捶腿,太皇太后微笑道:“你瞧哀家,上了岁数就是不中用。”皇上边捶边道:“老祖宗,朕听说多浴汤泉能舒筋活络,朕这次去谒见孝陵,老祖宗就陪着朕一同去吧。”太皇太后微笑着点头道:“好。”随后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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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皇上侍奉太皇太后幸汤泉,晋谒孝陵。姚启圣、拉哈达大败海寇于蜈蚣山,刘国轩遁,泉州围解。吴世璠率部继续抵抗清军,作战失利,退据贵阳,因其年幼,军心涣散。大将军察尼趁机取岳州,克辰龙关。安亲王岳乐克长沙,喇布复衡州,傅宏烈等部收复桂林,甘陕清军克复汉中、重庆、成都。因佟佳氏功不可没,皇上遂恢复了玉贵妃的贵妃之位和摄六宫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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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诏众嫔妃至畅音阁听戏,只听戏台上正唱着牡丹亭中的《皂罗袍》:“原来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嫔妃们听得如醉如痴,这时,我因下腹坠痛打翻茶碗,意识也朦胧了,只听竹息喊道:“快传太医!来人啊!”玉贵妃微笑道:“想是妹妹要临盆了,来人啊。”侍卫们应了一声:“在!”玉贵妃道:“将她送回凝晖堂,不得有误。”侍卫们应了一声之后就将我抬回凝晖堂,竹息扶我躺上床,随后对正在剪花枝的芳若道:“芳若,快去叫产婆和太医来!”芳若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凝晖堂外跑去。小盛子和小璇子道:“姑姑,热水已经烧好了。”竹息道:“先搁这儿吧。”这时,芳若领着产婆和太医进屋来了,产婆将我的裤子褪下,让我的双腿弓起叉开,然后用力,太医也正在斟酌着为我施针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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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回胤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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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产婆喊道:“出来了出来了!”以及一声响亮地啼哭,产婆们赶紧给孩子清洗,裹上襁褓。我虚弱地道:“嬷嬷,快把孩子抱近点儿。”产婆将孩子抱给我瞧,道:“小主你看,是个小阿哥呢。”我微笑地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道:“好孩子,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地长大。”这时,门外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太后到!太皇太后到!玉贵妃到!惠嫔到!荣嫔到!安嫔到!端嫔到!敬嫔到!福贵人到!青贵人到!洛贵人到!成常在到!”凝晖堂中的众人跪下道:“奴婢瓰才叩见皇上!”皇上道:“快起来吧,你们小主如今怎样了?”芳若道:“回皇上,小主产下了个小阿哥。”皇上惊喜道:“是吗?快抱给朕看看。”芳若应了一声,让嬷嬷将孩子抱出来,嬷嬷抱着孩子出来呈给皇上看,道:“皇上你瞧,小阿哥的眼睛和嘴巴,长得和皇上真像啊。”说着,就逗着孩子,皇上凑近,看了看道:“兵事连连告捷,后宫平安无事,定是此子在降生前庇佑我大清,此子大为祥瑞,就赐名胤禛吧。”玉贵妃道:“胤禛?不知是何‘禛’字?”皇上道:“以真受福的‘禛’。”太后道:“好名字。”太皇太后道:“贵妃,这个孩子以后就交由你来照拂。”玉贵妃道:“是,嫔妾一定视为己出,好好照拂小阿哥。”众嫔妃前往里屋里探视我,惠嫔微笑道:“妹妹,恭喜你了。”荣嫔也微笑地道:“妹妹,恭喜。成常在柔柔地道:“姐姐,恭喜。”这时,淑菱进来向我一福,道:“德贵人,恭喜了。皇上给小阿哥赐名胤禛,太皇太后说,以后小阿哥交由贵妃娘娘抚养。”我听到这消息,挣起身子道:“什么?”惠嫔忙扶我躺下道:“宫里的规矩如此,你我只能顺从,妹妹,你刚分娩过,小心身子啊。”我哭道:“把禛儿还给我!把禛儿还给我!”荣嫔和成常在见我悲伤,也拿着帕子抹泪儿。淑菱道:“德贵人,您又不是永远看不到小阿哥了,以后想孩子,就时常来咸福宫坐坐,不就行了吗?奴婢告退。”她出去之后,我哭得更伤心,嫔妃们都出去了,惠嫔留下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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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太后、皇上、玉贵妃相继离开,竹息忙吩咐小盛子、小璇子、芳若,打扫宫殿。芳若道:“为什么小主不能自己养育孩子呢?”竹息道:“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为的就是防止母子过于情深而宠溺骄纵,固而男孩一出生就交由他人抚养。”芳若道:“现在小主一定很伤心。”竹息叹了口气,道:“再伤心也没用,小阿哥已经被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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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苑中,蒲儿端了安胎药进来对躺在床上的华官女子道:“小主,药熬好了。”华官女子慢慢地起身,走到桌前,端起碗来,闻了闻道:“这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难闻。”蒲儿道:“回小主,太医说从前开的方子不侗ΡΑ主的体质,遂重新配了方子,让小主服用。”华官女子道:“是什么方子?”蒲儿道:“这个,奴婢不知道,不过,听太医说,这是个生子的秘方。”华官女子:“此话当真?”蒲儿点头,道:“小主,凝晖堂的德贵人已经生了,是个阿哥。”华官女子:“好,我也要赶快生个阿哥。”说着,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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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李德全端了晚膳进来,皇上道:“先放那儿吧,朕一会儿再吃。”李德全应了一声,将晚膳放在桌上,随后向皇上一福,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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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哈达上疏道海贼砍断了江东桥,使兵援泉州难进。在籍侍读学士李光地为大军乡导,修通险路,接济军需。皇上拿起笔拟旨道:“李光地前当变乱之初,密疏机宜。兹又迎接大兵,备办粮米,深为可嘉。即升授学士。”随后又命福建陆路提督杨捷加昭武将军,王之鼎为福建水师提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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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苏麻正在给太皇太后捏背,太皇太后道:“德贵人的这孩子,来到世间可真不容易,一会儿被这个害,一会儿又被那个害,哀家将他交给玉贵妃,也是希望玉贵妃断了害人的念头,本本份份地做个妃子。”苏麻微笑道:“是啊,从皇上取名就看得出,皇上还是相信德贵人的,用了‘禛’字。奴婢听惠嫔娘娘说,德贵人很伤心,不过,伤心也没用。谁让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媳妇呢。”太皇太后道:“说来,这宫里的老人,死的死,疯的疯,要么失宠,几个略有福气的,今儿个怀了龙胎,明儿个保不准就小产。是该添置一些新人了,这次三藩之事倒有些好的功臣之女,正好可以纳进宫来。”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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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中,亭雨嬷嬷正在哄着襁褓中的胤禛,这胤禛自打进了咸福宫就一直在哭闹,玉贵妃见亭雨嬷嬷哄不住,就道:“你们都是废物吗!连个孩子都哄不住!”亭雨嬷嬷跪下道:“娘娘息怒!从前大阿哥和三阿哥也没像小阿哥这般哭闹难哄,奴婢会尽力哄他的。”说着,抱起襁褓在怀中又是摇,又是拍的,时不时晃晃拨浪鼓,缘多喜道:“娘娘暂且别急,小孩子就是爱闹腾,呆上个三五日就好了。”这时,胤禛又哇哇大哭,玉贵妃道:“去去去,烦死了!”嬷嬷抱着胤禛的襁褓朝玉贵妃一福,随后进屋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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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几日后,我的身子也大好了,但每每想起禛儿被抱走,就会伤心不已,只得抱着亲手缝制的肚兜以慰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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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因为郭络罗氏与赫舍里氏在平定三藩之事上有功,皇上遂降旨恢复了宜嫔和僖嫔的位份,而几个功臣的府邸内,正在教着各自还未出闺的女儿宫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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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禛儿的满月宴到了,玉贵妃奉命主持,乾清宫内一片歌舞升平,好似去年三阿哥的满月宴,那时,我还稍显自在,但今时今日,做为禛儿的生母,我的心情就似当日荣嫔般复杂,遂不停地饮酒,荣嫔见我不曾吃菜,就道:“德妹妹,这道拔丝芋头挺好吃的,你也尝尝。”我朝她微笑了一下,夹起一块芋头,往嘴里送。歌舞既罢,掌声过后,玉贵妃起身,举起酒杯道:“诸位亲王!诸位姐妹!让我们一起敬德贵人和小阿哥一杯!本宫先干为敬!”将酒喝下后,众人齐端起酒杯道:“恭喜德贵人喜得贵子!恭祝小阿哥岁岁平安!”我也端起酒杯致谢:“多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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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后,我回凝晖堂里,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梦境,这时,只见一个道人向我走来,对我道:“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为真时,真亦假。”随后消失不见,我四处寻他不着,猛然惊醒,琢磨着那句:“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为真时,真亦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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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胤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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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嫔妃们到咸福宫里给玉贵妃请安:“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扫视了四周,道:“起来吧。”嫔妃们起身道:“多谢娘娘。”待嫔妃们坐好后,玉贵妃道:“昨个儿是胤禛的满月,诸位姐妹同心协力,本宫很是高兴,德贵人,你呢?”我道:“嫔妾也很高兴。”玉贵妃道:“生了个阿哥,到底还是妹妹福气大,正巧在三藩得以平息之后生这四阿哥,为大清带来福祉,是该值得高兴。”惠嫔道:“是啊,德妹妹的四阿哥长得虎头虎脑的,将来必是栋梁。”玉贵妃道:“什么栋不栋梁不梁的,孩子还小呢,倒是惠嫔的大阿哥,越发与皇上像了。”惠嫔道:“是。”玉贵妃道:“好了,各位妹妹若有事就先散了吧。”众嫔妃向玉贵妃行礼道:“嫔妾告退。”各自离去后,我留下来对玉贵妃道:“娘娘,可否让嫔妾见一眼胤禛?”玉贵妃微笑道:“当然可以,妹妹,请往这边来。”我迎上去,随她走到乳母亭雨嬷嬷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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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雨嬷嬷见是我和玉贵妃,轻轻地将胤禛放在摇篮床里,然后对我和玉贵妃道:“奴婢亭雨参见德贵人,参见贵妃娘娘。”玉贵妃道:“四阿哥还哭闹吗?”亭雨嬷嬷道:“回贵妃娘娘,现在四阿哥已经习惯了这儿,比先前好带多了。”我道:“怎么?四阿哥经常哭闹吗?”亭雨嬷嬷道:“回小主,刚来咸福宫的时候是很爱哭闹,可逐渐地就乖了许多。”这时,我走到摇篮床边,瞧了眼那熟睡中的小样子,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玉贵妃走到摇篮床边,看着小阿哥,对我道:“妹妹你放心吧,你瞧四阿哥在本宫这儿,自然是平安健康,本宫也一定会将他视为己出养育。”我跪下道:“贵妃娘娘,请受嫔妾一拜。”玉贵妃将我搀起,道:“妹妹,快起来。”这时,四阿哥醒了,咳了几声,然后哇哇大哭起来,亭雨嬷嬷立刻过来,掀开襁褓,然后将脏的尿布拿出,换上干净的尿布,四阿哥啜泣几声,又安静了下来。亭雨嬷嬷将脏尿布带出去扔掉,我向玉贵妃一福,道:“贵妃娘娘,嫔妾就先行告退了。”玉贵妃微笑道:“妹妹要常来看看胤禛。”随后,我披上斗篷,走出咸福宫往淑芳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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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馨雨将我带入西厢房,通常在见是我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对我道:“姐姐,你来了,坐吧,馨雨,去倒茶。”我坐下后,馨雨端着茶放在我跟前,道:“德小主,您的茶。”我看着她正在缝的香囊,道:“妹妹的手还是那么巧,这香囊上的朵云纹蜿蜒舒卷,流动灵巧呢。”通常在道:“哪里是鸳儿的手巧,左不过是坐胎时无聊,打发打发时间罢了,这些个残疵烂工,让姐姐你见笑了。”我笑道:“哪里有这么精致的残疵烂工?妹妹可别自谦,这朵云纹十分难绣,一般是很难绣得如此生动的,可见妹妹的绣工并不一般。”这时,慧灵端着安胎药进来了,对通常在道:“小主,该喝药了。”通常在端起药碗,吹了吹,然后慢慢地喝了下去,之后慧灵倒了杯清水来给通常在,通常在喝了一口清水之后,对我道:“姐姐,鸳儿笨拙,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导。”我微笑道:“怎是我指导你呢?我要是有你一半的巧就好了。”随后,我与她二人说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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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飞雪依旧在这紫禁城里呼啸着,除了带来寒冷,也带来了一片的银装素裹,而素日冷清的颐和轩,这会儿又添了几许寂凉。禄有常和小田子、小冬子依旧在殿外扫雪,馨露端了盆热水进来,要伺候宜嫔洗脚,道:“娘娘,奴婢试过了,水温刚刚好。”说着,为宜嫔褪去鞋袜,将宜嫔的脚缓缓伸到水盆里,谁料宜嫔一踢,将馨露踢开,道:“怎么拿这么烫的水,是不是想烫死本宫?”馨露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这就去换。”说着,端着水盆出去了,宜嫔道:“真是的,笨手笨脚的。”紫荆道:“娘娘,听说华官女子下个月就要临盆了。”宜嫔道:“她临就临了,告诉本宫做什么?”紫荆道:“奴婢也是为娘娘着急啊,娘娘,从前是因为……”随后和宜嫔对视,然后道:“所以那时候娘娘总是怀不上,现在不一样了,你瞧德贵人不就生了个健健康康的四阿哥出来吗?”宜嫔道:“生出来又如何?能养大才是她能耐。”紫荆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呀,在这宫里,有,总比没有的强,是不?奴婢自会为娘娘筹谋的。”这时,馨露端着水盆又进来了:“娘娘,奴婢试过了,这次的水正好了。”随后伺候宜嫔洗脚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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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裕亲王正向太皇太后请安,道:“孙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万福。”太皇太后道:“全儿免礼,赐座。”裕亲王起身,道:“谢老祖宗。”待裕亲王坐下后,太皇太后道:“这大冷天的,全儿不在王府里,来瞧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裕亲王道:“老祖宗,孙儿特意带了几样小玩意儿,来给老祖宗解闷消遣。”说着,就拿起一个不倒翁,放在太皇太后面前,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你瞧。”说着,就用手推了一下这只不倒翁,不倒翁来回摆动之后又站稳了,道:“不管怎么推它,它就是不倒。”太皇太后微笑道:“有意思。对了,哀家托你办的事,都办妥了吗?”裕亲王道:“回老祖宗,孙儿都办妥了,那些个闺女各顶各的水灵,老祖宗保证喜欢。”太皇太后摇头道:“光哀家喜欢没用,要得让皇上喜欢才行。”裕亲王道:“孙儿也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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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苏麻进来向皇上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上应了一声,苏麻道:“太皇太后让奴婢来跟皇上知会一声,将在明年正月将功臣之女纳入后宫。”皇上道:“朕知道了,姑姑辛苦了。”苏麻朝皇上一福,退出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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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除夕将至,宫里头又在忙着张灯结彩,而宫外,一些崭新未染的花朵也即将绚烂在这紫禁红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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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新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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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除夕宴比去年更隆重,因为平定三藩之乱已取得阶段性胜利,皇上一早御午门宣捷,犒赏了三军,下旨让大臣们携家眷一同出席晚宴。太皇太后坐在最上方,其下是太后、恭靖太妃、宁悫太妃、陈太嫔、钮太嫔、杨太嫔、唐太嫔等,再往下是皇上以及无人坐的凤座,嫔妃与亲王、福晋、命妇、贝勒、郡王、公主、阿哥、郡主、额驸分列在左右,再下就是大臣和各自的亲眷,大家品着佳肴美酒,赏着音乐舞蹈和夜空中绚烂的烟花,一片和谐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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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臣们纷纷让还未出阁的女儿们向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敬酒,太皇太后打量着其中一个,问道:“你今年多大?是哪家的闺女?”那个女孩略媳Ρ涩道:“回太皇太后,臣女今年15,是郭络罗氏湘裙。”这时,宜嫔起身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家妹年纪还小,不懂规矩,还望太皇太后多多费心些。”皇上道:“原来是宜嫔的妹妹,难怪朕看了觉得这么眼熟。”说着,对着湘裙道:“别光顾着给我们敬酒,快去陪你姐姐多说会儿话。”湘裙朝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一福,就走到宜嫔身边,眼看自己的阿玛将亲妹妹送进宫来与自己争宠,宜嫔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给她瞧,她也知道分寸,说着就退回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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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众人纷纷起身,向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敬道:“恭祝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大清江山千秋万代!”纷纷一饮而尽,皇上道:“好!难得今天如此痛快,朕今天与你们来个不醉不休!李德全,满上!”李德全微笑地应了一声,拿过酒杯,正在倒酒,皇上道:“这杯子这么点儿,怎能喝得痛快?换个大碗来!”见皇上如此,裕亲王也道:“皇弟,不妨就让臣兄与你一较高下吧!来人啊!换大碗来!”喝了十来碗之后,裕亲王醉倒在桌上,福晋推他道:“王爷,王爷!”皇上脸色泛红,打着酒嗝道:“朕,朕没醉!”见皇上如此,太皇太后立刻吩咐道:“李德全,带皇上去醒醒酒吧。”李德全应了一声正要扶着皇上出去,这时,宜嫔道:“太皇太后,就让臣妾来伺候皇上吧。”太皇太后道:“也好,今晚哀家就替皇上翻了你的牌子吧。”宜嫔道:“是,臣妾定会好好伺候皇上的。”说着,就扶着皇上走出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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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对众人道:“诸位吃得尽兴,喝得尽兴啊,老婆子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苏麻和乔连海扶着太皇太后离去,众人一同起身行礼道:“恭送太皇太后/老祖宗。”之后众人继续畅饮淋漓,丝竹之声也不绝于耳,没多久,宴会就散去,众人也各自离去不提。李德全吩咐几个粗使的小太监和小宫女们道:“你们,还有你们,把这儿、这儿、还有这儿,打扫干净了!喔对了,还有你,帮忙把餐碟碗筷收拾干净了,注意别打碎了,打碎一样小心你们的脑袋!还有,你、你,把那儿的栏杆和柱子都给咱家擦仔细了,谁要是敢偷懒,咱家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众人齐道:“是,公公。”李德全甩着拂尘道:“快干吧!”众奴才们收拾乾清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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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凝晖堂里已是下半夜了,我问竹息道:“竹息,现下是什么时辰了?”竹息道:“已经寅时两刻了。”我揉了揉太阳穴,道:“今儿个可算是折腾了一天了。”竹息道:“小主,再睡一小会儿就要起来了。”我道:“今儿算是睡不成了,罢了,我想沐浴一下,提提神。”竹息道:“好,奴婢这就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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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天已大亮,皇上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身边躺着宜嫔,宜嫔问道:“皇上,您醒了吗?”皇上诧异道:“朕,怎么会在这里?”宜嫔略媳Ρ涩嗔怪地戳了一下皇上袒露的胸口道:“皇上还说呢,皇上硬是要和大伙儿比酒量,结果比着比着就醉了,抱起臣妾就往这里走,还说要臣妾呢。”皇上道:“这么说,是朕自己抱着你……?不对不对,朕有点头晕。”随后,掀开被子,走到衣架边,穿好衣服、裤子、靴子,宜嫔掀开被子,只穿着肚兜道:“皇上,再多坐会儿吧,臣妾陪您用早膳吧?”皇上道:“不用了,朕昨儿个吃多了,胃很胀。”说着,就拉开房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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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淑菱姑姑来到凝晖堂里传话,向我一福道:“德小主,贵妃娘娘说,众嫔妃昨日辛苦,故而今儿个的晨昏定省就暂且免了,奴婢话已传到就先告退了。”我向她微笑道:“姑姑慢走。”她向我一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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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里,太皇太后传召钟粹宫的兰倩姑姑,道:“兰倩,想必这次的功臣之女名单,你也心里有数吧。哀家挑选了索额图之女赫舍里予嬅、遏必隆之女钮祜禄梦月、佐领三官保之女郭络罗湘裙以及佟国维之女佟佳绯霗进宫,至于册封,要等皇上降旨,在此期间,哀家将她们交由你来看管**。”兰倩福下身子道:“奴婢一定会尽力教导各位新小主的,请太皇太后放心。”太皇太后微笑着道:“你,哀家还有啥不放心的呢?好了,哀家要开始念佛了,你该忙什么就忙去吧。”兰倩向太皇太后一福道:“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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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香苑里,华官女子正趴在窗边看屋外宫女们放着风筝戏耍,这时,华官女子突觉腹部疼痛难忍,遂喊道:“蒲儿!快去叫太医来!我、我要生了!”华官女子呼吸变得急促,蒲儿将华官女子扶上床,然后道:“好,小主你忍着,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华官女子哪里能忍,痛得她撕心裂肺,下身已泛出殷红,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只觉一阵粘稠腥臭,这时,华官女子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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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宫里,兰倩姑姑正在教导新的小主们规矩:“各位小主既然进了宫,就比不得在家时可以放任自由,在宫里,一言一行都要循规蹈矩,端庄得体,这样,才能圣眷永固,都听明白了吗?”众小主们齐道:“是!姑姑。”随后教导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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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太医和产婆们赶去天香苑中为华官女子接生,可孩子被卡时间太久,早已经没了气息,太医和产婆们将孩子取出之后,对着近乎虚脱的华官女子道:“回小主,孩子已经死了,可惜了,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华官女子听见后,两行眼泪夺眶而出,嚷道:“是谁害死我的孩子?!到底是谁害死我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产婆们将死胎裹上之后,拿出去了。蒲儿也在一旁抹着泪儿,华官女子嚎啕大哭,掀开被子,披头散发地冲出屋子,蒲儿想拦,她一把将蒲儿推开,蒲儿立刻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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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新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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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胡太医正在为通常在把脉,胡太医道:“小主的胎象已然稳固,再有一个月就能生产,只不过……”胡太医捋着胡子,通常在问道:“只不过什么?”胡太医道:“小主,这孩子胎心过快,有宫内缺氧之相,先天不足,恐难将养。”通常在道:“怎么会这样?”胡太医道:“不过,现下还务须担心,小主,微臣会开些调气养胎的药,尽量保得小主足月生产。”通常在道:“好,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起身,背上医囊向通常在行礼道:“小主,微臣告退。”通常在也点头道:“胡太医慢走。”说着,拿出彩纸和剪子来剪窗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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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采曦和林贵正在打扫房间,采晴与惠嫔在屋外放着风筝,看着天上那些风筝,采晴笑道:“娘娘你瞧,还是咱们宫里的风筝飞得最高了。”惠嫔笑道:“那是当然。”说着,将风筝线轮从采晴手中接过,仰望着风筝。采晴道:“娘娘,你说这德贵人,命可真是好,一生就生了个四阿哥,还有她身边的芳蔷,怎么稀里糊涂地就成了华官女子,还有那宜嫔,使法子又得了圣宠,这会子指不定怎么得意呢。”惠嫔道:“理她们做什么,皇上宠爱谁就宠爱谁去,与本宫有什么相干?”采晴道:“娘娘,皇上已经好久都不来这落英阁了,奴婢这不是为娘娘着急嘛。”惠嫔笑道:“本宫如今是大阿哥的生母,宫里谁敢不给本宫三分薄面?除了太子和死去的仁孝皇后,谁还能比得过本宫的大阿哥去?”采晴道:“可奴婢就是觉得那宜嫔矫就矫情算了,偏怎就又多出个妹妹来。”惠嫔笑道:“宫里头,人多了,不是挺热闹的吗?快别说这些了,来帮本宫扯线。”主仆二人放风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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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景轩中,荣嫔正与嫣虢、嫣萍联诗,嫣萍起了个头,道:“昔年飞燕凤舞宫。”荣嫔接道:“汉王从此不作龙。”嫣虢接道:“自是如花似锦时。”嫣萍接道:“女中光华福泽浓。”随后依次分别成诗,分别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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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宇观尽不周东,一颗剔透埋雪中,若得金乌凌霄顾,深雪化尽白玉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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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花开尽长安城,铁骑踏却零落尘,池中浮鸟自成双,落花随水涟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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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说三界拈花笑,金蝉入梦寄良宵,月在云中影在水,云母屏风烛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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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鬟宫妆红彤绣,秋芳无意何所求,与君共渡泛汀州,衣袂飘飘湘江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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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裳羽衣天人曲,高士采真过华胥,五色香烟同一色,榴花点翠仙山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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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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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官女子失了孩子之后,近乎癫狂,哭着跑到南书房里向皇上跪下磕头道:“皇上!求您为臣妾的孩子做主吧!皇上!”皇上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失了孩子,朕也知道你伤心,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刚生完产,身子还虚弱,穿这么单薄到处走,仔细伤了寒,快回去好好歇着。”蒲儿也追上来,向皇上一福,道:“皇上万福。”正要伸手扶起华官女子,华官女子继续磕头道:“求皇上为臣妾的孩子做主!臣妾求您了!皇上,臣妾自从怀宝宝以来,一直小心谨慎,安胎药也一碗不落的喝,可就在最近,臣妾发觉安胎药的味道不对,臣妾当时以为只是其他保胎的药方,没想到,臣妾的孩子……”蒲儿也一同跪下了,皇上道:“那么,为你保胎的都是哪几位太医?”华官女子道:“许太医、曾太医。”皇上吩咐李德全道:“去传许太医、曾太医来。”李德全应了一声,就出去通传,将两位太医带来。两位太医进入南书房之后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道:“两位爱卿免礼。对了,华官女子的胎可是一向由你二位来保的吗?”许太医道:“回皇上,微臣与曾太医用药一向谨慎,是断不会错漏的,应该是华小主的孩子自身胎中不足,因此夭折。”华官女子指着许太医和曾太医道:“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下药害我!”曾太医道:“天地良心啊,小主,我们就是存了豹子胆也不敢打皇嗣的主意啊!求皇上明鉴!”皇上鄙夷地看着他们,道:“那么,除了你们,谁还接手过安胎药?”二人相视了一下,异口同声道:“没人接手。”皇上道:“既没人接手,太医院的药方也一向谨慎,自然不可能是太医院,两位太医辛苦了,先回去吧。”二人向皇上一叩道:“微臣告退!”华官女子道:“皇上,是他们杀了臣妾的孩子!是他们杀了臣妾的孩子!皇上,你降旨杀了他们,为臣妾的孩子报仇吧!皇上!”皇上喊道:“好了!”她安静下来,皇上叹了口气,道:“你累了,赶快回去歇着,朕会晋你的位份,以作补偿。”华官女子失魂落魄,蒲儿来搀扶华官女子走出南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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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中,我正在看着《孟子》,芳若端了一碗茶,进来道:“小主,奴婢听说芳蔷的孩子夭折了,她好伤心,小主,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她?”我道:“等她好点了再去看她吧。”芳若道:“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就夭折了。”我道:“是啊,那么,皇上怎么说?”芳若道:“皇上说让她歇着。”我道:“那就让她歇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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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坐着步撵来到钟粹宫,淑菱喊了声:“落轿!”轿夫们将轿子压下,玉贵妃走下来,淑菱牵上玉贵妃的手,一同走了进去,后面跟着手捧着红色箱子的缘多喜。兰倩正在教导各位新小主们如何走路,见是玉贵妃来,立刻跑来向玉贵妃行礼道:“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不知贵妃娘娘驾到,奴婢未曾远迎,还望恕罪。”玉贵妃微笑道:“姑姑,本宫就是来见见几位新妹妹的,顺便挑了些礼物,来送给各位新妹妹。”兰倩道:“娘娘贤惠端庄,实乃后宫之幸。只是几位小主天资尚浅,怎能得娘娘如此厚爱?”玉贵妃微笑道:“不要紧,你去把她们叫来吧。”兰倩福下身子道了声:“喳。”之后去叫那几位新小主过来了。小主们见了玉贵妃,全部福下身子行礼道:“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见了几位新小主,微笑道:“各位妹妹果然出挑,太皇太后的眼光果然很独到。这些是本宫自己备的一些礼物,来给各位妹妹。各位妹妹自己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缘多喜。”缘多喜应了一声捧着箱子走到小主们面前,小主们兴高采烈地纷纷拿过礼物之后向玉贵妃行礼道:“多谢娘娘。”玉贵妃微笑道:“诸位妹妹不必客气。”随后对兰倩道:“姑姑,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兰倩道:“好,恭送娘娘。”小主们也学着兰倩的样子福下道:“恭送娘娘。”玉贵妃离开钟粹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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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看折子,胡太医对皇上道:“皇上,微臣按您的吩咐,在华官女子的安胎药中加入了蜣螂粉,蜣螂有破淤通便之效,有毒,每次微臣加的量极微,一般太医很难察觉。那么,通常在那儿是否也……?”皇上道:“通常在倒不必,只是,华官女子自得宠来异常骄纵,朕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折辱贵妃,但她阿玛贪污受贿,太皇太后也让朕提防着她,为此朕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些没用完的蜣螂粉呢?”胡太医道:“回皇上,已经都拿去火场烧了。”皇上叹了口气,放下折子,捏着睛明穴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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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15-07-04 21:29

七十四回 新晋(下) :1;"{=Y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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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官女子失了孩子之后,皇上下旨晋她为华答应,又赐了毡儿、小遛子来伺候,虽得了封赏,但仍就伤心,产后又不注意保养身子,竟受了风,又不肯吃太医院开的药,病一天比一天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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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翠阁里,自从僖嫔被恢复位份之后,就立刻命人将阿宝、阿祥两个刁奴打发去了慎刑司,玉贵妃又指派了妍红、妍白来伺候,杀女之仇,不共待天,从前有阿宝、阿祥两个刁奴帮着整治僖嫔,如今她二人被打发去了慎刑司,福贵人自然是不肯的,但碍于宫规,也只好作罢,僖嫔每每见福贵人,就想起了对熙怡公主所做下的事,十分懊悔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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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神轩里,洛贵人和斤雀正跪在菩萨像前颂经,绮鹆拿了封信进来对洛贵人道:“小主,这是洛大人捎来的家书。”洛贵人向菩萨一拜,斤雀为菩萨上了一炷香,洛贵人打开家书,只见上写:“我儿婉君,父已升调太常寺少卿,兼任南府总教习,女儿在宫中,一切可安好?后宫险恶,女儿定要想方设法保存自身,忘掉佑笙,将皇上当成是佑笙吧。”洛贵人看着看着,眼角滑落下眼泪,道:“爹爹,女儿怎么可能忘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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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里,阿柔正给太后捶腿,一旁坐着的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抱怨道:“太皇太后和大妹子都是科尔沁大草原出来的,怎么就偏不选我们科尔沁的姑娘,倒选些小门小户的,如今那包衣出生的佟家也越发不把满蒙亲贵放在眼里,叫我们博尔济吉特氏的脸面往哪里放?”太后道:“此事是太皇太后定的,大表哥,哀家也没有主意。”和塔道:“可是,大妹子……”太后立刻道:“大表哥想必也累了,就先跪安吧。”和塔还有话,见太后如此,只好作罢,起身向太后行礼道:“微臣告退!”之后拂袖而去。阿柔道:“太后,其实只要皇上高兴,是哪家的闺女又有什么关系呢?”太后道:“是啊,太皇太后与哀家都是博尔济吉特氏,又何须再让博尔济吉特氏的女人嫁入这个紫禁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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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新小主们册封的时候了,阿柔来到钟粹宫里带着各位新小主去体元殿面圣受封,皇上、太后与太皇太后早已坐在体元殿中等候众小主,小主们进殿后,集体向上方行大礼道:“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微笑道:“免礼。”小主们起身,道:“谢太皇太后。”皇上对李德全道:“李德全,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李德全应了一声,手拿圣旨,喊道:“众小主跪接圣旨!”小主们全部跪下,李德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册尔佟佳氏绯霗为瑞贵人,赐居长春宫。册尔钮祜禄氏梦月为昌贵人,赐居承乾宫。册尔赫舍里氏予嬅为祥贵人,赐居景阳宫。册尔郭络罗氏湘裙为顺贵人,赐居储秀宫。钦此!”众小主们拜谢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对众小主道:“以后要和睦宫闱,恪守宫规,伺候好皇上。”众小主皆福下道:“是,谨遵太后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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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淑菱对玉贵妃道:“娘娘,奴婢听说二小姐被册封为瑞贵人,赐居长春宫。”玉贵妃道:“那么其他人呢?”淑菱道:“祥贵人住景阳宫,顺贵人住储秀宫,昌贵人住承乾宫。”玉贵妃道:“承乾宫?这昌贵人是什么来头?”淑菱道:“孝昭仁皇后的庶妹。”玉贵妃冷笑道:“一个庶出女儿,进得了皇宫已经算是老天开眼了,住承乾宫?还真便宜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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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我们全都在咸福宫里等着新小主们来向玉贵妃行礼,通常在对我道:“姐姐,你说,新妹妹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我道:“不知道,我也没见过,一会儿瞧见了就知道了。”这时,深波陪着祥贵人,连翘陪着瑞贵人,玻琴陪着昌贵人,荔枝陪着顺贵人一同进殿来。玉贵妃同淑菱出来了,对缘多喜道:“既然新妹妹们都来了,别让大家等急了,快开始吧。”缘多喜应了一声,朗声道:“众小主向贵妃娘娘行叩拜大礼!”众小主一同向玉贵妃行了大礼,齐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都起来吧。”众小主道了声:“谢娘娘。”之后起身。玉贵妃道:“诸位妹妹都是世家女子,容貌、门第就不用说了,这教养自然也是好的,想必皇上也跟你们交代过了,本宫就不再重复,只是有一样,进了皇宫不比在家,以后每日这个时辰都要来向本宫行礼问安,不许耍小姐脾气,争风吃醋,惹出事端,明日开始皇上就会翻各位的牌子,各位就要准备着侍寝,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请教在座的其他姐姐或是直接来问本宫,今日就算是与诸位妹妹见过面了,本宫也不多话了,你们就都跪安吧。”我们一同从位置上起身,朝玉贵妃福下道:“嫔妾告退。”通常在挺着肚子陪我一边聊着一边出了咸福宫,通常在道:“出身世家的女子就是不一样,这一言一行都大方得体,仪态万千。”我道:“是啊,这封号也取得喜庆,可不就是为皇宫带来祥瑞嘛。”随后与她闲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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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宫里,祥贵人同深波进了寝殿坐在床上,就把花盆底鞋踢掉,盘着腿,揉着脚道:“可累死我了,什么破玩意嘛,鞋根那么高。”深波道:“小主,这是花盆底鞋,教习的时候姑姑不是说过吗?”祥贵人朝深波笑了笑,道:“姑姑有说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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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春宫里,福贵人备好了茶点,与瑞贵人聊着,瑞贵人道:“福姐姐,皇上他有什么癖好呢?”福贵人附耳道:“姐姐告诉你,皇上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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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里,玻琴见昌贵人郁郁寡欢,就道:“小主,别的小主进宫承宠都兴高采烈的,小主怎么反倒魂不守舍的?”昌贵人道:“玻琴,我好害怕,怎么办?”玻琴道:“没事的,只要顺着皇上的意,就行了。”昌贵人道:“可、可我只是庶出,个性又这么软,皇上赐居承乾宫,我担心以后的日子……”玻琴道:“小主别担心,只要受了宠,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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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秀宫里,荣嫔见着顺贵人,上前微笑道:“顺妹妹早。”顺贵人见了荣嫔,低着头,问身边的荔枝:“这位是……?”荔枝道:“小主,这是荣嫔娘娘。”顺贵人听是荣嫔娘娘,立刻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荣嫔娘娘,娘娘万福。”荣嫔笑道:“顺妹妹,快起来,自己宫里,别老这么矜着,以后叫本宫荣姐姐就成。”顺贵人恭顺道:“是,荣姐姐。”荣嫔问道:“怎么样?这宫里还住得惯吗?”顺贵人微笑道:“还好。”二人闲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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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回 姐妹(上) c< sq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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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晚上,陈五四端着盘子到南书房里,跪下道:“皇上,请您翻牌子。”皇上看了那些绿头牌,随手翻了顺贵人的牌子,陈五四道了声:“喳。”之后端着盘子出去了,李德全奉茶进来,道:“太皇太后的眼光果然独到,这些个新小主,个个出身名门,知书达礼。”皇上微笑道:“是啊。”之后同李德全进入养心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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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五四带着几个嬷嬷到储秀宫中,直奔顺贵人的住处,陈五四向顺贵人行了礼道:“奴才参见顺小主,小主万福。”顺贵人微笑道:“公公免礼。”陈五四道了声:“谢小主。”之后起身,顺贵人身边的荔枝问道:“陈公公,有什么事吗?”陈五四堆笑道:“小主,大喜呀。皇上今晚翻了你的牌子。”顺贵人道:“真的吗?”陈五四道:“哪还能有假呀。”说着就吩咐身边的几个嬷嬷道:“你们几个,伺候顺贵人沐浴洗梳。”嬷嬷们福下身子道了身:“喳。”之后陈五四福下身子道:“小主,那么奴才就告退了。”顺贵人微笑道:“公公慢走。”陈五四离去后,几个嬷嬷和荔枝开始伺候顺贵人沐浴,之后又裹了红锦被,被太监们抬去养心殿里侍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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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淑芳斋的通常在突觉腹痛难忍,喊道:“慧灵!馨雨!”慧灵和馨雨听到喊声立刻到通常在身边,见通常在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表情难过,问道:“小主,是不是动了胎气了?”通常在一边**着,一边道:“快、快去传太医啊!”慧灵道:“好,小主你要挺住,奴婢这就去传太医来!”说着就跑出淑芳斋,馨雨留下来陪着通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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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胡太医、佘太医带着几个产婆来到淑芳斋中,动静把正殿的安嫔吵醒了,安嫔睡眼惺忪揉着眼睛道:“什么事啊?”安嫔身边的思鹭道:“娘娘,西厢房的通常在要生了。”安嫔立刻坐起,掀开被子道:“你说什么?走,去看看。”披上衣服,就同思鹭到西厢房中,太医和产婆们正在忙碌着,见安嫔来,胡太医向安嫔行礼道:“微臣参见安嫔娘娘,安嫔娘娘万福。”安嫔问道:“胡太医,通常在的胎如何了?”胡太医道:“回娘娘,小主的羊水已破,但孩子还没下来,微臣正与佘太医斟酌着催产。”安嫔道:“好,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道:“是,微臣一定会尽力的。”过了一会儿,通常在大叫一声,产婆们道:“出来了出来了!”说着,拿起剪子剪断了婴儿肚脐上的脐带,嬷嬷抱起婴儿去沐浴,为婴儿裹上了襁褓,太医和产婆们向通常在和安嫔道了声告退之后退出淑芳斋,嬷嬷将婴儿抱来给通常在,道:“小主,你瞧,是个小阿哥。”通常在欣慰道:“是吗?太好了。快,让我瞧瞧。”说着,就从嬷嬷怀中接过襁褓,这时,隐约听见了微弱的哭声,嬷嬷道:“别的阿哥、公主,一出生时那哭声都老响着呢,抱起来也别提多沉了,小阿哥这……?”通常在将婴儿抱入怀中,噙着泪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护着这个孩子,让他胎里不足。”嬷嬷道:“原来是这样,小主,奴婢会尽力哺育小阿哥的。”通常在将襁褓递给嬷嬷道:“有劳嬷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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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顺贵人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到储秀宫,荔枝和荔茹跪下迎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顺贵人微笑道:“都起来吧。”荔枝和荔茹道:“谢小主。”之后起身,欢欢喜喜地陪着顺贵人进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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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嫔妃们一同向玉贵妃福下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扫视四周,问道:“缘多喜,通常在和顺贵人怎么没来?”缘多喜福下身子道:“回娘娘,通常在半夜的时候刚刚产下小阿哥,现下大概是来不了了,这顺贵人昨夜刚刚侍寝过,大概,也来不了。”玉贵妃道:“本宫知道了。”听到顺贵人没来,宜嫔不满道:“只是侍个寝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刚进宫就这么矫情,说不来就不来,当贵妃娘娘是什么?”我微笑道:“宜嫔娘娘就是快人快言,这些新妹妹才刚刚进宫,自然是不熟悉宫里的规矩,该学的东西还很多,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多担待些才是啊。”安嫔道:“德妹妹的话有道理,宜嫔,本宫可记得那顺贵人是你的亲妹妹吧?”宜嫔不屑道:“是又怎么样?”惠嫔道:“做妹妹的不懂规矩,还劳烦宜妹妹你去说说,亲姐姐说的话,自然会听些。”宜嫔道:“本宫才懒得理她。”荣嫔笑道:“本宫瞧着宜妹妹是吃醋了。”宜嫔道:“哪有,荣姐姐,本宫哪敢啊?”玉贵妃道:“好了,今日也无旁的事就先散了吧。”嫔妃们起身朝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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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通常在生了个小阿哥,就同芳若来到淑芳斋里探望,通常在见是我来,正要起身,我将她扶下道:“妹妹快躺好。”她躺下,对我道:“姐姐,我对不起这孩子……”我道:“这是怎么回事?”慧灵道:“德小主,太医说我们小主的小阿哥在胎里的时候就不足,胎心过速,难以将养。”我道:“怎么会这样呢?”通常在道:“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着让这孩子,能活多久,是多久吧。”我道:“妹妹别这样灰心,宫里头有许多太医的医术,你我都是可冶Ρε得过的,既然小阿哥先天不足,那么……”通常在摇了摇头,道:“与其让小阿哥带着‘病儿’的名声痛苦地熬过漫长的一世,我倒希望他像普通孩子一般幸福地度过短暂的人生,姐姐,替我保密,好吗?”我思索了一下,道:“妹妹你放心,我会保密的。”随后我与她闲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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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皇上诏来军前王大臣商议进取云、贵事宜,以周有德为云贵总督,桑峨为云南提督,赵赖为贵州提督,并随王师进讨,以杨雍建为贵州巡抚,这一举措也大大削弱了吴氏政权对云贵地区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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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回姐妹(中) J ~Kyg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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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贵人陪着玉贵妃在御花园里散步,瑞贵人道:“姐姐,听说皇上喜欢茉莉和嘉兰,我们采几朵吧。”玉贵妃微笑道:“好。”连翘朝玉贵妃一福,陪着瑞贵人去采花,瑞贵人看着花朵上飞舞的蝴蝶,高兴地扑来扑去。淑菱道:“贵妃娘娘,奴婢打听过了,通常在的小阿哥有点先天不足。”玉贵妃道:“既然天生就是个病秧子,就不必理他。”淑菱道:“是,另外,皇上宠幸了顺贵人,宜嫔似乎很不乐意。”玉贵妃道:“这是自然,宜嫔和顺贵人是亲姐妹,如今又同在宫中为嫔妃,同侍一夫,这醋劲自然是大些,也别去理会,倒是瑞贵人,成了嫔妃了还是这么不成熟。”淑菱道:“瑞小主年纪还小,等她再大些就会好了。”玉贵妃微笑道:“是啊,看着她,就想起本宫初进宫的时候了。”这时,瑞贵人摘了些茉莉,拿给玉贵妃道:“姐姐你闻闻,这些茉莉可香了,皇上保证会喜欢的,这样,皇上就会多来姐姐宫里的。”玉贵妃微笑地看着她,道:“傻孩子,也给自己留点,姐姐人老珠黄了,你还年轻貌美,皇上应该多陪你才是呀。”瑞贵人微笑道:“姐姐哪里老了?姐姐永远漂亮,我还小呢,伺候皇上这种事,得等我大些才行啊。”玉贵妃道:“也是,你是太小了,额娘也真是的,让你这么小就进宫来。”瑞贵人道:“姐姐你不也是妆ΡΑ就在宫里了吗?额娘说了,孝康章太后生了皇上,是佟佳氏一族的自豪,所以我们佟佳氏的女儿在宫里一定要成为皇上最宠爱的。”玉贵妃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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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祥贵人同深波大步流星地过来了,正巧与瑞贵人撞了个正着,祥贵人捂着脑袋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走路也不仔细着些吗?”瑞贵人哭着跑去玉贵妃身后,玉贵妃小身说她:“真没用。”随后笑着走上前去,对祥贵人道:“祥贵人,瑞贵人她不是有心的,本宫在这里给您陪个不是吧。”深波福下身子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祥贵人也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玉贵妃道:“祥贵人这是要去哪儿啊?走这么急?”祥贵人道:“回贵妃娘娘,嫔妾在家的时候就是这样走路的。”淑菱道:“在家是在家,如今是在宫里可不是在家里,小主,难道兰倩没跟你说吗?”祥贵人道:“兰倩姑姑是有说过,不过我喜欢这样走,刚刚撞到了瑞贵人,真是抱歉,嫔妾已经道过歉了,可以走了吗?”玉贵妃微笑道:“当然。”随后,祥贵人同深波离开。瑞贵人愤愤地嘟嘴道:“姐姐,你看她!”玉贵妃道:“祥贵人脾气犟,以后你少惹她,知道吗?”瑞贵人不甘愿地低下头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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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里,胡太医正在为宜嫔把脉,捋着胡子寻思着,然后道:“恭喜娘娘,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宝宝了。”宜嫔受宠多年,迟迟不曾有宝宝,今日听到胡太医说有宝宝的消息,兴奋道:“真的吗?!”胡太医道:“千真万确,娘娘。”宜嫔高兴地对紫荆道:“紫荆,太好了,本宫终于有了!”紫荆也笑着对宜嫔道:“太好了,娘娘。”胡太医道:“娘娘的体质偏凉偏干些,不宜用黄芩、白术,微臣会为娘娘开些伏龙肝、阿胶等温血养胎的药。”宜嫔道:“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背起医囊向宜嫔福下道:“微臣告退!”待胡太医走后,宜嫔道:“紫荆,那个贱人也侍过寝了,她有消息了吗?”紫荆道:“应该还没那么快吧。”宜嫔道:“幸亏还没有,若是比本宫先一步怀宝宝生子,生下来的孩子越过了本宫的孩子去,那还得了?”紫荆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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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里,昌贵人正伺候着太皇太后喝汤药,太皇太后就着碗喝了下去之后,昌贵人立刻吩咐道:“玻琴,山楂。”玻琴应了一声,端来一盘腌渍的山楂,太皇太后拿着竹签叉了一块小的往嘴里送,咀嚼了几下,昌贵人端着一杯清水,给太皇太后服下,乔连海端来痰盂,伺候着太皇太后漱了口,太皇太后道:“你伺候哀家喝药,哀家就想起当年你姐姐在宫里的时候了,可是,天却不遂人愿,你姐姐早早走了,留下你这么个妹妹,如今你又进宫来了,哀家一见着你,就想起你姐姐梦蝉了,你这么讨人喜欢,哀家会让皇上晋你的位份,封你为贵妃。”昌贵人跪下道:“太皇太后,嫔妾不稀罕位份,嫔妾只想好好地伺候您、孝敬您。”太皇太后道:“傻孩子,快起来,仔细跪着膝盖疼。”昌贵人起身,见苏麻正为太皇太后捶腿,对苏麻道:“姑姑,让我来吧。”苏麻应了一声,起身伺候在旁,昌贵人半跪着给太皇太后捶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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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里,李德全端了碗茶到皇上跟前道:“皇上,先歇会儿吧。”皇上叹了口气,道:“你别瞧这取名字简单,朕觉得比处理兵部上来的折子还难。”李德全道:“皇上,奴才听钦天监说,今年将有九星连珠,是个祭祀的好年啊。”皇上思索了一下,笑道:“朕终于想到了!就叫通常在的小阿哥胤禶吧!”李德全道:“禶?”皇上道:“灵物禶珍怪,异人秘精魂。”李德全道:“皇上文采过人,奴才佩服。”皇上道:“朕吟的是谢灵运的《入彭蠡湖口》,论文采,天下才子都能比过朕去,朕相形见绌了。”李德全道:“皇上敏而好学,学富五车,给小阿哥取名字都这么考究,奴才佩服。”皇上笑了笑,拿起茶碗喝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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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华答应已然是得了失心疯了,抱着枕头走到御花园的凉亭里,见着玉贵妃和瑞贵人,行礼问安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瑞贵人,愿贵妃娘娘、瑞贵人万福金安。”玉贵妃道:“起来吧。”华答应抱着枕头起身,道:“谢娘娘。”随后继续哄着枕头道:“喔喔喔喔,宝贝不哭了喔。”瑞贵人拉了拉玉贵妃的袖子,轻声道:“姐姐,你看,她的样子,好奇怪,就好像……”玉贵妃对瑞贵人轻声道:“我知道。”随后微笑着对着华答应道:“华妹妹的孩子长得真可爱,本宫很喜欢呢。”华答应一听,高兴地将枕头递给玉贵妃道:“贵妃娘娘你看,他笑了,哈哈,他笑了。”玉贵妃也假装逗着枕头,随后瑞贵人道:“姐姐,我看那边景致不错,我们去那边转转吧。”玉贵妃微笑道:“华妹妹,本宫陪瑞贵人到那边去了。”华答应道:“娘娘走好。”随后继续逗着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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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贵人与玉贵妃离开了凉亭,华答应独自一人在凉亭里怀抱枕头哄来哄去,瑞贵人道:“姐姐,她是不是疯了?”玉贵妃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只不过是德贵人身边的奴婢罢了,一个奴婢而已,疯就疯了吧。”瑞贵人道:“可是,我瞧着她怪可怜的。”玉贵妃道:“哼,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无须理她。”瑞贵人低下头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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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回 姐妹(下) wL}X~Xa3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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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之后,胡太医来到储秀宫中为顺贵人请脉,正把着脉,顺贵人又是一阵干呕,胡太医道:“微臣恭喜小主,小主已有一个月的身宝宝了。”顺贵人道:“太医,真的吗?”胡太医道:“微臣会为小主开些安胎护胎的药。”顺贵人微笑道:“有劳太医了。”胡太医向顺贵人一福道:“微臣告退!”说着就离开储秀宫,丽景轩的荣嫔到顺贵人的住处,微笑道:“妹妹最近总是害喜,是不是有了?”顺贵人害羞地低下头,然后点了点头。荣嫔微笑道:“太好了,恭喜妹妹了。”顺贵人低着头,若有所思,因为宜嫔也有身宝宝,而她自从进宫以来就与宜嫔姐妹不睦,故而忧虑,荣嫔见顺贵人如此,就拉着顺贵人的手道:“妹妹,别怕,生孩子一点都不痛苦的。”顺贵人道:“娘娘,我好怕……我怕要是姐姐她知道我有宝宝了,会不会更讨厌我?”荣嫔叹了口气,道:“本宫瞧着你和宜嫔的关系并不太好啊,不过你也别介意她,你跟她从小在一起,自然也知道,她是怎样的脾气。”顺贵人道:“看来姐姐还在介怀昔日我生病,不能与她一同入宫选秀,如今她已是宜嫔,我进了宫,就是分了她的宠了。”荣嫔道:“大家都是皇上的女人,同为姐妹,就不该分彼此,本宫相信你姐姐迟早会接受你的。”顺贵人道:“借娘娘吉言吧。”随后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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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同玉贵妃和亭雨嬷嬷带着四阿哥在御花园里逛着,昌贵人同玻琴走来,向我们福下身子道:“嫔妾见过德姐姐,见过贵妃娘娘,德姐姐万福、贵妃娘娘万福。”玉贵妃道:“起来吧。”昌贵人道了声:“谢娘娘。”同玻琴起身。玉贵妃道:“昌妹妹是刚从慈宁宫出来吗?”昌贵人答道:“回娘娘,是的。”玉贵妃微笑道:“看来太皇太后很喜欢妹妹,不过,妹妹应该多到南书房去走动走动,多跟皇上接触。”昌贵人道:“回娘娘,嫔妾只想好好伺候太皇太后。”玉贵妃微笑道:“既如此,那就随你吧。”昌贵人恭顺地福下身子道:“是,嫔妾告退。”说着,同玻琴离去。玉贵妃道:“这些新进宫的小主,祥贵人好动,顺贵人好静,瑞贵人那么小孩子气,昌贵人又这么乖巧懂事,知道依附太皇太后这个靠山。”我道:“我倒觉得昌贵人没有那么多心思,毕竟不是她姐姐,个性到底软弱。”玉贵妃道:“是啊。”随后同玉贵妃走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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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里,惠嫔正在插花,采晴道:“娘娘,储秀宫的顺贵人有宝宝了。”惠嫔的剪子“咔吱”一声剪下花枝,道:“她姐姐刚有,她这就怀上了,她们姐妹俩可真是有福气。”采晴道:“宜嫔听说了以后,很是不高兴呢。”惠嫔微笑道:“宜嫔素来就不喜欢她这个妹妹,如今,她妹妹也有了,不高兴也是正常。”采晴道:“不过顺贵人也真是可怜,自己的亲姐姐都不待见自己。”惠嫔道:“是啊,不过本宫很好奇,宜嫔受宠多年,始终都没有身宝宝,怎得让皇上醉一下就有了?本宫可记得,当年本宫让你给她送去的棉被里,放了十足的芫花啊。”采晴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惠嫔道:“反正本宫的大阿哥始终都是长子,既然宜嫔她不喜欢她妹妹,那我们也不必多事。”采晴同惠嫔相视不语,随后会意一笑:“是。”随后继续插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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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贵人同荔枝来到颐和轩里,进了门,听到琴声曼妙,只见禄有常堆笑道:“顺小主,您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然后侗ΡΑ冬子道:“冬子,去通传去。”小冬子跑去屋前喊道:“顺贵人到!”禄有常将顺贵人领到屋子里,然后出去了,顺贵人见了宜嫔,很恭敬地福下行礼道:“嫔妾参见宜嫔娘娘,娘娘万福!”宜嫔不理睬地弹着琴,紫荆向顺贵人一福,道:“顺小主万福。”突然,琴声嘎然而止,宜嫔站起,对顺贵人冷冷道:“你来做什么?”顺贵人依旧福着身子道:“裙儿担心姐姐,所以来看看。”宜嫔道:“既然看过了,那么,你可以走了吗?”顺贵人恭顺地答道:“是,那么,姐姐保重,嫔妾告退。”随后同荔枝出了颐和轩。紫荆对宜嫔道:“娘娘还在介怀顺贵人吗?”宜嫔不语,坐到琴边,继续弹着琴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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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同阿柔来到天香苑里,蒲儿、毡儿、小遛子正追着华答应满屋子跑,华答应抱着枕头在屋里到处跑,一边喊着:“你们都是坏人!你们要抢走他!”小遛子给太后请安道:“奴才参见太后,太后万福!”蒲儿追着华答应道:“小主,那不是你的孩子,快把它放下吧!”华答应笑了笑,然后道:“你胡说!你瞧他白白胖胖的,多可爱啊。”蒲儿和毡儿见了太后,也福下身子道:“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华答应抱着枕头也福下身子道:“奴婢,参见太后,太后万福。”太后道:“都起来吧。”众人道了声:“谢太后。”之后起身,太后问道:“蒲儿,华答应到底是怎么回事?”蒲儿跪下道:“回太后,小主自从上回从南书房里出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小主已经失心疯了。”说着就抹着眼泪,太后道:“真是可怜,好端端的就成了这样。”华答应抱着枕头来给太后看,道:“太后你瞧,他在笑,他在笑。”太后接过枕头,道:“是啊,他在笑。”随后狠狠地将枕头摔在地上,华答应跪下抱起枕头,痛哭道:“不要!求求您不要杀我的孩子!”太后道:“你醒醒吧!他死了!你的孩子死了!这是个枕头!”华答应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枕头,然后道:“是吗?枕头?枕头?那,那我的孩子呢?孩子呢?他死了,对不对?”太后点了点头,然后让蒲儿、毡儿、小遛子和阿柔都出去了,太后抚摸着华答应的头,道:“好孩子,如今只有你与哀家,就不必再装了。”华答应起身,道:“太后,嫔妾该怎么做才能再得圣宠?”太后微笑道:“其实要获宠也容易,想必你也见过孝昭仁皇后所跳的长袖击鼓舞吧?哀家这儿有本秘籍,你只要勤加练习,相信,一定能抓住皇上的心。”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华答应接过册子,叩谢道:“谢太后。”太后道:“好了,那么,哀家就走了。”华答应福下身子道:“恭送太后。”太后出去后,蒲儿、毡儿、小遛子进入屋内,只听屋里又传出华答应疯疯颠颠地声音:“高高,高高,举高高,喔喔!”以及蒲儿的声音:“小主,快把枕头放下吧!”阿柔扶着太后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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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回求雨(上) f0YB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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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嫔妃们到咸福宫里向玉贵妃请安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环视了四周,道:“都起来吧。”嫔妃们道了声:“谢娘娘。”之后起身,坐下。玉贵妃对着荣嫔道:“如今顺贵人也有了一个月的身宝宝,荣嫔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荣嫔恭顺地答道:“是。”宜嫔对着顺贵人淡淡地道:“妹妹,当真是恭喜呀。”顺贵人看了看宜嫔,低头道:“多谢宜嫔娘娘。”安嫔看着宜嫔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宜妹妹也有两个月的身宝宝了吧?”宜嫔微笑着对安嫔点了点头,玉贵妃道:“如今各地灾荒不断,所以这几个月,各宫的月例和用度都会减半,各位妹妹的吃穿用度都要节俭些,由本宫的咸福宫开始首先做表率,希望各位妹妹体谅。”嫔妃们全部福下身子道:“是,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玉贵妃道:“时候也不早了,若无旁的事,各位妹妹就先跪安吧。”嫔妃们道了声:“嫔妾告退。”之后同各自的奴才出了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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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贵人同连翘正在御花园里放风筝,突然,卷起一阵风将风筝刮跑了,瑞贵人同连翘追着风筝跑着,不知不觉就撞上了刚刚请完平安脉出来的胡太医,胡太医见是瑞贵人,福下身子道:“微臣参见小主,小主万福。不知小主何以跑得那么急呢?”瑞贵人道:“胡太医,我的风筝被风刮跑了,你知道它被刮到哪儿了吗?”胡太医道:“回小主,微臣刚从颐和轩出来,到御花园里,就看见一个风筝往储秀宫方向飞了。”瑞贵人道:“储秀宫?喔,是顺姐姐宫里,我知道了,谢谢你,胡太医。”胡太医道:“小主不必客气,正好微臣也要前往储秀宫为顺贵人请脉,不如就顺路吧。”瑞贵人微笑道:“好啊。”随后同胡太医进入储秀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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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虢见是瑞贵人来,向瑞贵人福了下,道:“瑞小主万福。”瑞贵人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我的风筝?”嫣虢道:“原来那只风筝是瑞小主的吗?奴婢这就去拿,瑞小主,先进来坐吧。”瑞贵人同胡太医进入顺贵人的房间,胡太医先向顺贵人行礼道:“微臣参见顺小主,小主万福金安。”顺贵人微笑着道:“胡太医,免礼。”胡太医道了声:“谢小主。”之后坐下,瑞贵人也坐了下来,道:“顺姐姐,怀孩子辛不辛苦呢?”顺贵人微笑着道:“不辛苦。”胡太医在顺贵人的手腕上垫上方巾,为顺贵人把脉,瑞贵人道:“顺姐姐,你说将来小宝宝是像你呢?还是像皇上呢?”顺贵人微笑道:“你觉得呢?”瑞贵人道:“我倒希望他像姐姐,皇上他太花心了,跟个花心大萝卜似的。”顺贵人扑哧一声笑出来,胡太医起身,向顺贵人一福道:“小主的胎象并无异常,请小主放心。微臣就告退了。”顺贵人微笑着道:“胡太医慢走。”胡太医退出房间之后,嫣虢拿着风筝进屋来,道:“瑞小主,你的风筝。”瑞贵人接过风筝,微笑着道:“谢谢你。”然后对顺贵人道:“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然后对顺贵人的肚子招手道:“姨娘走了喔,下次再来看你喔。”连翘向顺贵人一福,跟上瑞贵人离开。荔枝道:“这瑞小主挺可爱的,她一来小主的心情也变得舒畅多了。”顺贵人叹了口气,道:“是啊,在宫里能有这么个妹妹陪着解闷儿也是挺好的。”荔茹道:“其实只要小主放宽心,一切就好了。”顺贵人道:“可是,我放宽了,颐和轩的那位会放宽吗?”主仆三人聊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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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一个神秘人披着斗篷,提着灯笼从天香苑附近走出来,行至御花园的千秋亭里,将斗篷脱下,拿出一本画有舞蹈分解动作的册子看着,随后,在千秋亭里舞动起来,舞了一会儿之后,又将册子收入袖中,披上斗篷,提着灯笼,消失于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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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早上,皇上御试博学鸿词于体仁阁,彭孙遹、曹溶等才子齐聚体仁阁中,皇上道:“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古人云‘君犹器也,人犹水也,方圆在于器,不在于水’。各位爱卿可以说说,器要盛水,应该如何?”曹溶道:“但凡史上之盛治者,皆居安而思危也,故所谓仁君者,皆恪己及人也,一食一宿务有淫浑,纳忠谏而远谗言,故而水盛之久也,必先固其器也,欲固其器者,必先勤其德也,欲勤其德者,必先检其行也,忧民之民,乐民之乐,亦要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如此,方可经久不衰也。”彭孙遹道:“古之民朴以厚,今之民巧以伪。故效于古者,先德而治;效于今者,前刑而法。此俗之所惑也。”其后不提,经过御试之后,皇上授彭孙遹等ヰ人侍读、侍讲、编修、检讨等官。修《明史》,以学士徐元文、叶方蔼,以及张英庶子张玉书为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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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中,玉贵妃正在对着账目,瑞贵人哭着跑进来道:“姐姐,祥贵人又欺负我,我在御花园里踢踺子,不小心踢到了她头上,她就将踺子弄坏了,还冲过来打了我几个巴掌,还骂我没长眼睛,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啊。”玉贵妃叹了口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祥贵人就是那样的人,你少惹她不就没事了,好了,本宫还要核对各个宫的用度账目,你若没有别的事,也赶快回宫歇着吧。”瑞贵人撅着嘴道:“姐姐偏心,哼。”说着,就同连翘走了。淑菱道:“娘娘真的不管吗?”玉贵妃道:“她是本宫唯一的妹妹,本宫怎会不管?只是,她还小,本宫也希望她能多历练,而不要凡事都要仗着本宫,回头做个新的踺子给她就是了。”淑菱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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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宫中,祥贵人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道:“真是气死我了,瑞贵人这贱人就知道仗着年纪小装可怜!去告诉贵妃娘娘又怎么着,反正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还能让贵妃娘娘来打我不成?”深波道:“小主,慎言。”祥贵人道:“怕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随后和深波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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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回 求雨(中) 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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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皇上摆驾到咸福宫里,见是皇上来,已经昏昏欲睡的缘多喜突然打了个机灵,像躲猛兽的小兔般躬身跑到殿前,朗声道:“皇上驾到!”玉贵妃这时早已睡下,听是皇上来,连忙敲醒伺候在床侧的彤菱,彤菱立刻找来斗篷给玉贵妃披上,玉贵妃正准备出寝殿迎接,皇上已将右脚迈了进来,玉贵妃与彤菱福下身子对皇上道:“臣妾/奴婢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皇上上前扶起玉贵妃,见她穿地只是单薄的睡袍与斗篷,没有梳妆,便道:“快回去躺下,一会儿要着凉了。”玉贵妃拉住皇上的手微笑道:“难道今天皇上又要反悔吗?”皇上瞧着她那只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道:“朕怎么敢呢?”说着,便抱起玉贵妃进寝殿,玉贵妃依偎在皇上坚实的臂弯里,脸上洋溢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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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太常寺少卿洛时温带了一名僧侣巽鸠悟道进宫,直奔南书房,巽鸠悟道躬身立掌道:“阿弥陀佛。”洛时温跪下叩首道:“微臣洛时温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把手中的折子放下,对跪在地上的洛时温道:“朕吩咐你的差事,可都妥当了?”洛时温起身,道:“回皇上,微臣已经请来了钟南山的得道高僧巽鸠大师,祭坛也已布置周全,就等皇上亲自前往祭坛,登坛求雨。”皇上走下龙椅,走近了看了看巽鸠悟道,问道:“大师,朕虽每每学习唐太宗之治,兴礼乐邦教、鉴明史,修善积德,但仍觉德行有亏,以致天灾人祸不断,如今的干旱,可是上天对朕的警示?”巽鸠悟道躬身立掌,微笑道:“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天机,皇上,贫僧来时见您埋身于案上如山的奏折中,便知您是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况且,一人之德仅仅只是沧海一粟,怎会触怒上天,降下这灾殃呢?皇上暂且放心,贫僧来时,早已观了星象和云象,想来,今日便会降雨吧,求雨只是为了求得心灵上的慰藉。”皇上愣了一下,退后踉跄一步,他完全想不到,只是一句话的功夫,巽鸠悟道早已说出了他的想法,随即赞道:“真不愧是得道高僧,一语即中。好!朕今日就亲自登坛祈雨!”遂同李德全、洛时温、巽鸠悟道前往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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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祭坛周围坐满了打禅的僧侣,手中转动着佛珠,嘴里嗯嗯呀呀地念着梵经,巽鸠悟道先用轻功腾空跳上祭坛,燃起香烛,立侍在侧,几个小沙弥将皇上扶上祭坛,皇上拿起三支香烛朝着东西南北四方分别跪下叩首,随后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凡民玄烨在此祈求上天垂怜,普降甘露,以救天下苍生。朕自登基以来,无不恪己守礼,施善政而除暴敛,行善事而杜谄媚,然美器终有疵缝,朕虽修德,却也败德,致使老天降怒,天灾人祸不断,百姓也因此受尽苦楚,凡民为天下万民求雨,如若上天肯答允凡民之愿,降下甘霖,凡民必当涌泉相报。”说着,就恭敬地朝天磕了几个响头,跪在坛前,与巽鸠悟道学念着梵经,不一会儿,只见雷声涌动,天空上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大雨宛如从天倒灌的江河一般哗啦地下着,李德全和洛时温赶忙上前扶下皇上,皇上微笑道:“看来老天爷终于允了朕的请愿了。”李德全撑着伞,道:“皇上,外面雨大,先回轿里避一避吧。”皇上点了点头,与李德全回到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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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中,我们正吃着茶点聊着天,忽听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宜嫔见了这大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没耐性地道:“看来今日我们只能坐这里傻等着了,哪儿也去不了。”福贵人拿起一个橘子,轻轻地剥着,道:“大家说,这雨也真奇怪,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皇上去祭坛亲自求了一遭,才下来。”说着便拿起一颗橘子往嘴里送,接着皱眉道:“诶呦,咬了颗酸的。”一侧的裛絮会意拿来痰盅,福贵人用袖子轻掩口鼻,将酸橘子吐到痰盅里,随后饮了口清水,半掩着口鼻漱口,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裛絮将痰盅拿下。祥贵人一听这话,就笑道:“瞧福姐姐这话说的,好像雨是专程为了皇上才下的。”通常在看了看四周,随后微笑道:“这雨,想必百姓们祈盼已久了吧,如今总算是下来了。”玉贵妃正抱着襁褓里的四阿哥在上座逗乐,敬嫔道:“不愧是贵妃娘娘,带的几个阿哥都那么乖巧,这四阿哥真讨人喜欢,不哭不闹的,真听话。”玉贵妃微笑着对敬嫔道:“才不是本宫会带孩子,左不过是四阿哥乖巧,和本宫有缘罢了,再说,今日四阿哥的亲额娘也在,本宫可不敢对四阿哥怠慢啊。”我听她提我,便微笑道:“贵妃娘娘,四阿哥养在咸福宫里,便是咸福宫的阿哥,他此生修来的福缘了,嫔妾微贱,不能亲自抚育四阿哥。”敬嫔见我如此,便笑道:“德妹妹,瞧我这嘴,好端端地,让妹妹你和四阿哥母子生分了,该打,该打。”玉贵妃也笑道:“对。”我们谈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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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者库中,一名宫奴正在冒雨搓洗龙袍,这时,另一个宫奴又抱来一大堆衣服床褥,道:“今天把这些都洗玩,一会儿宫里有人来收,看什么看,快洗啊。”那名宫奴早已如落汤鸡一般,抬起头来看着另一名趾高气扬的宫奴道:“阿绣姐姐,今天天下这么大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太阳,洗了又要被雨淋脏,不如等雨停了,再……啊……疼……”没等她说玩,阿绣揪着她的耳朵,道:“你若不洗,便是要我们辛者库老小全都被害死,你为什么会进来你自己应该清楚!”说着便放开她,她捂着耳朵,哭道:“可、可是……”阿绣道:“没有可是,好了,别说了,快洗吧!”她想哭,但却没有哭出来,低声答道:“是……”阿绣进屋里,抖了抖身上的浑水,随后拿起镜子和簪花打扮起来,虽然脸上仍有污垢,但好歹也是个中等相貌,正当她得意自己的相貌有可能被皇上看中之时,突然听见一声刺耳的“刺啦”声,她立刻冲出去,对着那名宫奴怒道:“子娴你是怎么搞的!让你洗个帷幔都洗不好!”子娴吓得连连磕头,道:“姐姐饶了奴婢吧!”说着,阿绣上前就是一脚,将子娴踢倒,道:“你要是再出错,连累我们,看我不打死你!”子娴没有回话,默默地回去洗衣服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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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回 求雨(下) B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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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连日来的降雨,干涸的稻田得到滋润,百姓们终于能有收成了,皇上龙颜大悦,亲自出阜成门观禾。前线又传捷报,称莽依图在浔州大败吴世琮兵力,吴世琮只得败逃,自从吴三桂升天之后,吴周已不如前,吴世璠虽有心重振吴周,奈何可用良将早已死伤无数,自己也是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在吴军的掩护下到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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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御花园里柳树成荫,小荷初放,那树上的知了也叽喳地奏起乐来,我正与通常在、顺贵人、瑞贵人、玉贵妃在散步赏花,正走着,瑞贵人的花盆底鞋被一颗鹅卵石绊了一下,她一下子坐了下去叫着:“诶呦,好痛啊,我扭到脚了!”玉贵妃闻言,立刻俯身脱下她的鞋,捏住患处帮她治扭伤,随后对瑞贵人身边的连翘道:“你是怎么照看瑞小主的!?要是小主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连翘只得跪下低头恭顺道:“是奴婢一时疏忽,贵妃娘娘饶了奴婢吧。”玉贵妃正要说,瑞贵人微笑着道:“姐姐,不是连翘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通常在拿起那块鹅卵石,端详了一阵,然后道:“贵妃娘娘,嫔妾只是好奇,这好端端的路怎么会多出来一块鹅卵石呢?”我从她手中拿过道:“给我看看。”随后拿给玉贵妃,玉贵妃拿起鹅卵石就往池子里丢,因力气大,溅出了许多波纹,随后对随侍在侧的淑菱道:“传本宫口谕,今日清扫御花园的宫人,每人杖责三十,以作惩戒!”淑菱应了一声,就去传话。顺贵人只是用手护着肚子,慧灵道:“幸好今天踩到鹅卵石的是瑞小主,要是顺小主踩上去,那还不得出事?”我与玉贵妃相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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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里,禄有常仓惶地回来跪下,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道:“回、回禀娘娘,鹅卵石按您的吩咐…已经放在御花园路上了,不过,踩上去的不是顺小主。”宜嫔从座椅上起身,道:“你说什么?!”因着太急,似乎动了些胎气,又捂着肚子坐了下去,不得不按捺住脾气,缓和道:“千万不能让顺小主肚里的孽障平安降世,既然这次失败了,还有下一次,有的是办法,你先下去吧。”禄有常一边打哆嗦,一边退下。紫荆附耳宜嫔道:“娘娘,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宜嫔手扶着睛明穴,闭目养神道:“你说吧。”紫荆道:“娘娘,其实,就算娘娘不除去顺小主腹中的孩子,对娘娘来说,也没什么威胁。娘娘觉得呢?”宜嫔道:“不论如何,本宫绝对不会让她生下皇子,就算生,也要是公主,为了本宫腹中的孩子。”随后与紫荆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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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者库中,惠嫔身边的采晴前来收衣服,阿绣拍了拍头上的灰,机灵地上前相迎道:“采晴姑姑,您怎么亲自来收衣服了,快请快请。”转身对身后的一众宫奴嚷道:“子娴、阿花、小翠,快着点干,姑姑都等急了呢!”采晴见她只顾着与自己攀亲,便说:“她们都在洗了,那你呢?”阿绣闻言,便跑去一起洗衣服,采晴走近阿绣身边,从袖中掏出几枝黄灿灿的大戟,对阿绣道:“宫里的娘娘们都爱用熏香来夺宠,若是在洗衣服时用这种叫大戟的草浸泡衣服,衣服就会很香很香的。”阿绣拿过大戟,咧嘴笑道:“真的吗?那我得试试。”说着就把大戟泡在水里,揉着衣服。采晴道:“那么,我先回去了。”阿绣笑送道:“姑姑慢走,有空常来啊。”随后从水里拿出大戟,陶醉地一闻,子娴看着她们刚才的对话,似乎觉察出什么端倪,但随即又埋头打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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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当小璇子喊道:“皇上驾到!”的时候,我已恭顺地在凝晖堂前相迎:“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他走进来,将我搀起,柔声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吧。”我与他进寝殿,竹息为我们拉下帷帐,随后退出寝殿外面。皇上道:“几日不见,你清瘦了不少。”我微笑道:“那是皇上福了,所以就显得臣妾瘦了。”皇上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还是那样贫嘴。”我道:“不是臣妾贫嘴,臣妾就是爱贫,哪里说得过皇上呢?”皇上笑了笑,随后道:“让玉贵妃抚养四阿哥,生生断了你们的母子情分,你不会恨朕吧?”我摇了摇头,道:“不会,只要禛儿能在贵妃娘娘那儿平安长大成人,做个忠君爱国的栋梁,臣妾就放心了。”皇上捋着我的鬓发,道:“你入宫也已许久了吧,要是朕答允册你为嫔位,那么,你就能自己养育孩子了。”我娇弱地依偎在皇上强壮的胸襟上,随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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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只闻见咸福宫里一股清幽,通常在环视了四周,道:“姐妹们闻闻,什么味儿,这么好闻?”端嫔看了看玉贵妃,又看了看通常在:“是挺香的。”青贵人道:“想来是辛者库那些奴婢们有心了,我们穿着香了,皇上见了我们自然也高兴。”惠嫔对我微笑道:“德妹妹,昨夜皇上在你宫里就寝,你可燃了什么好香吗?”我诧异地看着她,微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嫔妾怎么舍得用呢?还是各位姐妹有心。”昌贵人似有些疑虑,一旁的祥贵人别过脸道:“嫔妾才不稀罕什么香呢。”玉贵妃笑道:“今日找诸位妹妹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太皇太后寿诞快到了,内务府和本宫都已准备齐全,诸位妹妹,要好生准备才是,别丢了我们后宫嫔妃的脸。”我们一同起身福下道:“是,嫔妾定当不负厚望。”随后又坐下谈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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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回 寿诞(上) NDJI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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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炎烈日直射在慈宁宫的牌匾上,大殿里用龙凤金坛呈着冰块,太皇太后坐于榻上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由两名小宫女在左右扇着蒲扇,这时,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躬身呈递给苏麻,苏麻接过盘子,放在太皇太后跟前,道:“太皇太后,您吃点西瓜丁,消消暑。”太皇天后拿起牙签,叉了一个往嘴里送,然后道:“这天怎么跟娃娃脸儿似的,一会儿雨一会儿又晴的,不过这西瓜确实好,一会儿也给皇帝送点儿去。”苏麻恭顺地答了声:“喳。”随后附耳道:“听咸福宫的亭雨嬷嬷说,四阿哥自从那天开始就再没有哭过。”太皇太后用眼神示意两名摇扇子的小宫女,小宫女们会意之后向太皇天后福了福,道了声:“奴婢告退。”便拿着蒲扇出去了,苏麻走过去张望了一下,然后将殿门关上,太皇天后面有担忧,道:“找太医看过了吗?太医怎么说?”苏麻走回太皇太后身边,道:“太医说有的婴孩不爱哭也是正常。”太皇太后思索了片刻,道:“贵妃不喜欢吵闹,那孩子倒也听话。苏麻,让亭雨多留心照看着。”苏麻会意微笑道:“喳。”随后打开殿门,对两名小宫女道:“好了,你们俩可以进去了。”两名小宫女对苏麻一福,拿着蒲扇躬身进殿里伺候,苏麻往咸福宫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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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黾取嬷嬷正拿着拨浪鼓逗着怀中的小阿哥,小阿哥看着拨浪鼓,高兴地笑了,通常在坐在一旁看着小阿哥在嬷嬷怀中高兴地玩耍,又想到他可能随时都会夭折,一滴眼泪就滴了下来,随后赶忙用帕子擦拭眼睛,安嫔走过来,俯下身子逗着小阿哥,小阿哥天真无邪地笑着,安嫔见通常在只是坐在那儿,便招手道:“妹妹,快过来看看呀,小阿哥笑起来的样子可像皇上了。”通常在微笑了一下,走过去对嬷嬷道:“黾取嬷嬷你辛苦了,让我来抱着吧。”嬷嬷应了声将小阿哥交给通常在,小阿哥看着通常在几乎湿润的脸颊,用小手轻轻地摸了摸通常在的脸,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通常在吻了吻小阿哥的额头,侗ΡΑ阿哥道:“好孩子,一定要开开心心地长大,额娘有你,就什么也不要了。”说着就将小阿哥紧紧抱在怀中。安嫔知道通常在在担心什么,就说:“妹妹,本宫知道生下这个小阿哥不容易,但是妹妹可千万别存了什么不好的念头,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又要发火了。”通常在一边哄着小阿哥,一边道:“从前我费尽心机想得到皇上宠爱,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让我明白了,恩宠不过是暂时的,孩子才是我们后半辈子的依靠。曾经的山盟海誓,不过是过眼云烟。再说,皇上整天埋于案中,哪里懂我们女人的心呢?”安嫔听了,叹气了一声,通常在继续道:“娘娘比我早进宫,自然也知道个中的缘由。”安嫔安慰道:“你放心吧,小阿哥不会有事的。”通常在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哄着小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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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中,缘多喜交给淑菱一包柏子仁和洋金花,淑菱拿着东西进了亭雨嬷嬷的房间,亭雨嬷嬷离开四阿哥的摇篮床,上前相迎道:“姑姑万福。”淑菱看了一眼摇篮床,然后对亭雨嬷嬷道:“看来四阿哥真的乖了很多。”说着就拿出东西递在亭雨嬷嬷手中,亭雨嬷嬷只是跪下来磕头,不停地道:“姑姑饶命!姑姑饶命!奴婢再也干不了这种事了!小阿哥还小,受不了这些的!姑姑饶命啊!”淑菱略显难色地答道:“可是,你若不帮我,我也不好向贵妃娘娘交差呀。”亭雨嬷嬷一时也为难道:“这……那……”淑菱对亭雨嬷嬷微笑了一下,道:“还像往常一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亭雨嬷嬷点了点头,淑菱走出房间,亭雨嬷嬷走到摇篮床边,看着四阿哥的睡相,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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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华答应依然如往常一样在御花园凉亭里练舞,突然听见有人在御花园里鬼鬼祟祟的便躲在柱子后面张望,只见那几个小太监提了一桶油,用刷子涂在路上,然后又在路上放了几颗鹅卵石,小太监们干完了张望一下四周悄悄离去了,华答应见四周无人,便走出凉亭去观察,知道有人又要害人,便留着这些,悄悄地回天香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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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中,宜嫔正在沐浴,隔着帘子对跪在外面的禄有常和小田子、小冬子道:“这次可千万别再出错,一定要她和她腹中的孽障一起消失。”禄有常满面堆笑,答道:“娘娘放心吧,奴才一定会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宜嫔从浴缸里出来,紫荆为她披上浴巾,擦拭身体,随后穿上睡裙,宜嫔拉开帘子,走了出去,禄有常和小田子、小冬子把头低下,宜嫔对他们道:“夜深了,你们干完了事也早点歇息吧。”禄有常和小田子、小冬子向宜嫔叩首,道:“奴才告退。”便躬身退出去,紫荆伺候宜嫔就寝,宜嫔刚躺下,拿起被子头闻了闻,对伺候在侧的紫荆道:“紫荆,本宫不是让你把之前的被子芯换掉了吗?怎么这味道……”紫荆凑上去,一闻,然后拿起被子,对宜嫔道:“娘娘别盖这床了,对孩子不好。”说着就又抱来一床被子给宜嫔盖上,宜嫔躺下,对紫荆道:“那床被子是谁拿来的?”紫荆道:“奴婢记得,前几天拿去辛者库浣衣局洗的,该不是……”宜嫔冷笑道:“好啊,本宫就知道,一定还是她干的好事。不过她可比本宫高明多了,想当年本宫为何迟迟没有孩子……”说着,用手摸向腹部,继续道:“孩子,额娘一定会保护你的,你放心,额娘绝对不会让人害你。”说着,就闭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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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二回 寿诞(中) t8Sblg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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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一早,玉贵妃身边的缘多喜就带着太监、宫女们在乾清宫里布置起来,洗扫的洗扫、搬挪的搬挪,一点都不敢错漏。这时,太皇太后身边的齐连海来了,缘多喜向他打了个千儿道:“齐公公有礼。”齐连海瞥了他一眼,道:“今儿个可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寿辰,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缘多喜躬身道:“公公放心,小多子办事稳妥着呢,这么多年了,您也知道,这种大事一向都是贵妃娘娘周全。”齐连海同他一边视察,一边道:“嗯,贵妃娘娘有心,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自然高兴。”这时,一个擦地的宫奴不小心把脏水泼到了齐连海身上,只见她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道:“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公公饶命啊!”齐连海抖了抖身上的脏水,似有不悦,缘多喜上前就是一个耳光子:“让你不好好干!让你出岔子!”那个宫奴不停@@道:“公公,奴婢不敢了!”这时,齐连海看见那个宫奴的脸,好像饥渴的猛兽发现了猎物一般,目光也变得贪婪起来,将缘多喜甩开一边,蹲下来用手拖起那个宫奴的下巴,猥琐地笑着:“美人儿,让你受委屈了,这里的活儿有他们干就好了,你跟咱家走,咱家保证让你享尽荣华富贵。”说着,就要扯宫奴的手乱摸,宫奴迅速地把手一缩,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就跑远了,齐连海瞥了一眼缘多喜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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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阿绣带着子娴、小翠搬着桌椅正往乾清宫去,这时,皇上的御驾经过,阿绣让子娴、小翠闪避,但桌椅笨重,一个不稳当,子娴和小翠摔倒在地,阿绣一惊,赶忙跪下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奴婢不是有意的。”李德全朝她喝道:“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太皇太后老人家的寿辰吗?!做事还这么不当心!回头把你们通通发配去宁古塔!”她只管磕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皇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阿绣抬起头,被李德全一哼又低了下去,答道:“回皇上,奴婢叶穆氏阿绣,辛者库浣衣局宫奴,祖上因为得罪摄政王而受牵连。”皇上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她身后的两个宫奴道:“桌椅笨重,两个弱质女流又如何能抬得动呢?”说着就吩咐左右的侍卫帮忙搬运,两个宫奴跪下叩首道:“奴婢多谢皇上!”说着,阿绣让她们俩先避在一旁,只听李德全朗声道:“起驾!”皇上的御驾就驶去了,阿绣痴痴地看着皇上远去的背影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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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贵人同深波正在御花园里大步流星地走着,突然被地上的油滑了一跤,脑袋磕在鹅卵石上,昏迷不省,深波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路过的昌贵人和玻琴急忙前去探究竟,只见深波跪在一旁,祥贵人倒在地上,昌贵人问深波道:“深波,你们小主怎么了?”深波道:“回昌贵人,我们小主说要来御花园里散散步的,谁知道走着走着,就被地上的油滑倒了。”昌贵人见了地上的油,又看见附近地上多出来的鹅卵石,对身边的玻琴道:“玻琴,你和深波一起把祥贵人送回宫吧,再去找太医来瞧瞧。”玻琴答了声“喳”之后同深波一起送祥贵人回景阳宫,昌贵人小心地走过那里,拿起几颗鹅卵石端详复又放下,又叫来负责打扫御花园的宫女太监们道:“你们打扫也太不当心了,你瞧瞧,这里有多危险,要是有人滑倒了怎么办?”几个宫女太监跪下,其中一个太监道:“小主,我们也很奇怪,明明昨日已经清扫干净的,怎么今日又变成这样了。”其余地不约而同地道:“是啊是啊。”昌贵人道:“总之,在太皇太后来这儿游赏之前把它清扫干净吧。”宫女太监们一齐道:“喳。”昌贵人离去,宫女太监们打扫御花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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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晚上,太皇太后的寿宴在乾清宫里举行,太皇太后、太后、太妃太嫔们、皇上、各宫嫔妃、亲王、福晋、大臣、命妇、阿哥、贝勒、公主们齐聚在乾清宫内,南府戏子们正在台上表演着八仙贺寿,这时,一个打扮得类似九天玄女的女子戴着轻盈白净的面纱,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在台上随乐律曼妙地舞动起来,皇上率众嫔妃向太皇太后敬酒道:“孙儿/臣妾恭祝老祖宗/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皇太后微笑点头示意他们入座,亲王、福晋、太妃太嫔们也一同敬酒道:“孙儿/臣妾恭祝老祖宗/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大阿哥、太子、贝勒、公主们也一起敬道:“孙儿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太皇太后微笑道:“大家不必拘礼,都吃都喝啊!”只见台上的舞者突然解开束在腰间的绢带,两名天将打扮的人搬来两个大鼓,这时,只见台上的人儿作着长袖击鼓舞,皇上看着看着就入迷了,太后对太皇太后道:“皇额娘,觉得这九天玄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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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看了看皇上,对太后道:“自然是美轮美奂,精彩!”裕亲王有些不快,道:“从前皇后娘娘所跳的长袖击鼓舞刚柔并进,不似如今这般,太过妖异了。”恭悫长公主道:“是啊,二哥说的对,也不知道这人是存了什么目的,要这样哗众取宠。”玉贵妃见皇上只盯着台上,就端着酒杯走到皇上的位置上,对皇上道:“皇上,今日高兴,臣妾再敬你几杯吧!”这时,节目表演完毕,戏子们下台来领赏,这时,那名九天玄女跪下贺道:“臣妾恭祝太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们正在诧异这是哪位,她将头抬起,但是隔着面纱,也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皇上拍案怒道:“大胆奴婢,竟敢自称‘臣妾’!”她解开面纱,道:“皇上,还认得臣妾吗?”太后对皇上微笑道:“皇帝再想想,她是谁?”皇上道:“朕怎么知道。”太后对她道:“那边太远了看不清,走近点让皇上瞧瞧。”她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来到皇上桌前跪下,抬起头来道:“皇上,臣妾是天香苑华答应富察氏芳蔷。”太皇太后笑道:“难为你这孩子这么有心,变个仙女来给老婆子我祝寿,玄烨,这么好的丫头,可别为难人家喔。”皇上答道:“是,老祖宗。”太皇太后吩咐道:“你先下去更衣,一会儿一起就座吧。”华答应微笑道:“是,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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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回 寿诞(下) $*035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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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景阳宫的祥贵人嘤咛一声,摸着后脑道:“好疼啊,怎么回事嘛。”深波见祥贵人已经醒了,就道:“小主你没事吧?”祥贵人揉着头,道:“我没事。”深波道:“小主没事就好,小主在御花园里晕倒了,幸好昌小主路过,让玻琴和奴婢扶您回来的。”祥贵人鄙夷道:“昌贵人?”随后立刻回神,掀开被子,下床道:“糟糕!深波,快把吉服拿给我,今儿是太皇太后大寿!快啊,你还磨蹭什么啊?!”深波道:“小主,寿宴已经结束了。”祥贵人道:“什么?!”随后咬牙道:“昌贵人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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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会结束之后,我们陪着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赏玩,大阿哥、太子和公主们在御花园里嬉戏玩耍,太皇太后对惠嫔道:“惠嫔,大阿哥又壮实了。”惠嫔微笑道:“嫔妾也觉得他壮了许多,小孩子嘛,总是要壮壮的才好。”恭悫长公主道:“太子也虎头虎脑的,老祖宗您快瞧啊。”太皇太后微笑道:“好、好。”转身对大着肚子的宜嫔和顺贵人道:“哀家就等你们姐俩儿的好消息了,孩子们多了在一起玩就不寂寞。”宜嫔向顺贵人白了一眼,与顺贵人一同恭顺答道:“是。”荣嫔微笑道:“惠妹妹,可曾给大阿哥物色福晋了?”惠嫔笑道:“诶呦我的荣姐姐,什么福晋啊,大阿哥还小呢,快别提那些了。”太皇太后道:“怎么不能提了?先帝爷六岁登基,皇上八岁登基,十二岁立后,如今大阿哥已经七岁,是时候物色福晋了。”惠嫔道:“大阿哥哪能跟先帝爷和皇上比呀。”青贵人凑近华答应身边,问道:“华答应,你能告诉姐姐我孝昭仁皇后的长袖击鼓舞的秘诀是什么吗?”华答应没搭理她,众人继续走着,这时,恭悫长公主一个不当心,被地上的鹅卵石滑了一跤:“诶呦!”宫女太监们蹲下来为她查看伤势,玉贵妃身边的淑菱道:“御花园的这帮刁奴,定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玉贵妃见状,对淑菱道:“看来这不像是御花园里的刁奴干的,做这些恶作剧不觉得无聊吗?本宫想,一定是宫里有人心存不轨。去帮本宫问问,最近一段时间,御花园里都有谁经过。”淑菱应了一声,离去不提。玉贵妃走近恭悫长公主身边,福下身子道:“长公主请息怒,都怪嫔妾没有管教好下人。”恭悫长公主道:“摔一跤而已,也是本宫自己不小心,贵妃你不必自责。”太皇太后吩咐苏麻道:“苏麻,你去把那边的鹅卵石给哀家拿来瞧瞧。”苏麻应了一声走去拾起几颗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着手中这些色彩斑斓绘有山水图案的鹅卵石,现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命苏麻将这些石头收好,随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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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带着圣旨进入辛者库中,朗声道:“辛者库浣衣局宫奴叶穆氏阿绣接旨!”阿绣赶忙到水桶边,用水洗干净自己的脸,兴高采烈地跑去跪下接旨道:“奴婢在!”李德全张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日摄政王乱政,冤枉无辜,朕每欲匡扶正义,而今佞臣已诛,乱已拨正,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祛尔叶穆氏罪籍,册为丽官女子,居夜明轩,钦哉。”阿绣接过圣旨,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咧嘴道:“好了,丽官女子,改明儿开始自有兰倩姑姑来教你宫里的规矩,好好地跟兰倩姑姑学,能不能得宠,就看您自己的造化了。”阿绣道:“那么,我学好了规矩,皇上就会来宠幸我吗?”李德全道:“这奴才可作不了主,请吧。”阿绣同李德全往夜明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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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里,宜嫔正在观赏着殿中鱼缸里的宫廷鹅头红金鱼,这时,惠嫔和采晴来了,馨露向惠嫔一福道:“惠嫔娘娘万福。”随后通传道:“惠嫔娘娘到!”宜嫔道:“本宫今儿累了,身子有些不爽。”紫荆道:“娘娘身子不爽,不想见客,你去回了惠嫔。”馨露对惠嫔道:“惠嫔娘娘,我家主子今儿累着了,您改日再来吧。”惠嫔微笑道:“也好,代本宫向她问好。”说着就与采晴离开,馨露向惠嫔福下道:“奴婢恭送惠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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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颐和轩,采晴问道:“娘娘怎会知道那鹅卵石是颐和轩里的呢?”惠嫔微笑道:“倒不是本宫知道,只是那鹅卵石自己开口说话了而已,瞧见那上面的花纹了吗?”采晴道:“瞧是瞧见了,可奴婢还是不知。”惠嫔道:“这是当年皇上赏赐给宜嫔的宫廷鹅头红鱼缸里装饰的石头,常年累月浸泡在水中,故而有此纹路。”采晴道:“看来娘娘早就洞悉宜嫔行动了?”惠嫔微笑着与她走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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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昌贵人正伺候太皇太后喝药,太皇太后问道:“今日御花园之事,你怎么看?”昌贵人低头道:“臣妾惶恐。”太皇太后微笑道:“没事,就聊聊,说吧。”昌贵人道:“臣妾是不知那鹅卵石是怎么回事,昨日祥贵人也因此受伤,故而昨日缺席。”太皇太后喝完药,饮了口清水用袖子遮住口鼻漱口,之后用帕子擦拭嘴角,道:“你是说,昨日你看见祥贵人在御花园里吗?”昌贵人跪下道:“臣妾到时,祥贵人已经倒在那里了,太皇太后,祥贵人心直口快,为人豪爽,是不会干这样阴险的事的。”太皇太后微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哀家何时怀疑是祥贵人了?只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进宫晚,自然不知那石头的奥妙,凶手到底是谁,谁自己心里最清楚,哀家也不再追究那件事,至于你,当贵人那么久了也该侍寝了。”昌贵人羞怯道:“臣妾还不想侍寝。”太皇太后道:“不侍寝怎么成,你瞧瞧今日那华答应,一个宫女出身都那么会邀宠,你若再不争,等哀家走了,谁来帮你争呢?”昌贵人恭顺地答了声:“是。”随后伺候太皇太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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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芳若正走在路上,见着华答应同蒲儿、毡儿走来,她向我一福,道:“德姐姐万福。”我也向她行礼道:“华妹妹万福。”华答应道:“姐姐这是要去咸福宫探望四阿哥吗?”我道:“是啊,妹妹呢?”华答应道:“皇上找嫔妾过去,不知又有何事。”我微笑道:“皇上找你,自然是好事,快去吧,别让皇上等。”华答应向我一福道:“那么,嫔妾就先告辞了。”我也向她微笑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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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里,皇上批阅完奏折,李德全朗声道:“华答应到!”皇上道:“传!”华答应同蒲儿、毡儿走进去向皇上福下道:“臣妾/奴婢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皇上道:“免礼。”“谢皇上!”华答应道:“不知皇上找臣妾来,所为何事?”皇上道:“朕新纳了辛者库里的叶穆氏为丽官女子,赐居夜明轩,兰倩姑姑说要赶回家乡奔丧,那丽官女子不懂宫中规矩,所以……”华答应道:“所以皇上想让臣妾去教导丽官女子规矩,是吗?”皇上点头,华答应福下身子微笑道:“皇上,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她,请皇上放心。”皇上微笑地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原本还以为你会不乐意呢。”华答应微笑道:“和新妹妹多加接触,认识一下,有什么不乐意的呢?”随后华答应伺候皇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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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回 欀氏(上) xWwQm'I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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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始终这样暑热难耐,亭雨嬷嬷虽然很小心翼翼地照料禛儿,但禛儿幼弱,还是难挡酷暑,竟一时病倒了,亭雨嬷嬷立刻跑来凝晖堂里跟我说这件事,我即刻赶往咸福宫里,映入眼帘的是满身通红的禛儿在襁褓里不停地抽搐,立刻对身旁的芳若道:“芳若,快去请太医来!”芳若应了一声立刻往太医院方向去。我问亭雨嬷嬷:“四阿哥为何会突然这样?”亭雨嬷嬷似有难处,欲言又止道:“小主,奴婢……”她见我担忧,就道:“小主,四阿哥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轻抚着禛儿稚嫩的小手,这时才发现,禛儿的手上,胳膊上都是红点,甚至于脖子上也是,我将禛儿抱起,解开他的衣服,发现他的后背早已是一片红点,我道:“嬷嬷,怎么会这样呢?”亭雨嬷嬷跪下磕头道:“小主,都是奴婢不好,原谅奴婢吧。”我搀她起来,道:“嬷嬷快起来,告诉我,是谁要害四阿哥?是不是贵妃娘娘?”亭雨嬷嬷为难道:“小主,其实是……是奴婢不好,奴婢不会照顾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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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芳若带着胡太医来了,胡太医先对我行礼道:“微臣参见德贵人!贵人万福金安!”我道:“好,胡太医,你快救救四阿哥!”胡太医走进四阿哥身边,观察了一下身上的症状,对我们道:“小主,嬷嬷,四阿哥似乎染上的是天花。”我一听这个词,踉跄后退几步道:“什么?天花?”随后胡太医道:“对,天花一般都有潜伏期,如今季节交替,更是高发期,小主,嬷嬷,这段时间不要靠近四阿哥,微臣自会为其治疗,还有,四阿哥穿过的衣服,睡过的被褥,玩过的玩具,换下的尿布,要全部烧掉,以免传染。”我点头道:“好,太医,无论如何,请你救救四阿哥。”胡太医拿出纸笔,一边开药方一边道:“微臣愿尽力一试。”亭雨嬷嬷道:“小主,太医,奴婢在家乡时已经出过天花了,奴婢不怕。”胡太医道:“虽然是这样,但嬷嬷还是小心为上。”亭雨嬷嬷道:“奴婢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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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丽官女子自住进夜明轩里每天都随着华答应学各种规矩,包括怎么穿花盆底鞋,怎么端茶倒水等等,但丽官女子的心思毕竟没在这上面,她正幻想自己被皇上宠幸,册封为贵妃,就被手上的一阵滚烫和摔碎的茶碗声惊醒,立刻将烫伤的手抓住耳朵,华答应提着水壶,道:“像你这样,皇上怎么会宠幸你呢?快,再来一遍!”丽官女子嘟嘟嘴,道:“什么嘛,我以为成了小主,就不用干活了,干嘛还要学这个?烫死了,还有这什么花盆底鞋嘛,简直是……”她还没说完,就一个踉跄。华答应微笑道:“你现在才知道伺候皇上没那么简单了吗?”丽官女子看着华答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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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苏拉们已将咸福宫隔离起来,正陆续烧着东西,黑烟熏到正殿里,淑菱和玉贵妃被呛得直咳嗽,玉贵妃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淑菱道:“听嬷嬷说,四阿哥似乎得了天花。”玉贵妃嫌弃道:“怎么偏是天花呢?真是晦气。”淑菱道:“娘娘,听太医说,还有好一阵子才能治好四阿哥。”玉贵妃道:“本宫知道,这亭雨嬷嬷也太不当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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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丽官女子被召入养心殿侍寝,宫女太监们将她抬到龙床上,丽官女子兴奋地看着皇上,羞涩地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微笑道:“和华答应学的如何?”丽官女子伸出手,哭道:“她欺负臣妾!”皇上安慰道:“她怎么欺负你了?告诉朕,朕替你收拾她。”丽官女子一边啜泣,一边道:“臣妾妆Ρα者库来,就从没受过这样的欺负,皇上你瞧,臣妾的双手都烫伤了。”皇上微笑道:“那你希望如何呢?”丽官女子眼珠提溜一转,随后钻进皇上的被窝里,与皇上云雨一番。丽官女子枕在皇上的胸膛上对皇上道:“皇上,你的心跳得好快啊。”皇上闭目宁神道:“好了,快睡吧。”丽官女子问道:“皇上,臣妾可以把浣衣局的姐妹调到身边伺候吗?”皇上道:“准。”丽官女子微笑道:“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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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李德全就到浣衣局里接子娴到夜明轩里,子娴换上一身宫女装束,见了丽官女子,福下行礼道:“奴婢参见丽官女子,官女子万福。”丽官女子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说东,你不许向西,还有,千万别存了什么怪念头,告诉你,在浣衣局那会儿,我可以治你,在这儿也一样!”子娴恭顺地答了声:“是。”丽官女子动了动肩膀,道:“伺候了皇上一整夜,肩膀特别酸,你过来替我捏捏。”子娴应了一声,上前正捏着,只听丽官女子一声叫唤,道:“诶呦!你掐死人啊!这么用力!”子娴忙道歉道:“对不起。”随后小心翼翼地给丽官女子捏肩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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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为担忧四阿哥,日夜在宝华殿里抄经祈福,希望病魔早日从禛儿身上离去,一部心经才抄到一半,就忍不住流下泪,泪湿了纸上的墨迹,竹息立刻替我换了张宣纸,道:“小主已经抄了大半天了,快歇歇吧。”我道:“我没事。”随后又拿起笔蘸砚台里的墨汁,继续抄写着:“观自在菩萨,行深波罗波罗蜜多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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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回 欀氏(中) q5j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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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胡太医的精心治疗,四阿哥已有所好转,几天之后,四阿哥的病已痊愈,太医便撤掉了咸福宫的隔离,我们还像往常一样,每天到咸福宫里晨昏定省。端嫔对首座的玉贵妃道:“贵妃娘娘,四阿哥总算没事了。”玉贵妃道:“胡太医那么个治法,还能有事?本宫那可真是担了一万个心,要是四阿哥真的出了什么事,本宫第一个不乐意。”敬嫔微笑道:“四阿哥到底是福气,有贵妃娘娘这么为他殚精竭虑的,嫔妾见娘娘好像清减了些。”玉贵妃看了看我,扶了扶鬓边的玛瑙金丝流苏,道:“身为母亲,担忧儿子,自然是清减了些。”荣嫔微笑看着坐在华答应身旁的丽官女子道:“各位姐妹瞧瞧,皇上新册封的丽官女子。”丽官女子听荣嫔提到自己,看了看身边的华答应,又看了看伺候在侧的子娴,只听玉贵妃道:“喔?又是新妹妹,快走近些让本宫瞧瞧。”丽官女子正要起身,因穿着是花盆底鞋,竟一下子坐了下去,众嫔妃哄堂大笑,子娴立刻扶丽官女子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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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贵妃轻咳了一声,众嫔妃敛住笑意,从位置上走下来,用戴着护甲的手轻轻将丽官女子的脸抬起,赞道:“妹妹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水灵些,皇上自然喜欢。”丽官女子憨笑道:“是吗?多谢娘娘夸奖。”玉贵妃放下她的脸,打量着她,又瞄了一眼华答应,对她道:“只是有一样,皇上最讨厌那些施媚邀宠的人,你若是跟那些人学坏了,坏了规矩,惹怒了皇上,到时,本宫也救不了你。”丽官女子点头道:“贵妃娘娘你放心,嫔妾乐意为娘娘效劳!”玉贵妃走上座位,坐了下来,道:“有你这句话,本宫自然好好待你,你且起来,坐吧。”丽官女子答了声:“是。”之后由子娴扶着坐回座位,待她坐下后,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快的华答应,得意地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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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夜明轩里,丽官女子立刻脱掉花盆底鞋,皱眉道:“子娴,快过来,帮我揉揉脚。”子娴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走到丽官女子身边,蹲了下去为她捏脚,到了晚上,子娴悄悄地打开丽官女子的寝室,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从腰间取下袋子,往丽官女子的床上倒上毛虫。随后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寝室里,次日一早,丽官女子正要洗脸梳妆,只见混身上下瘙痒难耐,脱下衣裳,往身后一瞧,到处都是被叮咬的包,还有脸上和手上也都是,立刻将镜子放下,哭着跑了出去,子娴进来收拾房间,见床单上的毛虫还在蠕动,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到御花园里,对芍药说:“最近你们有没有听话,好好喝水呢?”说着,便一边唱着《桃花扇》里的折桂令一边给芍药洒水:“叫奴家揉开云髻,折损宫腰。睡昏昏似妃葬坡平,血淋淋似妾堕楼高。怕旁人呼号,舍着俺软丢答的,魂灵没人招。银镜里朱霞残照,鸳枕上红泪春潮。恨在心苗,愁在眉梢,洗了胭脂,浣了鲛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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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下了朝正同昌贵人和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逛着,只听一曲婉转,但见那人儿立在百花丛中,清纯可人,皇上走上前,摘了几朵芍药,微笑道:“美花美曲两相宜,你会唱昆曲?”子娴微笑福下身子道:“奴婢参见皇上,奴婢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皇上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子娴道:“回皇上,奴婢是卫氏子娴,父亲是内管领阿布鼐,因为得罪鳌拜而被判斩刑,奴婢也因此被迫进了辛者库浣衣局当宫奴,现在幸得丽官女子提携,奴婢才有机会成为宫女。”皇上点了点头,道:“卫子娴,好名字,稍后朕自会为你父亲翻案。”子娴道:“奴婢替亡父和亡母谢过皇上,奴婢先告退了。”皇上道:“好。”子娴采了几朵芍药之后往夜明轩方向去了,昌贵人搀扶着太皇太后走到皇上身边,太皇太后道:“玄烨又看中哪位姑娘了?”皇上道:“还是瞒不过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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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玄烨呀,这人,就跟这花儿一样,要新鲜的才香手,但是,这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你明白吗?”皇上点头道:“孙儿明白。”太皇太后道:“那就好,如今后宫里已经有了个辛者库罪籍出身的丽官女子,要是再多一个,到底是不合体统啊。”皇上道:“老祖宗放心,孙儿自有主张。”说着,就陪着太皇太后行至夜明轩附近,只听里头正在大声吵嚷,将太皇太后一惊,昌贵人安慰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我们到那边去吧。”太皇太后站在原处对皇上道:“玄烨,你进去看看,这里头八成是在唱大戏呢。”皇上应了一声,同李德全走了进去,李德全朗声道:“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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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丽官女子正拿着鸡毛掸子狠狠地打着子娴,子娴见是皇上来,喊得更加凄厉,丽官女子仍不肯罢手,骂道:“你这贱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不许哭!”皇上附耳李德全,李德全上前拽住了丽官女子的手,把她手里的鸡毛掸子抢了过来,皇上走上前,对着丽官女子就是两个耳光,怒道:“今日陪太皇太后散步,别的宫室都秩序井然,唯独这儿这么热闹!朕都来了,还不知道收手吗?!可见背后不知如何霸道!李德全!”李德全应了一声,道:“奴才在!”皇上道:“丽官女子叶穆氏阿绣,殴打宫女,惊扰太皇太后,意欲犯上,着废除封号,贬回辛者库浣衣局,即刻晓谕六宫,不得有误!”李德全咧嘴道:“奴才领旨!”丽官女子跌坐在地上,侍卫们进来将她拖了出去,李德全即刻去传旨。皇上走上前询问子娴的伤势:“你没事吧?伤得重不重?”子娴跪下磕头道:“奴婢多谢皇上关心,奴婢没事。”皇上微笑道:“没事就好,稍后朕会册封你为官女子。”说着转身离去,子娴微笑着福下身子道:“奴婢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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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六回 欀氏(下) Fap@cW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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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走出夜明轩,太皇太后对皇上道:“玄烨,方才侍卫拖叶穆氏出来,哀家见了她模样,好好的一个人,身上怎会毫无缘故的长那些脏东西,可见是有人存心不轨了,玄烨,你可要当心啊。”皇上恭顺答道:“老祖宗说的是,孙儿自会警惕。”太皇太后道:“那就好。”昌贵人搀扶着太皇太后柔婉道:“太皇太后,该是喝药的时候了。”太皇太后微笑道:“玄烨,哀家先行回宫了。”皇上福下身子道:“恭送老祖宗。”说罢,太皇太后搭上昌贵人的手,慢慢地走回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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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阿绣被贬回宫奴,双手本就有包,瘙痒难耐,又因为经常在水里清洗衣物,不免破皮流脓,苦不堪言,小翠原是比阿绣资历浅的,挎着一箩筐衣服进来,见了阿绣的模样就道:“阿绣姐姐,您可当心啊,这些衣物可是娘娘们换下来洗的,连用的水也须格外仔细着,这么浑的水,姐姐怎么下得去手呢?”说罢,放下箩筐潜ΡΖ,阿绣听得如此,发疯似的来殴打撕扯小翠:“下贱骚货!黑了心的白眼狼!你见着我如今被贬了,存心作践我是不是!当初在辛者库,是谁带着你们!是谁分你一口饭吃!皇上不会不理我的!我侍过寝!只要我被重新册封,我还是宫里的娘娘!你们这些蹄子做梦也别想!”小翠虽然连连抵挡,但还是不敌阿绣的疯劲,其他宫奴看了,也都放下手里的活,来将阿绣和小翠二人分开,阿绣被人架在一旁,冲着外头喊着:“皇上!臣妾给您侍过寝啊!皇上!您不能撇下臣妾啊!皇上!”小翠整了整衣裳,拍了拍身上的灰,道:“阿绣姐姐,也难怪皇上他厌弃你,你瞧你那德行,到底和我们一样,都是奴隶出身,包衣的奴才,也就是奴才中的奴才,品性哪能和别人比呢?”说罢,挎着箩筐到别处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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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在南书房伺候着,仔细地将一个新橙切削成八块,呈在团龙纹的青花果盘上,轻放在案上,对皇上道:“皇上,天热了,奴才从冰库里挑了个橙子,还新鲜着呢,皇上您吃点消消暑吧。”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道:“李德全,阿绣她如何了?”李德全回道:“听辛者库的宫奴说,自从回了辛者库,身上便不大好,其实奴才也害怕,要是穿过她洗的衣服,到底是不好的,更何况宫里还有两位有宝宝的小主呢。”皇上叹了口气,道:“既然身上不干净了,再让她接触衣服,总是不好,那就让她到马桶司去刷马桶吧。”李德全咧嘴道:“皇上英明。”复又收敛住道:“奴才寻思着,这卫氏已被内务府召回,要重新分派她去别的宫房,经由叶穆氏这次来看,只怕那卫氏是别有用心。”皇上瞪了一眼李德全,李德全退到一旁,低着头不敢言语,皇上平复了表情,道:“朕也对卫氏存有疑心,但从刑部呈上来的卷宗来看,昔日卫氏一族仗着鳌拜之势,侵占良田,恣意妄为,证据确凿,只是,还有一点,朕似乎大意了。”李德全道:“皇上,该不会是…?”皇上道:“原来你也想到了。”李德全低头道:“奴才不敢置首朝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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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微笑道:“你从小就在朕身边,有什么说不得的?倒是,朕想过,为何之后鳌拜也栽了跟头,朝堂之上尔虞我诈之事,朕已经见惯了,正是因为卫氏一族犯罪的证据太确凿了,让人有了把柄,才更遂了另一派臣子的意,所以朕才疏忽了一点,且看这里,”皇上用手指着卷宗上的话,只见那上面写着:“收缴古玩玉器520余,没收赃款10数万两,尽归国库”,再看另一个供词,上写:“于七月获碧玺送子观音一尊,收纳赃款500两”,皇上道:“怎的前后描述都不一致?更何况碧玺送子观音乃是朕聘于仁孝皇后时的聘礼,他是如何获得?”李德全道:“想来,当时国库要是收纳了这10数万两,皇上早就平复了三藩了,解决了饥荒了,怕是当时被那些官员分赃侵吞了。”皇上叹气,道:“到底证明了卫氏是无罪的,李德全,着朕旨意,昔日鳌拜专权,冤枉无辜,朕每欲铲除奸佞,奈何昔日朕幼弱,尚未能察,如今乱已拨正,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祛尔卫氏罪籍,册为官女子,居弦月阁,钦哉。”李德全答应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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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那子娴坐在凤鸾春恩车回弦月阁的路上,身旁伺候的宫女朵趣道:“官女子您总算是得了皇上的宠了,奴婢当真恭喜您呢。”子娴掩笑,正走着,见华答应陪着我说笑走来,朵趣朝我们喝道:“大胆!何人挡住卫官女子的去路!”华答应也不退却,喝道:“不过一个罪奴出身,没规矩也罢了,怎的见了德贵人来了也不知下车行礼问安吗?”我微笑站在一旁,向她恭顺福下道:“卫妹妹万福金安。”朵趣还欲回嘴,子娴下车,温婉行礼道:“嫔妾见过两位姐姐,两位姐姐万福金安,方才朵趣顶撞,嫔妾给两位姐姐陪不是。”我道:“难怪皇上喜欢,妹妹这般温婉娴静。”华答应道:“听说你还没封号?”子娴恭顺答道:“皇上说,冶Ρφ为号也挺好的。”华答应道:“看来皇上还是在意你的出身,来日方长,妹妹可要好好伺候皇上才是呢。”见她低着头,我微笑道:“华答应她并无恶意,她是个直性子,最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子娴勉强微笑道:“二位姐姐,嫔妾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伺候皇上,但皇上翻了嫔妾的牌子,嫔妾也为难,左右,都是由不得嫔妾的。”我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想开点,姐姐我和华答应要先回凝晖堂了,有空就来坐坐吧。”子娴微笑道:“子娴谢过德姐姐盛情。”我和华答应与子娴致意道别,子娴对我们福下道:“恭送二位姐姐。”说罢,坐上凤鸾春恩车,一侧的朵趣道:“官女子,她们说的话,您可别在意。”子娴冷笑一声,道:“我在意她们做什么,只要我的肚子争气,便什么也不怕了。”二人一路说着,一路走向弦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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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批折子,李德全进来道:“回皇上,奴才已传皇上的旨意,让太医院赏赐最好的坐胎药给弦月阁。”皇上放下折子,道:“那些个方子,从前咸福宫和天香苑也一直在用,这些年贵妃吃着也不见有消息,看来是有效。”李德全道:“可是皇上,贵妃娘娘的外戚佟佳氏权倾朝野内外,皇上要顾虑也是应当,但那卫氏出自宫奴,无依无靠,在这宫里孤苦无依,想来就是有了孩子,皇上也不必留心。”皇上道:“不是朕顾虑,有的事,朕不得不顾虑,让太医院多加留神就好。”李德全答应着,往太医院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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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弦月阁中,子娴正大口大口地喝着坐胎药,之后将碗放在桌上,用帕子擦拭嘴角,道:“药虽苦,但皇上的恩宠到底是甜的。”朵趣将碗收起,回来站在子娴一侧微笑道:“官女子受宠,奴婢伺候着也高兴啊。”主仆二人谈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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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回 焀孎(上) WD 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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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我们聚首咸福宫里说笑,瑞贵人一边吃着沙琪玛,一边道:“姐姐宫里的点心甜而不腻,松软不糯,就是好吃。”玉贵妃微笑道:“喜欢吃,回头让连翘给你带一点儿。”瑞贵人鼓着被填满的腮帮,点了点头。宜嫔见了瑞贵人的吃相,道:“本宫可真羡慕瑞贵人啊,到底是还没身子,胃口就是好,哪像本宫,见不得油腻,别说吃了,就是闻也难受。”说着,就用帕子捂着嘴,玉贵妃见了,对她道:“既然宜妹妹不适,也不必勉强坐在这儿,告退就是了,本宫又不会责难。”宜嫔听了,站起向玉贵妃福下道:“嫔妾告退。”说罢,搭上紫荆的手,走出去了。彤菱端着一碗药进来,顺贵人只闻见那味道,肚里的孩子便开始踢腾,她吃痛捂着肚子,身旁的荔枝问道:“小主,您没事吧?”顺贵人摇了摇头,只见彤菱伺候着玉贵妃喝下那药,将碗拿出去了。玉贵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道:“这药一直喝着,越喝越没味儿了。”荣嫔微笑道:“这坐胎药是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恩宠呢,可见皇上是多在意娘娘。”玉贵妃微笑道:“还是荣嫔会说话,皇上对本宫,那自然是没话说的。”我与通常在相视一眼,卫官女子直直盯着玉贵妃,这时,玉贵妃摆了摆手,道:“今日天也暑热,各位妹妹若无事就散了吧。”众嫔妃起身,向玉贵妃道:“嫔妾告退。”之后分别出了咸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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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着,只见身后一个声音喊道:“荣嫔娘娘请留步!”回头望去,卫官女子与朵趣走来,向荣嫔福下道:“嫔妾参见荣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荣嫔微笑道:“妹妹快起。”卫官女子起身,荣嫔道:“不知妹妹找本宫有何事?”卫官女子道:“敢问娘娘,贵妃娘娘她喝这坐胎药喝了多久,可有过什么消息吗?”荣嫔诧异道:“为何有此一问呢?”卫官女子道:“嫔妾只是好奇。”荣嫔微笑道:“妹妹,这宫里的很多事,是想好奇而不能好奇的,纵然贵妃娘娘还没有身子,但来日方长,多喝点坐胎药也是好的,而且,她现在膝下还有四阿哥承欢。”卫官女子道:“四阿哥?”荣嫔微笑道:“是啊,德贵人生的。”卫官女子道:“那么,德贵人也喝过坐胎药吗?”荣嫔不解道:“妹妹这问题问得好奇怪啊,这宫里,谁没喝过坐胎药呢?妹妹,你才侍寝一次,以后可不许再这样胡思乱想,知道吗?”卫官女子点头微笑道:“是,嫔妾知道了。”荣嫔道:“那就好。”说完就同嫣虢回去。朵趣对卫官女子道:“官女子别多心,这身子的事儿,不能急。”卫官女子点头,与朵趣回弦月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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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中,芳若端来一碗坐胎药,我正坐在椅子上为四阿哥缝衣服,道:“这药怕是喝不得了,芳若,把它倒掉吧。”芳若道:“小主,难道这坐胎药…?”我穿着线,道:“知道就好,别漏了口风。”芳若会意,将药端下去淋在院中的杜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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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佟国维道:“皇上,蒙古闹了水旱,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开仓救济蒙古。”皇上道:“准奏,只是,夸扎身为蒙古都统,未能体察。佟国维,让你的人传朕旨意,‘盛治之世,馀一馀三。盖仓廪足而礼教兴,水旱乃可无虞。比闻小民不知积蓄,一逢歉岁,率致流移。夫兴俭化民,食时用礼,惟良有司是赖。督抚等其选吏教民,用副朕意,革夸扎蒙古都统之职,以希佛为蒙古都统。’”佟国维道:“臣领旨。”皇上对众臣道:“诸位爱卿还有事吗?若无事,今日就议到此。”众臣对皇上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后一一出了南书房,李德全方才从后殿里端了一碗莲子红枣羹出来:“皇上,这是莲子红枣羹,现在正好,温乎着呢。”皇上正在整理案上的折子,对李德全道:“先放后殿吧,朕一会儿再吃。”李德全答应着端着碗进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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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昌贵人正跪着给太皇太后捶腿,太皇太后道:“好孩子,仔细跪着腿疼,快让苏麻来吧。”昌贵人摇了摇头,道:“苏麻姑姑年纪也大了,臣妾还年轻,跪得了,太皇太后,臣妾给您捶得舒服吗?”太皇太后微笑道:“难得你一直这么有心,一直伺候我这个老婆子,那我可就自作主张一回,赐你嫔位,你可愿意?”昌贵人听到此,立刻跪下磕头道:“太皇太后,您是知道的,臣妾不在乎名位,臣妾谢过太皇太后恩典,但也恳请太皇太后收回成命。”太皇太后道:“昌嫔,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再抗旨哀家可就真的生气了。”昌贵人仍旧跪着磕头,太皇太后道:“好好好,哀家暂且不勉强你,莫说这嫔位,就是贵妃之位你也当得,既然你不肯争这荣宠,就不争罢。”玻琴扶昌贵人起身,福下道:“臣妾告退。”说着,就同玻琴离去,苏麻道:“听闻皇上又新纳了个卫氏作官女子,那卫氏是辛者库罪奴出身,被弄进这后宫里,想想都觉得可怕。”太皇太后道:“那么皇上的意思呢?”苏麻道:“左不过是每天都赏坐胎药。”太皇太后思索了一下,道:“那么,各宫都赏吗?”苏麻道:“也不是,就是咸福宫、天香苑和弦月阁赏的勤些。”太皇太后道:“既如此,也不必在意。”苏麻会意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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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表于: 2015-07-04 21:41

八十八回 焀孎(中) Bs##3{yl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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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里,玉贵妃正在汇报六宫的用度数额,然后道:“太后,皇上又纳了一个卫官女子,听说那卫氏擅唱昆曲,最近几天翻的都是她的牌子。”太后道:“皇上图新鲜,你也别和她计较,对了,宜嫔和顺贵人都是十月临盆吗?”玉贵妃道:“是。”太后道:“皇上已经二十有六了,膝下还是凉薄,你身为贵妃,也该多提点着。”玉贵妃道:“是。”正说着,太妃太嫔们进来向太后请安了,玉贵妃从座椅上起身,对太后福下道:“嫔妾告退。”说完就同淑菱离去。太嫔们在恭靖、宁悫二位太妃的带领下进入慈宁宫向太后请安道:“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微笑道:“姐妹们,都起来吧。”“谢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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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恭悫长公主正在青霞殿里做刺绣,伺候她的银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道:“殿下,不好了不好了!”恭悫长公主道:“银钏,什么事这么慌张,难道大阿哥又淘气了?”银钏一边喘一边道:“不是大阿哥,是…是皇上下旨要将殿下改嫁!”恭悫长公主被针戳到手指,道:“你说什么?!本宫已经是讷尔杜的福晋了,虽然讷尔杜因为鳌拜牵连而死,本宫因为是先皇长女而未受诛连,既已为夫守寡,入他瓜尔佳氏族谱,又如何再改嫁他人!”银钏道:“奴婢也是这么劝阻,但皇上执意说,要…要将殿下改嫁给他!”恭悫长公主道:“你说什么!?是皇上!?”说着,就晕了过去,银钏急忙过来掐长公主人中,喊道:“殿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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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外,大臣们跪了一地:“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道:“说到亲,朕的妃嫔之中,不是有了玉贵妃和瑞贵人这样的表姐妹吗?亲姐姐又如何?当年先帝还不是纳了外甥女太后做妃子。”大臣们道:“皇上请三思!”天气本就烦热,加上大臣们的连连劝阻,皇上拍案道:“不必多言!都跪安吧!谁要是再吵嚷,拉出去斩了!”大臣们只得起身离去,李德全见大臣们都走了,对皇上道:“皇上先消消气,这是奴才按曾太医开的方子炖的甲鱼枸杞汤,说是补肾最好了,您尝尝看。”皇上道:“你去寿康宫把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长公主召来,另外,去把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也都召来吧。”李德全一边擦汗,一边发抖道:“奴、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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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深夜,恭靖太妃问松果道:“怎么,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还没回来?”松果道:“奴婢也觉得奇怪,今儿用了晚餐,李德全来请她们到南书房去就再没回来。”宁悫太妃道:“看来事有蹊跷,别是…不会那么荒唐吧?”恭靖太妃道:“松果,立刻去慈仁宫告诉太后!”松果应了一声,去慈仁宫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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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毕竟年轻精壮,只想着广播种子,子嗣丰荫,又因为药力的作用,一时难以自持,在南书房后殿里与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长公主、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轮番云雨,那后殿里时不时传出此起彼伏的娇声和哭声,长公主虽然不停地挣扎,但也因为药力,和皇上行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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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果去慈仁宫,还没进门口就见小宫女说:“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了,松果姑姑有事明天再说吧。”松果见状,立刻去咸福宫将玉贵妃叫醒,玉贵妃还没来得及梳妆,只披了件外衣对松果道:“什么事这么急非要现在说?”松果跪下道:“贵妃娘娘,大事不好了!”松果把经过一一告诉玉贵妃,玉贵妃听完,惊道:“你说什么!?快!淑菱,我们走!”淑菱应了一声,与玉贵妃一起往南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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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进后室,只见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长公主、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全都衣衫不整乱七八糟躺了一片,皇上正坐在床上喘着粗气,整个后室弥漫着淫靡的味道,玉贵妃厌恶地用帕子捂住口鼻,又急忙吩咐淑菱,道:“皇上醉了,弄盆冷水来给皇上清醒清醒!”说着,皇上药力又上来了,和唐太嫔、卫官女子大行周礼,玉贵妃上前对皇上就是两个耳光,怒道:“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也就罢了!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钮太嫔她们是皇上的庶母!皇上怎会如此荒唐!”皇上猛然被这动静惊回神,提好裤子道:“贵妃深夜到此,有何要事?”玉贵妃冷笑道:“要事?这里这么热闹,即使告诉皇上了,皇上也没空理会吧。”皇上道:“贵妃何出此言?”玉贵妃道:“皇上毕竟年轻,没想到精力这么旺盛啊,臣妾倒是听说那畜生才会与自己的亲伦行周礼,那裸鼢鼠生下崽子,就与这崽子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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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目光一凛,那寒光直逼得人心惊胆战,怒道:“你放肆!”说着,一个用力的耳光重重地甩在了玉贵妃的脸颊上,玉贵妃捂着脸,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冷冷地道:“你给朕跪到外面的石阶上!没朕的吩咐不许起来!”玉贵妃喊道:“臣妾没错!为何要跪!应该跪的是皇上!皇上要跪的是大清的列祖列宗!”皇上重重地将一个彩绘花瓶砸得稀烂,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长公主、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都被这动静惊醒,见是玉贵妃来了,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长公主含泪匆忙离去,卫官女子、华答应、端嫔、敬嫔跪在地上,向玉贵妃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玉贵妃朝她们冷眼一扫,冷冷地道:“滚。”众人向皇上和玉贵妃行礼之后慌张离去,玉贵妃对皇上微笑道:“皇上如何惩罚臣妾不要紧,但是,皇家的脸面不能丢!”说罢,同淑菱出去了,皇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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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回 焀孎(下) wz, \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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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通明的寿康宫中,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正跪在那儿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只见坐在右上首的宁悫太妃道:“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三人违反宫规,不敬先皇,本宫现在以寿康宫主位身份,每人各打20大板,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以作惩戒!松果,立刻带下去执行!”松果应了一声,两边的宫女就走过来拉扯三人,钮太嫔、唐太嫔、杨太嫔连连磕头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坐在左上首的恭靖太妃对宁悫太妃微笑道:“姐姐,钮太嫔毕竟是纯亲王的额娘,杨太嫔毕竟是长公主的额娘,这样做不太好吧,况且,三位妹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没等她说完,陈太嫔插话道:“是啊,娘娘,不知者不怪嘛,让王爷们知道了,毕竟是不好的。”说着,就用帕子掩嘴潜ΡΖ。宁悫太妃道:“既如此,就罚你三人停俸一个月,禁足寿康宫,每天对着先皇灵位面壁思过!”三人跪拜道:“谢娘娘。”恭靖太妃微笑道:“妹妹们累了,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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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起身,坐在一侧的陈太嫔也起身,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说着,就各自回屋去了。宁悫太妃对恭靖太妃道:“其实本宫明白,这件事李德全也逃不了干系。”恭靖太妃微笑道:“其实只要妹妹们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就好,只是……”说着敛住笑容,宁悫太妃道:“本宫明白妹妹的意思,稍后本宫会命人炖雪梨燕窝给各位妹妹压惊。”恭靖太妃看着宁悫太妃,会意一笑,道:“今夜也不早了,再有几刻就天亮了。”宁悫太妃走到殿外,看了看天上虽还挂着星辰但天色已渐亮,道:“也是,妹妹,我们也去睡吧。”说着,宁悫太妃拉过恭靖太妃的手,恭靖太妃羞怯地看着宁悫太妃,与宁悫太妃一同进了房间里,恭靖太妃卸掉护甲,帮宁悫太妃脱服制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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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外,玉贵妃和淑菱跪在那儿已经有几个时辰了,玉贵妃几近昏迷,淑菱见玉贵妃脸色越来越不好,就道:“娘娘,跟皇上道个歉吧。”玉贵妃把她甩开,皱眉低声道:“你滚开!”淑菱朝着南书房磕头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玉贵妃见淑菱不停地磕,把头都磕破了,怒喝道:“淑菱,别磕了!本宫让你别磕了!我们没有错,不需要他开恩!”淑菱甩开玉贵妃,继续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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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内,李德全正跪在那儿一边掌自己的嘴,一边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道:“李德全,朕念你从小跟着朕,今夜之事,朕就不追究,起来吧,也叫贵妃起来,穿那么单薄,赶紧回去歇息。”李德全起身,弯着腰道:“喳。”说着,走出南书房,玉贵妃见李德全红肿着脸出来,冷笑道:“怎么,皇上不亲自出来吗?”李德全恭顺答道:“娘娘,皇上说让您别跪了,赶紧回宫去吧。”小太监们也来劝道:“贵妃娘娘,您回去吧。”淑菱扶玉贵妃起身,玉贵妃冷眼一扫,小太监们全都低着头,玉贵妃问李德全道:“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公公也不知道吗?你只告诉我,皇上可曾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李德全被问得冷汗直冒,左顾右盼道:“这、这个……奴、奴才,不、不敢揣测圣、圣意,所、所以……”玉贵妃冷笑一声,同淑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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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菱同玉贵妃慢慢走在长街里,突然,玉贵妃昏了过去,淑菱抱着玉贵妃想摇醒她:“贵妃娘娘你醒醒啊!”只见那地上到处都是血滴,而玉贵妃的身下,已经腥红黏湿一片,淑菱见状,惊叫一声,喊道:“快来人啊!太医!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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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正焦急地在咸福宫里等太医的报告,太后对皇上道:“好端端地怎么会弄成这样?!”皇上恭顺道:“是儿子一时疏忽。”太后道:“你知道贵妃脾气犟,你就该让着她些!”皇上恭顺道:“是。”阿柔道:“太后您别生气了。”太后道:“哀家能不生气吗?!”惠嫔微笑道:“是啊,太后,贵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许太医和李太医出来跪下,李太医道:“回禀皇上、太后娘娘,贵妃娘娘已经无恙,但她的胎已经有两个月了,微臣无能。”说着,两位太医退了出去。太后怒道:“听听,皇帝你听听,好好的孩子就让你给跪没了!”皇上道:“皇额娘请息怒。”太后道:“不要叫哀家皇额娘,哀家不是你的皇额娘!”阿柔道:“太后,奴婢想皇上已经知道错了,就原谅他吧。”太后叹了口气,横扫我们道:“昨夜是谁侍寝?站出来。”我们互相看着,华答应、敬嫔、端嫔都已站出,卫官女子躲在僖嫔身后,趁人不注意推僖嫔出去,僖嫔想站回去,众人都看着她,她解释道:“不,昨晚我没有,不是我啊。”福贵人笑道:“这种机会可不是每个人都求得来的,僖嫔娘娘你真的好福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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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僖嫔只得与华答应、敬嫔、端嫔一起跪下,太后冷笑道:“你们何时学会的狐媚惑主的那一套,说吧,贵妃被罚是不是你们挑唆的?”华答应、敬嫔、端嫔连连磕头道:“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僖嫔不解地看着她们,皇上跪下道:“皇额娘,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喝了曾太医的甲鱼枸杞汤才致色帽Ρδ窍,跟她们没关系,还望皇额娘明察。”太后道:“皇帝你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别跪了,至于你们几个,”太后横扫华答应等人,道:“也不是省油的灯,就罚你们停俸两个月,回自己宫室各抄地藏菩萨本愿经三百遍再到宝华殿为贵妃娘娘的孩子诵经超度,没事就都跪安吧。”我们一同向太后和皇上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待众嫔妃走后,太后对皇上道:“皇帝,如何处置曾太医,你自己决定,阿柔,我们走。”阿柔应了一声,扶上太后离去,皇上对着太后的背影福下道:“儿子恭送皇额娘!”立刻吩咐李德全道:“李德全!传朕旨意,太医曾兢,玩忽职守,以致贵妃娘娘小产,祛其太医院太医之职,贬出宫外。”李德全答应着出去往太医院方向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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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回 纯殁(上) `3+U6>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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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个时辰,玉贵妃慢慢张开眼睛,用双臂支撑着身子起身,对身旁伺候的淑菱轻声问道:“淑菱,本宫怎么…?”没等玉贵妃说完,淑菱跪下哭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不对。”玉贵妃微笑着搀她起来道:“淑菱快起来,本宫在长街晕倒,若不是你,本宫怎会安然无恙呢?”淑菱面带难色,迟疑道:“娘娘,您的肚子……”玉贵妃有些诧异:“肚子?喔,可能是受凉了,有些痛不过应该很快就好的。”淑菱见玉贵妃似乎不知道滑胎的事,微笑道:“是呢,娘娘想必是这几日用的瓜果吃凉了肚子,奴婢让太医给您开些药剂调理调理。”玉贵妃点头,然后叹气道:“不知道几位太嫔和长公主她们怎样了。”淑菱道:“奴婢想,她们一定很难过。”玉贵妃道:“是啊,这几日皇上都留宿在哪儿?用的什么东西?怎的就变成这样?”淑菱道:“奴婢看过敬事房的行房册,这几日,皇上除了在南书房便是去几个新小主的住处,奴婢瞧着那几个世家女子知书达礼,倒还本分,不像是会使那种招数的人,能这么使的,一定是卫官女子之流。”玉贵妃回想当时南书房的情形,其他人的衣衫虽然不整,但好歹只是门襟没扣齐,露出香艳肚兜而已,但有一个人却衣衫褴褛,衣服像是被护甲刮破的,甚至连肚兜也没穿,近乎**,那便是卫官女子,想到这一幕,玉贵妃皱眉道:“是了,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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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缘多喜通报道:“惠嫔娘娘到!荣嫔娘娘到!德贵人到!瑞贵人到!通常在到!”我们一同进去向玉贵妃福下请安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微笑道:“众位妹妹起来吧,赐座。”我们起身坐下道:“谢娘娘。”瑞贵人坐到玉贵妃跟前道:“姐姐,你没事吧?我好担心你。”说着,就依偎在玉贵妃的膝上,玉贵妃轻抚着她戴着些许珠翠的头,道:“姐姐没事。”通常在道:“贵妃娘娘没事就好了,嫔妾们都担心坏了呢。”玉贵妃道:“有劳各位妹妹担心了。”突然,我觉着一阵恶心干呕,急忙用帕子掩住口鼻,惠嫔看着我,担忧道:“德妹妹,你还好吗?”我将这难受的感觉强压下去,勉强说道:“嫔妾没事,可能是吃坏了东西。”玉贵妃微笑道:“怎么这么巧,本宫也是吃坏了东西,德贵人,天气热了可不能像本宫那样贪凉喔。”我恭顺答道:“是,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定当注意。”荣嫔听见此处觉得诧异,随后问道:“贵妃娘娘,这几日太医开的安胎药都有喝吗?”玉贵妃道:“喝了那么多年不还是没有吗?算了,就不喝了,反正本宫也不想怀皇上的孩子。”瑞贵人听了,道:“那怎么行,额娘会着急的。”玉贵妃微笑道:“本宫也知道额娘她着急,可是在宫里,从来都是半点不由人的,本宫没这个福,认命了。”我微笑道:“娘娘,您还有禛儿。”玉贵妃道:“是啊,至少四阿哥还在本宫这儿养着,本宫也不必图自己的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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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缘多喜朗声通报道:“皇上到!卫官女子到!”只见卫官女子依偎在皇上身旁,同皇上进殿来,向玉贵妃福下道:“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我们一同起身向皇上行礼问安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对我们道:“都起来吧。”我们道一声:“是。”之后站起,皇上坐到玉贵妃的身旁,对我们微笑道:“今个儿好热闹,你们姐妹几个在说什么悄悄话,朕可以加入你们吗?”玉贵妃冷眼看他道:“这个时辰,皇上怎么有空来看臣妾呢?”皇上微笑道:“朕处理完国事就过来了,贵妃,身子好些了吗?”玉贵妃不看着皇上,侧着脸回道:“劳皇上担忧,臣妾惶恐,已经好多了。”卫官女子曼妙地走上前,柔柔地道:“皇上,众位姐姐,嫔妾先告退了。”玉贵妃用眼神示意卫官女子退下,卫官女子离去,皇上对我们微笑道:“这卫氏可真有点意思,不但会唱昆曲儿,还会吹箫和琵琶。”我微笑道:“恭喜皇上又添佳人了。”随后我们谈笑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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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亲王府,福晋尚佳氏大着肚子正帮着纯亲王隆禧在书房里料理田庄上的收成,纯亲王见尚佳氏有些晕眩,就扶她坐到一旁,道:“你这样太辛苦了,先回屋休息一下吧。”尚佳氏摇摇头,道:“王爷还没休息,妾身怎么可以……妾身没事,王爷,这些帐今天要算好的,不然耽搁了就不好了。”这时,伺候的家丁进来回道:“王爷,宫里的邓公公求见。”纯亲王听是邓公公,问道:“是哪个邓公公?”家丁回道:“原先在青霞殿伺候的,现在在御前伺候。”纯亲王道:“原来是伺候长姐的,快请。”家丁应了一声,出门相迎:“邓公公,您请。”邓公公趾高气扬地走进去,向纯亲王一福,道:“奴才叩见王爷,王爷万福金安。”纯亲王道:“邓公公起来吧。”邓公公起身:“谢王爷。”纯亲王问道:“邓公公今日怎得大驾光临来此寒舍呢?”邓公公堆笑道:“王爷这是折杀奴才了,奴才怎的是什么大驾,奴才今个儿是来向王爷道喜的。”纯亲王道:“喜从何来?”邓公公道:“想必王爷还不知道,皇上打算册封恭悫长公主为庆贵妃,册封礼在下月十五,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纯亲王揪住邓公公的领子,将他拎起,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邓公公道:“诶呦,王爷,您弄疼奴才了。”尚佳氏上前让隆禧放开邓公公,邓公公整了整衣衫,堆笑道:“想必王爷刚刚没听清奴才说什么,奴才再重复一遍吧。皇上打算册封恭悫长公主为庆贵妃,册封礼订在下个月十五,王爷,公主守了那么些年寡,要找也该找个好的是不?奴才话已传到,就先告退了。”尚佳氏对他礼遇道:“公公慢…”纯亲王没等尚佳氏说完,又气又恼,拿起一个茶杯朝他摔去:“快滚!给本王快滚!”邓公公把身子一斜,茶杯从一旁冲了过去,乓啷一声摔碎在地,家丁见状来收拾碎片,邓公公灰头土脸地离去,踢了一下轿门,然后进轿子里气匆匆地道:“起轿!”轿夫们应了一声,抬起他往皇宫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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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佳氏安慰道:“王爷,别为这事忧心,您身子不好,不能气恼。”纯亲王坐在案前,揉着额头,叹气道:“快替本王准备朝服,本王要进宫问清楚。”尚佳氏微笑道:“对,也许邓公公只是胡说,问个清楚也好。”转身对家丁道:“谷子,你陪着王爷进宫吧,王爷的病情反复不定,身边需要有个得力的伺候着。”谷子福下道:“奴才谨遵福晋之命。”尚佳氏率领一众仆妇送纯亲王出王府,道:“王爷路上小心。”纯亲王道:“悦儿,本王要走了。”说着,进入轿子里,谷子道:“起轿!”尚佳氏泪眼婆娑,目送轿子离去,丫鬟婆子们扶着尚佳氏进府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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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回 纯殁(中) Gt1U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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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亲王直奔南书房,李德全阻拦道:“王爷请留步。”只听得里头传来妩媚婉转的昆曲声:“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纯亲王道:“看来是本王来得不巧啊,对了,李公公,现在谁在里头伺候?”李德全道:“回王爷,是皇上新册封的卫官女子。”纯亲王边听着里头皇上和卫官女子的情话,边道:“这卫官女子果然娇艳无比,李公公,你就跟皇上说本王来过了。”李德全应了一声,谷子陪着纯亲王向青霞殿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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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在御花园里,突然看见银钏跌跌撞撞地跑来喊着:“不好啦!不好啦!长公主要跳井啦!”纯亲王拦住她,道:“发生什么事了?长姐为何要跳井?”银钏为难道:“王爷,这……”只听得不远处恭悫长公主哭喊道:“让本宫去吧!让本宫去吧!本宫不想活了!”纯亲王和银钏连忙跑去,只见恭悫长公主想站上井边,宫人们纷纷阻拦长公主,道:“长公主,不可啊!”纯亲王上前一把搂住恭悫长公主将她抱下来,道:“长姐这是在干什么?”恭悫长公主捂着脸哭泣,宫人们见了纯亲王,向纯亲王一福道:“奴婢/奴才参见王爷,王爷万福。”纯亲王对他们道:“都起来吧。”宫人们起身道:“谢王爷。”纯亲王扶着恭悫长公主坐到凉亭里,道:“姐姐,有什么伤心事,说于弟弟听听?”恭悫长公主看了看四周,道:“姐姐已经,无脸见人了。”说着,又捂着脸抽泣。银钏道:“回王爷,前些日子皇上说要纳恭悫长公主为妃,大臣们连连劝阻无果,结果皇上让李公公来,说有事要找长公主商谈。”银钏跪下道:“王爷,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那时候应该回绝了李公公才是啊。”纯亲王道:“银钏你起来,皇命难违啊,这样吧,本王先去问问皇额娘和太皇太后的意思。”谷子陪着纯亲王向慈宁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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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太后正陪着太皇太后聊天,忽听齐连海传道:“纯亲王到!”太皇太后微笑道:“喔,是禧儿来了,快请快请。”谷子站在外头待命,纯亲王进入里面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道:“孙儿向老祖宗请安,向皇额娘请安,老祖宗万福,皇额娘万福。”太后微笑道:“快起来,坐吧。”纯亲王道:“谢皇额娘。”太皇太后道:“你来找哀家,所为何事?”纯亲王道:“因着皇上要纳恭悫长公主为妃一事,所以……”太后没听他说完,就道:“混账!是谁告诉你这些混账话的?长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他们怎么可能…?”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出了这么大事,雅然那丫头竟然瞒着咱们,罢了,咱也不管了,皇上现在大了,不比从前会听我们的,就由着皇上吧。”纯亲王道:“可是……”太后道:“隆禧,哀家知道你是亲王当中最沉静稳重的,不过,这里是皇宫,你最好还是慎言慎行。”纯亲王起身,向太皇太后福下道:“那么,孙儿就先告退了。”太皇太后点头,看着他走出去,转身对一侧的太后道:“太后,雅然的事,你是真的不知吗?”太后跪下道:“皇额娘,臣妾失察。”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木已成舟,就由着他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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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亲王再次往南书房走去,只听屋门吱吱呀呀地打开,朵趣和卫官女子衣衫凌乱地从屋里出来,朵趣的头发散乱,卫官女子则袒露着酥肩,抱着琵琶,羞答答地低头从纯亲王身侧走过,纯亲王对李德全道:“劳烦李公公替本王通传。”李德全应了一声,进去通传,一会儿出来相迎道:“王爷您请。”纯亲王走进里屋,见皇上正坐在桌前批阅奏折,上前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福。”皇上看着他道:“七弟你来了,快坐。”小太监搬来椅子,纯亲王坐下后道:“谢皇上。臣弟这次来,是为了长公主一事而来。”皇上道:“正巧,下个月的册封礼,朕打算让你来担任执礼官。”纯亲王微笑道:“臣弟不才,恐不能胜任。”皇上道:“你若不能,朕就让其他人来担任,无妨。”纯亲王道:“可是,皇上若真的要纳长公主为妃,只怕,民间又要有所非议。”皇上听见此处,脸色铁青下来,道:“七弟的意思呢?”纯亲王道:“上回平乱的功臣之中,也有些还未娶妻的年轻才俊,长公主若嫁过去自然也是成就良缘,二来,也可传为千古佳话,对社稷也是好的。臣弟人微言轻,不敢置喙皇上的国事,只谈家事,皇上既尊崇汉人的礼数,就该知道伦理有常,断断不可纳长公主为妃。”皇上道:“有何不可?七弟,玉贵妃和瑞贵人不也嫁于朕为妃了吗?”纯亲王道:“外臣之女进宫自然是有所不同,但,长公主与我们都是姐弟,自古以来,除了山阴公主,就没听说过有哪位皇上纳自己的亲姐妹为妃的,所以皇上……”皇上没听他说完,道:“天下人都知道朕是开国以来的明君,怎的与那昏君刘子业相提并论?你若再说下去,别怪朕不念兄弟情分!”纯亲王道:“臣弟冒犯了,不过臣弟句句出自肺腑,还望皇上三思,臣弟先行告退了。”纯亲王起身向皇上行了一礼,走出去。皇上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桌案,继续批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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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纯亲王回府,已是深夜,家丁们提着灯笼引纯亲王进书房,纯亲王问一个婆子道:“福晋睡下了吗?”婆子道:“回王爷,福晋点完了账本,已经睡下了。”纯亲王应了一声,走入书房里,突然一阵晕眩倒了下去,家丁们急忙围着纯亲王道:“王爷你怎么了,王爷?!”谷子用手背试探了一下纯亲王的额头,立刻缩回手道:“妈呀,这么烫。”然后抱起纯亲王往寝室走,对其他家丁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太医啊!”家丁们应了一声,快马加鞭往宫里太医院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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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回 纯殁(下) <N*>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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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带着大阿哥往上书房方向去,只见佘太医、胡太医、李太医带着几名苏拉背着医囊正急匆匆向远处走去,这时,一个打扫的宫女从旁经过,惠嫔走上前问她:“本宫问你,太医们这是要去哪里呢?”宫女福下身子道:“回禀惠嫔娘娘,奴婢也不太清楚。”惠嫔思索了一下,对她微笑道:“没事了,你退下吧。”宫女向惠嫔告退道:“奴婢告退。”大阿哥道:“额娘,现在师傅在教儿臣《汉书》了。”惠嫔微笑道:“好孩子,好好学,为你皇阿玛争气知道吗?”大阿哥道:“是,儿臣一定加倍用功。”惠嫔赞许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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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亲王府里,太医们正在紧张救治纯亲王,尚佳氏捧着大肚子问道:“胡太医,王爷他怎样了?”胡太医向尚佳氏恭身道:“回福晋,王爷的肾脏一直不好,再加上气郁劳碌固而伤及元气,高热不退正是积火不能挥宣的表征。”尚佳氏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胡太医你快救救王爷吧!”胡太医答道:“老臣职责所在,请福晋放心。”说着,拿出笔墨来撰写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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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里的杜鹃又开花了,我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又是一阵干呕,竹息连忙为我倒了碗温水,芳若问道:“小主,难道你,又有了?”我接过茶碗,竹息和芳若相视一眼,我羞红了脸道:“瞎说什么呀,才没有呢。”竹息正色道:“小主,这事可不能马虎。”我温斥道:“你们别瞎猜了,只是中署了而已,哪有人那么能生啊。”竹息摇摇头,笑道:“小主,这你可就错了,当年这宫里最能生的,那要属储秀宫丽景轩里的荣嫔娘娘了,几乎是一个接一个地生,虽然因为种种原因,长成的不多,但好歹还有荣宪公主和三阿哥在。再有,皇上年轻,精力旺盛,一招即中,也是常有的事啊。”她说得我满脸通红,我只得用帕子捂住脸,芳若笑道:“姑姑,小主她不好意思了。”我们在凝晖堂里说笑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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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送完大阿哥正在御花园里赏玩,见荔枝扶着顺贵人走来,顺贵人和荔枝福下身子向惠嫔行礼道:“嫔妾/奴婢参见惠嫔娘娘,愿娘娘万福。”惠嫔微笑着将顺贵人搀起,道:“顺妹妹快起来吧。”顺贵人起身,惠嫔挽上顺贵人,一同走着,时不时打量一下顺贵人的肚子,道:“妹妹最近喜欢吃辣的多一些还是喜欢吃酸的多一些呢?”顺贵人一边同惠嫔走着,一边道:“嫔妾喜欢清淡一些的。”惠嫔点头,道:“喔,是这样。”采晴见一旁的槐树开花了,对惠嫔和顺贵人道:“二位娘娘瞧啊,那槐树开花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呢?”惠嫔微笑着对顺贵人道:“妹妹,听说这棵老槐树很灵的,我们要不要过去试试,许个愿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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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这时,宜嫔挺着大肚子同紫荆走来,瞥了一眼顺贵人道:“你真的相信那棵死树会保佑人吗?妹妹,小心有诈啊。”惠嫔道:“宜嫔,本宫好心邀请顺贵人欣赏槐花,与你何干?”宜嫔冷哼一声,道:“何干?你明知道槐花对宝宝妇不利,你还带她去赏,分明就是你存心要害她!”惠嫔道:“宜嫔妹妹慎言。”宜嫔道:“好啊,你让我闭嘴我自然会闭,不过真话总是没人愿意听的,你愿意听也好不愿意听也好,姐姐在乎的不是你,而是你肚子里的种子,毕竟这是皇嗣,事关重大,姐姐该说的都说完了,御花园非久留之地,妹妹也早些回去吧。”宜嫔瞪了一眼惠嫔,往颐和轩方向去,惠嫔微笑着拉过顺贵人的手道:“妹妹,别多心,姐姐真的只是好意。”顺贵人将手一缩,向惠嫔福下身子道:“惠嫔娘娘,嫔妾有点不适,想先行告退了。”惠嫔微笑道:“妹妹慢走。”荔枝向惠嫔一福,扶着顺贵人往储秀宫方向走。惠嫔收住笑容,眼闪寒光道:“本宫倒要看看,你们这一胎到底能否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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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几个时辰,纯亲王的高烧褪了,精神也好起来了,见尚佳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就找了件衣裳给她披上,尚佳氏见有动静,就搂搂惺忪的双眼,眨了几下,起身道:“王爷您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纯亲王精神焕发地道:“本王很好啊,悦儿,你一直在这儿照顾本王吗?”尚佳氏摇了摇头,道:“妾身有回去休息过,隔几刻再过来看看。”纯亲王道:“你怀着宝宝,还这样劳累,仔细身子。”尚佳氏微笑道:“只要王爷没事了,妾身就放心了。”纯亲王蹲下听尚佳氏腹中的心跳声,微笑道:“这小家伙的心脏跳得好厉害啊。”尚佳氏对着肚子微笑道:“宝宝,快快地长,然后陪你阿玛和几个堂兄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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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一个苏拉求见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答道:“免礼。”苏拉起身道:“谢皇上。回皇上,据报,纯亲王已经痊愈。”皇上道:“朕知道了,稍后朕会派李德全给各位太医厚赏。”这时,李太医跑来跪下道:“皇上,不妙了,纯亲王他…他……”皇上走下龙椅,焦急道:“他怎么样了?快说啊。”李太医只得哭道:“臣等无能,望陛下恕罪啊!”皇上如中霹雳,踉跄了一下,道:“不是才说他好了吗?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先退下吧。”李太医和苏拉行礼道:“奴才/微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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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亲王府里,到处都是白色的素布,阴惨惨的“奠”字铭在厅堂的黑幕前,纯亲王安祥地躺在棺椁里,尚佳氏浑身缟素,身披麻服,领着一众家仆跪在纯亲王灵堂前,由着执礼公公的指示,三跪九叩举哀。尚佳氏哭红了眼,颤抖着声音说道:“王爷,你走了,妾身和孩子要怎么办……?”说着,两行泪再次滴落,几乎浸湿了衣服。随着一声略拉长音的:“盖棺!”纯亲王的面孔就消失在眼前了,取而代之的是大大的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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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回 异象(上) zm"\D 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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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浑身缟素,坐着凤銮往南书房去,李德全通传道:“太皇太后到!”皇上从龙椅上起身,走下来向太皇太后行礼道:“孙儿参见皇祖母,皇祖母万福金安。”太皇太后拄着拐杖,由苏麻扶着走上龙椅,颤巍巍地坐了下来,道:“玄烨,哀家有件事想来问问你。”皇上恭顺道:“不知皇祖母所问何事?”太皇太后道:“玄烨真的想纳雅然为妃吗?”皇上道:“事到如今,隆禧也死了,朕也没心思再去管其他,长公主到底是朕的亲姐姐,朕也不会薄待了她。”太皇太后看着皇上,皇上继续道:“外臣总是要防着,但自己家里人能让朕踏实许多,以后,朕就可以绵延后嗣了,皇祖母您就乐着抱曾孙吧。”太皇太后用拐杖重重地捶地道:“她是你姐姐!”皇上微笑道:“对,所以这样更亲切,还有,幼年时照顾过孙儿的钮太嫔、杨太嫔、唐太嫔,只要孙儿努力,皇嗣的事情,皇祖母自然无须操心。”太皇太后指着他颤巍巍地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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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麻立刻安抚着太皇太后的心口,道:“太皇太后,息怒,皇上这是伤心过头了,所以出言无状,您别往心里去啊。”太皇太后拄着拐杖起身,苏麻扶着她从龙椅上走下来,对皇上道:“哀家这就到隆禧的灵堂,将玄烨的这些个心思告诉他听听!也好让他死得瞑目!”皇上微笑道:“不劳皇祖母费心,孙儿自会替皇祖母奔走过问,皇祖母年事已高,丧仪这样辛苦的事,不适合皇祖母。”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好吧,哀家真没想到,当初帮衬的竟然是这样的人。”皇上微笑道:“其实不劳皇祖母费心,一切孙儿自有筹谋。孙儿恭送皇祖母!”太皇太后与苏麻离去,皇上对李德全道:“李德全,为朕更衣,朕要去为纯亲王奔丧。”李德全应了一声,同皇上进入后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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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和各位亲王连续几日都到纯亲王府奔丧,并下旨赐纯亲王“靖”的谥号,并开国库,打算为纯亲王修茔立碑,让后人记住纯靖亲王的功绩。尚佳氏由于日夜忧虑哀思已致水米未进,跪在一行人中举哀,更显娇弱,皇上道:“七弟妹先进屋歇会儿吧,人死不能复生,朕也希望七弟能活过来,七弟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尚佳氏边流泪边道:“不,臣妾要在这儿,守着王爷的灵。”恭亲王福晋马氏劝道:“弟妹节哀,你在这儿难过,纯亲王他在路上也不心安啊。”裕亲王福晋西鲁克氏劝道:“是啊,七弟妹,这儿有嫂嫂们,你先回屋里歇会儿吧。”丫鬟将尚佳氏扶起,尚佳氏向皇上一福,略带哭腔道:“臣妾,告退……”说着,就用帕子抹眼泪,丫鬟扶上尚佳氏离开队伍。皇上见着尚佳氏梨花带雨的面庞,赞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妙!”随即听到李德全的一声拉长音的“跪——!”皇上便率着众人向纯亲王的棺椁行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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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额楚在南宁击退了吴世琮,吴世琮狼狈逃遁,放眼寰宇,九星连珠、彗星乍现,钦天监监副南怀仁上奏道:“启奏皇上,微臣夜观天象,觉星宿冲惑,地动仪上兑相和震相上钢柱掉入金蟾之口,今年,京城恐有灾殃瘟疫。”皇上道:“朕知道了,南大人辛苦了。”南怀仁向皇上行礼道:“微臣告退。”待南怀仁走出房门,只见恭亲王急匆匆地进来对皇上道:“皇兄,出大事了!隆禧的尸首不见了!”皇上惊道:“你说什么?!”李德全哆嗦道:“星宿冲惑,诶呦,别是……”皇上轻咳了一声,李德全低头不语,皇上道:“这到底是忌讳,朕也不便过问,可有得力的人士料理此事吗?”恭亲王回道:“皇上,臣弟听说近郊破庙里有对方氏兄弟专门捉行尸,颇通茅山术,皇上何不让他二人前去捉捕隆禧的尸首呢?”皇上倒吸一口冷气,道:“就依你所言。”恭亲王答了一声,道:“臣弟告退。”李德全从刚才开始就在发抖,皇上微笑地拍了一下他,他惊地跳了一下,皇上道:“有朕在这儿,别怕。”李德全看着皇上,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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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纯亲王府,尚佳氏依旧坐在屋里哭泣,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只听纯亲王幽幽地道:“悦儿,别难过了,本王回来陪你了。”尚佳氏抹着泪,边哭边道:“王爷,妾身舍不得你……”那声音也道:“本王也舍不得你和孩子。”尚佳氏四处张望,打开屋门,对四周道:“王爷你在哪儿?”可惜四周静悄悄地什么动静也没有,尚佳氏回屋里,突然闻到一股恶臭,引得尚佳氏连连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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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目狰狞的隆禧正蹲在屋顶上啃咬着家丁和丫鬟,几乎都是活活地开膛破肚,隆禧满脸血污,而夜空中,彗星发出美丽而诡异的绿光,这时,传来又似牛鸣又似狼嚎的叫声,竟然是从隆禧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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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回 异象(中) Z-<u?f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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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伺候尚佳氏的丫鬟琮儿惊慌失措地对尚佳氏道:“不好啦!不好啦!福晋,斑儿、玎儿、谷子、麦菽、芋头、陆嬷嬷、肖嬷嬷都失踪了!”尚佳氏一惊,道:“你说什么?!”琮儿继续道:“是、是王爷……”只见琮儿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尚佳氏闻到了和昨晚上相同的气味,眼前站着的的确是琮儿,但她的裙下正在滴血!尚佳氏被惊得捂住嘴,立刻跑出房门,在开门的一刹那,阳光直射琮儿,琮儿痛苦地尖叫着化为灰烬,尚佳氏被吓得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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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带人往破庙里向方氏兄弟求助:“二位道长,纯亲王的尸首不翼而飞了,附近的街邻说连连有牲畜和小孩被吃,请问道长,可否帮本王收服纯亲王的僵尸?”方昴道:“贫道早有所闻,如今,天有异象,地有灾殃,一切皆是定数,纯亲王是含恨而终,如今成了僵尸,吃人如麻,只怕是要成尸魔。”恭亲王道:“尸魔?”方昊道:“不错,贫道在这儿就看见了纯亲王府的浓烈尸气,如果不出贫道所料,他会在尸变的那天呼唤最牵挂的人的名字,这时,千万不可答应他,否则,他会杀光和他有关的所有人。”恭亲王点头,道:“好,二位道长,事成之后本王重重有赏。”方昴道:“预知前生事,今生所受是。预知来生事,今生所作是。贫道早已参到各中的奥妙,只须费几成功力,王爷又何须客气呢?”恭亲王道:“那,收服了他,他还会再出来作怪吗?”方昊道:“王爷请放心,我们师兄弟既然结下了这个缘,自然会世代看守。”方昴掐指一算,道:“明日午时三刻将有大煞,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方昊应了一声,三人随队伍往纯亲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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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纯亲王府,方昴左手拿着三清铃到处摇着,右手拿着八卦鉴到处照着,方昊也拿着桃木剑,将黄符交给下人们在王府各处都贴上,二人嘴里念着咒,不一会儿,纯亲王从屋顶上跳下,只见他眼眶深陷,皮肤青黑,嘶吼着向方氏兄弟冲来,方昊拿起桃木剑向纯亲王砍去,纯亲王躲闪着并伸长了指甲向方昊连连刺去,方昴咬破了手指,在掌中写下血符朝纯亲王击去,纯亲王转身去打方昴,方昊看准时机,在纯亲王的天灵盖上贴上黄符,并用桃木剑刺穿纯亲王的心脏,纯亲王喷出绿色的血,痛苦地嘶叫着,方昴立刻用八卦鉴照着纯亲王,纯亲王浑身着火,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枯骨倒在地上。弥漫在纯亲王府里的尸气被阳光驱散,恭亲王见纯亲王的僵尸已被收服,对方氏兄弟道:“二位道长果然名不须传,既然僵尸已收服,那请随本王进宫里领赏吧。”方昊道:“王爷,他只是沉睡了,几百年后还会苏醒。尽快把他用桃木棺材安葬了,不然今夜天地交煞,他会卷土重来。”恭亲王即刻命人道:“来人!将纯亲王的尸骨装入桃木棺材里好生安葬。”侍卫们道:“喳!”将尸骨小心抬走,方昴道:“魂为善,魄为恶,他的七魄已被打散,贫道们在这期间会世代看守他的魂魄,请王爷放心。”恭亲王道:“那就有劳二位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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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尚佳氏醒了过来,西鲁克氏即刻吩咐道:“念棠,水。”念棠应了一声将一碗水呈给西鲁克氏,西鲁克氏接过碗,扶起尚佳氏道:“来,七弟妹,先喝点水吧。”尚佳氏就着碗慢慢地喝,西鲁克氏将碗递给念棠,念棠会意向西鲁克氏福了一下将碗拿下去,尚佳氏对西鲁克氏道:“大嫂嫂,臣妾又梦见隆禧了,他说他要走了,可、可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办?”说着,又淌下泪。西鲁克氏将尚佳氏拥抱入怀里,安慰道:“七弟妹,没事了,没事了。”尚佳氏在西鲁克氏怀中轻轻地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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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落英阁中灯火昏暗,大阿哥正在苦读:“盖闻唐、虞象刑而民不犯,殷周法行而坚轨服……”采晴对采曦道:“采曦,蜡烛快烧完了,你去库房取些来吧。”采曦微笑道:“看大阿哥这么用功,以后必定能继承皇位。”采晴皱眉道:“快住嘴!什么继不继承,这话你也说得?”采曦低头道:“好好好,我去库房拿蜡烛。”说着,就往库房去。在库房里,采曦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叫声,这时,一只老鼠从门下钻过,采曦惊了一下,在库房里拿蜡烛,只见几只老鼠抱着蜡烛啃着,见了采曦仓惶逃窜,不一会儿,角落里又跑出来一群老鼠,一个接一个地往屋外跑,采曦拿起蜡烛,回大阿哥屋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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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禁城上空乌鸦弥漫,御花园的池塘里鱼儿拼命往岸上跳,火场里的蛇也不听小豆子使唤了,每条都咬着自己的尾巴,御膳房里的鸡和鸭也开始叫唤,马厩里的牛马不停地蹬着蹄子,想拼命挣脱缰绳。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猫狗叫声,鸟儿们成群结队地与各种昆虫一起飞来。咸福宫、丽景轩里的四阿哥和三阿哥突然啼哭不止。夜空中,彗星的光芒由绿转红,明月也逐渐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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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个光球飞到紫禁城上空,向素伊轩洒下轻纱般柔和的萤光,萤光瞬间消失。素伊轩中的成常在正在安睡,朦胧间见几个穿着银衣的人将她带走。成常在只觉得下身一阵酥麻,醒来之后发现手脚都被固定在床上,动弹不得,惊得大喊道:“来人!快来人啊!”领头的那个男人走过来,道:“你醒了。”成常在见他穿着奇怪,就道:“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着我?”他道:“我们来自你们所说的天庭。”成常在诧异道:“天庭?”男子微笑道:“对,今年发生了九星连珠,不光是地球,整个太阳系都有所动荡,我们的星球也在刚才的浩劫中毁灭了,我们是幸存者。在不断的观察中,我们发现你身上的能量与众不同,所以,我们选择你,作为我们后代的母亲。”成常在道:“什么地球,什么太阳系,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快放了我呀。”男子道:“现在还不能放你。”成常在道:“为什么?”男子微笑道:“你们的星球也即将遭受浩劫,在浩劫结束之前,你在这儿是安全的。”成常在越听越糊涂,男子叹了口气,道:“这样跟你说好了,你现在怀了身宝宝,而你腹中的孩子是我们的后代。”成常在大惊,道:“这、这可怎么是好,若是让皇上知道……”男子摇了摇头道:“他不会知道,我们打算在灾难过后修改他们的记忆。”成常在道:“可……”这时,又一个男子进来,对他道:“舰长,已锁定彗星的精确方位!”男子道:“好,全员准备!”那名下属立正答道:“是!”男子按下按钮,成常在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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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回 异象(下) SX+4 HJ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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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十八年七月廿八日早,京城发生大地震,刹时,地动山摇,高屋倾颓,各处宫殿也在摇晃,宫人们全都惊慌失措,我还未起,芳若赶忙叫醒我:“小主,不好了!地震了!快起来吧!”我一惊,披上衣服同她出屋外,只见古玩瓷器被震落地上摔碎了许多,房顶上的瓦片也被震落下来,院子里的梧桐树被拦腰截断,树干砸碎了我一直养着的杜鹃花的花盆,小盛子和芳若保护着我们离开凝晖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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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常在同黾取嬷嬷抱着胤禶离开淑芳斋,荣嫔同顺贵人带着三阿哥离开储秀宫,这时,禄有常过来道:“奴才参见荣嫔娘娘、顺贵人,娘娘、贵人万福金安。”荣嫔道:“禄有常,有什么事吗?”禄有常道:“回荣嫔娘娘,宜嫔娘娘被瓦片砸伤,动了胎气,说想见顺贵人。”顺贵人听了惊慌道:“姐姐出事了!”荣嫔道:“现在到处都是地震,你有身宝宝,很危险。”顺贵人道:“宜嫔纵然不喜欢嫔妾,可到底是嫔妾的亲姐姐,不行,嫔妾要去看看。”说着,就同禄有常往颐和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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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颐和轩,顺贵人和荔枝不顾地震冲进房间里,喊道:“姐姐!你在哪里!?你没事吗?!”这时,屋门突然被锁住,顺贵人和荔枝冲出去砸门道:“开门啊!开门啊!”屋外的人匆匆离去,荔枝见事有不妙就道:“小主,这屋子马上就要塌了!宜嫔娘娘根本就没事,她骗小主来就是想害小主!”顺贵人摇了摇头道:“不,姐姐她不会那样,不是那样的!”荔枝道:“小主,你醒醒吧,那不是你姐姐了,她是宜嫔娘娘,为了给她腹中的皇嗣扫清障碍,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只听得轰隆隆声再次响起,顺贵人和荔枝连连敲门,喊着:“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可屋外的人都只顾着逃命,根本不知道她们被锁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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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有常战战兢兢地到躲在御花园假山后的娘娘跟前道:“娘娘,都办妥了。”娘娘身边的宫女道:“干得好,那间屋子年久失修,正好可以借地震来个斩草除根。”那个娘娘走近他,也跟他说了什么,禄有常会意堆笑道:“喳,娘娘叫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那么,奴才先告退了。”禄有常对那个娘娘福了一下,离开御花园,正走着,禄有常忽然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就躲在长街角落里,正往角落张望时,被几个太监塞住嘴,捆了起来,禄有常不停地挣扎,几个太监拿起大石头将他砸死,拖到一处,做成地震受伤的样子,并在他身上留下了淡蓝色勿忘我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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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和大阿哥经过颐和轩时,听见里面有动静,就让采晴进去看看,采晴连忙找东西来砸锁,宜嫔见是惠嫔来了,微笑道:“惠嫔娘娘,您也在和大阿哥逃命吗?那么,您可仔细着砖瓦,别伤着大阿哥了。”惠嫔微笑道:“妹妹,本宫自然会小心,只是妹妹,都地震了还在这里,很不安全啊。”宜嫔微笑道:“劳娘娘费心了,只是地震时慌乱,嫔妾的珠钗不知道掉哪儿了。”惠嫔微笑着脱掉自己的绿玫珠钗给宜嫔戴上,轻抚着珠钗的碎宝石坠饰道:“妹妹,这个珠钗真的很适合妹妹,姐姐没什么好送的,妹妹别嫌弃就好。”宜嫔微笑道:“怎么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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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晴砸开了锁,只见顺贵人昏了过去,荔枝趴在顺贵人身上,身上压着砖瓦,采晴连忙搬开砖瓦,将荔枝和顺贵人救出,宜嫔见了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贱人在这儿?”惠嫔吩咐太监们道:“林贵、林权,这儿不安全,快带顺小主去避难。”林贵、林权应了声背起顺贵人和荔枝往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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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儿,地震结束,皇宫里一片狼藉,宫人们正在收拾,顺贵人醒来,惊慌失措喊道:“救命啊!救命啊!”玉贵妃安慰她道:“有本宫在,别怕,你说,是谁把你关在屋子里?”顺贵人道:“回贵妃娘娘,嫔妾听说宜嫔娘娘出了事,就即刻赶去,谁知道被她锁在屋里,险些丧命!娘娘,求您救救嫔妾吧!宜嫔娘娘她,已经不只一次加害嫔妾了!”彤菱回来复命道:“贵妃娘娘,在长街发现禄有常的尸首,尸首身上找到了个珠钗,请娘娘过目。”玉贵妃拿起那只淡蓝色勿忘我,眯了一下眼端详着,道:“这、这是……?”顺贵人见了这个珠钗,大惊道:“禄有常一定是被宜嫔娘娘灭了口,是禄有常来跟嫔妾说宜嫔娘娘出了事骗嫔妾过去的,贵妃娘娘,您要替嫔妾作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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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常在安然无恙地醒来,早已打扮好了,站在众嫔妃之中,只见宫人们反绑着宜嫔的双手,宜嫔用脚朝着顺贵人的肚子乱踢道:“贱人,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诬陷本宫!”玉贵妃正色道:“宜嫔,顺贵人和你一样,身怀有宝宝,谁敢拿自己腹中的龙胎开玩笑?”惠嫔也道:“是啊,宜嫔,你只说禄有常是否是受你指使?”宜嫔瞪着惠嫔,道:“是本宫指使的又怎样?!反正你们只找到了珠钗,也不能证明就是本宫所为,现在禄有常已经被你们杀人灭口,你们想怎么样说都行啊!”惠嫔叹了口气,道:“贵妃娘娘,您都听见了?”紫荆跪下来求情道:“贵妃娘娘,为宜嫔娘娘作主啊!”惠嫔转了下眼珠,道:“贵妃娘娘,嫔妾听说紫荆是宜嫔身边伺候的,必得先把她带进慎刑司中,严刑拷问,一定能招认宜嫔的阴谋。”宜嫔瞪着惠嫔道:“怎可带紫荆去慎刑司!?”惠嫔道:“再不然,只能暂时委屈宜嫔,不知贵妃娘娘……”宜嫔一惊,哀求地看着玉贵妃,玉贵妃叹了口气,吩咐道:“来人!将紫荆押往慎刑司!”侍卫们应了一声架着紫荆的胳膊拖她出去,她连连喊道:“贵妃娘娘,宜嫔娘娘是冤枉的!她是冤枉的!”玉贵妃道:“事已至此,宜嫔,你马上临盆了,本宫会让几个精奇嬷嬷好好照顾你,大家就都先跪安吧。”我们一同福下身子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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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前,御花园假山之后的正是惠嫔,她微笑着问着禄有常道:“怎么样?你跟她说是宜嫔让她过去的吗?”禄有常答道:“是,都办妥了。”采晴道:“干得好,那间屋子年久失修,正好可以借地震来个斩草除根。”惠嫔微笑着走近禄有常,道:“本宫当初瞧着你就是个可靠的人,只要你肯为本宫和大阿哥办事,本宫一定向皇上进言,提拔你到御前侍奉,赏你享不尽的金银珠宝。”禄有常眉开眼笑道:“喳,娘娘叫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那么,奴才先告退了。”待禄有常走后,惠嫔拿着淡蓝色勿忘我珠钗对采晴道:“此人留不得。”采晴会意道:“奴婢知道了。”说着,就带着林贵、林权绑了禄有常,将他杀害,在他身上放上淡蓝色勿忘我珠钗,采晴和林贵、林权回到惠嫔身边,采晴道:“娘娘,奴婢已按吩咐在他的尸身上放上宜嫔的珠钗,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是宜嫔要杀人灭口。”惠嫔皱眉道:“那,可有什么破绽吗?”采晴道:“娘娘放心好了,这一次,宜嫔戕害皇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惠嫔微笑道:“你做得很好,接下来,咱们去救顺贵人吧。”采晴微笑道:“相信,顺贵人今后一定恨极了宜嫔,感激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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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六回 双生(上) >zmz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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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地震非常惨重,宫里宫外,死伤无数。一些宫殿府院年久失修,上至河道工部尚书王光裕,下至平民百姓,无一幸免,皇上为免余震损伤,率众人暂离皇宫,住在帐幕内,诏令官兵开国库十万两银子赈恤灾民,但死难者甚众,再加上前方征战,调兵遣将也需要银两,官吏大多徇私枉法,赈济不力,百姓们流离失所,皇上以罪己诏昭告天下:“朕躬不德,政治未协,致兹地震示警。悚息靡宁,勤求致灾之由。岂牧民之官苛取冶Ρπ媚欤?大臣或朋党比周引用私人欤?领兵官焚掠勿禁欤?蠲租给复不以实欤?问刑官听讼或枉平民欤?王公大臣未能束其下致侵小民欤?有一于此,皆足致灾。惟在大法而小廉,政平而讼理,庶几仰格穹苍,弭消沴戾。用是昭布朕心,原与中外大小臣工共勉之。”大臣们一同跪下叩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让工部尚书玛喇督造重修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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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和采晴前往慎刑司,只见精奇嬷嬷们正用夹棍使劲夹着紫荆乌黑红肿的十指:“让你嘴硬!看你说不说!”惠嫔捂着口鼻,厌恶腥气,上前对精奇嬷嬷们道:“嬷嬷。”精奇嬷嬷们停下对紫荆用刑,对惠嫔恭身道:“不知惠嫔娘娘大驾光临,奴婢们有失远迎,万望娘娘恕罪。”紫荆躺在刑椅上,双脚以受刑错位红肿,脚趾被烙伤,十指乌黑红肿,身上满是鞭痕,披头散发@@道:“惠嫔娘娘,宜嫔娘娘是冤枉的啊!您救救奴婢,奴婢实在受不了了!”惠嫔微笑道:“紫荆,本宫也想不到宜嫔胆敢残害皇嗣,事到如今,你若是不肯招认,本宫也帮不了宜嫔了。”紫荆突然知道了些什么,道:“原来,惠嫔娘娘想对宜嫔娘娘和顺小主来个一箭双雕啊,当初,就是惠嫔娘娘害我们娘娘小产的吧!”采晴怒道:“大胆贱婢!死到临头还敢狗血喷人!”紫荆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采晴,看不出来,原来你和惠嫔一样,这才是你的本性吧?”采晴道:“你!”惠嫔阻拦她,微笑道:“你只要肯说,是宜嫔害顺贵人,那么一切自然好商量。”紫荆大笑,道:“好一个惠嫔啊!皇上真是瞎了眼,纳了你这么个奸妃!奸妃!我要你不得好死!”惠嫔吩咐精奇嬷嬷道:“此人冥顽不灵,嬷嬷,给本宫重重地用刑,直到她肯招认为止!”精奇嬷嬷们应了一声,往紫荆身上泼辣椒水,继续鞭打针扎,紫荆凄厉地叫着,惠嫔用帕子抹眼泪,道:“可怜的紫荆,为了自己的主子,居然这么愚忠。”采晴安慰道:“娘娘,别难过,咱们走吧。”惠嫔点了点头,同采晴离开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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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之后,宫殿重修完毕,皇上到天坛祭天,我们返回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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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在南书房内料理完了朝政,动了动肩膀,道:“李德全,来帮朕按按肩。”李德全应了一声,到皇上身边道:“皇上宅心仁厚,相信百姓们定会赞颂皇上的美德,忠于朝廷,绝对不会有异心。”皇上微笑道:“这是自然,朕若不是天下百姓爱戴的皇帝,这个皇位恐怕就危险了,朕坐上皇位一天,就要用心把它坐稳。”李德全堆笑道:“皇上爱民如子,真乃尧舜再世。”这时,只听见南书房外传来歌声:“燕游堂前,看剪剪紫燕穿帘,藏春坞桃红欲燃。芳树笼香径黄莺啐花间,卧云亭伴海棠轩……”皇上本就疲累,皱眉道:“何人在此,唱这种不知廉耻的歌,不知道百姓们遭受重灾,还没恢复过来吗?”李德全堆笑道:“宫里,有这把清甜嗓音的,除了卫官女子,再没其他人。”皇上道:“你去外面,替朕掌她的嘴,让她回弦月阁里呆着。”李德全应了一声,走出殿外,只见卫官女子怀抱琵琶,宛若敦煌壁画上的仙女,李德全走上前,卫官女子微笑道:“公公,嫔妾可以进去了吗?”李德全微笑着吩咐小太监们道:“你们几个,给我抓住她。”小太监们应了一声,将卫官女子的琵琶抢去,抓住了她,卫官女子挣脱道:“放开我,你们这群阉货!狗奴才!当心皇上扒你们的皮!”李德全听到“阉货”二字十分不悦,皱眉道:“卫官女子,你知道咱家平生最恨别人怎么称呼咱家吗?阉货两个字除了皇上以外,没人敢这么称呼咱家,而且,您所唱的金瓶梅有如昆山玉露,皇上就是让咱家出来赏赐卫官女子的。”说着,就照着卫官女子的脸面左右连扇耳光,卫官女子被打得花容失色,李德全堆笑道:“卫官女子如果喉咙痒的话,也要挑时候,若是皇上召幸,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这时候唱金瓶梅,不合时宜,望卫官女子注意。”卫官女子红肿着脸道:“多谢李公公提点。”说着,就抱着琵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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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昌贵人正伺候太皇太后喝药,太皇太后道:“地震了这么些天,家里都好吗?”昌贵人微笑道:“谢太皇太后关心,嫔妾接到家书说,一切都好。”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自从纳了卫官女子之后,皇上的行为就变得荒唐。你说,这地震是上天给的天堑吗?”昌贵人摇摇头,道:“嫔妾不信天堑,皇上宅心仁厚,勤政爱民,以仁德治天下,何来天堑之说?”太皇太后微笑道:“也是,这地它不是人,它没有七情六欲,所以它想怎么震就怎么震,但人可不同,人比这地复杂多了,宫里头最近,又有什么新鲜事吗?”昌贵人微笑道:“嫔妾不爱说长道短,所以,对宫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太皇太后道:“你不知道?哀家可知道一件大事,宜嫔要害自己的妹妹顺贵人,又对自己宫里的太监禄有常杀人灭口。”昌贵人道:“太皇太后,嫔妾是不知她姐妹二人何来的嫌隙,上回鹅卵石事件,想必太皇太后还记忆犹新。”太皇太后道:“喔?”昌贵人道:“太皇太后,宜嫔暂未生育,而且郭络罗氏并非镶黄旗,宜嫔有的,只是皇上的宠爱,试问一个受宠妃子为何还要费尽心思陷自己于不义呢?当日鹅卵石确实证据确凿,但太皇太后不觉得一向自恃清高的宜嫔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宫里有人为了巩固地位,才布局陷害宜嫔。”太皇太后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人的目的和心思,哀家也早就猜到了。”昌贵人跪下道:“恳请太皇太后下旨释放宜嫔。”太皇太后道:“阿弥陀佛,既然顺贵人无事,此事就不追究了,苏麻,传哀家口谕,放了宜嫔,此事暂且作罢。”苏麻应了一声,往颐和轩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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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回 双生(中) +.@c{5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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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内,通常在端着碗喂小阿哥吃药,小阿哥嫌苦突然哭了起来,通常在将碗放下,抱着小阿哥哄着。慧灵收拾完床铺,见桌上的药碗还是满满的,就道:“小主,小阿哥必须吃这药才能活命啊。”馨雨扫完了地放下扫帚和簸箕,走到通常在跟前道:“是啊,小主,小阿哥病了,老不吃药可怎么好。”通常在哄着小阿哥,道:“可这药实在太苦,大人未必肯吃下,何况是孩子。”慧灵道:“要么,每次煎药的时候,药材少放些,就不会那么苦了。”馨雨道:“听凝晖堂里说,上回四阿哥得了天花,就是先让乳母嬷嬷吃药化为乳汁治好了四阿哥,咱们也让黾取嬷嬷吃吧。”通常在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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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秀宫内,小太监们正在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秋菊,荣嫔扶着顺贵人出房间来看,顺贵人道:“这些菊花是…?”荣嫔微笑道:“当然是贵妃娘娘送来给妹妹你赏玩的喽。”顺贵人抚摸着肚子,走进一个盆栽,小心的弯下腰闻了闻,道:“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这菊花果然好香啊,贵妃娘娘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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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内的院落里也放着凄清的白菊,宜嫔正在房中作画,她画的是李清照赏菊图,拿起笔在画中题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素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这时,只听精奇嬷嬷们迎上苏麻,道:“呦,苏麻姑姑!您来啦!姑姑放心好啦,那蹄子乖得很呢!”苏麻轻咳了一声,道:“宜嫔娘娘还在里面吗?”精奇嬷嬷们堆笑道:“在!姑姑这边请!”宜嫔瞧着画好的画,眉头一皱,将它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苏麻走进去捡起来,看了看,赞道:“此情此景,娘娘有感而发,画风清幽古朴,妙哉。”宜嫔笑道:“左不过是打发时间,闲着无事自然要找些事做做,不然呢,这人可真就变笨了。”苏麻微笑着将画放在宜嫔的桌上,道:“看得出来,娘娘其实并不是爱争宠的人。”宜嫔冷笑道:“争宠?本宫和她们有什么好争的,本宫只是为自己不平,本宫最恨某些小人耍手段,背后搬弄是非,也恨某些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外人怎么看本宫,觉得本宫霸道也好,恃宠而骄也好,都不要紧,本宫只知道自己没做过亏心事。”苏麻叹了口气,道:“自己没做不是自己说了算,在宫里,一句话若是传开了便能杀人,可这谣言始终止于智者。”宜嫔道:“苏麻姑姑肯定不是无事来探视,说吧,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又有什么口谕?”苏麻环视四周,让精奇嬷嬷召齐了所有宫人,朗声道:“太皇太后有令,立刻释放宜嫔郭络罗氏,一切用典恢复嫔位份例!嬷嬷们辛苦了,回慎刑司吧。”精奇嬷嬷们向宜嫔道别:“奴婢告退!”说着,就退了出去。苏麻也向宜嫔福下道:“太皇太后垂爱六宫,以后娘娘也要好自为之,莫再让太皇太后担心。奴婢告退。”宜嫔微笑送道:“姑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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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紫荆被装在酒缸里抬了回来,宜嫔见了她的样子,失声痛哭,忙叫人将紫荆抬出来查看伤势,众人小心翼翼地用剪子剪开紫荆的衣服,紫荆的伤口流血太多,早就和衣服沾在了一起,每剪一下紫荆都会嘶哑的嘤咛一声,只见紫荆的四肢已被砍去,胸部也被切掉,双目被利刀剜下,只剩两个血窟窿,舌头被割掉,喉咙被毒哑,双耳也被灌了铜汁,身上到处都是血痕,更可怕的是,她身上已经爬满了蛆蚊,从这边的伤口钻出来,又钻进那边的伤口里,紫萝去请李太医来,李太医来看过之后连连摇头,道:“紫荆姑娘受伤太严重,已经治不了了,请娘娘节哀。”宜嫔抱着紫荆哭道:“紫荆啊,你这又是何苦呢!她们下手可真狠啊!把你害成这样!”紫荆因着被碰触疼痛又“啊啊”地叫着,宜嫔立刻缩手,李太医叹气道:“慎刑司一向以狠辣闻名,没想到……微臣实在为紫荆姑娘惋惜。”宜嫔摇头,道:“慎刑司纵然狠辣,可也不见得至此,可见是有奸人想让紫荆供出本宫,紫荆宁死不从,才被奸人害成这样。”李太医小心翼翼地为紫荆清洗伤口,上药包扎道:“娘娘,微臣已为紫荆姑娘上好药了,紫荆姑娘的伤口化脓得厉害,有可能会生毒疮,切忌辛辣饮酒。这些是外敷的,早晚各一次,这些是内服的,一日早中晚各一次,微臣先行告退。”宜嫔道:“李太医慢走。”紫荆在地上的床单上蠕动着,不停地“啊啊”叫着,似乎想说什么,宜嫔安慰她道:“紫荆别怕,本宫在这儿。”紫萝走上前道:“娘娘,咱们要不要去慎刑司问问,为何他们下手那么重?”宜嫔咬牙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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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和紫萝闯进慎刑司,几个精奇嬷嬷正在责打犯人,见是宜嫔来了,放下刑具堆笑上前迎道:“呦,宜嫔娘娘怎么有空来啦?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万福。娘娘,这慎刑司煞气重,对孩子不好。”宜嫔冷笑道:“煞气固然重,可若是本宫的孩子,这点煞气自然能受得,看的出来,这慎刑司,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能进来和嬷嬷们说上话吧。”精奇嬷嬷笑得更加灿烂,道:“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折杀奴婢了。”宜嫔道:“惠嫔她经常让嬷嬷们特别照顾紫荆吧。”精奇嬷嬷收敛住笑容,低下头不语,紫萝对她喊道:“娘娘问你话呢!低头什么意思!”宜嫔伸手拦住紫萝,微笑道:“嬷嬷,惠嫔是大阿哥生母,嬷嬷自然得听她安排摆弄,无奈本宫尚未生育,嬷嬷自然是要帮着惠嫔,只是,到底还是错怪了好人,本宫听说世间总有因果报应,嬷嬷们对紫荆做了些什么,将来自然会得到什么,因果报应,屡试不爽啊。”精奇嬷嬷瑟瑟发抖,道:“娘、娘娘,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才受了蒙蔽,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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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微笑道:“紫萝,太医说本宫惊惧忧思,以致血脉不畅,需以人血入药,本宫瞧着嬷嬷身子硬朗,这血必是极好的药引子。”紫萝微笑道:“娘娘,这慎刑司太脏了,娘娘要血,就用奴婢的吧。”宜嫔微笑道:“你这弱不禁风的血本宫可不稀罕。”精奇嬷嬷听着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吓得跪下来叩头道:“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奴婢听惠嫔娘娘说的,紫荆姑娘若是不肯招认,就一直用刑,可这紫荆姑娘嘴巴实在太硬,奴婢们怎么用刑她还是咬定娘娘是无辜的,于是奴婢为嫌麻烦,对紫荆姑娘用了彘刑,娘娘饶恕奴婢们吧。”宜嫔冷笑道:“本宫何德何能,嬷嬷们这么求本宫。罢了,既然嬷嬷们肯承认对紫荆滥用私刑,咱们也不必多留了,紫萝,咱们走。”紫萝应了一声,扶着宜嫔离开慎刑司。其中一个精奇嬷嬷责怪另一个精奇嬷嬷道:“早叫你小心些,你看,连带着我们都得罪了宜嫔娘娘!”那个精奇嬷嬷道:“我哪知道,我只知道惠嫔娘娘是皇长子的额娘,自然要讨好惠嫔啦。”另一个道:“你讨好什么,讨好了半天也还是在这里当精奇嬷嬷,快,都别说了,咱们的差事还没办完呢。”说着,继续露出凶相到犯人身边毒打:“说不说!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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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回 双生(下) {Q~7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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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之后,采晴带着小太监们搬着**往落英阁去,惠嫔正拿着水碗给**洒水,采晴上前道:“娘娘,花房说因着地震,各地进贡的菊种也少了许多,奴婢去挑了,也只挑了这些。”惠嫔微笑道:“无妨,落英阁狭小,花盆太多了也拥挤些,何况出门走两步便是御花园枫林了,本宫听大阿哥昨儿咳嗽了几声,现下早晚温差大,叫大阿哥多注意穿衣,回头煮些姜汤给他。”采晴微笑应道:“喳。”小太监们放下了花盆,对惠嫔行礼道:“奴才告退。”惠嫔微笑示意他们出去,待小太监们走后,惠嫔对采晴道:“采晴,都准备妥当了吗?”采晴点头,道:“家乡闹了瘟疫,奴婢托叔父带来了许多,都埋在这些菊花盆里。”惠嫔思索了一下,道:“那,你叔父可有说出什么吗?”采晴摇头,道:“娘娘放心,他是个哑巴,不识字,但能听懂人话,何况娘娘吩咐,哪容得他拒绝。”惠嫔微笑道:“干得好,现在,咱们就去给她们送好东西,让她们安心养胎。”采晴微笑道:“养胎必得以乌鸡汤滋补,奴婢去御膳房挑几只。”惠嫔拿起小铲子,往那**的花盆里翻了翻土,翻出一只腐烂的灰黑色死老鼠,上面爬满了蛆虫,厌恶地掩鼻,抑制住吐意,道:“叫小厨房拿去加工一下,和乌鸡一起炖。”采晴见了那死老鼠,也不住地作呕,勉强应道:“娘娘,这些是染了病的,吃下去可能会出人命啊。”惠嫔冷笑道:“人命?本宫何曾要害她们的命呢?这种歹毒的事,本宫自然是不会做的。”采晴拎起那只死老鼠的尾巴,捂着鼻子道:“奴婢知道了,这死老鼠味儿大,奴婢会加些作料加工一下,放在汤里鱼目混珠,应该尝不出来的。”惠嫔微笑道:“趁热给她们送吧。”采晴应道:“喳。”带着死老鼠往小厨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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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晖堂中,我正在喝着安胎药,采晴提着食盒进来,只见她打开了食盒,揭开了那紫砂锅的锅盖,一阵香浓袭来,只见里面炖着一只乌鸡,上有草菇和红枣,都是益气补血的,芳若拿出小锅和舀勺为我呈出一点,我微笑谢道:“采晴,替我多谢惠嫔娘娘美意。”采晴微笑道:“德小主,祝您早得贵子,奴婢先告退了。”她收拾好食盒,提着出去了。我看着那锅汤,拿起汤匙舀了舀,竹息道:“小主,惠嫔娘娘当真侗ΡΑ主好啊。”我微笑道:“从前惠嫔娘娘也这么关照,改天真的应当好好答谢她才是。”芳若端起碗道:“小主刚喝了安胎药,等会儿再喝这汤吧。”说着将汤碗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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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贵人正拿着汤匙喝着乌鸡汤,荔茹道:“奴婢为小主铺好了床,喝完了汤再上床躺会儿吧。”顺贵人点头,道:“荔枝的伤势如何了?”荔茹道:“奴婢去瞧过了,再有些时日荔枝姐便能下地了,只是,筋骨损伤,以后可能会瘸。”顺贵人叹气道:“当时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一尸两命了。”荔茹撅嘴道:“是啊,要怪就怪颐和轩那位,心肠歹毒,听说紫荆残了,呵,真是报应。”顺贵人皱眉道:“以后不许提她,知道吗?”荔茹低下头道:“是。”说着,扶起顺贵人往寝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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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中,紫荆的状况一天天恶化,已经发了毒疮,李太医来看过之后对宜嫔道:“紫荆姑娘已经发了毒疮,娘娘有宝宝,颐和轩宫里的人暂时都不能靠近。”紫荆蠕动了几下,微弱地叫着“啊啊”,宜嫔哀求道:“李太医,紫荆这么痛苦,求李太医让她解脱吧!”李太医叹气道:“娘娘慈悲,相信紫荆泉下有知,也会感激娘娘的,微臣先去抓药了。”过了一会儿,宜嫔端着药碗和汤匙来喂紫荆:“乖紫荆,慢慢喝,喝完了,你就解脱了。”说着,又滴下了泪,很快又憋住,道:“本宫不能哭,她们想让本宫哭,本宫偏不哭。紫荆,谢谢你。”宜嫔端着药碗出去了,紫荆喝完了药之后,很快就毒发,安静地睡去,宜嫔伸手探了一下紫荆的鼻息,立刻缩回手,道:“你不要怪本宫,本宫也是不得以。”说着,将紫荆抬下去烧了。这时,恍惚间只见紫荆完好无事地站在一旁,向宜嫔跪下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来生再报答。”宜嫔想扶她起来,但却不见紫荆人影。宜嫔慢慢走近紫荆的房间,看着那些带血的衣服,心想着:“你们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让你们活!”只见那血迹之间隐约爬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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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贵人睡下之后突然觉得腹痛难忍,立刻叫来荔茹道:“荔茹!我的肚子好痛!快去!叫太医啊!”荔茹慌道:“小主你坚持一下,太医很快就到了!”说着,立刻冲出门,荣嫔见了荔茹慌张的样子,道:“发生什么事了?”荔茹道:“事不宜迟,稍后再向娘娘解释。”荣嫔只听房间里顺贵人的喊声,立刻进去,只见顺贵人捂着肚子,嫣虢算了下,道:“顺小主这是要生了吧?”荣嫔走去,安慰顺贵人道:“妹妹别怕,来,躺下。”又吩咐宫女道:“嫣虢、嫣萍,立刻去烧水,再去生炭火。”宫女们应了声立刻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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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中,宜嫔又见着紫荆向自己走来,对宜嫔道:“娘娘,奴婢和您前缘未尽,以后,奴婢会好好孝敬您。”说完,又消失了,宜嫔擦了擦眼,四周望去,紫萝走近,道:“娘娘,又看见紫荆姑姑了?”宜嫔点头。突然,宜嫔只觉得腹部疼痛难忍,紫萝扶着宜嫔,道:“娘娘想是要生了,奴婢这就去叫太医来!”紫萝立刻吩咐道:“小田子、小冬子,你们两个去烧水,再去生炭火,馨露,你来照看娘娘。”小田子道:“生孩子也没多可怕。”小冬子也道:“就是,奴才家乡的表姑母生孩子时也没这么金贵。”小田子也道:“就是。”馨露也道:“紫萝姐姐你也知道,宜嫔娘娘素来嫌奴婢笨手笨脚,奴婢也怕哪里弄错了,生孩子是大事,奴婢可不敢马虎。”紫萝见他们故意推辞,就道:“你们不愿意伺候,我来伺候!”馨露和小田子、小冬子到别处去了,紫萝往太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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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太医和稳婆们分别在颐和轩和储秀宫里为宜嫔和顺贵人接生,只听得两边都传出婴儿啼哭,紫萝恭喜道:“恭喜娘娘,是个健康的小阿哥。”宜嫔虚弱地对襁褓里的小阿哥笑了笑,道:“紫荆,是你吗?”说着,就晕了过去。另一边,荔枝正抱着襁褓逗着,顺贵人道:“荔枝,你的手不要紧吗?”荔枝道:“小主放心吧,奴婢只是脚有些瘸,手的脱臼已经接上了,小公主不重,奴婢能抱得动。”荔茹接过襁褓道:“来,给我抱会儿吧。”顺贵人看着襁褓微笑道:“孩子,你要健健康康地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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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慈宁宫中,胡太医正给太皇太后诊脉道:“太皇太后,最近觉得如何?”太皇太后叹气道:“还是老毛病了,胡太医也知道。”胡太医捋着胡须道:“那就还按老方子给您用药吧。”太皇太后道:“胡太医,顺贵人和宜嫔都母子平安吗?”胡太医答道:“回太皇太后,都平安着,而且,胎盘微臣也收着了,稍后以阿胶、白术、高丽参、山药、冬虫夏草给太皇太后您一同送服,紫河车滋补,再配上冬虫夏草,更能延年益寿。”太皇太后微笑道:“有劳胡太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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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回 母心(上) Mw^ *y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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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嫔妃们到咸福宫里听事,玉贵妃对我们道:“宜嫔和顺贵人昨日诞下小阿哥和公主,真是后宫一大喜事啊,诸位妹妹,大家也要尽心侍奉皇上,早日诞下麟儿。”我们齐道:“嫔妾等一定尽心尽力,请贵妃娘娘放心。”卫官女子叹气道:“嫔妾也很努力,但就是没消息。”青贵人对卫官女子道:“这怀孩子啊,没准,妹妹别急,以后自然会有的。”祥贵人笑道:“女人十八一朵花,这大好年华,妹妹可要抓紧啊。”卫官女子微笑道:“嫔妾多谢几位姐姐关心。”这时,我又是一阵干呕,站在身侧的竹息问我:“小主,还难受吗?要不要先回宫?”玉贵妃看着我道:“德妹妹,你怎么了?”荣嫔想了想,拍腿道:“哎呀!嫔妾竟然没想起来,德妹妹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宝宝啦!”玉贵妃看着我微微隆起却不显的肚子,对竹息道:“既然德小主不适,竹息,你先带德小主回去吧。”竹息向玉贵妃和诸位嫔妃行礼道:“实在很抱歉,德小主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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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起,正往门口走,玉贵妃对众嫔妃道:“自从德贵人生了四阿哥之后,皇上还未曾加封,不如趁着这第二胎宝宝期,加封为嫔位,本宫稍后会和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禀明。”我止住了脚步回头,又走回去向玉贵妃跪下叩首道:“贵妃娘娘,嫔妾有个请求。”玉贵妃道:“什么请求?你说吧。”我道:“与嫔妾同一时期进宫的几个姐妹,嫔妾想让她们也一同加封,不知贵妃娘娘意下如何?”玉贵妃看着我,道:“不愧是德妹妹,深明大义,有好的甜头自然要与众姐妹一同品尝,只是,此事还需皇上他们定夺,本宫作不了主。”惠嫔道:“是啊,德妹妹,你先起来,仔细跪伤了孩子。”竹息扶我起身,我福下身子对玉贵妃道:“嫔妾先行告退。”玉贵妃也起身对众嫔妃道:“诸位妹妹若无事可以先行告退。”嫔妃们起身向玉贵妃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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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咸福宫,通常在走来,对我微笑道:“姐姐,恭喜你了。”我向她回谢道:“多谢妹妹。”安嫔走来,也对我微笑道:“德妹妹,可曾做了什么梦吗?”我答道:“嫔妾记不清了。”通常在对安嫔答道:“总之是好梦。”又转向我道:“对吗?姐姐?”我对通常在略略点头,向安嫔一福,与通常在离开了,僖嫔走来对安嫔冷笑道:“安嫔自然不知道这十月怀胎的辛苦,你瞧,你宫里的通常在和德贵人亲如姐妹啊。”安嫔微笑道:“她二人自选秀进宫就一直要好,难道僖嫔不知道吗?”僖嫔笑道:“怎会不知?只是,今时今日,她二人都是阿哥的额娘,而安嫔你还未有所出,本宫实在担心,淑芳斋主位迟早会被通常在给抢了去,本宫还有些绣活没做完,先走了。”安嫔对她微笑了一下,想着僖嫔说的话,思鹭道:“最近通小主除了小阿哥还是小阿哥,也越发没把娘娘你放在眼里了,日常请安也不太上心了,难道她真的想…?”安嫔没等她继续说,就打断道:“思鹭,有的事心里知道就是了,没必要宣之于口,通常在关心小阿哥也是伦理纲常,本宫和她争这个做什么?”思鹭低头道:“奴婢担心娘娘嘛。”安嫔道:“通常在担心小阿哥,就比如你担心本宫,大家进宫是相互依靠的,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若是所有人都争风吃醋了,那这后宫岂不是大乱了?”思鹭道:“娘娘的道理奴婢都明白,不过奴婢只知道娘娘身为汉女,在这宫里处境险恶,要努力保护娘娘。”安嫔与思鹭二人走着闲谈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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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便是册封大典了,内务府陈五四送来册封时所穿戴的玛瑙绿色吉服、翡翠玉簪、孔雀草旗头和琥珀朝珠,册封大典当天,竹息和芳若就为我精心打扮起来,我抿着唇红,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中又惊又喜,不一会儿,小盛子就道:“小主,册封礼快开始了,李公公在催了。”我不慌不乱地起身,同竹息出去,往慈宁宫去,只见通常在穿着砖红色吉服、虞美人纹饰点缀的旗头,出落得婷婷大方,成常在穿着雪青色吉服、百子莲纹饰点缀的旗头,走起路来好似弱柳扶风,娇艳不可方物,洛贵人和华答应也打扮得越发俊俏。我们一同来到慈宁宫前,只听李德全朗声道:“跪!”我们一同跪下叩首:“嫔妾参见太皇太后、皇上,愿太皇太后万福、皇上万福。”皇上微笑对李德全道:“别误了吉时,快宣旨吧。”李德全堆笑应道:“喳。”随后张开明黄色的卷轴开始宣读:“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治本齐家、茂衍六宫之庆。职宜佐内、备资四德之贤。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咨尔德贵人乌雅氏成璧、贵人洛氏婉君、通常在纳喇氏茗鸳、成常在戴佳氏锦瑟、华答应富察氏芳蔷。柔嘉成性。淑慎持躬。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靡懈于勤。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印、晋封尔乌雅氏为德嫔、晋封尓洛氏为洛嫔、晋封尓纳喇氏为通贵人、晋封尓戴佳氏为成贵人、晋封尓富察氏为华常在。尔其祗膺晋秩、副象服之有加。懋赞坤仪、迓鸿庥之方至。钦哉。”我们一同向皇上叩首道:“嫔妾多谢皇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对我们道:“今后,各位要恪守宫规,和睦相处,同心协力辅佐皇上。”我们道:“嫔妾谨记太皇太后教诲。”皇上对太皇太后道:“既然德嫔现在是嫔位了,自然不能再住得那么简陋的地方,但宫里嫔妃太多,实在拥挤,老祖宗可有好的地方安排给德嫔吗?”太皇太后思索了一下,道:“那就永和宫吧,正好,敬嫔也是个安静本分的,德嫔去了那儿,和她做个伴。”皇上道:“过两天孙儿就让人收拾一下,让德嫔搬过去。”我微笑谢道:“多谢皇上、太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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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日,宫女太监们来帮我搬东西,我回望一眼凝晖堂,满是不舍,这里凝聚着我进宫以来的多少喜怒哀乐,那附近的梧桐,演奏出多少风霜雨雪四季变换,竹息扶着我,芳若指挥着新来的芳茉、芳萸、小琥子、小万子做着事,我看着那搬出来的一盆梅枝,就回想起当时皇后设计害我的种种,脑海中又浮现出种种过往,有姐妹间的算计、情分,也有皇上的恩宠和猜忌,诞下四阿哥时所受的艰辛,现在,这个小生命也在我腹中渐渐长大,我迈着沉重的步伐,思绪万千向永和宫走去,只见敬嫔娘娘已经率了一众宫人来迎接我了,只见宫人们跪下向我道:“奴婢/奴才参见德嫔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我挥了挥戴着护甲的手,道:“大家都起来吧。”宫人们起身道:“谢德嫔娘娘。”我一个个瞧着,敬嫔为我介绍道:“妹妹,这个是玉琴。”玉琴向我福下道:“奴婢见过德嫔娘娘。”敬嫔继续介绍道:“这个是玉珠。”玉珠也向我福下道:“奴婢见过德嫔娘娘。”“这位是玉柔、这位是玉淑、这位是小惢子、小桐子、小貅子、小梼子。”我一一见过他们,他们向我福下道:“奴婢/奴才见过德嫔娘娘。”敬嫔拉过我的手对我道:“以后,妹妹就把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要什么吃的、玩的,尽管向姐姐开口,下人们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也尽管告诉姐姐。”我微笑道:“多谢敬嫔娘娘关心,嫔妾心领了。”敬嫔道:“已经是嫔位了,就别嫔妾长嫔妾短的了,就学姐姐我,直接自称‘本宫’吧。”我道:“这……”敬嫔微笑道:“妹妹看来还是不适应,过段时间就好了,妹妹刚才搬过来,现在也一定很疲累了,就先去歇息吧,以后咱们再慢慢聊。”我恭顺答道:“嫔妾初来乍到,若有什么地方不对,还请姐姐多多包涵。”说着说着,我就同宫女太监们往永和宫中的双辉馆去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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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回 母心(中) X:=c5*0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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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永和宫双辉馆中住下也有些时日了,觉着这里也是四方的天,四面的墙,和那凝晖堂没有丝毫差别,今时今日,我身居嫔位,是因为我有四阿哥这么个皇子,况且还是玉贵妃的养子。倘若没有这个孩子,我不知道在这笼中我将如何自处。这时,内务府的陈五四带着小太监,捧着东西进来了,向我跪下叩首道:“奴才参见德嫔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我微笑示意他们道:“公公请起。”他们答道:“谢德嫔娘娘。”之后起身,陈五四掀开了盖在托盘上的明黄银边团龙锦布,一抹青翠映入眼帘,只见那孔雀绿釉花觚釉面波光莹莹,十分地精美,另一边放着的是胭脂红菊瓣盘,宛若一朵绽放的红菊,娇艳动人,花觚的青色釉面映衬着胭脂红菊瓣盘的翠红,十分精美。另一个小太监掀开另一个小托盘,上面是个火红朵云纹络的黑色锦盒,里面是一只飞凤金步摇,陈五四堆笑道:“娘娘,这是皇上御赐的孔雀绿釉花觚、胭脂红菊瓣盘和飞凤金步摇,皇上说,过几日就派人通知娘娘的母家。”我微笑道:“公公辛苦了,代本宫谢过皇上。”芳若吩咐芳萸和芳茉来搬挪东西,陈五四堆笑道:“娘娘,皇上对您真是宠爱有加,光是这孔雀绿釉花觚,要透亮似孔雀羽毛就花了不少时辰呢,奴才是贱皮贱肉,为娘娘跑跑腿也没什么,只不过,最近皇上忙于朝政,而且娘娘有身子也不方便伺候。”我起身走向抽屉,拿出一吊银子对陈五四道:“本宫知道,皇上日理万机,可是公公却掌握着绿头牌,以后本宫还有需要求于公公,这些银子不知公公肯笑纳吗?”陈五四张大了眼睛,兴奋地盯着那吊银子咧嘴道:“多谢娘娘赏赐,奴才以后一定为娘娘效犬马之劳,那么,奴才就先告退了。”他和小太监们向我一福出去了。竹息端着安胎药进来道:“娘娘,该喝药了。”我就着碗慢慢地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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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哥和公主分别被赐名胤祺和恪靖公主,自从生下了孩子之后,顺贵人似乎是受了风,经常在午间低烧,也不思饮食,时常作呕,太医也查不出病因,只叫好好休息,宜嫔和紫萝抱着胤祺来探望顺贵人,紫萝向荣嫔福下行礼道:“荣嫔娘娘万福金安。”荣嫔见是宜嫔来了,忙迎道:“宜妹妹,快请快请。”宜嫔向荣嫔微笑一下,抱着胤祺往顺贵人的住处,还没进门就听见恪靖公主的哭声,这一哭不得了,把宜嫔怀中的胤祺也惊哭了,顺贵人听见外面的动静,对身旁的荔茹道:“谁在外面,你去看看。”荔茹出门,见是宜嫔,满脸不悦但还是福下身子向宜嫔行礼道:“宜嫔娘娘万福。”宜嫔一边逗着胤祺一边对荔茹问道:“听说顺贵人身子不爽利,现在好些了?”荔茹答道:“小主自生产之后,身子就一直不适,太医也查不出病因。”宜嫔冷笑道:“太医院的太医全都是一条舌头,当然查不出来。”荔茹怀疑地盯着宜嫔看,宜嫔微笑道:“你在怀疑本宫吗?可是,对自己的亲妹妹动手,对本宫会有什么好处吗?”荔茹低下头答道:“奴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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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瞥了她一眼,抱着胤祺进门,只见那顺贵人未施粉黛,穿着素雅的睡装,缕缕青丝披肩垂下,额头上绑着藏青朵云纹的白色抹额,披着一件常服对宜嫔行礼道:“嫔妾参见宜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宜嫔对她道:“好妹妹,你我本不必如此。”顺贵人抬起头,道:“不必如此?是娘娘一直不肯接纳嫔妾。当初选秀,嫔妾因为生病无法继续应选,而娘娘选秀进了宫,还升了宜嫔,对我们郭络罗氏家族来说,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嫔妾原本也不打算应选了,无奈皇命不可违,裕亲王以阿玛和额娘的性命相要挟,嫔妾不得以才进了皇宫,不是想争娘娘的宠,只是想在这深宫寂寞无助的时候还可以相互依靠,但娘娘屡屡厌恶嫔妾,可嫔妾未尝不厌恶娘娘啊!”顺贵人抑制不住,哭了起来,宜嫔叹了口气道:“本宫不是厌恶你,而是你像极了本宫当初的样子,要知道,后宫险恶,要生存下去不是那么容易,你的病本宫也知道,是惠嫔搞的鬼吧?”顺贵人擦了擦眼泪道:“娘娘怎么知道?自从喝了惠嫔娘娘送来的乌鸡汤之后,就觉得十分不舒服,难道,之前也是…?”宜嫔微笑道:“她想让我们姐妹相残,姐姐我也被身边的人给出卖了,才对你不好。为了孩子,我们冰释前嫌,和睦相处吧。姐姐为以前的事向妹妹你道歉。”说着,就要抱着胤祺下跪,顺贵人见她要跪下,忙起身走去搀扶:“姐姐快起来。”宜嫔听她叫自己“姐姐”,兴奋地盯着顺贵人看,道:“你、你刚刚叫本宫什么?”顺贵人看着宜嫔,哭喊出了:“姐姐!”宜嫔应道,姐妹二人相拥而泣。紫萝和荔枝在一旁暗暗为自己主子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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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军参领府邸还如往常一样清幽,因着阿玛在前线征战,几个幼弟尚且年幼,家里没有成年男丁,一切的事务都由额娘操持,额娘着一身紫黑色常服正立于院中,指挥着一干家丁和丫鬟洗扫晾晒,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穿透而来:“璐儿,腰肢再软些,皇上会更喜欢的,走一遍再给额娘看看。”成璐恭顺地答道:“是,额娘。”成璐是我的二妹,而她是阿玛纳的第五房姨太太宋氏,原先是城中艳香楼的花魁,因一曲《采莲曲》而被阿玛看上,花银子为她赎身,纳她进门,她现在正教导成璐如何在选秀时做得出众,在额娘看来,她这是多此一举,因她素来泼辣,额娘也不欲理会。传旨太监进了府邸,额娘率领众人跪下接旨,只听那太监吊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永和宫德嫔乌雅氏诞下四阿哥,功不可没,朕心愉悦,又因乌雅威武战功显著,特赐三百石银两,二十件貂裘锦袍,忠孝仁义匾额一副,以作褒赏,钦此。”额娘和众人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监们将东西留下之后匆匆离去,额娘喜极而泣,丫鬟澐儿对额娘微笑道:“福晋,看来大小姐在宫里总算是出了头了。”额娘微笑道:“是啊,如今,老爷在前方征战,这个家,就指望着璧儿了。”这时,家丁小力跑来回道:“不好啦不好啦,五姨太要和四姨太争貂裘锦袍,已经打起来了,福晋快去劝劝吧!”额娘听到这个消息,头又疼起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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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姨娘是府里的丫鬟武氏,因为也有些姿色,伺候了阿玛一夜,就升格为姨太太,只见这时,她正捂着脸颊,指着五姨娘,断断续续地道:“你、你怎么可以打人!?”五姨娘单手叉腰,指着地上被扯烂的锦袍道:“这件锦袍是我先看到的,你凭什么来抢,是你弄坏了我的锦袍!”四姨娘也不示弱,哼了一声,道:“一件锦袍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市面上多得是,你若是稀罕,姐姐我去买来给你。”五姨娘笑了下,随后破口道:“谁稀罕你买!也不照照镜子去,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想跟我争!?”四姨娘微笑道:“妹妹说的是,可妹妹如今也人老珠黄,难道还似从前小姑娘般卖娇卖俏吗?别让人觉得我们府邸是窑子窝。”五姨娘道:“你敢骂我?!”四姨娘也怒道:“就是骂你怎样!?你不服就去找福晋啊!?”五姨娘扯开了嗓门嚷道:“什么福晋!?我呸!不过是个填房,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正牌的福晋死得早,她想当这个福晋?做梦去吧!”四姨娘也大声道:“你敢骂福晋!?”五姨娘道:“就是骂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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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早已站在一旁,一直不作声,四姨娘见了额娘,欠身道:“婢妾见过福晋,福晋万福。”五姨娘挑了件锦袍,双手捧于额娘道:“二姨太,如今你闺女在宫里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对咱们这家也不少赏赐,这件锦袍,是婢妾诚意孝敬二姨太的,还望二姨太肯收下。”额娘微笑道:“多谢五姨太美意,只是,房中还有貂裘亦可御寒,这件锦袍,还是比较适合五姨太。”五姨娘笑道:“婢妾我嘴笨,所以有得罪二姨太的地方,您尽管开口。”额娘微笑道:“妹妹你言重了。”四姨娘道:“不知福晋可有教导的方法吗?这几天五姨太为了教导成璐,费了不少心血呢。”额娘问五姨娘道:“你真的想让璐儿也参加选秀进宫吗?”五姨娘道:“二姨太你也就一个成璧在宫里作妃子,要是她们姐妹二人都在宫里,相互照应着,不也挺好的吗?”额娘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成璐的终身,我要进宫去问问德嫔娘娘的意思。”五姨娘道:“那就有劳二姨太了。”说着,哼着采莲曲的调子离去了,四姨娘啐道:“左一个二姨太,右一个二姨太的,也不尊称一声福晋。”额娘叹了口气,对四姨娘道:“罢了,只是个称呼而已,无碍的。”之后,各自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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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表于: 2015-07-04 22:07

一百零一回 母心(下)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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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额娘就换了一身庄重的朝服进宫来了,我听说额娘要来,即刻命竹息和小盛子去迎接,轿子在顺贞门前停了下来,澐儿掀开轿帘,将额娘从轿子里接出来,之后成璐也从轿子里出来了,和澐儿一左一右搀扶着额娘,额娘看了看这气派的皇城,道:“这儿就是皇宫?好气派啊。”竹息和小盛子福下给额娘请安道:“奴婢/奴才参见福晋,福晋万福。”额娘问他们:“你们是……?”竹息答道:“回福晋,奴婢和小盛子都是伺候德嫔娘娘的人,德嫔娘娘知道福晋要来,怕福晋不熟悉宫中的道路,特意让奴婢在这儿等候。”额娘微笑道:“德嫔娘娘有心了。”竹息和小盛子在前方引道:“福晋,这边请。”澐儿和成璐扶着额娘,跟着竹息和小盛子往永和宫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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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中的主位敬嫔听是乌雅参领府的福晋要来,忙令人在门口相迎,又叫沏了上好的碧螺春到双辉馆来,敬嫔见着一个穿着朝服的老妇人走来,笑着迎道:“不知福晋到此,嫔妾有失远迎。”额娘问竹息道:“这位是……?”竹息答道:“回福晋,这位是永和宫的主位,敬嫔娘娘。”成璐道:“怎么姐姐她不是永和宫的主位吗?”额娘拽了拽成璐的袖子,成璐立刻低下头,额娘向敬嫔福下道:“妾身喜塔腊氏月姬参见敬嫔娘娘,敬嫔娘娘万福金安。”敬嫔扶起额娘道:“福晋,快快请起。”额娘起身,成璐看了看四周,道:“怎么这永和宫感觉冷清清的,是很久都没人来了吗?”敬嫔的脸色变了,额娘咳嗽一声,成璐低下了头,对敬嫔道:“敬嫔娘娘,璐儿愚笨,不知宫中礼数,说错了什么娘娘可别怪罪。”敬嫔微笑摸了摸成璐的头,道:“没事,她说得对,皇上确实是很少来这儿,不过,德嫔现在住在双辉馆,嫔妾带你们去吧。”额娘微笑道:“怎么敢当呢。”几人有说有笑的朝双辉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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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正在为我调制染指甲的蔻丹摘着花瓣,道:“娘娘喜欢什么颜色呢?粉红还是胭红还是紫红呢?”我答道:“芳若调制的我都喜欢。”芳若道:“怎么能说都喜欢呢?如今,娘娘多受宠啊,那就胭红吧。”我皱眉道:“那会不会太招摇了?”芳若微笑道:“怎么会是招摇呢?娘娘,咱们今儿得宠了,这打扮也不能像从前那般素净了。”正说笑着,敬嫔已经引了额娘前来,只见敬嫔向额娘福下道:“嫔妾先告退了。”额娘也向敬嫔福下,竹息为额娘掀开门帘,小盛子进来跪下复命道:“娘娘,福晋和二小姐来了。”我听是额娘来了,忙叫芳若先把蔻丹收起来,整理了装容,端坐于堂中,只见澐儿、额娘和成璐进来向我跪下叩首道:“妾身/奴婢/臣女,参见德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我起身搀扶额娘道:“额娘快快请起。”又命芳茉和芳萸道:“芳茉、芳萸,再去拿个软垫靠枕来。”芳茉和芳萸答了一声将软垫靠枕拿来,铺在榻上,澐儿和我扶额娘坐下,竹息为额娘和成璐倒了杯碧螺春,额娘见了我微微隆起的小腹,道:“娘娘,您又有身宝宝了?”我微笑地点了点头,道:“额娘,阿玛回来了吗?”额娘叹了口气,道:“战事一日未平,他一日还在战场上。”成璐走着赏玩着孔雀绿釉花觚和几个羊脂彩绘花瓶,陶醉道:“哇,这些东西好漂亮啊。”指着一只插在小瓶子上的纸风车道:“我要玩那个!”额娘咳嗽一声,成璐低下头,乖乖站在额娘身边,我见成璐想玩风车,就道:“芳茉,你先陪二小姐去玩风车吧,记得别跑远了,就在这儿院子里玩。”芳茉福下答了声同成璐带着纸风车出去。额娘见成璐单纯的玩耍模样,对我道:“其实,妾身这次来,是为了璐儿的事……”我道:“额娘,璐儿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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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娘嘴角抽动了一下,道:“这、这让妾身怎么跟娘娘开口嘛,是、是这样的,娘娘的五姨娘想让璐儿也进宫来当妃子,明年正好又是一场大选,额娘进宫来,就是想着在探望娘娘的同时,顺便问问娘娘的意思。”我听是五姨娘,就像起她那副泼劲,又见那成璐没有半点城府,就对额娘道:“额娘,此事关乎璐儿的终身,额娘也知,后宫险恶比之参领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何必再让璐儿进宫来受苦呢?”额娘道:“可、可五姨娘那儿,妾身不好交代啊。”我叹了口气,道:“这样吧,额娘就跟五姨娘说,本宫已经为璐儿择了夫婿,璐儿已有婚约,不可参加选秀。”额娘道:“这样好吗?妾身听说朝中未娶妻的年轻才俊还有许多,听说遏必隆大人家的阿灵阿公子正在招亲,那应选的姑娘排了一长街,妾身看,璐儿应该可以去试试。”我微笑道:“一切就听额娘安排了。”额娘道:“给额娘说说你在宫里这几年都过得如何吧。”我一五一十说于额娘听,额娘边听边琢磨,时不时问问:“那后来呢?”额娘听完,叹气道:“看来后宫真的太险恶了,娘娘,您在宫中也要好好保重身体。”我道:“额娘也是,一些小事可以让三姨娘和六姨娘帮帮你。”额娘点了点头,澐儿扶起额娘,额娘向我辞道:“妾身打搅娘娘休息了,以后再来觐见娘娘吧。”我微笑对澐儿道:“澐儿,好好伺候额娘。”澐儿答道:“娘娘放心吧,奴婢会伺候好福晋的。”成璐过来道:“要走了吗?难得来一回,再多呆一会儿吧。”额娘对成璐道:“这儿是皇宫,规行矩步,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成璐低下头,撅了撅嘴,嘟囔着什么,我向额娘福下道:“额娘请慢走。”竹息引着额娘和成璐出宫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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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子驶回参领府时已是深夜,家丁小力提着灯笼跑来对额娘和成璐道:“不好了不好了,福晋、二小姐,五姨太从相公堂里找了个相公到房间里,现在正亲热着呢,福晋您快去看看吧。”额娘对成璐道:“璐儿,你娘什么时候开始的?”成璐只得低头,时不时看看澐儿,又看看小力,对额娘支支吾吾地道:“是、是……女儿也不知道啦。”额娘在小力的引导下,来到五姨太住的院落里,还没进去,只见门外两个家丁在嘀咕,这个道:“我长得也很俊,怎么五姨太没看上我呀。”那个道:“我说,今晚上进去的那个相公好面熟啊,好像以前常来。”“真的呀,要是被五姨太宠幸一回,该有多好啊。”小力提着灯笼来了,对他们道:“你们几个说什么呢?”家丁们见是额娘来了,跪下道:“福晋万福。”这时,只听里头传来男女欢好之声,额娘鄙夷道:“怎么这么晚了,五姨太还没休息吗?”家丁战战兢兢道:“回、回福晋,五姨太她……”正说着,只听五姨娘又娇笑道:“你说你的比擀面杖还粗,我倒真不信了,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以柔克刚。”额娘早已让家丁撞开了门,只见五姨娘和那相公正在翻云覆雨,五姨娘的肚兜还挂在相公的脸上,那相公的裤带掉在地上,五姨娘则骑跨在他身上,成璐见如此情状,赶忙捂住脸,五姨娘和那相公急忙穿好衣裤,跪下道:“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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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璐朝着五姨娘就是一个耳光:“额娘,我恨你!”五姨娘捂着被打的脸,哭着拽着额娘的裙摆道:“不、不关婢妾的事啊,福晋,是、是他先强迫嫔妾的!所以婢妾才……”那相公也道:“天地良心啊!福晋,是五姨太说老爷一直不在家,觉得很寂寞,就花了银子把小的招了来,小的可以人头担保,所说不假!”五姨娘冲着他骂道:“你含血喷人!是你闯进来硬要和我……”额娘怒道:“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吩咐小力道:“你们几个把那相公捆了,关在五姨太这儿。”说着,小力就拿来绳子,相公喊道:“福晋饶命啊!”家丁们将他打晕,额娘又吩咐澐儿道:“去取板子来,五姨太目无家法,屡屡滋事,今天我就以家法处置她!让她好好记住教训。”澐儿应了一声取来板子,几个丫鬟婆子过来拖五姨娘,五姨娘哭喊道:“福晋,婢妾知错了,婢妾不敢了!婢妾发誓,以后都会好好听福晋的话。”额娘微笑道:“现在知错?太晚了。”五姨娘被拖去行刑,成璐捂着脸哭泣,额娘安慰道:“你是个好孩子,别哭了,再哭花了脸可不好看了。”成璐扑到额娘的怀中,额娘安慰她道:“你现在知道什么叫险恶了吗?后宫就是那样的一个地方,所以,我宁愿你嫁个大臣,也不愿你进宫争宠。”成璐答道:“其实女儿也不喜欢进宫,觉得到处都是规矩,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女儿想参加阿灵阿公子的选亲大会,不知二娘意下如何?”额娘赞道:“好闺女,看来你我早就想到一块儿去了。”成璐道:“那么今夜,女儿跟二娘一起睡吧。”额娘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啊。”成璐俏皮地吐了吐舌,二人提着灯笼往额娘住的院落去,窗上透出的灯火被一个倩影吹熄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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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回 紀会(上) ki0V8]H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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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玉贵妃的额娘赫舍里氏也备了好些玩具来送给四阿哥,四阿哥蹲在地上玩着木车,彤菱、媛菱和亭雨嬷嬷在看护着四阿哥,赫舍里氏看着四阿哥,对玉贵妃道:“咱们佟家到了这一代可就算是断了香火了,娘娘你费尽心思,给别人养大孩子,难道你就甘心吗?”玉贵妃道:“额娘,照顾四阿哥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女儿哪敢违背啊,再说,这德嫔厉害着呢,皇后就吃了大亏,咱们最好也小心些,善待他的孩子,还怕以后没有好的吗?”赫舍里氏笑道:“区区一个德嫔而已,又不怎么争宠,娘娘你不必紧张她,倒是昨儿听说德嫔的额娘进宫来探视她。”玉贵妃道:“她怀宝宝也有五个多月了,进宫来探视也是应当。”赫舍里氏道:“妾身怎么听说那德嫔的额娘想让乌雅参领府的另一位女儿也送进宫来,这乌雅氏的人在宫里若是一个个地出现了成了势力而又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势力出现就麻烦了,所以妾身就想,要不要和娘娘的大伯和大伯母商量,将娘娘那待阁闺中云英未嫁的堂姐也弄进宫来,霗儿年纪小,但她已成年,可以侍寝。”玉贵妃道:“额娘,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吧,现在大阿哥和太子也渐渐大了,宫里的女人也很多了,额娘就不必再多此一举地让堂姐进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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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舍里氏道:“妾身是为娘娘着急啊,娘娘您看看您的肚子,依然是平的啊,皇上也很久没来咸福宫了吧,上回妾身还见娘娘珠圆玉润的,怎的今日一见蔫儿了吧唧的,不过你这么久没生,是不能生还是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找个好点的太医来瞧瞧才是啊。”玉贵妃听到不能生这几个字,一怔,道:“是,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应该会治好的。”赫舍里氏微笑道:“那就太好了,妾身等着娘娘的好消息吧。”起身向玉贵妃福下道:“妾身告退。”玉贵妃也微笑道:“额娘走好。”缘多喜送赫舍里氏出宫门,赫舍里氏从袖中掏中几个碎银子扔在地上,缘多喜兴高采烈地蹲去捡,赫舍里氏身旁的丫鬟笑道:“福晋,贵妃娘娘没用,原来她的奴才也一样没用啊,见个银子都高兴成那样。”缘多喜的脸瞬间白了,赫舍里氏朝缘多喜微笑一下,对丫鬟道:“贵妃娘娘的奴才到底是宫里当差的,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你说话最好小心。”丫鬟撅了撅嘴,缘多喜看着他们起轿走远,将碎银子狠狠地扔在地上,甩了甩尘拂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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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正在闭目凝神,双手合十,转动着手中的念珠,昌贵人和苏麻立侍在旁,太皇太后的双眼微睁,对昌贵人道:“你先回宫去吧,这里有苏麻呢。”昌贵人向太皇太后福了福,苏麻送她到门口,昌贵人同玻琴回承乾宫去。苏麻走回对太皇太后道:“如今这宫里满军旗的嫔妃中以大小纳喇氏和大小郭络罗氏四分天下,大姓佟佳氏、钮祜禄氏、赫舍里氏的嫔妃也是时候栽培栽培了,奴婢觉着这昌贵人知书达理,是个好苗子。”太皇太后闭目道:“宫中向来讲究平衡之道,多方制衡,昌贵人的确知书达理,但太过知书达理有时就少了兴头,也许皇上觉得压抑才少去承乾宫,我们可以变着法的让他们先见面,相互熟悉了,等到情窦初开了,皇上自然会宠昌贵人的,到那时,我们再栽培祥贵人或是瑞贵人。”苏麻微笑道:“原来太皇太后早有打算了,奴婢竟然不知。”太皇太后冷笑道:“昌贵人的心思藏得太深了,要用她比用孝昭仁皇后还难,祥贵人的性子直,好左右,瑞贵人还没成熟,但也很机灵。没有昌贵人这个筹码,有的是嫔妃。”苏麻会意,侍立在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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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拿着一封信呈交给李德全,李德全看着那信上写着:“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翊坤宫中,愿提牡丹灯笼,亥时相见。”李德全仔细端详着那信,交于皇上过目,皇上咬牙道:“这分明是有妃子想**,竟然还偷到翊坤宫里去了!李德全!人抓到了吗?!”李德全跪下叩首道:“诶呦皇上,奴才哪知道是哪个宫里的妃子呢,要不皇上,今夜亥时我们乔装溜进翊坤宫看看。”皇上思索一下,道:“朕就不相信抓不到那对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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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中,昌贵人也收到封信,上写着:“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亥时,请提牡丹灯笼,翊坤宫见。”昌贵人琢磨着那信的内容,道:“会是谁呢?是翊坤宫,从前长姐宫里的。”玻琴道:“小主,奴婢看,此事非同小可,小主要不要亥时去看看呢?”昌贵人道:“宫规森严,更何况,翊坤宫早已不许宫人随意来往,踏足禁地毕竟是不好的,至于这信的内容,反正不是说于我听的。”玻琴道:“那么,小主不打算去看看吗?说不定他们打算在翊坤宫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呢,孝昭仁皇后在天上看着也会心寒的。”昌贵人道:“那好吧,为了姐姐,我就去看看,顺便替姐姐捉了那几个胆大包天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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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亥时已到,昌贵人和玻琴二人提着牡丹灯笼向翊坤宫走来,皇上和李德全化妆成侍卫模样躲在墙角,皇上为了不让被认出来,特意戴上人皮面具易容,见亮光和脚步声越来越近,皇上和李德全上前将昌贵人和玻琴反捆了双手,牡丹灯笼被打翻在地,烛火摇曳,皇上道:“可算逮到你了,快说,奸夫在哪儿?!”昌贵人吃痛叫了一声,道:“你快放开我啊,什么奸夫,我怎么可能在姐姐的翊坤宫里与人通奸呢,大爷请明鉴啊!”玻琴也道:“是啊,大爷,小主所说不假,奴婢身上有封匿名信,不信的话你给皇上看,是它让我们提着牡丹灯笼来翊坤宫的。”昌贵人道:“是啊是啊,大爷,我们也是因为有人要我们过来我们才会过来的。”李德全搜出一封信给皇上,皇上借着灯笼的亮光,看着那信,道:“看来寄这两封匿名信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又对着昌贵人和玻琴道:“小主和这位姑娘,一场误会,实在抱歉,因为属下职责所在,最近翊坤宫里出了奸夫淫妇,属下奉命在此搜查,不想与佳人偶遇。”昌贵人对皇上含羞了下,随后退了一步,捡起牡丹灯笼,道:“军爷辛苦了。”皇上走到昌贵人身边,搂住昌贵人的腰,道:“小主,你知道吗?其实奴才喜欢小主很久了,不如奴才把你送出宫,这样你在奴才的家里奴才会比皇上还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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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贵人用力挣脱皇上,哭着甩了皇上一个耳光,接着又是一个耳光,对皇上厉声道:“下贱!我宁愿终身不受宠,也不愿作不贞的荡妇!”哭着想跑,皇上拽过昌贵人的手,用另一只手撕下了人皮面具,对昌贵人道:“现在,朕知道你终究是清白的。”昌贵人见了是皇上,愣了一下,道:“怎么、怎么会是皇上?”李德全微笑地对皇上道:“皇上,昌贵人是孝昭仁皇后家的,遏必隆家教甚严,断然不会做这样苟且之事,至于匿名信,奴才会命人去暗中调查,那么,今夜皇上是回养心殿就寝还是去哪个宫里呢?”皇上牵过昌贵人的手,将昌贵人搂进怀中,又看了看玻琴,玻琴退到一旁,对李德全笑道:“朕今天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吧!”李德全堆笑应道:“喳。”皇上道:“顺便和昌贵人聊聊孝昭仁皇后。”昌贵人依偎在皇上怀中,露出娇美地笑容,皇上将昌贵人抱起,李德全推开了翊坤宫许久紧闭的大门,今非昔比,触景生情,难免叫人潸然泪下,皇上见着那空荡荡的宫室,耳边却仿佛回荡着从前嫔妃们与皇后的笑谈风生,不由地双眼湿润,抱起昌贵人往寝室里走,将昌贵人按在床上,赤膊着骑在昌贵人的腿上,解开了昌贵人的衣裙,昌贵人只用手抓着床单紧闭双眼不语,李德全和玻琴在外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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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回 紀会(中) {Y}dv`G#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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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辰时,苏麻扶太皇太后起身,小宫女用托盘托着一个瓷瓶,一杯清水和一碗盐进来,上面插着小勺,太皇太后用小勺舀起一点放入两边腮帮,再端起那杯清水,用袖子遮着漱了口,接着又有小宫女捧着一盆兑着花瓣的温水和毛巾到太皇太后跟前,伺候太皇太后洗脸,苏麻为太皇太后穿上凤袍,扶着太皇太后坐到梳妆台前,为她梳着银丝,太皇太后一边戴着锦泰蓝护甲,一边对苏麻道:“苏麻,哀家是不是又苍老了?”苏麻为太皇太后挽了个燕尾髻,道:“人生在世哪有不老的呀,那不成太岁了吗?太皇太后福寿绵长,虽然苍老了但到底是修德行善,面色也红润了。”苏麻为太皇太后戴上凤凰金钿,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个说实话的。”苏麻道:“太皇太后,今儿天气不错,咱们出去走走?”太皇太后起身,苏麻搀扶着太皇太后往御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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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嫔妃在前往咸福宫晨昏定省的途中见着太皇太后纷纷福下行礼道:“嫔妾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一一微笑点头示意,对苏麻道:“咱们去上书房瞧瞧,大阿哥和太子的书读得如何。”苏麻应了一声,道:“纳兰明珠大人学富五车,才贤过人,大阿哥和太子天资聪颖,一定是很用功的在学,听说大阿哥已经比太子先一步学治国之道了。”太皇太后和苏麻边走边道:“怎么这纳兰明珠,是将大阿哥当成太子来培养吗?”苏麻道:“太子到底还年幼,基本功不如大阿哥扎实,明珠大人多费点时间和功夫调教也是有的,不过,太皇太后说将大阿哥当太子来培养,这话只此为止再说不得了,皇上也没查问过皇子们的功课,若是查问了,以皇上多疑的个性,明珠大人也难辞其咎吧。”太皇太后微笑道:“是啊,我们也该给惠嫔提个警醒,仁孝皇后虽然仙逝了,可太子还在,大阿哥再比太子优秀,将来也只能是亲王,不能承帝统。”主仆二人边说边往着上书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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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里,众嫔妃向玉贵妃福下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坐在上座,微微扶着流苏,微笑道:“妹妹们请入座。”嫔妃们答道:“谢贵妃娘娘。”之后纷纷坐下。只见通贵人见了我头戴的金步摇,对我道:“姐姐,看来皇上对你真的很宠爱,这金步摇的恩赐,姐妹之中有谁能获得呢?”我微笑道:“妹妹喜欢这金步摇?回头我让芳茉给你送去。”通贵人微笑道:“姐姐你误会了,妹妹是说你今天的打扮配上这金步摇越发好看。”玉贵妃看着我,道:“本宫也有一只金步摇,只是本宫素来嫌它太过招摇,就没敢佩戴,妹妹年轻貌美,戴上之后更显绰约。”我微笑对玉贵妃道:“多谢贵妃娘娘赞赏。”惠嫔也对我微笑道:“德妹妹,现在害喜还厉害吗?”我微笑回道:“谢姐姐关心,比之前要好多了。”宜嫔不屑道:“这种款式的金步摇,貌似是先朝妃子们用旧了的金钿拆碎了再重新锻造的吧,这色泽都晦暗了许多,可见敬事房那帮奴才是有多惫懒。”惠嫔对宜嫔道:“敬事房再惫懒,东西到底是皇上下旨赏赐的,宜嫔,你也要学学德嫔的安份才是。”顺贵人对惠嫔道:“太安份了也不好,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懵然不知,宜嫔娘娘素来不爱掩饰,惠嫔娘娘贤惠端庄,您是知道宜嫔娘娘为人的。”惠嫔的笑容有些僵硬了,手中的帕子被拧成了麻绳,转而又从容地对众人微笑。青贵人对福贵人道:“福姐姐,你听说了吗?昨晚上翊坤宫闹鬼了。”福贵人道:“闹鬼?真的假的?”青贵人道:“听说是提着牡丹灯笼在亥时出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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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嫔道:“牡丹灯笼?本宫倒是听说过这个故事。乔生于灯节月夜邂逅一个美女及其丫环,邀回家中。邻居老翁窥墙,发现美女竟是粉骷髅,密报给乔生。乔生再寻那女子,已然不见,却在湖心寺看到题着“故奉化符州判女丽卿之柩”字样的棺木,棺前悬一盏双头牡丹灯,灯下立一个冥器牌子,背书“金莲”,乔生骇得毛发尽竖,赶紧找魏法师逼走了女鬼。本以为这是传说,不曾想还真有其事。”玉贵妃笑道:“怪力乱神又怎能轻信。”祥贵人道:“也许是有人在翊坤宫里私通,又或者是孝昭仁皇后显灵了。”荣嫔微笑道:“姐妹们,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瞎猜啊,翊坤宫是禁地,哪能随便闯入呢?”宜嫔道:“就是,牡丹灯笼也纯属怪力乱神,不足为信,一定是有人在捣鬼。”祥贵人道:“嫔妾亲耳听见男女对话声,就是在私通没错。”华常在微笑道:“大半夜的,谁会跑那儿去私通?也不怕孝昭仁皇后显灵降怒于他们,昌贵人,您说是吗?”昌贵人一直魂不守舍,听华常在问自己,猛然一惊,应了一声。端嫔见昌贵人如此,道:“昌贵人这是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吗?”昌贵人点了点头,祥贵人看着她们,抓了抓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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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亥时,深波陪着祥贵人瞧瞧躲在长街角落等着那牡丹灯笼出现,这时,昌贵人与玻琴提着牡丹灯笼走来,皇上也依昨夜相约,穿着侍卫服前来,携着昌贵人的手进了翊坤宫里,祥贵人见是昌贵人,差点惊出了声,悄声道:“怎么会是她呢!?”深波冷笑道:“这样正好了,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去跟贵妃娘娘说说,将这个贱人了了。”祥贵人道:“对,趁着他们干柴热火的时候,咱们就来个捉奸在床,这样,昌贵人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深波微笑着同祥贵人往咸福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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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四回 紀会(下) -IlJ^A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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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内,玉贵妃还在安排相关事宜,只见缘多喜进来道:“娘娘,祥贵人求见。”玉贵妃道:“让她进来吧。”缘多喜答应一声,朗声道:“传祥贵人!”祥贵人和深波快步进入对玉贵妃道:“贵妃娘娘金安,嫔妾深夜到此是想告发有人在翊坤宫里私会,现在那对奸夫**还在翊坤宫里,请贵妃娘娘移驾翊坤宫制止。”玉贵妃微笑道:“祥贵人,有的话最好言尽于此,翊坤宫是禁地,谁敢去那儿私会呢?”祥贵人道:“有人敢,孝昭仁皇后的庶妹,昌贵人。”玉贵妃听是昌贵人,又叹气道:“本宫是不知妹妹你与昌贵人有何矛盾,也不能这么诬陷她呀。”祥贵人冷笑道:“贵妃娘娘不信吗?那就请移驾翊坤宫吧,若嫔妾有半句虚假,甘受掌嘴之刑。”玉贵妃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本宫就去瞧瞧,你若是所说有假,本宫一定叫人好好掌你的嘴。淑菱,缘多喜,咱们也去看看热闹。”淑菱和缘多喜应了一声,陪着玉贵妃出了宫,祥贵人和深波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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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来到翊坤宫宫门前,玉贵妃对淑菱道:“去把门打开。”淑菱应了一声,将门打开,玉贵妃同祥贵人走了进去,只见那宫室早已萧条,又见着一个宫女和一个侍卫守在一个寝殿外面,寝殿里灯火通明,从窗户上依稀能看见床上的缠绵人影,祥贵人对玉贵妃道:“昌贵人就在里头,贵妃娘娘。”只见那宫女正是昌贵人身边的玻琴,福下挡住玉贵妃道:“贵妃娘娘万福,暂请留步。”只见那侍卫也屈膝道:“贵妃娘娘留步!”因他戴着帽子,夜已黑,相貌也看不太真切,玉贵妃对他二人厉声道:“为何挡着本宫?!”淑菱和缘多喜将那侍卫和玻琴踢开,祥贵人和玉贵妃推门而入,只见那昌贵人正与一男子缠绵,玉贵妃上前揪起昌贵人,昌贵人见是玉贵妃,猛然一惊,下跪道:“嫔妾罪该万死,贵妃娘娘恕罪啊!”玉贵妃道:“昌贵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翊坤宫里与人私会,你,该当何罪?!”祥贵人也道:“贵妃娘娘,不如把她和这个奸夫先打入慎刑司,再乱棍打死。”只听一个男声怒道:“谁是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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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也起身,玉贵妃和祥贵人见了以后大惊失色,吓得祥贵人连连后退,道:“怎、怎么会是皇上呢?”玉贵妃微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啊。”皇上穿好了衣裤和靴子,下床对玉贵妃道:“贵妃,是谁跟你说昌贵人在翊坤宫里与人私会?”玉贵妃微笑道:“祥贵人说昌贵人在这儿与人私会,硬是把臣妾拽了来。”皇上应了一声,走到祥贵人跟前道:“你倒挺关心别人有没有通奸的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祥贵人叩首道:“皇上息怒,臣妾再也不敢了。”玉贵妃道:“妹妹,刚刚来之前你如何跟本宫说的?说若是所说有假,甘受掌嘴之刑,那本宫现在就成全你,淑菱,立刻伺候祥贵人回景阳宫。”祥贵人跪着走去玉贵妃跟前拽着玉贵妃的裙摆道:“贵妃娘娘,嫔妾知错了,嫔妾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嫔妾这回吧。”玉贵妃冷笑道:“本宫不欠你这个人情啊,淑菱,怎么那么慢啊。”淑菱应了一声,过来拽起祥贵人出去了。玉贵妃看着昌贵人,道:“妹妹受惊了,本宫也就不打搅妹妹和皇上的兴致了。”又对皇上福下道:“臣妾告退。”皇上叹了口气,扶起昌贵人走到床边坐下,昌贵人对皇上道:“皇上也别烦恼了,宫里的女人闲来无事总是这么捕风捉影的。”皇上看着昌贵人,将昌贵人压在身下,继续缠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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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宫里,淑菱正拿着手板打着祥贵人的嘴唇,祥贵人被打得整个嘴都红肿了,淑菱微笑道:“祥贵人,希望您下次注意自己的驯Ρπ,奴婢下手不知轻重,回头让太医来给祥贵人治治伤。”祥贵人咬牙忍着疼,瞪着淑菱半天没说话,淑菱拿着手板出去了,深波哭着道:“小主,您受苦了,奴婢去煮个鸡蛋给您敷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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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嫔妃们齐聚翊坤宫,玉贵妃道:“看来,匿名信和牡丹灯笼的事可以到此为止了,妹妹们,今日,要恭喜昌贵人,马上就是昌嫔了。”昌贵人微笑道:“嫔妾资历尚浅,以后还望各位姐姐多多指教。”惠嫔微笑着转向昌贵人道:“妹妹,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姐姐我,姐姐乐意为你效劳。”昌贵人对惠嫔微笑道:“多谢惠嫔娘娘关心。”宜嫔瞥了一眼惠嫔,道:“人家到底是孝昭仁皇后的庶妹,你这个惠嫔哪有这个资格教人家?”惠嫔对宜嫔道:“本宫是没有,难道妹妹有吗?”宜嫔微笑道:“其实本宫也没有。”昌贵人道:“嫔妾没有侍寝之前,总是怕皇上,但自从侍过寝之后,嫔妾觉得,其实皇上他人也很好的。”玉贵妃微笑道:“是吧?皇上待我们,一向都是好的。”卫官女子道:“怎么昌贵人侍寝了几次就一下子变成昌嫔了,嫔妾伺候过皇上那么多次也没见皇上说要晋封嫔妾为答应。”华常在微笑道:“卫妹妹出身辛者库,又怎么跟昌贵人比呢?”卫官女子低头不语,拧着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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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太皇太后正拿着毛笔练字,只见那字迹正是匿名信上的字迹,苏麻为太皇太后研磨,道:“人们常说,这书法是汉人们传承下来的国粹,如今,咱们满人写来也丝毫不输那些汉人。”太皇太后道:“不过哀家到底是多年不练又生疏了,也辛苦你替哀家奔走,为昌嫔和皇上牵线搭桥。”苏麻微笑道:“奴婢做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和太皇太后,不觉得辛苦。”太皇太后写到最后一笔略略一收,提着笔道:“如今,咱们只需等着昌嫔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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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李德全让几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进来,只见托盘里呈着的是几颗麝香,李德全堆笑道:“皇上,这些麝香都是上好的当门子,从前侗ΡΒ昭仁皇后也一直这么用着,长久接触,必当机理有损,不能生育。”皇上走去,看着那些麝香,道:“回头让敬事房,用这麝香做成珠串,赏赐给承乾宫和景阳宫。”李德全堆笑应了一声,示意小太监们将托盘端走。皇上对李德全道:“册封礼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李德全道:“皇上放心,一切包在奴才手上,奴才已让人去通知遏必隆大人家了。”皇上微笑道:“昌嫔安静多年,如今,也是该得宠的时候了,不过她姐姐是孝昭仁,始终是钮祜禄家的人,朕也不得不妨,为着太皇太后高兴,朕只好宠着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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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回 尚亡(上) wOQ# 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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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事房太监哈里卓随小太监们捧了一串红色的玛瑙珠和一只金步摇、一箱珠宝、一个粉彩珐琅彩包袱尊、一个和阗白玉错金嵌宝石碗、一些七宝手串和一银色云纹盒荷兰郁金香粉,到承乾宫中向正在梳妆打扮的昌贵人福下道:“奴才参见昌嫔娘娘,愿娘娘万福。”昌贵人穿着一身茜色的吉服,头戴粉色绣球花旗头并着月白色的蝴蝶发簪,由玻琴扶着起身,对哈里卓微笑道:“公公请起。”哈里卓应了一声,堆笑回道:“娘娘,这些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希望娘娘将来早生贵子,为大清开枝散叶。”昌贵人仔细打量着东西,对哈里卓道:“东西我很喜欢,代我谢过皇上。”哈里卓应了一声,吩咐小太监们将东西留下,对昌贵人福下道:“那奴才就先告退了。”昌贵人对哈里卓微笑道:“公公慢走。”小麻子进来打千儿道:“娘娘,福晋和太皇太后都在等着了。”昌贵人道:“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出发。”玻琴扶上昌贵人向慈宁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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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遏必隆的继配夫人爱新觉罗氏乃是颖亲王萨哈廉之女,被册为县主,由她和玻琴搀扶着昌贵人,踩着红毯,迎着飞洒的花瓣和侍卫们的雄浑号角,走到慈宁宫前,皇上、太后和太皇太后坐在上座,李德全朗声道:“跪!”昌贵人和众人全都跪下,李德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惟协赞坤仪,用备宫闱之职;佐宣内治,尤资端淑之贤。援考旧章,式隆新秩,尔昌贵人钮祜禄氏梦月,德蕴温柔,性娴礼教;位在掖庭之列,克著音徽;礼昭典册之荣,宜加宠锡。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册尔为昌嫔,尔其祗膺晋秩、副象服之有加。懋赞坤仪、迓鸿庥之方至。钦哉。”昌嫔叩首谢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对昌嫔微笑道:“昌嫔,这份殊荣在新进宫的嫔妃中,朕只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昌嫔微笑道:“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上所托。”县主对昌嫔微笑道:“娘娘,臣妾恭祝你子嗣丰荫,多子多福。”昌嫔微笑回道:“多谢二娘。”太皇太后微笑道:“昌嫔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菡儿,你忙了一宿也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县主对皇上、太皇太后和昌嫔拜别道:“臣妾先行告退。”皇上道:“既如此,那就礼成了吧。”李德全朗声道:“礼成!”众人齐下跪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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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嫔妃们齐聚咸福宫内,纷纷向昌嫔恭喜,惠嫔微笑对昌嫔道:“昌妹妹,恭喜你了,祝你早日生个阿哥。”昌嫔对惠嫔微笑道:“嫔妾谢过惠嫔娘娘吉言。”僖嫔道:“从前孝昭仁皇后没福生养,想是这好的福气都在昌嫔这儿揽了去吧,听说皇上赏赐的东西多得不得了,尤其是那盒河南的什么香粉。”玻琴和昌嫔潜ΡΖ,荣嫔纠正僖嫔道:“不是河南,是荷兰国进贡的郁金香粉。”僖嫔道:“反正有个兰,本宫也想有那盒香粉啊。”宜嫔盯着昌嫔戴着的玛瑙珠串道:“什么味儿,这么香?”昌嫔微笑道:“宜嫔娘娘,这是皇上赐给嫔妾的玛瑙珠串。”我闻着那香味,突然有些不适,对玉贵妃拜别道:“贵妃娘娘,嫔妾想是有些腹痛,想先行告退。”玉贵妃微笑道:“无碍,既然今日也没什么事,大家就都散了吧。”嫔妃们起身向玉贵妃拜别道:“嫔妾告退。”宜嫔临走之前对昌嫔冷笑道:“妹妹,既然是皇上赏赐的,妹妹就应该好好珍藏,总是这么戴出来可不好。”昌嫔微笑道:“多谢宜嫔娘娘提点。”惠嫔拉过昌嫔的手,道:“宜嫔她不懂得欣赏,本宫瞧着这玛瑙串不错,很衬妹妹的常服。”昌嫔微笑道:“多谢娘娘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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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查问大阿哥和太子的功课,纳兰明珠和张英分别站在两侧,大阿哥和太子跪在地上,皇上问道:“人主有三守。三守完,则国安身荣;三守不完,则国危身殆。何谓三守?太子,你先来回答。”太子瞄了一眼大阿哥又瞄了一眼纳兰明珠,低头对皇上支支吾吾答道:“回、回皇阿玛,三、三守是……是……乃是……是……端言直道之人不得见……爱人……待誉而后利之……”皇上叹气地扶着额头,道:“你平时学的功课都到哪儿去了!?亏你还是太子,要是你皇额娘还在,看见你一天就能被你气死!”太子跪下叩首道:“皇阿玛息怒!”皇上看着大阿哥,道:“大阿哥,你来回答。”大阿哥妆Ρε满满地点了一下头,对皇上道:“皇阿玛,三守是说国家图治,就要求君主要善用权术,同时臣下必须遵法。正所谓‘人臣有议当途之失,用事之过,举臣之情,人主不心藏而漏之近习能人,使人臣之欲有言者,不敢不下适近习能人之心,而乃上以闻人主。’皇阿玛,不知儿臣说的对吗?”皇上叹气道:“太子,你好好学学你大哥,你也大了,该懂事了。”太子诺诺地叩首道:“是。”大阿哥有点沾沾自喜,皇上道:“大阿哥,你身为长子,学问固然重要,可也要帮着太子把学问搞上去,毕竟胤礽才是太子,知道吗?”大阿哥叩首道:“儿臣不该在皇阿玛面前卖弄学问,儿臣知错了。”皇上对纳兰明珠和张英道:“你们先退下吧。”纳兰明珠和张英向皇上屈膝拜别道:“微臣告退!”皇上走下龙椅,对太子怒斥道:“要是再背不出,就别来见朕!”大阿哥露出窃喜之色,皇上对大阿哥道:“朕斥责太子,你很满意吗?”大阿哥立刻低着头收敛住喜色,皇上指着他们二人道:“还这么小就知道相互竞争,长大了还得了!?”李德全福着身子道:“皇上,大阿哥和太子还小,长大些就知道分寸了。”皇上拍案道:“真是气死朕了!”李德全向大阿哥和太子使眼色,大阿哥和太子会意向皇上拜别道:“儿臣告退。”待大阿哥和太子出去之后,李德全对皇上道:“皇上,先消消气,教孩子得慢慢来。”皇上叹气道:“说到底,朕还是对仁孝皇后有愧。”李德全堆笑道:“过去的事儿了,皇上就别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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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六回 尚亡(中) y5= `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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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和顺贵人在御花园里走着,荣嫔对顺贵人道:“妹妹,经常出来走走,多透透空气,对身子好。”顺贵人边走着边对荣嫔道:“如今秋高气爽,这御花园的花都谢了许多。”荣嫔叹气道:“是啊,回头让花匠培培土,撒些花籽,来年春天要开花的。”顺贵人道:“听说惠嫔娘娘宫里的团菊开得很美,咱们也去瞧瞧吧。”说着,走到一处团菊簇簇的地方,荣嫔微笑地用戴着护甲的右手折下一朵月白色的送给顺贵人手上道:“妹妹喜欢团菊?这儿不就是现成的吗?”正走着,李德全陪皇上也在御花园中赏景,荣嫔和顺贵人向皇上福下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微笑道:“都起来吧。”荣嫔和顺贵人答了声:“谢皇上。”起身,皇上对顺贵人道:“顺贵人的身子可好些了?”顺贵人恭顺地答道:“是,臣妾好多了,臣妾谢过皇上关心。”荣嫔对皇上道:“皇上,胤祉又长高了,要不,臣妾陪您去看看。”皇上微笑道:“也好,朕一心只在太子和大阿哥身上,却忽略了你和三阿哥。”荣嫔摇了摇头,道:“皇上,大阿哥是长子,太子是将来的储君,皇上在意他们也是应当,臣妾听说惠嫔很用心地教大阿哥呢,以后臣妾也要这么用心地教三阿哥,为皇上分忧。”皇上微笑地搂着她走着,道:“还是荣嫔,甚解朕意。”顺贵人福下道:“皇上、荣嫔娘娘,臣妾先行告退。”皇上点头示意,顺贵人离开之后,荣嫔依着皇上向鱼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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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纳兰明珠坐在客座上,惠嫔隔着珠帘对纳兰明珠道:“堂兄对禔儿用心教导是好,可也要多关心一下太子。”纳兰明珠捋着胡须,微笑道:“娘娘,太子愚笨,大阿哥聪慧,天下君主向来是选贤举能担任。”惠嫔道:“是这样没错,但太子到底是皇上给仁孝皇后来生的期许,咱们也该收敛些,别引皇上怀疑。”纳兰明珠道:“微臣只是尽了少傅之职责,用心教导阿哥们,若然皇上怀疑大阿哥和娘娘用心,微臣也无话可说。”惠嫔叹了口气,道:“看样子,本宫也只好再潮ΡΙ苦头了,相信这样皇上就会打消对我们的怀疑。”纳兰明珠道:“不知娘娘有何高见?”惠嫔微笑道:“堂兄一定听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砒霜虽毒,但只要每天计算好分量服用,是不会致死的,一旦本宫出了事,本宫就可以借着皇上的多年情分,让皇上打消对大阿哥的疑心。”纳兰明珠听是砒霜,大惊道:“娘娘,此计甚险,请娘娘三思!”惠嫔微笑道:“本宫为了大阿哥,顾不得那么多了。”说着,掏出一个殷红色的纸包,将它打开,将药粉兑进杯中,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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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自服用砒霜以来,气色一天比一天差,没多久就病倒了,又不许请太医来,只说要让大阿哥到宝华殿为自己抄经念诵,又让纳兰明珠多让太子来回答问题,皇上感念惠嫔多年的情份和大阿哥的孝心,也打消了对惠嫔的怀疑,惠嫔也开始配合太医的治疗。又过了一个月,纯亲王府的福晋尚佳氏诞下世子富尔祜伦,又因纯亲王府出过事,宫里没有乳母嬷嬷敢去喂养,尚佳氏便与府中的乳母嬷嬷一起喂养,皇上听闻尚佳氏诞下世子,下旨邀尚佳氏和世子进宫,设宴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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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打开尚佳氏的画像,看着那画中题句,赞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妙!”李德全堆笑道:“其实当初尚可喜是要将尚佳氏送进皇宫的,无奈鳌拜专权跋扈,只好赐给纯亲王为福晋,如今,纯亲王也已辞世,可怜七福晋和世子,从此要相依为命了。”皇上叹道:“是啊,纯亲王府到底是出过事的,嬷嬷们也不敢去照顾,将她接进宫来,朕也可以替隆禧好好照顾她和世子。”李德全堆笑道:“七福晋和世子,真真是有福啊。”皇上道:“朕打算让富尔祜伦世袭纯亲王爵,另外,早前宫中妃位都不在了,朕打算册七福晋为度妃,想问问七福晋的意思,你去慈宁宫将七福晋传召过来。”李德全的笑容僵硬了,抑制住颤抖,回道:“奴才领旨。”说着,李德全就往慈宁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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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佳氏抱着世子,后面跟着宫女们,同李德全进入南书房,李德全向皇上打了个千儿道:“皇上,七福晋已带到。”尚佳氏抱着世子,向皇上福下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走下龙椅,对尚佳氏道:“七福晋请起。”尚佳氏道了声:“谢皇上。”之后抱着世子起身,之后对皇上问道:“不知皇上召臣妾来,所为何事?”皇上微笑道:“这几个月,你为着给纯亲王守丧,也清减了不少,你一个女人家,还要料理若大的王府实在不容易,朕想着,册你为妃,你改嫁给朕,朕保证以后会好好待你和孩子。”尚佳氏一听,怔了一下,道:“皇上,当初阿玛将臣妾送给纯亲王,臣妾也早已选择从一而终,绝对不会再嫁他人。不过,当初纯亲王的死,就是因为邓公公来传旨说皇上要册长公主为妃,才急火攻心,不治身亡。”皇上对李德全道:“去传邓九儿来。”李德全应了一声,将邓九儿带来,邓九儿跪下连连叩头道:“奴才知错了!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尚佳氏跪下对皇上道:“皇上,正是此人!要不是他,王爷还活得好好的!”邓九儿只是叩首发抖,皇上道:“既如此,那就不必留了,李德全,拖出去,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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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应了一声,吩咐侍卫们将邓九儿拖出去,邓九儿大喊:“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啊!”皇上对尚佳氏微笑道:“如此,纯亲王在泉下,也该瞑目了。”说着就要搀扶尚佳氏起身,尚佳氏往后一退起身,这时,世子哭了起来,尚佳氏对皇上道:“想是世子肚子饿了,臣妾想在后殿先喂世子。”皇上微笑道:“福晋请便。”尚佳氏抱着世子进入后殿,解开门襟,露出酥胸,世子抱着香乳吃了起来,这时,皇上突然闯入,将世子抱到一边,又对尚佳氏道:“朕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要是不从了朕,只要朕一声令下,尚佳氏一族从此无后!”尚佳氏道:“皇上固然是天子,但也不能乱了纲常,再怎么说,臣妾也是您的弟媳。”皇上微笑道:“是弟媳又怎么着,只要朕喜欢,谁的女人朕都可以纳为妃子!”说着,就将尚佳氏扑倒在地,用嘴吸着香乳,尚佳氏使劲挣扎,狠狠甩了皇上一个耳光,皇上捂着脸颊,怒道:“你竟敢打朕!”说着就要举起世子,尚佳氏坦胸露背,磕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世子无辜,皇上手下留情啊!”皇上收住怒意,叹了口气,将世子放在一旁,将尚佳氏再次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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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回 尚亡(下) Mcw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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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动手脱下了尚佳氏的氅衣和裤子,尚佳氏紧闭着双眼,攥着拳头,皇上解开了裤带将她双腿分开,压了上去,正要进入,尚佳氏拔出发簪,想刺皇上,被皇上躲闪,却在小腹上刮出一道鲜艳的血痕,尚佳氏喘着气,想用发簪刺向自己,被皇上抢走发簪,扔到一旁,皇上对尚佳氏怒道:“你竟然想杀朕?!”尚佳氏道:“不错,只恨臣妾不能亲手了结你,臣妾生是纯亲王府的人,死也要是纯亲王府的鬼。”皇上怒目圆睁,双手掐上尚佳氏的小细脖,用力收紧,对尚佳氏发狠道:“本来朕可怜你守寡孤苦才让你改嫁给朕,既然你拒死不从,那朕就成全你,让你下去陪隆禧,朕答应你,会好好待世子的,也会善待尚佳氏一族。”尚佳氏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睁大了眼珠,伸长着舌头,很快便翻了白眼,皇上见她脖子上没有脉搏跳动,松开了手,忍着小腹上的伤口,继续与尚佳氏的尸身行着周公之礼,而世子正在襁褓里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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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进入后殿查看情况,只见皇上瘫坐在一旁,大汗淋漓,尚佳氏衣衫褴褛,鬓发蓬乱,竟然是翻了白眼张大了嘴的尸体,又听见世子的哭声,李德全听得直冒冷汗,皇上道:“李德全,传朕旨意,纯靖亲王福晋尚佳氏因思念成疾,药石无用,已随纯靖亲王驾鹤仙去,将她好生安葬入纯靖亲王墓里。”李德全擦了擦冷汗,颤抖着回道:“喳、喳……”说着,上前为尚佳氏穿戴衣物,令侍卫们将尚佳氏装在轿子里送到纯靖亲王墓中安葬,世子一直在哭,皇上对李德全道:“还不快去把世子抱到阿哥所里照养,在这里哭哭哭的,烦死朕了!”李德全应了一声,抱起世子往阿哥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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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阿哥所,顾嬷嬷和闻嬷嬷出来相迎道:“李公公您怎么亲自来了呢?真是稀客啊,您快请进。”李德全微笑婉拒,抱着怀中的世子一直哄着,但世子就是一直哭个不停,顾嬷嬷将世子接过来,解开了氅衣,露出酥胸喂食世子,李德全道:“那就有劳二位嬷嬷好生照顾了,纯靖亲王就剩这么一个世子了。”闻嬷嬷道:“李公公你放心吧,包在奴婢们身上。”李德全离开之后,顾嬷嬷将世子放入摇篮里,穿好氅衣道:“可疼死我了,这小家伙,还这么小,吃奶还咬人。”闻嬷嬷道:“小孩子嘛,吃点奶总是不知轻重。”这时,世子又开始哭了,顾嬷嬷道:“咱们照顾阿哥们都照顾不过来了,还要伺候这个小祖宗。”闻嬷嬷道:“可不是嘛,你在这儿看着会儿,我先去眯瞪一会儿。”顾嬷嬷道:“我也去眯瞪一会儿。”世子在摇篮里,不一会儿又开始大哭,顾嬷嬷抱起他拍了拍,道:“哭,哭,就知道哭。”突然世子尿了顾嬷嬷一身,顾嬷嬷先是尖叫一声:“哎呀!”然后将世子放入摇篮里,怒斥道:“没爹没妈的熊孩子,尿了老娘我一身!给你换尿布!”说着,解开世子的尿布用刷子将屎尿刮了刮,又给世子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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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之信正坐守广东,皇上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通报道:“王爷,纯靖亲王福晋殁了!”尚之信一听这消息,怔了一下,道:“是什么时候殁的?怎么殁的?”那人道:“王爷,属下不敢说。”尚之信拔剑,驾在他的脖子上,道:“快说!”只听那人惊慌道:“王爷,我说,我说!是、是皇上要纳福晋为妃,福晋不从,拒死抵抗,奴才所说不假啊王爷!”尚之信挥剑将他斩首,只见鲜血淋漓,尚之信对天长啸道:“无道昏君!我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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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尚之信登城门对兵将们朗声道:“弟兄们!如今,中原皇帝昏庸无道,咱们,应该另立明君贤主!支持吴周!反清复明!”说着,就挥剑将辫子斩下,兵将们也纷纷效仿道:“支持吴周!反清复明!支持吴周!反清复明!”尚之信道:“现在,弟兄们随我上阵,助吴军围剿清军,杀啊!”吴军正与清军交锋,眼看吴军正要败亡,半路突然杀出大队人马来对付清军,掩护吴军逃跑,清军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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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纳兰明珠隔着珠帘对惠嫔道:“娘娘,微臣托乡间的医馆带来了硫磺和砒霜。”惠嫔微笑道:“有劳堂兄奔走。”纳兰明珠捋着胡须,对惠嫔道:“为了娘娘和大阿哥,微臣万死不辞。如今三藩战事又旁生枝节,尚之信起兵作乱,皇上最近也甚少来后宫,确实是下手的大好时机。”惠嫔道:“还是小心些为好啊,那么,堂兄先跪安吧,本宫要沐浴更衣了。”纳兰明珠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起身向惠嫔拜别道:“微臣告退。”采晴对惠嫔道:“娘娘,奴婢已经收买了小豆子和哈里卓。”惠嫔道:“做得好,那箱珠宝首饰暂且留在敬事房吧。”采晴微笑道:“另外,奴婢早已悄悄地让人在粉彩珐琅彩包袱尊的釉面中涂入一层蛇莓汁,听说那袱尊是赏赐给了昌嫔。”惠嫔道:“那么宜嫔可要好好感谢昌嫔才是了。”主仆二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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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胡太医为皇上上了药,嘱咐皇上道:“皇上,这几个月最好禁欲疗养,不可再行房事,以免伤口感染。”皇上道:“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拜别道:“微臣告退。”待胡太医走后,皇上切齿道:“几个月吗?这个女人……”李德全一边看着皇上的脸色,一边堆笑道:“皇上年轻,文韬武略,区区一点小伤,又何足挂齿呢?胡太医说疗养,那这段时间便免了翻牌子吧,回头奴才跟内务府和敬事房说一声。”皇上拿起奏折批阅,道:“准奏。”李德全堆笑道:“奴才领旨。”李德全走出去,小太监上来道:“公公,皇上他伤得如何了?”李德全道:“别问那么多了,那簪子再划拉开些,皇上啊,就跟咱们一样啦。”小太监低头嘟囔道:“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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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回 辉黯(上) kfG65aa>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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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为未出世的孩子织着衣服,芳若端着安胎药进来道:“娘娘,药已经煎好了。”我放下手中的针线活,接过芳若的碗,小心翼翼地用汤勺搅了搅安胎药,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送进嘴里喝着,竹息吩咐着小琥子和小万子抬着一箱红箩炭进来对我道:“娘娘,奴婢已经备下了红萝炭,过几天小雪就可以给娘娘点上了。”我微笑点了点头,竹息会意,让小琥子和小万子先将红萝炭抬到库房里,喝完了药,我将碗交给芳若,道:“陪本宫去瞧瞧四阿哥吧。”芳若将碗拿到小厨房给芳萸清洗,然后陪我往咸福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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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走着,却见嬷嬷们陪着纯禧公主、荣宪公主、端静公主在御花园里扮家家酒嬉戏,端静公主拿着小茶壶给荣宪公主假装倒茶,道:“额娘,请用茶。”荣宪公主接过小茶杯,假装喝了,道:“宝宝真乖。”纯禧公主对端静公主道:“额娘有茶喝了,那阿玛呢?”端静公主抓了抓脑袋,又假装倒了一杯,捧于纯禧公主道:“阿玛辛苦了,请用茶。”纯禧公主接过小茶杯。她们正玩着,我与芳若离去,芳若道:“不知不觉间,公主们也大了。”我道:“是啊,再过几年,公主们就都出嫁了。”芳若微笑道:“听说皇上看上的亲家是博尔济吉特氏家族。”我微笑道:“博尔济吉特氏英勇善战,贤才倍出,爱新觉罗氏与博尔济吉特氏向来联姻,公主嫁过去必得椒房之宠。”芳若微笑道:“奴婢看出来,娘娘想生的是公主,对吗?”我道:“是阿哥还是公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平安,本宫就安心了。”说着,芳若与我已走进咸福宫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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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内,顺贵人正坐在一旁聆听着宜嫔弹奏的《春江花月夜》,宜嫔奏毕转向顺贵人道:“这曲《春江花月夜》,本宫弹得如何?”顺贵人微笑道:“琴音袅袅,轻盈美妙,不过,颤弦过多,含蓄不足,哀愁有余,其实只要稍微减少些颤弦音就可以了,娘娘不妨试试。”宜嫔微笑道:“真不愧是妹妹,本宫可以一试。”说着,继续坐在琴边弹奏,这时,紫萝进来通传道:“娘娘,太皇太后来了。”太皇太后身边的齐连海甩了下尘拂高声道:“太皇太后到!”宜嫔和顺贵人出门与众人一同福下相迎道:“嫔妾/奴婢/奴才,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苏麻搀着太皇太后走上前打量一番,太皇太后对众人道:“都起来吧。”众人道一声:“谢太皇太后。”起身。太皇太后走进屋里坐下,宜嫔吩咐道:“紫萝,去斟茶来。”紫萝应了一声,斟了一杯香浓的碧螺春来奉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接过茶,对宜嫔和顺贵人道:“宜嫔,顺贵人,你们能冰释前嫌真的是太好了,哀家打心底里高兴。”宜嫔跪下微笑道:“太皇太后,嫔妾感谢您对嫔妾的救命之恩,请受嫔妾一拜。”说着就要叩首,苏麻忙去搀起她,道:“娘娘言重了,其实当初是昌嫔娘娘在太皇太后面前为娘娘求情,太皇太后才会传口谕释放娘娘。”宜嫔道:“是昌嫔?”太皇太后微笑道:“难能可贵的是,她与你非亲非故,却敢为你求情,如今她也身在嫔位了,宜嫔,若得空了就去看看她吧。”宜嫔微笑道:“嫔妾这人向来恩怨分明,太皇太后请放心。”太皇太后微笑道:“后宫里和睦,对前线战事也有助益,那么,哀家也不久留了。”说着苏麻就搀起太皇太后离去。宜嫔、顺贵人和宫人们福下道:“恭送太皇太后。”待太皇太后走后,顺贵人道:“姐姐,咱们应该好好答谢昌嫔才是啊。”宜嫔微笑道:“这是自然。”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两锭白银,交于紫萝吩咐道:“紫萝,去敬事房挑些上好的首饰珠宝送去给昌嫔吧。”紫萝应了一声,拿着白银往敬事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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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萝进入敬事房,哈里卓引着紫萝走到一个黑木箱里,对紫萝堆笑道:“姑娘,这箱珠宝是前几年葡萄牙皇室进贡的贡品。”紫萝对哈里卓道:“打开它让我瞧瞧。”哈里卓吩咐小太监们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金碧辉煌,珍珠钻石琳琅满目,紫萝拿出那两锭白银对哈里卓道:“这些我先包了,稍后我会叫人来抬去承乾宫。”哈里卓接过白银,放嘴里咬了一下,对紫萝微笑道:“姑娘放心吧,包在奴才身上了。”紫萝对哈里卓微笑一下,转身离去。哈里卓侗ΡΑ太监们道:“这箱东西到底是贡品,没有皇上的赏赐,是断不能随便递送的。”小太监道:“公公,那就红木箱吧。”哈里卓看了看红木箱,侗ΡΑ太监们道:“咱家是收了银子的,所以你们也最好小心,别出什么差池。”小太监们恭顺答了声:“是,公公。”说着,四个小太监便将红木箱架起,由哈里卓引着,往承乾宫里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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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太监们将红木箱放下后,哈里卓对昌嫔道:“娘娘,奴才受宜嫔娘娘所托给您送了些首饰珠宝来,那么,奴才先告辞了。”昌嫔微笑道:“公公慢走。”待哈里卓和小太监们走后,昌嫔对玻琴道:“挑些普通的留下,再留些好的,给各宫都送去吧。”玻琴微笑应道:“是。”说着就用木棍撬开了红木箱,只见红木箱里装着的并不是首饰珠宝,而是一箱毒蛇,玻琴和昌嫔大惊,只见那蛇吐着信子,向昌嫔和玻琴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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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散步听见承乾宫有咝咝声,便吩咐林贵、林权道:“你们去瞧瞧里头是什么动静。”林贵、林权推开房门,只见昌嫔和玻琴瑟缩在一角,屋内爬满了蛇,便扯下窗帘,使劲一抖将蛇全部包回红木箱里,将箱子盖上。昌嫔和玻琴惊魂未定,惠嫔和采晴进来道:“妹妹你没事吧,姐姐我好担心啊。”昌嫔道:“多谢姐姐相救。”惠嫔微笑道:“姐姐我听说宜嫔要给你送东西,心想着有诈就悄悄跟来,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狠毒。”昌嫔叹气道:“嫔妾如今受宠,惹宜嫔娘娘嫉妒了,到底是嫔妾的不对。”惠嫔拉过昌嫔的手,语重心长地道:“你看你,凡事总是先怪自己,当初你未进宫,自然不知道宜嫔的能耐,其实孝昭仁皇后是她与德嫔联手害死的。”昌嫔惊道:“惠嫔娘娘,你说什么?”惠嫔叹道:“可怜那孝昭仁皇后,病情一天比一天加重,最后撒手人寰。现在,她二人皆是阿哥生母,逍遥自在,今天她们能送蛇给你,明天就能送砒霜啊。”昌嫔道:“那,嫔妾该怎么办?”惠嫔思索一下,道:“此事暂且不能张扬,妹妹,为了给孝昭仁皇后复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要忍住啊。”昌嫔流下泪道:“为什么要告诉嫔妾这些?为何要将嫔妾拉入争斗中?原来长姐是被奸人害死的,为何要告诉嫔妾?”惠嫔叹道:“妹妹,事到如今,姐姐我不得不如实相告了,妹妹,一定要忍啊。”说着,惠嫔离去。昌嫔含泪道:“忍?”玻琴道:“娘娘,惠嫔娘娘说的话不知是真是假,娘娘别多心了,准是敬事房的太监们出了差池,这事可不能怪宜嫔娘娘啊。”昌嫔倒吸一口凉气,用帕子擦拭眼泪,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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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回 辉黯(中) 6O[wVaC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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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内,紫萝微笑对宜嫔道:“想必昌嫔娘娘见了娘娘的心意,一定很高兴。”宜嫔道:“是啊。紫萝,陪本宫去瞧瞧小阿哥吧。”紫萝应了一声,同宜嫔去乳母嬷嬷的房间内,嬷嬷正拿着拨浪鼓逗着小阿哥,见是宜嫔,将小阿哥轻轻放回摇篮里,福下身子对宜嫔道:“奴婢参见宜嫔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宜嫔微笑道:“嬷嬷请起。”嬷嬷起身,对宜嫔道:“娘娘,小阿哥可听话了。”宜嫔慈祥地看着摇篮,微笑道:“祺儿又白胖了不少,有劳嬷嬷照顾了。”嬷嬷微笑道:“照顾小阿哥、小公主是我们这些乳母嬷嬷们的本份,能够照顾娘娘所生的小阿哥,是奴婢的荣幸,奴婢不能不十二分用心。”宜嫔逗着摇篮里的小阿哥,小阿哥咯咯地乐着,时不时登登小脚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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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回宫谢了妆容,只见镜中呈现的面色惨白难看,那两片嘴唇已经失了血色,变得惨白,那双手洗去指甲上的蔻丹,只见指甲全无血色变成了惨白,惠嫔解下了旗头和头饰,将头发垂下,拿起梳子梳了几下,只见梳子上便缠着几根头发,采晴担忧道:“娘娘,砒霜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换个方法吧。”惠嫔勉强微笑道:“放心,本宫计算好了药量。”说着,就一股殷红从嘴角涌出,采晴赶忙拿起帕子为惠嫔擦拭,惠嫔喘了一下,道:“为了大阿哥,本宫牺牲一些也是值得的,对了,本宫让你给纳兰明珠大人传的话,你传了吗?”采晴道:“娘娘放心吧,明珠大人自会安排妥当。”惠嫔点头,采晴扶她起身走到床边伺候她躺下,拉上了帷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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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我正在织着小棉袄,惠嫔让采晴抱着一盒冬虫夏草来了,我迎道:“姐姐快请。”惠嫔微笑着与我进屋,惠嫔道:“妹妹如今又有喜了,姐姐也没什么好送的,采晴。”采晴应了一声走到我面前将盒子打开,惠嫔道:“这点冬虫夏草,是专程摘来给妹妹你补身子的。”我微笑道:“多谢姐姐关心,那嫔妾就收下了。”芳若会意接过盒子将它放了起来,我吩咐芳茉道:“芳茉,去倒茶来吧。”芳茉应了一声,倒好了茶递给我和惠嫔,惠嫔用护甲在茶水里抖了抖,那砒霜粉末就倒进了茶杯中搅了一下,随后又假装弹了弹小虫子,将茶饮下,随后将茶杯交给芳茉,起身对我道:“姐姐我还要去看大阿哥的功课,就先告辞了,妹妹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微笑起身道:“恭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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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惠嫔才刚走出门口,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采晴连忙蹲下呼喊道:“娘娘,你怎么了!?快来人啊!来人啊!”敬嫔和我听见了喊声,忙出去,只见惠嫔躺在地上,嘴角里渗出了血,采晴哭道:“德嫔娘娘,惠嫔娘娘好心给你送补品,你为什么要下毒害惠嫔娘娘?”我道:“下毒?好端端的我为何要下毒?”敬嫔道:“先别说那么多了,赶快将娘娘抬进屋去,玉琴,去请太医来。”玉琴应了一声往太医院去,小盛子和小万子将惠嫔抬进屋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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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胡太医来了,为惠嫔看诊,之后道:“回禀二位娘娘,惠嫔娘娘她中了相当大剂量的砒霜之毒,只怕是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的。”采晴踉跄了一下,道:“砒霜?好狠的心啊,德嫔娘娘,惠嫔娘娘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我冷笑道:“采晴,你张口闭口就说本宫害她,有什么凭证吗?”敬嫔也道:“是啊,德嫔向来贤良敦厚。”这时,只见一个庄严的男声响起:“贤良敦厚到胆敢毒害嫔妃吗?”敬嫔和我见是皇上和昌嫔来了,福下对皇上道:“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皇上道了声:“都起来吧。”我们道了声:“谢皇上。”之后起身,胡太医对皇上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道:“胡太医免礼,惠嫔娘娘如何了?”胡太医道:“回皇上,微臣正在为娘娘解毒。”敬嫔道:“皇上,可能这是一场误会,惠嫔娘娘也许是在别处误吃了东西,又恰巧在这儿发作,才……”昌嫔微笑道:“皇上,臣妾觉得,敬嫔娘娘和德嫔娘娘住在一起,自然是帮着德嫔娘娘说话了,只是,如今出事是在德嫔的双辉馆,皇上,要不,搜宫检查一下?”采晴也道:“皇上,您要为惠嫔娘娘作主啊。”皇上冷冷地吩咐李德全道:“搜。”李德全会意带着众人开始到处搜查,随后太监们回来复命道:“禀皇上,没有搜到。”我跪下道:“皇上,惠嫔中毒之事确实与臣妾无关,请皇上明察。”皇上道:“可她确实是在你宫里出了事,德嫔,你真是对得起这个封号。”我道:“皇上你误会了,臣妾……”皇上道:“德嫔,念你也是四阿哥的生母,如今也身怀有宝宝,朕就网开一面,降你为贵人,不许你踏出永和宫半步,敬嫔,你替朕好好看管德贵人。”敬嫔福下恭顺答道:“是。”皇上道:“来人,送惠嫔娘娘回宫里休养。”宫人们应了一声,用担架抬着惠嫔往落英阁去。皇上转身离去,昌嫔朝我斜了一眼,同皇上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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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士兵快马加鞭抱着一个骨灰坛赶到乌雅参领府前叩门,小力开门,那个士兵道:“我是参领大人麾下的小卒,让我进去见福晋。”小力引他到额娘跟前,士兵将骨灰坛放下,脱掉头盔单膝跪地对额娘道:“福晋,参领大人他,率兵攻打尚家军,无奈寡不敌众,不幸……”额娘见了那骨灰盒,昏死过去,澐儿急忙掐她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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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回褀黯(下) )b:~ku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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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乌雅参领府就布置好了灵堂,额娘率众姨娘和我的弟妹们披麻戴孝向阿玛的灵位跪拜叩首,额娘用帕子抹着泪,起身对众人道:“老爷一生,忠君爱国,积德行善,如今,老爷不在了,家里就剩咱们一帮女人还有孩子们,咱们不能让老爷失望,要好好撑起这个家。”除了五姨娘,众人皆道:“福晋/二娘放心。”五姨娘道:“那没了老爷,璠儿和珵儿还那么小,这个家谁赚俸禄来养咱们这一大家子呢?依我看,咱们不如各拍各散,如今璐儿也快出嫁了,得留些好的嫁妆给璐儿,剩下的你们再分。”额娘皱眉,四姨娘道:“五姨太,说什么话,如今老爷不在了,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哪有各拍各散的道理?”五姨娘道:“总之我嫁进来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守寡的,福晋,你只说分我多少财产,我带着璐儿回家乡逍遥自在去。”额娘冷冷地道:“你要走可以,不许带走一丝一线,你身上穿着的,戴着的,也要归还乌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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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姨娘自觉没趣地退下了,额娘道:“你们谁还想走的吗?跟我说一声。”众人皆沉默不语,额娘环视四周,看着成璐梨花带雨的样子,只听成璐道:“二娘,我娘她不是有意冒犯,二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她这一回吧。”额娘蹲下来扶起成璐,用帕子为她擦去泪痕,道:“二娘唯一的女儿进宫里当了妃子,你和二娘这么投缘,不如就做了二娘的女儿,你看呢?”五姨娘道:“这、这怎么好…?璐儿,还不谢谢二娘?”成璐恭顺答道:“谢谢二娘。”额娘微笑道:“五姨太宋氏,于参领大人灵前不敬,废除姨太太身份,贬作浣衣丫鬟,以后家里的衣服鞋袜,统统都归宋氏清洗。”说着,婆子们就押着五姨娘走了,五姨娘破口骂道:“月姬,你这个贱人!老爷,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为妾身作主啊!老爷!”额娘庄重道:“只要我在这府里一天,你们都不许生出什么坏心思,明白吗?不然,宋氏就是你们的榜样!”众人皆道:“谨遵福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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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喝了打量稀盐水,正起身往床边的痰盂里吐着,采晴拍着惠嫔的背,道:“娘娘,将毒都吐出来就好了。”惠嫔擦了擦冷汗,对采晴道:“德嫔如何了?”采晴微笑道:“德贵人胆敢毒害娘娘,已经被降位禁足了。”惠嫔担忧道:“只是降位禁足而已?看来本宫是低估了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采晴道:“听说乌雅参领战死了,也就是说,德贵人在前朝的靠山已经倒了,奴婢想,乌雅一族也就此破败了吧。”惠嫔抹着眼泪道:“可怜的德贵人,失去了阿玛,也失去了皇上。本宫一想到当初她对本宫和大阿哥那么好,本宫还以为她真的对本宫好,没想到她居然下毒害本宫……”采晴道:“事已至此,娘娘就不要伤心了,太医嘱咐要好好休息,娘娘,您再多睡一会儿吧。”说着,伺候惠嫔躺下,为惠嫔盖上被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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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嫔问我道:“你真的没有对惠嫔下毒吗?”我道:“确实没有。”敬嫔叹气道:“本宫也知你不会做这么阴毒的事,但如果没有证据能证明你是冤枉的话,那么,也许你腹中的孩子就要承受着不白之冤降世。”我微笑道:“说道证据,嫔妾倒是想到一个,娘娘还记得吗?惠嫔娘娘的身子一向健朗,前段时间怎的说病倒就病倒了呢?所以,嫔妾如果猜得没错,惠嫔在那时开始就在服用砒霜了。”敬嫔疑问道:“那她是为什么呢?难道她不怕砒霜会吃死人吗?”我微笑道:“算好了剂量是没有问题的,不过她当然怕,所以,她这是冒死了来绊嫔妾一脚,除掉了嫔妾,下一个还会是谁呢?不过连累了娘娘,和嫔妾一起受过。”敬嫔道:“想不到宫里竟然有如此狠毒之人,妹妹你放心,本宫自会帮你沉冤得雪。”我闭目凝神,倒吸一口凉气,道:“一切到底是嫔妾的罪业,是嫔妾的罪业引来了这些是非,嫔妾愿一人承担,不想牵累旁人,所以,娘娘的好意嫔妾心领了,嫔妾也相信皇上会明辨是非,不受小人蛊惑的。”敬嫔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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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这时,通贵人进来跪下道:“求皇上网开一面,饶了德嫔娘娘吧。”皇上道:“朕降她为贵人,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就别为那个贱人求情了。”通贵人叩头道:“臣妾求皇上饶恕德嫔娘娘,臣妾求皇上饶恕德嫔娘娘……”皇上道:“朕意已决,莫再多言。”通贵人道:“皇上可曾还记得珍珠串?当年臣妾竟然相信了张太医的话,冤枉了德嫔娘娘。在臣妾孤弱无助的时候也是德嫔娘娘对臣妾施以援手,臣妾愧对德嫔娘娘,但却能得她以德报怨,皇上,这么良善的人怎么会下毒害人呢?皇上不要被奸人左右,蒙蔽了双眼啊。”皇上抓起一本奏折狠狠砸向通贵人道:“大胆!”通贵人伏首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皇上道:“你以为朕全都不知道她们的把戏吗?你也太小看朕了。”通贵人抬起头惊愕道:“难道皇上……?”皇上道:“有时候,为了大局,只能牺牲个人了,难得你肯来为德嫔求情,朕就姑且饶她一回,复她嫔位位份,解除禁足。”通贵人微笑叩首道:“臣妾代德嫔娘娘谢过皇上宽恕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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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回 挀枯(上) JQVw 6*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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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虽解除了我的禁足,但我如今大腹便便,也实在懒于走动,安胎药还是如往常一般,一碗不落地喝着,腹中的骨肉也一刻不停地律动着,通贵人和敬嫔、荣嫔有时会来看看我,这深秋的寒意才暖和一点儿,我正为孩子缝着棉衣,芳若为我抱来手炉道:“娘娘暖暖手吧。”我放下手中的针线和锦布,接过手炉,见芳若也在搓手,对她微笑道:“你来和本宫一起抱着手炉,暖暖手吧。”芳若低下头道:“奴婢不敢。”我道:“敬嫔娘娘宽厚,是不会在意这种小节的,况且你与本宫是患难之交,本宫只当你是本宫的好姐妹,你又何所惧呢?”芳若低头道:“娘娘,奴婢身份卑微,实在用不得这手炉,而且,如今这永和宫到底不是昔日的凝晖堂,况且如今芳茉、芳萸、小万子这些新人进来当差,奴婢总要为他们树立好表率,恪守宫规。”我抱着手炉,见她抱着手不停地搓,对她道:“宫规是要紧,可人若是冻坏了可怎么当差呢?小厨房炭火多,暖和一些,你去那儿烤烤手吧。”芳若对我福了一福,往小厨房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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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小雪从天洒下,众嫔妃们也早早换上了冬装,玉贵妃在紫黑色的绒花映衬下,也越发雍容华贵,众嫔妃向玉贵妃福下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环视四周,道:“都起来吧。”众嫔妃道了声:“谢娘娘。”起身入座,玉贵妃问向惠嫔道:“惠嫔的身子可好些了吗?”惠嫔微笑回道:“回贵妃娘娘,嫔妾已经好多了,多谢娘娘关心。”玉贵妃道:“那就好,中了砒霜毒都能安然无恙,这宫里,也就惠嫔你有福气。”惠嫔微笑正想端起茶碗喝着,玉贵妃对惠嫔身旁的采晴道:“你平时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难怪你主子差点毒发身亡。”采晴跪下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玉贵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惠嫔用的东西,由你负责试吃,若是惠嫔再有什么事,你也逃不了干系。”采晴跪着瑟瑟发抖,道:“奴婢今后一定尽心伺候主子,贵妃娘娘。”玉贵妃道:“那就好,起来吧。”采晴道了声:“谢贵妃娘娘。”起身立侍于惠嫔身侧,惠嫔只得对玉贵妃示以微笑。玉贵妃盯着其中一个空位,道:“怎么今日不见德嫔?”敬嫔道:“回贵妃娘娘,德嫔妹妹身体不适,太医说需要静养,不便四处走动。”玉贵妃道:“本宫知道了,怀着身宝宝辛苦些,淑菱,去库房挑些上好的野山参,给德嫔补补身子。”淑菱应了一声往库房去,敬嫔道:“嫔妾代德嫔谢过贵妃娘娘关心。”淑菱捧来一个长型锦盒递给敬嫔身旁的玉琴,玉琴双手接过锦盒,向玉贵妃福了福,玉贵妃道:“大家都是自家姐妹,相互关心是应该的,今年的炭火已经让内务府点清了,稍后会向各位妹妹送去,只是今年尚家军又作乱,皇上三令五申让各宫节俭,由本宫的咸福宫开始,各宫的例菜减半。”众嫔妃纷纷交头接耳,玉贵妃道:“诸位妹妹若是有不满的,大可找皇上哭诉去,若无事,今日就到此,都跪安吧。”玉贵妃起身,众嫔妃也起身福下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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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正烤着炭火,忽听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便寻着琴声来到御花园凉亭里,只见宜嫔正弹奏着霓裳羽衣曲,惠嫔微笑道:“妹妹果然好雅兴,一个人在这儿弹琴,本宫还记得,当年妹妹凭一曲高山流水赢得了皇上的宠爱,只可惜,今时今日无人欣赏,到底是可惜了妹妹的才艺。”宜嫔冷眼对她,道:“本宫不想对某些人弹琴,紫萝,我们回宫。”紫萝应了一声,正要收拾琴,被采晴抢过道:“让奴婢来吧。”宜嫔正喝道:“拿开你的爪子!别碰本宫的琴!”就听几声弦断的声音,只见那琴被重重摔在地上,采晴和紫萝都慌了神,跪下磕头道:“宜嫔娘娘饶命!宜嫔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宜嫔看着那琴,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又强忍回去,一脚踢开采晴,采晴跪到一旁,紫萝擦着泪抚着琴,道:“娘娘别难过,奴婢会想办法修好的。”惠嫔道:“是啊,妹妹,一把琴而已,你若是想要,姐姐托南府的乐师给您送一把如何?采晴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回头本宫好好教训采晴,替妹妹你出这口恶气,妹妹,天冷了也早些回宫吧,你瞧你手都冻成这样了还怎么弹琴呢?妹妹……”只见宜嫔重重地甩了惠嫔一个耳光,又因着没摘下弹琴的尖利拨片,于是在惠嫔的脸颊上划出了几道红痕,随后又是一个,宜嫔揪住惠嫔,边打着耳光边道:“这琴是皇上赏的,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吗?竟敢对这琴下手!长舌妇,颠倒是非,让你扮好人!让你扮好人!”惠嫔只得连连哭道:“妹妹别打了,姐姐知错了。”这时,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宜嫔听是皇上来,只得放开惠嫔,惠嫔花着脸躲到皇上身后痛哭道:“皇上,你都看到了,臣妾见妹妹的琴坏了,好心让采晴帮忙修理,谁知妹妹竟然……”说着又是一阵啜泣,皇上对惠嫔道:“好了,别哭了。”又对宜嫔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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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宜嫔福下身子对皇上行了一礼道:“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皇上冷冷地道:“后宫一日不宁,叫朕如何能安?!”宜嫔道:“皇上,臣妾并非无故掌掴惠嫔,是惠嫔挑衅臣妾在先,所以臣妾才动手。”惠嫔依偎在皇上怀中,道:“皇上要为臣妾作主啊。”宜嫔道:“皇上莫被奸人蒙骗,演戏是她惯用的伎俩。”皇上道:“朕怎么觉得,宜嫔,你的演技也不差啊。”宜嫔道:“皇上,怎么这样看臣妾?”皇上道:“鹅卵石那件事,太皇太后让朕不再追究了,如今,公主和顺贵人母女平安,宜嫔,对亲姐妹都可以如此狠辣,到底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呢?”宜嫔道:“跟了皇上多年,原来在皇上心目中,臣妾是这样的吗?”皇上道:“人在做,天在看。今日你弄花了惠嫔的脸,李德全,宜嫔御花园中滋事,掌掴二十,降为贵人,以做惩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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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堆笑道:“奴才遵旨。”说着就走到宜贵人身旁,将拂尘放在石桌上,重重地踢了宜贵人的小腿让宜贵人跪下,对宜贵人掌掴着,惠嫔对皇上道:“皇上,念在妹妹是初犯,就饶了妹妹这回吧。”皇上冷笑道:“对宜贵人不能太纵容,让她知道些教训也好,咱们走。”皇上搂着惠嫔,一同离去,宜贵人跪着,一边受着掌掴,一边瞪着他们的背影,待掌掴完毕,李德全甩了甩手,道:“这二十个掌掴可累死咱家了,宜贵人,以后可别再犯事了。”宜贵人红肿着脸颊道:“多谢李公公提点。”李德全拿上拂尘,对宜贵人打了个千儿堆笑道:“那奴才就告退了。”宜贵人道:“公公慢走。”紫萝扶起宜贵人,道:“娘娘您没事吧?”宜贵人道:“本宫没事,咱们回宫吧。”说着,带上那把坏了的琴回颐和轩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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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回 挀枯(中) )su <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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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辉馆外的窗户上透着烛火和人影,立侍在门外的芳茉和小璇子打了个哈欠,屋内铁盆里的红萝炭正烧得噼啪作响,我与通贵人正下着棋,通贵人往棋盘上放上一颗黑子,微笑问道:“姐姐,我的棋艺有长进吗?”我从盒子里拿起一颗白子,又看着棋盘上的珍珑,微笑道:“妹妹的以守为进真是妙,姐姐我已经无路可逃了。”通贵人微笑道:“明明是姐姐攻得太急,所以露了破绽让妹妹我有机可趁了,姐姐你又输了。”我无奈将白子落于棋盘上,通贵人一个一个地捡起棋盘上的白子,我道:“每次都是妹妹赢,不玩了不玩了。”通贵人微笑道:“咱们再来一局。”说着,让慧灵收拾棋子,竹息看了看屋外的月光,对通贵人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小主要不明日再陪咱们娘娘下棋?”通贵人起身,对我一福,道:“好的,姐姐晚安,妹妹就告退了。”说着,同慧灵提着灯笼出去,双辉馆外的窗户上熄灭了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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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四阿哥的周岁,但因着战事,所以周岁宴也没办得特别隆重,各宫嫔妃纷纷向玉贵妃献礼,荣嫔还特别送上妹夫恭亲王出使扶桑带回的玉珊瑚和小木马,那玉珊瑚能在黑暗中渗透着晶莹的夜光,而那小木马则憨态可掬,正好适合小孩子骑跨,淑菱和缘多喜正喜滋滋地清点着礼品,淑菱道:“这么看去,还是荣嫔小主送的礼最别致。”缘多喜道:“是啊,德嫔小主再怎么说也是四阿哥的亲额娘,只送了两只虎头鞋,说是亲手绣的,论手工可真是不差,只是咱们四阿哥长得快,这鞋怕是穿不上了。”淑菱道:“到底是德嫔小主的心意,就留着给四阿哥做个纪念吧。”这时,彤菱进来道:“姑姑,娘娘说今晚邀了各宫嫔妃来,说是一同欣赏玉珊瑚,现在要把玉珊瑚搬到殿前。”淑菱对她道:“知道了。”说着,就让小太监们将蒙着红布的玉珊瑚搬到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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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众嫔妃披着斗篷,提着灯笼前来,玉贵妃一身紫色,珠光宝气地从殿中走出,众嫔妃向玉贵妃福下身子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环视四周,道:“都起来吧。”嫔妃们答道:“谢娘娘。”之后起身,玉贵妃道:“早前荣嫔送本宫一尊玉珊瑚,原是以为只是寻常之物,昨日偶然发现夜光,当真是宝物,今夜,邀请诸位妹妹来,一是见识一下异国珍宝,二是沾染一下玉珊瑚的灵气,早生贵子。”荣嫔向玉贵妃一福,道:“还是恭亲王见多识广,嫔妾原也不知这玉珊瑚里有什么名堂。”玉贵妃微笑道:“淑菱,将布掀开吧。”淑菱应了一声,将盖在玉珊瑚上的红布掀开,这时,只见那玉珊瑚光彩熠熠,众嫔妃叹为观止,昌嫔道:“今日真是叫嫔妾们大饱眼福了。”洛嫔道:“这玉珊瑚当真是宝贝。”华常在道:“玉就是玉,再怎么雕琢也不会变成金子。”玉贵妃微笑道:“华妹妹此话差矣,是玉石还是金银,不在其本质,而在其是否懂得适时改变,聪明人知道察言观色,蠢笨之人自然是错了犯,犯了再错,朽木不可雕也,妹妹是聪明人,自然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本宫知道你所指,本宫不追究。”华常在退至一旁不敢再言,这时,只听一声脆响,玉珊瑚摔落在地变成好几截,众嫔妃一惊,荣嫔更是吓得魂不附体,跪下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嫔妾也不知这玉珊瑚怎么会碎裂,恭亲王福晋送给嫔妾的时候,嫔……”玉贵妃道:“荣嫔你起来,不关你的事,也许只是个意外,今日就到这儿吧,都跪安吧。”众嫔妃向玉贵妃福下道:“嫔妾告退。”淑菱吩咐小宫女们来清扫,为玉贵妃又披上一件斗篷,道:“夜凉了,娘娘也早些歇息吧。”玉贵妃攥着手绢,面上抽搐一下却不显怒容,道:“好。”说着,进入殿中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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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中,几个太监正在雪地上翻土准备种梅,突然挖到一个奇怪的桃木人偶,上面用满文刻着甲午年腊月初六,昌嫔和玻琴正好路过,小太监们向昌嫔行礼道:“奴才叩见昌嫔娘娘。”昌嫔弯下腰,拾起那块人偶,打量道:“这是什么?甲午年腊月初六,是谁的生辰吗?”玻琴道:“娘娘,奴婢听说,玉贵妃娘娘是甲午年生的,但具体的日子不太清楚。”昌嫔诧异道:“宫里,难道有人要咒害玉贵妃吗?”小太监们跪下磕头道:“不是奴才们做的,真的不是奴才们做的。”昌嫔微笑道:“知道不是你们,先起来吧。”小太监们道了声:“多谢娘娘。”之后起身离去,玻琴道:“娘娘,此处到底是非之地,咱们也快些回宫吧。”昌嫔拿起人偶闻了闻,道:“这股月季香气,倒像是储秀宫里的。”说着将木偶丢在原处,同玻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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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咸福宫中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玉贵妃在梦中张牙舞爪,狰狞吵嚷道:“本宫要杀人!本宫要杀人!本宫是皇后!本宫是皇后!”淑菱和缘多喜分别按住她,淑菱转身对彤菱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宣太医啊!”彤菱应了一声,往太医院去请了胡太医来,胡太医也查不出原因,只得任由玉贵妃疯魔,缘多喜见玉贵妃双眼失神,惊得一身冷汗,道:“诶呦,娘娘是不是中了邪术了?”淑菱边按着玉贵妃,边道:“瞎说什么呢你,什么邪术,那块玉珊瑚只是个意外,再说了,宫里谁有这个胆子敢咒害咱们娘娘呢?”缘多喜道:“该不会是荣嫔小主?”淑菱嘘了一声,示意缘多喜住嘴,缘多喜知道利害关系,也不再提,这一夜过去了,玉贵妃醒来,发觉宫人们都十分疲累,笑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昨夜都没睡好吗?”淑菱打了个哈欠,伺候玉贵妃穿衣,道:“昨夜可折腾坏了奴婢们呢,娘娘你昨夜癔症了。”玉贵妃坐于铜镜前,彤菱上前为玉贵妃梳妆,玉贵妃道:“有吗?本宫不记得了,难道……?可是,不可能啊,荣嫔入宫最早,当初还是她扶持本宫当上贵妃的,为何今日……?”淑菱扶着铜镜给玉贵妃照着,道:“听说御花园昨日挖出个东西,娘娘要不要移驾去看看?”彤菱伺候玉贵妃梳妆完毕,淑菱将铜镜放下,扶着玉贵妃往御花园去,淑菱指了下发现木偶的地点,道:“娘娘,就是那儿。”说着,走去,捡起那块木偶,擦了擦上面的雪迹,又闻了闻,道:“这股月季香,像是储秀宫才有的。”玉贵妃咬牙道:“荣,嫔。”这时,又听畅音阁传来歌声,唱道:“腊月荣花次第开,玉花凋落无人摘。冬去春来盼星辉,马踏飞燕召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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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回 挀枯(下) YO!7D5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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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储秀宫中,荣嫔正要睡下,忽听门外缘多喜朗声道:“贵妃娘娘到!”荣嫔即刻起身,随手找了件衣服披上,与顺贵人一同福下迎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淑菱瞧见荣嫔衣服上绣的凤凰,道:“荣嫔小主如此贤惠,有母仪天下之风,屈居嫔位岂不是委屈了?”荣嫔道:“淑菱姑姑在说笑呢,母仪天下这个词不是形容皇后的吗?对了,贵妃娘娘今儿怎么有空到这储秀宫来?”玉贵妃从袖中掏出那块人偶,丢在荣嫔面前,道:“你自己看看,荣嫔,本宫原先认为你老实,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藏了这种心思,身为嫔妃,竟敢在衣服上绣凤,简直放肆!”顺贵人见了荣嫔披着的衣服,一惊道:“呀,衣服上真的有凤凰。”荣嫔即刻脱下来一瞧,果然有凤凰,急问嫣虢道:“嫣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宫的衣服上……?”嫣虢跪下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这衣服和木偶,奴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许问顺小主……”嫣虢将眼神瞄向顺贵人,顺贵人跪下道:“贵妃娘娘,嫔妾也不知道。”玉贵妃吩咐道:“来人,给本宫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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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菱和缘多喜应了一声,带着太监宫女们挨个宫室地搜查,在抽屉里搜出一叠唱本和一顶凤冠,玉贵妃翻着唱本,随后将唱本摔向荣嫔,道:“大胆荣嫔!竟敢私戴凤冠,擅妆Ρ﹀凤,还敢行妖术扰乱后宫!”荣嫔跪下磕头道:“贵妃娘娘,嫔妾是冤枉的啊。”玉贵妃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顺贵人跪下道:“贵妃娘娘,荣嫔娘娘当真冤枉。”这时,嬷嬷抱着公主过来道:“小主,公主不好了。”只见公主的鼻子里淌着殷红,嬷嬷赶忙用帕子去擦拭,那帕子逐渐被染红,顺贵人用手试了下公主的额头,对荔茹道:“快去宣太医!”荔茹应了一声,往太医院去,嬷嬷跪下道:“小主、贵妃娘娘,公主自从吃了荣嫔娘娘让人送来的羊奶羹后便不大好。”这时,李太医来了,向玉贵妃行礼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道:“李太医,先给公主瞧瞧。”李太医瞧完之后回道:“贵妃娘娘放心,公主无碍,开几幅药就没事了。”这时,荔枝瘸着腿,端着那碗吃剩的羊奶羹来了,道:“李太医,这是公主用过的羊奶羹,你瞧瞧,里头有没异常?”李太医拿起汤匙舀了一勺,尝了尝,道:“此羹汤汁略呈朱红,而且有腥涩的酒味,是鹿血酒,羊奶本就属温热,再遇鹿血,更是大热难当,公主还这么小,如此大热自然是受不得的。”荣嫔跪下道:“贵妃娘娘,嫔妾真的不知道什么鹿血酒啊。”淑菱笑道:“荣嫔小主到底见过世面,可惜这公主年纪小,受不起这鹿血啊。”玉贵妃道:“有劳李太医了。”李太医躬身作揖道:“微臣告退。”嬷嬷抱着公主随李太医往太医院去,玉贵妃怒瞪荣嫔,道:“如此胆大包天,本宫绝不能姑息,来人,给本宫重重地打,直到她肯招认为止!”太监们应了一声,就来拉扯荣嫔,荣嫔大喊:“贵妃娘娘,嫔妾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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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惠嫔和采晴、采曦正路过储秀宫前,因脸上还有疤痕,惠嫔戴着面纱,听见里头传来荣嫔的哀嚎声和板子的声音,立刻对采晴道:“采晴,皇上现在在哪儿?”采晴道:“和恭亲王、裕亲王在南苑围场练骑射。”惠嫔道:“采晴,立刻陪本宫去南苑,采曦,你在这儿悄悄盯着。”采曦道:“娘娘放心。”采晴道:“可南苑围场看守甚严,擅闯是死罪啊。”惠嫔道:“现在人命关天,顾不得了。”说着,就同采晴往南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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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苑围场里,皇上身披金甲,穿着绒衣,正拿着弓箭策马追逐一头狐狸,惠嫔不顾侍卫阻拦,硬闯进去,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下马,惠嫔道:“求皇上移驾储秀宫,贵妃娘娘要杀荣嫔。”皇上诧异道:“你说什么?”侍卫们来拉扯惠嫔,皇上喝道:“大胆!还不放开惠嫔娘娘!”侍卫们跪地道:“皇上息怒!属下眼拙,不知惠嫔娘娘,还望皇上、娘娘恕罪。”惠嫔道:“皇上,再晚了怕是就见不到荣嫔了。”皇上道:“真有那么严重?”惠嫔道:“臣妾自知擅闯南苑是死罪,但荣嫔入宫多年,恪守深宫妇德,是不会做出咒害贵妃娘娘的事的。”皇上道:“咒害贵妃?巫术真要那么灵验,那还要朕调兵遣将干什么,真是荒唐。走,李德全,摆驾储秀宫。”李德全应了声,朗声道:“摆驾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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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顿的板子让荣嫔嘴角流出鲜血,但荣嫔仍在咬牙坚持,宫女太监们正跪在地上向玉贵妃磕头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这时,只听李德全朗声道:“皇上到!”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向皇上行礼道:“臣妾/奴婢/奴才,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惠嫔向玉贵妃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皇上背着弓箭,一身戎装进来,只见荣嫔几乎昏死在板凳上,微弱地对皇上道:“皇上,臣妾冤枉。”对玉贵妃道:“贵妃这是在做什么?”玉贵妃道:“皇上你自己问荣嫔,非但在衣服上擅妆Ρ﹀凤,而且还敢私戴凤冠,更有甚者,还敢写这种大逆不道的词句,皇上请过目,这块桃木人偶上刻有臣妾的生辰八字,方才恪靖公主吃了荣嫔送来的掺了鹿血酒的羊奶羹之后差点出事。”皇上看向一侧在哭泣的顺贵人,道:“是有这回事吗?”顺贵人点了点头,又不忍心地瞧了一眼荣嫔,跪下道:“臣妾有罪,没照顾好公主。”皇上诧异地问向玉贵妃道:“果真有那么歹毒吗?居然连婴儿都不放过?”玉贵妃道:“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吗?但是证据确凿,让人不得不信啊。”皇上道:“贵妃,朕是不知,一直贤惠敦厚的荣嫔会包藏着这种以下犯上的祸心,而你所谓的这些证据,也让人不得不怀疑有人设计害荣嫔,但凡是个妃子,绝不敢有僭越中宫之行,贵妃你协理六宫,自然明白,能生出这种心思的人,定然是对中宫之位垂涎已久。”玉贵妃道:“难道皇上是在说臣妾觊觎皇后宝座吗?皇上放心,您之前有仁孝皇后和孝昭仁皇后,臣妾自惭形秽,谨守本分,从不妄想。”皇上道:“朕知道,此事尚未定论,来人,降荣嫔为答应,褫夺封号,伺候过她的宫人一律随她冷宫安置,三阿哥和荣宪公主,交由太医绰尔济府中抚养,立刻执行,不得有误。”李德全应了一声,让太监们带马佳答应和嫣虢、嫣萍等人往冷宫去。皇上道:“朕这样处理,贵妃可满意吗?”玉贵妃道:“皇上自然是秉公处理,绝不姑息。”皇上道:“这是自然,不过,以后像这种小事,贵妃你自己胜任就好,别动不动就动用私刑,待人宽和,别人自然敬重你。”玉贵妃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皇上打了个哈欠,道:“练了一天的骑射,朕也乏了。李德全,摆驾养心殿。”李德全朗声道:“摆驾养心殿!”玉贵妃和众人向皇上福下道:“臣妾/奴婢/奴才,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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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向玉贵妃一福,道:“嫔妾告退。”说着,正要走,被玉贵妃叫住:“站住!”惠嫔转身,玉贵妃道:“是你叫皇上来的吗?”惠嫔跪下道:“贵妃娘娘,嫔妾实在不忍荣姐姐被杖责,这件事尚未查清,娘娘一定不能错怪了荣姐姐啊。”玉贵妃道:“要查清本宫自然会查,荣嫔是不是冤枉的还未可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跪安吧。”惠嫔哆嗦了一下,道:“嫔妾告退。”待惠嫔走后,顺贵人跪下道:“贵妃娘娘,嫔妾想搬到颐和轩里和宜贵人一起住。”玉贵妃道:“准了。”顺贵人道:“谢娘娘。”玉贵妃同淑菱、缘多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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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薛嬷嬷捂着胸口,艰难地走着,不一会儿,从薛嬷嬷的嘴角和鼻孔里淌出黑血,倒在雪地上,朝着落英阁方向又匍匐了一段,终于咽了气,风雪还在呼啸着,又一个小人物淹没在了这深宫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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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回阿鼻(上) f[I'j0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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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众位大臣正与皇上议事,索额图上前对皇上奏道:“启奏皇上,安亲王岳乐、将军林兴珠、提督赵国祚灭吴国贵,复武冈州有功。提督赵良栋、将军王进宝克武关,复凤县,赵良栋复两当,王进宝击叛将王屏籓,遁之广元,复汉中。赵良栋复略阳,进克阳平关。将军佛尼勒、吴丹克梁河关,贼将韩晋卿遁,复兴安、平利、紫阳、石泉、汉阴、洵阳、白河及郧阳之竹山、竹溪。”皇上道:“朕知道了,安亲王、林兴珠灭乱贼有功,索额图,即诏安亲王率林兴珠班师回朝,另外,赵良栋神机妙算,谋略过人,特赐其勇略将军称号。”众位大臣跪下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起身,佟国维道:“皇上,靳辅裁减冗员,改河夫为兵,划地分守,按时考核,但近几年气候反复,黄河水涨,修水患的同时,只怕还有水患,微臣奏请皇上,加派人手帮靳辅治理河道。”皇上道:“众位爱卿,可有谁愿担此重任呢?”明珠奏道:“皇上,如今兵荒马乱的,军队里尚须人才谋士,治河工作就全权交给靳辅,派的人少些,责任也更加明确,若是治河有怠懈,克扣国饷,也好追究,不知皇上意下如何?”皇上沉思了片刻,道:“如今的确还在征战,就按明珠说的,治河全权交给靳辅。还有事吗?若无事,就退朝吧。”佟国维道:“皇上,微臣听闻玉贵妃娘娘抱恙,不知现下可好?”皇上道:“朕去看过她了,已经好多了。”佟国维道:“那么微臣就放心了。”李德全甩了甩拂尘,朗声道:“退朝!”大臣们跪地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纷纷离去,一名小太监用托盘托着茶碗进来伺候,小太监跪地,将茶碗呈给皇上,皇上接过茶碗,吹了吹热气,略略泯了几口,将茶碗放在桌旁,李德全示意小太监退下,对皇上道:“果然不出皇上所料,薛嬷嬷一直在荣嫔身边暗害荣嫔,戏文奴才已经问过南府了,就是薛嬷嬷教他们的,还有,伺候顺贵人的荔茹说曾看见薛嬷嬷在荣嫔的衣服上刺绣,而且,嫣虢在送羊奶羹的途中跟薛嬷嬷攀谈过,如今,薛嬷嬷服用了孔雀胆,已经毒发身亡,身子还是朝着落英阁方向趴着的。”皇上道:“朕知道了,这样的刁奴死不足惜,冷宫那儿姑且还算安全,暂时委屈一下荣嫔,至于惠嫔,姑且就看在大阿哥的面子上,这件事,朕就当没发生过。”李德全道:“皇上,奴才说句多嘴的,如今后宫内没有皇后,皇上又要操劳国事,又要烦心后宫之事,太皇太后很担心皇上的龙体。”皇上道:“李德全,这儿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朕不怪罪,若是有旁人在,听你这般置喙册封皇后这般的后宫大事,早就把你诛连九族了。”李德全跪下道:“奴才该死,不过奴才一心向着皇上啊。”皇上道:“你起来吧,如今后宫由玉贵妃打理,朕的确有过封后的念头,但想到曾经两位皇后都不得善终,还是心有余悸。”李德全道:“那么,就任由她们如此下去了?”皇上不语,继续批阅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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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恭亲王福晋身着朝服来给太皇太后请安道:“孙臣妾恭请太皇太后圣安,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道:“许久不见,恭亲王福晋清减了不少啊,赐座。”恭亲王福晋答了身:“谢太皇太后。”起身坐下,苏麻为恭亲王福晋斟茶,恭亲王福晋泯了几口茶,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孙臣妾听闻荣嫔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了,心下不安,深怕荣嫔娘娘惹太皇太后您忧心,所以进宫来探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道:“皇上的后宫之事,哀家也管不了了,你来看哀家,哀家很高兴。荣嫔娘娘是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也是为皇上诞育第一位皇子的妃子,皇上到底会顾念旧情,待事情水落石出后,自会还她清白。”恭亲王福晋道:“可是,要等事情水落石出不知要等到何时。”太皇太后微笑道:“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这时,苏麻打碎了太皇太后的药碗,跪下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太皇太后恕罪,太皇太后恕罪。”恭亲王福晋起身,拿起笤帚和簸箕来清扫碎片和药渣,清扫完毕后,太皇太后道:“这样的粗活交给宫女们去做就好了。”恭亲王福晋道:“苏麻姑姑年纪大了,荣嫔娘娘出了事,孙臣妾在王府也提心吊胆着,不如就让孙臣妾来帮着苏麻姑姑伺候太皇太后吧。”太皇太后道:“那好吧,苏麻,脏活、累活可别让恭亲王福晋干,煎药这样的活儿还是你负责哀家放心些,端茶倒水这样的事倒是可以让恭亲王福晋来做。”苏麻应了一声,带着恭亲王福晋往小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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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涂抹药膏,采晴道:“宜贵人那个贱人下手可真够狠的,幸好明珠大人让人从西域带回来这雪莲银香膏,如今娘娘的伤痕果然少了很多啊。”惠嫔道:“荣嫔出了事,恭亲王福晋可有何行动吗?”采晴道:“奴婢听说,恭亲王福晋一早就进宫向太皇太后请安了,看来是来为荣嫔求情的。”惠嫔道:“她去见过皇上了吗?”采晴道:“还没有。”惠嫔微笑道:“皇上如今亲了政,太皇太后也无法左右分毫,如今要除荣嫔,必得除恭亲王才行,明珠大人可曾留意过恭亲王有何把柄?”采晴道:“荷兰进献的火炮、盔甲和外国传教士有多半都被恭亲王府把持着,只待明珠大人找到把柄,参恭亲王一本。”惠嫔道:“本宫知道了,皇上这个人,生性多疑,让明珠大人也小心些。”采晴道:“喳,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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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皇上拍案怒道:“哼!岂有此理!”明珠跪下道:“微臣该死,请皇上降罪。”皇上道:“恭亲王他私藏荷兰火炮,如今却不提供给前线军队,这是要准备造反吗?!”明珠道:“除此之外,恭亲王向英吉利、法兰西、扶桑、沙俄、缅甸、琉球等国借款总数达十数万两,但是钱款的去向尚不可知。”皇上叹了口气,道:“到底是兄弟一场,朕也不想追究,回头派使臣去各国致歉,派人没收恭亲王府的军火,释放被关押的外国传教士,恭亲王禁足王府,无诏不得入见,明珠,替朕拟旨吧。”明珠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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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门口,一个太监低着头提着食盒进去,对荣嫔道:“马答应,这是皇上赐您的热汤和饭菜,您慢慢享用,奴才先告退了。”荣嫔微笑道:“公公慢走。”荣嫔正要吃,被嫣虢拦住,取下荣嫔的银簪,往饭菜里分别一试,拿出来看了看,都没有变色,又往热汤里试了一下,银簪立刻变黑,嫣虢惊道:“汤里有毒,娘娘别喝。”荣嫔大惊:“难道,是皇上他,想让我死?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他还是在乎我的。”嫣虢道:“刚刚那个太监,好像有点眼熟。”荣嫔道:“是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么说,这些饭菜,不是皇上让人准备的吗?”嫣萍道:“还好嫣虢多了个心眼,要不然我们全都要遭殃了。”嫣虢道:“这还是从前娘娘教奴婢的呢。”荣嫔道:“别说了,咱们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主仆几人用餐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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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田子跪下向惠嫔复命道:“奴才已经按娘娘的吩咐送去了。”惠嫔微笑道:“做得好,稍后本宫会赏你的,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宜贵人要起疑了。”小田子应了声,起身离去。采晴道:“娘娘,如今成贵人也开始害喜了。”惠嫔道:“喔?成贵人是何时伺候皇上的?”采晴道:“娘娘是说……?”惠嫔微笑道:“瞧本宫这嘴,成贵人有喜了是好事,咱们也该去探望一下成贵人才是啊。”这时,惠嫔掀开墙上的牧童吹笛图,打开墙上的机关,旋动旋钮,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了个地道,惠嫔和采晴提着灯笼进去,采晴看见案台上躺着的干尸差点吓出声来,惠嫔则叹气道:“她是从前被顺治爷宠幸过的宫女,不过很可惜她是汉人,孝康章太后为保大清颜面,赐她全尸,但却不追封也不入葬,无声无息地躺在这密室里,不过,她倒没白死,本宫要送尸油给成贵人安胎,采晴,拿刀子和瓶子来。”采晴应了一声,将小刀递给惠嫔,惠嫔用小刀重重地割了一下干尸的手臂,干尸的脂肪便同凝固的血浆一起流进了瓶子中,待采集完毕,惠嫔用软木塞盖住瓶口,与采晴离开密室,旋动旋钮,落英阁的这间屋子又恢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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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五回 阿鼻(中) 5.i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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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伊轩中,炭盆里的红萝炭在噼啪地响着,成贵人正和卫官女子、端嫔、洛嫔打着麻将,卫官女子拿出一个六条,打了出去,叹了口气,洛嫔边打出麻将边对卫官女子道:“妹妹你还年轻,你叹气什么?”卫官女子道:“最近皇上也不知怎么了,很少来后宫,就是来了也只是坐坐,寒暄几句,这榻子都没坐热就起身要走。”端嫔打出麻将,对卫官女子道:“皇上政务繁忙,我们应该多体谅皇上才是啊,不过话说回来,还是成妹妹有福气。”成贵人羞怯地拿出一个九条,将麻将一排推倒道:“清一色,和了。”洛嫔微笑道:“成贵人的手气真好,再来一局。”四人将麻将打散,正在洗牌,忽听小太监小羊子朗声通传道:“惠嫔娘娘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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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穿着冬衣和羽绒斗篷,头饰上也点缀着绒花,采晴捧着一个盒子跟着进来,向在座的嫔妃们福了福道:“奴婢参见成小主、卫小主、端嫔娘娘、洛嫔娘娘,愿小主们娘娘们万福。”惠嫔解开斗篷捧在胳膊上,微笑道:“呦,姐妹们都在呀。”端嫔微笑道:“怎么样,眼馋了吗?要不要来玩一局呀?本宫的位置让给你。”惠嫔微笑道:“不了,嫔妾还要去督促大阿哥读书呢。”转向成贵人道:“成妹妹,姐姐此次来,是送一些补品来给妹妹,希望妹妹早生贵子,母子平安。”采晴福了一下,将捧着的盒子呈到在座各位跟前,只见是一些上等的川芎,芳香扑鼻,又有一个赤金色的小瓶子在这盒子里,卫官女子惊叹道:“哇,这川穹的香气这么浓烈,一定是很名贵吧。”惠嫔微笑摇头,道:“其实这川穹并不少见,真正名贵的在那瓶子里。”又对成贵人道:“妹妹,你想要阿哥还是要公主?”成贵人思索了一下,道:“无论他是阿哥还是公主,嫔妾都会喜欢的。”惠嫔叹气道:“你可知道在这宫里,有了阿哥才有了后半生的依靠,但是在这宫里,要生下阿哥,实在要看造化,当然,也可以按秘诀来。”卫官女子听到有秘诀,兴奋道:“真的吗?告诉我们吧,什么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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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嫔道:“以尸油入安胎药,每日服用早晚各两次,即可生效。”洛嫔道:“难道那瓶子里装着的是……?”惠嫔微笑道:“不错,瓶子里的就是尸油,因为味重,所以也不便解开木塞,这些川穹的味道浓烈,也正好掩盖住尸油的气味。妹妹,姐姐我以前就是每天坚持这么吃,你看本宫的大阿哥多壮实啊,所以啊,妹妹,别犹豫了,机会要靠自己去争取呀。”成贵人略有所思,看了看洛嫔和端嫔,又看了看卫官女子,转向惠嫔道:“娘娘,您的好意嫔妾心领了,不过,敢问娘娘一句,既然这东西如此好用,娘娘在生完大阿哥之后可有再怀过男胎?”惠嫔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怔了一下,复又平和道:“妹妹,为何有此一问呢?”成贵人道:“没什么,感谢娘娘的好意,梨若,收下吧。”梨若应了一声,从采晴的手中接过盒子,惠嫔微笑道:“姐妹们慢慢玩,本宫要去督促大阿哥背书了。”成贵人微笑道:“惠嫔娘娘慢走。”卫官女子起身道:“恭送惠嫔娘娘。”几人继续搓麻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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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霞殿内,长公主正在剪着窗花玩,忽然,晕了过去,银钏急忙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殿下晕过去啦!”长公主躺在寝殿内,太医们正在看诊,胡太医道:“银钏姑姑请放心,长公主她没事,只是长期郁闷导致地气血不畅,微臣会开些方剂调理,另外,长公主她的脉象滑而沉,不出所料,长公主有喜了。”银钏怔了一下,道:“太医,你刚才说,长公主有什么?”胡太医微笑道:“想必姑姑也很惊喜吧,长公主有喜了呀,那么,老臣就去开方子了。”说完,带着几个太医往太医院去,银钏焦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长公主醒来,看见银钏如此慌张,道:“怎么了?银钏,出什么事了?”银钏见长公主要起身,忙道:“没、没什么,长公主,您再多躺会儿。”长公主微笑道:“陪本宫出去走走吧。”银钏应了一声,帮长公主梳妆穿戴,这时,只听门外几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这个道:“嘿,你听说了吗?长公主守了那么多年寡,居然又有了?你说那会是谁的?”那个道:“唉,还能是谁的?总之是个野男人的呗。”“嘘,你别瞎说。”长公主听见门外的动静,对银钏道:“银钏,你听?他们在说什么呢?”银钏为难道:“这个……小太监们在说着玩的,殿下您别多心。”长公主道:“不,你一定是有事瞒着本宫,快告诉本宫,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银钏跪下哭道:“殿下,您,您已经有了身宝宝了。”长公主惊愕道:“什、什么?!”银钏道:“殿下,您放心,奴婢会让胡太医妥善处理的。”长公主神情呆滞,喃喃自语道:“不,本宫没有怀宝宝,本宫没有怀宝宝,本宫没有怀宝宝啊!……”说着就冲向门外,银钏阻拦不住,在后面追着长公主:“殿下,您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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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跑至太和殿内,神思恍惚,银钏在宫内四处寻找长公主下落,这一边,长公主含泪,拿起灯油和蜡烛走到帷幔边喃喃自语,道:“孩子,你放心,到了下面,咱们全家就团聚了。”说着,就将灯油泼向四处,点燃了帷幔,大火瞬间将整个太和殿吞噬,长公主在大火中狰狞地狂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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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钏还在四处寻找,忽然听见小太监喊道:“太和殿走水啦!太和殿走水啦!”银钏听是太和殿,即刻同小太监们过去,只见侍卫和太监们正拿着水桶灭火,银钏拿起水桶淋湿了自己,冲进大火里,撕心裂肺地喊着:“殿下,你在哪儿!?”这时,银钏看见一个被木板压住的身影,那就是长公主,只见长公主的半边面容和手臂已经被烧伤,身下的血已经凝固,银钏急忙过去搬开木板,抱起长公主往屋外跑,嘶哑着喊道:“太医!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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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回 阿鼻(下) x1wm]|B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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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太和殿仅几步之遥的保和殿中,胡太医、李太医、佘太医等太医以及接生嬷嬷们正在紧张地救治长公主,这时,门外传来李德全的通传声:“皇上到!太后到!太皇太后到!杨太嫔到!玉贵妃到!惠嫔到!昌嫔到!福贵人到!青贵人到!”银钏福下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杨太嫔娘娘、玉贵妃娘娘、惠嫔娘娘、昌嫔娘娘、福贵人小主、青贵人小主,愿皇上、太后、太皇天后、诸位娘娘小主万福金安。”皇上应了一声示意她起身。几个太医正为长公主包扎,嬷嬷们正想办法将死胎从长公主的宫里拿出来,长公主因疼痛凄厉地惨叫着,太后道:“好端端地,雅然她怎么会想到自戕?”皇上对太后道:“是儿子一时疏忽了,皇额娘,长姐会没事的。”太后道:“会没事?皇上这话说得挺轻巧的啊,当初也不知是谁,要强纳雅然为妃,如今雅然被逼得自焚,你高兴了吗?皇上?”皇上道:“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请皇额娘责罚。”太后叹了口气道:“罢了,哀家可不敢罚你,你可是皇上。”胡太医从屋内出来,见了皇上一行,跪下道:“微臣叩见皇上。”皇上道:“胡太医请起,长公主如何了?”胡太医道:“长公主烧伤太重,容貌只怕是就此折损了,另外,长公主由于受到撞击,动了胎气,毒火侵体,再加上如今寒湿,宫腔受损,只怕以后再也不能生育。”皇上道:“朕知道了。”这时,嬷嬷们拿着一个血淋淋的布包裹出来了,向皇上一福转身离开,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对皇上道:“玄烨,进去看看雅然吧。”皇上应了一声,与李德全和银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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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长公主脸上和手脚都缠着绷带,隐约能看见面目全非的样子,小太监和小宫女们还在清理身下的血迹,皇上见了长公主的样子怔了一下,银钏走到长公主床边,对长公主道:“殿下,皇上来看您了。”长公主将头转向皇上,她的眼中看到的是皇上小时候,只见她对皇上微笑道:“玄烨来了,长姐今天有些不舒服,稍后再陪你玩。”皇上走近,轻握住长公主缠着绷带的手,道:“长姐,还疼吗?玄烨给您吹吹。”皇上轻吹着长公主的伤口,长公主微笑着抚摸他的头道:“长姐不疼。”忽然一个恍惚,长公主看到皇上在自己身边,将皇上推开,又拿起枕头向皇上丢去,被李德全挡住打到李德全,长公主对皇上喊道:“你走!你走!本宫不想看到你!你走啊!走啊!”皇上道:“那么长姐保重。”说完,皇上转身离去,李德全也跟着出去了,银钏对长公主道:“殿下,你病糊涂了,你怎么能那样对皇上呢?”长公主含泪道:“到底是我糊涂了还是他糊涂了?我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啊!”银钏道:“也许皇上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吧。”长公主冷笑道:“苦衷?天底下谁没有苦衷,你若再替他说话,就是和本宫作对!”银钏跪下道:“奴婢不敢。”长公主突然觉得伤口开始疼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哀叫着,太后、太皇太后、杨太嫔、玉贵妃进来,见了长公主的惨状也不约而同地瞠目捂嘴,杨太嫔焦急地道:“这可怎么是好,太皇太后,雅然她不能就这么毁了呀。”太皇太后吩咐苏麻道:“再去,把太医们叫来。”苏麻应了一声往太医院去。惠嫔和昌嫔在外劝皇上再去看看,昌嫔道:“皇上,您再去瞧瞧长公主殿下吧。”皇上叹了口气,道:“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她,她的伤口会更痛,朕也累了,你们也早点回宫歇息。”李德全跟着皇上离去,惠嫔、昌嫔、福贵人、青贵人对皇上的背影福下道:“臣妾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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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太医再次被请来,一边与佘太医救治长公主,一边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长公主情绪受到很大的刺激,气郁难泄,加上药力渐退,固而伤口疼痛难耐,为今之计,不能再让长公主受任何刺激。”太皇太后道:“有劳你了,胡太医。”胡太医道:“微臣定当鞠躬尽瘁。”说罢继续救治长公主,杨太嫔只是默默地哭泣,太后安慰杨太嫔道:“妹妹别难过了,这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命。”杨太嫔啜泣了几声,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还望太后娘娘为雅然作主。”玉贵妃道:“太后娘娘、陈太嫔娘娘,嫔妾觉得,太和殿起火这么大的事,皇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长公主已经成这样了,到那时还不知会被怎么折磨,与其这样,到不如咱们抢先一步向皇上请罪,堵上悠悠众口,长公主自焚小产这事毕竟不宜大肆宣扬啊,有损皇家体面。”杨太嫔怒道:“都这时候了,贵妃你还只想要你的体面?”太后道:“这个嘛,也不失为折中的办法,妹妹,就有劳你去向皇上为焚毁宫殿一事陪个理吧。”杨太嫔冷笑道:“难道区区一个太和殿都比长公主的命贵得多吗?也罢,请罪就请罪。”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贵妃你说此事不宜张扬?只怕咱们不说,背地里有谁爱嚼舌根呢,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辈子,长公主如今只是不慎被火烧伤,至于她和皇上的事,那是从来就没有的。”玉贵妃道:“对,嫔妾说的就是这样。”太医们为长公主止了疼,向太皇太后叩拜道:“太皇太后,长公主已无大碍,只是,这里不宜人多,以免长公主的伤口再次感染。”太皇太后道:“那么咱们也都回宫去吧,乌压压地一大片,这空气也是很闷呢。”众人应了一声,与太医们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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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杨太嫔就往南书房里皇上跟前跪下请罪道:“臣妾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皇上见是杨太嫔,忙叫李德全赐座,杨太嫔不敢起身坐,跪着道:“臣妾今日来,是替长公主焚毁太和殿一事向皇上请罪而来,皇上,您大人大量,饶了长公主纵火毁殿之罪吧。”皇上道:“朕都说了不再追究那事了,太嫔娘娘,您起来。”杨太嫔道:“不,长公主犯了错,只是她如今身受重伤,臣妾这个做额娘的甘愿代女受罚,皇上,臣妾教女不善,还望皇上降罪。”语气越说越带着哭腔,皇上也不免心痛,道:“事到如今,朕也不能再为长姐做些什么弥补了,到底是朕辜负了长姐,焚毁太和殿一事,朕已经追查过了,相关人士也已经伏法,太嫔娘娘也别再自责了,李德全,传旨,兹尔太嫔杨氏,贤惠典彰,温恭懋著,久事皇考,于宫廷善教公主,宜庄淑慎,柔恪端敬,娴孝尽于太皇太后,今册尔太嫔杨氏为太妃,赐金册金宝金印,以彰其贤,慰藉皇考,和睦寿康,钦哉。”李德全应了一声,正在拟旨,杨太妃跪谢道:“臣妾叩谢皇上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道:“这样也许能代表朕对长公主的一丝亏欠吧。”李德全拟好了圣旨,又叫上几个小太监拿着金册、金宝、金印,杨太妃对皇上道:“皇上和长公主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什么,所以,皇上并不需要对长公主感到抱歉,臣妾相信皇上您的决断是明智的,臣妾不打扰皇上了,先行告退。”李德全与小太监们也一同往寿康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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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全宣读完毕,宁悫太妃和恭靖太妃率众人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离去,唐太嫔微笑拉过杨太妃的手,道:“姐姐,你现在晋了太妃,当真是恭喜啊。”宁悫太妃道:“有什么好恭喜的,长公主如今还在抱恙,太和殿发生大火,咱们心里都不好受,妹妹,你这个太妃封得可真是时候啊。”杨太妃跪下道:“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还望宁悫太妃娘娘责罚。”宁悫太妃冷笑道:“本宫怎么敢责罚妹妹你呢?你说说看,咱们这些先朝妃子,就是当上了皇贵太妃能有什么用呢?顶多就是守寡的寡妇罢了,既是寡妇,又在乎那些虚名作什么?”杨太妃不语,陈太嫔道:“宁悫太妃娘娘,如今妹妹封了太妃,寿康宫里应该高兴些才是,别总是那么严肃,本来这日子就不好过,再这么压抑,日子就更不好过了,您说呢?”恭靖太妃道:“本宫觉得陈妹妹的话有点道理,宁悫太妃,咱们有时,治宫是太严了些,大家都是可怜人,何必斤斤计较呢?”宁悫太妃叹了口气,道:“罢了,本宫说不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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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一个黑影偷偷来到宁悫太妃的寝室,见宁悫太妃和恭靖太妃已经睡下,悄悄地将金丝雀的笼子拿走,又一个黑影,悄悄从杨太妃的房间里出来,次日一早,陈太嫔提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进来对杨太妃道:“妹妹,这是姐姐亲自下厨做的麻雀汤,你快趁热吃了吧。”这时,只听宁悫太妃焦急地呼唤声:“金儿,你在哪儿?金儿?别吓本宫,金儿?”杨太妃哆嗦着手,将舀起的肉放下,对陈太嫔道:“这汤是……?”陈太嫔道:“怎样?妹妹,区区一个金丝雀而已,谁让那个老巫婆,一天到晚压着咱们,妹妹,这汤里加了枸杞和阿胶,补得很呢,放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转身离去,刚要推门,只见宁悫太妃见到那碗肉汤,对杨太妃道:“杨太妃,你把本宫的金儿藏哪儿了?”杨太妃一直摇头道:“嫔妾没有啊,宁悫太妃娘娘。”宁悫太妃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突然,看到一件太后凤袍,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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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回 红袖(上) iC$~v#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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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立刻跪下道:“宁悫太妃娘娘明鉴,这件凤袍本来不在嫔妾房里的啊。”宁悫太妃拿起凤袍,端详了一阵,又看了看那碗汤,走去仔细看了看,对杨太妃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厉声道:“杨太妃!你好大的胆子!金儿是裕亲王送给本宫的生辰贺礼,你竟敢炖他?!这也就算了,你居然在寝室里私藏孝康章太后的凤袍,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啊!”杨太妃捂着被打红肿的脸哭道:“宁悫太妃娘娘恕罪,金儿不是嫔妾炖的啊,是,是陈太嫔她炖好了送过来,嫔妾还没动过一勺。”宁悫太妃怒目瞪向陈太嫔,陈太嫔跪下道:“宁悫太妃娘娘,嫔妾见妹妹还没起身,就想进来看看,谁料刚进来,就看见杨太妃她在喝汤,嫔妾想看个究竟谁知道被她抓住了要挟嫔妾替她保密,嫔妾不从刚想出门,宁悫太妃娘娘您就进来了,之后就是您看到的了。”杨太妃指着陈太嫔道:“你含血喷人!是你送汤进来给我的!这件衣服一定也是你偷偷放进我房中想嫁祸给我,你好狠毒啊,陈太嫔!”陈太嫔一边自己掌着嘴,一边道:“宁悫太妃娘娘,您就饶了妹妹吧,嫔妾甘愿替妹妹受罚,您就饶了妹妹吧。”宁悫太妃叹了口气,道:“杨太妃,有勇气做事没勇气承认吗?”杨太妃连连摇头,宁悫太妃对陈太嫔道:“好了,别打了。”陈太嫔停止掌嘴,低头不语,杨太妃哭道:“宁悫太妃娘娘,嫔妾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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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悫太妃坐了下来,用手托起那碗汤又重重地放在桌上,冷笑道:“妹妹你既是冤枉的,本宫就在这儿看着你把这汤全都喝干净了,一点残渣都不许剩,喝!”杨太妃边哭边拿起碗,喝着汤,大口大口的嚼着肉,不一会儿,碗中就只剩下骨头,宁悫太妃皱眉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让你不许留残渣!”杨太妃拿起骨头要啃,无奈骨头实在难以咀嚼,杨太妃跪下磕头道:“宁悫太妃饶了嫔妾吧,嫔妾下次不敢了。”宁悫太妃微笑道:“妹妹你跟本宫说,本宫就给你‘下不为例’,如果今天坐在这儿的是太后,她肯不肯给‘下次’给你,本宫就不知道了,既然妹妹吃不下这骨头,那就不必勉强,只是,金儿到底要入土为安,妹妹,劳烦你在自己房门前的雪地里挖一个坑埋了它吧,对了,只用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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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恭顺勉强答了声,将骨头收拾到碗中出门去,冒着风雪在雪地上使劲挖着,只见那手已经被冻得通红,指缝也渐渐渗血,杨太妃忍着寒冷和剧痛将金丝雀骨头埋好,宁悫太妃冷笑道:“妹妹的手都冻僵了,真是可怜,陈太嫔,把炭盆端来。”陈太嫔为难道:“宁悫太妃娘娘,这……”宁悫太妃道:“怎么?难道以为本宫会害她吗?”陈太嫔道:“嫔妾不敢。”瞄了一眼杨太妃,转身进屋去拿炭盆,陈太嫔将炭盆端到杨太妃跟前,宁悫太妃道:“杨太妃,快烤烤手吧。”杨太妃哭道:“宁悫太妃娘娘,嫔妾不敢了,嫔妾再也不敢了,凤袍不是嫔妾藏的,宁悫太妃娘娘。”宁悫太妃厌恶道:“你哭本宫怎么比哭先帝还伤心呢?本宫只是担心你而已,妹妹,这炭不抓在手中怎么能暖和呢?陈太嫔,帮帮她。”陈太嫔为难道:“宁悫太妃娘娘,杨太妃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她吧。”宁悫太妃道:“放肆!区区一个太嫔胆敢顶撞本宫!”陈太嫔跪下道:“嫔妾不敢!”宁悫太妃道:“本宫看你们两个都有问题,两个一起抓火炭!”陈太嫔一惊,道:“什么?”这时,小宫女来报:“宁悫太妃娘娘,畅音阁已经准备妥当,太后娘娘和玉贵妃娘娘在等宁悫太妃娘娘过去。”宁悫太妃瞪了一眼杨太妃和陈太嫔,道:“你们还跪着作什么,赶快起来吧。”杨太妃和陈太嫔起身,道:“多谢宁悫太妃娘娘。”宁悫太妃与宫女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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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端着炭盆往陈太嫔身上泼,陈太嫔躲闪及时,对杨太妃道:“妹妹,金儿是我冤枉你的我认了,可凤袍的事牵连太大,姐姐我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冒着个险啊。”杨太妃道:“冒险?你连金儿都偷得出来,区区一件凤袍又有什么难的呢?”陈太嫔微笑道:“瞧妹妹你说的,真是抬举姐姐了,不过,姐姐我还是很佩服妹妹的,在死路里还不忘绊姐姐我一跤,看来咱们还蛮默契的嘛。”杨太妃不理会她,端着炭盆进屋,将房门重重关上,陈太嫔讪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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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经过护理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但因面容受损需要披着斗篷面纱,与银钏途径寿康宫,正好遇见陈太嫔,对陈太嫔行了个礼道:“陈娘娘,额娘她可好?”陈太嫔微笑道:“你额娘已经被皇上晋升为太妃,你要不去看看你额娘?”长公主道:“可儿臣如今面目全非,只怕会吓着额娘,要不,陈娘娘替儿臣转达吧。”陈太嫔微笑道:“好的,我会的。”长公主与银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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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正好拿着凤袍往宁悫太妃的房里送,被恭靖太妃看到,恭靖太妃喝道:“站住!什么人!”杨太妃见状不妙想跑,恭靖太妃喊道:“来人啊!抓刺客!来人啊!抓刺客!”侍卫们进来,将杨太妃拿下,恭靖太妃托起杨太妃的脸,惊讶道:“怎么会是妹妹你呢?”又见那地上的凤袍,恭靖太妃一惊,道:“妹妹,你怎么……?好了,你们放开她吧。”侍卫们答了声,杨太妃哭道:“恭靖太妃娘娘明鉴,嫔妾的房中不知被谁作了手脚放了这件凤袍,嫔妾此来就是带此物来请恭靖太妃您还嫔妾一个清白。”恭靖太妃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这件太后凤袍要是让太后她看见了会是什么后果,咱们全都要下去陪先帝,还能安心在这寿康宫里颐养天年吗!?这件凤袍毕竟事多,松果,拿去烧了。”松果刚要答应,只听宁悫太妃道:“放肆!有谁敢烧孝康章太后的凤袍?!恭靖太妃,本宫还没老呢你怎么就糊涂了?”恭靖太妃喃喃了几句不语,宁悫太妃对着杨太妃道:“杨太妃,又是你?你这次来是想用这件凤袍嫁祸本宫和恭靖太妃吗?看来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啊,本宫现在就罚你穿上这件凤袍到御花园里逛一圈。”杨太妃似面有难色,宁悫太妃道:“怎么?妹妹你不敢吗?恭靖太妃,你帮妹妹更衣打扮。”恭靖太妃答了声,为杨太妃更衣打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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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回 红袖(中) 7DXT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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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中,恭亲王福晋正伺候着太皇太后喝药,太皇太后对苏麻道:“今年除夕宴的安排都布置清楚了吗?”苏麻微笑道:“有玉贵妃娘娘帮着打点,自然是上下妥当,太皇太后请放心。”太皇太后微笑道:“玉贵妃协理六宫多年,经验丰富,是个能撑起场面的主。”这时,宫女来通传道:“启禀太皇太后,佟国维大人求见。”太皇太后示意苏麻和恭亲王福晋退下,二人退下后,宫女带佟国维进殿来,佟国维向太皇太后行礼道:“微臣佟国维叩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太皇太后微笑道:“佟大人快免礼。”佟国维答了声:“谢太皇太后。”之后起身,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微臣有重大发现,明珠大人奉皇上旨意收缴恭亲王府军备,微臣也留意了一下,那些火铳乃是铜铁所铸,上面还隐约可见几句满文,而真正的荷兰火铳应该是钢铁打造,那些外国传教士也有问题,微臣瞧着根本就不是洋人,只是问了怎么解释‘真实的道理,神的大能’,他们几个支支吾吾,甚至连语法拼读都成问题,另外,微臣发现恭亲王书写时字迹潦草随性,而借条上的字迹却是整齐划一,恭亲王竟然不知道借条中钱款的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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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皇太后惊愕道:“前朝中居然会有这种事,那么,罪魁祸首找到了吗?”佟国维道:“眼下微臣还不能确定,不过微臣已经留意过明珠出手阔绰,倒卖官爵,放高利贷,以权谋私。”太皇太后道:“哀家知道了,传哀家懿旨,那些假洋人全部赐死,解除恭亲王府软禁。”佟国维道了声:“喳,微臣告退。”离去,躲在后面的恭亲王福晋和苏麻出来,太皇太后对恭亲王福晋道:“刚才佟大人说的,你可都听见了?”恭亲王福晋点头道:“孙臣妾愚笨,不懂朝堂之事,只是有一点知道,公道自在人心。”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没错,就是这个理,苏麻,去把牌和骰子拿来,咱们仨来玩牌。”苏麻应了一声去拿牌和骰子,三人玩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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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正按着宁悫太妃的吩咐在御花园里散步,玉贵妃和华常在扶着太后有说有笑地走来,见了杨太妃的装束大吃一惊,太后怒目圆瞪,杨太妃跪下磕头道:“太后娘娘息怒,太后娘娘息怒,这件衣服嫔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在嫔妾的屋里了,嫔妾看它绣工精致,一时情不自禁就穿上了,嫔妾绝对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娘娘。”太后道:“情不自禁?你可知这件衣服乃是孝康章太后的故衣?”杨太妃低头道:“嫔妾不知。”太后冷笑道:“不过很可惜,做妃子的就是做妃子的,穿上了凤袍也还是妃子,在皇后面前,妃子永远都要低人一等,俯首帖耳,不得僭越,就算肚子大生出个皇上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哀家踩得死死的,不过这件衣服倒真的很适合妹妹。”杨太妃道:“多谢太后娘娘夸奖。”太后微笑道:“杨太妃,穿上凤袍还真有点太后的样子嘛。”杨太妃磕头道:“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这件衣服是宁悫太妃给嫔妾穿上的。”太后敛住笑容,道:“宁悫太妃?”杨太妃点头,太后思索片刻,吩咐道:“阿柔!把她的衣服给哀家扒下来!”阿柔上前去脱杨太妃的凤袍,杨太妃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太后道:“就劳烦妹妹你跟哀家去见见宁悫太妃吧。”玉贵妃和华常在见情况微妙,向太后福下道:“太后娘娘,嫔妾先行告退。”太后与杨太妃往寿康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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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悫太妃和恭靖太妃得知太后前来,忙率领寿康宫众人出门相迎道:“嫔妾/奴婢/奴才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走入殿中,坐于上方,对众位道:“都起来吧。”众人道了声:“谢太后娘娘。”起身,杨太妃身着单衣,瑟瑟发抖,跪在那儿,阿柔将凤袍拿到宁悫太妃面前,太后微笑道:“妹妹,杨太妃说是你让她穿着这件凤袍到处招摇,可有这件事吗?”宁悫太妃道:“哪有这回事,太后娘娘,这件凤袍乃是孝康章太后的故衣,嫔妾怎么敢犯这个险呢?”太后微笑道:“那就是说,这件衣服自己跑到杨太妃身上的吗?”宁悫太妃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当时嫔妾的金儿丢了,嫔妾在找金儿的时候发现金儿被杨太妃炖了,杨太妃还在房中藏着这件衣服,嫔妾只是责怪了几句并没有多心,没想到,杨太妃居然将衣服穿出去招摇,冲撞太后,嫔妾未能及时阻止,恳请太后娘娘降罪。”太后道:“既然是杨太妃有错在先,那就降杨太妃为杨太贵人,禁足房中,赐死,诸位妹妹有何异议呢?”杨太妃哭道:“嫔妾冤枉啊!太后娘娘!”太后道:“妹妹你千不该,万不该穿上孝康章太后的凤袍惹哀家烦心,诸位妹妹也应知道,后宫之中,从来就只有哀家一个太后,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孝康章太后生下皇上又如何?照样是妃子出身,就算浑身沾满了凤凰毛,也掩盖不了那股子野鸡臊味,呦,瞧哀家说的,吓着妹妹们了,其实哀家也不是个刻薄的太后,只要你们不犯着哀家的禁忌,哀家自然是不会为难你们的。”诸位太妃道:“嫔妾等为太后娘娘马首是瞻,绝无二心。”太后对阿柔道:“阿柔,咱们回宫吧。”阿柔应了一声,扶上太后离去,众太妃齐道:“恭送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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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妃跌坐在地,宫女太监们来带她走,这时,杨太妃发了疯般地撕扯陈太嫔,道:“贱人我要跟你同归于尽!”陈太嫔与杨太妃扭打在一起,宁悫太妃怒喝:“都给本宫住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杨太妃癫狂无状,快带去赐死!”杨太妃怒喝:“该死的是你这个不分是非的老巫婆!”宁悫太妃怒喝得更大声:“你敢骂本宫!?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掌她的嘴!”宫人们应了一声,上前去掌杨太妃的嘴,钮太嫔跪下为杨太妃求情道:“宁悫太妃娘娘,您饶了杨妹妹吧。”宁悫太妃道:“既如此,那就不必拖延,带下去赐白绫。”杨太妃喊道:“我要你们每个人都不得好死!孝康章太后其实是被太后下药毒死的!你这个老巫婆就是帮凶!我要告诉皇上,让你们全都不得好死!”宁悫太妃道:“反了她了,把她的嘴给本宫捂严实了!”宫女们捂上杨太妃的嘴将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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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钮太嫔拿出一只金凤凰步摇簪在头上,随后斜坐在床上,对着空气微笑道:“诸位妹妹平身。”仿佛是在接受众人朝拜一般,而她的床上一角则是一点明黄色碎布以及写着宁悫太妃、陈太嫔、杨太妃三人称呼的纸人,突然,钮太嫔将这三个纸人撕烂,又将那块碎布丢到炭盆里烧毁,露出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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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回 红袖(下) 9^)ochY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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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还在宫里肆虐着,冷宫中,因为没有炭火,荣嫔正瑟缩在床上打着寒颤,嫣虢搂着荣嫔的身子道:“娘娘,好些了吗?”荣嫔一边颤着牙齿一边道:“本宫还好。”嫣萍进来道:“娘娘,惠嫔娘娘来了。”惠嫔让林贵和林权端着一盆炭火进来,又让采晴选了几床棉被和几件冬衣进来,惠嫔关切地坐在荣嫔的床榻上,握住荣嫔的手道:“荣姐姐的手好冰啊,采晴,去拿本宫的手炉来。”采晴应了一声,将手炉承给荣嫔,荣嫔抱着手炉,缓和了许多,对惠嫔微笑道:“多谢妹妹。”惠嫔微笑道:“荣姐姐,这盆子里是红萝炭,那几床是棉被,还有几件冬衣,妹妹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准备呢,荣姐姐你可一定要收下啊。”嫣虢指挥林贵和林权将炭盆放下,采晴也将东西交给嫣如,对荣嫔道:“荣嫔娘娘,我们娘娘为了连夜缝制冬衣,把手都扎破了。”荣嫔担忧地想拉过惠嫔的手道:“是吗?妹妹,让我看看。”惠嫔将手一缩,微笑道:“不碍的,一点小伤,再说戴着护甲呢,看不出来的。”荣嫔道:“那倒也是,妹妹既有心,姐姐我又怎么好拒绝呢?”惠嫔叹气道:“唉,陷害姐姐的凶手已经被正法了,是薛嬷嬷。”荣嫔惊道:“什么?是她?”惠嫔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是她在妹妹的身边,害得妹妹所生的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夭折,也害得三阿哥和荣宪公主没有好好的吃奶,从小体弱多病。这次顺贵人的恪靖公主所吃的鹿血酒,也是她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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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疑惑道:“那她害本宫的孩子,对她有什么好处?”惠嫔微笑道:“只要宫里没有孩子出生,撷芳殿也就不需要再召用新的奶娘,那么她分到的例银就会更多,所以,因为一个贪字,有时是不需要理由的。”荣嫔道:“难道,本宫和宜嫔那时的孩子,不是贵妃娘娘所害吗?”惠嫔道:“姐姐你糊涂啦,怎么可以怀疑贵妃娘娘呢?”荣嫔道:“这次的事件太可疑了,都是借着本宫的名头针对贵妃娘娘,而且要说一个奶娘,是绝对没有足够的胆量做下这种事,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至于是不是贵妃娘娘还不好断言。”惠嫔叹气道:“一个奶娘,野心居然那样大,不过姐姐放心,妹妹我就是赴汤蹈火也一定会为姐姐洗刷冤屈。”荣嫔微笑道:“那就有劳妹妹了。”惠嫔起身对荣嫔微笑道:“姐姐好生歇息,妹妹我去看大阿哥了。”采晴和林贵、林权也向荣嫔一福,随惠嫔离去。嫣虢和嫣萍对惠嫔福下道:“恭送惠嫔娘娘。”待惠嫔离去后,荣嫔在仔细回想送膳的那名小太监的模样但就是想不起来,炭盆的炭还在燃着但却不呛鼻,别有一番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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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长公主跪在慈仁宫外向太后求情道:“太后娘娘,您发发慈悲吧,就算将额娘贬为宫女留下使唤也好,额娘在宫里熬了那么多年不容易,千万别杀额娘啊,留额娘一条贱命吧,太后娘娘!”阿柔要扶长公主起来,对长公主劝道:“殿下,太后感染了风寒,今儿不舒服,你快起来吧,别为难奴婢了。”银钏也劝道:“殿下,您的身子还没有恢复,万一再被冻伤了可怎么好?”长公主道:“不等太后娘娘出来,儿臣绝对不走。” 这时,陈太嫔从里面说笑着走出来,见了长公主,走去道:“呦,这不是恭悫长公主吗?怎么要跪在这儿呢?这冰天雪地的,再把你的身子冻坏了可怎么好?”阿柔对陈太嫔道:“太嫔娘娘您劝劝长公主吧,奴婢实在是没辙了。”陈太嫔对阿柔道:“姑姑辛苦了,先进去吧。”阿柔应了一声,向陈太嫔一福进殿里。陈太嫔在长公主身上仔细打量着,长公主虽然不想搭理她,但还是回道:“多谢陈娘娘关心,如今额娘有难,作为女儿不能袖手旁观,儿臣在等太后娘娘的懿旨。”陈太嫔微笑道:“通常作这种事是不需要懿旨的。”长公主惊道:“什?什么?”陈太嫔道:“难道长公主殿下还不知道吗?咱们这些太妃太嫔,死了倒还好,活着也就是守活寡,又不是当朝的妃嫔,活着死了一笔带过,又有谁在意呢?从寿康宫里被裹上席子抬出去的人不知有多少,你额娘此生能有你这么个孝女真是值了,趁现在你额娘还没被处决,你快去见你额娘最后一面吧。”说完,陈太嫔讪笑着离开,长公主艰难地起身,冒着风雪向寿康宫走去,银钏为她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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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来到寿康宫里,只见杨太妃的房门被几个太监把守着,长公主从身上掏出一锭碎银子上前对守门的太监道:“公公,行个方便,让本宫进去见她吧。”太监喜滋滋地收下了银子,道:“趁现在没人,快点快点。”长公主向太监一福道:“多谢公公。”太监将房门打开,长公主进去,只见杨太妃正坐在房中梳妆,一改往常的沉闷装扮,打扮得像当朝的妃子般明艳动人,杨太妃见了长公主,微笑道:“雅然你瞧,这身是你皇阿玛最喜欢的,额娘穿上她,在去下面伺候你皇阿玛,你要好好地听话,千万别再干傻事了。”长公主哭着搂住杨太妃,道:“额娘,都是女儿不好,女儿害苦了你啊。”杨太妃哭道:“傻孩子,咱们娘儿俩都让奸人给害了,雅然,以后可别像额娘这样受人摆布。”长公主哭道:“额娘,儿臣舍不得您。”杨太妃和长公主放声痛哭,突然,长公主看见床上有一叠红色的衣裙,敛住了哭,对杨太妃道:“额娘,这件衣服都哭花了,皇阿玛不喜欢了,再换件吧。”杨太妃道:“好。”说着,杨太妃脱下身上这身,银钏将那身红衣拿来为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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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几个嬷嬷带着宫女来了,领头的嬷嬷对长公主道:“时辰已到,该上路了。长公主请你回避。”长公主怒喝道:“太后娘娘的懿旨呢?!”领头的嬷嬷也大声回道:“回殿下的话,太后说此事不宜外扬,奴婢等可以先斩后奏,不需要下懿旨,长公主,请吧。”长公主道:“本宫不走!要在这儿看着你们送额娘上路!”领头的嬷嬷吩咐左右的嬷嬷道:“碍手碍脚的,把她拉出去。”嬷嬷来拉扯长公主,银钏要阻止,道:“你们这些嬷嬷是吃了豹子胆吗?居然敢对长公主动手!?”领头的嬷嬷上前去揪住银钏的后颈,将银钏一推推出门外,长公主也被推出来,随着大门关上,只见里头的人影十分利落,几下就将杨太妃吊上去,杨太妃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嬷嬷们走出房间,嘀咕道:“真是晦气,快走吧快走吧。”长公主跪下向杨太妃磕了几个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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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天夜里,钮太嫔提着灯笼来到杨太妃房门前,对看守的太监道:“公公,宁悫太妃娘娘让我进去跟她说几句,不知道……”太监打开房门对钮太嫔道:“喔,娘娘请。”钮太嫔进入房间里,杨太妃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捋着自己的头发,对钮太嫔微笑了一下,钮太嫔担忧道:“妹妹,你没事吧?”杨太妃不理会她,钮太嫔道:“都怪姐姐不好,是姐姐害了你。”杨太妃诧异道:“你在说什么呀?”钮太嫔瞄了一眼窗外的人影,面有难色,杨太妃让她到跟前来,钮太嫔附耳道:“孝康章太后生前有件凤袍破了,原是放在姐姐屋里修补的,姐姐原打算修好了再拿去烧给孝康章太后的,听说六宫里也出了类似的凤袍之事,姐姐真是害怕急了,一时起了歹念,姐姐真的不是成心想害你啊。”杨太妃惊道:“竟然是你!竟然会是你!?”钮太嫔跪下道:“姐姐知道不能得到妹妹你原谅,但妹妹你要相信姐姐,姐姐一定能还你清白。”杨太妃道:“你要我相信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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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钮太嫔解开衣襟,露出里面红色的衣裙,向杨太妃微笑了一下,杨太妃惊愕了一下,钮太嫔道:“因为我有方法堵住其他人的嘴,也要让她们知道,妹妹你不是好欺负的。”说着,就起身脱下衣服,将那身红衣服留下,穿好衣服后对杨太妃辞别道:“明日就是妹妹上路的日子了,姐姐能帮妹妹的也就到此了,姐姐告辞,保重。”杨太妃微笑道:“姐姐也保重。”钮太嫔从房门里出来,擦了擦眼泪,太监上前道:“娘娘快别伤心了,迟早的事。”钮太嫔点了点头,提着灯笼在长廊里走着,在路上洒着玉米粒,不远处是陈太嫔的房间,钮太嫔回到房间中,哀容中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弯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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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回 圀刹(上) ')}$v+ 9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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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颐和轩中,音羽嬷嬷正逗着怀中的胤祺,胤祺咯咯地笑着,宜贵人正与顺贵人下着围棋,顺贵人拿起白子往棋盘上一放,宜贵人看了看,摇了摇头,将黑子落下,又将白子一个个地拿起,微笑道:“不是说好了不让我的嘛,怎么又变卦了?”顺贵人微笑道:“才不是变卦呢,是姐姐棋高一着啊。”荔茹端来两杯茶到顺贵人和宜贵人跟前道:“二位小主口干了吧,快喝些茶润润喉。”宜贵人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道:“香醇可口,荔茹有心了。”荔茹微笑地退到顺贵人身旁,顺贵人看了看茶中漂浮着的花朵,又闻得清香四溢,道:“果然是好茶。”馨露道:“顺小主有所不知,这是西域进贡的阿芙蓉茶,有提神明目之功效,常喝可以神清气爽,益寿延年的。”宜贵人微笑道:“既然是好东西,那就别浪费了,馨露,挑一些和小田子、小冬子他们一起享用吧。”馨露道:“这是主子们用的东西,奴婢们怎么好用,奴婢能在旁边看着主子品茗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顺贵人微笑道:“西域进贡的东西,果真是极好,只不过……”顺贵人正色道:“只不过,咱们喝惯了家乡普洱,还是更怀念家乡的味道。”宜贵人道:“算起来,本宫已经许久没回家了,妹妹,这几年家乡可有什么趣闻吗?”顺贵人微笑道:“有啊有啊,姐姐还记得以前那个给你算命的瞎老头吗?”宜贵人点头道:“他说本宫将来宠冠六宫,还说什么本宫将来凤袍加身,统摄天下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嘛。”顺贵人微笑道:“他呀,被一个失恋跳楼轻生的胖女人给砸死了。”宜贵人哭笑不得道:“那个胖女人又失恋了吗?这是第几次了?本宫记得本宫选秀时,她就当新娘了呀。”顺贵人道:“唉,世事难料啊。”姐妹二人谈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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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辉馆内,还如往常般清净,华常在和通贵人和我坐了一桌聊着,通贵人对我道:“姐姐的肚型有点偏尖一些,想必是个阿哥。”我微笑道:“是公主本宫也喜欢呀。”华常在叹气道:“你们就好了,至少有个儿子,我喝了那么多坐胎药都不见有消息,还是我生来就没这个福气。”我对华常在道:“妹妹,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华常在道:“总之,二位姐姐的孩子也是我芳蔷的孩子,我芳蔷也会帮着照看他们的。”通贵人微笑道:“芳蔷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当了小主了,还改不了伺候人的习惯。”我微笑道:“才不是她改不了呢,是咱们都习惯了让她伺候了。”我对华常在道:“芳蔷,别灰心,你不是会跳长袖击鼓舞吗?多跳几次给皇上看不就行了?”华常在道:“皇上每次来,我都跳给皇上看,可皇上每次都说有事要走。”通贵人叹气道:“也许你要尝试别的路子,对付男人要有耐心。”我道:“是呀,芳蔷,下次别跳舞了,你嗓子也挺不错的,下次就哼个曲儿也不错呀。”华常在道:“皇上会喜欢吗?”通贵人道:“别在乎皇上他喜不喜欢,只要你有了孩子,往后的日子,就不寂寞了。”我们三人聊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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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除夕家宴,乾清宫里歌舞升平,一派祥和之气由殿中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太皇太后对我们举杯道:“哀家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先干为敬。”说着,就喝完了杯中的酒,又叫苏麻道:“满上。”玉贵妃看了看太妃们的位置,道:“怎么今日不见宁悫太妃?”唐太嫔道:“宁悫太妃娘娘的寿辰碰巧到了,裕亲王接她去王府里贺寿去了。”皇上对陈太嫔道:“陈娘娘,五弟怎么没来?”陈太嫔道:“常宁昨晚上吃伤了东西,今天来不了了。”皇上有些失落,道:“朕知道了。”说着就起身离席往殿外走去,只见那天上焰火流明,王孙贝勒们拿着火花棒嬉闹着,皇上看着他们,回想起自己的童年,那时,他和年幼的裕亲王、恭亲王三人同跪在顺治爷面前,顺治爷问他们将来长大的志向,恭亲王当时年纪太小还不会说话,裕亲王道:“愿为贤王。”皇上答:“待长而效法父皇,黾勉尽力。”回想起当时和恭亲王在宫里如何亲密无间,心中不免酸楚,玉贵妃向太后和太皇太后请示了一下也离席,拿了一件新制的斗篷给皇上批上,对皇上道:“皇上,外面雪大,当心龙体。”皇上应了一声,将玉贵妃抱起,玉贵妃道:“皇上快放下臣妾吧,这里那么多人看着,臣妾多不好意思呀。”皇上微笑道:“朕就是要他们看,就算朕没了他们,朕还有你们呀。”玉贵妃道:“皇上你快放臣妾下来呀,什么没了他们,皇上你在说什么呀?”皇上微笑着将玉贵妃往咸福宫抱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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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阿哥道:“皇阿玛的酒力原是不差的,今儿怎么醉得这样快呢?”惠嫔道:“胤褆,食不言寝不语,额娘教过你的,你忘了吗?”太后微笑道:“无妨,惠嫔,难得今天是家宴,在自己家里,放肆一些无妨。”惠嫔应道:“是。”太子道:“皇阿玛离席,是因为二皇伯和五皇叔都没来,不高兴吗?”太皇太后咳嗽了一声,吐出嘴里的肉丁,道:“今儿谁煮的兔肉,这么辣。”几个太监跪下道:“奴才该死,请太皇太后恕罪。”太皇太后道:“罢了,下次别做那么辣知道吗?去吧。”太监们应了一声退到一旁。家宴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筵席才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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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靖太妃、钮太嫔、陈太嫔、唐太嫔回到寿康宫里,只见四处飞满了乌鸦,将几位太妃一惊,又看见几只黑猫从长廊里跑过,陈太嫔提着灯笼哆嗦道:“嫔妾听说,杨太妃死的时候是穿着红衣赴死的,莫不是她回来找我们寻仇了?”钮太嫔道:“穿着红衣赴死?那一定是有冤情无处说,所以要化成厉鬼,回来找害死她的那个人报仇啊。”恭靖太妃哆嗦道:“妹妹,你别吓唬本宫啊。”说着,就对四方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啊。”唐太嫔道:“天色这样黑了,这时候脏东西最厉害了,咱们还是回屋里,早些歇息吧,别乱想了。”恭靖太妃点头,对四方喃喃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是太后害你,与我们无关啊,妹妹你早点投胎转世,别再眷恋凡尘,有怪莫怪有怪莫怪。”这时,一只黑猫扑到恭靖太妃腿上,恭靖太妃吓得甩开黑猫,跑回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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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杨太妃的棺椁就被运往火场焚烧,只见那火焰竟然成了蓝色,吓得小太监们道:“诈尸啦!诈尸啦!”几个小太监连滚带爬到太后跟前回道:“回禀太后娘娘,方才在火场焚烧杨太贵人的尸首和棺椁,谁料想,居然烧出了蓝色的火来,太后娘娘,杨太贵人入殓的时候也是穿着红衣,一定是她冤魂不散,所以要来找咱们报仇了呀。”太后拍案怒道:“胡说八道!都给哀家住嘴!什么冤魂不散,一定是有人在宫里搞鬼,装神弄鬼的把戏,以为哀家会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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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回 罗刹(中) i=#r 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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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里一声脆响,只见荣嫔摔破了碗,正欲拿瓷片割腕,嫣虢也捂着头在地上打滚,嫣萍和嫣裙互相撕扯,小璜子让宫女太监们来制止她们,荣嫔怒喝道:“你们这帮奴才,敢阻拦本宫,放开本宫!”这时,惠嫔身边的林贵带着炭火来了,先对荣嫔行了个礼:“奴才参见马佳小主。”荣嫔道:“快,本宫受不了了!”林贵堆笑着将炭盆点上,荣嫔和嫣虢、嫣萍、嫣裙围坐在炭盆边,狼吞虎咽地吸着烟,嫣虢对林贵道:“这儿没你事了,你出去吧。”林贵堆笑道:“那奴才就告退了。”小璜子见状,对嫣虢道:“嫣虢姑娘,奴才看,要不让奴才去请个太医来给马佳小主瞧瞧吧?”荣嫔怒喝道:“本宫没病!瞧什么?!”嫣虢道:“没什么事你赶快出去,娘娘好好的瞧什么太医?”小璜子只得退出屋子,走来两个小太监在窃窃私语,这个道:“说来也奇怪,马佳答应只要一离了那炭,就难受得很,一点上,就马上好了。”那个道:“真的呀?会不会是那炭有问题呢?”这个道:“我也不知道。”小璜子道:“你们说那炭有问题,是吗?”两个小太监低头跑过,小璜子往慈宁宫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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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落英阁中,惠嫔突然头疼发作,唤身旁随侍的采晴道:“采晴!快!雪莲银香膏!”采晴即刻道:“娘娘您坚持住,奴婢这就给您拿。”采晴在梳妆台上翻找,这时,找到装有雪莲银香膏的银盒,但里面已略见底了,惠嫔拿过银盒,将雪莲银香膏涂在脸上,揉揉太阳穴,缓了缓气,对采晴道:“这盒快用完了,你让堂兄再多备一点儿。”采晴微笑道:“喳。”大阿哥躲在屋外,采晴见到大阿哥,对大阿哥道:“大阿哥怎么不进来呢?”大阿哥进来跪下道:“额娘,都怪儿臣不好,不思学习,惹得额娘头风发作,儿臣一定用功苦读,为额娘争气。”惠嫔哭道:“好孩子,快起来,你没有不好,只要你好好的,额娘就放心了。”大阿哥对采晴喝道:“采晴,你是怎么伺候额娘的?额娘犯病了怎么不知道去请太医呢?”采晴为难道:“可是,奴婢也很为难啊,大阿哥,太医来瞧了几次都瞧不出来。”大阿哥思索了一下,道:“额娘最近可有用过什么东西吗?”惠嫔道:“是你堂舅托人送进宫来的西域雪莲银香膏。”大阿哥道:“是了,正是此物害得额娘如此。”惠嫔不解,道:“可,这个膏的确治好了额娘脸上的划伤呀,怎么会……”采晴嘟囔道:“一定是荣嫔做的手脚。”大阿哥道:“你说什么?”采晴跪下道:“大阿哥,奴婢全都说了吧,早前荣嫔娘娘因事被打入冷宫,其妹恭亲王福晋进宫来伺候太皇太后,也来探望过几回娘娘,一定是她在膏体里作了什么手脚,要害娘娘,而这一切,可能都是荣嫔策划的。”惠嫔示意采晴住嘴,大阿哥道:“是荣娘娘,儿臣去告诉皇阿玛。”惠嫔搂住他道:“胤褆,千万别告诉皇阿玛,别打草惊蛇啊。”大阿哥点头,道:“那么,额娘千万要当心。”惠嫔点头,亲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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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康宫中,恭靖太妃正在就寝,忽然梦见杨太妃穿着一身红衣,向她走来,她一惊,便出了一身冷汗,忙点上灯,这时,一只黑猫恶狠狠地瞪着恭靖太妃,灯火熄灭,恭靖太妃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不小心跑进杨太妃的房间里,房门自动关上,这时,只见杨太妃还是穿着红衣吊在房梁上,恭靖太妃大叫一声,喊道:“鬼呀!鬼呀!”跑出房间,正巧和提着灯笼的钮太嫔撞个正着,恭靖太妃道:“妹妹,里面有,有鬼啊。”钮太嫔微笑着,学着孝康章太后的语气道:“恭靖太妃,慎言,后宫之中,哪来的怪力乱神?你看钮妹妹和哀家一样,多镇定啊。”恭靖太妃大惊,只见杨太妃穿着红衣,一只手已经搭在肩上,恭靖太妃不敢回头,立刻跑开,天上飞着许多乌鸦,恭靖太妃进到屋里,躲进被窝里,正瑟瑟发抖,突然,只听得一阵幽怨的哭声,杨太妃搂着黑猫飘了进来,恭靖太妃瞪大了双眼,想叫又叫不出来,被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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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恭靖太妃即刻前往宝华殿为杨太妃诵经祷告,为杨太妃烧去手抄的经文和冥钱,谁知那烧出来的火焰又呈现诡异的蓝色,恭靖太妃跌坐在地,任由那蓝火舞动,一只披着红衣的黑猫恰巧在这时出现,朝着恭靖太妃“喵”地叫了一声,恭靖太妃连忙跑回寿康宫去,躲在房中,捂着被子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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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又是一声“喵”,只见窗户上投射出一只猫影,紧接着,缓缓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鬼影,恭靖太妃大喊:“有鬼啊!鬼啊!”喊声将陈太嫔、钮太嫔、唐太嫔唤来,恭靖太妃惊魂未定,对她们道:“寿康宫里有鬼啊,是她们回来找我们了,我们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她们的事了,所以她们要来找我们了,她们回来了。”陈太嫔笑道:“娘娘,这好端端地,您可别吓唬咱们呀。”钮太嫔道:“昨晚我梦见孝康章太后了,她还跟嫔妾说了很多话呢。”恭靖太妃道:“是了,她昨天来了,一定是为了杨太贵人的死来的,咱们麻烦了。”陈太嫔道:“娘娘若真的害怕,请法师来做做法不就行了?”唐太嫔道:“对啊,嫔妾听说冤死之人戾气重,需要法力高强的大师才能降伏。”恭靖太妃点头,道:“好,只要她们别再来吓唬本宫,怎样都行啊。”陈太嫔微笑,钮太嫔和唐太嫔则面面相觑,三人向恭靖太妃行礼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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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离开后,恭靖太妃睡下,只见黑白无常拿着镣铐来铐她,恭靖太妃大惊,喊道:“你们要干什么?!”黑白无常推搡道:“快走!”恭靖太妃随他们走着,突然,来到阎罗殿前,只见那上头坐着的崔判官拍了一下惊堂木,喝道:“大胆博尔济吉特氏,见了本判官,还不跪下!”黑白无常将恭靖太妃压下,恭靖太妃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判官老爷,小女子没做过坏事,请老爷明鉴。”只见崔判官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大胆!未得传召岂能答话!?”又吩咐牛头道:“带佟佳氏和杨氏来。”牛头哞了一声,将孝康章太后和杨太妃带来,二人见了判官跪下,孝康章太后道:“恳请老爷为小女作主,是博尔济吉特氏给小女送药,害得小女命丧黄泉,小女死得冤枉啊。”崔判官指着恭靖太妃道:“可是这位博尔济吉特氏吗?”恭靖太妃道:“老爷请明鉴,那时嫔妾送的都是补药,从来没送害人的药啊,老爷。”崔判官道:“那么,杨氏,博尔济吉特氏知晓你身穿凤袍一事实属冤枉,放任不管,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导致你死后魂灵难安吗?”杨氏回道:“是,博尔济吉特氏是帮凶,凶手是谁,老爷,您一审便知。”崔判官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喝道:“来啊!把这博尔济吉特氏给我扒光,扔进铁树地狱!”小鬼们应了一声,拿铁链来拖拽恭靖太妃,恭靖太妃大喊一声,从噩梦惊醒,正喘着,只见那黑白无常就站在眼前,恭靖太妃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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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15-07-04 22:43

一百二十二回 圀刹(下) GXJ3E"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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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玉贵妃和亭雨嬷嬷正带着四阿哥在御花园里散步,端嫔和惠嫔走来,向玉贵妃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微笑道:“都起来吧。”二人答道:“谢娘娘。”起身,端嫔道:“贵妃娘娘,嫔妾和惠妹妹要去承乾宫里和昌妹妹打四色牌,娘娘也一起来吗?”玉贵妃瞥了下四阿哥,对端嫔道:“你看,本宫还要照看四阿哥呢,妹妹,改日本宫再去吧。”端嫔道:“这样啊,也好。”惠嫔逗着亭雨嬷嬷怀中的四阿哥,四阿哥咯咯地笑着,惠嫔道:“等他日四阿哥像大阿哥一般大,贵妃娘娘就轻松了。”玉贵妃笑道:“孩子长大了,就要忙着前程了,不似这婴儿,抱在怀中一逗就笑。”惠嫔微笑道:“娘娘说得是呢,那么嫔妾就先行告退了。”端嫔也道了声:“嫔妾告退。”二人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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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宁悫太妃乘着轿撵刚进慈宁门,就见许多喇嘛拿着法器进进出出的,宁悫太妃没多想先踏进寿康宫里,进了屋内,只见屋内被烧纸和香烛的黑烟熏得乌烟瘴气,喇嘛们正捏着项珠盘坐在侧颂经,又见屏风和床头边都挂着风铃,四周贴着经文和符箓,在地上摊着一张坛城,又在窗户边摆放着七政,松晓皱着眉端着一盆腥污的东西往屋外去,见是宁悫太妃来,向宁悫太妃一福,将那盆腥污向门外一泼,宁悫太妃走进里屋,恭靖太妃正躲在床上捂着被子瑟瑟发抖,念叨道:“她来了,她来报仇了,她来了。”宁悫太妃上前把恭靖太妃拽起,怒道:“身为太妃,居然这样胡闹,本宫不许你再装神弄鬼,听见了吗?!”恭靖太妃神情恍惚,断断续续地道:“那药不是嫔妾端过去的,真的不是嫔妾端过去的,嫔妾没想要害您的性命,真的不是嫔妾……”说着,又用被子蒙着头,大声叫嚷,宁悫太妃被烟气和腥气呛得张不开口,咳嗽了几声道:“妹妹你清醒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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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悫太妃问向松晓:“松晓,恭靖太妃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松晓跪下道:“宁悫太妃娘娘恕罪,这几日寿康宫里实在古怪,恭靖太妃一向胆小,撞见了些东西就变成这样了,太后娘娘还让这些喇嘛来寿康宫里作法消灾呢。”宁悫太妃道:“太后娘娘?”松晓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宁悫太妃道:“你起来吧。”松晓应了一声起身退至一旁,松果对宁悫太妃道:“娘娘,这太后娘娘是要搞什么名堂?”宁悫太妃微笑道:“松果,还记得当年孝康章太后病逝一事吗?”松果道:“娘娘是说……?”宁悫太妃道:“不做亏心事又岂会担心鬼敲门呢?恭靖太妃若是不信这些倒好,偏生她是个草包,这些装神弄鬼的勾当就把她吓成这样,失了咱们寿康宫的脸面,也别传太医来治了,把她挪去宫外吉安所安置吧。”松果闻言,惊道:“可那吉安所向来都是安置重病将死之人,恭靖太妃去了那儿,恐怕……”宁悫太妃道:“松果,为了止住这闹鬼流言,使宫内再无人拿此生事端,本宫不得不这么做了,陪本宫去见太后。”松果应了一声,与宁悫太妃往慈仁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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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正抱着一只黑猫在大腿上逗着,黑猫脖子上戴着的铃铛叮铃铃作响,太后爱抚着黑猫,向坐于下首的宁悫太妃微笑道:“妹妹你瞧,英吉利进贡的小黑猫,多可爱啊。”黑猫咕噜噜地轻声叫着,宁悫太妃微笑道:“太后娘娘,嫔妾有一事想求太后娘娘。”太后道:“什么事,你说吧。”宁悫太妃道:“是这样,恭靖太妃如今疯言无状,嫔妾想将她送去宫外的吉安所安置,不知太后意下如何?”太后叹了口气,将黑猫轻轻放在地上,对黑猫道:“去玩吧。”黑猫走了几步在地上打了滚,太后对宁悫太妃道:“你我都是先帝剩下的女人,杨太贵人一事,恭靖太妃素来胆小,被吓成这样也情有可原,哀家就准你所言,让她到吉安所去先住着吧。”宁悫太妃道:“还有一事,嫔妾不知当讲不当讲。”太后微笑道:“妹妹今儿是怎么了?讲话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讲吧。”宁悫太妃道:“太后娘娘,可知昔日孝康章太后的死因?”太后听到此,脸色一沉,宁悫太妃跪下道:“太后恕罪。”太后微笑道:“妹妹请起。”宁悫太妃起身,太后道:“后宫从来就只有一个太后,那就是哀家,孝康章太后若是本份做个贵太妃也就好了,偏偏她贪心啊,圣母皇太后,呵呵,病入膏肓了就别为难太医了,哀家让恭靖太妃给她送药,让她早些和先帝在泉下团聚也算是成全了他们吧。如今那恭靖太妃因为杨太贵人一事癫狂无状,既如此,早日送出宫外也好,免得再有人神神叨叨,哀家看着也心烦。”宁悫太妃道:“吉安所那儿嫔妾会打点好的,就说送出去个疯了的宫女,其余的一概不提。那么,嫔妾就先告退了。”太后道:“去吧。”宁悫太妃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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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靖太妃披头散发,坐在藤椅上,四肢被麻绳捆在椅子上,嘴里被塞着棉布,由四个侍卫抬往宫门,宁悫太妃陪行在旁,边走着边对恭靖太妃道:“到了吉安所,妹妹你就安心调养身子,别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恭靖太妃神情呆滞,突然,她仿佛听见了杨太贵人的声音:“娘娘,嫔妾冤枉啊,嫔妾不想死啊。”恭靖太妃大惊,想挣扎,但麻绳捆着她,便嗯嗯啊啊地叫着,宁悫太妃想上前去被宫门的侍卫持刀拦住:“站住!”侍卫们抬着恭靖太妃出宫去了,宁悫太妃不舍地望着远去的背影转身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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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霞殿中,银钏正陪着长公主跪在观音菩萨前为杨太贵人诵经超度,银钏道:“殿下为杨太妃诵经超度,如此孝心,若杨太妃泉下有知也会保佑殿下的。”长公主道:“银钏,磷粉用完了吗?”银钏道:“还剩一点,这还是钮太嫔的主意好啊,可惜,没吓倒宁悫太妃倒是吓疯了恭靖太妃。”长公主道:“银钏,本宫这样做,你觉得对吗?”银钏道:“世上本就没鬼,是那些人心里作鬼便生出这鬼魅来。”长公主双手合十,对着观音菩萨虔诚叩拜道:“阿弥陀佛。”随后起身,对银钏道:“这世间的事自有业力推动,我等凡人不过是登台亮相的筹码,其实一切的恩怨,看开了以后也就如此,这宫里的景色,本宫早就看腻了,本宫想,从此就到水月庵里陪伴青灯古佛吧。”银钏道:“那奴婢陪您先向各宫主子辞个行。”长公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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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长公主就和银钏一起乘着马车离宫往水月庵去,和马车擦肩而过的是,兰倩姑姑背着行囊回宫来了,只见在她那稍显沧桑的妆容和风尘仆仆的衣装之上露着笃定的表情,泛红的目光亦变得更加犀利,手中捏着块早已发黑的红布,向宫内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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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回 茀螋(上) {"{J* Q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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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倩姑姑回来之后先到南书房将红布呈给皇上,跪下哭道:“皇上,奴婢的家乡不幸遭遇兵灾,全村人都被俘虏了起来,奴婢九死一生才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可是奴婢的孩子却……”皇上看着红布,将红布放在桌上,对兰倩道:“朕自会派人前去镇压乱党,姑姑请放心吧。”兰倩道:“皇上,实不相瞒,洗劫全村的不是乱党,而是绿营。”皇上惊道:“什么?!”兰倩道:“奴婢的家乡本就贫瘠,绿营到达之后,不是与敌寇相战,而是和敌寇一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皇上叹了口气,道:“朕知道了,朕一定会重重惩治这帮奴才的,姑姑你先跪安吧。”兰倩行了一礼道了声:“奴婢告退。”从南书房出来,李德全端着一碗香菇炖鸡汤上前道:“皇上,绿营直接受皇上调度,一向军纪严明,是断不会作那些勾当的,就是有,那也是尚家军或吴家军冒名绿营所作。”皇上道:“李德全,自从击溃了吴家军,朕犒赏了三军之后,会不会骄纵了这些官兵?”李德全道:“奴才只知皇上一心为了整个天下,其余的,奴才一概不知了,好了皇上,汤凉了就不好喝了。”皇上对李德全微笑了一下,喝着汤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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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辉馆内,我正拿着笔墨作着红梅傲雪图,竹息赞叹道:“想不到娘娘还有此般才华,似这般栩栩如生的梅花,果真是藏在画中的吗?”我正为这副图题着字——“早梅发高树,回映楚天碧。 朔风飘夜香,繁霜滋晓白。 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 寒英坐销落,何用慰远客。”对竹息道:“不过是日子无聊,打发些时光罢了,如今已是初春,梅花早就凋光了,画境随想,心中有梅,自然笔出暗香。”竹息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副画,指着房中一侧墙上对芳萸道:“芳萸,将这副画挂在那儿吧。”芳萸应了一声,将画挂上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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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内,恭亲王福晋正跪着给太皇太后捶腿,太皇太后捏着念珠对太后道:“太后,这次的选秀,你都准备好了吗?”太后微笑道:“皇额娘,嫔妾早就准备好了,这选秀的大事,嫔妾向来不敢马虎。”太皇太后微笑道:“上回是破例让功臣们的女儿先入宫教养,教出来的不是年幼,就是不得宠幸,唯一有福气的顺贵人生下来的还只是恪靖公主,宫里的满军旗嫔妃多了些,可以多选些汉军旗和蒙军旗,为爱新觉罗皇室开枝散叶。”太后道:“嫔妾知道了,那么,嫔妾会让兰倩姑姑用心教导这些秀女的,保证不会让皇上和皇额娘失望。”太皇太后道:“有兰倩**着,哀家就放心了。另外,寿康宫一事,太后以为如何?”太后道:“消息传得倒灵通,寿康宫平安如故,又生何事呢?必是好事之徒危言耸听,皇额娘不必在意。”太皇太后道:“罢了,想是哀家也糊涂了,说来,许多年没见知音格格了,她也会来参加今年的选秀吗?”太后微笑道:“和塔亲王带着马队从草原日夜兼程地赶到这中原来,就是为了送知音格格入宫参加选秀啊。”太皇太后道:“想不到咱们博尔济吉特氏家族中又出了个妃子,这可真是祖上积了德了,让咱们世世代代进宫里享福啊。”太后微笑道:“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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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福宫内,玉贵妃对各宫嫔妃道:“今年又开始选秀了,以后会有很多新妹妹进到这后宫里,大家要和新妹妹们好好相处,和睦六宫,都听明白了吗?”嫔妃们从位置上起身,向玉贵妃福下道:“是,嫔妾们谨遵贵妃娘娘教诲。”玉贵妃道:“坐吧。”嫔妃们道了声:“是。”坐下,瑞贵人对玉贵妃道:“姐姐放心吧,嫔妾会和新妹妹们做好朋友的。”福贵人道:“也不知今年的这届秀女都是谁家的女儿。”惠嫔道:“嫔妾听说这届的秀女中,有和塔亲王家的格格,不知这位蒙古格格习不习惯这中原的风土人情。”青贵人道:“有句话叫入乡随俗,既入了宫,这习惯也是可以慢慢改的嘛。”华常在见我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道:“好像许久不见德嫔娘娘了。”听我没来,僖嫔笑道:“德嫔就快临盆了,哪能走得动呢?倒是咱们的成妹妹,也该快有好消息了吧?”听僖嫔这么一说,成贵人羞红了脸,低下了头不语,僖嫔笑道:“呦,还不好意思啦。”众嫔妃哄笑,玉贵妃道:“今日既无事,各位妹妹就跪安吧。”众嫔妃起身向玉贵妃行礼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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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宫内,各位秀女正和兰倩学着规矩,休息时分,秀女们回到各自房中,这个道:“兰倩姑姑可真是个魔鬼。”那个道:“嘘,别瞎说,她也是为了咱们好。”“你想想咱们汉军旗,在宫外从来没有穿过这花盆底鞋,更别说还要步履婀娜,仪态万千的,这脚好歹是自己身上的,哪能被这些规矩委屈了呢?”才说着,霜倩进来道:“各位秀女,来空地上集合。”秀女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穿上花盆底鞋,小心翼翼地走着,等她们到空地上时,兰倩早就在空地上侗Ρ︺女们训话了:“奴婢刚才是怎么跟各位秀女说的?这花盆底鞋是老祖宗订下来的规矩,你们入了宫,以后就必须习惯,奴婢告诉过你们穿此鞋走路的窍门,你们全当耳旁风吗?”秀女们都低着头道:“姑姑恕罪,臣女们一定努力学习。”那些迟到的秀女想钻进队伍里,被兰倩犀利的目光扫到:“集个合都这么半天,你们若是不想学就回房间里吧,反正每三年都有选秀,奴婢少教点人倒还减些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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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个秀女站出来冲着兰倩道:“你不就是个教习姑姑嘛,我们好歹是秀女,再怎么着还轮不到你一个宫女来教训我们,还有啊,你对我们这么严,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宫里头的人都是这样的吗?”兰倩道:“论身份,奴婢自然不比你们这些各个都出身名门望族的官家小姐,但论在这宫里的资历,可以告诉诸位的是,奴婢在这宫里的日子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吃的奶都多,先帝爷的很多妃子也是奴婢负责教习,好歹奴婢也算各位半个长辈,宫里头和外面一样,所谓的人情味都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若是连自己都自暴自弃,那说什么都是没用的。”那个秀女还想说,被身旁另一个秀女拉住,兰倩道:“你叫什么?”秀女道:“臣女和塔亲王之女博尔济吉特氏知音,怎么样?”兰倩道:“你去端盆水来站在这儿,好好站着,别让水洒了,听到了吗?”秀女嘟囔着照着做了,兰倩对众秀女道:“奴婢可不管你们是不是亲王之女,可不会怜香惜玉,奴婢只奉旨意行事,谁要是再多嘴,她就是榜样,都听明白了吗?!大点声!”秀女们应道:“是!姑姑!”兰倩道:“很好,接下来咱们来学茶道,各位随奴婢来。”兰倩教秀女们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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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四回 茀螋(中) mYt(`S*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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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者库中,阿绣正挺着肚子抬着笨重的马桶,但闻那屎尿冲鼻,蝇蛆弥漫,朵趣伸手挥了挥嗡嗡飞到身旁的苍蝇,对正在刷马桶的阿绣喊道:“到底还要洗多久啊,我们家小主还等着用呢!慢慢腾腾的,真是。”阿绣艰难地道:“姑姑你看,奴婢身子有些不适,你看……”朵趣没等她说完,道:“让你快点洗,你废什么话?洗完了记得送来弦月阁,听到了吗?”朵趣撂完话就离开了,阿绣只得低头应着,阿绣拎着笨重的马桶往池边走着,突然觉得下腹一阵坠痛,点点殷红滴落在地,阿绣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血迹已经越来越多,随后又掉下来一团什么东西,阿绣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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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内,荣嫔自染瘾以来,身形越发消瘦,终日与烟斗为伴,恭亲王福晋到冷宫里探望荣嫔,见荣嫔正和几个宫女侧倚在床上吞云吐雾,上前抢过荣嫔手中的烟斗,对荣嫔道:“娘娘别再吸了,再吸下去会要了娘娘的命的!”荣嫔上前去要抢烟斗:“把烟斗还给我!把烟斗还给我!”嫣虢和嫣萍上前要抢恭亲王福晋手中的烟斗,恭亲王福晋竭力反抗道:“不行,不能给娘娘!”撕抢中,荣嫔脱下发簪要刺恭亲王福晋:“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都要害本宫!”恭亲王福晋只得闪躲:“娘娘,你误会了!臣妾是为你好啊!”荣嫔拿着发簪将恭亲王福晋逼到墙角:“本宫的孩子都不在身边了,皇上也不要本宫了,本宫就那么点嗜好了难道还碍着你们什么了吗?”恭亲王福晋道:“那,如果臣妾带着胤祉和荣宪公主进宫来陪伴娘娘,娘娘是否答应臣妾不再碰这脏东西?”荣嫔道:“你先把本宫的宝贝烟斗还给本宫!”恭亲王福晋只得将烟斗还回去,荣嫔将发簪簪在头上,恭亲王福晋掩泪而去,大阿哥下了学路过,见恭亲王福晋从冷宫里出来,双手握拳心想:“她们果然在密谋害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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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宫里,知音还端着水盆站在院落里,从她周围走过的秀女们一个个讪笑而去,突然,一个秀女拿着毛笔从房里出来向知音走来,知音见了她,道:“你想做什么?”秀女坏笑着拿出毛笔道:“不做什么。”然后在知音的人中间轻轻地划着,知音想躲闪无法动弹,艰难地道:“快住手,别…”闹字还没脱口,就听一声阿嚏,水盆里的水也泼得那位秀女一身都是,秀女叉腰道:“你凭什么泼我!”知音将水盆端好,瞪大了双眼,道:“我泼你?要不是你来挑逗我,我会把水弄洒了吗!?”秀女道:“就是你泼的我,大伙都看见了呢,你还想狡辩吗?!”这时,另一个秀女走来拉过这个秀女道:“算了算了,姐姐,何必跟蒙古蛮子一般见识呢。”知音听到蒙古蛮子四个字,将盆里的水全向她们二人泼去,秀女们怒不可遏,喊道:“你想干什么?!”知音嘭啷一声摔下盆子,对那两位道:“不做什么,给你们两位的嘴巴洗洗澡。”那两位也不示弱:“怎么?!想打架吗?!”上前去要扯知音的头发,知音也不示弱,也扯着那两位的头发,三人扭打在一起,这时,兰倩姑姑咳嗽一声,喝道:“全都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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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女哭着指向知音道:“姑姑,是她先动手的!姑姑为臣女作主。”知音道:“姑姑,是她先作弄臣女,又骂臣女是蒙古蛮子,所以臣女才动手想教训她们。”“明明就是你先打人!”兰倩喝道:“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霜倩,把秀女名册拿来,我去回了皇上和太后,这些人教而不善,断断留不得了,霜倩,你听到了吗?!”霜倩应了一声,向兰倩的房中走去,三人跌坐在地,纷纷上前扯住兰倩的裙摆哭道:“姑姑饶命啊,臣女下次再也不敢了,姑姑饶命啊。”兰倩叹了口气,将三人甩开离去,知音冲着那两位笑道:“你看,不单是我,连你们也一起受罚,不打不相识,互相认识一下吧。”那个秀女嘟囔道:“才不要跟你认识呢,蒙古蛮子。”另一个秀女微笑道:“我叫万琉哈蔚南,我阿玛是郎中拖尔弼,她是员外郎牛闵之女牛牵花。”知音道:“牛牵花?牵牛花?这是人名吗?”牛牵花朝知音吐舌作鬼脸道:“要你管。”知音也朝她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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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辛者库中,那团东西原先蠕动了几下微弱地啜泣了几声,很快就没了动静,阿绣从昏迷中醒来,见着身下的血污连着些掉落出来的东西,尖叫一声,随后抱起那团东西搂在怀里,冲出门外,四处狂笑叫嚷着:“哈哈哈哈!臣妾生了太子!皇上!臣妾给您生了太子啊!啊哈哈哈哈!”侍卫长飞耀班正带着内宫侍卫提着灯笼巡视,见着阿绣,命侍卫们上前道:“她疯了,快点,阻止她!”侍卫们应了一声上前将阿绣手中的死胎抢走,阿绣尖叫道:“不要!你们不要抢走本宫的太子!不要抢走本宫的太子!本宫要把你们全都打入冷宫!打入冷宫!”侍卫们用布条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走不提,只见宫壁上被灯笼映照着几个人影,这边的动静被钟粹宫里的秀女们听见了,其中一个秀女正在观星,掐指一算:“庚申,乙亥,癸丙…”随后摇头道:“柳土獐萤惑,又一个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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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内,胤讃着了些风以后便高热不止,小身子不停地抽搐着,伺候他的黾取嬷嬷也病倒了,安嫔和通贵人在焦急地等着太医来诊治,李太医先向安嫔和通贵人行礼问安,接着为胤讃和黾取嬷嬷看诊,随后道:“回两位娘娘,小阿哥和嬷嬷只是受了些风寒,微臣会开些化痰清热的药,现在是冬春换季之际,早晚要注意给小阿哥加衣。”通贵人道:“有劳李太医了。”李太医开完药方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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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阿哥和小太监拿着棉被正要往冷宫走,遇上安嫔,相互行了个礼,安嫔微笑道:“大阿哥真有孝心,这些棉被是要送去给荣嫔的吗?”大阿哥道:“安娘娘怎么知道?”安嫔道:“可是荣嫔到底是冷宫里的罪妃,你去给她送东西,万一被你皇阿玛知道了,这……”大阿哥和小太监停住了脚步,安嫔接着道:“这样好了,不如就把这床棉被给本宫,本宫宫里的黾取嬷嬷和小阿哥着了寒,大阿哥你看呢?”大阿哥犹豫了,小太监的眼珠子提溜转着,冷汗直冒,道:“爷,这是你亲手准备给荣嫔的。”大阿哥道:“给谁都是一样的,既然黾取嬷嬷和弟弟病了,就送给他们吧。”安嫔微笑吩咐思鹭道:“思鹭。”思鹭应了一声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棉被,安嫔与大阿哥互相道了别各自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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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回 茀螋(下) ap;UxW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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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亲王福晋带着嬷嬷和荣宪公主、三阿哥前往冷宫里,荣嫔见了孩子们,丢下手里的烟斗,上前搂住荣宪和三阿哥哭道:“荣宪、祉儿,额娘好想你们啊。”荣宪也哭道:“额娘,儿臣和弟弟也好想你。”三阿哥刚刚会说话,眨巴着小眼睛看着荣嫔道:“啊额不哭。”荣嫔擦了擦眼角,微笑道:“祉儿?你会说话啦?”嬷嬷教三阿哥道:“三阿哥,来,说,额娘,额娘。”三阿哥道:“啊额。”嬷嬷摇头,对荣嫔道:“回娘娘,三阿哥现在只会说些简单的词语,再耐心点教,就会说话了。”恭亲王福晋道:“娘娘,臣妾把三阿哥和公主带来了,现在你可以答应臣妾绝不再碰那些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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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嫔微笑点头,恭亲王福晋让小璜子和几个小太监将荣嫔屋里点烟的炭盆、烟斗还有用来吸食的东西全都拿走,药瘾发作的嫣虢和嫣裙上前要抢那些东西,但终日摄毒的身子哪里是几名小太监的对手,小太监们将东西拿走后,又拿来几条麻绳给这些宫女捆上,宫女们痛苦地抽搐着,恭亲王福晋问道:“小璜子,本福晋问你,这些脏东西是如何进到冷宫来的?”小璜子道:“回福晋,先前惠嫔娘娘来送过炭盆,之后马佳小主就这样了,奴才还去问过太医,太医还说是因为马佳小主吸食了那些东西,违反了宫规才被打入冷宫的。”恭亲王福晋惊道:“惠嫔?”荣嫔正抱着三阿哥玩耍,这时,荣嫔突然坐了下去,身子不停地抽搐着,嬷嬷见状,接过三阿哥对恭亲王福晋道:“不好了,福晋!娘娘的瘾又上来了!”恭亲王福晋拿出绳子将荣嫔捆上,道:“娘娘,您忍一下。”荣嫔痛苦地挣扎着,小璜子按胡太医的方子煎来药给荣嫔和几个宫女服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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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选之日已到,齐连海分批领着待选秀女们往体元殿去,殿内金碧辉煌更胜从前,太皇太后坐在中央神态慈祥,太后和皇上分别坐在左右,李德全拿出圣旨宣读道:“满军镶黄旗,乌拉那拉脂宁,上前听封!”脂宁上前福下道:“臣女乌拉那拉脂宁,叩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问道:“女有四行,是哪四行?”脂宁犹豫了半天,皇上道:“撂牌子吧。”李德全道:“撂牌子,赐花。满军正蓝旗,郎佳珏意,上前听封!”脂宁拿了花,叩谢道:“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退至后方,珏意上前行礼道:“臣女郎佳珏意叩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上问道:“你为什么来参加选秀?”珏意道:“因为臣女想进宫陪伴皇上。”太皇太后微笑道:“皇上已经有那么多妃子相伴了,还需要你来陪吗?”皇上叹气道:“人虽多,但知心的到底少,你既想陪伴朕,可知伴君如伴虎?”珏意微笑道:“臣女甘当皇上的猎物。”皇上笑了笑,道:“你真有意思,模样也清秀,就册为秀答应吧。”珏意接过玉佩微笑谢道:“臣女多谢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李德全继续念道:“满军镶白旗,巴勒穆筠淑,上前听封!”这边殿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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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宫内,敬嫔正陪我下着棋,我落下一颗黑子,对敬嫔道:“嫔妾怀着身宝宝也不方便走动,听说胤讃阿哥病了,现在好些了吗?”敬嫔拿起白子,看着棋盘还没落下,对我道:“婴儿的身子不比成人,换个季受个寒什么的很正常,李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调治着,倒是妹妹,快足月了吧?哈哈,我又吃了你五个子。”我拿起黑子又往棋盘上落去,对敬嫔道:“哪有这么快就要生了?”敬嫔微笑道:“妹妹你又中埋伏了。”只见她的白子一落,我的黑子又被吃了许多,我们正对弈着,芳若急匆匆地跑来对我道:“娘娘,不好啦!胤讃阿哥,殁啦!”我和敬嫔听到此,大惊:“你说什么?!”敬嫔道:“妹妹你有身子不方便走动,姐姐替你去看看。”我微笑道:“有劳敬嫔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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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内,安嫔正拿着手绢擦拭眼泪,通贵人神情呆滞,将襁褓抱在怀中哼着摇篮曲,对着襁褓里那冰冷的婴儿摇着拨浪鼓,箕公公朗声通传道:“敬嫔娘娘到!”敬嫔进殿,见着嬷嬷和宫女们哭声震天,敬嫔走去,见通贵人抱着襁褓哄着,想上前被安嫔拦住,敬嫔会意,没有往前,慧灵强颜欢笑上前对通贵人道:“小主,小阿哥想嘘嘘了,奴婢带小阿哥去嘘嘘一下吧。”通贵人点头,将襁褓交给慧灵,慧灵接过襁褓后,觉得襁褓里有东西在蠕动,解开襁褓,只见几只蚂蝗正吸附在小阿哥的尸身上,慧灵大惊,将襁褓放在地上,解开小阿哥的襁褓,通贵人见了上前搂住小阿哥道:“慧灵你干什么?小阿哥会受凉的,你看,他身子那么凉,快,黾取嬷嬷,给小阿哥加衣服啊。”黾取嬷嬷哭着找来一件棉袄给小阿哥套上,慧灵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襁褓剪碎,只见混搭在棉絮里的正是蚂蝗,一下子从襁褓里涌了出来,黾取嬷嬷也剪开自己盖的被子,又是一群蚂蝗涌了出来,在地上蠕动着,安嫔、敬嫔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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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黾取嬷嬷看向安嫔,安嫔只一直摇头道:“不是本宫,不是本宫。”黾取嬷嬷哭道:“娘娘啊,小阿哥还小,你要是有什么气,你找奴婢这个老妈子撒,你怎么能侗ΡΑ阿哥下此狠手呢?!”思鹭喝道:“不许胡说!小阿哥伤了寒,咱们娘娘也是好心送他棉被罢了,是你们小阿哥自己福薄,有这么没用的额娘,活该小阿哥短命夭折!”安嫔喝道:“思鹭!不许放肆!掌嘴!”思鹭委屈道:“本来娘娘你就是冤枉的嘛。”敬嫔道:“那么,这床棉被可还有谁经手过?”黾取嬷嬷只管咬牙指着安嫔道:“不是安嫔娘娘还会是别人吗?”思莺道:“回敬嫔娘娘,这床棉被原是大阿哥要送去给冷宫里的荣嫔的,娘娘在半路遇上大阿哥,大阿哥就把这几床棉被给了安嫔娘娘。”黾取嬷嬷道:“现在人都死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吧,只是可怜小阿哥这么小……”说着,又拭着眼泪。通贵人已经哼了一天一夜了,嗓子也有些嘶哑,馨雨跪下道:“小主,小阿哥已经死了。”通贵人道:“馨雨,你怎么跪着呢?快起来,小阿哥没事了,你看,不热了,他好了。”馨雨哭喊道:“小主!小阿哥没有心跳了,他死了!”通贵人回过神来,见着怀里这冰冷的小尸体,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旁观的敬嫔也不免落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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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回 旋波(上) _f34p:B%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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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元殿内,殿选还在进行着,皇上的身子略显慵懒地侧倚在座上,神情略显几分倦怠之意,想是今年入宫参选的适龄女子非常多吧,太后也有几分疲累但丝毫不减威仪,太皇太后依旧祥和地端坐着,问向座下恭恭敬敬福着身子的秀女道:“可曾读过什么书吗?”秀女声如莺啭回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臣女愚钝,不曾读过。”皇上道:“李德全,留她牌子,册为答应,冶Ρφ为号。”李德全应了声,随即朗声道:“汉军镶白旗,牛牵花,留牌子,赐号牛答应,汉军正红旗,王璇玑,上前听封!”牛牵花拿过玉佩,浅笑谢道:“臣女叩谢皇上隆恩。”退至队列中,王璇玑上前正欲行礼,突然,狂风大作,只见殿外电闪雷鸣,狂风将体元殿的宫门吹开,大雨很快就从门窗那儿潲了进来,秀女们惊作一团,李德全喊道:“侍卫!快护驾!来人啊!把门窗都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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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卫们带刀进殿,用力顶住殿门,宫女太监们将窗户都关上,秀女们惊魂未定,各个花容失色,皇上也被这突然的天象弄懵了,竟不知刚才已经轮到谁了,问李德全道:“李德全,刚才到谁了?”李德全翻看名册,道:“回皇上,到汉军正红旗的王璇玑了。”王璇玑的声音有些发颤,想是被这狂风暴雨惊着了:“臣女王璇玑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皇上打了个哈欠,太后向皇上轻咳了一声,皇上立刻正襟危坐对王璇玑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王璇玑小心翼翼地将头抬起,皇上打量了一番,微笑道:“留牌子,册为答应,冶Ρφ为号。”李德全朗声道:“汉军正红旗,王璇玑,留牌子,赐号王答应,汉军镶蓝旗,袁照真,上前听封!”王璇玑接过玉佩答谢道:“多谢皇上。”退至队列中,袁照真上前福下行礼道:“臣女参见皇上、太后、太皇太后,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这边殿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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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闻通贵人的胤禶阿哥殁了,在屋内乱转,又听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心神更加不安,竹息撑伞端着安胎药,冒雨走在通往我寝殿的路上,她收了纸伞进来,抖了抖身上和伞上的雨水,将安胎药端来给我道:“娘娘,人死不能复生,娘娘请节哀,当初已经知道这孩子肯定不保,如今不过是提前与他送别,通小主那儿,奴婢从自己的月例中拿了点,又让芳茉取了些珠钗首饰,以娘娘的名义送了去,也算是给通小主一个安慰。”我接过碗,吹了吹药汤上的热气,对竹息道:“给再多的东西,能换得了母子天伦吗?”竹息犹豫道:“娘娘……”我先小心翼翼地将药喝完,然后对竹息道:“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在儿子死后还能穿金戴银,绫罗绸缎,通贵人她的个性又那么要强,她是断不会接受你的这番好意的。”正说着,馨雨拿着东西进来向我行礼道:“奴婢参见德嫔娘娘。”我微笑道:“馨雨快起来。”馨雨道:“谢娘娘。”她起身,将手中的东西一并摆在桌上,对我道:“德嫔娘娘,我们家小主说谢过娘娘好意,也让娘娘不要为小阿哥难过,小主说上回落水后没法见小阿哥最后一面,这一回总算是母子一场。”说着,她的泪珠就滑了下来,我听着也不免动容:“本宫知道了,那么,小阿哥殁了的事,皇上现在知道吗?”馨雨道:“皇上现在还在体元殿里选册那些佳丽呢,怎会有空管着这事?”我道:“那么,贵妃娘娘知道吗?”馨雨道:“慧灵去告知贵妃娘娘,可贵妃娘娘推说身子不适,打发慧灵出来。”竹息道:“那我们只有等了,只是,新人们入宫,怕是传不得这种噩耗。”我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本宫听说安嫔拿来的那床被子里被人塞了很多蚂蝗是吗?”馨雨道:“安嫔娘娘只说是在半路遇上大阿哥,是大阿哥给她的呢,一个八岁的孩子,会使这种诡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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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是大阿哥,一想到惠嫔的阴狠,果断道:“不错!正是大阿哥!”馨雨惊愕:“什么?”我微笑道:“纵然安嫔也很嫉妒通贵人产下一子,但宫规森严,戕害皇肆是重罪,看看昔日的羽常在、孝昭仁皇后她们就知道了,羽常在是自作孽不可活,孝昭仁皇后到底是四大辅臣之女,身份贵重,纵使有意无意地害死了许多嫔妃皇肆,死后也还挂着殊荣,安嫔李氏只不过是个汉军旗,是断不敢步入她们的后尘的。方才你说安嫔路上遇见了大阿哥,本宫倒觉得这蚂蝗倒像是孩童所为,本来这棉被是要送去给谁的?”馨雨道:“安嫔说,大阿哥原先是要送去给冷宫里的荣嫔的,说来也奇怪,荣嫔自从进了冷宫之后就染上了毒瘾,每天都要吸食大量的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听到此,倒吸了口凉气,道:“当初孝昭仁皇后要是有这般杀人于无形的缜密心思,何苦还要放毒蛇来毒杀本宫?只是,那些毒药是从哪来的呢?”馨雨道:“奴婢也不知,不过听打扫长街的辛者库杂役说,惠嫔宫里的林贵和林权倒是经常出入冷宫。”我道:“是了,荣嫔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会知法犯法?惠嫔啊惠嫔,你的坏心思可都让你的胤褆学着了呢!本宫要找个机会告诉皇上。” 我托着大肚子站起,竹息劝道:“娘娘别去告诉皇上,他们的马脚还没露陷,咱们也没有充足的证据能咬定就是他们做的,现在去反而会被他们反咬一口,不如静待事态发展,见机行事。”我只好坐下,对馨雨道:“你回去好生伺候你家小主,也让她别难过了。”馨雨向我行礼道:“喳,奴婢告退。”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我想,连天公也为通贵人的孩子觉得哀惜吧,不觉间,我轻轻抚上小腹,心想着:“孩子啊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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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里,一个全身淋湿的秀女四处走着,向路过的宫人们打听着体元殿的去向,这时,昌嫔和玻琴撑着纸伞走过,秀女恭谨地向昌嫔行礼道:“臣女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昌嫔走上前,拿出帕子轻轻擦拭秀女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微笑道:“妹妹,殿选吉时已过,怎会现在才来?”那位秀女道:“回娘娘,臣女睡过头了,故而来迟,只是皇宫太大,臣女也不知体元殿到底在哪儿。”昌嫔道:“妹妹,随本宫来吧。”秀女闻言,欣喜道:“是,娘娘。”说着就跟上昌嫔,一起走到现在被侍卫重兵把守的体元殿,昌嫔上前,侍卫阻拦道:“娘娘留步。”昌嫔唤过那位秀女,秀女走来也被侍卫阻拦道:“闲杂人等快走!”秀女叉腰喝道:“什么闲杂人等!?我是来应选的秀女,快让我进去吧!”说着就要往里头挤,侍卫的刀唰地脱鞘而出,寒光直射秀女的花容,道:“再不走对你不客气!想选秀,再等三年吧!”秀女喝道:“什么!?三年?!你以为我还很年轻是不是?!没有参加选秀就一天不能提亲!不能嫁人!到时候我成了老姑娘了,你们娶我啊?!娶我啊!?”边说边用手戳着侍卫的胸膛,侍卫吩咐左右道:“把这个疯子拖下去!”左右上前将秀女胳膊反绑住,押着秀女,秀女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好汉饶命啊!”“带走!”“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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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嫔想为她求情,齐连海不耐烦地出来捏着尖嗓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这样吵闹?”昌嫔道:“这位秀女本来也是来参加殿选的,只因睡过头,又不知体元殿的所在,方才本宫待她来了,也想让她进去参加殿选。”秀女只管点头:“是啊是啊公公。”齐连海翘着兰花指戳了一下秀女的额头,尖着嗓子道:“胡闹!你是哪家的秀女?这样没规矩?”秀女道:“我阿玛是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和塔亲王,我是他的格格,我叫博尔济吉特知音。”齐连海听到和塔亲王的名头,心下一惊,随后吩咐侍卫道:“快,放开她,让她进去。”侍卫为难道:“可,公公,要是皇上……?”齐连海喝道:“你们不放就是想让咱家也陪你们掉脑袋是不是?!她不是普通的秀女,她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女知音格格!”秀女一听,嘴角露出得意的圆弧,侍卫们只好将门打开:“好吧。”秀女不顾一切从队列挤到圣驾前,用肩膀剐蹭了下正行着礼的待选秀女,那名秀女只得退至一旁,而她恭顺地道:“臣女博尔济吉特知音,愿皇上、太后、太皇太后万福。”太后微笑道:“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知音抬起头,太后赞道:“不错,长大了越发标致了呢。”知音低下头略带羞容道:“太后娘娘谬赞了。”皇上有些不悦,道:“这样没规矩的还是第一次见,想是兰倩姑姑没有用心教你,你既选了秀,回到草原去择个勇士嫁了即可,撂牌子,去吧。”知音大惊,李德全正要宣布结果,太后道:“慢!”转向皇上道:“皇上,你忘了?她是你的表妹呀。”皇上道:“朕的表妹不是玉贵妃吗?何故又多了个表妹?”太后道:“这皇上就有所不知了,和塔亲王乃是哀家的大表哥,哀家是皇上的嫡母,他的女儿自然也算是皇上的表妹了。”皇上点头,对知音道:“那么,表妹,你想要什么位分呢?”知音道:“臣女想当皇后,不知皇上肯给吗?”皇上一愣,周遭的秀女开始窃窃私语,李德全喝道:“肃静!肃静!”太皇太后笑道:“当皇后需要端庄贤惠,母仪天下,能以柔德震慑六宫,你既不端庄,又无服众淑德,如何胜任皇后重担?”知音回道:“臣女不怕辛苦。”太皇太后摇头,道:“当皇后就是当皇后,没有辛苦不辛苦,只有合适与不合适,你既与皇上有表亲,原本也是要册妃位的,只是你刚入宫,位分不宜太高,只贵人位分就好了。”皇上道:“依皇祖母所言,见你心无城府,宣之于口,就册你为宣贵人吧。”知音欣喜道:“多谢皇上。”说着退至秀女队列,秀女们纷纷对她鄙夷,李德全继续宣读道:“汉军镶蓝旗,苏柚香,上前听封!”殿选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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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回 旋波(中) (<%i8xu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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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里一片缟素,鸦雀无声,仿佛一片落叶都能传来一声巨响。通贵人一直守着胤禶阿哥的尸身,伤心过度竟一时病倒了,水米不进,也不肯配合太医诊治,碰巧又是在选秀大喜的时候,所以宫里为胤禶阿哥的丧事也只是草草了事,出殡时也只有惠嫔、敬嫔、安嫔、洛嫔、福贵人来为胤禶阿哥送别,比之昔日熙怡公主的大丧,当真是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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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阿哥和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小虎子刚从书房下学出来,小虎子对大阿哥道:“爷,今天是胤禶阿哥出殡的日子,爷不去看看吗?”大阿哥道:“那样晦气的事,本阿哥不想看。”小虎子道:“可是爷,胤禶阿哥到底是因为咱们而死,咱们也该为他表示些歉意。”大阿哥微笑道:“这个自然,回头挑些我不玩了的玩具烧了给他就是。”随即敛住笑容:“到底还是让荣嫔那贱人侥幸逃过一劫啊。”小虎子道:“爷,奴才觉得,荣嫔娘娘和惠嫔娘娘之间的事都是他们成人之间的事,咱们小孩子不好插手,不如交给他们那些成人……”没等小虎子说完,大阿哥道:“小虎子,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额娘的事那就是本阿哥的事,本阿哥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这时,一只马蜂嗡嗡飞过,大阿哥看着马蜂,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侗ΡΑ虎子道:“小虎子,咱们去花房挑些花卉,再拿些蜜糖抹在花瓣上,给荣嫔送去。”小虎子应了声:“喳。”随大阿哥往花房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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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宫门的地砖上,兰倩姑姑因为殿选时没有让宣贵人按时参加,疏于值守,被太后罚跪,宣贵人正在殿里为太后捏着肩膀,对太后道:“太后娘娘,既然兰倩姑姑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原谅她这回吧,反正知音已经中选了,兰倩姑姑也很细心地关照过知音呢。”太后刮了下她的鼻子,道:“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是宫规到底是宫规,秀女丢失,这可是杀头大罪,哀家罚跪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宣贵人点头道:“是,知音知道了。”这时,太后身边的梁公公出来对兰倩道:“好了,四个时辰到了,你可以起来走了。”兰倩仍旧跪着不动,梁公公大声道:“我说你可以走了你没听到吗?!”太后在殿里唤道:“梁明寿,既然人家想跪,就让人家跪着吧。”梁公公向殿内应了一声,随后对兰倩道:“你要跪多久就跪多久。”说完进入殿内,兰倩只是一直跪着,面无表情。宣贵人对太后道:“太后娘娘,今儿天气好,要不,知音陪您出去走走?”太后微笑道:“也好。”说着,宣贵人便扶上太后的手一同出来,兰倩向太后行叩拜礼,手扶在地上叩头,宣贵人故意扶着太后往兰倩这边走来,宣贵人的花盆底鞋踩了一下兰倩的手,兰倩吃痛把手缩回,宣贵人差点被绊倒,一脚将兰倩踢开,怒斥道:“别挡道!”兰倩跪到一边,太后扫了一眼兰倩,道:“怎么把手放在那儿呢?这么不小心。”说着就迎上宣贵人,二人有说有笑地走了,兰倩依旧面无表情地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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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内,经过太医和恭亲王福晋多日的看护,荣嫔和几位宫女已经戒除了毒瘾,气色也逐渐恢复,恭亲王福晋为荣嫔高兴道:“太好了,娘娘。”荣嫔谢道:“翩橩,这次姐姐要多谢你了。”恭亲王福晋道:“自家姐妹,谢什么。只是,皇上多疑,臣妾也不好为娘娘说话,如今又逢上选秀,咱们也只有耐心等了。”荣嫔叹气道:“是啊。”正说着,大阿哥和小虎子捧着一盆艳红的海棠进来向荣嫔请安道:“儿臣给荣娘娘请安,荣娘娘万福。”荣嫔伸手去扶起大阿哥,道:“大阿哥快起来。”大阿哥起身,接过小虎子捧着的那盆海棠,对荣嫔道:“荣娘娘,这盆海棠是儿臣精心为荣娘娘精心挑选的,以供荣娘娘赏玩。”荣嫔微笑道:“大阿哥有心了,嫣萍,收下吧。”嫣萍应了一声,接过那盆海棠放在桌上,恭亲王福晋抚摸大阿哥的头,道:“大阿哥长大懂事了。”大阿哥向恭亲王福晋和荣嫔笑了笑,随后道:“荣娘娘,儿臣要回去温习功课了,就先行告退了。”恭亲王福晋要迎上去:“大阿哥,让五婶送送你?”大阿哥回道:“谢过五婶,五婶请留步吧。”恭亲王福晋遂止住了步伐,大阿哥走后,荣嫔对恭亲王福晋道:“你觉得,大阿哥为何要来见本宫?”恭亲王福晋道:“这个,臣妾不知。很少有人这么关心冷宫里失宠的嫔妃,难道……?”荣嫔微笑道:“谁让本宫进的冷宫,谁就是那个对本宫嘘寒问暖的主。”恭亲王福晋会意点头,这时,一个小太监满头是包在屋外大叫:“不好啦不好啦!马蜂蜇人啦!”说着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只见一大群马蜂嗡嗡作响地朝冷宫里飞来,荣嫔和恭亲王福晋大惊,荣嫔忙吩咐:“不好,三阿哥和公主还在里屋,快!带上三阿哥和公主先走!”恭亲王福晋道:“那娘娘你怎么办?”荣嫔冷笑道:“我就等着他出手呢。”恭亲王福晋带上三阿哥和公主从侧门离开,马蜂已经嗡嗡地飞来,荣嫔和宫人们奋力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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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粹宫内,李德全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颁位号以分荣。尔等毓质名门,温恭懋著,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充裕六宫,尔宣贵人博尔济吉特知音,赐居承乾宫凤藻轩;定常在万琉哈蔚南,赐居永和宫文定苑;秀答应郎佳珏意,赐居咸福宫水秀阁;妙答应巴勒穆筠淑,赐居景阳宫妙音阁;牛答应牛牵花,赐居淑芳斋东佩殿;王答应王璇玑,赐居长春宫丹桂苑;袁答应袁照真,赐居启祥宫太极殿;各宫各院已清扫完毕,尔等应和睦宫闱,尽心侍奉,钦此。”众秀女跪谢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德全微笑道:“恭喜各位小主了,现在各位小主可以收拾东西往各自的寝宫去了,奴才就告退了。”牛答应取下一对翡翠耳环,送到李德全手上,对李德全道:“李公公,这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您收下。”李德全收下了耳环,道:“奴才多谢小主赏赐。”说着,转身离去。其他秀女鄙夷着牛答应,妙答应道:“牛答应真是狡猾,这么收买了李公公,到时皇上一定第一个宠幸你。”牛答应笑道:“要真是那样就借姐姐吉言了。”定常在道:“听说你被分到的淑芳斋里刚刚死过一个阿哥呢。”牛答应道:“那又怎么样?又不是我害了他,我怕他干啥?”王答应道:“听说永和宫的敬嫔和德嫔都是非常好相处的人呢,唉,也不知长春宫那儿怎么样。”新选的常在答应们正在收拾包裹,这时,兰倩红肿着双手颤颤巍巍地回来了,新选的纷纷迎上前道:“兰倩姑姑。”妙答应见了兰倩的手,道:“哎呀,兰倩姑姑你的手怎么了?”兰倩道:“奴婢没事,让各位小主担心了,奴婢……”话没说玩,兰倩就晕了过去,答应小主们纷纷喊道:“快来人啊!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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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书房中,李德全对皇上道:“皇上,新小主们的寝宫已经准备妥当,三日后就是她们的侍寝时候了,可皇上的伤……”皇上叹气道:“再有几个月便好,这段时间,也只有委屈一下了,每次侍寝之前将她们的双眼用布蒙上抬来,找个音容体型和朕相当的侍卫,替朕行事,过后给那些小主一些赏赐就是。”李德全微笑应着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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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表于: 2015-07-04 22:49

一百二十八回旋波(下) mq "p"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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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里,荣嫔和几个宫人因被马蜂蛰伤中毒,李太医正为众人上药诊治,恭亲王福晋道:“李太医,荣嫔娘娘她没事吧?”李太医把着荣嫔的脉,道:“福晋放心,蜂毒已清,现在娘娘需要静养,这些药都是外敷的,每隔三个时辰给娘娘和宫女们换一次药就好,注意不要吹风,几周之后就会康复的。”恭亲王福晋接过药盒和棉签,对李太医道:“麻烦你了,李太医。”李太医背起医囊道:“没事,只是微臣尚有一事不明。”恭亲王福晋道:“太医请讲。”李太医道:“福晋,方才微臣赶来时,看见路上有一个马蜂窝掉在地上,附近还有些碎石子,想是被人故意打落的。”恭亲王福晋捧来那盆海棠给李太医:“这么看来的话,李太医,你瞧瞧这盆海棠。”李太医上前仔细闻了闻,又拿起手往花瓣上蘸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道:“这花瓣上果然被人抹了蜜,这样歹毒的伎俩,难怪荣嫔娘娘会被马蜂蛰伤,这盆花是谁送来的?”恭亲王福晋道:“大阿哥说送这盆花来给荣嫔娘娘赏玩的。”李太医惊道:“是大阿哥?”恭亲王福晋道:“这样的事,到底事关皇家颜面,可……这样吧,你去如实回了皇上。”李太医道:“喳,微臣告退。”荣嫔虚弱地向恭亲王福晋笑了笑,道:“这回,总算坐实了他们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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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倩已经醒来,发现手上和膝盖上敷着药粉,霜倩端来一碗米汤,坐于床前伺候道:“姑姑,喝点米汤吧。来,霜倩来喂你。”说着,就一勺勺地喂给兰倩,兰倩微笑道:“谢谢你,霜倩。”霜倩道:“对了,姑姑,你被阿柔姑姑叫去慈仁宫一趟就变成了这样,是太后娘娘责罚你了吗?”兰倩摇头,微笑道:“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太后娘娘的事。”霜倩道:“可,宣贵人的事又不是姑姑你的错,是她自己不服管教的嘛。”兰倩道:“宫里头的对错,从来就不是咱们这些做宫女的说了算的,主子说你是对的,那你就是做错了那也是对的,主子若觉得你不对,那你做得再对,也是错的。”霜倩道:“这个霜倩明白,可姑姑,在宫外那段时光发生了什么吗?霜倩觉得你这次回宫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兰倩低头不语,霜倩道:“姑姑,你平日不是这样的。”兰倩叹了口气,道:“算了,霜倩,我累了,想再躺会儿,你出去吧。”霜倩端着碗起身向兰倩道:“那霜倩先出去干活了,姑姑你再多睡会儿吧,额娘说睡着了烦恼就消失了。”兰倩微笑了一下,闭上眼睛,霜倩走出房门将房门关上,兰倩的眉头颤动了一下,眼角流出了泪痕,在梦境中,兰倩的家人全被清军砍死,房屋和粮田被清军烧毁,一个满脸胡渣的胖将军面目狰狞地向她走来,说着,就将她压在身下开始侵犯,兰倩不停地扭动挣扎,皇上微笑着走来,正要解开裤带,兰倩瞪大了双眼,从梦中惊醒,恨声道:“狗皇帝,我一定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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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闻冷宫发生的事,立刻同李太医前来查看,当小璜子通传:“皇上到!”的时候,荣嫔的眼泪便滑落下来,皇上上前,轻轻地为她抹去眼泪,安慰道:“朕来了,还疼吗?”荣嫔啜泣了几声,道:“已经不疼了,臣妾多谢皇上关心。皇上,那盆海棠开得好,拿近些让臣妾好好观赏吧。”皇上问道:“这盆海棠?”这时,飞耀班拿着蜂窝和石子进来呈给皇上道:“皇上请过目!”皇上看着,先是紧紧地握着拳头,然后松开了拳头,吩咐道:“李德全,把惠嫔和大阿哥叫来吧。”李德全应了声,将惠嫔和大阿哥带来,皇上怒道:“说!大阿哥!这盆海棠是怎么回事!?”大阿哥道:“回、回皇阿玛,儿臣只是想着给荣娘娘赏玩,并没想到荣娘娘会被马蜂蛰伤。”惠嫔朝大阿哥使了个眼色,大阿哥立刻哭泣道:“都是儿臣不好,皇阿玛,儿臣只是觉得弹弓打马蜂窝很好玩,没想到害得荣娘娘被马蜂蜇伤,皇阿玛,儿臣知错了,下次不敢了。”皇上喝道:“你才八岁,就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要是将来五大三粗的时候,是不是想骑在朕的头上当太上皇呢?!”大阿哥一惊,立刻叩头道:“皇阿玛恕罪,皇阿玛恕罪啊。”惠嫔也跪下叩头道:“皇上,念在胤褆是您的长子,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啊。”李太医道:“皇上,海棠上面被抹了蜜,马蜂、蜜蜂、蝴蝶都是逐香的昆虫,一闻到甜香就会扑来,只要找来御膳房的胡六儿一问,便知事情真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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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胡六儿被侍卫召了来,跪下叩头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皇上道:“起来说话。”胡六儿道了声:“谢皇上。”站起。皇上问道:“当时,可曾看见有人进御膳房吗?”胡六儿道:“回皇上,当时奴才正准备给六宫娘娘小主们送去的桂花糕,”说着开始比划道,“一个个头大概有这么高,不,好像是这么高的小太监溜了进来,奴才将他骂了出去,此外,再无他人了。”皇上道:“是这样吗?”胡六儿冷汗直冒,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这时,大阿哥身边的小虎子向另一个小太监小枸子使眼色,小枸子立刻叩头道:“皇上开恩啊皇上开恩啊,是奴才嘴馋跑去御膳房里偷吃蜂蜜,不小心留在了手上,这才沾在了海棠的花瓣上,大阿哥是一片孝心,皇上您不要错怪了大阿哥啊,皇上明鉴啊。”皇上道:“要吐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吗?”小枸子只伏着首不语,皇上吩咐道:“来人啊,拖下去乱棍打死,再砍下双手,以儆效尤。”说着,侍卫就将小枸子拖走,小枸子忙喊:“奴才不敢了,皇上,奴才不敢了!”随着小枸子被拖走,惠嫔悬着的心平静了,皇上道:“看来是场误会,只是,冷宫到底是禁地,大阿哥你还是少涉足为好。”大阿哥擦干脸颊的泪痕,道:“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皇上道:“好了,回去念书吧。”大阿哥道:“儿臣告退。”刚要走,皇上喊道:“回来,将你送的这盆海棠带走。”大阿哥只好让小虎子去捧上那盆海棠离去。皇上对飞耀班、胡六儿和李太医道:“你们也都跪安了。”二人向皇上拜别后,惠嫔对皇上道:“皇上,臣妾想留下来陪荣姐姐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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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应了一声,同李德全出去,惠嫔很恭敬地道了声:“臣妾恭送皇上。”待皇上走后,惠嫔得意地走到荣嫔的床前:“怎么样,姐姐,被马蜂蜇的滋味儿不错吧?真是可惜,置之死地未必有后生啊,哈哈哈哈。”说着就朝着荣嫔大笑,荣嫔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风水轮流转,妹妹,好自为之啊。”惠嫔敛住笑,道:“姐姐放心,新妹妹们入了宫,妹妹我又该忙活了,一时半会儿照顾不到姐姐了,姐姐别难过啊。”荣嫔朝她笑了笑,道:“安守本分才是正道,妹妹,心肠歹毒的下场就只有让皇上厌恶。”惠嫔道:“歹毒?宫里头不就需要这类人吗?”荣嫔摇头道:“宫里头什么人都不缺。”惠嫔道:“咱们俩走着瞧吧,姐姐安心养伤,妹妹告辞了。”荣嫔看着惠嫔远去的身影,恨声道:“皇上啊皇上,你是真的看不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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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回 胤祚(上) 1]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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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为通贵人的胤禶阿哥抄着心经,写到“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时,芳萸进来道:“娘娘,定常在来了。”只见帤画、凇画陪着定常在进屋向我行礼道:“嫔妾/奴婢们,参见德嫔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我放下手中的笔,用镇纸将宣纸压好,离开桌子,对她道:“妹妹免礼,起来吧。”定常在答了声:“谢娘娘。”之后起身,我微笑道:“妹妹刚进宫里,可还住得惯吗?”定常在道:“谢娘娘关心,嫔妾一切都好。”说着,走到我抄写的经文前,她端详了一阵,对我道:“娘娘,在府里阿玛会请汉人师傅来教汉文,娘娘写的可是《般若波罗心经》?”我微笑道:“正是,本宫与通贵人姐妹一场,她的孩子殁了,本宫也帮着抄一点心经吧。其实本宫没进宫时,额娘也请师傅来教过本宫的,所以本宫才对汉字这么熟悉,额娘说咱虽然是满人,但也要学习汉家文化,去糟取精。”定常在道:“是啊,嫔妾阿玛也这么说。”这时,我因为站得太久有些腰酸,扶着后腰,芳若扶着我道:“娘娘,你不舒服吗?”我道:“我没事,可能是站得太久了,扶我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了。”芳若应了一声扶我往床边走:“来,娘娘,慢点。”定常在见我不舒服,走到床边对我道:“德嫔娘娘您好好休息,嫔妾告退。”说完与帤画、凇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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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芳斋中,牛答应和椿苗被思鹭引到东佩殿里,思鹭道:“牛小主,以后这就是您的居所,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牛答应微笑道:“多谢姑姑,对了,姑姑,隔壁那间屋子住着谁呢?”思鹭道:“喔,那是通贵人,她刚死了小阿哥,还在伤心呢,唉,也是个命苦的人,不提她了,这淑芳斋里好久都没人气了,牛答应住进来了,以后保管热闹。”牛答应道:“那,淑芳斋里还有谁住吗?”思鹭道:“从前这东佩殿是羽常在的住处,唉,不提她了。安嫔娘娘吩咐的差事奴婢还要去做,就先告退了。”牛答应微笑道:“姑姑慢走。”思鹭从东佩殿出来,只听西厢房那儿传来慧灵的一声惊叫:“啊!小主!”思鹭和牛答应都闻声赶到,只见通贵人正站在凳子上往房梁上系着腰带:“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吧!”慧灵和馨雨在底下忙劝:“小主,别冲动,快下来啊。”通贵人喝道:“不要逼我!”说着就系好了腰带将头伸到圈里,准备踢倒凳子,牛答应斥道:“不就是死了个孩子嘛,再生一个就是了,为了那个短命鬼杀了自己,你说你蠢不蠢?”通贵人喝道:“他不是短命鬼!他是被害死的!是这个皇宫害死了他!你们,全都不是好人!”牛答应微笑道:“我们从没说自己是坏是好啊,皇宫什么样我想贵人进宫已久早就看惯了才对啊,还有,嫔妃自戕是大罪,如果贵人因为一时冲动嫔妾倒可以理解,要死就死,不必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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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贵人含泪往圈里一套,突然又哭着从圈里出来了,从凳子上下来,慧灵安慰通贵人道:“好了小主,别难过了。”又对牛答应道:“牛小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牛答应道:“我怎么了我?我不过是说实话嘛,再说通贵人这不已经下来了嘛,要是你们那样慢腾腾地,通贵人早成吊死鬼了。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真晦气,嫔妾初来乍到不懂宫中规矩,还望通贵人你海涵。”通贵人啜泣了几声,用帕子抹干净眼泪,仍带着哭腔对她道:“没事,都是自家姐妹,谢谢妹妹。”牛答应微笑道:“通贵人客气了,那么,你们俩好生伺候通贵人,嫔妾告辞。”说着转身离开,思鹭道:“通小主,奴婢也告退了。”待思鹭离去后,通贵人停止了哭泣,馨雨道:“小主,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呢。”慧灵道:“小主,看来新来的牛答应倒是个刚正不阿的,只是,这淑芳斋的主位……”通贵人道:“我与她素无仇怨,何苦她要那样接二连三害我儿子?这次我假装上吊,你们瞧见思鹭那张狗仗人势的脸了吗?我恨不得用手上的护甲把它撕碎。”馨雨道:“思鹭到底是安嫔身边的姑姑,小主,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通贵人叹气道:“是啊,从前羽常在那样针对我,我一点儿也不恨她,因为太不值了,但如今,我却连孩子的冤屈都不能伸,皇上打从一开始,就不重视这个孩子的死活,最绝情的还是皇上。”慧灵道:“小主别灰心,只要小主振作了,任谁都争不过小主的恩宠。”通贵人道:“我们都老了,争不动了,是时候让牛答应她们去争了,回头挑些上好的古玩首饰送去东佩殿给牛答应吧,毕竟她才刚来淑芳斋。”慧灵道:“喳,奴婢会的。”主仆三人聊天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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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嫔妃们早早地就来到咸福宫里,昌嫔咳嗽了一声,惠嫔对昌嫔道:“昌嫔妹妹,伤寒了吗?”昌嫔点头道:“想是那日暴雨受了点风,不碍的。”宜贵人道:“既然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免得飞沫传染了大家,大伙说是吗?”惠嫔斥道:“宜贵人不要太过分,今天是大日子,放尊重点!”宜贵人冷笑道:“尊重?得亏惠嫔还知道这个词。”新来的默默站在殿中,秀答应对身侧的妙答应悄声道:“姐姐你说,这宜贵人好像和惠嫔娘娘不睦啊。”妙答应瞥了一眼秀答应,又安静地站着,卫官女子赞道:“啧啧啧,各位妹妹真是天仙下凡,皇上果然好眼力。”华常在道:“可不是,某些人俗不可耐,到底自惭形秽,妹妹,别误会啊。”卫官女子微笑道:“怎么会呢,姐姐。”这时,玉贵妃从后面出来,缘多喜朗声道:“贵妃娘娘到!”嫔妃们起身和那些新来的一起向上首福下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微笑道:“都起来吧。对了,淑菱,把名册拿来吧,本宫也要好好认识一下新妹妹们了。”正说着,只听门外一阵爽朗的笑声,宣贵人和萨仁迈着大步走进来向玉贵妃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淑菱喝道:“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没规矩!”宣贵人被这一阵仗吓住了,忙跪下道:“贵妃娘娘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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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嫔出列跪下道:“贵妃娘娘请恕罪,宣贵人初来乍到,不懂宫里规矩,今天是无心顶撞,望贵妃娘娘恕罪。”玉贵妃道:“昌嫔你管教不力,由你开始,承乾宫所有宫人罚俸三个月。”昌嫔恭顺答道:“是。”退至一旁,宣贵人也退到新人的队列里,淑菱将名册呈给玉贵妃,玉贵妃翻开名册开始诵读:“永和宫文定苑,定常在万琉哈蔚南是哪位?”定常在出列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玉贵妃道:“今后要和德嫔敬嫔好好相处,知道吗?”定常在恭顺应道:“是,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说完退回队列中,玉贵妃接着念:“妙答应是哪位?”妙答应出列行礼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玉贵妃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妙答应会意退回队列里,玉贵妃接着念:“牛答应是哪个?”牛答应出列:“嫔妾参见贵妃娘娘。”玉贵妃应了声,牛答应退回队列里,玉贵妃接着念:“袁答应是哪位?”袁答应出列向玉贵妃福下道:“嫔妾参见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玉贵妃应了一声,袁答应回到队列里,玉贵妃道:“秀答应是本宫宫里的,昨儿已经见过了,宣贵人刚才来迟,这就算与新妹妹们见过面了,本宫可丑话说前头,皇宫里可不像民宅般那样随意,你们谁要是敢在本宫眼皮底下搞什么小动作,本宫一定撕烂你们的皮,听清楚了吗?”新人们一同跪下道:“嫔妾们一定恪守宫规,绝不敢犯,请贵妃娘娘放心。”玉贵妃道:“那样就好,好了,有事的赶快说,没事的,今日就到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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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贵人出列,跪下道:“求贵妃娘娘为胤禶作主!”玉贵妃道:“胤禶阿哥的事,本宫也深感难过,人死不能复生,妹妹你节哀。”通贵人道:“贵妃娘娘,胤禶虽然体弱,但一直用着药都是好好的。”玉贵妃道:“或许是太医的方子有问题。”通贵人摇头道:“不,太医的方子肯定不会用错,是有人存了歹心谋害胤禶,还望娘娘为胤禶阿哥作主。”安嫔听着她们谈话,已经冒了冷汗直颤抖,玉贵妃喝道:“你说什么?!究竟是谁?!敢在宫里谋害阿哥!?”通贵人道:“那日,安嫔娘娘给嫔妾送来棉被,嫔妾当时还不曾发觉异样,谁料次日一早胤禶已经一命呜呼,嫔妾拆开棉被,发现里面装满了蚂蝗。”安嫔直呼:“你血口喷人!本宫何曾害过你的小阿哥?!贵妃娘娘,天地良心啊!”说着就大哭起来,宜贵人漫不经心地道:“口说无凭,可有证据吗?”通贵人微笑道:“自然是有的。”随后朗声对门外道:“芳茉!呈上来吧!”芳茉应了一声,拿着带血迹的棉被套和一筐血淋淋的蚂蝗进入殿内跪下道:“奴婢参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万福。”有嫔妃见到蚂蝗已经隐隐作呕,玉贵妃见了那筐蚂蝗大惊道:“放肆!安嫔,你还有何话说?”安嫔的嘴唇已经有些哆嗦,眼珠左右直转,对玉贵妃道:“娘娘别听她们胡言,嫔妾根本就不知那杨缎里掺杂着这些东西啊,以为只是些槭叶棉,一定是奸人诬陷!”玉贵妃示意淑菱,淑菱上前仔细辨别那个被套,回道:“回娘娘,是杨缎和槭叶棉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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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嫔突然察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为时已晚,玉贵妃道:“安嫔,你的心思倒也很配你的封号啊。”安嫔忙跪下道:“贵妃娘娘恕罪,贵妃娘娘恕罪啊!这棉被都是大阿哥给嫔妾的,求娘娘明鉴啊!”惠嫔出列跪下道:“贵妃娘娘,胤褆还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歹毒的事呢?贵妃娘娘,安嫔娘娘口不择言,您不要轻信啊。”安嫔指着惠嫔和通贵人道:“好啊,你们纳喇氏一族合起伙来害我啊?!通贵人自然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是不是你!惠嫔!是不是你?!”惠嫔道:“不要胡说,本宫光明磊落,何曾害过人?”安嫔道:“不是你教的,大阿哥会做那种事吗?!”惠嫔道:“你真是莫名其妙!”众嫔妃窃窃私语,玉贵妃喝道:“好了!全都住口!”众嫔妃立刻安静下来,玉贵妃叹了口气,道:“安嫔,念在你入宫已久,又一直尽心侍奉,本宫就罚你回去为小阿哥抄写心经五百遍,禁足淑芳斋闭门思过,如有再犯,绝不轻纵,听清了吗?”安嫔恭顺答道:“是,嫔妾谨记贵妃娘娘教诲。”玉贵妃道:“惠嫔教子不力,纵容大阿哥生事,罚俸两个月。”宜贵人听到此微露喜色又立刻敛住,惠嫔不情愿地应道:“是。”玉贵妃道:“至于通贵人,不要因为此事而伤了六宫和睦就好。”通贵人应道:“是。”玉贵妃道:“好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以后好好相处就是了,没事了就跪安吧。”众嫔妃一同福下道:“嫔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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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回  胤祚(下) x~mXtq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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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抄着心经,定常在和敬嫔晨昏定省归来至我房中,定常在道:“刚才可吓死嫔妾了,那些个蚂蝗,看得嫔妾身上毛孔都竖了呢。”敬嫔微笑道:“那它们可有的钻了。”我笑道:“只别让它钻进肚子就好。要是皇上想钻,妹妹是让还是不让呢?”定常在羞红了脸,微微恼道:“两位娘娘别取笑嫔妾了,再说,小阿哥还听着呢。”我笑道:“既听不得这些,如何做我乌雅成璧的儿子?佛曰色即是空,不然皇上纳这么多妃子不睡,当菩萨供着吗?”敬嫔道:“说来,也该是新人翻牌子的时候了吧,妹妹,能不能让皇上翻到你的绿头牌,就看你的造化了。”定常在叹气道:“这次中选的嫔妃,佼佼者盛多,嫔妾未必是第一个受皇上垂青的人。”我们三人谈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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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中,宣贵人正跪在太后座前哭泣,太后爱抚着她,道:“是你迟到在先,那么多嫔妃在呢,贵妃若不罚你,是她失职。”宣贵人哭道:“可嫔妾什么都没做就被罚,嫔妾好委屈。”太后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幼时少进宫,少与她接触,自然她对你了解也不深,以后多与贵妃走动就好了。”宣贵人用帕子抹着泪,啜泣了几声,梁明寿进来跪下道:“参见太后娘娘。”太后道:“起来说话。”梁明寿道:“谢太后娘娘。”起身道:“回太后娘娘,敬事房那儿,奴才都打点好了。”太后侗Ρ贵人道:“你跪安吧,以后可别再这样毛躁,知道吗?”宣贵人起身,对太后行礼道:“知音告退。”说着从慈仁宫出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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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英阁中,惠嫔正让大阿哥跪着背弟子规:“……将加人,先问己,己不欲,即速已,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惠嫔道:“胤褆,你既知道这些道理,为何还要做傻事?你这样做就是在帮额娘了吗?额娘只求你明哲保身,不求你为额娘出头惹事,你可明白额娘的一番苦心?”说着,就用帕子抹泪,大阿哥道:“儿臣知错了,额娘。”惠嫔道:“现在知错有何用?既无那远视的鹰眼又何苦盯着眼前的金山?”采晴进来道:“大阿哥,娘娘,该用晚膳了。”惠嫔道:“去吧,吃完了晚饭早些歇息,明日还起早上书房呢。”大阿哥应了一声,与惠嫔一同坐上了桌,采曦和采晴准备好碗筷和饭菜,惠嫔夹了个卤蛋到大阿哥跟前的小碗里:“胤褆,这是你最爱吃的卤蛋。”母子二人用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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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贵人与我正下着棋,通贵人道:“姐姐,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我道:“为了胤禶能安息,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你那边情况还好吗?安嫔有没有为难你?”通贵人道:“我不理她就是了,姐姐怎知那被套里放着的只是些鸭绒并非槭叶棉呢?”我微笑道:“本宫听说荣嫔在冷宫里病了,大阿哥原先是要把那床棉被送去冷宫的,往冷宫里送的东西会是好东西吗?你的胤禶之前着了寒发了高热,安嫔出于关心又不懂惠嫔的用心,自然以为送来的是槭叶棉,而鸭绒看着保暖实则会加重风寒,所以本宫赌这么一把,让芳茉把棉被调了包。”通贵人道:“原来如此。”说着,将一颗白子下到棋盘上,笑道:“姐姐光顾着说话了,又被鸳儿吃了呢。”说着就从棋盘上拿走被白棋所围的黑子,我拿起一颗黑子笑道:“姐姐我若再不亡羊补牢,只怕城池难保啊。”说着就往棋盘上一放,我们二人下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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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贵人沐浴完,玉肌从浴桶里嫣然走出,宛若出水芙蓉,宫女们正为她裹上红绸,哈里卓拿来龙纹黄布,蒙上了宣贵人的眼睛,宣贵人道:“这是新规矩吗?”哈里卓笑道:“皇上喜欢玩花样,小主,吉时到了,咱们启程吧。”说着,就让小太监们将宣贵人抬往养心殿,隔着幔帐望去,那龙床之上坐着的是个戴着假面的黄衣男子,小太监们将宣贵人往他床上轻放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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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宣贵人坐着凤鸾春恩车回到承乾宫,萨仁、乌乐、格尔木、琪琪格相迎道:“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宣贵人微笑道:“都起来吧。”众人微笑道:“谢小主。”萨仁道:“小主,这新人里面,小主是头一个受宠幸的呢,方才皇上还让李公公给小主您送紫金丹桂龙涎香炉呢。”宣贵人陶醉地闻了闻香炉里徐徐冒出的香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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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若正陪我在御花园里散步,这时,惠嫔微笑走来,对我道:“许久不见,妹妹万福。”我因腹大不便,只微笑道:“姐姐万福。”互相行了个礼后,分别离开,我向芳若使了个眼色,芳若伸脚将我绊倒,我的肚子突然剧痛难耐,我哭喊道:“哎呦,我的肚子!”惠嫔大惊,忙回头去看我情况:“怎么样?妹妹?”我只感腹中那块肉在往下坠,身下也开始粘稠,惠嫔道:“快去传太医啊!”采晴去传太医,几个小太监经过,立刻将我抬回永和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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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门,我的脸色已经煞白,敬嫔忙道:“这是怎么了?”定常在也出来查看情况,我只在里屋喊着:“好痛!啊,孩子!本宫的孩子!”胡太医和产婆来了,惠嫔忙催促:“快快快,再晚德妹妹和孩子都要出事的。”胡太医和产婆答应着为我接生,我使足了力气,但还是生不下来,我只觉得肚子要炸裂了一般,痛苦地叫着,就这样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敬嫔道:“怎么德嫔她还没生下来?胡太医,德嫔她没事吧?”胡太医道:“回敬嫔娘娘,德嫔娘娘的孩子已经足月,再加上受到撞击惊吓,过度紧张,一时影响到妊娠,微臣和嬷嬷会尽力的,请娘娘放心。”这时,只听一声婴儿啼哭,嬷嬷只抱着襁褓对我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阿哥。”我早已筋疲力竭昏了过去,芳若和竹息忙道:“娘娘!”胡太医查看了我道:“二位姑娘放心,德嫔娘娘只是虚脱了,稍后微臣会开些调补身子的药。”芳若道:“有劳胡太医了。”胡太医拜别道:“微臣告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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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和大阿哥也来了,众人向皇上行礼道:“参见皇上。”皇上道:“平身吧。”众人道:“谢皇上。”皇上径直来到我的床边,道:“朕听说德嫔难产,心下不安,料理完进兵云南之事就来看看,现下可好?”敬嫔道:“胡太医已经医治过了,不过,德嫔的胎一向无事,是不可能难产的,除非……”她把目光扫向了惠嫔,道:“除非是人为……”惠嫔道:“皇上,臣妾到时,德嫔妹妹已经摔倒在地。”芳若道:“是了,是惠嫔娘娘绊倒我们家娘娘!”惠嫔冲着芳若斥道:“你瞎说!”又对皇上道:“皇上,别听她们一派胡言,明明是德嫔自己走路不当心,怎么能赖臣妾?臣妾冤枉啊。”说着就哭了起来,皇上道:“这来龙去脉,朕听的稀里糊涂的,惠嫔,朕发现近年来你的动作不小啊。”惠嫔眨巴着眼睛道:“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皇上道:“算了,朕不想追究,只是,德嫔她腹中的到底是皇肆,你就忍心对皇肆下手?”大阿哥也跪下道:“皇阿玛,求您饶了额娘吧,儿臣对天发誓,是德嫔娘娘自己绊倒的,和额娘没有关系!”皇上道:“大阿哥,此话当真?”大阿哥点头。皇上叹了口气,道:“惠嫔纳喇氏,心术不正,屡生事端,今戕害皇肆,着,自即日褫夺封号,禁足落英阁;大阿哥胤褆,着,禁足乾西四所,由嬷嬷管教;德嫔乌雅氏,诬赖他人,但其诞育麟儿有功,着,赐名小阿哥胤祚,德嫔禁足永和宫面壁思过。”众人叩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纳喇嫔跌坐在地上,采晴扶她起来,和大阿哥一同离去。芳若走到床前,拉着我的手道:“娘娘,小阿哥叫胤祚,您听到了吗?”我依然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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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梦中,我已是个老态龙钟的太后,一个叫沈眉庄的妃子伺候着我喝完了药,正斜倚着小寐,突然,寿康宫发生大火,我们逃出去,这时,一个驯兽女骑着一只猛虎向我嗷嗷扑来,我从梦中惊醒直喘着气,芳若道:“太好了,娘娘您终于醒了。”我回过神道:“小阿哥呢?”芳若道:“嬷嬷带他去喝奶了,皇上赐名叫胤祚。”我道:“那惠嫔呢?”芳若叹气道:“大阿哥指认娘娘您诬赖惠嫔,皇上一早就知道惠嫔作的恶行,只褫夺了封号禁足,又因娘娘您被大阿哥说是诬告,您也被皇上禁足。”我微笑道:“我刚生产完,就是让我四处走我也走不动呀。”芳若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大阿哥多事。”我道:“算了,咱们少理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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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百花缭乱(中篇)·完】 vXf#gX!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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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帖被洛克恶魔在2015-07-05 02:02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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